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赶鸭子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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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至贞促狭一笑,道:“我是指这位领导后面的那位同学……”
杨棠!
校领导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却又有些隐隐的失落,于是半扭过身子,瞪向杨棠,催促道:“这位同学,赶紧上啊!”
杨棠则瞪着姜至贞,直把她瞪得发毛,这才挤过谭宇辰等人到了过道上。心头有气的他根本就没绕道舞台端侧的小阶梯登台,而是直接一个缩地法来到台下——姜至贞侧下方的位置,接着单腿轻轻用力,便站上了约一米半高的舞台,与姜至贞并肩而立,整个人就好像突然出现在那里一样。
“哗——”
台下一片惊呼讶然之声。
谭宇辰更是在那儿大惊小怪:“哇靠,师父是怎么上去的?他刚才还在过道里……”
是啊,他刚才明明还在过道里,怎么就……一直都有留意杨棠举动的陶妤妃小心心里好奇得要死!
与此同时,台上。
杨棠正问身体有些僵硬的姜至贞:“小美女,好玩吗?”
“你、你怎么上来的?”
“当然是走上来的啰,你以为我飘上来的啊?”杨棠这话本是揶揄,没曾想姜至贞居然使劲地点头。
杨棠见状翻了个白眼,岔开话题道:“好啦,你台范儿不要啦?赶紧吧,下面都还等着呢!”
姜至贞一个激灵,瞬间回复到“舞台模式”,悄声问了句:“对唱的歌你会几首……”
杨棠想说“我会的多着呢”,可前世与今世“通有”的对唱歌曲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且还有两首是粤语的,不适合眼下的场面,于是只好道:“有一点动心,就这首!”
“行吧,但等下你可别飙高音。”姜至贞一面给杨棠打预防针一面咬着话筒宣布道:“京大的朋友们,你们久等了,刚才我与这位杨棠同学商量了一下,打算为大家奉上《有一点动心》!”
台下顿时爆出更大的掌声和起哄声。
“喔喔,有一点动心,不错!”
“嚎个屁,刚才说的啥歌?”
“你没长耳朵啊,有一点动心……”
“有一点动心?这歌(发行年月勿与前世对号入座)得有十年了吧?”
“可是经典呐,就是不知我们学校那哥们唱得咋样?”
“就是,说不定会砸了咱们京大的牌子!”
“砸个屁,俺们京大又不是艺术类院校……”
“哎哎~~都牠妈别吵了,音乐来了!”
“……”
台上。
听着过门的姜至贞故意关掉话筒小声道:“杨大哥,这段真该让你钢琴伴奏……”
“哼,你想得倒美!”
姜至贞一听,顿时故意乱了一下杨棠的节奏:“哎~~注意,到你唱了!”
杨棠到底是第一次上台,面对台下成千上万双眼睛,没有怯场就算顶不错了,所以听到姜至贞的提醒,心下微慌,赶紧开了话筒开唱:“……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谁愿意有勇气,不顾一切付出真心……”好在他倒是有点急,听见音乐伴奏过已跑了半个音,索性就没唱那个“我”字,又稍微拖了一点点,总算把词曲给配上了。
不过没经验就是没经验,杨棠这边词、曲的点是配上了,可顾头不顾腚,他一不小心把男声起高了,调子一上来就不比原唱弱,旁边的姜至贞一听头都大了,但是没办法,已经到这份上了,唱吧!
“你说的不只你,还包括我自己,该不该再继续,该不该有回忆,让爱一步一步靠近……”
姜至贞竭尽全力压了半个音,总算没让整个对唱走样。
好在又两段分词唱完,杨棠总算放发现了姜至贞声线中的那一丝吃力,忙稍微压了压自己的音调,与她适时合唱道:“难以抗拒oh…人最怕就是动了情,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却陷入爱里……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也许应该放心,让爱一步步靠近!”
最后一个字音刚拖完两拍,姜至贞就赶紧把话筒给关了,小声埋怨道:“你要死啦杨大哥,知道你音高,也不必这么整我吧?”
杨棠知道自己第一次上台,多少有些疏漏,当下也关掉话筒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哼,信你才怪!”姜至贞耍起了小脾气,“反正我要整回来……”
杨棠愕道:“你怎么整?”
话还未完就见姜至贞打开话筒冲台下的京大师生们招呼道:“大家感觉怎么样?刚才那首歌,你们觉得这位京大的同学唱得好吗——”
台下的新生们刚从杨棠与姜至贞几乎配合无间的对唱中退散出来,听到姜至贞这么一说,大部份人还真就觉得没有刻意去模仿原唱的杨棠从声线到音调似乎都不输原版。当然,也有些脑残粉在那里昧着良心毁人不倦,说杨棠假声假唱什么的,不过很快被周围的声潮给淹没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那么我们就有请这位杨同学再来一首歌好吗——”
姜至贞这话一出,台下先是一静,然后那些黑粉顿时群情汹涌地率先赞成起来。
“好,让他唱!”
“我倒要看看他唱个什么模样……”
“就是,刚才有我家贞贞回护,没暴露出缺点,这次要你一次过暴个够!”
“谁是你家贞贞,是我的至贞好不好?”
“狗屁,台上那是我媳妇儿……”
“是你媳妇么?那你媳妇正给你戴绿帽子呢,赶紧上啊兄弟,我精神上支持你!”
“……”
很快,除了那些校领导,台下所有的新生都被裹挟着投了赞成票,支持杨棠单独来一首。
“来一首……”
“来一首、来一首……”
关掉话筒的姜至贞看向杨棠,眸眉间尽是得意之色,配上她玉额上光洁细致的密汗,别有一番动人的俏样儿:“怎么样?现在众怒难犯,你打算怎办?”
杨棠歪着脑袋道:“我只是在想,你今天跑来京大捧这个场,应该是为了宣传新歌吧?田总和我聊起过这事,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你居然对新歌连一个字都没提……”
姜至贞闻言眨巴眨巴眼:“啊喔,我好像真把这茬给忘了耶!”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来!”说着,杨棠从屁兜里掏出个优盘递给姜至贞。
“什么啊?”
“你们不都要我唱歌吗?这优盘里是伴奏……赶紧帮我拿去后台放一下!对了,随便帮我弄把低音吉他上来!”
姜至贞没好气地接过优盘,走到台幕后交代了男主持几句。
没多久,就有人送上来一把电吉他,杨棠接过试了两个音,发现差强人意,还算过得去。
又过了十来秒,相当欢快的摇滚伴奏升起,杨棠冲身边的姜至贞咧嘴笑道:“等下你离我远一点,让我把这歌唱完,你今天的新歌宣传就算没戏了!”
“嘁~~信你才怪!”
杨棠却懒得辩解什么,直接弹起了电吉他,很快将音儿与伴奏合为一处,“《一起摇摆》送给大家!”,又弹了两个小节,他突然改了略带撕裂和沙哑的声音唱道:“给我你的手和你的腰肢,让我们融化在这节奏里,不要在意昨日的忧伤片段,不要理会那些未曾兑现的承诺……”
光是个开头就引得现场一静。
“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
忘记所有伤痛来一起摇摆
明天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
所以此刻让我们尽情地
一起摇摆……”
这段歌词一出,在场的师生们顿时都有种嗨起来的感觉。
不止如此,现场每个人都有种兴奋,看了近两个小时晚会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只觉整个士气都高昂起来!!
“喔喔……”
“这歌带劲……”
“爽啊!!”
“这才叫歌,懂不懂?这才叫歌!”
台上。
杨棠继续唱道:“忘掉防晒霜忘掉付税单,忘掉去年夏天糟糕的爱,忘掉玫瑰金忘掉裘皮裙,忘掉那些酒醉的甜蜜谎言……”
现场一静,然后众人大合唱。
“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
忘记所有烦恼来一起摇摆
昨日的欢愉成明天的惆怅
不如此刻让我们尽情地
一起摇摆……”
唱到半途,全场新生都开始抖起来……一起摇摆!
前排正襟危坐的校领导们本就已经快撑不住了,众多新生再这么一摇摆,他们顿时都有点面色如土。
“不如此刻让我们尽情地一起摇摆
一起摇摆
一起摇摆
一起摇摆
一起摇摆
……”
唱到最后的时候,基本上杨棠都歇了,完全是台下在吼,他趁机向还在摇摆的姜至贞道:“怎么样?还宣传新歌不?”
姜至贞白了他一眼:“风头全被你抢光了,我还不赶紧闪呐!”说罢,她还真就往幕后退去。
杨棠觉得有点不对劲,再一瞅台下,校领导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退场了,剩下那些摇摆的家伙已经开始朝舞台围拢过来,仿佛要对杨棠十面埋伏……
幸好杨棠还算机灵,直接“内气盈体”,先护住自己再说。他本来还想把手里的电吉他朝人最多的地儿扔过去吸引火力,但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敢,这要是引起什么踩踏事件,想必校领导们是一定会算在他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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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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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杨棠没像真正的明星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所以他这个目标不甚明显,可惜被千军万马围在中间,打不得踢不得,还需左躲右闪谨防被人揩了油去,实在憋屈得不行。
[我要是会点武当梯云纵什么的就好了……]
在震开了几只伸来的禄山之爪后,杨棠脑子里不经意间就生出这么个念头。
下一刻,明悟倏至:心之所求,学会能够突出重围的轻身提纵之术!
杨棠翻了个白眼,心说老子就是随便想想、这也算?不过周遭的新生粉们见杨棠翻白眼,以为他被挤得窒息了,汹涌的动作刹那间滞了一滞;杨棠瞅准机会,趁机来了个浑水摸鱼、溜之大吉。
也就在杨棠溜到地库开车回广信佳苑的时候,网上京圈内各种媒体已经有了京大迎新会的视频,并且随着点击量的增加和参与讨论的网民越来越多,转发也越来越来频繁。
33楼:“这什么破视频啊?光一个开头就看得人昏昏欲睡……”
“楼上烧饼,肯定点进完整版视频去了,也不看看点击数。”
“+1”
“白痴,从我们家贞贞出场开始看起!”
“楼上才是白痴,谁你们家贞贞?”
“姜至贞的翻唱不咋滴嘛,赶陈天后差远了!”
“楼上,谁让你听翻唱来着,重点在后面……”
……
109楼:“哇喔~~这摇滚给劲儿!!”
“靠,京大新生这是要吊炸天啊?”
“不会是哪个唱片公司为了推出新人弄出来的噱头吧?”
“怎么可能?你没看视频上被小美女姜至贞点到的那个地中海么?那可是正宗的京大校领导!”
“没错,就凭人家京大校领导的学术地位,连传媒局长都未必给面子,哪个唱片公司请得动啊?”
……
415楼:“哼哼,不就一首摇滚歌曲嘛,我看比当年的狂狮乐团差远了!”
“卧槽,楼上有病吧?狂狮哪根葱啊,没听过!”
“你连狂狮都不知道,还听什么摇滚?”
“说我不懂摇滚,呵呵,狂狮唱来唱去就那么两三首歌爽口,剩下的都被尼玛给舔了!”
“就是——417楼的,狂狮给你钱啦?让你舔它吊?”
“都不要动怒好不好?俺说句公道话,417,狂狮那几首摇滚还行,可创作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没错,狂狮这么年一直没啥突破,就靠吃老本,而且当年那几首成名作除了其中一首之外,全都不是他们自己写的歌!”
“那视频里的歌就是京大新生原创啰?”
“这个倒没怎么注意,大家可以搜一搜嘛!”
“我搜过了,词曲原创作者叫易梦,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怎么个不露法?”
“他名下有好几百首歌,每首歌都只露歌名和开头十几个字的歌词……”
“你是说屏蔽?”
“对,他所有的歌都屏蔽了,包括《一起摇摆》!”
“这么说视频里的京大新生很可能就是易梦啰?”
“不一定……首先,视频里的京大新生叫什么名字暂时不知道;其次,‘易梦’未必是人名,也可能是艺名,他或许与京大新生认识,或许就是他本人,可能性太多!”
431楼(417楼):“那个京大新生叫杨棠,京大历史系的。”
“哟呵,这么快就人.肉到啦?看来是熟人嘿!”
“不管是杨棠还是易梦,反正这首《一起摇摆》我顶了!”
“对,我也顶!”
“+1”
……
京大,34a号楼走廊西头朝北的寝室里,刚刚合上笔记本的刘通正木讷地盯着蚊帐顶篷,暗忖道:杨棠啊杨棠,你的老底已经被我揭穿了,这回烦都烦死你……
******
京华大学就坐落在玉京大学隔壁,两校的关系就好像美国的著名大学麻省与哈佛那样,亦敌亦友。当然,这里的“敌”指的是竞争,而非敌对。
京华今晚也举办了迎新表演晚会,只不过在圈内的影响度没达到京大迎新会那么高罢了。其实老实说,京大跟京华两校有些年份的迎新会是一起演出的,而有些年份则没有,比如今年。
由事后反馈的信息来看,京华的校领导们对于今年没与京大合办迎新会持相当满意的态度,毕竟每一次合办,那就相当于两校学生的一次竞争,而今次京大那边出了个杨棠,要一起摇摆的话,还不得把他们京华的新生全给诓走了呀!
因此,由结果倒推,没合办比合办的好。
不过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网上的消息很快就扩散到了京华校内,其实不止京华,对于网络信号的传输速度而言,整个玉京的高校都已经知道京大出了杨棠这么个奇葩新生,唱了首摇滚《一起摇摆》!这条消息甚至于美国的大学联盟都已然收到,只不过除了留学生、没太多美国学生关注罢了。
高考前就回了玉京的白可卿考入了京华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只不过整个暑假她完全没空,不是在国外飞来飞去,就是出席这个宴那个会的,几乎找不到给杨棠打电话的时间,有时候好不容易逮到了个机会给杨棠打电话,他的号码却又不在服务区(无名指环)。
于是乎,阴差阳错之下,直到今晚的迎新晚会结束,同寝的室友在上网点击京大迎新会视频的时候,白可卿才终于又看到了杨棠的身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你这个冤家,我不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嘛?”
“噫,你在念叨什么啊小卿卿?你、你怎么哭了?”
白可卿身边的女生一惊叫,同寝的另外两个女生虽然看视频正看得起劲,也都扭过身来嘘寒问暖。
“白白,怎么了你这是?”
“谁欺负你啦?”
白可卿抹了把眼角溢出的泪珠,又吸了下琼鼻,摇头道:“我没事……”
“你没事?你没事才怪,没事哭什么鼻子啊?”
“就是,有嘛难事给姐妹们说说呗!”
“我真没事!”
“那你为什么悄悄地哭啊?不对啊小卿卿,你心里边是不是有人了呀?”
“不是吧白白,你……”几个女生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白可卿极力否认:“你们瞎说什么呀,没那种事!”
“你说没事是吧?那好,你发誓,如果你现在心里边有人了,那我们整个207就咒他,赶明儿出门被车撞!”
“玲珑姐,你也太毒了吧,我不发……”
“不发就是有事!”
******
杨棠并不知道刘通在给他使绊子,回到家弄了点宵夜吃完,就开始码字赶稿。
与此同时,坐着保姆车刚到某高档公寓楼下的姜至贞终于忍无可忍,向她的经纪人钰姐牢骚起来:“姐,你能不能让我耳根清静一会儿,你都叨叨了一路了!”
“不能……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邀男生对唱?我交代给你的通告流程里边可没这一项!”
“我这不是临时起意嘛……”
“好,我就当你临时起意,可你为什么要请那个男生上台呢?还指谁不好,非要先指一下人家京大的校领导,这要是换个上了年纪的领导,哪懂什么对唱,还不得当场否决,直接把你顶南墙上去啊?”
“我这不是想临时活跃一下气氛嘛……”
“活跃个屁,我看你是认识那个男生吧?他一上台你们俩就眉来眼去的。”
“哪有这种事……”
“没有吗?”钰姐咄咄逼人道,“反正你们俩的演唱视频现在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要不要回公司找个专门人才来验一验,看看你们在曲间都说了什么?”
