572 后天返先天2（求订阅！）
无论敌我。
当场中所有的马匹尽皆倒地之时，劲装武士，也就是杨棠分身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化功大.法]功体的毒伤效果居然无非彼此，说不定要是没有“自身免疫中毒”这一项，他自己都会口喷黑血。
不过这个时候，杨棠的坐骑跟着杜伏威三人的马匹一块儿七窍溢血，傻子也能看出来屁事没有的杨棠分身一定有问题。
“你、你到底是谁？”暗中全力运转先天真气的杜伏威勉强压制住了毒伤加重，但也没法驱除体内的毒素。
杨棠分身也知自己暴露了，索性邪笑道：“杜伏威是吧？你不是有个绰号叫‘腹有乾坤’吗？想知道我是谁，你猜？”
拿他的成名绰号开玩笑，杜伏威恼怒不已，却发作不得：“你……”
杨棠毫不在意杜伏威的情绪，转向双龙道：“后面那两个小鬼，你俩打着小算盘想跑是吧？可以呀，请便！对了，再附送二位一条消息，宇文化及死了，而且死得挺惨，宇文阀发誓要抓到凶手，听说连宇文伤都动了，你们自己小心！”
寇徐二人心头狂震，杨棠不仅说出了他俩想要开溜的心思，貌似还十分清楚他们跟宇文化及的恩怨。这样被人揭穿老底儿令他们心头不爽的同时又极为惊恐。
恰在此时，杜伏威暴起扑向杨棠，同时大喝道：“你们两个快走，把我的事告诉辅公佑！”
“爹！”
寇仲悲呼一声，但脚底抹油，与徐子陵手把手跑得比兔子还快，看样子毒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相对的，杨棠分身此时并没有先天真气可以对抗杜伏威这种黑道霸主级的先天高手，不过也就在双龙头也不回逃跑的同时，他恰到好处地施出了[伤痕措手]！
整个人霎时消失在原地。
杜伏威扑了个空，甫一脚踏实地就觉颈间剧痛、呼吸漏气，双手使劲捂住脖子，却怎也止不住生命力流逝。
彻底躺倒在地，又扑腾了几下，杜伏威双目圆等着没了动静。
早已从杜伏威背后现出身形来的杨棠分身并不急于上前，而是开启[邪眼]确认杜伏威死挺了，他才走到尸体边，洗劫了死人钱。
当然，还是老规矩，只要金银铜，银票通通扯个稀烂。
“不错不错，有十来个金锞子，可惜马死了，还得回新安买一匹。”杨棠分身一边碎碎念一边将金锞子上的铭纹抹平，随即朝来路方向飘然而去。
至于逃走的双龙，自有另外两道分身悄然缀后，倒也不用担心跟丢。
二十多天后，临海的大郡余杭。
寇徐二人被一群恶汉追杀上了东溟夫人的巨舰，结果话不投机，又被逼得下船。可码头上那群恶汉尚未散去，双龙只好跳船。
岸上，一对丑得可以的中年夫妇远觑着双龙的举动，其中那男的正打算去救人，女的却扯住他道：“慢着，如果我记得没错，双龙似乎就是这次下水从而习得了‘潜游’技能！”
“你肯定？”
女的摇头：“不太肯定，但以双龙的主角光环，应该不至于挂掉才对。”
“那好，听你的，咱俩就在这儿瞧着，看双龙什么时候出水……”
没错，晓得双龙是主角的这对夫妇赫然是杨棠的另两道分身。
果不其然，在[邪眼]的映视下，夫妇二人发现双龙直到太阳快下山时才浮出水面，从远离码头的一处海滩爬上岸。
“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潜泳。”
“现在怎么办？要抓住他们逼问一番吗？”
“暂时不用，我们还是跟着吧，等本尊来了再作计较。”
“嗯，那倒也省事，就这么办吧！”
又过了一段时日，杨棠本尊终于和三道分身汇于一处，合为一体后，隔着相当远的距离，杨棠一边用感知监视着双龙的动向，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由于第二十一梦是正式梦境，所以杨棠复制技能的名额只得五个，先前学习固化长生诀木系图用掉了一个名额，目前还剩四个，再学会“潜泳”的话，就只剩三个名额。
至于剩下的名额要怎么用，杨棠隐约有个想法，那就是至少得弄一个可转移属性的家伙回去，毕竟还有两具尸体在那儿等着咧！
可现在的问题是，杨棠自打入梦至今，还愣是没发现哪个家伙被梦境标记了可属性转移的红印记的。
“这真是个怪事儿！”
更关键的是，杨棠试着询问梦境，却没有明悟作答。
“咦？双龙动了……”
杨棠当即改头换面，跟了上去，很快察觉到双龙溜进了一座盐仓，结果不多时便被人追杀出来。
站在街旁一座屋顶上，杨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双龙遥遥照面，可惜这时候的双龙正抱头鼠窜，根本未曾留意到杨棠的存在。
“咦？”
此时正是傍晚，最后一丝余晖已然落到了山那边，街上虽偶有路灯点缀，但整体来说昏暗不已。可即便如此，以杨棠的目力在不经意间，竟发现寇徐二人额头上皆有若隐若现的红印记。
杨棠知道，想必这可属性转移的红印记只有他这个入梦者才能看到，但有个问题，为什么双龙都有红印记，而他之前干掉的宇文化及和分身干掉的杜伏威为什么没有红印记呢？
一念及此，明悟倏升：可属性转移之红印记，在本梦境的标记方法与入梦者的境界相对应，当时入梦者仅后天境界。
噗！
搞半天是这么回事啊！
当时杨棠干掉宇文化及，他的境界尚在后天，所以那个时候能被标记的都是后天高手，而双龙在那个时候《九玄大.法》连火门都没摸到，是故根本不入流，后来在幽谷，双龙修成长生诀直接就晋入了先天境，而那时杨棠还未习得木系图，所以寇徐二人没被标记。
等到后来分身去跟踪双龙，杨棠本尊这边才晋入先天，因此分身杀份属先天高手的杜伏威时，并没有发现杜伏威被标记。再之后，直达余杭这段路上，人以类聚物以类分，真气孱弱的“先天高手”双龙还当自己是混混，结交或得罪的都是些连后天境界都不到的地痞氓流，所以分身也没啥机会发现标记人物。
不过现在，杨棠已明白了梦境规矩，顿时对剩下三个名额的使用有了个梗概的计划。于是他再度施展[高级多重影分身术]，又分出两道分身，命他们北上而去。
杨棠本尊则缀着逃跑的双龙，最终上了龙王韩盖天的海沙号大船。
寇徐二人被拷问之后关了起来，杨棠并不施救，反而躲在暗处留意起“美人鱼”游秋雁来。之所以有此一举，是杨棠发现双龙的水下功夫还不上这位美人鱼，毕竟在水下会憋气是一回事，会游泳游得快又是另一回事。再说了，杨棠倏然忆起双龙的“内呼吸潜游”完全是源自于长生真气，而游秋雁在水下如美人鱼般畅游则是一门技能。
有鉴于此，杨棠想先自己试一试待在水下，看能不能憋出“内呼吸潜游”来，如若成功，又不占用技能固化名额的话，那就太妙了。到时候再把游秋雁的技能弄到手，那杨棠即使不能游赢菲尔普斯，至少也可以去参加花样游泳了。
当然，这之间的顺序不能搞错了，杨棠得先学会了“内呼吸潜游”且不占名额，才会再去学游秋雁的水下技术，所以他并没有急于掳走游秋雁。
这个时候，被拷问后关押起来的双龙已然脱出了牢房，跳下海中，潜入海沙号船底，还妄想解救被海沙号拖曳着的偷盐船。
结果忙活半天，双龙毫无收获。与此同时，杨棠也下了水，憋着气，开启着[邪眼]，远远地攫视着他俩。
时间飞快流逝，一晃就是十多分钟过去。杨棠胸中一口气尽，想要上浮，却生生抑制住身体的冲动，不让自己浮上水面，结果多憋了半分钟，他便开始手足无措，四下里乱抓乱刨起来。
[玛德，憋不住了！]
杨棠自家知自家事，终还是往上浮去，可他潜得太深，竟在这关键时刻没能一下子浮出水面，快要窒息的感觉骤然侵脑，心里唯一还剩下的念头就是“糟糕”二字……
下一秒，杨棠已经开始发沉的脑袋陡然清醒过来。
[咦？好像回过气了？！]
他喜出望外，稳住身子不再上浮。
同一时间，明悟升起：入梦者打开内呼吸……可根据自身先天真气的浑厚程度，进行长时间内呼吸，此为先天高手分支衍生能力之一，不占用固化名额。
噎死！
杨棠差点在水底下蹦跶起来，好在没有张嘴叫嚷，不然周围的海水够他喝个饱。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杨棠发现他新的一口气将尽时，另一口气又自动由体内生出来。当然，这口气并非从天而降，而是源于体内的真气，生生不息。
杨棠同时发现膻中穴一鼓一荡，正自然而然依着《长生诀》木系图催动真气，导致体内真气澎湃，不住流转。
如此一来，杨棠已没了多少跟踪双龙的必要。
[要不要干掉双龙，固化他俩的阴阳二图？]
思忖一番后，杨棠觉得没甚必要，除非他能学全长生七图，否则在木气与阴阳二气不易相互转化的情况下区别不大，而杨棠仅有五个固化名额，怎也不够学全七图，除非有某样物品能够转移固化整本《长生诀》，将其带出梦境，再慢慢研究，可惜杨棠手边并没有这样的物品，这也是当时他为什么会将《长生诀》埋回去的根本原因。
这时候，双龙已游拢了脱缆的偷盐船，爬了上去，往岸边疾驶。结果偷盐船难以减速，加上双龙目力远逊杨棠，于是寇仲指了条瞎道，徐子陵驾着船撞上了一片礁石。
偷盐船四分五裂，盐包都沉到了海里。双龙勉力泅到浅滩处，歇息到天光后，愕然发现潮水退去，礁石滩上散落着盐包和偷盐船的残骸。两个财迷一直忙活到傍晚才将找得见的盐包都搬到高处，谁曾想入夜后便被巨鲲帮帮主云玉真寻到。
匿在远处的杨棠讶然发现，云玉真身上居然也标有红印记，看来这女人也是个先天高手，比没有标记的游秋雁要强上一截。
不过杨棠关心的是云玉真的泳技如何。
身为巨鲲帮帮主，在杨棠看来，云玉真肯定会水，只是她的泳技是否比“美人鱼”游秋雁高明，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杨棠还有[邪眼]，开启之后，远远瞟了云玉真背影一眼。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美人鱼”游秋雁的泳技比云玉真高得多，于是杨棠懒得再管被云玉真忽悠瘸了的双龙，径直返回余杭，找上了海沙帮的一个小头目。
在[邪眼]的帮助下，杨棠轻易获悉了游秋雁常驻的两个落脚点。他随即拗断了小头目的脖子，正打算离开，明悟升起。
有技能[披风剑法（残缺）]，是否复制？
有技能[砍柴刀法（残缺）]，是否复制？
杨棠一阵无语，同时觉得奇怪，宇文化及好歹有“冰玄劲”吧，但他杀死宇文化及时怎么没有明悟提醒复制技能的事儿呢？
冰玄劲乃先天功法，当时入梦者境界未到，所以不予提示。
这个解释很好很强大，而且合情合理，搞得杨棠哭笑不得。
四分之一个时辰后，杨棠摸到了游秋雁其中一个落脚点外，发现这位美人鱼正跟一个汉子在屋里翻云覆雨。
杨棠懒得去欣赏那番放荡的画面，直接在屋外悄然运转起[化功大.法]功体，半柱香都不到，屋内便没了声息。
有技能[披风剑法]，是否复制？
有技能[残月掌法]，是否复制？
有技能[美人鱼泳技]，是否复制？
“复制[美人鱼泳技]……”
是否梦境固化？
“不用。”
其实复制也要占用所谓的那五个固化名额之一，但如果仅仅复制的话，就暂时不用消耗杨棠的功德（罪孽）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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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技到手后，杨棠五个名额就用去了两个，再加上他准备属性转移某个标有印记的大唐人物，这就又要占去一个名额。
换言之，杨棠只剩下两个名额敷用，具体要怎么用，仔细盘算了一番后，他便有了计较。
事实上，真要算起来，武功是一个很笼统的说法，细分开来说，它分为[招法][身法][轻功][外功][内功][特殊心法]等等。
打比方来说，《降龙十八掌》就是一种[招法]，它必须有[内功]配合，让[内功]依照掌法独门的运转方式打出，这才会有威力。不然空学一个掌法招式的花架子，既没有[内功]，又没有运用[内功]的掌法独门方式，那绝对打不出《降龙十八掌》的威力。
射雕中，郭靖之前就已经修习过全真心法，然后洪七公又教了他《降龙十八掌》的招式以及《降龙十八掌》附带的独门运转内功的方法，这才令郭靖一上手就能打得小树乱晃。洪七公见了郭靖的学习成果，叱骂他愚笨，实际上若换个没内功的家伙上去，恐怕连树都打不动。
其次是[身法]，其实也有叫[步法]的，乃是近距离打斗时闪转腾挪的各种身体姿势，它也附带有运转内功的独门方法，而[轻功]则是长距离赶路或追杀敌酋使用的功夫，它同样附带有运转内功的独门方法。每种[身法][轻功]由于运功（劲）的独门方法不同，从而导致了施展效果高下不一，至于身体姿势、腾挪方位这些反倒次要。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凌波微步》，它就集[身法][轻功]甚至[内功]修炼于一体，既可以临战也可以跑路，还可积蓄内力，不愧为金氏武侠世界中的顶级功法。
第四种是[外功]，它是相对于[内功]而言的，其中最著名的功法有《金钟罩》《铁布衫》，具体细节就不多说了。
第五种[内功]，分“后天”跟“先天”，由于每种功法的运转线路不一样，所以内力的积蓄速度和浑厚程度也大不一样，直白点说，《全真内功心法》就无法跟《九阳神功》媲美，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实际对战中，空有内力不行，还必须知道如何运用。
一般来说，稍微高档点的内功都配有一种通用型施展内力的法门（只针对该内功，所以内功有多少种通用型法门就大约有多少种），用最最普通的大路货招式使用出来，也能有一定的威力。比如“黑虎偷心”这种烂大街的招式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独门运劲方法（也许有，但未流传出来），一般没有内功的喽喽用出来，最多也就打得对手哇呀乱叫，但若以《九阳神功》打出来，中招的喽喽不立毙也得重伤。
除了通用型施展内力的法门外，高档一点的[招法]都配有独门运劲方法，[内功]若以这种方式施展出来，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事半功倍，不过也有较古怪的[内功]，必须配有专门的[招法]和运劲法门才能发挥出威力，比如《辟邪剑法》，它必须配以葵花内功才能相得益彰，若改了什么《九阳神功》，反倒威力大减。
要知道，世间事没有绝对，总有万一，因此除了上述两种方式外，[内功]与[招法]的串联方式还有一种，那就是[特殊心法]，比如《乾坤大挪移》《太极心法》等等。
所以啊，《七伤拳》配《九阳神功》配《乾坤大挪移》对仗《太极拳》配《太极神功》配《太极心法》会是个什么结果，殊难预料。
说一千道一万，六大分类之中，除了[外功]和[特殊心法]可有可无外，要想成高手，其它四大分类的功夫每样都得有一门压箱底，否则“木桶效应”将会极其明显。
再细说杨棠本身，[招法][身法][轻功][内功]四类，他有[招法]，比如《十二路镇魂腿》又或单招剑技《神剑傲州》，但由于全是从游戏梦境里复制而来，所以是简版（镇魂腿只有三招）甚至就一招（剑法），根本不成体系，哪怕有一整套《太极拳》也好啊，可杨棠连这都没有。
有鉴于此，杨棠打算利用两个名额之一在大唐梦境里复制一整套[招法]，比如《井中八法》《天问九刀》之流。
也许有人要问了，人家一套刀法有数招，你一个名额能复制下来嘛？杨棠也就这个问题扪心自问了梦境，但没有明悟作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然，需武器的[招法]在现代社会不太耍得开，所以杨棠最想复制的还是宁道奇的《散手八扑》！
[轻功]，杨棠有《浮舟》可以长距离闪现，《天足通》可以保命跑路，而[内功]他如今已学会了《长生诀》木系图，只需日益精修便可。
唯独[身法]，杨棠就只有《跳跃》和《全方位缩地法》，其中缩地法还可以用来长距离赶路，不过无论是《跳跃》还是《全方位缩地法》都非顶级的对战身法，所以他还打算弄一套[身法]。纵观大唐，高手们的身法大同小异，但黄大师着墨最重的两人分别为石之轩和云帅。
不过两者相较，云帅长距离赶路这一块应该更胜石之轩一筹，也就说云帅[轻功]更好些，但也好不了太多，打个比方来说，跑一万米，云帅最多也就比石之轩快一两个身位而已，所以如果云石二人交起手来，云帅是不可能凭借轻功甩掉石之轩的。
相对来说，石之轩有《幻魔身法》，不惧群战，近战时往往大占便宜，或许比之《凌波微步》也不遑多让，除了无法蓄积内力这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因此，杨棠还盯上了石老魔。
可惜的是，这中间还有一点小问题，目前杨棠份属先天高手，但大唐中还有三类高手，他不知道这三类高手是不是还属于先天境，如果不属于，那事情就有点棘手了，低境界的家伙无法学习复制高境界人物的功法招式。
要知道，黄氏武侠除了[招法][身法][轻功][外功][内功][特殊心法]这六大类之外，还有一个独特的分类，那就是[精神力]，或者说[元神]，而大唐中比先天高手更牛叉的三类高手分别是宗师高手、入微高手、大宗师。当然，如果纵观整个黄氏武侠世界的话，在大宗师之上，还有两类高手，无上宗师（入十绝关前的令东来）、破碎虚空（骑马踏空而去的传鹰）。
所谓的宗师高手，其内在功法与外在招式的变化已穷尽（曲傲的《凝真九变》），遂以强横的[精神力]凝炼出“势”，而拥有了这种“势”的高手才配称之为宗师。
打个比方，乔丹也有被人盖火锅的时候，也就说乔丹是可以被防守的，但如果有个在校际篮坛称王称霸作威作福的小年青骤然面对乔丹需要单挑得分时，并且他第一次进攻就被乔丹完美防下交出了球权，那大伙儿说说，小年青会不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发挥失常？答案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几率会。
为什么呢？
这就是身为篮球之神的乔丹，身上笼罩的气势或者说强大的自信心已经感染了他人，尤其是对手。这种影响是无形的，但又无法让人否定它的存在。
这就是所谓的“势”，它可以影响人，也可以被影响，所以黄氏武侠中隔三差五就会出现那种明明是同级别高手对决，却在短短几招之内分出胜负甚至生死的。
其实这不难解释，因为受到“势”的影响和压迫，导致这个人的临战状态欠佳，就好像一支篮球队明明有实力但比赛时投篮奇差、队中每个人都不在状态，这样的球队要是能赢了对手那才叫奇怪！
这也是为什么黄氏武侠中有些高手甫一出场看似牛叉冲天，结果几个照面就被主角打成重伤甚至打死了。
有了全盘考虑后，杨棠本尊当即用“心电感应”通知了尚未走远的两道分身，这下他们北上就有了明确目的，寻访宁道奇。
至于杨棠本尊，也优哉游哉地往东平郡而去。记得原著中石青璇会到东平吹奏一曲，杨棠正好找她讨要石之轩的秘笈，抑或将她擒住，诱石之轩前来。
其实对于石之轩此人，杨棠还是有点纠结的，毕竟他除了《幻魔身法》，还自创了《不死印法》，这是一门[特殊心法]，类似《乾坤大挪移》，颇有复制的必要，但《不死印法》区别于《乾坤大挪移》的根本在于，它是石之轩根据花间、补天两派的内功研创而出，杨棠没学过两派内功，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数天后，身着绫罗绸缎难得以本来面目示人的长发杨棠出现在了东平郡内，由于一路打劫高门大户而来，所以他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金银。
本来隋朝跟后面的唐朝一样，民间以铜钱流通为主，但隋末群雄逐鹿而起，到处都兵荒马乱，支用更加贵重的金银在普通人眼中反倒成了贵人。
杨棠也不清楚石青璇什么时候会现身东平，他只好在东平最大最豪华的一家客栈住下，守株待兔。
这天，东平郡中的武林人物骤然多了起来，杨棠随便找上两人，利用[邪眼]稍微一打听，便知石青璇即将莅临东平。
入夜，城南，王通巨宅。
杨棠略略改变了脸貌，利用之前截杀而来的一封请柬轻易混进了大宅门，而后变回本来面目，场中人物再无一人识得他。
刚才改换脸貌，是因为怕门口的迎宾对号入座，认得每份请柬的主人，但进入巨宅后，自有小厮接引杨棠入了大堂。
踏入大堂的杨棠稍感吃惊，因为他截杀来的请柬似乎挺有身份，在大堂之中竟还有资格敬陪末座。要知道，今晚整座巨宅堂中不下数百宾朋，堂外更有千人不止，而能有一席座位的不过寥寥十数人。
杨棠心无所惧，大喇喇地坐下，瞄了眼几上杯中的汤茶，不禁露出厌恶之色，当下扯住一跑堂小厮，吩咐道：“给我换一大杯开水来。”
小厮应和着去了，很快端了托盘回来，奉上一大只水壶和一个如同刚才般大小的空茶杯：“壶中有温热开水，请慢用！”
杨棠闻言挥挥手，打发走了小厮，自斟自饮了半杯开水，又吃了一小块矮几上的糕点，正惬意间，一番喝骂之声由堂外传来。
抬眼看去，宾客们早如潮水般往两边退去，杨棠轻易便看见双龙正被一拨人堵着，其中为首的一个男扮女装，唇红齿白，应当是东溟公主单婉晶没错了。
此时又有一老者过去诘问双龙，寇徐二人尴尬无比，想要找个躲处，偏生找不到地缝。
杨棠见状略略一笑，左手捻起半杯白开水，朝堂外道：“两位小兄弟，可否过来一聚。”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无数宾客的目光朝杨棠投来，尤其是男扮女装的单婉晶更是颇为不服地叱道：“你是谁？为何硬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这话倒是占着道理，毕竟在江湖中横插杠子的家伙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惜杨棠乃大唐梦境过客，根本就不怕得罪谁：“姑娘，你又是谁？”顿了顿又道：“我说过的话，一向都不带改的。”言语间，他左手轻转水杯，只见原本还冒着几缕热气的水杯须臾间散发出凛冽寒气，但凡注意到这幕之人，无不瞪大了眼睛。
更有人暗中惊呼：“冰玄劲，这是宇文阀的冰玄劲！”
“狗屁！”杨棠叱道，“冰玄劲算个什么，两位小兄弟，还不过来！”
本来双龙也以为杨棠施展的是冰玄劲，正咬牙切齿间，却听到了杨棠的否认，似对“冰玄劲”很不感冒，当下迷惑不已，又听杨棠再度召唤他俩，就想过去先躲了眼前的尴尬场面再说。
恰在此时，大门处惊叫连起。
接着，有两个护院凌空仰跌进来，“嘭嘭”两声，齐齐跌了个四脚朝天。
宾客们见此一幕，再度朝四下散开，主动让出了近门处的大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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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再度朝四下散开，主动让出了近门处的大片空间。
