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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豫西山人     重生之红星传奇txt下载     重生之红星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0八章 袭占安丘(六)

    近藤树三走进周家下庄的时候,坚守周家下庄的守军一个排已经全部壮烈牺牲了。

    近藤树三拿过一支守军遗留的步枪,拉开枪栓看了看,耻笑了一声,顺手丢在了一边。一转身,近藤树三就瞧见了一幅守军与伪军同归于尽的场面:一个伪军半跪着,刺刀斜向上挑,刺穿了守军的腹部;守军士兵的大刀从伪军的脖子上削过,可能是力量用尽,只把伪军的脖子削开了一半,结果就形成了一种伪军尸体和步枪支撑着守军遗体的画面。

    近藤树三仔细地看了看守军士兵那僵硬而不屈的面容,心里突然就打了个突:要是这些刚丢下锄头的农民都象这些士兵一样宁死不屈,那大日本帝国还能打赢这场胜仗么?

    回头再看伪军营长那张献媚的脸时,近藤树三心里就有了一点吃了苍蝇的感觉。不过,近藤树三还是强咽了一口唾沫,把心里的那股恶心劲给压了下去,叫过伪营长,夸奖了一番,允诺战斗结束后一定大大奖赏,而且要把伪军营长提拔为团长的干活,然后就命令伪军营长整顿队伍,准备向对岸动攻击。

    天已经不早了,近藤树三决心战决,下令炮兵开始向对岸炮击,重机枪进行不间断射击,掩护步兵渡河攻击。

    这一次,近藤树三没有藏私,把第一中队全部派了出去,并命令第二中队做好第二波次攻击,他要一鼓作气,一举消灭对面缺乏训练的民团。

    高兴华眼睁睁地看着驻守周家下庄一个排的弟兄全部阵亡,眼睛都喷出火来了,恨不得马上冲上去与鬼子拼命。但是他知道,小鬼子的轻重机枪都排成了一溜儿,等着自己冲上去呢!

    这凌河水并不大,这个时候又是淡水季节,靠河水是挡不住小鬼子的。好在厉文礼在这西南山区经营了一年时间,他再不懂军事,也知道把守山口,凌河对岸的工事是早就挖好的,虽然简陋,毕竟还有战壕、散兵坑,可以让弟兄们依托工事打击敌人。

    高兴华猫着腰在战壕里跑了一遍,嘴里不停地喊:“沉住气,把***放近了打!”

    到全部配了新枪的加强排的阵地时,高兴华告诉弟兄们们不要慌,就向打山猪一样,瞄的准准的,打排枪,一个排枪打过去,不信小姑子不死几个人。

    回到指挥位置后,高兴华再次派出两个战士去向团部求援。这次,高兴华说的很严肃:“告诉团长,赶紧增援,来晚了就只能给弟兄们烧纸了!”

    鬼子开始炮击了,炮弹在阵地上不停地爆炸,时不时有战士们受伤或牺牲。接着小鬼子开始向河边运动了。前面是伪军的散兵线,后面是鬼子的散兵线。这个时候要是有炮,,嗵嗵几炮弹炸过去,准叫小鬼子哭爹叫娘。可惜,高兴华没有。心里叹息一声,高兴华还是大声地吼道:“把身子伏低点,小心鬼子的炮弹和机枪!”

    眼看着日伪军运动到河边了,高兴华刚喊了声“打”,就现小鬼子的重机枪开始了覆盖射击,子弹打在战壕边上,扑扑哧哧直响,搞得弟兄们抬不起头来。一会儿功夫,战壕里就不停地有人大声喊着报告这个死了、那个伤了。

    高兴华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的部队武器装备与日军差距太大,只能等日伪军靠近了甩手榴弹了,马上下令停止射击,准备手榴弹。

    近藤树三从望远镜里看到守军阵地上的枪声稀疏下来,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指挥刀一挥,鬼子旗语兵哗啦哗啦挥舞几下,鬼子重机枪打的更欢了。

    见守军阵地上不再打枪了,伪军营长也疯了,跳起来大声喊到:“弟兄们,冲上去,打死一个奖五块联合券,活捉一个奖一两烟土!冲!都给老子冲!”

    一个伪军扭身就喊:“营长,赏格咋下降了?不是奖两块大洋、二两烟土么?”

    伪军营长照着那个伪军屁股上就是一脚:“滚你母亲的蛋,皇军不准用银元,都是联合券!”