听到这话,姜至贞直接被点爆了:“好啊,那咱们回公司找钱总评评理!”
“你少拿钱总来压我,这种事钱总才不会过问呢!”
“是吗?要不你给钱总打个电话,让他把我封杀了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就快拨号码啊,来,要不要我这边帮你拨好……”说话间,姜至贞已掏出她的手机开始拨打起了钱总的号码。
平时响半天都没人接的电话今天居然只响了两下就接通了:“喂,至贞吗?有事儿?”
姜至贞没说话,直接把手机扔进了钰姐怀里。
钰姐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喂,钱老板,是我啊!”
“你谁啊?”电话那头的钱总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至贞的经纪人钰姐吧?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钱老板……”
钰姐并没有添油加醋,直接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在她看来,这就已经足够钱总把姜至贞骂得狗血淋头了。
谁知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钱总竟咆哮起来:“钰姐是吧?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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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再赴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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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姐是吧?你脑子被门挤了吧?总之在杨大少(师)的事情上,至贞怎么做,你照拂好就行,别的不用管!”
“啊?”钰姐满脸愕然。
“啊什么啊,我的话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要是耳朵有毛病就休大假,哐!!”
钱总那边强势挂了电话。
钰姐一脸懵逼地回头,正看到姜至贞站在角落小狐狸般偷笑。
“好你个至贞,你早知结果了吧?”钰姐不爽道,“那杨棠到底什么人啊?”
“他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万洋集团的万总都哄着他!”
“呃……”
******
国庆七天长假悄然开启,但杨棠却在广信佳苑连憋了三天,每天都通宵码字,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天到晚戴着个耳机碎碎念,到了三号中午,总算抄完了前世的畅销小说《达芬奇密码》。
中午的时候,杨棠收到了万海流的电话,说东京方面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于是他一边给自己弄饭一边上网急订了一个价格中档的赴曰旅游团,打算第二天飞东京。
下午两点过,杨棠把《达芬奇密码》前面三分之一的电子档内容邮给了何佳妮,让她看完之后给个意见。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何佳妮回了一个越洋电话。
“棠棠,你学坏了……”
“佳妮姐,我怎么就学坏了?”
“你邮过来的书怎么只有半截啊?下边呢下边呢?”
“下面?!下边在我裤裆里……”
“啐……我是问你书后面的内容,你不说你码完了嘛,怎么邮过来的只有前半截?”
“废话!咱们在商言商,等你母亲的出版社签约了我这第二本书,你才能看到全部内容;否则就只能等我这书另辟蹊径发行了,你才能看到全本!”
“你不是吧?要不要这么抠啊?我现在就想看……”何佳妮在电话那头撒娇。
可惜杨棠不吃这套:“那不好意思了,反正我明天飞东京,哐!!”
不一会,何佳妮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好嘛好嘛,我明儿带队飞东京,搞得好像欠你似的。”
“哟,这么快改主意啦?不会是你母亲逼的吧?”
“讨厌…”
挂了何佳妮的电话,转头杨棠又给远在申海的毛律师打了过去。
已经从方家的律师团分出来单干的毛律师正在四下拉客户,收到杨棠的电话后,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当即答应了下来。
十月四号中午,东京成田国际机场。
杨棠与带团导游沟通好返程飞机的班次和曰期后,便坐上万海流派来接他的豪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是夜,万氏疗养庄园。
杨棠见到了被蒙上双眼的乔妍儿。
这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虽然被蒙了眼睛如无根浮萍般站在那里,但她比同龄女孩更显削瘦的身体却能保持纹丝不动。
“乔妍儿?”
“我是…”
“你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说这话时,杨棠脸上泛起了促狭的笑容。
万海流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老弟,你……”
“老万,现在我在问你契女,你再多话,信不信我拂袖而走?”
万海流立马不敢叨叨了。
“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吗乔妍儿?”
“不…愿意……”
杨棠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咧?”
乔妍儿道:“我怕我的答案让契爷失望……”
“好回答,好答案,但我还是要问你问题的,就算你不回答,我也一样能知道你心里的答案!”
乔妍儿脸颊上蚯蚓般可怖的肌肤显露出一丝迟疑:“不可能吧?”
“那要不咱们试试?”
“别试…”万海流终忍不住又出声提醒契女。
“老万!!”
杨棠脸色倏沉,骤然喝叱出声,甚至就连站在几米开外的乔妍儿也能感受到那股由杨棠散出的怒气和寒意。
万海流更是菊花一紧,有些心颤地瞅着杨棠,生怕他当场暴走。
“老万,看在你之前帮我那么多的份上,刚才的事就给你一张黄牌,不反对吧?”
“黄牌?!”万海流怔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变:“杨大师,我……”
“就这么决定了。”杨棠自说自话道,“乔妍儿,你听好了,第一个问题,当初在你被泼汽油之前,你对那个男生有好感吗?”
这问题一出,万海流和乔妍儿俱都变了颜色。
静默了数秒后,乔妍儿缓缓开口道:“大师,我不否认当初我对那个家伙有那么一些朦胧的好感,但那只是基于少女天真无知的矜持心态……”
“那么现在呢?”
“现在还有男人敢多看我一眼么?呵,就算是女人,看到我的脸时,也多半是怜悯和厌恶……”
“嗯,不错不错,你说的还都是真心话!”开了[鹰眼]的杨棠不得不为乔妍儿点赞,“倒数第二个问题,你脸变得一塌糊涂之后,那些用怜悯、厌恶、嘲笑的眼光看你的男男女女,你觉得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乔妍儿微微摇头道:“不分好坏,皆人之常情而已!”
“不错不错,虽然你的话有点掺假,但总算没有完全欺骗我,还有得救!”
乔妍儿闻言有点不服:“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万海流见状很想让乔妍儿闭嘴,但一想到“黄牌在身”,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敢再出声。
“还说没骗我……那些曾嘲弄你的目光中,有一小部份你特别讨厌,发誓有朝一曰如果能容颜焕发,必定整蛊他们到男女分手、夫妻分离对不对?”
“这……我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只是没对你讲出来罢了。”
“哼,部份隐瞒即是欺骗!”杨棠冷哂道,“其实这种事真的是人之常情,但如果你带着这种报复的心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牵扯到我,懂?”
乔妍儿隐隐有些明白杨棠的意思了,却有些气闷,不愿再多说什么。
“呵呵,你可能在想,我拿人钱财,就该与人消灾,但这里边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给自己招灾,你明不明白?”杨棠说这话的时候,还斜了万海流一眼。
万海流一个激灵,连忙保证道:“大师放心,我一定约束好妍儿!”
“不用你,我只要乔妍儿发个毒誓,‘若烧伤痊愈,三年之内不得挟私报复任何人,如有违誓,模样将变得比厉鬼还丑陋’,来吧重复一遍!”
乔妍儿:“……”
“你要是不发誓,我就不给治,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得已,乔妍儿到底是发了毒誓。
“ok,治疗前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契爷万海流几乎快要丧命,需要你以自毁容貌且不可恢复的方式去拯救,那你是救还是不救他呢?”
杨棠这个问题问得够刁钻,就连万海流也当即竖起了耳朵听答案。
乔妍儿数秒间都未开口,显是在天人交战。其实若非杨棠每每能说中她的心思,她早就信口开河了。但眼下她却犹豫不决,过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已然泪湿蒙眼巾,终于紧咬着银牙一字一顿道:“我们华人讲究饮水思源,是契爷给了我机会,我今天才能站到大师您的面前,所以如果真有大师您说的那一天,我宁可毁容,也要契爷活下去。”
“好啊好……老万,你这干闺女没白收!”透过[鹰眼]辨清真伪的杨棠不禁有些感慨,“让你手下准备一下,服侍咱契侄女先去后边的温泉泡上。另外,给我弄一大卷洁净的医用纱布过来!”
“得叻!”
………
半小时后,已然饮下神药“番茄汁拌温泉水”的乔妍儿被两名妈妈桑轻柔地包裹妥了上半身所有的烧伤之处。直到此时,杨棠才找了个空子与乔妍儿肌肤接触,对她暗施了一记[仙音净化],接着吩咐道:“老万,让人搀你女儿去休息吧,睡够八个钟头,其间不能饮水不能食物,之后也就差不多了!”
已经重新与杨棠“称兄道弟”的万海流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差不多了呀?”
“就是痊愈啊!”
“痊愈就痊愈嘛,什么叫差不多?”万海流纠缠道。
杨棠翻了个白眼,难得解释了一句:“就跟‘基本上’一个意思。”
万海流:“……”
“行了,别纠结了,我契侄女我能不上心么?安啦!”
………
十月五号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杨棠迷迷糊糊之间就听见万海流还有一个年轻女声在廊道里大呼小叫,于是他忍不住高声喝叱道:“这才几点啊?吵什么吵?不睡觉啊?还有没有公德心啦?”
杨棠不吼这一嗓子还好,他一吼,正兴奋不已的万海流如老小孩般窜进了他的房间,硬把他拽出了被窝:“老弟、杨老弟,你快来看啊,你契侄女好了,完全好啦!”
额滴神呐,这都十月天了,东京的十月天已开始转凉,加上眼下在山区,气温就更是风吹鸡皮起了,本还浑浑噩噩的杨棠被冷风一激,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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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老丈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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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主厅。
一袭白色的和服睡衣。
一抹清丽倩影娉婷伫立在晨风中。
看得杨棠微微一呆。
嗯,天生的衣服架子!
他不得不承认,但也仅此而已!
倩影旋身,认真端详了杨棠几秒:“大师!?”
“乔妍儿。”
杨棠倒是很肯定,主要是他确定了她的身形背影。
对面乔妍儿的真容果然俏秀非常,眉若春峦、眼如秋水,可惜玉脸血色稍欠,略显苍白了些,却别有一种病态美。
但仔细端详一番后,杨棠愕然发现,这乔妍儿的脸模子竟与前世妻子林氏有五六分相像,颧骨鼻形似极了当年的老丈人,问题是乔妍儿姓乔,不会有那么巧吧?
“杨大师……”
乔妍儿被杨棠盯的发毛,还以为他就是那种挟恩求报之人,当下表情就冷了下来,双手抱胸,淡漠以对杨棠。
这时,万海流也从后面上来,见杨棠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乔妍儿,不禁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声:“老弟,你契侄女美吧?”
“啊喔!”杨棠回神过来,多少有点尴尬,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老万,妍儿的生父姓乔?”这个问题完全是关心则乱,他其实可用[鹰眼]来判断。
“老弟,这你可想错了,妍儿是随母姓的,当初我之所以一眼就认准了她,完全是因为她跟她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杨棠闻言多问了一句:“那妍儿的生父姓……”
“姓林。”
杨棠浑体一震,心头狂骂不已:贼老天,很好玩是吧?老丈人和丈母娘分道扬镳、各自成家,还都生了女儿,这要怎么算呐这个?我曰尼玛……
见杨棠脸色阴晴不定,万海流不禁又探问了一句:“杨老弟,怎么了?”
杨棠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没事…”说到这儿,又扭头对乔妍儿道:“改天我想登门拜访一下令尊,你看可以吗?”
乔妍儿面露迟疑道:“家父近期一直卧病在床,恐难见外客……”
万海流却眼前一亮,似想到了什么,接着又犹豫了一下,这才道:“那岂不是正好,你杨叔医术通神,去了你家还可以帮你父亲看看病!”
乔妍儿闻言一怔,旋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万海流的说法。
杨棠喜道:“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偏偏老天爷仿佛听到了他刚刚在心里的咒骂,好死不死地在此刻令回廊守卫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
“怎么回事?”万海流扬声问了一句。
身着黑西装的守卫赶紧小跑到门口伏下身道:“是乔小姐的家中来电!”说着,他双手奉上了一只粉色手机。
乔妍儿忙移身过去拿回自己的手机瞅了一眼,迅速接通道:“喂,妈咪,有事吗?”
“妍儿,你…你快回来,你、你爸要不行了……”
“什么!?”乔妍儿几乎跳了起来,“我这就回去!”说着,已然挂断电话迅速起身,同时尖声道:“义父,我爸快死了!”
万海流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常色,冲杨棠道:“老弟…”
杨棠比了个stop的手势,道:“不用说了老万,我明白,我跟你们一起回国!”
万海流有些诧异杨棠怎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但事情紧急,他也没往深处想,只是赶紧抄起卫星电话接通了各方面的关系,打算包机直飞乔妍儿家所在城市鲁省泉城。
四十多分钟后,也就在万海流杨棠一行赶到羽田机场准备登机时,乔妍儿的手机又响了。她接通电话后,只听那边说了一句便失神摔了手机,幸亏有旁人及时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住了。
还好手机质量不错,杨棠捡起来后还能通话,他索性替乔妍儿向对面打听起来:“喂,你好,我是乔妍儿的主治医生……”
“我是妍儿的母亲,妍儿怎么样了?”
“她没事,就是听到消息有些伤神过度,歇一歇也就无碍了……不过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我还得打听打听。”
“呜呜…妍儿她父亲已经走了…呜呜呜……”
“what?”杨棠惊愕到不行,“乔妈妈,你确定妍儿她父亲死了?我不信……”
“呜呜…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心脏就停跳了,等赶到医院已经又过了十分钟…呜呜呜…在抢救室里折腾了一刻钟,电击了两次,那医生就宣布老头子他、他…呜呜呜呜……”
“这不可能?!”杨棠大吼了一声,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乔妈妈,你听着,一定是医院没给好好治,一定让他们再试着救一救乔爸爸,让他们不要顾忌脑损伤的问题,就是救回来是个植物人也没关系……”说到这儿,他无意中瞥见边上正愣瞪着他的万海流,忙把手机递了过去:“你来跟她说,还有,马上登机!”
结果,万海流把手机接过去细说了有两三分钟时间,然后颓然挂断电话,对杨棠有气无力道:“老弟,你可以不用跟我们一起回国了。”
“为什么?”
“我早就在妍儿家安排了两名手下,刚才电话里据他们说,老林的确已经过身了,五分钟前测的体温只有三十五点二度!”
杨棠:“……”
明悟倏至:心之所求,‘凡人死而复生’,其违背自然规律,不可矣!
杨棠听了这个解释有些愠怒,暗道:[传说之中,某某仙女又或某个神人复活传得活灵活现,那又算怎么回事啊?]
仙女神人躯不朽、魂魄未泯(消失),元神未灭,自可回复常态;而凡人之体,一时三刻便有**之忧,又或身首异处,神魂飞离,岂能重生?
这番解释,有一定的歪理,杨棠略感赞同之余,仍忍不住唱反调:[那要是我在梦境之中拷贝下了复活之术又当如何?]
入梦者可以习得复活术,但复活对象必然不是凡人!
杨棠:“#*%&……”
******
临行前,万海流给杨棠留了个地址和一串钥匙,随后他同乔妍儿登上包机,火急火燎地飞离了东京。
杨棠终是没有一块回国,拿着万海流给的地址,他找到了足立区的一处民宅,在其中主卧的夹壁柜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百只小手提箱,每只箱子里都装有五十万旧美钞。
当天下午,杨棠带着毛律师会见了何佳妮与她的新律师团队。一番讨价还价后,双方把杨棠所得的份额定在了税后百分之十二。
之后皆大欢喜,何佳妮在获得了《达芬奇密码》全电子版的加密封包后,本还打算举办一个小型的庆祝宴会,没曾想却被杨棠给婉拒了。
“棠棠,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嘛,你搁在我妈公司里的分红已经超过七百万美金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无精打采的,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早上收到消息,一个朋友去世了!”
“啊哦,难怪你新书签约也一点没心情庆祝!”何佳妮耸肩道,“不过下个月初,在la的签名售书活动,你可一定要参加啊!”
“签名售书?!”杨棠愕道,“我一个书迷都不认识,签什么名儿?”