正当人人惊讶顾盼时，寇徐二人乘机退入人群，并未到杨棠身边寻求庇护。
堂外本已挤迫，此时又腾出大片空间，变成各个宾客紧凑在一起，纵使东溟公主等人一时也难挤近双龙，找他们麻烦。
这时，几个下人涌来，扶走了还在地上打滚的两名护院。同时破风声起，一名蓝衣大汉掠到空处，叱道：“是谁撒野？”
话音刚落，一声冷哼，自大门外传来，只见一男一女悠然现身门口。
男的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却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他额上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凌厉的眼神扫视之间深具霸道强横的魅力。
在场宾客大多见惯世面，见此男负手而来，气定神闲，便知对方大不简单，且因他高鼻深目，若非胡人，亦该是混血种，无不心中奇怪。
至于女的，一袭白衣，神情冷若冰霜，样貌亦不类中土人士，却又明显不与男的同族，可无论面貌身材、眉目肌肤，都美得教人怦然心动。不过她进门之后故意落后半丈，似要与那男人保持一定距离。
杨棠见此二人，立知是跋锋寒和傅君瑜登场了，心头冷笑一声，斜眼看着主座王通身边的“黄山逸民”欧阳希夷与跋锋寒搭话。
可惜话不投机半句多，跋锋寒话里话外连毕玄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欧阳希夷。
于是乎，老辈子的欧阳希夷多少有点挂不住面儿，倏然起身，一种万夫莫挡的气势顿时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压得在场宾客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与此同时，巍然不动的王通冲跋锋寒漠然道：“阁下刚进门便伤人，王某虽不好舞刀弄枪，但仍不得不被迫出手，给我报上名来！“听到这话，宾客们均知巨宅主人已动了真怒。
陪坐在王通另一边的王世充亦沉声道：“既有王老跟夷老做主，陈当家请回吧！”
闻言，之前跳出来的蓝衣大汉睑色微变，犹豫了片晌，才退入人丛。
跋锋寒见状嘴角飘出一丝冷笑，好整以暇道：“在下跋锋寒，今趟与这位小姐结伴而来……”
白衣美女冷冷道：“你是你，我是我，谁是你的伴儿？”
听到这话，众人大感愕然，跋锋寒也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不过这时欧阳希夷已手抚剑柄，来到距跋锋寒两丈开外站定。
霎时间，大堂内外千余人都感到空气温度骤降，似有森寒的杀气弥漫全场。
众人心知数十年来鲜有动剑的前辈高手出手在即，不由又尽量往外退开，拼命让出空间。
跋锋寒虎目神光电闪，外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威势竟一点不逊欧阳希夷。
终于，欧阳希夷率先发动，跨前三步，眼瞅着就要抵达最佳出手距离时，跋锋寒刀已脱鞘而出，化作长虹，先一刹那出击。
欧阳希夷在同一时间，亦掣剑出击。
两人终于战到了一起，刀来剑往，好不热闹，正激烈时，萧音忽起。
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吟，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
偏生杨棠在此时剑眉一扬，拍桌道：“哪来的白痴干扰老子看戏……”话声不大，却直刺各人耳膜。同时，他人消失在原地，下一瞬竟出现在了招式迟滞的跋锋寒和欧阳希夷圈中。
跋锋寒跟欧阳希夷见状，大感不妙，可还未等他们作出应对，杨棠又已消失在了原地。
[伤痕措手]！！
再现身时，杨棠的一只手已然扣住了傅君瑜天鹅般的雪颈，而他侧后方跋锋寒正双手抱住自己血如泉喷的脖颈软倒在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颈子被死扣住，傅君瑜双脚悬空，想要发力挣扎却不得。杨棠冷冷道：“小妞，我问，你答，但有迟疑，我捏断你脖子……”
同一时间，人丛中，徐子陵正死死拉住寇仲。
“小陵，那女的长得像娘，肯定与娘有关系，我得去阻止他！”
“你凭什么阻止？不信看看周围……”
寇仲朝四周一瞄，愕然发现一个二个宾客，乃至于刚才还跟跋锋寒交手的欧阳希夷全都是一副震骇的表情。他们根本没法相信与欧阳希夷拼杀数招而不落下风的跋锋寒此刻已被人割喉垂死，而与跋锋寒同来的女子更是被杨棠捉小鸡般攥在手里。
“小妞，你是高丽人吧？”
“是……那又怎，呃！！”傅君瑜还想表现她的倔强，孰料杨棠的指爪陡然加力。
“你既是高丽人，非我族类，那你就该死！”话落，杨棠毫不留情地捏爆了傅君瑜的雪颈，令其身首异处。
喷溅出来的血，散射到周围不少，但无一宾客躲闪，俱都呆呆地望着杨棠，简直不敢置信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杀掉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
近处的欧阳希夷同样震惊，但他更加骇然的是杨棠虐杀了傅君瑜，但身上手上似乎一点没沾血。这是……真气外放、罡罩护体？！须知要达到这种境界，先天真气必然已经大成，而一旦浑圆通透变化穷尽，即可为一派宗师。
如此年轻的半步宗师，身为老牌先天高手的欧阳希夷简直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
下一秒，扔垃圾般扔掉傅君瑜的尸体，杨棠瞥了眼人丛中眼睛鼓得牛大正恶瞪着他的寇仲，“哼哼”冷笑两下，彻底消失在了宅院中。
三分之一个时辰后，东平郡西北方向上的野林中，一位身材娉婷戴着假鼻子的素衣女子终停下了赶路的步伐，轻扬螓首冲着夜空道：“你这人也真是的，一直跟着人家干嘛？”
唰！
一昂藏男子的身影突兀出现在素衣女子身前不足一丈处，淡淡道：“你就是石青璇？”
“我是，你是谁？”
“我叫杨棠，一个无名小卒。”
石青璇好看的秀眉微蹙，道：“直觉告诉我，你没有骗我，但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你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青年高手呢？”
杨棠耸肩道：“我说了，我只是无名小卒，你没听过很正常！”
“那你跟踪我做什么呢？不会也想杀了我吧？”石青璇这话或多或少表达出了她对杨棠虐杀傅君瑜的不满。
杨棠哂道：“哼，石小姐，就算我想杀你，跟杀那个高丽女人绝不会是同一原因。”
石青璇闻言益发不满道：“唷，难不成那白衣女子还有取死之道？”
“当然！”
“愿闻其详。”
杨棠寒声道：“我汉人一向抱团，即或关起门来打生打死，也轮不到他外人欺负上门！”
听到这话，石青璇一怔，旋又问道：“那你要杀我，又是何原因呢？”
杨棠一下子笑了，笑得很瘆人：“我若弄不到《幻魔身法》，你就是个死……”
石青璇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在打他的主意。”
“所以呀，你是聪明人，如果有《幻魔身法》秘笈，最好交出来，否则我只能用你钓他上钩了。”杨棠轻描淡写道，仿佛根本没把石青璇口中的那个“他”放在眼里。
石青璇心下诧异杨棠胆识的同时，无甚表情地摇头道：“我身上没有任何秘笈，即使在我住处，也仅有《不死印卷》，而无身法秘笈。”
“那没法子，我只能挟走你，等你爹自动上门了。”
数天后，东都洛阳。
杨广即位后，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杭州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使洛阳成为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杨棠早些日子就用虫分身入侵到石青璇颅内，尝过几次脑袋剧痛的滋味后，饶是以石才女的娇憨和洒脱也不禁对杨棠恨意深重，但脑袋机灵的她却丝毫不敢动逃跑的心思，因为一旦脱离杨棠十丈半径，她脑内的虫分身便会立即发作，疼得死去活来。
所以，哪怕一大早，天刚微亮，就与大批泥腿子混在一起排队，等候入城，各种稀奇古怪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石青璇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不多时，南城三门中靠右的长厦门打开，等候的队伍开始鱼贯入城。
杨棠仗着无人识得自己的真面目，同戴着假鼻子的石青璇一道大摇大摆地入了城。
不得不说，千年古城的气派还是令杨棠生出不少新奇感，只不过他相当有自制力，即使看到新鲜玩意儿，也不会露出讶异之色，免得让石青璇觉得有机可乘。
两人沿街而行，抵达洛水南岸。此时天光大亮，街上人车渐多，御道那里不时有一队队甲胄铮明的卫兵经过，作早晨的操练，使得恢宏的皇城平添了几许肃穆森严的气势。
又走了一段路，石青璇终憋不住开腔道：“你……第一次来洛阳啊？”
杨棠蔑了她一眼：“说人话！”
若是换了其他人，还真听不懂“说人话”这三个字的意思，但这并不包括跟杨棠待了许多天的石青璇，她一听，连忙开门见山道：“我饿了。”
杨棠微愕，道：“那就找家酒楼，填肚子去！”
随意在附近找了间宾客时不时进出的酒楼，绫罗绸缎在身的杨棠和石青璇一进门就有小二上前招呼：“贵客临门，几位呀？不知怎么个章程？”
其实这话问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杨棠放眼望去，大堂里都坐满了，偶有空座的台子也坐着人，他不愿与人拼桌，当即说了怪话：“几位？几位你不会自己数啊？”
“是是，您二位贵客请上座吧！”
“上座？上哪儿坐？”
“楼上，二楼有雅座！”店小二耐心解释道。
“那敢情好，前面带路吧！”说着，杨棠随手摸出块银锞子抛到店小二怀里。
店小二接到手里一瞧，顿时腰弯得更低了，笑容也更可掬了：“您二位这边请，小心台阶！”
上了二楼，人果然少了许多，而且还有豁大豁大的通风窗，将楼下、街面上，以及洛水两岸的景色尽收眼底。
在一张靠窗的台子旁落座后，杨棠吩咐店小二道：“把你们这儿最拿手的菜肴跟点心奉上来，另外再给我们来一大壶凉白开！”
“凉白开？”前面的话店小二连猜带蒙还算能明白其意，可杨棠说的这最后一词，令他懵在了当场。
杨棠却懒得解释：“快去呀！”
店小二讪笑，却就是不挪步。石青璇看不下去了：“开水放凉了就叫凉白开……”
“啊？敢情是这么回事，明白了，马上办！”店小二瞥了眼望向窗外的杨棠，飞也似地去了。
杨棠对店小二的离去似无所觉，悠悠吟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啊！”
石青璇闻言一怔，冷哼道：“你这人惯会念些歪诗，出些歪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月亮自己不发光，那它晚上为什么这么亮？”
“很简单呐，它反射太阳光嘛！”
石青璇一愣，讶然道：“这怎么可能？！”
杨棠也不具体解释，只是随口反问道：“那你凭什么说不可能反光？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不管白天黑夜，月亮就在天上挂着，只不过白天阳光太盛，所以很难看到仅仅只是反射阳光的月亮。”
“唔~~你说的这种情况我有见到过，每月的上弦和下弦前后，白天也能在天上看到半个月亮。”石青璇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杨棠的答案，却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杨棠洒然道：“你知道就好，总之呢，有些事我很难跟你解释，譬如，以后你别在吹箫了，改吹笛子吧，这样好一些！”
“改吹笛子对我来说并不难，可我为什么要改吹笛子啊？”石青璇奇道，“吹箫哪里不好了？”
“吹箫……总之我很难跟你解释，你爱听不听！”杨棠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目光在石青璇姣好的面容上打转，“虽然你的鼻子恶形恶状，但大伙儿都捧你为吹箫大家，这说明大家都接受了你这么个人，可若是我将你的鼻子割掉，你说他们还会不会接受你？”
石青璇心头一震，下意识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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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璇心头一震，下意识道：“你敢！”
“听到你这个回答，说明你还是很爱美的，哪怕这么丑个鼻子，你都在乎！”
石青璇肃容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你这只是借口罢了。”杨棠邪笑道，“实话说吧，你这个丑鼻子，或者没鼻子，旁人都一样的厌恶，唯独不会嫌弃你美丑的仅只你父母而已！”
石青璇愕然。
“有句老话说得好，子不嫌母丑！”杨棠换了副嗤之以鼻的嘴脸，“可在我遇过的实例当中，还真就有人嫌弃自己的父母，而反过来，父母嫌弃子女的，少极！”
石青璇闻言轻笑道：“你这人还算实诚，父母嫌弃子女这种事，只敢说极少，而不敢说完全没有，其实早一百年的话，易子而食这种事北地多的是，这莫非不是父母嫌弃子女么？”
杨棠正色道：“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你也知道说‘易子而食’，这说明什么？说明父母已然活不下去，又怎肯自己的子女继续活在这苦痛世界里遭罪呢？”
“就算活不下去，父母也不用……”
“不用易子而食？”杨棠冷笑，“最好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子女在眼前饿毙？然后埋了？再然后那些垂死的饿殍把尸体挖出来啃掉？你觉得那将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哈！”
“那也不能吃别人的子女吧？人吃人，禽兽不如！”石青璇难得气哼哼道。
“人吃人，那是这个世道逼的，若非‘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又何苦吃人？”说到这儿，杨棠不禁叹了口气。
石青璇也呆了一呆，是呀，“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这番形容可不是杨棠说的，而是几百年前曹孟德所著之诗，再加上她看到过听说过的境况，到了那种时候，不吃人、不苟活下去，难道等着被人吃么？
这时，早点小菜陆续上来，杨棠停了说话，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石青璇再不说话，明眸中却略带悲戚之色。
“二位贵客，你们的菜齐了，还有这开、凉白……”
“行了，下去吧！”杨棠又一块银锞子赏了出去。
等店小二消失不见，杨棠边吃东西边继续道：“石妞，其实你大可不必伤悲什么人吃人之事，别看当年北地五胡乱华闹得厉害，但那些自诩的汉人精英，真正的高门大阀其实受损颇微！”
“嗯？你指的是……”
“五姓七望以及岭南的宋家（正史上是冯盎）。”
“你是指天刀宋缺？”
“然！不过宋家也只是偏安一隅，真正的世家门阀还是以五姓七望为尊！”杨棠淡淡道，“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五姓七家，太远的渊源就不扯了，有族谱追溯的可至秦朝，你想想，这样的世家门阀，底蕴得多深、狡兔得几窟啊？”
石青璇无语凝噎，就连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我听说李世民正在秘密谋夺东溟派的账本，看来这隋杨天下崩灭在即啊！”杨棠又是一叹。
石青璇道：“听说李渊一族也是源于陇西，如今镇守太原，与东溟派的交情不浅……”
“正因为如此，眼看天下群雄并起，这位李家二公子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想把武器交易明细那个账本弄到手，接着散步谣言，说东溟派账本丢了，或账本落入皇家之手，到时候他李家就算不想反……你懂的。”
“李世民为人不会这么卑鄙吧？我听说他……”
“你听说？”杨棠把最后小半个馒头塞进嘴里，嘟囔道：“我听说老虎还不吃人咧！”
石青璇闻言难得呡嘴笑了。杨棠被诱得一呆，下意识道：“你笑起来真好看，要是没那个假鼻子就更好了。”
“你说什么？！”石青璇柳眉竖了起来，“假鼻子？好哇你，原来你早看穿了，还拿我鼻子开玩笑！”
杨棠尴了一小尬，道：“矮油~~不要计较那些啦，大不了我把你脑子里的虫子移到心脉上好了。”说着，心念一动，石青璇只觉喉头略有异物滑过，接着心口刺痛了一下，便再无其它感觉了。
石青璇嗔了杨棠一眼，不太满意道：“你这是假好心！”
杨棠摊手道：“不是我不想放过你，而是我得防着你爸直接把你劫走……你知道的，我的身法可不如你爸！”
石青璇摇头道：“看来你根本不了解他，你劫持了我，他一定会杀了你！”
“可如果万一我杀了他呢？你会怎样？会不会恨……嗯！？”杨棠本还想调侃石青璇几句，却倏然眉头大皱。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恨你，不过你这是怎么了？”石青璇不解地望着杨棠。
“杨广死了，从此天下乱矣！”杨棠今早第三次叹气道。
石青璇也微微惊讶了一下：“杨广死了？你怎么知道？”
杨棠摇摇头，并未解释原因，他总不能说是明悟告诉他的吧！事实上，明悟不止告诉他杨广死了，还说了什么真龙之气溃散，潜龙之气暗蕴，得三缕“潜龙之气”，可令后天版的《九龙护体神功》升级至先天版！
这是一个好消息。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种升级不会占用可怜的复制名额。
另外，杨棠目前仅拥有《长生诀》木系图这一种先天内功，如今可以多一种，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就在杨棠琢磨着要在哪个家伙身上去寻“潜龙之气”时，无意中望向窗外的石青璇骤然“呀”了一声。
“怎么了？”
“他、他来了……”石青璇指了指窗外，待杨棠看时，却已找不到石青璇口中的那个“他”了。
下一秒，杨棠和石青璇所占桌台旁，丈许开外的空处，“邪王”石之轩正负手立在那里，长发披肩，白衣如雪，其形象比之古龙的楚留香也不遑多让。
石之轩的目光先在石青璇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而透出深不可测的精芒罩在杨棠身上，摇头轻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如今一个年轻小子也敢在我石某人头上动土。”
杨棠哂笑道：“我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惜的是，原来邪王也并非三头六臂，真是令人遗憾呐！”
石之轩同样在笑：“呵呵，你小子的胆略气度，我很欣赏，只不过……”言语间，蠢蠢欲动的意味已然明显。
“别在这里动手！”石青璇倏然道。
石之轩闻言，又斜了石青璇一眼，转而看回杨棠道：“小子，咱们到城外一叙，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说着，杨棠豁然起身，绕开桌子，来到石之轩面前一臂半距离站定。
石之轩洒然一笑，道：“璇儿，看见了吧，你怕殃及池鱼，这小子可不怕！”
石青璇显然也感到很意外，不禁蹙眉诘问道：“杨棠，你怎么能这样？这酒楼里的其他人是无辜的。”
杨棠哂道：“无辜？那警匪枪战，被流弹打死的路人无辜不？那两帮古x仔互相砍杀，被误伤的群众无辜不？”
其实这话也不无道理。
殃及池鱼这种事不少发生，但能讨回公道的几乎没有，哪怕那个路人是某位部长家的公子，但警匪枪战，子弹没长眼睛，打死了也就打死了，难道那部长还能找持枪匪徒的麻烦？
持枪匪徒都是些亡命徒，要么被当场击毙、要么受伤被捕，要么逃掉了，不管哪种，都够判死罪，部长还能找什么麻烦比死还吓人的？相应的，如果打死部长公子的子弹是警方的，那就更有意思了，难道部长还能找人把开枪那位警察拖出去毙了啊？这样做不仅越权，还会严重得罪警察部，寒了广大人民战士的心。
所以啊，连现代社会高官子弟都不能避免池鱼之殃，何况古代，何况一酒楼与杨棠毫不相干之人。
石青璇虽然听不大懂杨棠嘴里的新颖名词，但从他的语气里也能听出他对酒楼其他宾客的不在乎，樱口微张了张，还想说点什么，却只感眼前一花，杨棠消失了。
同一时间，石之轩也是身形一花，不过下一刹那，他本已模糊的身形由虚变实，左手捂着脖子踉跄跌退。
杨棠的怪笑声从石之轩背后传来：“桀桀，入微高手就是入微高手，幻魔身法就是幻魔身法，竟然没有挨实我这一招绝杀！”
绝杀是绝杀，可杨棠有一点没透露，那就是[伤痕措手]由于是从网游之中复制而来，隐藏有“绝对命中”的属性，已然附带上了一丝空间法则，几乎不可能躲过去。
没曾想，入微级别的石之轩以几乎不可能的方式差点就躲过了[伤痕措手]的袭杀，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直接被杨棠割开了颈侧大动脉，两寸深三寸长的伤口即使石之轩也没办法令其在短时间内愈合，只能暂时用功力封住开口，不让血液外泄。
可问题是，动脉血管断了，即使把断口两头堵住，不让血流出来，但是整条血管已一分为二，无法再进行血液输送，到达脑部的氧份瞬间成几何倍数下降，所以刚刚站直的石之轩身体便有点摇摇晃晃，明显大脑缺氧了。
石青璇也看出了石之轩的不妥，到底是血浓于水父女连心，情急之间，她下意识扶住了石之轩：“爹！”