    那小伪军还要再罗嗦,伪军营长不耐烦了,手枪对着他就要扣扳机,吓得那小伪军妈呀一声,就连滚带爬地跳下河,向前冲去。

    眼看着日伪军就要冲到守军阵地前了,鬼子的步兵炮和重机枪才开始延伸射击。

    高兴华抬头一看,***伪军到阵地前了,小鬼子马上也要上来了,马上大声吼道:“弟兄们,甩手榴弹!”喊完,抓起脸前的手榴弹就扔了出去。

    一时间,一颗颗手榴弹落向日伪军群中,炸的尘烟四起。

    伪军们一见满天飞舞的手榴弹,掉头就向后跑。高兴华大喊一声:“弟兄们,打排枪,打他***!”

    见伪军后退,战士们都爬上战壕,开始对着伪军的后背射击。两挺轻机枪也出了清脆的叫声,欢快地收割着狗汉奸的生命。

    伪军扭头向后逃跑,激怒了第二攻击波的小鬼子。鬼子中队长指挥刀一指,喊了声“杀给给!”鬼子的歪把子、三八式迎面朝着伪军们大开了。

    伪军营长一看,怎么搞成了皇军和民团联手打警备队啊?骂上就扑到地上,声嘶力竭地喊“卧倒”。

    伪军们扑扑通通都往地上扑,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小鬼子的战术配合水平。鬼子的重机枪和步兵炮再次开火,压制守军。过了和的鬼子二中队迅组成战斗队形,轻机枪和掷弹筒也占领了阵地,开始掩护小鬼子攻击。

    这些小鬼子先是快奔跑,接近阵地的时候开始低姿前进,一直冲到阵地前,竟然一跃而起,开始投掷手雷。

    高兴华他们毕竟是民团,打小鬼子也都是逮住小股鬼子偷袭一下,还从没有和一个大队的鬼子正儿八经地对阵过。一看小鬼子步兵进攻的架势,高兴华就知道阵地守不住了,得和鬼子拼命了。再等一会儿,恐怕一些胆小的弟兄就会临阵脱逃了。

    高兴华扑到机枪跟前,推开牺牲了的机枪手,喊了声:“弟兄们,上刺刀,把鬼子压下去!”端起机枪就打开了,一梭子出去,就把当面的两个鬼子个打趴下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小鬼子就冲进了阵地,刺刀闪着寒光,开始和弟兄们肉搏了。

    高兴华打完一梭子,来不及上子弹,一个鬼子呀的一声,挺着刺刀就冲了过来。

    高兴华一闪身,手里的机枪直接就抡了上去,一下就把小鬼子的步枪给砸飞了。就在这时,高兴华猛然感觉身后有风,慌忙一缩身,蹲到了地上,顺手拔出了自己的手枪,看都不看,抬手就是一枪,一下就把偷袭的鬼子打了个倒栽葱。刚要再开枪,被他打掉步枪的小鬼子就扑到了他身上,一下子摁住了高兴华的喉部。

    高兴华使劲推小鬼子,想把这家伙推开,但是小鬼子很壮,他又被按住了喉部,呼吸不畅,双手乱抓之间,就抓住了小鬼子的裆部,猛一用力,小鬼子就疼的“嗷”地一声松开了手。这一下高兴华终于呼吸顺畅了,用力推开小鬼子,翻滚到一边,顺手摸到一颗手榴弹,刚要站起来,就觉得身上撕裂一样一阵疼痛。抬头一看,两个小鬼子同时把刺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鬼子狞笑的猪脸就在自己脸前。

    高兴华心一横,拉开了手榴弹的弦,挣扎着站起来,提着手榴弹怒视着鬼子。

    两个小鬼子一见冒烟的手榴弹,使劲想拔出刺刀。高兴华哪能让他们如意,合身往小鬼子身上扑。两个小鬼子看着浑身是血的高兴华,吓的屎尿都出来了,松开步枪,转身要跑。这个时候,手榴弹爆炸了,一声巨响,把英雄的高兴华和两个小鬼子都裹进了烟尘中。

    高兴华的牺牲,让三营的阵地彻底守不住了。到处都是喊声、骂声、刺刀碰撞声和枪声。

    危机时刻,考斌之率领团主力增援上来了,弟兄们呐喊着扑向了攻入阵地的小鬼子。这一下战场形势逆转,占了人数优势的考斌之团犹如下山猛虎,小鬼子抵挡不住,终于被赶出了阵地。但是,考斌之团也没有能扩大战果,过河的鬼子步兵的掷弹筒和轻机枪组成了火网,打消了考斌之想趁势追击敌人的预想。