“所以啊,我妈就打算让你跟书迷认识认识……”
“饶了我吧,我不去!”杨棠摇头道。
“那可不行,这属于宣传活动,你要不去就属于违约了。”何佳妮道。
“有这种事?”杨棠扭头问毛律师。
毛律师点头道:“杨先生,何小姐说得没错,签名售书的确属于宣传活动的一种,上次你的合同中有标明这一款……”
杨棠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那我今天签的合同也……”
“没错,除了你能够拿到的钱份以及某些条款细节稍微改动了一下之外,其余的条条框框都与上一份合同差不多!”毛律师道。
杨棠无语凝噎,半晌才道:“行吧,既然已经签约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毛律师,如果我还有第三本书要出版的话,你记得提醒我,宣传活动什么的条款里一定不能有!”
何佳妮哂笑道:“那我妈的出版社肯定不会和你签约的。”
“随便……出版社那么多,我另找一家也就是了,就算找不着,我直接买家出版社来发行我的书,不可以么?”
这下子轮到何佳妮无语了。
………
等打发走了何佳妮和她的律师团队,杨棠回到酒店房间,拿出了全套万海流帮忙搞的房、车还有子公司的相关文件,让毛律师验看。
毛律师花了两个钟头,将所有文件都细细地阅读了一遍,最终肯定道:“杨先生,你出具的这些文件都是合法的,没有半点毛病。”
“是吗?你确定?”
“在现行的法律框架下,我确定!”
“很好,这个是你的了。”说着,杨棠从床下抽出一个小箱子扔到了毛律师面前。
毛律师打开一看,一摞摞五十面值的美钞躺在箱子里,少说也有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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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第十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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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杨先生!”
“先别忙谢,刚才给你看的那些资产证明文件,属于我个人**,不足为外人道也!”
“明白~~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什么文件……”
杨棠闻言会心一笑,端起矮几上的清茶呡了一口。
毛律师见状,立知杨棠这是在端茶送客,连忙起身告辞,提溜着小手提箱,离开了房间。
………
十月七号下午,杨棠随旅游团搭飞机返回了国内,随即又转机到了泉城,将将赶上了乔妍儿生父老林的追悼会。
看着灵堂照上熟悉的脸孔,杨棠不禁有些悲戚,乔妍儿的生父果然是他的老丈人,问题是,不管是陶妤妃还是乔妍儿,都不是“妻”!
“杨老弟,你怎么来了?”
杨棠木无表情地看了看万海流,淡漠道:“我契侄女的亲爹死了,我必须得发送发送……”
万海流无语凝噎,半晌才道:“你不会真对妍儿上心了吧?”
杨棠翻了个白眼,道:“等老林头七过了,我看你还是赶紧把乔妍儿送出国吧,省得节外生枝!”
万海流不置可否道:“可这里的规矩是子女不守完尾七不得出门。”
“唔……那就照规矩办呗!”
不得不承认,守头七守尾七虽然都是做给别人看的面子工程,但这样的民俗里边包含了中华民族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孝”道,却也不可彻底废除!
在古代,朝廷官员任职期间,如若父母去世,则无论此人担当何种官职,从得知丧事那一天起,必须辞官返乡、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二十七个月,这叫“丁忧”,也算是尽孝的一种具体表现!反倒是现代,连照顾老人都嫌烦,更别提什么辞官看坟了。
“放心吧老弟,等老林的尾七一过,我就把妍儿送出国,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如果是去东京前,万海流说这话,杨棠或许会有点高兴,不过现在嘛,知道乔妍儿是自己老丈人的亲闺女,他倒并不太在意这个。
“对了老万,老林的死跟妍儿毁容有关系吗?”
万海流愣了一下:“怎么没有……事实上老林身体好着呢,主要是这心理上的坎过不去,妍儿被烧伤毁容,明明是男方过错,结果法庭说什么未成年,不仅轻判,连赔偿金都削减了……”说着说着,老万都有点义愤填膺的意思了。
当然,万海流现在是乔妍儿的契爷,像他这样有钱有势的大人物(非伟人)自然是帮亲不帮理!同样的道理,杨棠因为老丈人的关系,在这件事上一样秉承着帮亲不帮理的想法,所以没听万海流把话说完,他就有点毛了。
“男方什么背景?”
“男方的母亲就一家庭主妇,不过他外公倒是在邻省副省长的位置退的休;至于男方父亲嘛,鲁省交通厅副厅长,爷爷婆婆已经去世。”
“这么说,男方家中能扛事的也只有他爹了?”杨棠问。
“基本上是这么个情况,不过……”
“你犹豫什么呀老万,是不是怕‘豪商对付官员’这种话传出去变众矢之的呀?”杨棠一下就猜中了万海流的心思。
万海流倒也机灵,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躬身道:“还请老弟教我……”
“我教你,这么简单的事你会想不出主意?”杨棠哂笑。
万海流赶紧又拍了一记马屁:“矮油~~您是大师嘛!”
杨棠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道:“行了行了,我算服了你了……我听说,这交通厅油水可大,你就没派人探查探查人副厅长有几处秘密据点呐?当然,这个过程你不能出面,你手下也不要出面,透过网络,多花点钱,多找几个私家侦探,相信这事儿不难办妥,然后用同样的办法,在那些强盗或惯偷的朋友圈里刷消息,说哪哪儿的别墅藏着大钱,只要有一个人上当去偷了,那剩下的事也就该顺理成章了吧?”
听完这个简略的计划,万海流在略感吃惊的同时,思路也瞬间开阔起来,当下竖起大拇指道:“只要花点钱找电脑高手做这件事就能万无一失,高、实在是高!!”
******
杨棠回京的时候已经正式开学两天了,不过他倒是不急,提了一千块的礼品先上班主任老商家里去坐了坐。
看在礼品的份上,老商以极大的热情接待了杨棠,并把世界史班出勤的情况合盘托出,最后千叮咛万嘱咐所有科目当中《高数》是一定不能缺席的,因为任课的老教授邱自远是京大的老资格,加上脾气又臭又硬,所以甭管是什么出身背景的学生,只要缺课三次,高数就会不及格。
“那我能提前报基础课考试吗?”杨棠问。
老商怔了一下:“你想提前修完基础课的学分?”
“是的,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理会邱教授了呀!”杨棠道。
“想法很好,不过提前报考基础课至少也得等到本学期末,所以在此之前,你还是不能缺了《高数》客!”
“多谢商老师提点!”
******
随后的曰子里,杨棠开始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京大教学区、图书馆、宿舍、百世影音、广信佳苑等等……几点连线,循环往复地来回,努力学习攫取着大一大二各种基础课的知识,争取大一上的期末就把这些科目的学分拿到手。
同时,杨棠坚持每天都到百世公司录上两三首歌的编曲配乐,偶尔能碰到姜至贞跟钱总,以及其他一些男女明星,但大多数时候,这帮娱乐圈的人都还挺忙,成天在外边跑东跑西,为了维持或积累更多名气和身价而努力。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几号,农历九月九,重阳节。
时节符合,第十梦正式开启!
由于梦境等级是‘五’的整数倍,进入场景后复制成功的技能,兑换时可进行增幅强化!
由于梦境等级大于‘五’,进入场景后可复制技能的数量在原有基础(梦境等级÷5)上,额外加一!
由于梦境等级大于‘五’,进入场景后将开启‘物品属性转移’和‘技能固化’功能,此两项功能其单一物品将占用复制技能数额(名额)一,可选!
由于第十梦是正式梦境,场景可选!
根据心之所求,可选场景有三:x.《暗黑2》1.10版;y.《圣域2》黄金版;z.《剑网3》!
杨棠细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三个选项场景里果然都存在轻身提纵术,而且只要小心一点,各场景难度并不是太大,于是他选择随机,结果再度进了暗黑世界。
同样是罗格营地,几个与杨棠有过交情的npc见他出现,纷纷上前问候。
杨棠与基德等人一一寒暄后,便开始了新一轮艰苦卓绝刷技能熟练度的战斗,同时很好地完成了明悟交代的任务,最终从野蛮人身上拷贝到了“跳跃”“铁布衫”两项技能,还从圣骑士那里偷学到了技能“刺针”!
唯一可惜的是,这三样技能必须带出梦境后固化在杨棠身上才能使用,没法在第十梦里刷技能熟练度。
由于梦境等级(10)恰是‘五’的整数倍,技能兑换时可以进行增幅强化,请确认?
“确认。”
扣除七百零七点一个罪孽,兑换[跳跃][铁布衫][刺针]!
另外,此三项技能可进行一点五倍增幅强化,将消耗五百三十点三功德(罪孽),请确定是否强化?
“当然要强化,请扣除罪孽!”
目前拥有个功德,个罪孽!
第十一梦境单个技能兑换将消耗二百五十九点三功德(罪孽)!
是否固化技能[跳跃][铁布衫][刺针]?
“固化。”
三项技能固化总时长七小时零三分钟。
技能固化完毕前无法使用。
三项技能增幅强化时长五十六分钟。
技能增幅强化完毕前无法使用。
使用[技能固化空格]三!
固化开始……增幅强化将在固化完成后自动开始……
******
杨棠再进暗黑,又得了近五千金币,加上之前剩下的四千多金币,他如今已坐拥暗黑金币九千三百多枚,都不知道该如何花用才好。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终于学到了一样不是轻功的轻功——野蛮人的《跳跃》,有了这项技能,杨棠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广大群众包围了。
还有圣骑士的《刺针》,虽然对人的伤害只有对其它怪物的十分之一,但《刺针》的反伤效果加上他已经lv3满级的《闪避》,搭配起来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远程攻击,所以杨棠才在前两项技能的基础上拷贝了增强防御的《铁布衫》,虽然无法回避远攻,但能降低伤害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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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欲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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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未名湖畔。
昨天拂晓脱出第十梦的杨棠难得在白天学习后留宿寝室,没回广信佳苑。
不得不说的是,在广信佳苑一个人住安静是安静了,可惜周围环境不大好,反倒是京大校内,树木掩映,早晨的空气比较清新。
可惜杨棠早起锻炼时,老大谭尹和老三厉冲都懒床不肯起,至于老二马志鹏,彻夜未归,也不知上哪儿逍遥去了。
杨棠绕着未名湖跑了两圈后天才放亮,附近道上锻炼的师生也开始逐渐多起来。这令他想找个宽敞点的地儿试验[跳跃]技能都没了机会。
不过增幅强化后的[跳跃]实在有够夸张,明明才lv1级,一点技能熟练度都还没刷过,其跳跃一下能够达到的直径范围竟有十五码之多。要知道,在《暗黑2》游戏中即使将[跳跃]技能点满20级,其作用范围也不过才十六点六码,这下可倒好,百分之一百五的增幅强化后,刚上手的技能就能拥有超大范围的效果,实在是意外之喜。
当然,上面只是腾跃范围,而隐藏的击退范围比腾跃范围缩水了许多,以杨棠lv1[跳跃]为例,他的腾跃半径为七点五码,隐藏击退半径仅为三点三码(约三米),比起腾跃半径少了一半还多,但实际范围也不算小了。
更何况,以杨棠已经刷满熟练度的暗黑技能[闪避]来看,闪避lv1、lv2、lv3分别对应游戏中的一级技能、十级技能和二十级技能,其技能增幅大得吓死个人!正因如此,如果[跳跃]达到lv2级,想来腾跃半径与击退半径的差距就不会那么大了。
“师父…”慢跑中的杨棠正思忖着关于技能的情况,迎面跑来一男一女,不是陶妤妃和谭宇辰姐弟还有谁。
“都说了,别叫我师父!”
谭宇辰不依不饶道:“可我真想拜你为师……”
杨棠本还想一口回绝,可无意中瞟见陶妤妃正竖着耳朵听音,不禁起了点小心思,当下改口道:“想拜我为师是吧?”
“没错师父,你肯收我啦?”谭宇辰喜不自禁,就差没当场蹦起来了。
“那倒不是,我是想先考验考验你!”
“考验?”谭宇辰怔了一下,“您随便考…”
“那好,就先从你的家庭状况开始吧,你跟你姐都哪儿人呐?”杨棠看似随意实则有心地提出个问题,“先说好,不能隐瞒不能撒谎,你要是违规了,我随时都能看出来。”
“放心师父,我怎么敢骗您老人家呢!”
“那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杨棠边跑边道,“你家祖籍哪里?”
“湘省莲城。”
杨棠闻言愕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申海人咧!”
“师父,您为什么这么说?”
杨棠道:“因为我们寝室也有个姓谭的,叫谭尹,他就申海人!”
谭宇辰一听,与陶妤妃齐齐翻了个白眼,道:“师父,照您这么说,我姐还跟陶总理一个姓咧,也算亲戚?”
“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杨棠脸不红心不跳道,“第二个问题,如果你真拜我为师,能否尊师重道?”话落的同时,他已开启了[鹰眼]。
“当然!”谭宇辰毫不犹豫,冲口而出。
杨棠眼内一片金光,但他不露声色,追问了一句:“即使什么都学不到,也能做到尊师重道吗?”
这下子,谭宇辰迟疑了,半晌才道:“如果师父有用心教授,徒儿资质愚钝,学不到任何东西自是活该,但毕竟已入门墙,尊师重道自当奉行一生!”
杨棠眼内仍是金光,这让他相当诧异。
此刻,一直在旁听的陶妤妃终忍不住为弟弟谭宇辰说了句公道话:“杨棠,你问也问了,就是不知你能教我弟弟些什么呢?”
杨棠哂道:“我尚未答应收他为徒。”同时暗忖:老子身上技能多的是,可惜传不了人啊!
念头刚过,明悟倏临:金雁功可传第一层,天赋高者自能领悟后续功法、循序渐进,体会到‘内气盈体’之妙!
杨棠呆了呆,扪心自问道:[那金雁功的三种特效呢?学习者也能修炼得出来?]
或可修出‘轻身’‘闪避’等效果,但无法具现三大特效!
见杨棠沉默不语,陶妤妃讥诮道:“怎么样?没招了吧?”
“哼,我会没招?”
“那你有本事亮出来啊!”陶妤妃激将道。
“就算收徒,我又不是收你,凭什么当你面亮啊?”杨棠嘴上同样不饶人。
“嘿,我是宇辰的亲姐姐,怎么就不能过问他的事了?”
“天地君亲师……若谭宇辰真拜了我为师,那你这个当姐姐的就成了我的晚辈,岂能用‘质问’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弟这不还没拜你为师嘛!”
终于,谭宇辰忍不住叱道:“好了姐,拜师是我的事,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陶妤妃恶瞪了自家亲弟一眼,仍嘟囔道:“他就是没本事才不敢亮招……”
杨棠就算再好的涵养和脾气,被一个女娃子这么碎碎念,火星子气还是有的:“谭宇辰,跟我来!”言语间,故意没提陶妤妃。
不过陶妤妃还是厚着脸皮追在二人身后到了林子深处的一小块秃地当间。前后左右看了看,她忍不住问道:“跑这儿来干嘛?”
杨棠没有搭理她,只是指着秃地边沿的一截枯树桩道:“谭宇辰,你试一下,把它给我踢断。”
谭宇辰愣了愣,心虚道:“这……不太可能吧?!”
陶妤妃闻言也仔细瞧了瞧,发现那枯树桩枯而未死,至少有四五寸直径,绝不容易被踢断。
果不其然,谭宇辰仗着他的运动鞋比较厚实,全力踢击了五六下,结果没踢断枯树桩不说,还把脚踢得生疼,微瘸着站在那里,十分沮丧地垂着头,不敢看杨棠。
“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用死力气去踢桩,又怎么可能有好结果呢?”杨棠随口教育了谭宇辰一句,挥手示意让他站开一点,然后一个垫步欺到桩旁,直接扫腿如鞭子般甩在枯树桩上。
“啪!”
只听一声脆响,枯树桩如莲花绽放般炸开成十几瓣,露出了里面尚有汁液的树芯。
本还想在杨棠踢完之后鸡蛋里挑骨头的陶妤妃霎时没了言语,谭宇辰更是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枯树桩,似在想象他要是被这一脚踢中会有什么后果。
“发什么呆啊,这只是最基础的将寸劲运用在踢击上……”
“扑通!”
谭宇辰当场给杨棠跪下了。
“师父——”
杨棠却轻轻托住谭宇辰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给抬了起来:“先别乱叫,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徒呢!”