石之轩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丝欣慰，却骤然色变，抬手想要推开石青璇，动作竟凝固在半空。
“呼——”
血雾喷洒，从石之轩另一边颈侧，这次他再没来得及用手捂住伤口。他想不明白，不是绝杀么？怎么用过一次之后，这么快就可以施展第二次了？另外，杨棠这次又是怎么闪过他跟石青璇两个人的，真是完全捉摸不到行动轨迹呀……
闪过这个念头的石之轩只觉得脑袋开始发沉发昏，再也难以思考别的问题，甚至想转动眼珠再看一眼石青璇都难于办到。
终于，明悟升起。
有[繁花神功]，是否复制？
有[补天大.法]，是否复制？
有[xx功]，是否复制？
有[xx神曲]，是否复制？
………
有[不死印法]，是否复制？
有[幻魔身法]，是否复制？
“复制[幻魔身法]……”
是否梦境固化？
“需要花费多少功德（罪孽）点？”
明悟报了个数。
杨棠见扣点不多，便同意了。
发现可属性转移人物，是否转移？
“不转。”
因为一旦转移属性，说不定石之轩的尸体会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再说了，在有了阮清怡的情况下，杨棠想帮杨爸杨妈再找个男保镖的首要标准是长得要奔放，即使不恶形恶状，也要予人粗犷凶悍的感觉，然后才是实力要够高。
为什么首要标准是形象呢？
很简单，现代都市中，九成以上的人都是以貌取人。当然，以貌取人用在这里，并非贬义词，而是中性词，毕竟就连亚里士多德都说过，英俊是通向成功的名片。现实社会也是如此，近似的履历，高大英俊的男子总是比普通男子容易找到工作，而女性恰好相反，美女比普通女子更难以获得职场成功。
自然而然，一个长相凶狠的保镖要比一个慈眉善目的保镖更容易令人望之生畏，从而提前绝了某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转过头来，一脸血污的石青璇总算有了动静，她恨恨地盯着杨棠，怨声道：“你不是说找他要身法秘笈么？怎么杀了他？”
杨棠哂道：“你不是说，很想他死么？我只不过遵从你的意愿罢了。”
石青璇闻言，也不去擦拭脸上的血渍，只是木无表情地开始宽衣解带。幸好这处雅座不仅地方宽敞，东西两头还有水墨屏风挡着，不然看见石之轩飙血，再加上石青璇脱衣服，还不得闹得满楼风雨啊！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杨棠有点手足无措。
孰料，石青璇竟从裹衣侧面揭下一本绢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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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璇竟从裹衣侧面揭下一本绢册。
“这是……”
“《不死印卷》……既然他被你杀了，这册子你拿去吧！”石青璇淡漠道。
但怎么听她的语气中都带着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味儿！
杨棠闻言有点哭笑不得，他当然眼馋《不死印卷》，可是紧巴巴的复制名额不允许他贪图这《不死印卷》，再说了，他也没有可转移物品将《不死印卷》上的内容转移到梦境外，最最根本的是，如果他想要学《不死印法》，刚才通过明悟就直接学了，何必再要《不死印卷》呢？这卷上记得再清楚，总不如石之轩这个原创者理解得清楚吧？
所以啊，略一迟疑，杨棠随即摆手道：“不用了，这绢册算是你爹的遗物，你直接收着吧！”说到这儿，他倏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出！”声落，石青璇只觉喉头发痒，张嘴轻咳几下，当即吐出一条不足半寸上的黑甲虫。
“这就是你所说的控尸虫？”石青璇脸色多少有点难看。
虽然虫分身没有想象中那样狰狞，但浑厚翻着金属光泽的壳甲配上锯齿形的嘴巴以及不逊蟑螂的移动速度，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毛。
尤其是那锯齿形的尖利嘴巴，嚼烂钢铁或许不能够，但咬穿血管、捣乱脑浆却是足矣，所以石青璇细思极恐，最后竟当场把刚吃的早饭呕了出来。
杨棠见状，只好先把虫分身捻在指间碾成了齑粉，然后趁石青璇吐得天昏地黑、根本没留意之际，将石之轩的尸体摄入了储物指环。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离开梦境时，如果杨棠不使用名额进行复制转移或属性转移，那么石之轩的尸体将会被梦境伟力捶成飞灰，哪怕是藏在储物指环内也一样。
“小二！”
“诶，来了来了来了……”
楼下的店小二应声很快，人却来得磨磨蹭蹭，显然多少听到一点楼上的动静。
果不其然，那店小二一拐进雅座的屏风，看到地上的血渍，当即吓了一跳，略感腿软道：“二、二位贵客，你们还有何吩咐啊？”
“刚才的早点再弄一份，打包带走！”
“是是是……”嘴里应和着，店小二的目光却在乱瞟，可愣是没发现杨石二人身上伤哪儿了，以至于地上血迹不少。
“还不快去！”杨棠又随手抛了块金锞子给店小二。
“这就去……”
也就在店小二跌跌撞撞下楼的声音传来时，杨棠抓起石青璇皓腕，道：“咱们走！”话落，他已然施展出刚刚才固化完成的《幻魔身法》，如影子般从二楼窗口飘出，带着石青璇几个腾挪便不见了踪迹。
四分之一个柱香之后，巡城卫兵赶到了酒楼，却扑了个空，将报案的掌柜和店小二臭骂了一顿，赔了好些不是和钱财，这事儿才算揭过去。
城西，一座空置的旧院。
后花园的景致早已破败，杨棠却选了这里暂时落脚。
甫一停下，石青璇就讶然道：“你、你居然……你什么时候偷学到的幻魔身法？！”
杨棠假作一本正经道：“本来就会呀，要不然你爹现身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向他讨要身法秘笈呢？”
石青璇一脸的不信，却拿杨棠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道：“那我……他的尸体呢？别告诉我在酒楼，跟你飞出窗口前我瞟了一眼，没有！”
“谁告诉你在酒楼了？”杨棠神秘一笑，踱步到假山旁边，随手一指，“你爹尸体不就在这假山后面么？”
“啊？”石青璇移步过来，满脸愕然地看着假山后斜倚着的石之轩尸体，“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办到的？”
杨棠继续装傻充愣道：“我办到什么啊办到……对了，你父亲的遗体你想怎么着，是就在这园子里葬了，还是葬到城外？”
石青璇闻言，明眸深处闪过一丝狡黠，道：“还是城外吧，我怕这园子不定什么时候就重建了，到时候把尸体给翻出来，不好！”
杨棠颔首道：“行吧，那就城外，你负责扛尸体，我去找块布，帮你遮掩一下！”
“啊？”
“啊什么啊呀，他是你老子，又不是我老子，总不能我扛吧？”说着，杨棠已消失在原地，再现身时，他手上拿着一大块破旧帘布，凑近了给尸体裹上。
“就这么扛啊？”瞅着脏兮兮的帘布，石青璇相当犹豫。
杨棠瞪眼道：“废话，这是你老子！”
石青璇剜了他一眼，道：“可我心里很不待见他，不然我早跟你拼命了。”
“这倒也是哈！”杨棠不得不承认石青璇说的是真话，否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石青璇怎也要咬掉他一块肉的，“那要不……找个箱子装一下？”
“对对，找箱子装一下……”
于是就在园子里找个了勉强能用的旧箱子把石之轩的尸体一装，杨石二人一前一后抬上就往城外走。
到了北门，守门的兵士拦住两人道：“箱子里装的什么？”
石青璇丑鼻破坏了整体美感的脸蛋一僵，勉力维持着不变色，情急之间却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来搪塞兵士的问话。
反倒是杨棠从容不迫，哂笑道：“就是几块旧山石……”说着，他还祭出两块银锞子，分塞到俩兵士手里。
俩士兵会心一笑，对视一眼后，问话那个还不愿放过杨棠二人，叱道：“把箱子打开，检查！”
“军爷…”
“打开！”
石青璇几乎就要动手，杨棠却在暗中扯住了她，同时掀开了箱盖。
“诶？还真是几块石头？！”
这下子，不禁俩兵士傻了眼，石青璇和附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都有点傻眼，甚至不少人暗忖，既然装的是石头，还干嘛塞钱啊？
“军爷，您看这…”杨棠故作可怜巴巴地问。
“行啦，走吧走吧！下一个……”
杨石二人终于抬着箱子顺利出城，可还没走出三里地，石青璇便硬要在路边树下歇脚。
“我爹尸体呢？”
“不在箱子里呢嘛！”杨棠又开始装蒜了。
“怎么可能？”言语间，石青璇掀开箱盖一瞧，愕然发现箱子里还真就是石之轩被帘布裹着的尸体，此刻尸体仅露着一张苍白的死人脸，毫无血色，让人看了瘆得慌，“你……明明成了石头，怎么又变回尸体了？你、你怎么办到滴？”
杨棠故作高深，摇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实际上，他不过是趁着开箱关箱的机会将之前收在储物指环里的旧院山石与尸体调换了一下而已。
石青璇又死盯着杨棠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退了：“现在怎么办？”
杨棠摊手道：“我怎么知道……我从来都是管杀不管埋！”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记得，洛阳之北有崤山支脉，曰邙山，那地儿是专门埋死人的，你可以去那儿试试！”
“我可以去？”石青璇愣住了，“你不去啊？”
“废话，我又不是他儿子，我去干什么？闪了。”话落，杨棠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石青璇视野中。
石青璇气得跺脚，最后只能拖着箱子往林子里去了百余丈，就近用掌力轰了个还算够深的坑出来将石之轩埋了，连碑都没立，更别说将其与碧秀心合葬在一块儿了。
可见，石才女真不太待见石老魔！
其实杨棠并未走远，在附近树上看完石青璇埋妥尸体回城后，他才往更北方而去。
一个月后，奕剑大师傅采林，殒。又两月，消息逐渐扩散开来，天下震惊。
同一时间，李渊率军攻克长安，逼杨侑让位，自立为帝，国号唐，建元武德。
又半年，杨棠终在大草原上寻摸到了行踪飘忽不定的“武尊”毕玄。
迷蒙月色下，只见一人卓然傲立在马儿旁边，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看上去只三十许岁，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的雄躯有撑住星空之势，浑身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暗夜下统治大草原的神魔，一手负后，另一手温柔地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神情悠闲自在。
这人身披着野麻外袍，正随风拂扬，他手掌宽厚阔大，似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而最动人心魄的是，他俊古的容颜似由青铜浇铸而成、无半点瑕疵，狭长妖异的双眸顾盼间如激雷暗涌，动中带静，静中含动，却不会透露任何情绪变化，骜悍之势令人心存惊悸。
“毕玄？”
“是我。”毕玄收回抚马之手，望定杨棠，眼神严峻深邃，精芒电闪，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以汉语淡淡道：“你……应该就是干掉傅采林的入梦人吧？”
“我是…”入梦人这个绰号是杨棠随口自诩的，没想到如今都传播到大草原来了，“毕玄你让我好找啊！”
“找我干什么？”毕玄嗤之以鼻道，“莫非你想把我也干掉？”
杨棠老神在在道：“差不多就是这意思，毕竟我杀傅采林也就用了一招而已，你应该比他高明不了多少吧？”
听到这话，毕玄瞳孔微缩，终于露出了心绪：“一招？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信你也试试！”说着，原本在十丈开外的杨棠拉开拳势大跨步向毕玄奔去。
毕玄眉头大挑了起来，就杨棠趋前跑这几步，凭他“武尊”的眼力愣是没看出来其中的高明之处，但是不应该呀，入梦人在比斗中干掉了傅采林这是事实，好多高丽人都亲眼目睹了，难道傅采林没有死，在装死，可没有理由啊？
毕玄这边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杨棠冲过五丈半距离后，陡然身形一震，霎时消失在了原处。
糟…
毕玄这念头刚起，杨棠已出现在毕玄身后五丈的地方，双脚插在草泥地里，好不容易才拔出来。
“该死的，这草地根本就不平，害我差点陷进去。”
杨棠在唠叨，在埋怨，这也是[伤痕措手]的弊端，绝杀的目标，前后对称的那个距离点上不能有任何障碍物，否则人就会嵌在里头。这回是泥地还好，要是换了精铁，杨棠的腿嵌进去后恐怕就拔不出来了。
相对于杨棠的轻松，“武尊”毕玄也像石之轩那样捂住了脖颈，不过当时石之轩是单手又单手这么来的，而眼前，毕玄直接用双手扣紧了自己的脖子，但无济于事。
被彻底旋开的脖颈伤口深可见脊椎骨，即便毕玄能够暂时止住飙血的情况，但大脑缺氧他没办法解决，于是也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毕玄扣紧脖子的大手松动开来，不停地翻白眼，很快便没了呼吸，紧接着心跳也停了。
有[炎阳奇功]，是否复制？
有[炎阳拳法]，是否复制？
………
有[xx功]，是否复制？
有[月狼矛法]，是否复制？
发现可属性转移人物，是否转移？
“转移。”
转移梦境人物毕玄的各项属性及经验，扣除xxxx点数，占用名额一！
等属性完全转移之后，毕玄的尸体变得骨瘦如柴，连风干的茄子都不如。杨棠见状，飞起一脚，将枯尸踢得七零八落，凉风一吹，已完全找不见人形了。
至此，武尊毕玄，殒。
当杨棠又用了差不多半个月返回洛阳时，大宗师毕玄继傅采林之后身故的消息已传遍了中原武林。
同时，杨棠还打听到，这大半年以来，各地的小股义军已经被剿灭的差不多了，还成气候的无非六股势力，雄踞长安的李唐，洛阳王世充，瓦岗李密，河北窦建德，统领东南沿岸的少帅军，以及岭南宋阀。
“看来进程有所加速啊，不过也好，省我不少事儿，眼下只需把‘散手八扑’学会就好！”
打定主意的杨棠只在洛阳待了五天，与两道分身照了个面，但他们皆未寻到宁道奇的行踪。
于是杨棠本尊只好往襄阳而去，他记得在淮水河畔，宁道奇曾截杀过寇仲，他打算碰碰运气，先一步找到寇仲，然后尾随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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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郊，淮水河畔。
“蓬！”
被宁道奇一掌重劈在刀背上，震得寇仲连连跌退近十步，才止住颓势。
宁道奇却未乘胜追击，反而仰天叹道：“假若少帅有子陵与你同行，即使老夫也奈何不了你俩。”
寇仲拭去嘴角血渍，昂然道：“那前辈为何只用单手攻我？”
宁道奇闻言，不禁赞道：“少帅确是英雄了得，不但敢提出此问题，还隐含怪责之意。老夫亦不怕明言，这是老夫肯答应妃暄对你出手的条件，若有选择，老夫岂愿与你为敌。”
寇仲哂笑了一下，正想大放厥词，旁边缓坡上却多出一道人影，插言道：“既然宁老头你不愿与寇仲为敌，那咱们俩过过手吧！”
“谁？”寇仲冲来人喝叱道。
“寇少帅不必惊慌，我跟你虽非朋友，却也不是敌人。”坡上之人缓步至近前，一袭得体锦袍，俊面风尘不染，移步间锋芒蕴而不露，周身霜凛之气隐现，不是杨棠还有谁。
宁道奇看清杨棠真容后，瞳孔微缩，轻叹道：“入梦人？”
“是我。”
这再简单不过的一问一答中，寇仲雄躯狂震，同时他感到宁道奇对他的无形压力骤然消解，心头不禁苦笑连连。
“你来杀我？”宁道奇又问。
“是。”
“为什么？”宁道奇蹙眉道，“你不是说汉人一向抱团的嘛？”
杨棠微微一怔，旋即省悟慈航静斋那帮碧池已经找过石青璇了，当下哂笑道：“我是说过这话，但那是外族当前，至于汉人内部嘛，该争争，该斗斗，该杀杀，再说了，傅采林和毕玄之所以先死，皆因他们是外人。”
听到这话，宁道奇心中竟忍不住悸动了一下。而寇仲又被震了一下，他总算理解了杨棠的逻辑，那就是先杀中土之外的大宗师，这样一来，即便宁道奇身殒，也不会对中原武林造成太大伤害。
下一秒，杨棠身形倏闪，已然强行抢入宁道奇与寇仲之间：“少帅赶紧退去吧！”
寇仲眉头微挑了挑，站在原地没动。
宁道奇却脚步一错，正面对上了杨棠，同时眼中厉芒闪现：“幻魔身法？”
这话把寇仲也吓了一大跳。
杨棠微微一笑，道：“石老魔的确死在我手上……”话落，他人已消失在原地。
[伤痕措手]！
下一瞬，杨棠出现在宁道奇身后两尺处，紧接着就是幻魔身法，到了宁道奇九点钟方向，咧嘴哂道：“不愧是中原第一人，我的绝杀竟没能一下干掉你，这说明你的实力当在傅采林和毕玄之上。”
宁道奇杵在原地没动，也没吭声，他只是颤颤巍巍地将双手从颈侧移到眼门前。原本该参差不齐的十根手指，现在除了两根大拇指外，剩下的已变成一样长短，正汩汩冒血。
寇仲自然也看到了宁道奇的伤势，眼睛鼓得牛大，简直无法置信：“这……”
实际上杨棠也很感慨，[伤痕措手]乃甲乙丙三点空间换位直线袭杀，乙为目标，甲为攻击者起始点，丙为攻击者换位终结点，其中甲乙间的距离等于乙丙间的距离，并且甲乙丙三点之间无任何障碍物，才可以施出[伤痕措手]！
而[伤痕措手]四字中所谓的“伤痕”，即三百六十度旋切开脖颈表皮筋肉，深至可见颈椎。由于这招是游戏技能进化而来，所以每次“伤痕”的差别都微乎其微。
杨棠之所以感慨，完全是因为前有石之轩，后有宁道奇，似乎都能提前那么一点点感应到“伤痕”的位置，从而或闪躲或防御。只可惜石之轩闪避不完全，宁道奇有“护体真罡”的手也没法抵挡[伤痕措手]固定的伤害攻击。
所谓的固定伤害，玩过网游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就是只要发动某一技能，就会打出相应的固定伤害数值，无视防御。
[伤痕措手]恰是这一类技能，并且还拥有“必杀”属性，哪怕之前被石之轩闪过一半，但剩下那一半攻击所划拉出来的伤口对石老魔而言，稍微拖延治疗，也必定致命。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虽然杨棠后来还补了刀，但其实不补也可以，只要缠住石之轩一时半刻工夫，他就会大脑缺氧、伤势爆发，进而丧命！
“怎么样宁道奇？你是自裁呢？还是我送你归西？”
“都是一个死……”宁道奇已从被削掉手指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正谋求着脱身之法，“二者有何区别？”
“至少你可以死得体面一点。”杨棠淡淡道，“如果你自裁，我可以好生安葬于你，要不然洛阳城门楼子上的旗杆挂腊肠，就是你的归宿！”
“你……”
宁道奇微微色变，他终究不是片尘不染的谪仙，心里总还有那么一丝人欲，不愿死后尸体被羞辱，同时给道门和静斋抹黑。
恰在此时，寇仲踏前几步，站到宁道奇身旁，井中月指向杨棠，道：“阁下，今天你已占尽上风，何苦再为难受伤之人呢？”
杨棠见状，微微一愕，旋即哑然失笑，道：“少帅啊少帅，没想到你还真是性情中人，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你什么意思？”寇仲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少帅，我来之前，宁老道可是想截杀于你啊！”杨棠耸肩道，“现在你这么帮他，几十万宋家军同意了嘛？”
寇仲讶然失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已与宋家达成了协议？”
杨棠闻言看白痴般看着寇仲，嗤笑道：“河北窦建德、瓦岗李密这些，均是一隅之辈，天下间唯李唐军跟宋家军有点看头，而静斋支持李家二公子这不是什么秘密，可现在静斋第一走狗，咱们这位宁老道，不去截杀宋家之人，反而来截杀少帅你，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寇仲闻言有点懵圈。
宁道奇却对“走狗”的称呼义愤填膺，抖着手，厉瞪着杨棠，想要逃跑，却又有些迟疑。
可就在这时候，杨棠展开幻魔身法，整个人往侧面一闪，借着再度消失。
宁道奇双目圆瞪，已断去八指的双手再抬，可惜速度上仍差了毫厘，终是没有封住[伤痕措手]的切割，脖颈间开始迸发出环形血雾，直至他整个人开始摇晃，“啪嗒”一声，摔落在地，抽搐数下，再没了动静。
就站在宁道奇身旁的寇仲，井中月仅仅变换了一个比划的角度，根本未及阻止杨棠的这次袭杀，咫尺之遥，他甚至都没察觉到杨棠是怎么切开宁道奇的脖子。
恐怖！实在太恐怖了！寇仲呆呆地望着杨棠。
杨棠不置可否来到近前，看了两眼已经没了声息的宁道奇，总算等到了明悟降临。
有[混元功]，是否复制？
有[小周天玄功]，是否复制？
………
有[xx心法]，是否复制？
有[散手八扑]，是否复制？
“复制[散手八扑]……”
是否梦境固化？
“这固化多少功德（罪孽）点？”
明悟给了个答案。
见花费的点数不多，杨棠便同意了。
发现可属性转移人物，是否转移？
“不转。”
至此，[幻魔身法]、[散手八扑]、可增加血气上限的[《长生诀》木系图]、[美人鱼泳技]以及一个可属性转移人物，刚好消耗完杨棠的五个复制名额，接下来他就是再想学其它功法也不可能了。
虽然已经收获圆满，但杨棠还有一件心事未了，那就是得三缕“潜龙之气”，令后天版《九龙护体神功》转为先天版本。
“你、你……真的干掉了宁老道？”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杨棠满不在乎道，“宁道奇也是人，又不是三头六臂，杀不死才奇怪呢！”
“不是，你……我……”寇仲显然还没适应过来，有点语无伦次。
“不用紧张，至少我暂时还没想过要干掉你！”杨棠淡漠道，“但在离开前，我想给你个忠告。”