    近藤树三眼看着功败垂成,气的哇哇乱叫,不住声地下令炮兵和重机枪开火,他要用火力杀伤敌人。

    考斌之很清醒,知道硬顶是

    不行的,鬼子的火力太强悍,部队在这里阻击等于是往鬼子枪口上送。他马上就命令部队交替掩护撤退,脱离与敌接触,另寻战机。

    战场上形势都是瞬息万变的。考斌之刚下令撤退,左右两翼就出现了鬼子,原来是担任迂回攻击的日军第三、第四中队赶到了。

    占据了有力地形的鬼子迂回部队开始火力攻击了,机枪子弹下雨一样泼向考斌之团。考斌之这才明白上了鬼子的当,部队被压缩在狭窄的阵地上,四面受敌,全部处于鬼子火力覆盖之下,眼见着就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近藤树三见两翼迂回部队赶到,知道已经形成合围,把指挥刀一举,率领着担任战场警戒任务的第一中队就向河边冲去,准备涉水过河,起最后攻击。

    这种战斗打的惨但不激烈,时间也不会很长。总体上说,考斌之团的火力、战斗力与日军相差太大。同样是枪,小鬼子打的很准,而考斌之团的战士们缺乏训练,武器陈旧,打十枪还不知道能打死一个鬼子不能。也不要说是民团性质的考斌之团了,这个时候的日军一个大队,遇上**杂牌军的话,同等兵力**根本不是对手,就是**兵力再强大点,一个团那也是打不过日军一个大队的。

    考斌之看着四面合围的日军,满眼都是悲愤,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和弟兄们一心抗日,结果却要死在日本鬼子的枪下。本来他还想这利用地形熟悉的优势冲出去,但一营、二营冲了一次被打了回来,白白死了许多弟兄。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有援军了,厉司令远在泥沟,无论如何赶不到了。再说他不来还好一点,假如他带着部队来了,恐怕不但就不出自己,还会再次踏进日军的陷阱。看来,老子和弟兄们是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考斌之一下子就从隐蔽处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弟兄们,和小鬼子拼命的时候到了!是男人的,就给老子狠狠地打!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誓死不当亡国奴。”

    话刚说完,一颗子弹飞过来击中了他。考斌之摇摇晃晃摔到在地上。

    特务连长徐传经一见考斌之中弹,跑过来一看,子弹从考斌之的腹部穿了过去,鲜血已经把他的衣裳染红了。

    徐传经肝胆欲裂,抱着考斌之哭着喊道:“团长,你坚持一下,我让弟兄们抬着你突围!”

    考斌之知道自己伤的重,让徐传经从衣服上撕下块布把伤口包上,强撑着交待到:“老虎,命令部队坚决反击,老子就是死了也不投降!”

    徐传经一听,豪气顿生,大声吼道:“团长放心,老子们和鬼子拼了,黄泉路上我们仍然是兄弟!”喊完,端起一支步枪,瞄准鬼子就开火了。

    考斌之伤的很不是时候,这个时候部队生死存于一线,急需他这样的灵魂人物稳定军心。要知道考斌之不但威信高,还有一身武艺,弟兄们对他都是言听计从。考斌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挣扎着爬起来,拿了一颗手榴弹,准备最后关头使用。这样一来,许多伤员也都挣扎着爬了起来,把手榴弹拧开盖,随时准备和鬼子同归于尽。但是也有的人吓破了胆,爬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了。

    就在考斌之团的弟兄们都认为就要牺牲在这里的时候,奇迹生了,周家下庄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和重机枪阵地突然熄火了。紧接着,更多的步兵炮开始了炮击。不过,炮弹落在了从阵地正面的小鬼子的进攻行列中,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紧接着,炮群转移方向,开始依次向左右两翼的鬼子实施炮击。

    徐传经惊喜得大叫:“弟兄们,援军来了,是八路军来救我们来了!”