“师父…”
“况且拜师不是件小事,你最好跟令尊商量一番再说!”杨棠建议道。
陶妤妃一听,也赶紧劝道:“阿辰啊,杨棠说得对,如果老爸不同意的话,到时候又是麻烦!”
谭宇辰犟道:“他就是个老古板,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不管,我就要现在拜杨棠为师!”
杨棠道:“我可没说现在要收你为徒,让你回去商量就商量,少废话!”
谭宇辰:“……”
陶妤妃略带感激地瞟了杨棠一眼,岔开话题不让谭宇辰再多说什么:“对了杨棠,之前军训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只是国庆后这些天一直有点小忙,今天咱们算是遇上了,择曰不如撞曰,我亲自下厨请你一顿如何?”
杨棠闻言,几乎想都没想就信口胡诌道:“不用麻烦了,我还是吃食堂的好。”说着,他往林间移了两步,“你们俩知道怎么出去吧?我要回了,先走一步!”言罢,人已消失无踪。
“哎~~我晕,溜这么快?”陶妤妃抱怨之余用手肘拐了一下谭宇辰:“杨棠说得没错,拜师这种事你还是先跟老爸商量一下吧,不然他脾气一上来,说不定会派警卫来教训杨棠。”
“他敢?”谭宇辰瞪眼道,“再说了,那些个警卫单挑的话,肯定打不过我师父!”
“那可不一定,你想想剑叔的拳脚功夫吧,他可不是吃素的喔!”
谭宇辰冷哼一声,没有反驳,但还是从屁兜里掏出手机,对着那开花的枯树桩连拍了数张照片。
******
回到寝室,还没来得及洗漱,杨棠就被谭尹和厉冲起哄架秧子了。
“老幺回来啦,赶紧过来、过来,你出大名了!”
杨棠边脱掉外套边道:“我能出什么名?不会还是上次迎新会的事吧?”
“那都什么时候的黄历了?眼下有人黑了你的校园网账号,改了你的个性签名,网上不少人围观,我正想办法拿回你的权限呢!”谭尹一边解释一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杨棠闻言眉头挑了起来:校园网账号?自从新生报到发放了初始账号和密码后,他压根儿就没登入过校园网,谁会这么无聊拿他的账号开涮啊?
“哎哟卧槽,对方发现我了,反追踪能力还挺强嘛!”谭尹嘴上说得轻松,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轻松,快得都出残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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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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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谭尹忙得热火朝天,杨棠索性从柜子里拿出他的牌子笔记本,开机联上网,很快搜到了校园网论坛。
果不其然,许多人在围观杨棠的账号。当然,重点还是他的个性签名:“棠棠,你说话还算话不?落款:1020可白!”
不少人都留言数落杨棠始乱终弃,还有的说他出点小名就忘了糟糠之妻啥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倒是杨棠看清签名后愣了一愣,他没想到白可卿居然还有这一手。
也就在这时,谭尹嚷了起来:“靠,被对面的家伙点了ip,这尼玛谁呀?”
杨棠瞄了眼谭尹的电脑屏幕,哂道:“对方没赶尽杀绝,要么是本校的要么是隔壁的。”
“你是说京华?”谭尹挑了下眉,倏然回过味来,道:“我说老幺,你小子还懂这个,深藏不露啊!”
杨棠一边修改账户名一边回道:“哪有深藏不露,我也就是了解得多点……不错不错,对方给我的账号松绑了!”
谭尹闻言凑过来看了一眼:“真的假的?你运气要不要这么好啊?”见杨棠已经把个性签名锁定成了白板,顿时无语凝噎,却没往深想。
与此同时,京华某女生寝室。
“靠,京大的校网管理员怎么这么快就出手了?”
“怎么了玲珑姐?”旁边的白可卿问了一句。
“我被管理员踢了……”
“那留言呢?”白可卿问。
“多半会恢复成原样……”
“那你等下再帮我留个言好吗?”
“不行,至少得等明天!”
“啊?”
………
中午,京华清芬园。
白可卿点了些吃的,找地儿刚坐下,手机就响了。她扫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噫?”
“怎么了小卿卿?”跟白可卿一块来吃饭的玲珑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一个陌生来电,不认识的。”
“是吗?”玲珑有些警惕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这手机号不是熟人不知道吧?”
白可卿也警惕起来:“可能是窜号了吧!”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明白,她这是卫星手机,怎可能窜号?
来电音停了。
隔了一会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要不我帮你接接看吧!”玲珑道。
“不用,我自己接。”说着,白可卿还真就接通了电话,结果对面无人应声,“奇怪了,怎么没人说活!”
“甭管它,拉黑吧!”
………
转眼几天过去,白可卿已完全把卫星手机收到陌生来电的事给忘了,反而催促同寝的玲珑道:“姐,你就再帮我联络下棠棠呗!”
“行…”
结果玲珑刚一黑入京大校园网数据库,她的笔记本就开始疯狂地鸣叫起来:“你已被玉京市网警大队锁定……你已被玉京市网警大队锁定……请举手投降!!”
“靠,这是哪个瓜怂整蛊姐们?等老娘找到人,弄不死他!”
玲珑骂咧之余,不太懂网络战的白可卿担心道:“或许你真的被网警大队盯上了也不一定…”
玲珑闻言怔了一下,旋即狂敲键盘,查看数据包,最终俏脸色变道:“卧槽,网警大队还真找过来了!”
白可卿立马乱了方寸:“啊?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出去躲躲…”
“没用的,网警已经锁定了寝室的ip段,老娘今次算是栽了……玛德,到底谁阴的我?”
十多分钟后,有人狂敲白可卿她们的寝室门。
“咚咚咚!!”
“谁啊?”
宿舍老师的声音由门外传来:“207的都出来,有网警找!”
幸好寝室就白可卿和玲珑两人。玲珑迅速开了门,娇声道:“王老师,啥事啊?”
王老师瞪了玲珑一眼:“你们自己干的好事你们自己不知道?”
“我们干啥事了?”玲珑硬着头皮装傻。
这时廊口有个中年人探出半个身子来,遥遥招呼道:“夜玲珑,赶紧过来!”
玲珑听到熟悉的男声,有点哭笑不得:“爸,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在学校还不翻天啦?”
******
十月十九号,京大艺园。
陶妤妃和谭宇辰姐弟在二楼点了些菜,算是这礼拜的小聚。
“姐,你帮我问剑叔没?”
“我怎么问?又不是我要拜师!”
“可我早把枯树桩的照片寄了回去,剑叔始终没回应啊!”
“只能说明剑叔看不上杨棠呗!”陶妤妃有点幸灾乐祸。
“姐~~别拆台行不行?你就帮我个忙,打电话问问剑叔吧!”谭宇辰求道。
“行,谁叫你是我亲弟呢!”说着,陶妤妃还真就掏出手机给家里的保安头子剑叔打了过去,“喂,剑叔吗?我妤妃呀,你说什么?好好,我明白了……不过明儿周三,有课……好的,我知道了!”
等陶妤妃挂了电话,谭宇辰立马追问道:“姐,什么就有课,你知道了,你都跟剑叔说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老爸进京了呗!”
“啊?”谭宇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狠狠地震了一下,“爸工作那么忙,居然还有空进京?”
“听剑叔说,是皇室里有大人物过寿,所以爸才……”
“哼哼,上赶着巴结对吧?”谭宇辰冷笑。
“阿辰,你瞎说什么呢?”陶妤妃有些不高兴道,“以老爸如今的级别,他用得着巴结谁嘛!”
“那倒是,一言堂,大家长嘛!”
见谭宇辰这么说,本还想劝他赶明儿去寿宴上走一遭的陶妤妃索性就没提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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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曰一早,十月二十号,在广信佳苑歇了一晚的杨棠多少有些抱怨万海流办事不牢靠。当初他就跟万海流提过,要在京大附近找一套学区房,只是后来硬性要求一手房,这个条件就放宽了。
现在看来,不管是哪个小区的房子,周边绿化得再好,也是比不上京大和京华两所名校的。目前杨棠的房产之中,也就只有那两幢牧场别墅的环境能赶超学区房,可城里的交通状况实在不适合每天往返别墅区和学校,那是纯粹浪费时间的一回事情。
“看来得空还得在京大附近租套房,嗯,最好租在京大校内!”
杨棠一边吃早餐一边嘀咕,空闲的时候,手还偶尔点拨一下边上搁着的diy笔记本。
“可白的手机被我植入了定位木马,从七个钟头前就一直没挪地儿,很好,看来她就住这里了,龙泉山!”
等吃过早点,杨棠上网细细收集了一下有关龙泉山的资料,结果令他无语凝噎。
龙泉山这个地界紧挨玉东园,最早的时候叫玉泉山来着,后来被束之高阁的朱氏皇族移居此地,顺理成章就改名为了龙泉山。
更重要的是,这里还住着不少在任国家领导人的家属子女,周围的戒备自然森严无比,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也不为过。
为了收集更多信息,杨棠甚至在短时间内还黑进了大洋彼岸美军的间谍卫星图片库,将库内一些半公开的机要图片都拷贝到了位于欧洲的一台云端服务器上,剩下的那些机密图片和绝密图片,他暂时一动也未动。
以当今的世界形势,一个联合国常任理事国暗杀另一个常任理事国的国家领导人,乃是最愚蠢的一回事情,所以美军卫星虽然拍了不少龙泉山周围的详细图片,但从来就没把这些图片的保密等级调得过高。
杨棠快速浏览过一系列图片后,不禁头大如斗:“这样的安保,除非会‘隐身’之类的高深潜入术才能够摸得进去……”
明悟陡临:心之所求,学会高深潜入术!
杨棠无语之余,倏然想起另一回事,既然白可卿透过个性签名通知他十月二十号去她家拜访,那么怎样进入龙泉山,她多半已有安排,他只要驱车前往即可。
想通此点后,杨棠迅速收拾妥碗筷,驾车直奔龙泉山而去。
从四海桥下来,沿北坞村路一直往西北方向开,到了与龙泉山路交汇的三岔路口,杨棠便看见路边有一小年青举着广告旗,上书:“葡萄美酒夜光杯!”
他连忙靠边停车,凑上前问道:“兄弟,你这干嘛呢?”
“要你管…”
“是不是给陌生人送请柬的?”杨棠问。
小年青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
杨棠又顺口念叨:“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你要等的人可是我?”
“哎~~你怎么就把这句诗给接上了呢?”
杨棠懒得解释,直接摊手道:“请柬在哪?”
小年青从怀里掏出一份鎏金请柬:“在这儿!”杨棠欲拿,他躲开道:“打赢我才能拿走请柬!”
杨棠微一挑眉,直接缩地法欺到小年青身前,一把钳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抻上半空,另一手轻松地夺过了请柬。
“蓬!!”
小年青被摔在地上。
“咳、咳咳……你、你赖皮,我要跟你堂堂正正再打一场!”
杨棠也不搭话,冲他冷冷一笑,坐进车里,一溜烟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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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搅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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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杨棠驾着奔驰g500没开出一里地去,就见前面排起了车队,正龟爬式前进。
见路边站着俩交警,杨棠索性把车停到了交警身边,降下车窗问道:“怎么了这是?”
其中稍胖的交警回道:“有请柬吗?前面交通管制了。”
“有!”杨棠把刚抢来的请柬递了过去。
胖交警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下:“既然你有请柬,那赶紧上去排队吧!今儿来祝寿的人多着呢,听说有的请柬够份儿进、有的则不让进,就不知你小子有没有那个运了。”
“是嘛?”杨棠应和一声,略踩油门,掠过俩交警身侧,滑行了百十来米,排到了车队最末。
远远瞅着杨棠的车,瘦交警道:“诶,之前有看过普通牌照的车往这山上凑的嘛?”
胖交警愣了一下,狂摇头道:“还没真见过……”
“那你今天得见识见识了,刚过去的奔驰越野就是一普牌!”
胖交警又是一愣,抬眼望去,队尾那辆杨棠开的奔驰果然是普通牌照,而整个车队长龙几乎就找不到第二辆这样的车。
其他车不是各省市驻京办的牌照就是各部委还有禁苑那边的牌照,再不然就是军方和外交黑牌。
杨棠的车牌搅在当间,特扎眼,跟其他人明显不是一路。
“这……”
“要不要上去盘问盘问?”
“算了,人家有请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杨棠等在车上,起初还算能耐得住寂寞,可当他看到后面时不时有车超过他、甚至超过整个车队,杨棠就有点不能忍了。
其实敢超车队的那些车,要么人家就住在龙泉山、要么就是真正的禁苑大佬,自不必像杨棠这般小人物一样排队等候。
面对这样的情况,杨棠很想装得“看山不是山(详见006)”,有样学样,开车超过整个车队,大摇大摆地进入龙泉山范围。
不过就在他准备行动时,脑子里倏然闪过了钱钟书的那句话:“一个人,到了20岁还不狂,这个人是没出息的;到了30岁还狂,也是没出息的。”
人年轻的时候,做事往往不计后果,却充满了敢打敢拼的闯劲,这就是钱老所谓的“二十岁前该年少轻狂”,哪怕做错了事,年轻就是改正错误的最大资本;而普通人到了三十岁,他这一生人也就差不多过了一半了,毕竟七老八十(不包括高智商科学家)那叫颐养天年,一般人六十岁荣休,所以在三十而立的关口,略知社会深浅的人都该顾忌着妻小,稳扎稳打、赚钱养家,凡事与人为善,不轻易树敌。
钱老的话细品下来,都是经验之谈,杨棠自然明白此点,所以打算变道的他突然就有点犹豫了,毕竟两世人年龄加一块,莫说三十岁,五十他都有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地想冒充大佬,实在太不成熟了!
“可老子表面上才十八耶,难道不可以随时切换画风,狂一狂么?”杨棠嘀咕着,眼前却是一亮:[对啊,老子的优势不在于两世为人成熟稳重、看山还是山,同样不在于年少轻狂、看山不是山(a),而在于这两种风格可随时随地来回变换,其他人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想通此点后,杨棠豁然开朗,自觉大彻大悟,当下狂按两声喇叭,重重一轰油门,变道往车队头里驶去,不过两分钟已开拢了大门口,被站岗的卫兵给拦了下来。
“你,证件!”
杨棠递过请柬。
肤色本来就黑的卫兵脸顿时更黑了:“不好意思,参加寿宴的宾客请在隔壁入口接受检查!”所谓的隔壁入口,其实就在边上,两个口中间就隔了一片人高的铁栅栏,而且看样子是临时装上去的。
杨棠摆出吊儿郎当的样子,斜眼瞅着卫兵,只当他说的话在放屁,撇嘴道:“我就问,这请柬你们认不认吧?”
卫兵闻言眉头大皱,啪嚓一下就把单肩背着的步枪拎在了手里:“这位先生,我说过了,请您到旁边的入口接受检查!”同时,一直站在卫兵身后值班室门口的一个少尉军官也把手搭上了腰间的枪套。
打定主意要狂一把的杨棠自然不可能被这点阵仗吓住,就此半途而废,他咧嘴笑道:“动枪是吧?好啊,照小爷我这儿招呼!”说着,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门。
旁边入口正检查的几名卫兵见出了事,赶紧分出两人来支援这边。俩卫兵一过来就冲杨棠端起了枪。一时间,大门口颇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
杨棠头顶枪口的同时,还在那儿嚷嚷:“有本事开枪啊!”话是如此,实则他已内气盈体,兼且被动技能[铁布衫]的效果一直都在,面对可能走火的枪口倒也有几分底气。
“叭、叭!”
这时,又有一辆黑色轿车开了上来,停在杨棠的奔驰之后,挂的是参谋本部的牌照。
车窗降下,黑色轿车的司机探出头来喝叱道:“门都给堵上了,搞什么名堂?”
少尉一听,立马走到车旁,掏枪顶在了杨棠脑门上:“下来!”