寇仲肃容道：“愿闻其详。”
“很简单，争霸天下这条路是不能回头也不能退出的，否则败亡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忠心耿耿拥戴你的手下！”
寇仲闻言一呆：“哪怕投降也不成么？”
“投降？你是想举国投降啊，还是想举军投降？”杨棠鄙视寇仲道，“投降之后，被收编了军队，那就是待宰羔羊，人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如之奈何？”
“不会这么严重吧？”寇仲读书少，对这种事显然没有太深刻的认识，“别的不说，三国时期，曹孟德收了那么多的降将，到最后也没杀多少啊？”
“扯！”杨棠差点笑场，他没想到寇仲居然是这么天真一个人，“少帅啊，咱们先不提三国，先算笔账吧！”
“什么账？”
“前途账！”杨棠冷声道，“如果少帅你争霸天下成功，那么跟你起事这批人，出将入相不在话下；但是反过来，你若投降他人，那新主公会怎样安排你的旧部呢？总不能还出将入相吧？那他自己的班底干什么吃去了？”
“呃……”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儿皇帝尚且信不过他老子留下来的班底，更何况投降的外人了。”杨棠说到这儿，整个人已飘远。
待在原地的寇仲却心头狂震，浑身冷汗涔涔，他终于意识到曾经的“大将军”梦想如今已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数天后，最后一位大宗师，中原第一人宁道奇身殒的消息轰传天下，静斋、魔门异动纷纷。
又半月，长安。
这日一大早，刚班师回朝的李世民于上朝途中被杨棠刺死在马车内，一缕潜龙之气悄然被收纳。
当天晚些时候，太子李建成也被刺于东宫，重伤濒死，挨了几个时辰，终于还是一命呜呼。
于是杨棠又吸纳到了第二缕潜龙之气。
同一天连续两回刺杀，差点没气炸了李渊，乐死了李元吉。
整个长安城，戒严，大索。可杨棠拥有[变形术]，又怎会被捞到衫尾呢？
杨棠深知可一可二不可三的道理，于转天溜出长安，半月后，他成功干掉欲取洛阳的李密，得第三缕潜龙之气。
入梦者已拥有三缕潜龙之气，可令《九龙护体神功》由后天转先天，请问是否转化？
“转化。”
转化需xxx功德点，是否扣除？
“扣吧！”
虽然肉痛，杨棠却不得不答应，否则天知道离开梦境后还会不会出现类似的提示。
请入梦者寻一不受打扰之地，进行《九龙护体神功》功体运转……
杨棠索性躲进了一座空置的公家米仓，由于眼下并非收获季节，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前来打扰。杨棠在米仓内一打坐就是一天一夜，再睁眼时，明悟提示《九龙护体神功》已臻先天级别。
《九龙护体神功（先天级）》，功体运转，效果一、金蝉宝甲：气血高于百分之三十，降伤百分之七十；效果二、黑玉断续膏：每回合回复气血百分之十，可累加五次；效果三、皇威：暴击后兴奋；效果四、万金之体：减伤百分之五十，抗毒抗内伤！
得到这样的功体效果，杨棠不高兴是不可能的，更关键的是，《九龙护体神功》目前所散于体表的罡气罩由先天真气组成，从此再不怕跟先天高手打对攻了。
“呼……”
所有心事都完成的杨棠终于退回到了迷梦空间中，随即对[美人鱼泳技]进行固化。再然后就需要转移人物属性了，而这件事杨棠并不打算在绿野别墅内完成，于是他趁着黎明之前的夜色赶到了老王仓库。
在老王仓库里，杨棠祭出紫尸，开始如当初阮清怡那般进行人物属性转移。天光大亮时，这项工作终于大功告成。
与活转来的紫尸对视几秒后，紫尸顿即朝杨棠躬身施礼道：“主人！”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黎东，记住了吗？”
“是的主人，黎东记住了。”
杨棠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从储物指环里掏出几本证件一边吩咐道：“以后当着别人的面儿，别叫我主人，叫boss或者老板，喏，这是你的合法证件！”
“黎东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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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东把证件接到手，又去换了身得体干净的衣服，这才重新站到杨棠面前。
原本为紫尸的黎东相貌很平凡，五官属于泯然与众那一类，在获得了武尊毕玄百分之百的属性后，他的模样仍未有太大变化，反倒是将将一八零身高的躯体陡然雄壮了许多，哪怕是新换的大一号的衣服也被撑得满满当当。
在那副毫不出众的脸盘子上，黎东唯一变化的是眼神。
没错，眼神。
眼睛的大小、轮廓均没有变化，但就是眼神跟普通人不一样了。
黎东的眼神森然而淡漠、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冷酷，比起那些杀人如麻的雇佣兵也不遑多让。
也正是因为眼神的变化，令到黎东身上多出了一种气质，一种杀伐果断的剽悍气质，随时能够让接近他的家伙生出“此人不好惹”的念头。
本来，以武尊毕玄的实力，根本用不着释放这种气势来充当警告信号，但之前已经分析过，世上“以貌取人”者十之八九，所以黎东目前的眼神跟气质正合用。
同时，杨棠不得不感慨梦境的奇特，它居然能把功德（罪孽）具化成目标人物的各项属性，转移到尸体上，再实实在在地体现出来。当然，这其中“功德”本身也很神奇，它能转成基因、筋肉，甚至《炎阳奇功》，简直万能得可以。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离不开“梦境”和“功德”，在杨棠看来，它们的神奇，自己还没窥见到一斑。
“黎东，从今往后，你就是跟阮清怡一样，负责我父母的安全事宜，当然，重点是保护我父亲，至于我母亲那边，由阮清怡照应，清楚了吗？”
“遵命！”黎东躬身抱拳应道。
“喏，这是我父母的照片，这是阮清怡的照片，你都给我记清啰！”杨棠随手飞了三张相片给黎东，他以轻巧的手法接了。
“另外，现在不是古代，有很多生活习惯你需要详细了解一下，同时还需要了解当今的热武器，啪啪！”说到这儿，杨棠手一拍，负责长期留守老王仓库的六个虫控人从暗处跳了出来。
“四十一四十二号，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跟着黎东，负责为他讲解各种生活细节，顺便教他用一用热武器。不过在他没有熟练使用热武器之前，他身上不准携带热武器！”
“嗨！”四十一四十二是两个“中国通”东瀛人，不觉间就用上了小鬼子最常见的应答。
“既然都明白了，那就跟我回去绿野牧场那里吧，介绍你们仨给我父母认识……”
于是，天大亮的时候，杨棠开着齐柏林，载着黎东和四十一四十二回到了家里，并把他们推介给了杨爸杨妈。
之后是吃饭，杨爸杨妈盛情邀请了黎东三人入席。
早饭过后，杨棠找个借口驱车离开了绿野别墅。无他，主要是目前他的内力仍属后天，想要后天返先天，既没有固化提示，也无法像黎东那样直接花费功德点就能具化出先天奇功。他得长时间打坐修炼，所以必须觅一僻静不受打扰之地，如果还待在家里，饭点的时候难免不受杨妈妈打搅。
今次杨棠出行驾驶的是一辆路虎发现神行，到了路口后，他先拐到家加油站把油箱灌满了，然后直奔北边的十三陵水库就去了。
实际上，玉京西面门头沟往军庄镇那附近就有一大片林子，不过杨棠嫌不够深不够密，也就没去。反正十三陵水库离市区也不算太远，五十公里不到的样子，发现神行加满油后逛两三个来回不成问题，加上水库附近算是老林子，杨棠便舍近求远了。
到了目的地后，把车开到一处丘坡后边，趁着四下无人，杨棠试着将发现神行收摄入储物指环内，没曾想一下就成功了。
“不是吧？这发现神行的体积似乎比金杯面包车要大啊！”
杨棠嘀咕着，心头回忆了一下两种车的长宽高参数，结果默算结果相差不大，令他多少有点失望。
恰在此时，业务手机响了。
看了眼手机，是个陌生号，杨棠有点不耐烦，正欲拉黑，却又一想，知他业务手机号的人也不太多，万一来个大生意，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好。
“喂？谁啊？”
“我，老科……”
“唷，是你呀，你怎么换号了？”杨棠有点乐。
“最近几天诸事不顺，总之一言难尽！”科学家叹气道，“对了，我托你小子的事儿在办了没有啊？我那批货……”
杨棠闻言，心头咯噔一下，他居然把老科这茬（详见557）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还好现在才八月一号，离开八月六号的交货时间还有几天，紧赶慢赶的话，还来得及。
于是杨棠假装镇定道：“放心吧，正在疏通关系之中……对了，你让你的人把装箱好的货都弄到la，均分存放到三个仓库，别挨太近，然后把地址告诉我！”
“行，我这就让他们办，反正货已经在la了，只不过就分了两个仓库。”科学家道。
“那就好，你不用再给我打电话，我留个邮箱给你，到时候你把地址发邮箱里边我就知道了。”说着，杨棠命红后给科学家的手机上发了条短信过去，其中就包含了一个（加密）邮箱地址。
挂断电话后，杨棠就有点后悔了，毕竟后天返先天乃是大事，为了赚那几千万，推迟几天是否值得，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不过这件事是杨棠早就答应了科学家的，连订金都收了，半途反悔实在是有失信誉，所以权衡一下，杨棠还是觉得先把这事儿办妥了再说。
“红红，帮我查询一下最近一趟飞la，或者飞东京飞夏威夷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杨棠一边吩咐红后，一边重新祭出发现神行，直奔机场。
“从现在算起，半小时有一班飞夏威夷的，四十七分后有一班飞东京的，两小时零十分后有一班直飞la的，三小时零……”
听着红后源源不断的播报，杨棠不禁加快了车速，同时指示道：“红红，帮我控制一下红绿灯，我想赶上飞夏威夷的班机。”
红后回道：“正在控制……已经控制……由于京藏高速交通不畅，建议走昌崔路，转天北路，其间有七十一个红绿灯。”
“七十一个？不是吧？我来的时候好像只有几个红绿灯……”
“主人来时走的是京藏高速，仅有三个红绿灯。”
杨棠闻言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让我走昌崔路这边？”
“红绿灯多寡不能说明问题，关键是路况。”
“好吧，我听你的。”
于是，在红后的调控下，杨棠一路畅通无阻，发现神行开得飞起，五十公里路程二十三分钟就到了。
在航站楼外停了车，杨棠分出一道分身，命他把路虎开回家，同时叮嘱分身在二十四小时内租一辆有密封后厢的大货车，开到机场附近待命。
随后，杨棠本尊改头换面，飞快溜进了直飞夏威夷航班的行李舱内。没过两分钟，行李舱关闭，整架班机的各种舱门纷纷关闭，飞机开始跑道排队暖胎、呃不，预热引擎，不到十分钟，已然冲上云霄。
本来，长途飞行，如果不是班机不能直达目的地，需要转场的话，那么花费的时间比直达航班要多得多。比如，玉京直飞la，飞行时长约十二小时，但如果要在东京中转一下的话，那么飞行时长约十八小时，更甚者，有的转场会多停留八九个钟头。
现如今杨棠拥有[变形术]，去哪儿都用不着机票，甚至连护照证件这些都很少用，蹭飞机坐就可以了，所以他倒不怕搭乘中转的航班，大不了到了中转地，直接溜上另一架快要飞目的地的班机就对了。
这样一来，即使由于两趟飞机起降会耽误些时间，但杨棠从玉京到la坐转转飞机的时间并不比直达飞机多太多。
也就差不多快十五个小时后，杨棠本尊已经身在la国际机场外，他改头换面后在附近的停车场随便盗了一辆车赶到市中心，然后又盗了辆摩托，照着科学家给的地址开去其中一个仓库接收了货物，全收进了储物指环内，然后又改头换面，盗了另一辆摩托风驰电掣地赶回了机场。
这次杨棠赶上了一趟直飞玉京的航班，十二个小时后，也就是八月二号快中午的时候，杨棠本尊就重新回到了玉京地面。
之后，杨棠又折腾了两个来回，总算在八月四号下午太阳落山前将所有的货物都运到了老王仓库。
第二天，杨棠命分身把科学家的货全部转运到隔老王仓库三条街外的另一临时仓库内，这才通知科学家来取货。
“对，一零二，那仓库是我临时租的，没人，钥匙就在库门旁那个垃圾桶底座下边儿！”杨棠分身一边与科学家通话，一边躲远了观察着科学家手下的行动。
等科学家的人把货都运走了，杨棠分身才在电话里道：“老科，货你的人都提走了，尾款记得打我账上，就这样！”
“哎~~哎！”
电话那头，科学家哎了两声，结果只听到盲音，多少有点沮丧。
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
“喂！”
“老板，我胡子，货已经都到我们仓库里了，一件都不少。”
“废话！”科学家叱道，“验过没有？是不是我们的货？”
“已经验过了，是我们标记好的那批！”
“那就好，让咱们的技工都动起来，你赶紧联系买家……”
“那价格怎么说？”胡子问。
“按上次的价格……翻倍！”
“啊？哦，好的好的。”
结束跟手下人的通话之后，科学家踌躇片刻，便将剩下的五千万尾款打到了杨棠之前给的账户上。
杨棠收到入账提示后，奔波了几天的他也再没心情去老林子修炼了，索性直接驱车回了绿野别墅。
不想就在杨爸杨妈那幢别墅外的开放式花园那儿，居然停多了几辆顶配的奔驰防弹车，正出来散步消食的二老被黎东护在了身后，而黎东的对面正伫立着一老一小，老的是个老头，小的是名少女，同时还有四名黑衣保镖随侍在二人身侧，颇有威势。
那少女杨棠看着有几分眼熟，稍作回应便想起了她是谁。
“珠珠？”
想到了对方是谁的杨棠当即窜下了发现神行，几乎是一个跨步就到了杨爸杨妈身侧。
假小子珠珠（详见558）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杨棠面貌后，她立刻嚷了起来：“祖爷爷，就是他！”
可还没等那慈眉善目一身麻衣的老头表态，杨棠已然暴喝道：“黎东，给我送客！”
“你……”
珠珠指着杨棠正想说点什么，黎东悍然踏前一步，似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珠珠和她祖爷爷、还有他们的几个保镖俱都身形摇晃、站立不稳，几乎摔倒。
同时，大宗师气势从黎东身上升腾而起，尽朝珠珠等人这一方施压，不止珠珠，就连她祖爷爷，还有那些个黑衣保镖都陡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黏稠、沉重……
珠珠的祖爷爷骇然不已，运集全身功力高喊道：“请、请高抬贵手，放、放过我、我曾孙女……”
杨棠一脸冷笑：“放过你曾孙女？呵~~都牠妈你孙女惹的祸，还竟敢找上门来，真当我杨家是泥捏的啊？”话落，黎东很配合地将四名黑衣保镖都震飞了出去。
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震飞的四个保镖在半空中翻滚时就已在大口大口吐血，落地之后，更是狂呕鲜血不止，翻滚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老头子和珠珠已被黎东的气势生生迫退了数步之遥，勉强立住身形，脸色一片狼狈。
“小宏，来者是客，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往外赶呐？”
杨妈妈这话一出，没等杨棠再度发号施令，黎东就已收敛起了自己的气势。
“咦？”
杨棠诧异地望向黎东：“你倒是学会了拍我妈.的马屁，谁教你的？”
“四、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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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棠诧异地望向黎东：“你倒是学会了拍我妈.的马屁，谁教你的？”
“四、四十二。”
听到答案，杨棠不置可否，对于黎东的这点变化，他虽算不上喜闻乐见，但也不反感，毕竟他自己大多数时候都要听老爸老妈的，更何况黎东这么个保镖呢？只是他实在不愿与珠珠以及她身后的家族有太多牵扯，所以他难得当着外人的面儿喊了一声：“妈……”
杨妈妈斜了杨棠一眼，冷哼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人家好端端的上门，刚说两句问候的话，你就让东子赶人，还有点礼数没有啊？”
“妈！”杨棠又叫了一声，却不好当着老头和珠珠的面儿揭他们的老底，索性恶瞪向祖孙俩，“你们两个，赶紧滚吧，不要逼我动手！”
“你……”珠珠显然还未看清形势。
珠珠祖爷爷的目光却隐晦地从黎东脸上扫过，扯住自己的曾孙女，低声道：“不要再说什么了？走吧！”
杨妈妈见状还想说点什么，杨棠抢先一步道：“妈……毕竟是不认识的人，既然他们想走，就随他们去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您忘啦肥皂（详见370）的事儿啦？”略显心急的杨棠口没遮拦地揭了杨妈妈的旧疮疤。
杨妈妈微微一怔，旋即红了眼圈。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杨爸见状，厉叱道：“小宏，你怎么说话呢？还不给你妈道歉？”
其实话一出口杨棠就后悔，又见自己老妈难过得不行，他更是懊恼，当即冲老妈点头哈腰一副讨好的模样道：“妈，您瞧我这张破嘴，我该死！啪啪！”言语间，他挥起巴掌狠扇了自己两耳光，嘴角都扇出血了。
杨妈妈一看，顿时心疼得不行：“哎？小宏，你别这样……干嘛打自己呀？”说着，凑近了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帮杨棠擦拭嘴角上的血。
杨爸见杨棠跟杨妈妈母子情深的演上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维系这副河蟹画面，当即叱道：“东子，送客！”
今次“送客”的话由杨爸喊了出来，杨妈妈听后即使有心反对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儿，此乃贤妻必备素质之一，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跟自家老公唱对台。
黎东收到杨爸的指令后，当即用脚尖挑起地上那四个重伤垂死的黑衣保镖，左右手一边挟两个，来到珠珠祖孙二人跟前，漠然道：“狗屁不是的玩意儿，还杵着干嘛？滚回你们的车上去吧！”
“你说什么？”珠珠闻言瞪大着明眸，“我祖爷爷可是先……唔唔！！”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捂实了嘴，将她拖上了防弹奔驰。
黎东当即将四个保镖塞进了另一辆防弹奔驰内，随即朝面无人色的司机轻描淡写道：“赶紧上医院吧，不然这几个家伙的小命就该呜呼了。”
于是，整队防弹奔驰呼啸而去，看那队形保持得歪歪扭扭的样子，想必所有奔驰的司机都被黎东的强势吓得不轻，也就是绿野别墅这块进出的车少，要是换个地儿，整队奔驰早出车祸了。
不过杨棠并不打算放过珠珠和她背后的家族，在扶老妈回屋这段路上，他的脑电波已然联系上了潜藏在附近的阮清怡，当即吩咐她暂时解除保镖任务，利用[伪装]一路跟下去，看看珠珠她们家到底住在哪儿，只要找着了珠珠家族的大本营，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当然，找到了庙也未必就要马上报复，毕竟刚才的冲突应该有附近的邻居察觉到，从而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如果珠珠祖孙前脚才与杨棠一家发生了不愉快，后脚就被屠灭满门，那傻子都会怀疑到杨棠头上。虽然杨棠不怕被人怀疑，但总有这样那样的组织或部门跟苍蝇似的来烦你，想想也会抓狂吧？
因此，只要找到了珠珠家族的大本营所在，屠她满门随时都可以，不急。
回到客厅里，杨妈妈坐下后一声不吭。杨棠有点郁闷，知自家老妈还对肥皂的事儿耿耿于怀，连忙凑到她座位边蹲下，低三下四道：“妈~~肥皂的事儿是我心直口快了，其实我是想提醒你那祖孙俩不是什么好人！”
杨妈妈闻言斜了杨棠一眼，却就是不作声。杨爸见状，帮忙接茬道：“我看那祖孙俩慈眉善目清清秀秀的，不像是坏人呐！”其实这话正是杨妈妈想说的。
“爸……您怎么也以貌取人啊？”杨棠佯装怨怪道，“你们二老知道我是怎么认识那个珠珠的吗？哦~~就是那个清清秀秀的假小子。”
“怎么认识的？”杨妈妈终于好奇而追问了一句。
“呵呵，你们肯定猜不到，我是在一个沙龙里边认识她的……”说到这儿，杨棠索性将这个沙龙是什么性质的和盘托出，听得二老目瞪口呆。
尤其是杨爸，他眉头大皱道：“小宏，照你的说法，这沙龙里牵线搭桥的都是一些擦边生意，你也参与啰？”
既然是自己亲老爸问及此事儿，杨棠直言不讳道：“嗯，我有参与！”
杨妈妈闻言被吓了一跳：“那你……”
“没事儿的妈，还有爸，我参与的生意算是独一份，就算国家知道了，要追究，也是求我，而不是法办我！”
“这话怎么说？”杨爸杨妈都有点不信。
“爸妈，虽然我们国家十多年以前就已经经济体量世界第一了，科技研究这些也不输欧美，但在某些尖端学科或项目上，我国跟欧洲比跟美国比都还有一定的差距。”这就好像前世欧洲（尤其是英法德）的某些尖端科技比美国还要先进一丢丢，“所以有些事关核心竞争力的尖端科技设备，美国佬是不愿意出口给华夏的，也就是所谓的禁运，懂吧？而我做的事，就是疏通关系，帮人把这部份设备偷运出美国，然后在华夏交货，所以……你们应该懂的啦！”
杨爸听完后不住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倒不用太担心国家会拿你怎样……不过弄这事儿的路子到底靠不靠谱啊？到时候别把你自己陷进去。”
“放心吧爸，我最近几天不是没回来么，这是又做成了一笔，把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统统扣掉以后，我还净挣五千万！”