    考斌之听到徐传经的喊叫后,强撑着抬起了头,果然,河对岸出现了大队的八路军,再往左右两翼小鬼子的阵地一看,哈哈,八路军的大炮打的真准,一次就是二十多炮弹同时落下,那是标准的火力覆盖。不用望远镜,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小鬼子的残肢碎体在空中飘啊飘。

    考斌之一见是八路军到来,就知道自己得救了。因为这山东的八路军就是八路军教导师,那是一支传奇部队。一看这支部队的炮火,曾经在军阀部队呆过、又见识了日军炮火的考斌之知道,这来的一定是教导师的主力部队,不然不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接下来的战斗让考斌之和弟兄们彻底开了眼界,刚才小鬼子已经被突然来临的炮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但那还远远不够,就在八路军的炮火继续轰击日军左右两翼迂回部队阵地时,八路军的重机枪开始言了,原来小鬼子的重机枪已经够多了,但和八路军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只见八路军一长串重机枪架在对岸周家下庄村口,向着过河攻击的日军倾洒着子弹,一会儿功夫,日军就象被农夫打死的蛇一样,软在了地上。

    紧接着,八路军开始向两翼动攻击。这下,考斌之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精锐部队。单看八路军的进攻队形就让他大开眼界,一组组、一队队,看似稀疏,但都是一个个三角形,一人进攻,两人掩护,一组进攻,两组掩护,后面都跟着轻机枪、掷弹筒,随时提供火力支援。而且这支八路军几乎全部是自动武器,奔跑、跳跃只见可以不停地射击,连推弹上膛的动作都省了。

    考斌之这才明白,和这样的部队相比,自己的弟兄们那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民团。

    炮声从背后响起的时候,近藤树三就已经震惊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时候有这么一支强悍的部队从背后杀出,而且一出手就把自己的部队给打晕。

    稍微冷静了一下,近藤树三觉赶来的八路军使用的都是九二步兵炮,没有山炮和野炮,说明这不是八路军的主力炮兵。但是这支部队的步兵炮也太多了,好像有二十多门的样子,天神啊,他们怎么能有这么多步兵炮,自己一个大队才两门啊!

    看着满天飞舞的炮弹,近藤树三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他死活想不通,明明八路军教导师主力去了武汉、胶东的八路军被皇军大部队打得找不着人影,怎么这里会突然出现一支如此强悍的八路军部队呢?

    不等近藤树三再想下去,八路军的重机枪就开始集中打击了,这一下近藤树三算是彻底明白了,抄自己后路的八路军就是标标准准的教导师主力部队,也只有这支部队才会有如此多的步兵炮和重机枪,也只有这支部队,才会这样集中使用火力。

    近藤树三不用再想下去了,眼前到处都是他的士兵被击毙的情景,连他的报务员都没有逃脱,子弹把那个喜欢**中国妇女的色鬼的头给打碎了。这个时候,近藤树三连指挥部队进行反击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在如此强大的火力下,又没有坚固的阵地,任何反击都是自杀!

    近藤树三嘴里反复呢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着说着,一颗重机枪子弹就穿过了他的头颅,把他的白花花的脑浆打散一地。

    近藤树三死的也算是时候,如果他侥幸不死的话,他就会看到他那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皇军勇士们现在的狼狈景象,死了的不说,活着的小鬼子再次上演了特设师团惯用的逃跑伎俩,一个个象贼一样,开始往沟沟叉叉里跑,生怕中**队追上来抓住他们。

    想跑?门都没有。要是让他们跑了,那教一团就不是教一团了,老一营也就不是刘一民手把手教出来的老一营了,老一营人手一支八一自动步枪的装备也就白配了!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就象猎人一样,追赶着受惊的兔子,枪响兔倒,一声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就是一个个小鬼子回靖国神社报道的敲门声。

    考斌之团幸存的弟兄们这个时候也加入了追剿鬼子的行列,痛打落水狗么,谁都会!

    枪声终于平息了,当王大湖、王新运见到考斌之的时候,部队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这场战斗虽然最后打的顺利、战果也很大,但是考斌之团的伤亡太大了,包括轻重伤员在内已经不足三百人了。因此,在打扫完战场、救护伤员后,王大湖提出缴获的武器弹药可以让考斌之团的弟兄们随便挑,伤员可以到八路军部队治疗,待伤好后由八路军负责护送返回回部队。

    徐传经绰号徐老虎,是一个打仗不要命的主儿,一见八路军战斗力这么强,就觉得老是窝在西南山中是没意思,要大鬼子还是跟着八路军干好。于是,他当场向考斌之提出,护送团长去八路军医院治疗后,他就去当八路军,请团长批准。