杨棠迟疑了半秒,终是没有反抗,乖乖下车,靠墙站好。同时,值班室里负责登记的另一个卫兵小跑出来,坐进杨棠车里,将车开进大门里边不远处的平坝停好,又返回到入口车道,打手势让黑色轿车进门。
后面的黑色轿车当即缓缓开到入口处停了下来。后车窗降下,一个秘书模样的中年人露脸问道:“他……怎么回事?”
少尉低声解释道:“来给六爷祝寿的,嫌旁边队伍长,正搁这儿耍无赖呢!”
“他有请柬么?”
“有…”
“拿来瞧瞧。”
少尉忙从卫兵手里拿过杨棠的请柬,递给了中年秘书。
瞄了眼请柬编号,中年秘书微微色变,赶紧跟车里真正的大佬耳语了几句,然后又探头到车窗边,吩咐道:“搜一下他的身,如果没有问题就让他进吧,但他的车得扣在你们警卫处,回去的时候再还他!”
少尉有点诧异,却没敢多问,并腿敬礼道:“是,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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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棠很快被放行,车却被扣了。他循着沿途有且仅有的贺寿指示牌,利用缩地法,似慢实快地赶路,不过十分钟就已望见了请柬上的“晋王府”!
杨棠走近发现,府门外停着一溜的豪华轿车,每一辆的价格都不低于他被扣在警卫处的奔驰g500!府门口并未大开中门,司仪只在一旁的侧门迎客,而另一边的侧门则聚了六七个青年男女,正在那儿说说笑笑,颇为愉快。
杨棠这一路走来,速度虽然不慢、人也不累,但总归有点风尘仆仆的味道,所以他刚一踏上晋王府门口的台阶,那几个男男女女不知怎地就把话题转到了他身上。
“哟,又来新人了嘿!”
“看这位的穿着,卧槽,居然估不出价……”
“他没开车,不会是走路来的吧?”
“谁知道呢!”
这时,司仪已经验完了杨棠的请柬,并且高唱道:“可卿小主同窗挚友杨棠公子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群男女立马又议论起来。
“哎~~原来是卿小主的大学同学啊,怪不得这么特立独行!”这还算嘴上留德的。
“什么大学同学啊,我看多半是高中同学…”
“肯定是,一身的地摊装,连辆车都没有,真是寒酸!”这话虽有挖苦之嫌,却也算实话实说。
“岂止是寒酸呐……咱们一个二个光鲜照人,就他满身地摊货,甚至连腕表都没一只,等下与卿小主合影,他若站在我们中间,那简直就是搅屎棍啊!”
其余男女顿时哄然大笑。
已被允许进门的杨棠在跟警务处的卫兵狂过一回后,本想低调点儿,但偏偏固化了[凯由の厨艺]的他耳朵非常好使,如不刻意收敛,百米开外苍蝇飞过是公是母都能听辨得清楚,所以边上男男女女的讥讽尽落法耳。
[唉~~发生在警卫处的事早晚会散播开来,还是一狂到底吧!]
杨棠在心里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自己,于是他径直走到那几个男女外围,寒声道:“刚才谁说我是搅屎棍啊?”
男女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搭腔。
最终,还是那个口没遮拦的“一匹瓦”青年硬着头皮道:“搅、搅屎棍就是你、就是你……这话我说的,你待咋地?”
杨棠闻言嘴角一勾,露出个魅力十足的微笑道:“承蒙夸奖,你太看得起我了!”
哈!?
一匹瓦和他在场的同伴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什么叫“承蒙夸奖”?什么叫“看得起我”?这人是不是刚上过拳击台,被人揍傻了吧?
只听杨棠又道:“搅屎棍周围的屎们……”
a:上大学以前,老师或家长常在耳边碎碎念那些“大道理”,吾一向正色答曰:“我晓得、我知道、我懂!”然自以为懂了全世界的道理,仍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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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第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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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屎棍周围的屎们……
周围的屎们……
的屎们……
屎……
一匹瓦和他的小伙伴们瞬间斯巴达了。
感觉三观都崩塌了。
“搅屎棍”不是贬义词么?
这可是老师们多少年教育的成果!
画面一:
教室里闹得一团乱麻!
班主任来了,指着其中叫得最欢的学生喝叱道:“xxx,你这根搅屎棍,还不赶紧闭嘴!”
画面二:
半期考试分数出炉了!
班主任将总分倒竖第一第二第三的学生叫到讲台上罚站:“每次都是你们三个考倒数,简直就是班上的搅屎棍……”
台下一片哄笑。
………
好笑吗?
敢情是一群娃的脑仁重量不够,没闹明白当时老师们骂的重点在哪儿!
“!”杨棠见男男女女都被他说愣了,索性莞尔一笑,施施然进了侧门。
半晌,一匹瓦他们回过神来,又开始在那儿吵嚷,却再不敢把什么屎啊棍的挂嘴上了。
“刚才那小赤佬哪儿钻出来的?真是令人生气!”
“谁说不是呢,一开口就打翻了一船人…”
“你还说……”
“不不不,我是想说希望他多带了衣服,不然等下是肯定会被老王爷宰的。”
众人闻言一愣,旋即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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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棠随指示牌进了偏厅,一路上并未遇到几个宾客,这让他感觉很诧异,毕竟龙泉山路上排了那么老长的车队,王府门口又停了不下二十辆豪车,难道都是些摆设?
偏厅不大,陈设倒是古色古香,杨棠悄然开启[鹰眼]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摆的盆景、挂的水墨无一不是价值十万以上的贵价货,不禁有些感慨这晋王的富有,正打算找把最贵的椅子坐下,偏门钻出来三名女侍,为首装束略微不同的女侍头子冲杨棠道:“这位先生是刚到的吧?”
“对…”
“怎么就你一个人?”女侍头子有些诧异,因为根据晋王爷的吩咐,警卫处在大门口放人进来都是一拨一拨的。
杨棠不知此点,只是装作懵懂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话。
“算了,一个就一个吧!”女侍头子并不害怕警卫处方面出错,“敢问这位先生贵庚…”
杨棠答道:“我十八,八月间满的。”
“嘻嘻,你不用答得太过详细,反正能过老王爷三关的人事后还要详查,请跟我来吧!”模棱两可说了些话,女侍头子自顾自旋身又钻回了偏门。
不过剩下两名女侍并未即刻跟上,而是一左一右守在门边,冲杨棠比出个“请”的姿态,娉婷婀娜、秀色可餐。
杨棠曾几何时哪见过这种阵仗啊,嘴角不禁抽了抽,又自赏了一记[仙音净化],这才神态自若地步入了偏门。
穿过偏门后,便是一方宝月台(类似露台),人的视野豁然开朗,放眼望去,竟是一池秋水,其上碧波浩渺、粼光潋滟,美不胜收。
杨棠不禁多嘴问了一句:“这池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啊?”
女侍头子道:“这西水池自是人工的,比不得老王爷喜爱的九曲池……那方池虽小,却有活水供给,钟天地灵秀,自然非人工池可比!”说话间,她已移步到宝月台一角镶接的回廊上,“先生,请往这边…”
“哦哦!”
杨棠连忙跟上,走了一段才发现回廊曲径通幽,延伸向(普通)目光不及处。
[得亏整个回廊都建在人工池上,只要提前设计施工好再注水,如此规模倒不难办到。]走在回廊上,杨棠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暗忖,约莫六七分钟后,前方的视野才渐渐开阔起来。
这里似乎是一块人工小岛。
小岛的西南方和东面皆有小桥与更大的地块相连,北边则是一汪水质更纯粹的天然池。
“这就是九曲池了。”女侍头子介绍道。
杨棠不禁感慨:“原来如此!”
这九曲池不仅水质清澈,更有地下活泉补给,若从空中鸟瞰,整个池形好似一尾鲤鱼,池中鱼眼位置有处小岛,岛上有一方凉亭,内有三人,两位爷辈人物外加一名少女,赫然正是白可卿。
至于九曲鲤鱼池靠尾部的东西两岸,各有不少亭台楼阁,其中人影憧憧,议论纷纷,还有时不时往这边指点一二的家伙,显然比杨棠早到的宾客不在少数。
可惜杨棠即便开了[鹰眼],能隔远看清各人相貌,那也是一个都不认识,索性仗着他所处的大岛与凉亭小岛颇近,忍不住冲白可卿招手喊叫起来:“可白,我到了,算是言而有信吧?”
岛上凉亭内,刚打完一杆高尔夫,正坐下来饮茶的老爷子听到杨棠的喊话,差点没当场喷出来:“靠了…这是谁家的楞头青啊?”
一直如晾衣架般矗立在侧的精瘦老者应道:“六爷,要不要我去把那小子揪过来盘问盘问?”
本还打算三缄其口的白可卿一听精瘦老者的话顿时一个激灵,慌张开口道:“冷爷爷,还是不要了吧!”
被白可卿称作冷爷爷的精瘦老者闻言嘴角微勾,并未回应,倒是正喝茶的老爷子哂道:“小卿儿,那楞头青还没过三关呢,你这就护上了?”
白可卿身子一僵,抱住老者胳膊撒娇道:“外公——他是我同学,只是来玩的,就别让他过三关了嘛!”
老爷子瞪眼道:“那可不行……今儿来的宾客当中,但凡三十岁以下还未成家的都在这九曲池里边洗了回澡,他可不能例外啰!”
白可卿顿时没辙了,只能撅起小嘴道:“哼,您真小气!”
老爷子不置可否,却偏头向精瘦老者使了个眼色。精瘦老者立马跟这边大岛上的女侍头子打了个手势。
女侍头子当即把杨棠领到一个大立柜前,淡淡道:“先生,照老王爷订下的规矩,你得过三关…”
杨棠并不太关心三关的内容,反而问道:“如果我过了三关,能与白可卿面谈几分钟嘛?”他今次来其实并非为了贺寿,而是履约,履当初他答应白可卿考入京中大学的约。至于其他什么王爷寿诞,双方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关他屁事!
“当然…只要你能三关夺魁,不仅能见到可卿小主,老王爷还能当初应你一个条件!”女侍头子道。
杨棠愕道:“什么条件?”
女侍头子莞尔道:“奴婢怎知您会提什么条件……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还是请贵客先过第一关吧!”话落,边上的两个女侍已然打开了大立柜,只见柜子里琳琅满目,摆着不下百件古董珍玩。
“第一关很简单,请贵客用最短的时间在柜子里选一个您认为最有价值的物件!”女侍头子道。
杨棠听到要求愣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女侍头子被问得一怔,接着点头道:“没错,就是挑东西,请吧!”
正开着[鹰眼]的杨棠当即指向柜子最上面一格最靠左边的一块金属牌,道:“那我就选它吧!”
女侍头子以为自己幻听了:“你确定?”
“当然!”
见杨棠回答得斩钉截铁,女侍头子懒得再提醒他,直接吩咐身边的侍女冲凉亭方向打手势。
凉亭内的精瘦老者显然不是一般人,轻易便看清了侍女的手势,向又打了一杆高尔夫的老爷子道:“六爷,那小子选的是五十三号物件!”
“五十三号物件……”老爷子似在回忆,然后面色骤然严肃起来,“他选的是那块鸟不拉屎的令牌,靠了,这小子眼光还真毒啊!”
精瘦老者愕道:“什么令牌?”
“汉王令牌!”
“汉王?”
“不是我早薨的弟弟,而是陈汉的汉!”
“您是说汉王陈友谅?”
“然也!”老爷子抚须道,“昔年鄱阳湖大战前,陈友谅听从张必先建议预留退路,将一批珍宝提前藏了起来,若胜则可一战定天下,若败亦有退路可循,而那块令牌就是找到宝藏的钥匙……”
精瘦老者闻言撇嘴道:“结果呢?几百年都过去了,有人找到宝藏么?”
“当然不可能找到,因为真的令牌一直在我这一支手上,坊间的令牌都是假货,拿着假货怎么可能找得到……”
精瘦老者忍不住讥诮道:“那你呢?坐拥真货应该也几十年了吧?会没找过宝?”
老爷子:“……”
“行了,我都不稀得说你,还是说说那小子这第一关算不算过吧!”精瘦老者问。
“过,怎么不过,他能选中本王爷府里唯一仅有的物件,那就算过……物以稀为贵嘛!”老爷子叹道。
精瘦老者不置可否,向这边打了个手势。
女侍头子立马向杨棠报喜道:“恭喜贵客,您已经通过了第一关……对了,婢子叫雯岚,敢问贵客尊姓?”
[现在才问名姓?]
杨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搞半天之前人根本没把他当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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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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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人姓杨,杨棠!”
“原来是杨先生,接下来这一关……”雯岚略显迟疑道,“对了,您会游泳吧?”
杨棠一怔:“狗刨算不?”
雯岚莞尔道:“当然算……这第二关其实很简单,只要不借助工具,比如船啊******啥的,过去对面的凉亭小岛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不过这中间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请讲!”
雯岚道:“其实也没什么,老王爷定了规矩,过去小岛的人,双腿最多只能沾湿膝盖以下的部份,一旦超过便会被淘汰!”
“啊?!”杨棠有点傻眼,“难道要我憋着气、以倒栽葱的姿势,纯靠双臂力量游过去不成?”
“倒栽葱?”雯岚和两名女侍俱都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倒栽葱狗刨”,画面实在太美,“扑哧”一下、俱都乐出了声。
“莫非解决方法不是如此?”杨棠愕道。
雯岚和俩女侍笑而不答,反而点上了一柱香。
杨棠索性走到池边,利用[鹰眼]往清澈的水下望去:“啊哦,门道在这儿啊!”
池原来水之下半尺,有石墩子暗桩。
先前由于池水反光的关系,加上暗桩颜色跟池底几乎一致,杨棠又没往深了看,自然把这“机关”给忽略了过去。
经过细细观察,杨棠发现那些暗桩虽然离水面较浅,但其上长满了青苔、滑不留脚,寻常人踩踏上去,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人仰马翻变成落汤鸡!
“怎么样杨先生,那柱香已经烧掉三分之一了,要试试第二关吗?”雯岚在边上催道。
杨棠沉吟了几秒,再一瞄池面偶尔飘过的浮萍,顿时有了计较:“我试试看吧!”话音刚落,他身周已然内气盈体,当下以缩地法跨向了池面。
在场之人见此一幕尽皆错愕,雯岚如是,俩女侍如是,凉亭内的精瘦老者亦如是:这杨棠跨出的方位好像不是水下暗桩之所在吧?
殊不知内气盈体所生成的“蝉翼气层(详见139)”可使人踏雪不留痕,再加上“日暮雁行”所附加的移动速度加一、轻身等级加一的特效,杨棠虽未刻意试过,也知他能立在水面儿臂大小的枯枝上而不沉。
眼下换成浮萍,杨棠所能借到的力自然更小一些,幸好“缩地法”也有些隐藏的轻身效果,这两下加一块倒勉强够用了。
嗒…嗒…嗒…嗒…
杨棠闲庭信步一般,在池面上或长或短地踏了四步,第五步就轻描淡写地跨上了凉亭小岛。
霎时,现场出现了极端扭曲的寂静。
雯岚和两名女侍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精瘦老者的双眸瞪得铜铃般大,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蹬-萍-渡-水!?”
此刻,石化中的老王爷和白可卿回神过来,俱都瞧怪物般看着杨棠。
“我这算过关了吧?”杨棠明知故问。
老王爷一脸惊诧地瞅着杨棠,半晌没吭声。倒是精瘦老者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抬掌攻向杨棠。
“莫非这是第三关?”杨棠[鹰眼]看穿一切,嘴上揶揄着,身体微微一闪,配以[闪避]特效,轻易就避开了精瘦老者老者的推掌。
精瘦老者也不是吃素的,似已料到杨棠会避开他的掌法,当下手肘和手臂古怪地一抖,他枯瘦如柴的手掌便又拐着弯地拍在了杨棠身上。
“啪!”
如击败革。
“啊!”
刚刚才发动的[刺针]被精瘦老者享受到了,lv1级百分之六十的反伤令他抱腕跌退。
杨棠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微微欠身道:“掌法精妙如斯,前辈就是前辈!”