杨妈妈闻言瞪大眼睛道：“有那么好挣？”
杨棠嘿嘿一笑，道：“关键是疏通关系，而且还不能让局外人察觉……不过话说回来，爸妈，你们现在知道珠珠家里边是干什么了的吧？而能撑得起沙龙那么大的盘子，谁要告诉我她们家全是正当生意，我也不可能信啊！”
杨爸微微颔首道：“这倒也是……看来这家人咱们家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杨妈妈见杨爸都这么说了，顿时气顺多了，抬手在杨棠脑袋上摩挲了几下，道：“那看来今天的事儿倒是我发脾气不对啰！”
“妈~~是我不对，是我太急躁了，是我口没遮拦……”
“行了小宏，你别说了，妈没怨你，反而高兴得很，我的小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说到这儿，杨妈妈温婉地笑了。
“妈——”
与此同时，逃离绿野别墅区的奔驰车队拐上大路后，终于行驶得越来越稳当。
可是，坐在尾车里的老头手一直在颤抖。
不知天高地厚的珠珠在平复了情绪后就察觉到了这点：“祖爷爷，您的手……如果珠儿没记错，来的时候您不这样啊！”
“废话！”老爷子怒瞪向珠珠，“我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蛤蟆呢！”
“蛤蟆？！什么意思啊？”珠珠根本听不明白自家祖爷爷的话。
老爷子气急而笑道：“呵呵……井底的蛤蟆，不知天大，说的就是我，明白啦？”
珠珠乐道：“您说的是井底之蛙啊？”旋即觉得不对劲，连忙改口道，“祖爷爷，我没说您！”
“你就是说我又怎么样呢？我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言语间，老爷子的表情已变得一片凄苦，他习武多年，自打练出“内息”开始，至今已有八十个年头。这期间，他的“内息”经过两次脱变才达至如今模样，可今天遇到的保镖黎东以最最冷酷无情的姿态告诉他，他离“先天高手”这个称谓还差得远呢！
要知道，老爷子有了“内息”后，又经历了内息转“内气”，内气转“内力”这两个阶段，而由于他修习的内功特殊，内力阶段时，老爷子就可以“罡气外放”了，堪比杨棠，只不过杨棠更特殊，由于功体的存在，他在内息阶段就能形成所谓的“罡气外放”！
有了罡气外放这个先决条件，老爷子自认为已成就先天高手，没想到现实却是这么残酷，而且直到今天才向他揭开谜底。
黎东仅靠外放的气势就重伤了四名黑衣保镖，并将他压制得喘不过气来，那种令空气变得粘稠几欲凝固的气氛终于让老爷子意识到什么才叫先天大高手！
事实上，珠珠这位祖爷爷的实力也就杨棠没入二十一梦前的水准，同属后天“内力”境，而他的内力修了一个甲子有多，多半比杨棠深厚，但真要动起手来，底牌众多的杨棠想要打杀他，一点难度都没有。当然，关于这点老爷子是猜不到的。
更何况眼下老爷子根本不愿再去琢磨杨棠的实力，因为光一个黎东就够他们整个家族喝一壶的了。像黎东这种大高手，真要对他们家族大开杀戒的话，老爷子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所以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向杨棠以及整个杨家赔罪。
当老爷子把这个想法说给珠珠听时，假小子还以为她幻听了：“祖爷爷，要不要这么低声下气的啊？”
“放肆！”老爷子叱道，“我说要怎么办，你只需要出谋划策就行了，别的事情不是你能够擅自做主的。”
“那我想不出……”珠珠耍起了小脾气。
老爷子瞪眼道：“信不信我这就动用家法，打断你的双腿？”
听到自家祖爷爷严厉的口吻，珠珠心头叫糟，赶紧端正态度道：“可以让人先打听一下，杨妈妈有没有什么关系良好的亲戚，又或者喜欢的明星，再联系这样的人出面，替咱们家奉上重礼，这就应该差不多了。”
“嗯，这个主意出的还算靠谱！”老爷子略略颔首道，“可惜叨扰杨妈妈这条路杨棠非常反感，所以咱们不能用，否则就犯了他的大忌，你还得继续帮忙另想个法子。”
“我尽力…”珠珠开始绞尽脑汁，“那不如请露露姐（详见558）出面，让她代为说项，然后咱们再狠狠地破一下财，求得杨棠原谅。”
“破点财没什么，关键是这……露露谁啊？”老爷子显然没弄明白自家曾孙女指的什么人。
“露露姐就是路可莎，她是路伯伯唯一的女儿。”珠珠解释道。
“路伯伯？你说路芝贤那小子啊？”
“不是，是路爷爷的大儿子啊，路乘风！”
“路乘风……”老爷子使劲儿回想了一下，总算想起了这么个人，“你是说八岁还尿炕那小娃子吧？”
“对啊对啊！”
“那行，就让路乘风那小娃子的女儿路、路……”
“路可莎。”珠珠再度向自家祖爷爷郑重推荐路可莎当赔罪中间人，“我们都叫她露露姐！”
路可莎此时正在参加一个产品发布会，可随着欢呼声，刚转入女厕的她倏然发现自己因为不明原因竟一动不能动了。
紧接着，两名黑衣人突兀现身，一左一右架着路可莎就往宴会厅外走。离开宴会厅后，珠珠的电话就打到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手机上。
“喂？”
“喂，露露姐，我是珠珠啊！”
“怎么是你？”路可莎多少有些惊讶。
“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这样的，我想求露露姐帮我个小忙！”
“你说。”
珠珠赶紧把今天的情况和盘托出，路可莎犹豫几秒，终还是应承下来。
当然，路可莎想要在面会杨棠之前了解一些信息，但这对珠珠家而言，除了极个别的极端加密情报外，普通讯息甚至都不用她家刻意去打听就能收集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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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路可莎半推半就答应下了珠珠说和的请求。
另一边，杨棠在完成了跟科学家的业务、又驱走了珠珠祖孙俩后，暂时没甚其它事要做，于是打算在家陪老爸老妈几天，再去山中老林转化后天内力为先天。
不得不提的是，由于是暑假，加上杨爸杨妈都已退休，待在绿野别墅颐养天年，每天除了固定时间点的锻炼之外，偶尔出游玉京周边，这便算生活的全部了。
几天后，跟踪珠珠祖爷爷的阮清怡回返，她已经探得珠珠家族的大本营所在——临榆市。
临榆市东北有座不起眼的大流山，珠珠家族就在大流山脚自成一片村落。当然，说村落不大合适，应该院落比较准确些，毕竟附近大部份温泉源流已被她们家圈成私人的了。
杨棠不急于对付珠珠的家族，只不过将地址又说了给红后知道，命它通过军用卫星把大流山附近的地形地貌摸清楚，这样以后需要做什么都会更容易一点。
在家陪伴二老，杨棠自然每天都要面对他们，这头两三天还好，但过了一礼拜，杨妈妈就又开始念叨起帮杨棠找对象的事儿来了。
“妈~~您能不能别老提这事儿啊？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我长得又不差，还能找不着女朋友？”杨棠扯着嗓子在那儿叫冤。
杨妈妈瞪他一眼，道：“那你怎么不找啊？”
“我还年轻，这么早找来干嘛？一棵树上吊死啊？”杨棠怪话倒是不少。
“谁让你一棵树上吊死了？《婚姻法》摆在那儿，你要有能耐，可以多找几个小的嘛！”
“什么？！找小的？”听到这话，杨棠傻眼了，“妈~~这小的，啥意思啊？”
正坐旁边削苹果的杨棠闻言，插了一句：“用旧社会的话来说，就是妾！”
话音刚落，杨妈妈当即剜了他一眼，叱道：“哎哟，我说杨继学，你倒是打听得清楚嘛，是不是起心思了？”
杨爸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呐我！”
“哼，我谅你也不敢，你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杨妈妈说到这儿倏然一愣，转过头来看向杨棠，发现自家儿子脸色古怪，顿时拍了他一把，“臭小子，想什么歪的呢？”
“没、没想啥……”杨棠怎么可能告诉自家老妈他多少理解一点“有心没力”的含义，“妈~~我就是在想啊，既然你都不同意我爸多找几个，那我还是一对一算了。”
“别介啊，你别以为老妈不懂啊，你现如今应该算是武林人士了吧？你们这种武林高手的精力也应该比一般人旺盛对吧？所以你多找几个对象，多生几个大胖小子，这样才算开枝散叶，才算有福嘛！”杨妈妈眉飞色舞道。
杨棠愕道：“妈，你哪儿听说的这些怪七糟八的东西啊？我根本不算武林高手！”
“你少骗我，我已经跟黎东仔细打听过了，他说你的功夫虽然赶他还差一截，但架不住你年纪小啊，所以假以时日，他一定不是你的对手！”杨妈妈这话说得有板有眼，连黎东都搬出来了，杨棠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同时，杨棠总算意识到了紫尸还魂后的厉害，不仅学现代的东西学得快，揣摩人心摆正自己的位置也很快，听着杨妈妈描述武林人士，他就知道黎东没少给自家老妈讲江湖故事。
要知道，黎东的武学跟经验都转承自武尊毕玄，所以哪怕他的忠心牢不可破，但讲出来的江湖事绝对扣人心弦，远非一般二般的武侠小说可比。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杨棠始终没闹明白《婚姻法》中那个所谓的“妾”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一个在古代都可自称老夫、十年都没全面体检过的肥胖人员，明知道讳疾忌医不好，却就是不愿去医院做系统检查。同样的，杨棠明知道上网下一个《婚姻法》文档，然后找到关于“妾”的说明段落加以研读就能搞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但他就是不愿这么做，宁肯当面锣对面鼓问老爸老妈。
“爸，那个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您给我细说说！”
“其实是这么回……”
“说个屁，还不是有钱人的把戏！”杨妈妈不耐烦地打断了父子俩的对话，“我警告你啊杨继学，现在家里边这么大的场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小宏弄出来的，所以啊你要真想再找一个或者几个的话，那我就要请审计署的来验一验你的个人资产够不够了。”
杨爸闻言老脸顿时有点绷不住了：“我说小蓉，好歹咱俩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这好端端的你扯审计署干嘛？”
“哟，你还知道要脸呐？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杨妈妈说完这句，嘴角微翘，明显很是得意。
“妈~~怎么这事儿又跟审计署扯上关系啦？”
“废话！”杨妈妈一本正经道，“根据《婚姻法》的规定，想要纳妾的男性必须符合法定结婚年龄，同时个人净资产得在一千万（华币）以上！”
“啊？”杨棠被吓了一小跳，难怪刚才自家老妈挖苦说这是有钱人的把戏，这净资产一千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挣到的，许多亿万富翁甚至豪门，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整体负资产的大把大把存在，而许多富豪长期是拆东墙补西墙度日。
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只有那种突然中了几亿彩票的小市民多半是净资产，可惜这类小市民又往往因为没有掌控过巨额财富而导致脑子发热，在暴富后大肆挥霍，结果几年以后，生活得比中奖前更穷了。
这可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有真实事例存在的。
远的不说，就杨棠前世一邻居，当初住一栋楼，而且还是小学同学，高考那年，他们家中了一个复式倍投双色球，中了五注一等奖，还有二等奖这些，所有奖金扣税后还有两千万出头的样子，于是高考后他们就搬了家。数年间再没联络。结果在杨棠与妻结婚那年，有一天，杨棠无意中经过一座人行天桥时，竟发现那位小学同学他爸正在乞讨。
当然，那个时候杨棠的社会经验还少，也许人家不是在讨口，而是在体验生活也说不定，甚至于装乞丐月入几十万那都是人家的爱好。
但是，由此事例可以看出，中彩票、大把钞票天上掉这种美事儿，一般人的心理素质还真是扛不住，总会整出点精神上的问题，比如刚才说的乞讨，不管它是假的也好真的也好，总之是因为精神有问题才会变成这副状态。
由此可见，净资产不是那么好得的，一夜暴富不太靠谱，踏踏实实赚到大钱也未必靠谱。
同样是远的不说说近的，杨棠前世，nba球星有踏实打球赚钱的，比如邓肯，却也有不少退役几年后就宣布破产的球星。其中，姚名在nba征战不足十年，赚的薪水多不过阿伦艾弗森，可到两人都退役之后，艾弗森几乎破产，而姚名却依靠他在nba赚的钱加上自身的名气以及积攒的人脉混得风生水起。
这中间的问题，值得思考，也同样可见，净资产不是你拥有了就能保有得住的，还必须学会后续经营，否则，还是那句老话，“坐吃山空”是不行的，这也是杨棠为什么一直在找业务赚钱的原因之一。
至于杨爸杨妈，由于都是重点大学的退休教师（教授），所以退休工资加上国家给的津贴什么的，倒也是撑不死饿不着，他们这类人，有进取心的会接受学校返聘，继续授课，甚至有些教授即使到了退休年龄也仍有科研项目要搞，不进取的就像杨爸杨妈这样，整天优哉游哉，摆弄花草，担心儿女，也一样过。
“小宏啊，所以说咱们家你爸是空了吹，没机会纳什么妾了，而你呢，现在挣这么大家业，完全可以多找几个女娃子，多生养几个孙孙嘛！”
听到杨妈妈在那儿大吹法螺，杨棠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道：“妈~~我现在真的不想成家，您如果真喜欢小孩子，咱领养一个不就好了嘛！”
“领养！？”杨妈妈瞪大了眼睛，“你以为是养阿猫阿狗啊？说得轻巧！再说了，你这对象都还没找，也没试过那事儿，生不生得出还两说咧，怎么就扯到领养上面去了？”
杨棠道：“妈~~我这不是……”
“你别说了。”杨妈妈一摆手，禁止杨棠再出声狡辩，“总之你不自己找的话，我就替你联系啰！”
“联系什么？”杨棠愕道。
“相亲啊！”
杨棠绝倒，还欲再争辩时，红后提醒道：[路可莎来电话了。]他心头大喜，[赶紧接进来！]
下一秒，手机就响了。
杨棠连忙掏出手机起身冲二老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杨妈妈撇嘴道：“什么电话要出去接啊？你就在这里接，我们不说话，你开免提吧！”说着，她的目光瞟向了杨爸，杨爸赶紧点头附和。
杨棠愕道：“这不好吧？是业务上的事儿！”
“那正好啊，你不是跟我们聊过你的业务嘛，我们也听一听，涨涨见识嘛！”杨妈妈巧舌如簧道，“你放心，我跟你爸你还信不过吗？听过之后绝对守口如瓶！”
话都到了这份上，自认为是孝子的杨棠只好照做，乖乖地接通电话摁了免提。
“喂？杨棠吗？”
“我是……路姐，你之前不是预付了一千万订金嘛，今儿打电话给我，不会是为了业务的事儿吧？”
“你居然叫我姐？我有那么老吗？”
听到这话，杨棠狂汗，抬眼瞟向自家老妈，却发现杨妈妈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不是，路可莎，我……”
“行啦，不逗你啦，至于业务嘛，等我这边有些事儿理顺了，业务就会源源不断，到时候再通知你。”
“这么说，没业务啊？那你打我电话干嘛？”
“人家想你了嘛，不行啊？约个时间出来喝杯咖啡呗！”路可莎在电话那头嗲道。声音酸得比林x玲也不遑多让。
杨棠又一阵狂汗，再看自家老妈，发现杨妈妈看他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
“喝咖啡？我看你是闲得没事儿干了，没空！”话落，杨棠就觉得面皮被犹如实质的目光给刮了一下，不用看，他也知目光的主人定是自家老妈。
“你没空，我可以等你有空啊！”路可莎显然是缠上他了，“你今天没空，那我们就约明天，你明天没空，那我们就约后天，反正我有空！”
杨棠闻言眉头大皱：“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对你而言，小事一桩，咱们见面再细说呗！”
“那明天吧，明天下午茶时间。”
“具体几点？”
“三点半好吧。”
“那咱们一言为定，不见不散！”说完这句，不等杨棠再说什么，路可莎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好像生怕杨棠反悔似的。
“嘟……嘟……”
听着盲音，杨棠望向老妈，“嘿嘿”讪笑。
“臭小子，你不说你没找女朋友吗？电话对面那个难道是公的？”杨妈妈质问道。
“她当然是公的，呃不是，她是母的，不过性格上就是个女汉子，老妈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她叫到您面前，您观察观察就知道了。”
杨妈妈眉头轻蹙，继续追问道：“漂亮吗？”
“漂亮，不输女明星吧！”杨棠实话实说道。
“你说她像女汉子，那她身材槐实吗？”
“还、还可以吧……”
“那你还约人明天才见，今天下午不行么？难道你有事儿？”
“这不要陪您……”
杨妈妈手一挥：“我不用人陪！你下午出去约会最好了。”
“妈~~我约的是明天，您刚才也听到了。”
“就不能改今天啊？”
“人挺忙的……”杨棠本想实话实说，但见杨妈妈的脸色越变越差，赶紧改口道：“要不……我再试着约一下她？”
杨妈妈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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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再试着约一下她？”
杨妈妈颔首。
杨棠却傻了眼，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老妈还当真了。
“那我去外边打个电话……”
“就在这儿打。”杨妈妈道，“继续免提吧！”
这话算是把杨棠逼到了墙角。他的脑筋开始疯狂转动，终于在慢慢吞吞的拨号中想到了一个破解眼前困局的方法。
其实方法也简单，杨棠通过红后发了个短信给路可莎，把问答的套路都写好了，待收到路可莎的回信后，他按键的速度才稍微快起来。
杨妈妈在旁边看得不耐烦道：“按什么按呐？你不会回拨刚才的来电显示啊？”
杨棠讪笑道：“已经接通了。”果不其然，由于免提外放，自然能听到转接声，“嘟………嘟………”
响了几声后，路可莎那边接了电话：“喂，棠棠，又有什么事啊？”
“这不刚才忘记约见面地点了吗！”杨棠没话找话道。
“哪有忘记约地点啊，我不跟你说了嘛，三点半下午茶，就在咱们去过的那个老地方，难道你忘啦？”
“没、没有……不过咱们能不能不约在明天啊？改个时间……”
“那后天？”电话那头，路可莎正照着杨棠的剧本在装傻充楞。
杨棠望了一眼自家老妈不悦的表情，故作咬牙切齿状道：“就不能改今天下午吗？我这边正好时间空出来了。”
“啊？你刚才怎么不说啊，我都改签啦！”听上去路可莎的语气颇为懊恼，“我现在人在羊城，本来是想直飞玉京的，结果打电话约你，定在了明天，所以我刚改了去申海的机票！”
杨棠一阵沉默，同时继续望着老妈。
杨妈妈的表情由不悦改为了纠结，最终冲杨棠摆了摆手。
“棠棠，你怎么不说话呀？要不我另买一张飞玉京的票？不过我估计在时间上可能要晚……”
“不用，不用再浪费钱买票了，你还是飞申海吧，咱俩还是按之前说好的办，明天、十五点半、老地方见！”
“不是，一张机票又花不了几个钱……”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听话！”
“哦，那好吧……”
挂断电话后，杨棠冲杨妈妈摊手道：“妈~~您也听见啦，这不怪我吧？”
杨妈妈似笑非笑道：“是不怪你，明天就明天吧，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听话’这个词，怎么解释？”
杨棠愕道：“听话就是听话啰，还能怎么解释？”
“哼哼，你真是这样想的吗？还是说对方女娃子是这样想的？”
杨棠脸色微变，扯着嗓子叫道：“妈——你联想也太丰富了吧？”
“我联想丰富吗？呵呵…”杨妈妈又是两声轻笑，站起身，往楼上去了。
杨爸见状，喊道：“小蓉，不吃水果啦？”
“你们吃吧，我打个电话！”
中饭之后，杨棠找了个借口，开车出了绿野别墅区。他打算趁这个当口再去水库后边的老林子进行自身内力后天返先天的转化。
再次到了老地方，杨棠收起路虎，举目四顾，这是时隔一周多时间故地重游，今次没了科学家的电话催命，他寻摸到一条杂草丛生的山间小道便深入了进去。
杨棠以[浮舟]赶路，整个人如在草上飞，也不知进到林中多深，直至他有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这才停下来。
“嗯，附近二里地闻不到人味，就这儿吧！”
杨棠自言自语着，抬手“啪啪”几掌就把所站之处周遭三丈方圆的地表植被全都碾成了齑粉，尤其是他最后一掌带起的掌风更是将那些植被齑粉吹灰了去。
接着，杨棠把鞋袜脱下来收进了储物指环内，他赤着脚站在空地上，入土三分，摆出扎马的姿势，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摆了副木系图的形态，然后开始清净灵台、放空心境、不作他想……如果双龙要是见到这一幕，寇仲肯定会说：“牠娘的，这家伙居然攀入了‘井中月’的状态！”
不得不说，这种态势在黄氏武侠世界里，乃修行功法、临战对敌之上佳状态。当然，金氏武侠里也提高过类似状态，只不过没用在与人对砍过招上，而是修行绝技功法时，必须要有的一种态势。