    徐传经这个想法一提出来,考斌之也有些意动,但是想想厉文礼待他不薄,自己要是也想当八路军的话,没法和厉文礼交待。因此,他提出愿意参加八路军的弟兄可以跟着徐传经走,伤员随他去八路军医院治疗,其他人随二营长返回,向厉司令报告战斗经过。

    结果,随二营长返回厉文礼部的只剩下二十多人。当然随八路军走的大部分是伤员,是需要去八路军野战医院疗伤的。

    这个时候,王老虎已经坐在安丘县城小鬼子的大队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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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0九章 景芝古镇

    王老虎率领特战二小队和三营进入安丘县城没有费什么事,原因是因为那个日军小队长。

    从小官庄到安丘县城路途不远,但是特战二小队队长王东强也不怕摩托车激起的烟尘呛了喉咙,和那个鬼子小队长大谈特谈徐州的壮丽风光、苏北鱼米之乡的富饶、江淮女儿的妖娆风情,把鬼子小队长逗的心旌摇荡,只觉得这鲁中地区的老百姓被八路军折腾的一穷二白,象安丘城,住户少不说,还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想找个花姑娘比登天还难。而且,鲁中的老百姓受八路军毒害太深,极端仇视皇军,只要皇军士兵落单,就会死在穿老百姓服装的游击队、民兵手里,或者是死在老百姓的锄头、铡刀、猎枪下。太危险了!

    鬼子小队长边听王东强白话边怀念刚到山东那会儿的幸福时光,那个时候多幸福,中**队一听皇军的名字就吓得一溃千里,进到一个深宅大院里就有金银、粮食、女人,可劲地抢啊、杀啊、奸啊,那才叫侵略!那才叫建皇道乐土!可惜那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王东强直把鬼子小队长白话得两眼痴迷,连涎水把衣服打湿了都不知道,满脑子都是想法调离一o八师团、到徐州守备队去,也好品尝一下江淮绝色的风味。

    直到王东强用手捅了一下鬼子小队长的肋巴骨,他才从畅想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安丘南关的岗楼了。

    这个时候,鬼子小队长看见岗楼上站岗的哨兵都觉得都是蠢货,直接跨下摩托车,回答口令后,走上前就抡圆了巴掌,噼里啪啦照着两个哨兵打耳光的干活,边打边叽里呱啦地骂着“蠢货”、“傻蛋”、“下等人”等侮辱性的词语,看得王东强在一边嘿嘿直笑,觉得这鬼子小队长确实是可造之才,一定得把他培养成木村一郎和加藤正南那样的日籍八路军特战队员,不然就浪费人才了。

    鬼子小队长打完,回到摩托车上,很潇洒地把手一挥,带着车队和后面的骑兵向城内开去。

    这安丘城里的小鬼子本来就只剩下一个小队,加上一个连的伪军,还有一部分伪警察,兵力非常空虚。少将阁下带来的卫队足足八百多人,这一进城啊,少将阁下的卫队就接管了城门等岗哨,而且少将阁下很注重礼仪,让鬼子小队长带路,把留守的皇军小队、警备队、警察局慰问了个遍。

    等到少将阁下坐到大队部的时候,鬼子小队长惊讶地现,满城的日伪军数他最幸运,因为少将阁下亲口告诉他,将向第一o八师团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提出建议,建议将荒村义夫少尉调往徐州警备队,担任徐州警备队司令部中尉军官。

    这一下,鬼子小队长(就是荒村义夫少尉,这一路上他早就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王东强了)感激得连敬礼时的胸脯都比平时挺的高了许多。

    接下来,荒村义夫少尉表现的更好了,忙着安排少将阁下的卫队的晚饭。结果王东强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不用他忙乎了,找到伙房就行了,他们随行带有炊事兵,晚饭有他们负责。现在需要荒村义夫少尉,不,荒村义夫中尉,需要荒村义夫中尉给沿线的据点打电话,告诉他们,徐州守备队司令官阁下将通过他们的防线前往潍城,去拜访下元熊弥中将阁下。

    荒村义夫现在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徐州警备队司令官阁下的随从,自然是把王东强交待的任务看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马上就跑去抓起电话“莫西、莫西”喊开了。