精瘦老者闻言被气乐了:“嘿,你小子少拍马屁,我冷刹有几斤几两自个儿会不清楚?”
见精瘦老者态度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杨棠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望向白可卿道:“可白,我已应诺而来,没有食言吧?”
白可卿眼蕴焦虑之色,微摇螓首,暗示杨棠别乱说话。
“有什么不好说的,选物件、渡水以及跟这位冷老过招,我都已经办到啦,还不许人高兴一下啊?”杨棠大大咧咧道。
此时,老王爷朱六终忍不住开口道:“蠢小子,第三关并非跟老冷过招,而是在那边…”说着,他手还指了指他打高尔夫球的地方。
杨棠循指瞧见了开球位,哂道:“第三关是打高尔夫?第三关是打高尔夫…”
“没错,看见那边白、黑、黄三个球了吗?你若能在三球以内做到一次‘一杆进洞’,这第三关才算过!”朱六撇嘴说完这些,看向杨棠的眼神很不屑。
即便是与杨棠交手输了半招的冷老也不认为老王爷朱六的表情有什么不对。
[看来那白黑黄三个球必有古怪,可惜没用!]
杨棠一边暗忖一边嚷嚷道:“这还不简单,杆呢?洞呢?”
朱六随手递上他用过的4号球杆,又指了指远处整个鱼形池尾部的方向:“看见没有,那有根旗杆,旗杆周围就是果岭……”
杨棠拿着球杆已施施然站定在白黑黄三个球后面:“看见了……周围是果岭,旗杆底部就该是球洞了吧?[1类模式,锁定],嗙!!”
一记大力挥杆随手而出。
白色高尔夫球就好像被弹射出去的航母战机一样,与水平线最多呈二十五度夹角,就那么直直地冲向池尾……
朱六打高尔夫的水平最多只能算半职业,但他的眼光却绝对踏入了职业级:“呵呵,蠢小子,就你这球的角度,想进洞那是门都没有!”
“是吗?”杨棠歪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瞅着朱六。
以二十五度的夹角路线掠过池面一半距离后,白色高尔夫球的飞行线路陡然以仰角八十度开始拉升,一飞冲天十几米后,再以一道诡异的弧线陡然栽向了池尾的旗杆处……
“嘭!”
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过后,杨棠已然收到了命中目标(球洞)的反馈,他嘴角一勾,正想说是不是找个人过去验一验进洞没有,凉亭内就有不大不小的播音声响起:“十七号球一杠进洞、十七号球一杆进洞……”
老王爷朱六一听,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嘴巴微张了张,想要承认杨棠已过第三关,孰料杨棠这时又挥了两杆,将黑高尔夫和黄高尔夫球通通打了出去。
“嗯?”
杨棠挥杆太快,把两个高尔夫球都打出去了才察觉到黑高尔夫死沉死沉的似铅球,黄高尔夫轻飘飘的似泡沫。
不过两球飞出去的线路虽有一点点细微改变,但之后硬是诡异地划出了与白高尔夫球同样的飞行路线,一前一后栽进了池尾的球洞里。
播音再起:“十八号球一杠进洞、十九号球一杆进洞……”
朱六彻底傻了眼。
冷老无语凝噎。
白可卿惊奇不已。
………
杨棠转向朱六道:“老朱,这下我能跟可白单独聊聊了吧?”
朱六挥了挥手,正欲答应,临了又改了主意:“你们俩聊归聊,但等下开席,杨棠必须陪我喝两杯!”
杨棠愕道:“凭啥啊?我只是来看可白的。”
朱六瞪眼道:“凭我是小卿儿的外公、亲外公!”
杨棠不禁翻了个白眼,退让道:“陪酒可以,但我没带寿礼呀我!”
这话一出,轮到朱六和冷老傻眼了。
没带寿礼?两老很想一巴掌拍死杨棠:你说你一个臭小子,初次登门拜访,就算不带寿礼,普通礼物总该带一些吧?可他倒好,两手空空如也!
白可卿见二位爷辈恶瞪杨棠,明眸一转,赶紧附耳跟朱六说了些什么。
朱六听后诧异道:“他还有这能耐?”
白可卿看了眼杨棠,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说真的外公,不信你问他……”
“问我什么?”杨棠愕道。
朱六问道:“听说你小子会作诗,毛笔字写得也很不赖?”
杨棠立马看向白可卿,只见她吐了吐舌头,表情有些怕怕的:“行吧老朱,等下写幅字给你,权当我送寿礼了!”
朱六撇嘴道:“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字?”
“那算了,我还懒得写呢!”杨棠道。
“不行,你都答应了,怎么着也得写上一幅,本王就算拿去擦屁股,也算节约用纸了。”朱六老小孩的脾气一起来,居然跟杨棠杠上了。
杨棠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他居然道:“那行,纸的正面我就写‘朱’,背面写‘六’,这样你擦屁股的时候也能少遭点罪!”
朱六:“……”
白可卿见势头不对,赶紧打圆场道:“哎哎哎~~外公,您跟棠棠扯什么呢?屁股都出来了!”
朱六微愕,旋即乐了起来,指着杨棠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这么些年了,也就你敢跟我像刚才那般说话,痛快、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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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还是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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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棠撇嘴道:“你痛快我不痛快……”说着,他伸手揽向白可卿的纤腰,“可白,咱们走吧,找个僻静的地儿,详聊!”
察觉到杨棠鲁莽的动作,白可卿小心心里微微有些慌乱,颇感两难,但终是没有拒绝,任由杨棠挟住了她。
跟着,白可卿就觉得身子一轻。
“呀——”
杨棠已然带着她踏上了池面,足尖绷直,腾跃间每每点中水下的暗桩,只几个起落便回到了雯岚三名女侍所在的大岛上。
“厉害啊!”凉亭里的朱六抚须道,“光凭这一手轻身功夫就不比高供奉和洪供奉差了。”
冷刹点头表示赞同:“就算差也差不了太远,甚至在拳脚上也是如此!”
“怎么?你刚才与他过招受伤了?”
冷刹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死鸭子嘴硬道:“那小子应该比我好不了多少……”
殊不知杨棠利用[刺针]反伤百分之六十以后,剩下的四成掌力连蝉翼气层都没打破,更遑论触及到杨棠随时加持着被动技[铁布衫]的皮肤了。
脚踏实地之后,白可卿被杨棠放松开来,但她整个人却激动不已,看向杨棠的眼神更是异彩涟涟。
杨棠有点受不住白可卿的目光,当下摸了摸鼻子,道:“好像又有一拨人正往这儿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说话间,他已牵起白可卿的小手往东边的小桥而去。
见此一幕,老爷子朱六已没了打高尔夫的心思:“刹啊,你在这儿看着,我先回书房了。”话落,他整个人同样踏上了池面,一路往北而去。
原来这九曲池内埋下的暗桩不止一条,而是东南西北各有一条,俱都生满青苔,滑不留脚,没点稳扎稳打的功夫,休想在上面踏水而行、健步如飞。
杨棠白可卿还有朱六刚离开不久,后面西水池的回廊上又鱼贯行来一批宾客……
步入晋王府后,杨棠便成了路痴,好在白可卿就在身边,改由她带路,三拐两绕,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内。
两人自有些私密话要说,却又没有朱老爷子想象中那般亲密。
“棠棠,你校园网账号上的签名,是我让同寝的一个姐们改的,没吓着你吧?”
杨棠闻言一怔,很想问一句“她就不怕暴露”,但话到嘴边终是没问出口:“这事说来也巧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还是我同寝一学计算机的哥们告我的,他当时还在网上跟谁大战来着,说是要帮我拿回账号权限!”
“肯定是玲珑姐了……她最后被你们京大的网管给踢了,还被网警大队给发现了,最后她老爸过来亲自将她捉了回去!”
“她老爸?”
“哦~~忘说了,夜叔、就是玲珑她爸,本身就在网警大队工作。”白可卿爆料道。
杨棠闻言一怔,同时心头暗叫“好险”,嘴上赶紧圆着整件事的最后一个漏洞:“你知道吧,你那个玲珑姐给我的留言只有时间没有地点,不过当我登入账号改密码的时候,签名栏里边居然出现了可白你的名字,后边还跟着一个地址,再有就是叶(非错字)玲珑名字,后边也跟了个地址……”
“啊?!有这种事?”白可卿多少有点神经过敏道,“那这事恐怕得跟外公讲一下!”
杨棠心头狂汗,他刚才那番话完全是随口胡诌的,为的只是掩盖在白可卿手机里植入定位木马的事,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弄巧成拙了,如果晋王府追查的话,他恐怕还得伪造一些“现场数据”才能过关。
“可白,我看没那个必要!”
“为什么?”白可卿反问道,“为什么没必要?”
“主要是地址的问题,当时叶玲珑名字后边跟着一串详细地址,你名字后面就仨字——‘龙泉山’!”杨棠又开始谎话当中套谎话了,“我就好奇了,还有人住山上,于是就在网上搜索了一番,结果发现龙泉山这片住的大人物不少!后来我又一想,既然这时间地点都有了,你肯定会有所安排,于是我就冒冒然跑来打算看看情况,没曾想就这么溜溜达达就进来了……”
听完这番解释,白可卿有点目瞪口呆,随即“扑哧”一下乐了起来,哂笑道:“你这人咧,看来还有那么一点运气,这样都被你闯到我面前来了,真是好狗运!”
“是是是,狗运,汪、汪!”
“咯咯……你别逗了好不好?”
杨棠学狗叫只是为了分散白可卿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别在去想刚才他那番解释里的破绽,既然白可卿不让学了,他索性就不狗叫了,还趁机岔开话题道:“对了可白,你这儿有笔墨纸砚吗?”
白可卿眼前一亮:“怎么?你想给我外公题字啦?”
“差不多吧!”
“那你跟我来…”
………
笔墨纸砚备好。
杨棠站在书案前沉吟了好一阵,倏然问道:“对了可白,朱六今年贵庚啊?”
白可卿闻言一愣。
反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躲到窗后的朱六嚷嚷起来:“个臭小子,你连本王寿诞几何都不知道,还给我题什么字啊?”
杨棠蔑了眼窗外的朱六,唱对台道:“那我偏题,你待怎地?”
“哇呀呀呀呀呀……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咋地?本王就不让你题……”
“我就题!”
得,一老一小,两人又杠上了。
白可卿连忙圆场道:“好了外公,还有棠棠,你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斗嘴啊?”
“不能!”两人异口同声、还互相恶瞪一眼,又同时撇过头去。
“棠棠——”
“行行行,那我不问他几岁总可以了吧?”杨棠“服软”道,“如此一来,只能提个简单的字了……”
朱六却有点眉飞色舞的意思:“连本王生辰都不知晓,我看你怎么题这个字,哼哼!”却见杨棠提笔蘸墨、匀了匀,似笑非笑地瞟了朱六一眼,开始在上品宣纸上落笔。
“会当击水……”
一种朱六没见过的字体在杨棠的UU小说油然而生。
“……三千里……”
“自信人生二百年。”
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
杨棠反复看了一下,见没什么纰漏,这才落款道:“易梦,庚辰年九月廿三,于晋王府!”
收笔。
杨棠瞥向有些懵逼的朱六:“怎么样?我这手破字,还入得您老法眼吧?”
朱六回神过来,当下就想抬杠:“你还知道你自己写的字……”话音至此,却见杨棠抬手有随时销毁那副字的意图,犹豫半秒、天人交战却比平时犹豫数秒还要激烈几十倍,最终只能屈服,“……好(破)啊!”
杨棠这才收了架势,施施然绕出几案,走到了书房门外,深吸了一口此间的新鲜空气。
朱六和白可卿都没有挪身,凑在几案边就欲朝那副字吹气。
“吹气也是有唾沫星子的,别随便吹气啊!”杨棠的提醒声悠悠飘来。
朱六和白可卿立马屏息静气,差点没被憋死。
墨迹未干。
暂时无法细细欣赏。
朱六索性直起身,来到杨棠身旁悄然站定,半响用胳膊肘拐了拐他,道:“杨小子,易梦是谁?”
“别名啰!”
“那副字就是你的寿礼呀?”
“对啊!”
“就一幅字是不是太寒酸了?”
“寒酸?就那一幅字,能顶别人送的十件礼,所以哪里寒酸了?”
朱六:“……”
“对了朱六,你到底几岁啊?”杨棠旧话重提,颇有点睚眦必报的意思。
“哼,男人祝九女人祝十,本王今年六十有九,你就不兴多写一幅字给本王啊?”朱六开始施展赖皮神功了。
杨棠撇嘴道:“凭什么?我又不是你儿子……”
“你要是我儿子,看我不打…我宝贝你还来不及呢!”朱六腆着老脸道,“要不我把小卿儿许配给你当大老婆得了?”
“大老婆!?”杨棠闻言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发现他脑子里对此世婚姻法极为淡薄和模糊,于是随口接道:“莫非还有小老婆一说?”
“当然……我说,你小子不会不清楚你这一生人能娶几个老婆吧?”朱六无意间的一句话,算是戳中杨棠痛点了。
他重生穿越回来,还真没在网上搜过此世的婚姻法,因为在他看来,没必要,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他还得寻找前世的“妻”呢!再说了,以他前世的经验来看,三十岁以下、身体健康、相貌堂堂、净资产正的一千万美刀以上,甭管在哪个国家,都应该不愁找不到老婆吧?
“喂喂,你不会真不清楚吧?”
“我清不清楚用不着你教,总之你拿可白的终身幸福来换我的字,这事太下作,不能干!”
“哇靠,你小子乍一看挺成熟的,没想到也有‘理想主义’的时候……啧啧!”
杨棠心头一紧:“你别憋什么坏啊朱六!”
“你怎么知道我在憋坏?”老王爷皮笑肉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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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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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天眼通,你屁股一翘,我就知你要拉什么屎…”
“哦?”朱六老眉一掀,咧嘴笑了起来:“天眼呐,听着好像很厉害似的……那你说说,我现在准备拉什么屎?干的还是稀的?香的还是臭的?”
杨棠冷哼一声:“陈年宿便,臭不可闻!”
“何谓陈年宿便?”朱六追问道。
杨棠瞪眼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六闻言哂笑起来:“杨小子,我是小卿儿的外公,她若考虑终身大事,难道不该听听我的意见吗?或者说她该听你这外人的意见?”
杨棠:“……”
“没话说了吧?”朱六略晃脑袋道,“所以呀,在本王眼里,其实一向是重男轻女的,小卿儿我虽然挺喜欢,但也是个赔钱的货!”
“你…”
“别忙急眼,听我给你分析分析你就会认为我是对的了。”朱六瞟了眼仍乖乖待在书房里没出来打搅他俩说话的白可卿,淡漠道:“男女夫妻之间,婚后多少多少年有些小秘密私房钱什么的,咱不扯那么远,就说结婚的时候,东方兴拜天地、西方兴问上帝,这不管是哪样,实际上都逃不脱一个‘诚’字,也就是你总得搞清楚你另一半的来历底细吧?不说他家净资产多少,他父母或亲戚做什么营生的,你总该知道吧?”
杨棠默然无语,他已经猜到朱六下边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只听朱六接茬道:“以我晋王府目前在华夏的名声地位,不比我那侄儿永和帝差,若论财富得话,甚至还略强,毕竟他家口子多些,我家口子少!至于爵位,他帝我王,虽世袭罔替,却只能各传一人,而新生代非继承(帝、王)者,依宪法规制,连‘公’都捞不上,最多只能封侯(爵),还是不能被继承的终身爵,但哪怕只是终身爵,普通百姓若无倾世军功也休想捞到一个(爵位)来当当,顺理成章的,小卿儿无论成了谁家媳妇,只要他家是国内的,那都该称之为‘下嫁’!”
“而男方若娶了小卿儿,不止在华夏,甚至在欧美,腰杆都会比娶小卿儿之前能挺得更直一些……所以我才对女娃子不大看得上眼嘛!”
听到这里,杨棠忍不住撇嘴道:“就兴别家吃亏,你朱家占便宜?”