譬如，境智俱寂，心虑安然，外不寻尘，内不驻足……这话什么意思呢？意识寂灭、无有思绪、心如止水、不染尘俗，令人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但又不等同于“什么都不想，盘坐在那里发呆”！毕竟达到此种状态后，功法还是要修习的吧？所以整个人对功法口诀要似忘非忘似懂非懂，这样才能练成绝技。
杨棠倒不用修得这么变.态，他只需要集中精神、不胡思乱想就行了，因为木系图作用在他身上，更像一种buff而非功法，就好像是一个加hp上限的光环，挂上它，杨棠的气血就能不断上涨，比如原本三千血量可增至三千五，而一不挂它，血气上限的增长就会停滞在三千五，再挂它，三千五还会继续上涨，四千五千都不是没有可能。至于涨到什么程度是个头，那就得问广成子了。
随着杨棠赤脚入土，开始运转修炼《长生诀》木系图，他整个人的形象实在有够搞怪。
扎马蹲在齐膝深的草丛间，周围全是参天古木，连阳光都只能勉强透下几缕，杨棠好像一个正在大解的驴友，还是那种心大得一点都不担忧自己会迷路的家伙。
在长生木图的运转下，杨棠身周的环境出现了令人惊诧的变化，首先是他脚下的黑湿泥土渐渐变得干涸龟裂，最后竟呈现沙化现象。其次，空地周围的植被甚至巨树，渐渐由青变翠、由翠变绿、由绿变黄、由黄变枯，最后居然蔫掉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长生木图真气在作祟，它将供给植被成长的地力以及周边植物的生命力都吸收拢过来反哺给杨棠，这令到杨棠的气血空前强大。
值得一提的是，长生木图这样的功法细思极恐，真要论起来，比北冥神功还要霸烈。别的不说，光是想想，如果一千根杂草的生命力能化为杨棠一点hp上限，那么长久下去，杨棠的血气会强大到一个什么地步，简直不敢想象。
就这样，杨棠一直以“扎马”的姿态蹲在那里，直到太阳落山、皓月快到之时，他才从“井中月”的状态中退出来，长吁了一口黑气，飙出十数丈开外，撞在一棵参天古木的树干上，瞬间将那古木腐蚀出一个洞来，然而黑气仍未消散多少、仍不罢休，继续撞向下一棵古木，直到将一串下去的第十五棵古木的树干腐穿了一半，这才彻底耗了个精光。
刚睁眼的杨棠自然看到了黑气穿树的一幕，令他不禁怪叫道：“哇靠，这本源死（黑）气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怪叫过后，杨棠才发现原本离自己很近的参天巨木怎么都跑远了，再一看脚下的沙地，他终于意识到修炼长生木图的恐怖之处。
可是不修都已经修成了，杨棠只能撑下去，以自然而肥己身，不过他已打定主意，直接吩咐红后，等美国那边的证券公司赚到钱，就每年拿出一亿美金来为华夏植树造林。
当然，这些都是小插曲。
杨棠内视自身，他发现自己的血气比修炼长生木图前至少旺盛了三成，同时也令得他阳气大壮，如果黎东在就能发现，眼下杨棠的元阳就好像天上的炎阳在燃烧一样。
再换一种说法，引用道家天人交感的言辞来说，精者身之本，两精相搏谓之神，随神往来谓之魂，并精出入谓之魄，心之所倚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这番话的深层含义就不解释了，但用最常见的男女房事来形容，当男人达到x潮身寸米青后，会有一种满足感，同时精神意志不觉间就会松懈下来，身子骨强的男同胞也许还可以梅开几度，但稍弱一点的，又或者年龄大一些的男同胞往往很快就入眠了，为什么呢？这就是所谓的“并精出入”，丧了魂魄嘛！
相反，那些修习童子功的家伙气血就旺盛，因为他们没破身没丧魂魄嘛！而杨棠则属例外，此世破身前他的身体素质早已“非人”，如今又学会长生木图，就更不用担心了。
“嗯，现在我的内力有一半转为了翠绿的先天木之气，不过这还不够，我得再修《九龙护体神功》，只要它能够借木之气的带动将剩下内力的一部份转化为先天真气，那后续转化就顺理成章了！”
理清思路后，杨棠转而修炼起了《九龙护体神功》，本来哪怕是《九龙护体神功》已经升级为先天，想要修炼出先天真气也是极为艰难的一回事情。可杨棠的七点不同，他的体内已经蕴含有先天木气，以此作引，杨棠很快便以《九龙护体神功》的行气方式修出了一丝先天真气。
接下来就是搬运（周天）、茁壮、扩大……一丝变一缕、一缕变一撮，最后涨大成小尾指粗细，并且还在继续壮大。
对于《九龙护体神功》，杨棠修炼起来就没个完，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意识到饥肠辘辘，停了下来。
补充了些食水后，杨棠本打算继续修炼，红后却提醒道：[主人，老夫人有电话打进来！]
[帮我转到手机上吧！]
刚一接通，杨妈妈独特的女高音就穿透过来：“你谁呀你？我儿子杨棠呢？”
“妈~~是我、我在呢！”
“你搞什么名堂？昨晚又一夜未归！”杨妈妈质问道。
“妈~~我临时有事儿，就在外面住了。”
“那你下午不跟那个姓路的丫头约好了吗？”杨妈妈终于说到了重点，“而且不止那丫头，本来我今天上午还给你安排了一个……唷，还差几分钟就十点了，肯定来不及，我还得打电话跟人道歉解释！”
杨棠隐隐约约猜到是什么事儿，却故作不知：“妈~~您又唠叨什么呢？您跟人道什么歉？解释什么？”
“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今上午我本来还帮你物色了一个丫头，相亲！”
“啊！不去，我不去……”
“哼，我跟人约的十点，现在时间马上就到了，你就是想去也没得……等等，有人打我另一部手机，咦？是冯妈，你小子不许挂电话，我接一个……”
老林深处，听到这话的杨棠正拿着手机苦笑。
【喂，冯妈呀，什么事儿？我这边……】
[杨妹子，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家那丫头跟我抬杠，这大上午的非要去聚个什么会，我跟她好说歹说，她硬把相亲的时间给改了，实在对不起啊！]
【那……那这么说我们家小子今儿上午是白跑一趟啰？】
[呵~~杨妹子，你别这么计较嘛，再说了我家丫头也没说不相亲呐，只是改时间了嘛，对不起、对不起！]
【那改到什么时间呢？】
[就下午，两点，还是咱俩说好的那个地方见！]
【下午两点啊，行，就这么说定了，可不兴你们家姑娘再晃点我们家小子了。】
[杨妹子，这次保证不会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挂了。】
转过头，杨妈妈就在那头：“喂喂，小宏你还在吗？”
“我在呢妈！”
“臭小子，刚才我跟你冯阿姨的话你都听见了？”
“没听太清……”
“那我就把重点再跟你重复一遍，今天下午两点，你先去这家xxxx酒店的咖啡厅与冯阿姨的女儿见个面，大家随便聊一聊，然后你盯着点儿时间，三点半别忘了去见路丫头！”
“遵命！”
“总之你记住，一个是两点，一个是三点半……”
“行了妈，我都记住了，你就别再叮嘱了，好不好？”杨棠这会子只感觉杨妈妈像极了唐僧念经，差点没抱头鼠窜。
等挂了电话，杨棠不禁叹息道：“唉~~看来只能暂时收功了。”随即，他收拾收拾，展开[浮舟]离开了眼前的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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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公府，豪华公寓。
暂住在这里的段亦斌跟丫头早在三天就跟杨爸杨妈道了别，搭飞机回雾都去了。
所以，这会儿偌大的宅子又空了出来，昨儿才让钟点工来保洁过。
杨棠回到这里，换了套总价不超过五千华币的衣装，然后开车出门找了个家不算上档次的餐馆对付了中饭。
结完账出来后，杨棠让红后打开地图锁定了相亲地址，然后溜着车一路过去。
[红红，别直接开到位，在碰面地点附近找个车库先把车停了。]
[收到，主人！]
不多时，齐柏林滑进了地库。
杨棠随即下车，却愕然发现这不是他跟路可莎约好喝下午茶的地儿嘛？
[咦？红红，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有啊主人，老夫人给的相亲地址就在隔壁街。]
[是嘛？]杨棠有点无语，却没计较那么多，反正只要两个约会不是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就行。
搭电梯到了平街层，杨棠施施然穿过大堂，顺便看了眼挂钟，差一刻到两点，时间很够，完全能准时到达隔壁街的相亲地点。
实际上一刻钟完全富余，杨棠只用了四分钟就踱步到了隔壁街，接着又用了一分钟找到老妈说的那个咖啡馆，当下进去，环顾四周，发现里面仅只母猫三两只，而且还都牠妈有伴儿！
杨棠找了个靠角落的台子坐下，向服务员要了杯冰水，又瞥了眼咖啡店里的时钟，还有九分钟到两点，他来得不算早，但至少提前到了没迟到。
对街，二楼。
正冲着咖啡店半身落地窗的是一家冷饮店。
窗边，有两个穿得很清凉的年轻女孩，正一边喝饮料一边品评杨棠的打扮。
其中那个身穿咖白色齐膝连衣裙，淡棕色齐肩长发，自然微卷，皮肤白皙，五官略带混血，面容姣好，唇角不笑却微翘，一双秋水双瞳流露出丝丝柔和的女孩看到杨棠后，不禁有些小激动道：“小荼，来了来了，应该就是他了吧？”
连衣裙女孩对座是一个小麦色肌肤，穿着翠黄色齐肩背心湛蓝色牛仔短裤，脸型有点狭长，颧骨略高，模样勉强能够到八十分的高冷女孩。她用牙签插了块水果放进嘴里，眼眸转动，斜蔑了眼对街咖啡店里的杨棠，哂道：“荣蓉，你激动啥啊？到底是我相亲还是你相亲？”
被称作荣蓉的连衣裙女孩噘嘴道：“当然是你啰！”
“那不就结了，在姐看来，我妈给我联络的这家伙也不怎么滴嘛！”荣蓉口中的小荼道，“我看他除了人长得酷帅一点贵气一点，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之外，也就身高还合我心意，再就没有其他的了。”
“啊？”荣蓉闻言讶然失声，意识到有旁的客人在看她，忙缩了缩雪颈，吐了下舌头，压低声音道：“涂小荼，就你说的这几样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而且你妈不是跟你说了嘛，这家伙是正儿八经的京大本科生！”
“呵，就因为他是学生我才不满意……”涂小荼吐槽道，“你瞧瞧他穿的什么啊？‘尔采’休闲西服，还有那裤子，‘以凡’的吧？鞋我就不多说了，你说他这一身加起来多少钱？”
“差不多四五千华币，不算少啦！”荣蓉小声道。
涂小荼瞪了荣蓉一眼，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家伙一身行头配我有多的啰？”
“不不不，我没那意思！”荣蓉摆手道。
涂小荼没好气地翻了下白眼，道：“荣蓉，你呀，我真搞不懂你，你家虽然不算巨富，但好歹家产几个亿，称一声土豪不为过吧？而我爸在你爸手下的分公司当总经理，如今也攒了千万身家，可你每回出来，怎么总是以我为主啊？还怕这怕那的，真是……”
“我这不是在冷库里关怕了嘛，那次要不是有你陪我，给我打气，我我……”
“行了，当年那事儿本来就是我贪玩把你带进冷库的，我自然得让你好好活出来，就别再提了行不行？”涂小荼略有点烦躁道，“咱们还是说回对街那家伙吧？你看他，不仅一身行头还赶不上我这件背心的钱，更悲哀的是，他居然连块表都没有。”
“也许人家用手机呢？”荣蓉随口提杨棠开脱着，不经意间又跟闺蜜唱起了对台。
涂小荼翻白眼道：“我说的不是看时间的问题，而是手表对于男人而言，那就相当于女人的耳环和项链，是首饰，是一种象征，懂吧？”
荣蓉道：“可他跟咱们一样，都是学生，还没开始赚钱，没有表没什么好奇怪的呀！”
涂小荼伸手撩起她脖间的项链，不悦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爱慕虚荣啰？”
“那倒不是，毕竟我们班的女生三分之二不是穿耳环就是有戴项链，你只是其中之一，算是跟风吧！”荣蓉绞尽脑汁给出了个合理解释，“跟爱慕虚荣扯不上关系！”
“哼，算你嘴巴会说……你再看对街那家伙，进了咖啡店，居然只要杯冰水，难道咖啡很贵么？”涂小荼显然是一点也看不惯杨棠的做派，“抠门！”
“呀！？”荣蓉看了眼自己皓腕上的梵德宝女表，惊叫了起来。
“又怎么了？”涂小荼没好气道。
这会儿，荣蓉已然顾不上周围客人看向她的异样眼光，指了指自己的腕表，道：“时、时间，两点零五分了，对、对面……”
“安啦！”涂小荼满不在乎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你说这个啊！虽然约好的是两点见面，但迟到不是女生的权力么？况且我过不过去还两说呢！”
“啊？！你不想过去？”荣蓉有点傻眼。
与此同时。
咖啡店内，杨棠见时间已过了两点，不禁有些微恼，旋又洒然一笑，不愿过多计较这些细碎之事。
只不过这时红后提醒道：[主人，根据我通过这半条街的监控观察，对接二楼窗边似乎有两个女孩子时不时在对您品头论足喔！]
杨棠道：[我一直都有感觉，不过对方没甚杀意，我也就没在意！]
[可是据我深入调查，其中一个女的，六分钟前就应该坐到您的面前了。]
[你是说对街二楼那两个女孩之一就是老妈帮我约的相亲对象？]
[是的。]
[……行吧，那我就再给她一点时间，要是两点半她还不愿来见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主人有容乃大，红……]
[打住！]杨棠挑眉道，[我说红红，什么有容乃大呀，你这都跟谁学的？]
[跟九千岁啊！]
[谁？]
[九千岁，他经常赞他的主子，也就是那个皇帝，说什么圣上英明之类的……我觉得还不错，就跟着学了几句！]
杨棠闻言差点笑喷出来，也还好他没笑场，不然咖啡店里的客人，还有对街的涂小荼荣蓉恐怕要以为他精神有问题。
[红红，你学谁不好学九千岁，你知不知道他、他那个……]杨棠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
[他那个什么？]红后问。
[没什么，反正九千岁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我学那些大臣总可以吧？大臣总有好的吧？]
杨棠听到红后这么说，只能无语凝噎。
这个时候，涂小荼跟荣蓉装作不认识，一前一后进了杨棠所在的咖啡店。
荣蓉找了个远离杨棠的台子坐了，而涂小荼径直走到杨棠身边，轻声道：“身无彩凤双飞翼……”
这是相亲暗号，是涂小荼她妈妈提出来的，然后由杨妈妈转给了杨棠这位原作者。
杨棠听到后不禁翻了个白眼，很想答她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但犹豫半秒，到底还是忍住了，撇嘴道：“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好，我叫涂小荼，你就是我妈妈口中的杨棠吧？”
“对，我就是杨棠。”言语间，杨棠打量了一番涂小荼，可惜见多了极品美女的他未带出任何惊艳的表情。
涂小荼站在椅子旁边，秀眉微蹙道：“哪个棠？”
“什么糖？”杨棠一时没听明白涂小荼的问话，更没有什么绅士风度为涂小荼拉开座椅。
“我是问你杨棠的棠，是哪个棠？”说着，已经给过杨棠机会的涂小荼自己拉出椅子坐下，心头的怨气却在积聚：[这什么人呐？一点风度都没有！]
“海棠花的棠。”杨棠给出答案后，随口反问道：“你呢？哪个涂？”
涂小荼翻了下白眼，回道：“前一个是涂抹的涂，后一个是荼蘼的荼。”
“荼蘼花的荼？”
“没错！”涂小荼多少有些得意地点点头。
“这么说来，你的生日在夏天啰？”杨棠顺口判断道。
涂小荼眼前一亮，道：“看来你对荼蘼有所了解嘛！”
“没太了解过，倒是写过首诗……”杨棠又开始胡扯八扯了。
“诗？你还会写诗？”涂小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是关于荼蘼花的诗么？”
“是的……”说着，杨棠呡了口冰水，然后似乎刚发现，“啊？对了，你要喝点什么？服务员！”
一位女服务员很快凑了过来：“二位好，请问需要什么？”
杨棠手一比：“问她。”
“给我一杯蓝山冰咖吧！”涂小荼随口点了饮品，将服务员打发走了，却发现杨棠正皮笑肉不笑地瞅着她，“怎么了？”
“没事…”杨棠摆手。
“那你写的荼蘼花诗能让我听听么？”涂小荼显然对诗比对杨棠这个人感兴趣。
“行啊，我想想，当时我是怎么写来着……啊对了，是这样，咳咳！”杨棠摆足了模样，可一半天就是没见诗句。
涂小荼见状，脸色冷厉起来，却不催促杨棠，只是漠无表情地瞅着他。
“啊，对对，想起来了，是这样的……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杨棠阴阳怪气地诵出四句诗，末了更是嬉皮笑脸地问涂小荼：“怎么样？我这诗还不错吧？你的名我的名都有了。”
听完诗句的涂小荼呆了一呆，眸中随即划过恍然之色，冷哂道：“诗是不错，不过是你花钱买的吧？”
“我、我花钱买诗！？”杨棠愕然。
涂小荼继续冷笑道：“要不然你想半天，差点没背出来……”
“你、我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名字。”杨棠辩解道。
“你不知道我名字？我却知道你名字，谁信呐！”涂小荼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后，根本就听不进其它解释。这时候，服务员奉上冰咖，有点小生气的她当即端起来灌了一大口。
杨棠见状，好心道：“大口喝冰咖不好……”
“你管我？”涂小荼冲杨棠瞪眼。
这令杨棠对她的印象又差了三分。本来杨棠还在想，相亲不成，大家还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成为普通朋友，但现在看来，没这必要了。毕竟还是那句诗“话不投机半句多”，在杨棠看来，交朋友讲究一个“臭味相投”，要是王八看绿豆，连眼都没对上，还谈何朋友啊？
恰在这个时候，坐在远端的荣蓉收到了一条短信，她看过之后就转发给了涂小荼。
听到手机传来提示音，有点小生气的涂小荼不再在杨棠面前讲什么风度，直接点开一看，只见短信写着：【我是王栋，正在xx大厦十六楼的小宴会厅开派对，算是个小型的同学聚会，你能来么？】
对于王栋，涂小荼是知道的，这家伙是学生会副主席，比她跟荣蓉大一学年，算是学长，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追求荣蓉，只是革命尚未成功。
看完短信的涂小荼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对了杨棠，你等会儿有时间吗？”
杨棠斜了眼时钟，发现才两点半，于是点头道：“我还可以耽搁一小时。”
涂小荼将杨棠瞟看时钟的细微动作瞧在眼里，心中不屑更甚，却不表露出来，只道：“那陪我去凑个热闹呗！”
“凑热闹？凑什么热闹？”杨棠不解。
“总之等下你跟我走就对了。”说到这儿，涂小荼给荣蓉回了条短信，“你先去，我随后拽上杨棠一块儿到，到时候你要假装不认得我，还得跟王栋他们说一声，别露了马脚。”
“收到。你又想搞事儿了是吧？别太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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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小荼收到荣蓉的回复短信，自以为计得，殊不知她俩的短信内容早被红后截获，告知了杨棠。
杨棠心头冷笑，眼睛根本不瞟正提前离开的荣蓉，抬手把女服务员招了过来：“买单。”又指了指涂小荼面前的咖啡，“一起买。”
涂小荼见状，摆手道：“不用，我自己买！”
杨棠却道：“初次见面，不管怎么着，总不能让女孩子买单吧！”
涂小荼闻言，竖眉道：“女孩子买单怎么了？”说着，她直接拍了一百华币在台子上，“服务员，连他的白水一块儿买了。”
女服务员见此一幕，有点犹豫：“先生，您看……”
正假装把手揣屁兜里的杨棠哂道：“听她的、听她的，我都得听她的……”
这话一出，本还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的涂小荼顿时咧嘴乐了：“服务员，听见了吧？收钱！”
服务员这才把涂小荼的一百块拿到手里，回柜台找钱去了。
等涂小荼揣好找回的钱，杨棠主动站起身，笑容可掬道：“谢了啊，下回我请你。”
听到这话，跟着站起来的涂小荼表情立马僵住了，她都讨厌死杨棠了，哪儿还有什么下回啊！
“那个……涂、涂，你愣着干嘛？不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嘛？你走不走啊？你不走我可走啦！”杨棠催道。
“走、走！”回过味来的涂小荼瞪了杨棠一眼，暗忖等下有你好看的，当即领着杨棠朝隔壁街拐去。
等真走进了停车的那幢大厦，杨棠心下不禁感慨，这世界真小，相个亲居然都绕到这里来了。还好他跟路可莎约的是九楼喝下午茶的一家精品店，不然到时候很容易尴尬的。
低眉顺眼地跟着涂小荼进了电梯，直上十六楼。同一时间，路可莎领着珠珠，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进了大厦的总监控室。
“珠珠啊，等下三点半，我去见杨棠，你就在这儿看着，不管他愿不愿意放过你们，也不管他说什么难听的，千万别露面，否则我也得跟着遭殃，你明不明白？”
“知道啦露露姐！”珠珠一脸的丧气，“撞上那么大块铁板，要还不知道服软的话，那我成什么啦？”
“也是哈，连文老爷子都不敌不住杨家的护卫，这还怎么整？”路可莎摊手道。
觉着路可莎语带嘲讽，文珠小心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却又不好反驳，只能道：“我祖爷爷在元能院甲等会员里边，排名并不是最靠前的，想来总有人治得了杨棠。”
“嗤~~文老爷子在甲等会员中的排名始终前五，有十几年没变了吧？”路可莎冷笑，“我想除了元能院那十二特级高手、也就是八大护法四大长老之外，在华夏，能令文老爷子如此灰头土脸铩羽而归的家伙还是第一次出现吧？”
文珠一听，不干了，跺脚嗔道：“露露姐，你能不能别……咦？杨棠？！”
“哪儿呢？”路可莎的声音一下尖利起来。
文珠指了指其中一块监控屏幕：“电梯里。”
路可莎蹙眉道：“他怎么提前到了？我这边还没清场呢！”
“不是，他好像不是到九楼，电梯已经过了九楼……”文珠提醒道。