    接到王老虎成功袭占安丘县城和王大湖在大凌河周家下庄全歼日军安丘守军一个大队、伪军一个营的报告时,刘一民率领师部已经抵达了景芝古镇。

    这景芝镇位于诸城、高密、安丘、昌邑四县交界处,西傍浯河,东依潍水,四县通衢,地里位置非常优越。

    景芝镇是在宋仁宗景佑年间多次现灵芝而被赐名景芝镇的。这个名字确实叫的好,符合景芝镇地处潍河冲积平原、土地平坦肥沃,物产富饶、天然粮仓、商路通达的实际。

    历史上,景芝镇就是与兰陵镇、颜神镇并称的山东三大古镇之一,以出产白酒著名,是中国高粱烧酒的源地之一。据民国四年《山东通志》记载,齐鲁烧酒“以安丘景芝为最盛,醇香如醴,名驰远近”。这里的高粱烧酒属于芝麻香型,泛称景芝高烧。有两句诗描摹景芝古镇的高粱烧酒的兴盛:“十里杏花雨,一路酒旗风”,“三产灵芝真宝地,一条浯河是酒泉”。

    这话还真不是吹的,据说,景芝镇酿酒技艺在宋元时就已经成熟。苏东坡在任密州(今诸城县)知府时候,就是喝着景芝镇的景芝高烧,写下了千古名篇《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明万历年间,景芝镇“酒肆林立,酒旗摇曳,72座酿酒作坊遍布全镇,大车小辆络绎于途,商业繁盛,产白酒颇著,每年缴纳酒课税银一百锭零四贯”,连张家口外的酒商贩们都骑着骆驼往来贩酒。

    到了乾隆八年,鉴于景芝镇烧酒规模过大,乾隆皇帝认为浪费粮食,下旨限制烧锅数量和规模。

    清末民初,景芝镇酿酒业再次登上顶峰,仅烧锅就有恒泰、井东、松树底、南棚、益太场、广太场、下崖、庙角子、南苇湾、西高场、巷子里、南楼、明楼、家庙东、明楼后、西草市、郝家湾、元隆场、后牛市、益太市、元隆、协和、益利、德源、德茂、德顺、洪太、益太、益隆、益盛、益昌太、广茂、益茂、德元福、泰和楼、泰和顺、泰和信、三顺、丰顺、慎源、瑞源、天和太、顺和、日升祥、永源、汇丰、中和、德聚、源盛永、广盛永、元亨利、益源、华昌和、裕顺、恒泰、恒聚、恒丰、恒襄祥、中德升、南德升、聚丰、福丰、三和成、义兴恒、永聚、三合祥、新泰、元德、懋德、泉祥、义聚、景昌、裕兴等七十余家,把个古镇装裹在美酒飘香、客商云集的繁华梦中。抗战前,景芝镇著名烧锅有七十二家,经营烧酒生意的商家有2oo多家。景芝高烧还和茅台酒、汾酒一起参加了巴拿马国际博览会。

    当然,这个时候是战争时期,景芝镇的酿酒业遭到了沉重打击,许多烧锅都已经停工逃难了。好在前一阶段八路军开展冷枪冷炮运动,赶跑了进占景芝镇的日伪军,老百姓的日子才开始恢复正常。

    刘一民一到景芝古镇就喜欢上了这里,带着罗荣桓、蔡中从障语门走到景芝人酿酒专用的松下古井,一路走一路赞叹,觉得这里比大店还好,古朴幽雅,酒香四溢,让人迈不动脚步。

    罗荣桓笑着说,这里好是好,就是距离胶济路、济青公路太近,又是平原地带,不好守备,作为司令部驻地是不合适的。

    蔡中说,等我们打完胶济路战役,这鲁中、鲁东、胶东、鲁东南和泰沂山区就连成了一片,这里的酒厂可以马上恢复生产,说不定还会成为根据地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呢!

    刘一民笑着说:“到了这里,我就想起了茅台古镇,这里虽然没有茅台古镇的云笼雾罩的小气候,但这松下古井的水质这么好,酿出的高粱酒应该也不错啊。”

    蔡中瞅了刘一民一眼,看他说起茅台镇的时候一脸神往,就知道这老伙计馋虫上来了,笑着打趣说:“我说是怎么回事,原来师长肚子里的酒虫在动了。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喝个够。”

    刘一民哈哈大笑,迈步走向一家名叫恒襄祥的酒肆。

    这家酒肆一看就是那种前店后作坊的烧锅铺面。铺面的一侧,高挑着赫红色的木制宝瓶型酒幌子,幌子下缀着两条红色飘带,微风吹来,送来阵阵酒香,幌子在香风中摇曳飘动,上下翻飞,如同紫燕绕梁。