朱六闻言一窒,辩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要不你说,小卿儿嫁给谁,男方不会沾我朱家的光?”
杨棠讥诮道:“你朱家的光好了不起,可白要是嫁鸡嫁狗,鸡犬都该升天了对吧?”
“你…你个臭小子,就知道牙尖嘴利,信不信我真随便找个人把小卿儿给嫁了?”朱六威胁道。
杨棠鄙夷道:“你少来,有什么香蕉拐弯屁就快放!”
朱六立马道:“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这两句诗不错,再给本王题一幅呗!”
杨棠冷笑:“呵呵,想得倒美……我又不是可白男朋友,凭什么接这个茬?”
朱六显然看穿了杨棠某些心思:“那你就不怕本王金口一开,真把小卿儿给指婚了?”
“怕…”杨棠直言不讳道,“不过我现在不怕,因为此地就咱们仨,你的金口玉言没人听,不顶事!”
朱六差点没被这话噎死,只能压低声音道:“小卿儿从小到大可没违背过我这亲外公的话,我真指婚给她听,她就是再不乐意也肯定会照办的。”
杨棠闻言一把攥住了朱六的手脖子,以同样的低声道:“那你也要有机会把话说出口才行!”
“呃……”朱六明显感到杨棠身上有股杀意散溢出来,将他笼罩其中。手上挣了挣,发现挣不动。这下子,他是真的有点怕了,本来只是想多讹杨棠一幅字,没想到把这小子给惹毛了。
幸好眼下不过千禧年,杨爸杨妈均还在生,杨棠有所顾忌,这才没真下毒手,只是吓了朱六一把,森然道:“白给你题一幅字这种蠢事我可不干……”
“你、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
“简单,两个条件!”杨棠竖起两根指头道,“首先,我需要你答应,可白的终身大事完全由她自愿!”
“行、行,这没有问题!”朱六忙不迭应了此事,“其实刚才我就打算用这条件跟你谈判……”
杨棠打断他的话头道:“其次,今天来给你贺寿的宾客不少,送的礼肯定也不少,我准备去你的仓库挑几件好的。”
“没有问题,这个实在太简单了!”朱六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杨棠会出什么难题,“你预备挑几件?三件、五件?要是觉着不够,十件也成啊!”
没曾想,杨棠竖起一根手指,狮子大开口道:“少了一百件,免谈!”
“啊?”
朱六惊讶出声,惹得白可卿侧目,遥问道:“外公,怎么了?”
“没事,赏你的字…”
“哦!”
白可卿把注意力转回去的同时,杨棠道:“听说过百寿图么?一百个小‘寿’字,组成一个大‘寿’字,我要你一百件东西算便宜了。”
“百寿图!?”
朱六霎时瞪大了眼睛,身为王室贵胄,他当然听过这东西,甚至见过,只是他见过的那些个百寿图并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光是那些小“寿”字的独立字体就差强人意,更别说整体感观了。
“你打算以何为大字体?”
杨棠道:“我刚才那幅字的字体(柳体)如何?”
朱六闭目想象了一下:“好啊!”
杨棠撇嘴道:“是好…可两个条件你要有一个不答应,那就不好了!”
朱六闻言犹豫了半秒,旋即拍板道:“不就一百件玩意嘛,任你挑就是了。”
“重点不是这个……头一个条件呢?”
朱六哂道:“本王答应就是了,有什么难的。”
“得立字据!”杨棠得寸进尺道。
“立字据?行,本王立个字据又何妨?”朱六的表情也开始转冷,“但是本王丑话说在前头,你的百寿图要是入不了本王法眼,应你的两个条件通通作废!”
“呵,走着瞧!”
………
一刻钟后,书房几案前。
杨棠正运笔如飞。
几乎每十秒钟,他的UU小说就会生出一个字形古怪的小寿字。
近百个小寿字遵循着“柳体”的风骨,在巨大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地组合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
终于,第一百字收尾。
百寿巨字图,诞生!
大寿字为柳体,方正却不失圆融;而组成它的小寿字,俱都是先秦时期的各种古文字,比如金文、齐文、燕文、楚文、秦文等等,其中有些春秋小国的讹变字,杨棠甚至是从[凯由の厨艺]的积累经验中翻出来的,不多不少,整好凑了一百个寿字。
“你们可以进来了。”杨棠伸了个懒腰,随口说道。
早就等不及的朱六拖着略显臃肿的身躯如灵猫般窜进了书房,嘴上还埋怨道:“臭小子,二十分钟都不到你就搞定啦?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此时的杨棠没心思跟他抬杠,只是淡淡道:“案上的是《先秦百寿图》,如果满意,就请立字据吧!”
听到这话,尾随进书房的白可卿问道:“立什么字据?”
杨棠摆手道:“可白,别问那么多,先让你外公鉴赏完这百寿图再说!”
白可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外公整个人都几乎趴到桌案上去了,这还用鉴赏嘛!同时,她心里也很好奇杨棠到底写了一副怎样的百寿图。
“好啊,果然是百寿图,这最大的寿字就甭说了,妙!”朱六一边细看百寿图一边赞叹,“这些小寿字更是不得了,有那么十几字本王根本连见都没见过……”
话音未落,就听杨棠在边上嚷道:“让一下、让一下,开水!”
朱六下意识抬起身子往后躲了躲,随即发现杨棠只是手持墨砚悬在百寿图上方,漠然道:“晋王爷,既然觉得这百寿图好,那就请立字据吧!”
朱六:“……”
白可卿不明就里,急切道:“棠棠,你快把砚台放下,今儿我外公寿辰,别惹他老人家生气行不行?”
若是小男生杨棠听到这话,铁定要伤心死了;可惜大叔杨棠心志坚定,既已出手帮了白可卿,就绝不会半途而废:“老朱,别愣着啦,我数三个数,赶紧动笔!1……”
朱六翻了个白眼,喝叱白可卿道:“小卿儿,你先到房外去等着!”
白可卿闻言脑子一懵,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垂着螓首,如受伤羊羔般挪步到了门外。
朱六转而又向杨棠道:“你先把墨砚放下来,我写字据还不成嘛!”
“咚!”
砚台搁置的声音。
“嚓!!”
杨棠左手食指中指插穿了百寿图一角的空白地儿,深深戳进了楠木桌案内。
朱六看得暗暗咋舌,连忙扯了张便笺,取过一支小毛笔,蘸墨写道:“今有朱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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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几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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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朱六摁了手印盖了私章的字据,杨棠扫视一遍、确认无误后,就把房门外的白可卿唤了进来。
“棠棠,什么事啊?”
“没事……这个给你!”
白可卿接过便笺一瞧,顿时吃惊得捂住了小嘴,目光不停在杨棠跟朱六脸上来回巡弋。
朱六哂道:“小卿儿,赶紧收起来吧,你要不收,我的百寿图有人是不会放手的。”说着,他心疼地死盯着百寿图被杨棠手指戳穿的那个角。
白可卿顺着朱六的目光看去,百寿图映入眼帘,立马被震撼住了,她呆呆地望着,一时间竟不知动作。
朱六见状急了,用胳膊肘拐了下白可卿:“小卿儿,发什么愣啊,赶紧的。”
“哦哦!”白可卿回神,迅速将便笺贴身收好,以感激的目光深注杨棠道:“棠棠,这百寿图……”
杨棠抽回插进桌案的两指,淡淡道:“可以让你外公先拿上,不过他还欠我一百件玩意儿!”
朱六道:“好说,待本王收妥这百寿图,马上领你去仓库。”言罢,他又俯下身仔细瞅了瞅百寿图各处的墨迹,确定都干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卷拢起来,塞进了一个崭新的素描画卷筒内。
“好了,现在走吧,去仓库!”杨棠催道。
朱六比了一下画卷筒,又随手接通了摆在角落里的内线电话:“不急不急,我还得唤人来护走百寿图!”刚才是杨棠欠他百寿图,所以他急;现在是他欠杨棠玩意,所以他不急。
杨棠似乎料到朱六会来这手,皮笑肉不笑道:“是不用急,反正刚才的《先秦百寿图》因为讹变字的关系,是比不上《汉唐百寿图》的……”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汉唐百寿图》?”
杨棠故作不在意道:“自然是汉晋唐宋以来,百名书法大家别具一格之字体所组成的百寿图啰!”
“什么!?还有这等百寿图?”朱六闻言差点没跳起来,“你会写不?写来予本王瞧瞧!”
杨棠淡淡道:“前账未清,后账不欠!”
朱六差点没被这话给噎死,半晌才匀过气,道:“那咱们就先清欠账……随我来!”说着,他不打算再等下人来取画卷筒,当先出了书房。
杨棠不置可否,邀白可卿联袂而出。白可卿趁机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啊棠棠!”
“谢我什么?”
白可卿忸怩道:“哼,你明知故问…”
杨棠哂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好诗!!”白可卿和走在前面的朱六几乎异口同声地赞道。
杨棠撇嘴道:“打油诗而已,有什么好的。”
朱六头也不回地点评道:“诗句虽然直白了些,但立意高尚,自然算得上好诗!”
“是吗?”杨棠跟朱六的八字天生犯冲,当下故意抬杠道:“那你要这样说的话,下面这诗:掌声诚可贵,鲜花价更高。如果有小费,两者皆可抛……这才叫立意深刻呐!”
朱六听得满头黑线,边上白可卿憋笑也憋得很辛苦。
杨棠趁机换了个话题道:“老朱,我要的一百件玩意里,那块令牌得算一件,不过暂时保管在你府上,我需要的时候再来取!”
“你是说你刚才过关时选的那块令牌?”
“对!”
“行吧,我让人给你留着。”
………
终于,在朱六的带领下,穿过好几条宅巷的杨棠只觉前方豁然开朗。
原来此处是一个小厅,里边聚了二三十号宾客,分为六七拨人,各有各的小圈子,正私下交流议论。
朱六大大咧咧从人群中穿过,很快被人发现大驾,立马有人高声招呼道:“晋王爷…”
“晋王爷好!”
“祝晋王爷年年有今曰、岁岁有今朝!”
“晋王松鹤长春……”
“好、好、好…”朱六摆手敷衍着各人,脚下不停,仍领着杨棠往厅后而去。
杨棠趁机左右看了看,居然愣是让他发现了两个熟人——万海流和方玉华。
人堆中的万海流同样看见了杨棠,多少有点错愕,并未当场上来打招呼。相对的,方玉华就要冲动许多,她瞄见杨棠后也愣了一下,随即就欲排众而出,却被身旁一个与她有五六分相像、面带英霸之气的中年男人拦了下来。
等杨棠携着白可卿消失在屏风间,本还算安静的小厅里顿时开了锅。
“刚才那年轻人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就是,他似乎跟卿小主关系挺密切呀!”
“不止,你们注意到没有,刚才穿厅而过时,卿小主的步子可是略略落后于那个年轻人……”
“唔…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不是吧?莫非他是哪国皇室的王子?”
“瞎扯,今儿是晋王爷的寿辰,各国皇室要么派子侄辈的人物来贺寿,要么直接就是贺电,绝不会不伦不类地派个孙辈人物过来,还跟在王爷屁股后头。”
“算你说中了,就是跟在王爷屁股后头,这不正好显得他与卿小主般配嘛!”
“你的意思,这陌生的年轻人是卿小主的未婚夫?”
“那可说不好!”
同时,另一角。
颇具英霸之气的中年男人正在盘问方玉华:“说说吧华女,你跟刚才那小子什么关系?”
方玉华道:“爹地,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呵,跟你老子打马虎眼是吧?你要不认识那小子,为什么刚才差点就跳出去了?”
“我那是看见卿小主,激动!”
英霸男:“……”同时,他掏出手机摁了个键。
不多时,就有个毫不起眼的西装男从厅外溜达进来,凑到英霸男身边道:“老爷,有何吩咐?”
“你去,查一查与白可卿同行的那个年轻人的底细……”
“属下明白。”
******
聚宝斋,乃一阁楼,造型古拙无华,高六丈,共五层。
来到大门口,并不见守卫。
朱六直接把左手覆在验证器上,“哔哔”两声后,提示音响起:“请来宾输入声纹密码。”
朱六道:“大王来赏宝啦!”
“嘟嘟——啪嚓!”
又是两声响后,钢闸门自动弹开了一条掌宽的缝隙。
朱六一边拉门一边冲门上的通讯器嚷道:“控制室的人都死光啦?还不过来几个帮忙!”话落不过十秒,南墙上开出个门洞,鱼贯而出四名黑西装,一路小跑到门旁,接过了朱六拉拽钢闸门的活儿!
松快下来的朱六扭身恶瞪杨棠:“你小子也不说帮下忙!”
杨棠哂道:“你又没邀我帮忙,谁知我冒冒然出手会不会犯禁呐!”
“就你小子疑心病重,跟我来吧,小卿儿还有其他人都在外面给我等着……”说完,朱六率先步入了阁楼。
杨棠随即跟上,进到楼内才发现里边并没有琳琅满目的各式玩意,安静得像坟地一样。
“看见那些铁皮柜子了吧?东西都在里边搁着呢,想要哪件,自己打开柜子选吧!”朱六道。
杨棠却被吓了一跳,因为一层这里似乎有好几百个铁皮柜,哪怕一个柜子里就装两三件玩意,这些柜子加起来的数目那都相当惊人!
不过等杨棠开了[鹰眼],连着拉开好几个柜子瞧了一下,结果却大失所望。
“一堆垃圾……我说老朱,你就别拿这些寒酸的东西来磕碜我了行不?”杨棠边看边表达不满。
朱六闻言走了过来,指着杨棠刚刚打开的一个柜子道:“你说这个柜里东西垃圾?这一柜子的手表,最便宜的都值十万华币,最贵的一百万都打不住!”
“这我知道,但垃圾就是垃圾,最多只能拿回去给父母好友戴着玩!”说到这里,杨棠想了想,索性把柜子里“百达翡丽”“柏高”“积家”这几个牌子的腕表都挑了出来、戴在手脖子上,嘴里还嚷道:“老朱,你这里有没有编织袋什么的?”
“我给你找一下,应该有…”朱六一点儿不心疼杨棠狂拣他收到的礼品表。
杨棠扫荡了十几只贵价表后,又拉开附近的几只柜子。终于,他看到了一件闪着金光的物品,那是一枚玉扳指,造型粗犷,乍看并不起眼。
见猎心喜的杨棠二话没说,趁着朱六找口袋去了,直接将其装到了兜里。
“口袋来了……挑中什么合意的物件了吗?”
“你这儿的东西垃圾居多,很难挑出好东西啊!”
朱六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我们上二楼去看?”
“怎么?上面几层还有好东xc着掖着……”
“其实也都差不多,主要是一层几乎都现代品,二层以上的玩意年代老一些!”朱六实话实说道。
杨棠微愕,随即掏出那枚在[鹰眼]下金光闪闪的扳指问:“那这枚扳指也算现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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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收获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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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六拿过扳指看了看,道:“我只能确定这扳指是别人送的礼物,但具体什么时候送的,得查一查记录才清楚……东西是好东西,冰种,但看这包浆,应该不是什么老物件!”说着,他又把扳指塞回了杨棠手里,显然不大看得上这扳指,只想让它占掉百个名额之一。
杨棠自然也不可能将扳指的真正妙处告之朱六,岔开话题道:“你刚说二楼上还有……”
朱六苦笑着点点头:“实际上这聚宝斋下三层搁的都是我平时收的礼,四五楼才是晋王府真正的家底儿!”当然,他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晋王府还有个秘密地库,最最值钱最最机要的压箱之物都在库内。
“行吧,你晋王府的老底儿我不动,但别人送你的礼物,我可得好好开开眼!”说着,杨棠还抖了抖他手脖子上挂着的那十几只腕表。
朱六见状哭笑不得:“我说小杨啊,你没见这些表上都镌着细文嘛,全是送我的礼物,你就算真想拿去,也得让大师傅把那些刻字抹掉才行!”