路可莎闻言松了口气，旋即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马上通知九楼的迎风厅清场。”
貌似经理的西装男为难道：“可是大小姐，您不是说三点才清场嘛，现在还差二十分……”
“废话！你是没长耳朵还是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路可莎厉声叱道。
要是没发生文老爷子拜访杨家吃瘪这事儿，她还敢用以往的态度对待杨棠，可是现在，她即便会假装用以前的态度去应对杨棠，但其它细节必须做到毫无瑕疵，否则单凭杨棠那个以气势就怼得文老爷子狼狈不堪的护卫已然可以让乘风集团吃不了兜着走了。更何况，天知道杨棠还有没有别的底牌。
“是的大小姐，我马上让他们清场！”西装男经理总算意识到平时待手下还算宽容的大小姐眼下是真发火了，于是他回完话赶紧走到边上打手机去了。
“露露姐，电梯停在了十六楼，我俩要不要去看看？”文珠道。
路可莎瞪了文珠一眼，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别跟杨棠照面，还去看看，真不明白你是想连累我还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顿了顿又道：“就算要去看，也是我单独去。”
文珠噘嘴道：“又不是在九楼，难道以后杨棠出现的地方我都要退避三舍吗？”
“没错啊，我记得文老爷子登机前就是这么吩咐的，你不会想要违背你祖爷爷的指令吧？”说着，路可莎看了眼随从群内那个戴着墨镜的平头矮男，此人是文老爷子的四大护卫之一，名叫文荒，虽然远比不上黎东的实力，但要收拾文珠这位（曾）孙小姐，也就两三招的事儿！
文珠顺着路可莎的目光，自然也瞧见了文荒，当下撇撇嘴，不敢再诡辩什么。
“把五号屏幕的画面切一下，换到十六楼走廊！”
随着路可莎的吩咐，负责摆弄监控台的工作人员一阵忙乱，总算在两秒钟内把画面切换了过去。
与此同时，杨棠随在涂小荼身边往王栋所在的派对厅走去。
路可莎从监控画面里自然也看到了涂小荼，不禁秀眉微挑道：“查一查那女的，什么背景？”
话落，立马有工作人员将监控画面截图，然后又从截图上扣下了涂小荼正面跟侧脸，再以乘风集团的权限连上了大数据人头信息网，进行搜索。
不过几秒钟时间，涂小荼的资料，还有她的家庭概况都显示了出来。
路可莎一边浏览着传到她手机上的涂小荼的资料，一边注意到无声的监控画面上涂小荼正在叮嘱杨棠什么。于是她吩咐道：“那个谁，帮我读一读那女的在说什么？”
随从群里立马有个白领打扮的丽人站出来，开始与画面同步念叨：“看你穿得这么low，早知要过来参加派对，我就应该包装一下你的，哎呀~~算了算了，总之你记住，等下进去之后，你少说话，我示意你说话你再说，不然万一出了洋相，丢脸的可是我，明不明白？”
听到白领丽人的读唇内容，路可莎跟文珠互看一眼，只觉不可思议。末了，两女竟不约而同道：“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奇葩啊？”
“露露姐，我想跟你一块儿去见识一下这奇葩。”
“不行，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叫涂小荼的女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路可莎哂笑道，“她应该是杨棠母亲给他找的相亲对象！”
“啊？”文珠乐了，“看来我们查到的没错了，杨家发迹完全是靠杨棠得了什么奇遇，而不是他爸妈的功劳……居然能相中这种奇葩当自己儿媳妇，杨棠的母亲还真是目光短浅呐！”
“闭嘴！”路可莎又叱了文珠一句，“什么叫目光短浅？这叫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刚才的话要是让杨棠听见了，他能扇掉你满嘴牙，信不信？”
文珠：“……”
十六楼。
王栋所说的一六零三门前。
这是个双开门。涂小荼敲了几下门后，老半天才有开门的动静。
接着，左半边门隙开一条脸宽的缝，一张跟猴子屁股差不多红的脸出现在门缝后，醉眼朦胧地瞟了杨棠和涂小荼一眼，问道：“你们谁呀？”
涂小荼略有点心慌道：“是王栋叫我来的，我是他……”
话还没说完，猴屁股脸便打断了她的话头：“陪酒西施是吧？进来、进来吧！”说着，他居然拉开了门，顿时门内的嘈杂声音响声一股脑儿地冲了出来。
杨棠自然听清了猴屁股脸的话，当下偷笑不已。
涂小荼却相当尴尬，霞飞双颊道：“我不是陪酒的……”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后更大的闹腾声给掩盖了。
同时，回身往里走的猴屁股脸还在嘟囔：“陪酒西施来了，可我记得，我们好像、好像没叫鸭啊？”这话被噪声几乎掩盖，涂小荼没听清，可杨棠却听了个一清二楚，霎时满头黑线，但也知道对方是无心之语，并且他万万不能动手，否则就是对号入座了。
不过跟着往里走的杨棠却在心里诅咒猴屁股脸等人：还知道叫鸭是吧？祝你们爱死梅达满满，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刚把诅咒念了三遍，就有人开始指挥杨棠了：“最后那个谁，就你，关一下门！”好在此人说话的口气很随意，并非“吩咐”的口吻。杨棠闻言，也就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总监控室。
“能切换到厅子里的画面吗？”文珠问。
工作人员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路可莎便抢先道：“珠珠，说什么胡话呢？这幢楼出租或营业的各个厅子还有房间都涉及客户隐私，一律没装监控头，你还想切画面，真是胡闹！”
文珠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不是有新闻说，某些时钟酒店就装得有偷窥镜头嘛！”
“那是时钟酒店，而这里可是我名下的大厦！”路可莎的脸色渐渐转冷道，“你这话别再说了，要是传到外面去，被有心人一炒，你说我会损失多少？乘风的股价会跌多少？”
听到这话，文珠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她想的跟路可莎担心的完全不一样，她在想路可莎是不是就此找这么个借口不帮她文家与杨棠说情了？
幸好路可莎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她与文珠今天以前的姊妹之情相当深厚，所以已经答应的事轻易不会反悔。
“对了，查一下一六零三目前是哪个客人在用？”
随从群里立马站出一戴银边眼镜的男秘回道：“大小姐，我刚查过了，开房人叫王栋，他父亲是本区的副区长，没入区常委，还有一年半退休。”
路可莎一听，心里顿时有数了。
要知道，玉京乃国都，所以比一般的高官行.政单位还要大半级，而玉京市下面的区，行.政级别相当于普通的地级市，所以区长副区长这些都属厅局级干部。
当然，在区委核心班子里头，入没入常（委），区别相当大。
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
同属于副厅局级，地位从低到高，一般是这样，普通副区长、常委副区长、常委常务副区长、常委（党群）副书记，然后这些上面还有两位正厅局级领导，常委区长以及常委第一书记。
这是直辖市区一级核心领导的地位划分，也相当于一般地级市的市委核心领导的地位划分，甚至省委也是这么个划分法。
而在这个核心领导层中，普通副区长虽然也是副厅局级，可如果升迁的话，一般不会直接升区长，甚至不能直接升常务副区长，能升个常委副区长就算是比较大步的前进了；而到了常委副区长这一步，倒是有不少先例可以直接掠过常委常务副这一级别直接升常委区长的，但是常高官就不要想了，几无可能。
由此可见，这官场升迁中的等级其实不比玄幻修炼中的等级少，什么后天大成、后天圆满、半步先天，升级打怪了好几个来回，都还不入先天，实际上官场升级更是这般关卡重重。
没入区常委！
眼镜男秘之所以要在路可莎跟前提这么一句，那也是有所考量的。他其实是在提醒路大小姐，王栋这位客人，如果有必要得罪的话，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反正他老子已经快到点了，而且连区常委都不是，这说明他老子在官场上的后台不够硬扎。
路可莎自然明白男秘的隐晦提醒，但本着做生意和气生财的想法，王栋这种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因此，她琢磨了一下之后，问道：“我那几个表哥里面，有谁认识王栋的？”
眼镜男秘翻了下手机，回道：“天少认识，据说还一块去濠江玩过两回。”
“你是说冯天朗？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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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珠一听，轻笑道：“你说朗哥么？我之前上来找你的时候，看见他好像进了升泰大厦。”
“升泰大厦？”
路可莎听到这个地名，左边眉头不禁跳动了几下，接着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接通，不止如此，接通后对面不是一般的嘈杂，随即才传来冯天朗慢条斯理的声音：“谁……呀？”
路可莎止住了骂娘的冲动，也不高声说话，就以平时的分贝道：“冯天朗，你在升泰是吧？五分钟之内如果你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妈从急救中心楼顶扔下去。”说完，她径直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对方分说什么。
本还在帮陪酒西施做全身按摩的冯天朗听到手机里的盲音，先是楞了几秒，旋即一个激灵，总算想起来刚电话里的女声是谁，然后他整个人鲤鱼打挺般站了起来，狂吼道：“我艹你全家，路可莎！你要敢动我妈一根毫毛，我我……”话还没完，他人已经把包厢门撞出一个人洞，消失在一帮纨绔面前。
四分三十九秒后。
一脸戾气的冯天朗踹坏了总监控室的大门。
“路可莎……”看到自己表妹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冯天朗心头一阵窝火，“你又拿我母亲来威胁我？你真以为我不敢……”
路可莎一脸嫌恶地摆了摆手，侧头吩咐道：“那个谁，帮我教训一下冯天朗，让他说人话……啊对了，别打脸，等下他还得去见人呢！”话落，随从群里走出一个金边眼镜男，此人乍看上去比眼镜男秘还斯文，可当他扯下外套时，旁人才发现这家伙两条粗壮的臂膀上全是疙瘩肉。
冯天朗如临大敌，往外推架着双手道：“路可莎，哎哎~~表妹，有话好说！”
路可莎丝毫不为所动，嗤之以鼻道：“就你那痞性，若不是三舅现在身子不爽利，就你这么一个后代骨血，我早把你和你妈一起人道毁灭了，信不信？”
“艹，路可莎你不尊重我妈，就是不……啊！”
冯天朗话还没说完，正热身的金边眼镜男陡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冯天朗跟前，左拳更是擂中了他的胃部。
整个人被打得一跳，冯天朗只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而当他想要格挡金边眼镜男的第二拳时，却感到抬起的手臂肘部针扎似的一痛，接着酸麻啥的全都来了，他整条手臂感觉宕机了一样。
同时，又是两记重拳捶在平时冯天朗自认为很有腹肌很抗打的肚皮上，他整个人一下就跪在了地板上，张大着嘴巴想要喊什么，可就连声音也发不出半点来。
金边眼镜男退回到路可莎身边，穿回外套，朝路可莎微微鞠躬道：“大小姐，敝人已完成了您的吩咐！”
“看到啦，歇着吧！”路可莎冲金边眼镜男挥了下手，示意他退下，同时自己踱步到了跪地的冯天朗跟前，“我亲爱的表弟，其实你应该庆幸，没被你吸毒的妈传上爱死病，不然就算三舅再怎么看重你，也不得不将你人道毁灭掉！”顿了顿又道，“还有……别以为当了几年特种兵就了不得，就可以随意踹坏人家的门，记住啦，这总监控室的门，你得赔，不然我就停你妈两天药！”
跌跪在地的冯天朗虽说腹部还在翻腾还在疼，却已经回复了暴起伤人之力。他听着表姐路可莎的威胁，恨得牙根痒痒，全身颤个不停，却好歹忍住了窜起来扇得她面目全非的冲动。
“啊对了，我亲爱的表弟，你应该认识王栋吧？”
“王栋？哪个王栋？”冯天朗抬起脸来，眼中除了谄媚就是茫然。
路可莎眉头微挑，道：“就是本区王副区长的儿子。”
“啊~~王大刚的儿子？我认识，认识！”冯天朗总算还有点记性，忙不迭点头承认下来。
“那好，他目前在一六零三玩得正happy，我现在需要你带我去认识一下他……”
“啊！？”正想爬起来的冯天朗闻言又跌跪了回去，“表姐，你不会就为了认识一下王栋那兔崽子，你就把我给招来吧？”
路可莎冷着脸没解释，反倒是文珠有点不耐烦道：“少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打听多了对你没好处。”
冯天朗循声一望，被吓了一小跳：“珠珠小姐也在啊？”刚才他进门，怒火上头，眼里就只有路可莎，根本没在意其他人。现在看到了珠珠，真是有点心惊肉跳，因为他知道这小妞比他表姐还喜怒无常，一个不好惹到她，恐怕路冯两家的牌子都兜不住。
“废话！刚才你表姐的吩咐没听见么？还不赶紧起来整理一下，然后去一六零三！”
“是是…”
与此同时，一六零三内。
本来涂小荼并不怎么看得起王栋，哪怕他父亲是副区长也一样，因为王栋这小子高中时期就换过好几个女朋友，其中一个女生还被他弄大了肚子，所以知道王栋过去的女生，包括荣蓉，大多数都对他不太感冒。
当然，也有势利的女生上赶着舔王栋的肥。
（舔肥：方言，巴结的意思；其实这个方言很好懂，暗合“吮痈舐痔”，只要想一想大多数人身体哪个部位最肥，就了然了）。
由于有杨棠在侧，所以哪怕心头厌恶，涂小荼也还是主动坐到了离王栋最近的空位上，和邻座的荣蓉聊天打屁。
唯独最后关门的杨棠站在门边没人招呼他坐下。不过杨棠可不是什么客气的主儿，加上他有足够底气，所以扫视了一圈厅中的情形，便自顾自取了勺子跟一大盒冰激凌，窝进单人沙发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边吃还边欣赏着大屏幕前一男一女唱得跟杀鸡似的情歌对唱。
主座的环形沙发内，王栋又呡了口人头马，醉眼迷离地望着荣蓉，笑得很猥琐道：“我说蓉大美女，今天你跟小荼怎么有空来凑我的局啦？平时叫你们你们可都是不来的？”
得，只听这问话，就知道王栋看似醉了，实际上心里清醒得不得了。
涂小荼自然也听出了这点，她不瞒王栋，直截了当道：“栋哥，虽然我跟蓉蓉不可能跟你玩到一块去，但看在咱们高中同学三年、还有高考蓉蓉帮你作弊了两科选择题的份上，有个小忙，你帮不帮？”
王栋闻言，眯起了本就略小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又瞟向荣蓉，问道：“蓉大美女，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荣蓉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嗯，小荼刚才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不得不说，什么高中同学三年，王栋把这个看得极淡，毕竟高中同学里能跟他玩到一块感情又极铁的不出五指之数，所以同学遇到什么难事，如果他能顺手解之的，或许还会帮一下，但如果费脑筋费人情还要得罪人的话，单凭“高中同学”这关系，他是肯定不会帮忙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高考时王荣二人恰好坐同一教室，座位又恰好斜岔开，于是在考完第一场确认互相考题相同时，荣蓉没经得住王栋的“委婉哀求”，竟与其约定好了作弊暗号，比如开考一小时后开始对答案，坐在前面的荣蓉用手连拍两下头顶，就表示开始对答案了，然后抠左耳是a，以此类推，每十个选择题答案歇两分钟，再重复继续……如此这番下来，王栋两科成绩每科至少提升了二十分，而这个人情，他一直记在心里，所以他刚才才会对荣蓉有那么一问。
“行，这个忙我帮！”沉默了好一阵的王栋总算拿定主意，“说吧，什么事儿？”
涂小荼闻言，讥诮道：“看把咱王大少吓得……”
王栋瞪她一眼，却没收回帮忙的话。
涂小荼也知适可而止，忙说回正事：“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妈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就坐在角落里吃冰那个，我看不上他，可他神烦，我怕过了今天他以后还找我……栋哥，你看能不能想个辙，吓吓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噢？是那边穿以凡裤子那个吗？”王栋顺着涂小荼在胸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就望见了斜倚着两腿搭在扶手上的杨棠。
“没错，就是他……”
“他父母干什么的？”出于谨慎，本就觉得手拿把攥的王栋还是多问了一句。
“大学老师，都已经退休了。”涂小荼把从自己母亲那儿听来的杨家人底细爆料给王栋听。
“哟，还是书香门第，你就真这么看不上眼呐？”王栋打趣道。
涂小荼也探头瞧了眼杨棠，撇嘴道：“你看他那揍性，要坐相没坐相，我能看上他？”
“行吧，我想个辙搞搞他。”王栋总算答应下来，可是还有点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叫杨棠。”
“那他爸妈什么名字？”
涂小荼愕道：“栋哥，你打听这干嘛？”
“废话！你家没人在仕，不了解这四九城水有多深，别看人父母是大学老师，说不定他哪个学生就能搞死你全家！”王栋看白痴般蔑了涂小荼一眼，以前高中的时候他觉得涂小荼还有几分机灵，现在看来，居然退化成猪脑子了，“桃李满天下，没听说过吗？老师，尤其是大学老师，轻易别得罪，说不定哪天山不转水转，你就撞枪口上了，懂？”
“哦！”涂小荼忙不迭点头。
“哦什么哦呀，他父母的名字你不知道吗？”
“哦，让我想想，关于这事儿我妈好像提过一嘴……”涂小荼揉着额头道，“一时半会儿，他母亲的名字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不过他父亲好像叫杨继……学，对，就叫杨继学，是个教授，我想起来了！”
“确定？”
涂小荼犹豫了一下，点头道：“确定。”
“好吧，让我先摸一摸底。”说着，王栋站起身踱步到没人的角落，掏出手机打给了自家老爸。
同一时间，窝在单人沙发里的杨棠却哭笑不得。
王栋、涂小荼这些人自觉环境很嘈杂，所以他们刚才说话都没有收声，都是以平常的说话声凑近了聊的，殊不知杨棠早已超凡，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只是令杨棠没想到的是，杨妈妈帮他张罗相亲对象，居然连老爸的姓名都给报了出去，就算要留个名姓，留她（杨妈妈）自己的名字就好了嘛，何必一家三口的名字都告诉对方呢？还好涂小荼她们家算是正经人家，虽然涂小荼自身刻薄了一点，但总比相亲遇到骗子要好吧？
至于王栋查底，当杨棠听到他打给自己的副区长老爸时，就不太担心了。原因很简单，目前杨爸杨妈的身份信息保密级别是正厅局级，而王栋老爸的级别是副厅。
也就是说，王栋老爸即使在万千同名的人中查到了杨爸，看到的也最多只是一些他退休前的普通信息，这就好像某些论坛设有加密版块一样，你级别不到，哪怕登入了也看不到版块内容，而杨爸杨妈个人信息最重要的部份，如他们是元能院家属，现今住址这些，以王栋老爸的级别是不可能查看到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
“小栋，你说的杨继学，光我们区就有一百零三个……”
王栋有些无语道：“爸，我找的是大学老师，嗯，是个教授，而且已经退休了。”
“唔~~姓杨的大学退休教授，那就一个也没有了。”
“真的一个也没有？”王栋不甘心道。
“退休教授有的是，但没姓杨的，而姓杨的教授也有几个，但人家没退休啊！”
王栋闻言有点头疼了，不过突然灵光一闪，省起所谓“区长副区长”的称谓，道：“那副教授呢？”
“副教授……副教授有两个，一个女的一个男的，你问哪个？”
“还有女的叫杨继学这名儿的？”王栋愕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有女的叫秦剑（真事）咧！”王父难得扯了一句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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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栋可没太多心思欣赏自家老爸的幽默，继续追问道：“那那个男的副教授，直系家庭成员有哪些啊？”
“有他老婆，还有女儿，另外……”
“等等，你是说他有个女儿？没儿子？”
“没啊，就一个女儿！”
“那我要找的不是他……”王栋有些泄气道，“爸，您别光查咱们区呀，京城别的区呢？”
“臭小子，就知道你要这么问，我正在查……有了，目前整个玉京登记在册的杨继学有七百七十一个，包括咱们区啊，这其中教授副教授有九十几人。”
“啊？这么多？”王栋闻言有些头大。
“这还算少的了……你知道单就京大和京华这两所大学有多少正副职教授么？七千五百人，而杨姓乃咱们国家第六大姓氏，占总人口约三十分之一，而京城排得上号的重点大学有多少所？这些大学的正副职即使比京大和京华少，每所两千上下总该有吧？那么总数有多少？你想想，再除以三十，又该多少？”
王栋越听头越大：“可是爸，我要找……”