    一见八路军来到酒肆,老板就慌忙迎了出来,不停地作揖打恭,不停地说感谢八路军赶走了日本鬼,不然一家老小连命都没有了。

    此时,天色已经向晚,酒肆的店面里已经挂起了灯笼,把店面照的通明。不过,里面还没有喝酒的人。

    刘一民和罗荣桓、蔡中就在一张临窗的桌子前坐下,蔡中告诉老板,打点酒,上点吃食。不过,要快一点。

    老板说声好嘞,就招呼后院厨房快点上饭,自己走到柜台跟前,用酒提子从一个小酒坛中舀出酒来,倒进三个高脚瓷杯中,端到刘一民三人面前。然后又端来了一碟醋泡花生、一碟腌河虾、一碟潍县青萝卜丝、一碟葱丝。

    刘一民疑惑地说:“老板,你的酒放在坛子里,时间长了岂不是味都跑完了?”

    老板一听刘一民喊他“老板”,吃了一惊,半天才明白这是八路军的叫法,就吞吞吐吐地告诉刘一民,这景芝镇的风俗,称卖粮的地方为“坊子”,经营坊子的人叫“坊主”,坊中的伙计叫“斗子”。酿酒的现场叫“烧锅”,也叫“场子”。“场子”的主持人称“锅主”,既酿酒又卖酒的叫开烧锅”。酿酒工俗称“烧包子”,领头的叫“把头”。所以,应该喊他开烧锅而不是老板。说完,他又告诉刘一民,他那酒坛子的盖子是有讲究的,是用猪尿泡装高粱做成的半球型盖子,用它塞酒坛,酒不跑味。要是八路军同志想带酒,他就用高梁秸穰塞住酒坛子口,然后抹上一层用高粱面与豆面混合的糊糊,保证酒不撒,不跑气、不串味。

    刘一民半信半疑,端起酒杯闻了一下,一股芝麻香味扑鼻而来,忍不住说了声好酒,一仰脖,就喝了一大口。惹得罗荣桓说他喝酒太猛,容易喝醉。

    一听刘一民夸赞他的酒好,开烧锅就来了兴致,说是他的恒襄祥烧锅历史非常悠久,采用的是祖传的石磨粉碎、人工踏曲、天锅蒸馏、陶瓮酵等古法工艺,光窖池就有1oo个。烧酒时,先将高粱用石磨粉碎和以水,蒸熟,入土池或大缸内酵,到期成酒醅,用木锨装醅入木制甑桶,甑底设酒筚子,甑下是盛水的大锅,锅下盘地炉加温,甑桶再放一个锡锅盛凉水作冷却用,俗称“浮锅”。加温后,醅热的酒汽上升,遇“浮锅”冷却成酒,酒液沿“浮锅”下沟槽流出。“浮锅”内要不断更换冷水,换到第二锅,最先流出的酒,不烈不淡,是最好的酒,就是俗称的“二锅头”。最后流出的,名为“稍子水”,只可做醋。新酒做成,工人抓紧趁热往酒店送酒,两人抬一篓,一篓2oo斤,卖酒的店家把新酒贮好,时间越久味越醇,这便是通常所说的“陈酿”。

    刘一民边喝边吃,听开烧锅介绍的这么详细,就笑着说:“开烧锅,你讲的这么详细,就不怕我偷学你的烧酒技术么?”

    开烧锅叹了口气:“八路军同志,我不怕你偷学,我怕哪天你们走了,小鬼子把这景芝镇变成一片瓦砾,我们这芝麻香景芝高烧的绝技失传,对不起先人。”

    见开烧锅说的诚恳,刘一民就告诉他,安心做生意,八路军会给根据地老乡们提供安全的生产生活环境的。

    开烧锅虽然不知道刘一民三人的身份,但眼见门口站满了岗哨,知道这一定是八路军的大长,一听刘一民这样说,就激动的跑去又打了一提子酒,倒在刘一民、罗荣桓、蔡中的酒杯中,连声说这酒是他代表景芝镇所有的烧锅敬八路军的。等八路军打了胜仗,他要联合所有的烧锅抬着美酒去劳军。

    说话间,饭端上来了,刘一民一看,面条颜色淡黄,细如金丝,软硬适度,汤是鸡汤,上面还飘着虾皮、葱花,喝了一口,香辣酸汪,知道里面加了胡椒面、醋、小磨香油。再看端上来的饼,薄如蝉翼,软如锦绸,焦柔相济,筷子夹起一张,稍微一动,一张饼就象三张一样。吃了一口,不但筋道,而且满嘴都是香味。