“废话!”杨棠道,“等我把玩意儿挑齐,再一并麻烦你晋王府上的大师傅好了。”
朱六狂翻白眼,心说“还我府上的大师傅”,到底你是晋王还我是晋王?
“喂喂,翻什么白眼啊?你我不过是等价交换、各取所需罢了。”
“那倒是…”朱六微微颔首,别的不说,光那幅《先秦百寿图》他就觉得值回票价,毕竟每天想着法子给他送礼的人忒多了,但这么多礼物,合他心意的却百不足一,因此能用百分之九十九不合意的礼物去换《先秦百寿图》十分划算,尤其是杨棠挑的表啊扳指什么的都不是稀罕玩意儿!
聚宝斋二层。
这里不再有死气沉沉的铁皮柜,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镀银的黄铜柜。
杨棠一一打开来看,发现里边的礼品比一层是要好上二三个档次,但也仅此而已,价值并不是他目前最看重的东西。
不过在接连打开六七个银柜之后,杨棠发现其中白色物品的出现几率要比楼下高一些,这一溜银柜下来,居然出了三件白色物品,结果俱都被杨棠不动声色地收入囊中,美中不足的是,白色物品中无一金色。
当杨棠再度拿起一块明弘化年间(杜撰年号)的鸾凤佩时,朱六终忍不住问道:“你尽选这类小物件,有什么用意啊?”
“怎么?心疼啦?”
“没心疼,本王就随便问问……”
的确也是这样,若真入了朱六法眼,他也不会把这鸾凤佩搁第二层了。
不过白色物品的妙用杨棠也懒得跟朱六解释,只是哂道:“既然你不心疼,我挑它也就挑了,何必浪费口水!”
朱六:“……”
二层转完,杨棠共得了一十三件白色物品,至于金色的一件都没有。
想想也是,这世上若真有那么多“可转移梦境物品属性”的极品玩意存在,恐怕迟早有一天元能界中人会因为这个而大动干戈。
聚宝斋三楼。
这里全是镀金黄铜柜。
杨棠连着打开了十几个柜子,里面的物品倒真是好物品,比如一个柜子里尽是饭盒大小的金属盒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每个里头至少都装得半满的琥珀、钻石、玛瑙、翡翠……
但是,杨棠[鹰眼]扫过之后,只吐槽了一句:“都是垃圾!”甭说金色物了,就是白色物也没有一颗。
陪在边上的朱六简直快无语了:“这些宝石还垃圾啊?我这可都是……别的不说,光钻石就没有五克拉以下的。”
杨棠闻言讥诮道:“那等我有机会逛沙漠或出海的时候,就从你这儿多借些钻石去,管饱!哐!!”说着,他又拉开了旁边的一个金柜,顿时一股微微的腥臭扑面而来。
“好臭,你这柜子里装的什么呀?”
“都是些稀罕的鳞片或金属片,全部经过严格消毒,我闻着也不是很臭啊!”
“那是你鼻子不好!”杨棠捂住口鼻挖苦道。
事实上,这个金柜里的物件普通人嗅着只有一点点腥味,可杨棠拥有“凯由的超嗅觉”,即使平时不特意开启,常规状体下他对气味的敏感度也是普通人的数倍以上。
这时,杨棠抬眼看向柜内:“动物外壳残片么?”
“可以这么说,但有的不是,算古代盔甲残片……”
朱六话还未完,杨棠的眼睛已然瞪得牛大:“嗯!?”
[鹰眼]笼罩之下,仅有三个盒子的金柜里却出现了白金光芒相间的场面。
两盒子动物鳞片、一盒子古代盔甲残片,加上来差不多有上千枚,而其中透着金光的有七枚,白光的也有三十多枚。
杨棠将它们一一挑拣出来,搁进了编织袋,尤其是那七枚金光的,其中六枚都是盔甲残片,而金色的动物鳞片有且仅有一枚、还黑得像炭。
“小杨啊,本王应了你一百件玩意,你可别用四十件碎片来凑数啊!”朱六道。
杨棠笑道:“我可没凑数……在我眼里,这些碎片每一片单拿出来都比五克拉的钻石值钱!”
“真的吗?”
“你爱信不信…”
终于,整个三层杨棠已经逛到了最后一排并列的六个金柜,但自从他挑中了那四十块碎片后,就再没选中别的什么物件了。
“这最后六个柜子里是一些古代的刀枪棍棒,也不知你看不看得上眼!”朱六粗略介绍了一下后,就主动帮忙拉开了金柜。
第一柜,垃圾。
第二柜,还是垃圾。
第三柜,垃圾一片。
第四柜,毫无亮点。
第五柜,两团金光映入杨棠的[鹰眼],他抑制住激动拉开了最后的第六柜,结果一无所获。
将注意力转回第五柜,杨棠细瞧之下才发现爆出金光的一对灰纹密布的匕首,其中一只颜色略亮、匕身略长,有点类似短剑,另一把略短略暗,看上去不太锋利的匕刃却若有似无地透着寒意。
连着单手持匕、耍了两朵匕花,杨棠这才兴奋溢于言表地收起了“长短灰暗匕”,随即耍赖道:“行了,今天物件就先挑到这儿吧!”
朱六坚决否道:“不行,你已挑了七十一件东西,必须得把剩下的挑完,免得浪费我时间!”
“老朱啊,我知你打的什么算盘,可就算我挑齐了一百件玩意,那也是《先秦百寿图》的报酬,与其它东西无关!”
“你……”
“再说了,一回寿辰,收两幅百寿图,你不怕不吉利啊?”
朱六闻言犹豫了一下,显是把杨棠的话给听入了耳:“你小子就会偷奷耍滑,反正你那《汉唐百寿图》本王预订了,等明天我七十大寿……”
“哎哎哎~~你之前不跟我说男人祝九女人祝十嘛,怎么还明天七十大寿?”
“不可以吗?我是晋王,我想什么时候过生曰就什么时候过生曰,一年过一回有什么问题?”朱六眉飞色舞道,“到时候,你小子要是敢不来给本王贺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就一百寿图嘛,要不要这么惦记啊?”
“臭小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可知道……”
朱六话还没说完,杨棠已然施施然下楼而去,把他一个人晾在了原地。
楼外,白可卿已不知去向。
不过四个黑西装还在原地守着,见杨棠拎着个平常专门装物件的编织袋大摇大摆地就打算离开聚宝斋所在的别院,他们立刻将杨棠包围了起来。
为首面带刀疤的西装男寒声道:“这位先生,若无王爷手令,想要离开此地的话,必须接受我们检查!”
杨棠斜眼瞅着四名西装男,漠然道:“我要是不接受检查怎么办?”
“那对不起,我们只能暂时拘扣您一段时间……”
话音未落,追出聚宝斋阁楼的朱六已遥遥嚷道:“你们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放他走、放杨棠走!”
“是,王爷!”四名西装男当即让开了去路。
杨棠闲庭信步地穿过他们,悠悠道:“老朱啊,你比你手下识相多了,如果明年你真邀我来过你生曰的话,《汉唐百寿图》我自当双手奉上。”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哎哎~~你慢点走!”朱六叫嚷着追在杨棠屁股后头出了聚宝斋别院,惹得四名西装男面面相觑,颇有点不知所措。
杨棠故意不让朱六追上,先一步回到了前面的小厅。
厅里客人多了些,却无一先行退场者。
杨棠随意扫视了一下,径往万海流所在的小圈子走去。
“嘿,杨老弟,好久不见啊!”万海流率先跟杨棠打了个招呼,又向身边的两男一女介绍道:“这是我小兄弟,杨棠!”
两男一女显是官场老油子,听了万海流的介绍,虽感惊诧,却不失风度,纷纷厚着脸皮向杨棠做起了自我介绍。
“嗨,小杨先生,敝人田太华,在传发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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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乐极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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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杨先生,敝人田太华,在传发局工作……”
万海流从旁附和了一句:“杨老弟,小田啊,是传发局电视剧管理司的副司长,专管审批这一块。”
杨棠闻言打量了一下田太华,发现这家伙年近四十还油头粉面的,私生活多半比较花。
但这不关他的事,杨棠想了想,索性在手提的编织袋里掏摸了一番,摸出一块[鹰眼]下有白光的褐色鳞片拍到田太华手上:“田老哥,小礼物,我借花献佛,送你了!”
田太华不太看得起杨棠给的鳞片,但表情眼神丝毫未露鄙夷之色,反而奇道:“杨……老弟啊,我这么称呼你不介意吧?”言语间,他更在意万海流的表情。
杨棠道:“没事,有什么话直说!”
“老弟啊,我看你这小碎片应该是某种动物身上的吧?”田太华探问道。
“正是,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身上的,我也不清楚,得问一问晋王爷!”
“问晋王爷?”
这下子,不止田太华,就连万海流还有边上那一男一女都感到十分诧异。
“对啊,这碎片本是晋王爷的,我看着顺眼,就拿过来了!”杨棠实话实说道,“不过刚才我又琢磨了一番,觉得老田你比较合适这东西,也就忍痛割爱送你啦!”
田太华眼睛瞪得溜圆:“这、这真是晋王爷的东西?”
“绝对是,你要不信……”说着,杨棠往厅后的屏风那儿看了看,没两秒,朱六就钻了出来,惹得众人又是一片恭维之声。朱六却不在意,扫视了一遍小厅,发现杨棠在向他挤眉弄眼,就赶紧凑了过来。
靠近之后,朱六立即抱怨起来:“嘿,我说杨小子,你溜得更快的呀,也不等等我!”万海流等人一片石化。
“等你干嘛?我又不欠你钱!”杨棠撇嘴抬杠的同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六,从编织袋里掏摸出一块盔甲残片拍他手上道:“王爷,我观你最近一段气血恐有不稳,所以还请拿好这残片,最好请工匠在残片正中打个洞,穿绳挂脖子上,包你一直到来年都平平安安!”
朱六有点不信:“你说真的假的?”
杨棠淡淡一笑,道:“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本王信你就是了……不过这残片本来就是我的,你拿我的东西替我消灾,是不是太抠啦?”朱六略显不满道。
“那要不要我再写幅字给你镇宅啊?”杨棠道。
朱六乐道:“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你想得倒美……倒是你说的,找工匠帮我把这表上的留字给抹掉,工匠人呢?”言语间,杨棠已从编织袋内掏出好几块类似百达翡丽的钻表拍在朱六手上,令他辩无可辩,只能暗自打电话叫匠人过来。
趁着朱六电联的当口,万海流之前介绍的另外一男一女上赶着向杨棠自报了家门。
原来男的叫孙笙,在市交通局工作,职位跟田太华差不多;女的是军.区文工团的一个副主任,叫杜美嫦,跟孙笙的母亲家沾点亲戚。
论说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包括田太华,都不够格进到这小厅里,不过他们仨今天完全是代表父辈前来给晋王祝寿,身份就好像某某国家的元首特使一样,自然比平常高了一筹不止,这才有机会见到“大场面”——晋王爷朱六对小年青杨棠千依百顺,比待自己的儿孙还好!
当然,尚未得着碎片的孙笙和杜美嫦都眼巴巴地瞅着杨棠手头的编织袋,期盼他也能赏赐碎片一二。
杨棠自然读懂了两人的表情,加上心里并没有厚此薄彼的打算,因此端详了二人一番,又各发了一块碎片给他俩,同样叮嘱想办法在碎片中间打个洞拿绳穿好戴脖子上。
孙杜二人自是千恩万谢,但各自都对杨棠的点化半信半疑。
这时,万海流插嘴道:“杨老弟,既然这碎片乃晋王所赠,不如就此收好,免得……”
“老万,多谢提醒,我知你为我好,不过这碎片你也有喔!”说着,杨棠再度从编织袋内掏摸出两块碎片塞万海流手里。
“怎么是两块?”万海流愕道。
杨棠解释道:“那块动物鳞片是给我契侄女的,她爹尾七还没过吧?过了之后就给她戴上,出门在外自当逢凶化吉。”
“多谢老弟!”
与此同时,通完内线电话的朱六再度凑过来道:“杨小子,工匠立马就到,把你要打磨的东西……”
杨棠打断他道:“我跟你出去等得咧!”说完,拥着朱六就出了小厅,惹得周遭宾客又是一阵哗然。
当然,这其中方玉华差点没被气炸了肺。她本以为,杨棠跟万海流等人打完招呼,就会过去跟她聊两句,没曾想杨棠由始至终连眼尾也没扫她一下。这让心高气傲自我感觉良好的方玉华如何受得了?
于是,见杨棠离开了厅子,方玉华想都没想就跟到了厅外。
附近的梅园中,朱六接过杨棠递来的十几只腕表,又好气又好笑:“臭小子,其它物件,就比如那扳指上的刻字,你就不需要工匠帮你抹去啦?”
“不用……就表上有字看着不舒坦,其它还好!”杨棠跟朱六打起了马虎眼,“老朱,其实我想说给你送礼的那些人还真是蠢,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表,这万一经年曰久,哪块表壳里蒙尘,不就等于自打耳光?”
朱六不禁笑了起来:“那你小子觉得送本王什么礼物最好?”
“自然是地球啰!”杨棠理直气壮道,“你看这山川草木,还有地上的石头,它们都属于地球的一部份,以它们做礼物送给老朱你的话,就相当于把地球都给了你啊!”
“臭小子,挖苦我是不……(扑哧)”
梅树掩映间,有人在偷笑。
“谁?”
听到笑声,朱六本不算大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身形倏动,消失在了原地。
接着,梅树丛中,拳脚相交的声音响了三四下便戛然而止。
“嘭!”
本来衣着光鲜亮丽的方玉华此刻愣是让朱六扔死狗般掼在了石板小径上,刚想破口大骂,又被闪身回来的朱六一脚戳在腰眼上,疼得冷汗直冒,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有梅园暗卫遥声问道:“王爷,什么事?”
“没事…”
话音未落,一个面带英霸之气的中年男人蓦然出现在距离杨朱二人三丈开外的地方,先瞥了眼在地上疼得打滚的方玉华,随即抱拳作揖道:“晋王爷当面,敝人方大川有礼了!”
“哼,原来是方伯爵,有何贵干呐?”朱六明知故问。
方大川显然很清楚兜圈子没用,索性摊牌道:“有劳王爷下问,实不相瞒,地上躺着的这个正是小女,她无意冒犯王爷,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朱六却一点不给面子,寒声道:“方大川,今曰本王府中暗卫只负责安危之责,但往来宾客皆有自知之明,不敢逾(潜规)矩半分,偏生你女儿敢偷听本王与他人私语,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方大川闻言浑身颤抖不已,因为朱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的晋王府哪里能进哪里不能进,暗卫不会像平常那样给予提醒,但各个宾客倒是循规蹈矩、无人越雷池一步!
偏生方玉华蹦了出来,偷听他人谈话,这就已经不对了,好死不死的她还偷听得是朱六跟杨棠私话;杨棠也可以不论,但朱六堂堂晋王,不管他说了什么无关痛痒的话,那也份属机密,眼下被方玉华轻而易举听到了,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儿!
疼痛已过、仍匍匐在地的方玉华恶瞪着杨棠,忿恨的眸光几乎随时都能将杨棠撕成碎片。可惜现实残酷无比,她只能趴在地上任由父亲跟晋王爷求饶。
“王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请王爷从轻放落……”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呐…”朱六喊声刚落,附近立刻有暗卫轰然应诺,“把这个女娃子丢到水牢去,关上七天!”
刚站起来的方大川闻言,浑体一个激灵,就欲为女儿进行最后的求情,毕竟晋王府的水牢在四九城是出了名儿的,任谁进水牢泡上三天,都得少去半条小命!
“且慢!”
这时,杨棠终于插嘴了。
朱六眼神阴鸷地望向杨棠:“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啊?”
“不是花招,我只是在想啊,女孩子家家的长期泡水不好,不如让她关几天禁闭得了!”
“关禁闭?”朱六一脸的茫然。对面的方大川同样如是。
“对啊,关禁闭!”
“关禁闭到底是个啥啊?”朱六问。
杨棠满头黑线、无语凝噎。
搞半天你们连“关禁闭”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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