“我知道，幸亏你要查的是具体名叫‘杨继学’的正副职，这才只有九十几个，要是只找姓杨的，我根本就不跟你扯这个淡了……啊，有了，九十几个当中仅有二十七个退休的，抛出其中的女性，还剩十六个，其中副职有十个。”
“那这个十人的家庭成员呢？”听着范围缩小，王栋开始有点激动起来，“离异的去掉，下一代如果是独生女的也刨除……”
“那就还剩四个，不包括刚才咱们区的那一个。”
四选一？竟然是典型的高考选择题。王栋的头更大了。
“这四个猜一个不好猜呀，怎么样儿子，还有没有其它筛选条件呐？”
“对了，他儿子叫杨棠……”
“靠，你不早说！”听到王栋的话，王父差点没骂娘，“你要早说他儿子名字，我还费这么多功夫干嘛？对了，哪个棠？”
王栋一下被问住了：“我也是刚想起来，但我真没留意杨棠的棠是哪个棠。”
“靠！那你就得多等一会儿了，我得把四个人每个都看一下……”
王栋：“……”
“嗯~~好了，虽然其中三个都有儿子，但叫杨棠就一个，马上在京大读大二了，他们家也是大半年前搬入京的，然后再看看，这杨棠的母亲也是大学系统里边出来的，不过她是原雾大行政单位的，咦~~这杨继学也是雾大退休的，五级教授。”
“什么？！搞半天这杨家不是京城本地人？”王栋诧异道，“那我还紧张兮兮的……”
“小栋，我不管你搞什么，但你别看不起外地人，早二十几年，你老子我也是从外地入京的。”
“爸~~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
“那别的外地人你就可以看不起啰？还有啊，这教授职级可是不分大学的，况且人家还是雾大出身，你别看雾大一级教授（即院士）在诸多重点大学中比较少，但它二到七级的教授也只比京华少几百人而已，而雾大系更是遍布整个西南（西南许多重点大学的重点学科都是由雾大分出去的），所以这种人，最好别得罪，非要得罪的话，证据给我钉死啰！”
“明白了爸，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呐！”王栋得了王父的机宜，已然想好要怎么对付杨棠了，“再说了，我又不是要找杨继学的茬儿，是他儿子得罪了我一朋友，这朋友高考的时候帮过我，我得还这情，反正我也不会拿杨棠怎么着，就是恐吓他一下，让他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行！”
“哼~~又是争风吃醋那一套……你老爸我常委是没什么指望了，过不了两年也该退了，总之你悠着点吧！”
“我省得爸，挂了！”说完，王栋结束了通话，轻吁了一口气，同时心头一股紧迫感油然而生，老父亲年龄快到点，是时候找个更大的靠山了。
其实也正因为这样，最近一年王栋在外惹是生非的时候都少了很多，而且每次惹事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总是先打电话请示自家老爸。没办法，四九城的水太深，指不定哪脚查下去就拔不出了。
目前，已然证实杨棠一家乃外来户，所以王栋虽然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实际上并没把自家老爸的警示放在心上。
毕竟借着儿女读大学举家迁入京城这种事不少发生，而真正能在四九城站位脚跟的家庭却很难得。当然，在王栋看来，杨棠父母由于都是从大学退休出来的，并且退休前职级都不低，所以光凭退休金还有医保这些就足够敷用生活了，从这点看来，杨家倒不太会被京城人排挤，原因很简单，杨父杨母不用占据工作岗位啊！
要知道，每个城市的工作岗位那都是有数的，你占了这个岗，他就不得不去做其它的脏活累活，所以很多外地人到了大城市遭人排挤咧，根源就在于此，你抢人家饭碗嘛，人家不想方设法挤兑你，莫非还夹道欢迎不成？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活在这世上，各有各难，没有谁比谁更容易，都是混饭吃，只不过有的人混得好成了壕，有的人混得孬比较low，但只要不是精神有问题的人，就没谁会力争下游，混到我这个本地人被一外地人抢了饭碗去。
所以呀，哪怕杨家不缺吃不缺穿，大病重疾来了甚至还可以医一医，但真正在京城的靠山会有多少呢？恐怕就算有，也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了吧？这种关系要怎么跟他王少对垒啊？恫吓，甚至小小地欺负一下杨棠，这货九成九只能硬抗着，屁都不敢放！
打定主意的王栋笑容可掬地回到了主座内，刚一坐下，旁边早已等不及的涂小荼就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放心，我已经找人查过了，杨家底子不算深厚，得罪也就得罪了，若是亮出咱们的背景，吓都吓死他！”
听到王栋这话，涂小荼得意地笑了起来：“哇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那现在怎么弄？”
王栋眼珠一转，瞟见边上正跟一陪酒西施打啵的跟班小弟汤衡庄，顿时有了主意。等汤衡庄亲嘴完毕，他就叫道：“桩子，过来！”
本还想进一步揉美眉的汤衡庄闻言满脸不情愿道：“栋老大，什么事啊？”
“有正事，你凑近点儿，我跟你说……”
汤衡庄一听，表情立马认真起来：“老大，您吩咐！”说着，把头偏一边，耳朵凑到了王栋嘴边。
王栋用手虚挡着，小声交代了一番，汤衡庄忙不迭点头，最后更是一挥手，道：“放心啦老大，你就擎好吧！”说着就打算起身。
眼疾手快，王栋却一把摁住了汤衡庄，微微摇头道：“先别去桩子，等两分钟，让小荼先去架个秧子，把那杨棠哄去唱个歌，然后你再去把他座位占了，这样顺理成章一些。”
汤衡庄微怔道：“妙倒是妙，但用不着这么谨慎吧老大？”
“总之我吩咐你照做！”说完这句，王栋目光瞟向了一直有在听他俩谈话的涂小荼，略略偏了下脑袋，示意她去找杨棠。
早已超凡的杨棠自然将王汤等人的计划听了个一清二楚，所以涂小荼找他邀歌，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推脱了一下子便答应了。
到了大屏幕前的控制台旁，涂小荼越俎代庖选了首自以为难度颇高而她练过好多遍的对唱情歌，还说什么想与杨棠一起分享，邀他对唱。
殊不知拥有{绝对音感}（详见116）跟[完美嗓音]（详见127）的杨棠唱流行歌曲，不管是此世的还是前世的，那完全都是浪费。
很简单，因为所谓的[完美嗓音]可以不太费力地横跨八个八度。要知道，杨棠前世著名的海豚音男歌手vitas才能横跨五个八度，而乐坛天后玛丽亚凯莉也就能飙七个八度。
当然，直接举空泛的数据，有对音乐不了解的朋友或许会一头雾水。
什么叫八度啊？do.re..fa.sol.si.【do←高音】，这就是一个八度。而海豚音至少能够连续唱五个八度，调子越升越高，中间不带歇气的，所以嗓子不行的、没点儿肺活量的家伙那真是很难唱过三个八度（就韩磊唱《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水准）。
也正因为如此，对唱情歌一开始，男声起头的时候，杨棠就把调子起高了一个八度，然后唱到副歌部份的时候，音调升到极高处，涂小荼便接不下去了。
若要强接的话，只能是破音。
好在这不是什么演唱会，更不是现场直播，所以涂小荼恶瞪杨棠一眼，又把调子给降了下来。
“……才是我们的答案！”
男女声合二为一，总算把整首歌唱完了，但喜欢k歌经常k歌的涂小荼心里却气闷得不行，因为整首歌都是杨棠在带节奏，她差一点没跟上出了大洋相。
正欲发作间，涂小荼无意中瞟见杨棠的单人沙发已被汤衡庄给占了，顿时忍下了怨气，反而明媚道：“哎~~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我差点没跟上你的调子，唱得好累呀，要不要一块儿去喝杯冰的？”
知晓全盘计划的杨棠一听便知这是涂小荼的策略，当下明知故问道：“你、你在跟我说话吗？”
涂小荼心头愠怒，面上却没敢表露出来：“当然，就你在我身边，不然你以为我在跟谁说话？”
“哦哦，喝冷饮是吧？我不渴，我就不过去了，而且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扰你跟朋友玩闹了，闪先！”
“啊？你这就要走？！”
“对啊……哦对了，你放心，之后我妈那里我会跟她说，你跟我性格不太合拍，不会再找你，放心好了。”杨棠漠然道。
涂小荼闻言暗忖，可惜老娘遇到过好几个嘴上说不找、事后还来纠缠的渣男，所以很不放心你呀，今天必须让桩子怼你一下，不然真的不放心啊！
“哎哎哎~~连三点都不到，你别急着走啊，咱俩过去喝杯东西再聊一聊呗！”
“啊？行吧行吧，还差七分钟三点，我三点准时走。”
于是在一群狐朋狗友的哄闹中，杨棠被涂小荼半推半就地到了吧台旁，冲女调酒师吩咐道：“来一大杯冰镇酸梅汤……对了，你要什么？”
之所以涂小荼这么积极地把杨棠糊弄到吧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吧台距离杨棠唱歌前坐的单人沙发也就四五米远，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给我杯冰水就好。”
涂小荼一听，似乎想起了在咖啡厅被杨棠涮得买单的事情，“嘁~~你又这样，光喝白水，就不能有点新意么？”
杨棠耸肩道：“没办法，习惯了。”这就好像一个喜欢喝可乐的人，每天不喝上几口可乐，就会觉得嘴巴里少了点味儿似的，而喝惯茶水的人同样是每天不喝点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其实只是各人口味不同并且已养成了习惯而已！
两杯不同的饮料很快摆到了杨涂二人面前，他俩各取所需，饮了一小口，涂小荼蓦然拍了下杨棠的肩膀，指向汤衡庄道：“诶~~我记得那不是你的位置吗？”
“是吗？”杨棠又想装傻。
“是啊，你上去唱歌前我就是把你从那儿拽起来的。”涂小荼斩钉截铁道，她是生怕杨棠不敢过去。
“哦对，你不说我还没怎么在意，那座儿的确是我的。”说着，杨棠放下水杯，径直朝汤衡庄走去。
涂小荼见此一幕，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主座里，王栋同样看见了杨棠的举动，嘴角不禁勾起一道阴险的弧度。坐在他旁边的荣蓉却有点忧心忡忡道：“王栋啊，这事儿不会弄过火了吧？”
“放心吧蓉大美女，桩子顶多照着肉多的地方捶他几拳，大不了床上躺两天，医药费我会付双倍啦，死不了人！”
也就在王栋偏过脑袋、盯着荣蓉的娇魇、不无得意地吹嘘的时候，杨棠经过一张台子边，顺手取了一瓶尚未开盖的京啤，而这一幕看得涂小荼愣在了吧台旁。
他这是要干嘛？不会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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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要干嘛？不会是想……
涂小荼脑子里闪过一个惊诧的念头，檀口微张，想要叫住杨棠，可杨棠已然悄没声儿地走到了单人沙发旁。
本来汤衡庄一直有留意着杨棠的动向，但他本就微醺，又故意抱了瓶xo在那儿喝着，没曾想多灌了两口，等杨棠涂小荼把歌唱完时，他已经醉了，眼神飘忽迷离，目光发散，哪还会关注杨棠，正陷入自己的臆想呢！
“这是我座儿，走开！”说着，杨棠已然抡圆了酒瓶，照着汤衡庄的脑袋砸了下去。
汤衡庄正迷糊着，听到让他滚蛋，又隐约觉得脑袋上方有个黑影罩来，于是下意识骂咧道：“走尼玛呀……”
嘭！！
酒瓶与脑门相撞、爆裂……
“啊……”
汤衡庄惨叫了一下便昏死过去，却也惊动了周围玩乐得很happy的狐朋狗友们。众人循声望向手里还有半截子酒瓶的杨棠，俱都被杨棠的凶狠给镇住了。
其实二话没说上来就开瓢倒不是杨棠狠，他要真狠心的话，直接就把汤衡庄拍死了。他上来就动手只不过是因为早已获悉王栋的机会，知道对方不会只是吓唬他几句这么简单，闹到最后肯定是要动手的，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打了就打了，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有大事儿！
当然，哪怕是没打算要人命，杨棠下手也算狠的。毕竟空啤酒瓶开瓢跟满瓶啤酒开瓢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满瓶啤酒开瓢几乎就相当于棒球棒敲脑袋上，即使不死，也很容易把人给敲脑残了。
好在杨棠还算讲究，他选了汤衡庄的脑门敲啤酒瓶，而人的脑门，也就是前额可受力约一吨，所以只要讲究一点手法，就不会闹出人命或重伤的事故来。
也幸好杨棠没想杀人，所以汤衡庄只是挨了一啤酒瓶，昏沉沉地晕了过去。若杨棠真想杀他，以杨棠如今的身体强度，只需像桃白白那样硬起舌头戳在汤衡庄的太阳穴上就足够了。
只不过说了这么多，杨棠“手下留情”这事儿，其他人根本没瞧出来。
“靠，你牠妈谁呀？居然欺负桩子？”震惊过后，总有胆大不怕死的家伙抄起旁边台子上的空啤酒瓶站了出来。
这一有人带头，不用王栋怂恿，在场其他几个青年也都抄起酒瓶，呈扇形为围向杨棠。
面对六七个来势汹汹的青年，杨棠一点不露惧色，反而举起半截酒瓶，指向晕厥的汤衡庄，漠然道：“这货抢我位置，该打！”
为首拎着酒瓶站出来那青年嗤之以鼻道：“你牠妈碍我眼了，更该打！”话落，他第一个快步上前，扬起空酒瓶似要攻击杨棠。
“找打…”杨棠冷笑之余，手上的半截酒瓶抡圆了照着为首青年的脸颊就掷了过去。
这一幕吓得涂小荼荣蓉浑身一激灵，就连窝在主座里看好戏的王栋都忍不住缩了一下身体，暗忖这个叫杨棠也太牠妈狠了，桩子连战斗力都没发挥出来就被搞定了！只不过他连伤两人，等一下自然得吃不了兜着走。
同时。
见半截酒瓶劈头盖脸疾速砸来，为首青年下意识间只来得及用单手护住眼睛，然后就感到鼻梁还有嘴巴周围的“三角区”剧痛，当即“啊”一声惨叫起来，接着更是扔掉自己手中的酒瓶，捂住着在地上打滚，再也没法带头找杨棠的茬儿了。
剩下几个抄起酒瓶的青年见状，一半人开始踌躇不前，另几个则齐齐大吼一声，纷纷举起空酒瓶继续朝杨棠围拢，眼看着还有三五步远便要短兵相接，杨棠不慌不忙，随意伸脚勾住一张椅子，接着绷腿，椅子飞出，正好砸中围过来的其中一人。
“啊！”
那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冲在他左右两边的青年一看这阵仗，都有点犹豫，不过再度齐齐发喊一声，继续前冲，挥瓶砸向杨棠。
杨棠先是微微向右侧身，接着又向左一仰，便堪堪让过了想要狠砸他的两只空酒瓶，但这还不算完，杨棠左脚前行一步，右脚紧跟，却不让右脚超过左脚，同时单臂横扫，当下砸碎酒瓶连带着对方整个人都给轰起一米多高，倒飞着撞翻了好几张台子才四仰八叉地跌在一张长沙发上。而这个时候，杨棠的另一只手恰好扣住了另一边青年的手腕，稍微旋拧了半转，顿听咔嚓一声，那人立马哎哟连天地叫了起来，乖乖松掉了手里的瓶子。
看到这里，王栋忍不住抹了下嘴巴，另一手扣扣索索地摸上了别在后腰里的九八式手枪（杜撰），心想着是不是用枪威胁一下，让杨棠乖乖挨揍。
也就在这时，厅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只见冯天朗一马当先，迈着方步走了进来，先扫了一眼现场状况，然后嚷了起来：“哇靠，王栋，你牠妈组织真人pk秀，居然不叫我过来观战！”
本来已被杨棠的身手狠狠震住的王栋听到冯天朗的骂咧声，先是一愕，旋即鲤鱼打挺，兴奋地站了起来，凑到冯天朗面前和他拥抱了一下，欢喜道：“天少，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这儿……”话还未说完，却看见路可莎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莲步轻移，款款进到厅内。
杨棠看到路可莎来了，不禁挑了挑眉，跟着一抖手，把被他扣住手腕的青年搡了出去，蹭蹭蹭蹭退了四五米远，拌到一沙发靠背，向后翻腾二百七十度，摔了一大马趴。他自己则从路可莎面前路过，来到涂小荼身边，对吧台的女调酒师道：“再来杯冰水！”
“啊？哦哦，稍等！”女调酒师忙不迭答应下来。
可冯天朗恶瞪着双眼，当下就想凑过来教训目中无人的杨棠。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路可莎翩翩然走到吧台边，朝杨棠打趣道：“我跟你约的不是三点半嘛，怎么早来了？还在这儿玩得这么开心？”
“嘶——”冯天朗隐约听见路可莎的言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天少？那位美女是？”王栋问。
“怎么？你看上我表姐？”冯天朗闻言皮笑肉不笑地斜了王栋一眼，“小栋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表姐你惹不起，别说你了，这京城那些个大少里边，也就晋王府那两位够资格跟我表姐平起平坐。”
王栋心头一凛，嬉笑的表情却丝毫不变道：“那他呢？他又算哪棵葱啊？”说着，指了指杨棠。
冯天朗咧了下嘴，道：“我也在纳闷，从来没见过这小子啊？”
另一边，吧台。
杨棠呡了口冰水，冲路可莎道：“开不开心是我的事儿，你管太多啦！还有，咱俩的确约的是三点半，你来早了……不对，我跟你约的不是这一层吧？你怎么找到我的？”
路可莎指了指天花板，莞尔道：“监控……实不相瞒，这幢大厦的所有权在我名下。”这话一出，正竖着耳朵偷听的涂小荼和女调酒师都被吓了一大跳。
“靠，那你上次跟我在这边喝下午茶的时候怎么不早说？”杨棠假装不豫道。
“当时你又没问我……咯咯！”路可莎又是一阵轻笑，“对了，那个谁，给我来杯威士忌加冰！”话落，女调酒师正想说好的，孰料随从群里冒出一穿马甲大背头男人，快步过来冲女调酒师比划了一个“你奏凯”的手势。
看到手势，女调酒师本来还有点生气，再一看大背头男人的胸牌，发现就是这幢楼的制式胸牌，而且上面是三颗星，她顿时没了脾气，正要主动退位让贤，恰在此时，杨棠说话了：“这大背头你的人呐？发蜡打不少嘛，啧啧，瞧瞧这头发的光泽度，简直了，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呀！”
“呵呵…”路可莎闻言再度笑出声来，同时冲大背头挥了挥手：“你下去！”又一指女调酒师，“你来！”
大背头闻言一怔，随即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既没敢问为什么，也没敢恨瞪杨棠。
女调酒师却向杨棠投来感激涕零地一瞥，然后赶紧转身忙活路可莎的需要去了。
杨棠却不让路可莎消停，提了个新难题：“对了，既然你是这幢大厦的主人，那这些虾米，帮我拾掇一下呗！”说着，指了指汤衡庄等人。
“没问题呀……”路可莎既然是来帮文珠说项的，自然早就做好了解决问题的准备。
“这么爽快？”杨棠略感诧异道，“看来你有事儿麻烦我。”
路可莎笑而不答，只是抬手把冯天朗给招了过来：“这是我表弟冯天朗，他跟那边那个叫王栋的认识，你打的这些人由他帮你善后，怎么样？”
听到这话，杨棠还没开腔，冯天朗就苦着脸道：“表姐，我看这些人伤挺重的，不合适吧？”
路可莎闻言翻了下白眼，旋即恶瞪向冯天朗，正想说话，杨棠抢先颔首道：“嗯~~是有点不合适，那就把他们全部从十六楼扔下去，到时候法医那边验伤的话，肯定会确认他们都是死于跳楼形成的严重摔伤，而不是其他小伤，我再上报一个他们袭警，被无意中打下楼，也就差不多了。”
冯天朗听得毛骨悚然，就连尾椎骨都收紧了。
路可莎也蹙眉道：“要不要这么狠呐？这可是好几条人命啊！”
“人命？这玩意值钱也不值钱！”杨棠淡漠道，“在非洲，有的人从生下来到死亡，连餐饱饭都没吃过……在欧洲，有的人一口鱼子酱的花费就够老百姓一日三餐的饭钱，所以人命到底值不值钱要根据周围的环境而定。”
“比如一个天才科学家，他的研究他的头脑或者说他的命也许关乎到全人类的命运，按价值估量的话，老值钱了，结果他心血来潮跑到前线，被一颗流弹打死了，然后就算把前线交战双方都杀光了，也值不回科学家的命吧？”
“所以啊，‘人命’这个问题还是别讨论为妙，毕竟你要是觉得人命重要，那我还觉得动物的命同样重要咧！你为人命喊冤，那那些已经灭绝或者濒临灭绝的物种又该向谁喊冤去？说到底，每一个物种都是地球的住客，就像住酒店一样，不能因为你人类住的是总统套房，就把别的房间的住客赶走吧？”
这时候，威士忌上来了，路可莎端起杯子呡了一口，反驳道：“你这是偷换概念，我的意思是让你别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你说他们呐？”杨棠指了一圈汤衡庄几个人，“这几个家伙都吸过大麻，按国内的法律规定，他们算无辜？老子好歹警证在身，你觉得我该不该管管？”说到这儿，他突然指向王栋，“再说了，那家伙不仅吸过大麻，身上还带着枪呢！”
听到这话，随从群里至少有四个高壮男人倏然拔出手枪（此世法律贵族及一些特殊人群可申请持枪，前面章节有提到过，但获批的极少），齐齐指向王栋。
王栋见状，赶紧双手抱头，常年玩枪的他认得，几个高壮男手里拿的都是警用手枪，有自动连发档，能把人打成马蜂窝，他后腰别着的那把半自动手枪根本不够看。
很快，王栋的枪就被搜了出来，他人也被押到了外面廊上蹲着。
路可莎掂了掂收缴来的王栋的枪，朝冯天朗淡淡道：“表弟呀，现在你可以把地上这些受伤的家伙弄走了吧？”
“是是是……”冯天朗看出路可莎对王栋已然极度不满，正处在爆发的边缘，赶紧顺着意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个谁，过来几个人帮把手，把这些家伙都弄出去，送医院。”
等场子差不多清理干净了，只剩下涂小荼跟荣蓉还坐在角落里忐忑不安，杨棠这才进入正题道：“说说吧女沙皇，今天你约我见面，不会就是喝下午茶这么简单吧？”
路可莎浅笑道：“如果你想这么简单，我也可以奉陪啊！”
杨棠撇了下嘴，哂道：“我可不吃这一套……给你三个数，说正事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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