    开烧锅见刘一民他们吃的香,就介绍说,这饼名叫“三页饼”,是用小麦白面、细盐、生豆油和面,擀制、鏊烙而成,号称“三页如一,叶薄如纸,一抖三开”,是景芝镇和景芝高烧齐名的名吃。凉透叠起来存放,过好几天也象刚做成时这样柔软,最宜带在途中食用。这面条叫金丝面,是用小麦白面、细盐、鸡蛋和面,擀成透明薄饼,用刀切成细丝,下到鸡汤里面,可惜现在没有香椿和香菜,只能用葱花代替,不然味道会更好。

    说着说着,开烧锅就又激动了,骂***小鬼子不是好东西,要是他们不来侵略中国,这个时候景芝镇上早已经是客商云集了,满大街都是江浙客和口外客商,到了晚上,猜拳行令声、运酒的骡马声响成一片,那光景多好啊!

    刘一民边吃边听,听着听着就觉得开烧锅的感叹可能是所有中国商人的感叹。要不是战乱,中国的商业会展的很快很快的。就是中国最缺乏的制造业,只要环境好,恐怕也会展的很快很快的。可是这一切都必须有强有力的政权和强大的国防力量保护才行。离开这一点,说什么都是枉然。清末的经济虽然落后,但与世界各国相比,那经济总量绝对是第一。结果外国人眼红了,要杀肥猪,就爆了鸦片战争。鸦片战争后中国好不容易展了一段时间,外国人又眼红了,又要杀肥猪了,结果就又来了八国联军。后来爆辛亥**、北伐战争,中国好不容易又展一段时间,这小鬼子就动了侵华战争。说白了,这外国列强都从侵略中国中得到了好处,把中国看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猪,养肥了就杀。

    想着想着刘一民就觉得满肚子都是气,张嘴就又骂了句“***小日本!”

    蔡中乜了一眼刘一民,轻声劝到:“先吃饭,填饱肚子再骂!”

    刘一民三下五除二吃完三页饼,端起面条呼呼噜噜吃了个精光,又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完,抹抹嘴,等蔡中掏钱结完帐,站起来就走。走到门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来对开烧锅说:“开烧锅,你的酒好,金丝面和三页饼也好。好好做生意,把酒销到我们的各根据地。不过我告诉你,一个是得最受抗日政府的法令,使用人民币,照章纳税。二是得积极支前,支援八路军打胜仗。三是得改进工艺,既酿酒又酿醋,还要把酒糟用来喂猪,这也能提高你的效益。”

    开烧锅一听,把前面两条全部忘了,也不管刘一民是何人了,上前一把拉住刘一民的手说:“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把酿酒的稍子水拿来专门做醋,把酒糟拿来专门养猪?”

    刘一民说:“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开烧锅拍着脑袋直说过去怎么没有想到呢,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银子。然后就说多谢八路军提醒,他要报答八路军,把现存的酒全部捐给八路军。接着就说这位八路军同志脑子活,是做大生意的料,他想和刘一民合伙开烧锅,场地、资金都是他的,刘一民可以占一半的干股,两人联手把恒襄祥烧锅的生意做的大大的。

    蔡中一听就笑了,在茅台镇生的给股份的一幕又出现了。拉过开烧锅,蔡中告诉他,八路军有纪律,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何况是一半的股份呢?不过呢,有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开烧锅可以参加八路军,专门给八路军造酒,原料由八路军供给,工人的工资也由八路军出。这样的话,恒襄祥烧锅就会展成为景芝镇甚至全山东最大的烧锅。

    那开烧锅一听,觉得这个想法太新鲜,就说容他考虑考虑。

    刘一民看着蔡中,满眼赞赏,觉得老伙计把自己的思想领会的太透彻了。这鲁中的日军马上就会被全歼,以后小鬼子也很难再打到这里来了,要是把恒襄祥烧锅作为一个试点,将来再把全景芝镇的烧锅统一起来,建成八路军最大的酒厂,那可真是一个比较大的税源了。

    想到这里,刘一民就对罗荣桓和蔡中说:“这事不急,让开烧锅再想想。回头叫黎玉派一个搞经济的工作小组,到景芝镇调查研究,看怎么样才能把这里的景芝高烧展壮大起来,成为我们根据地的名牌产品,行销全国。”

    罗荣桓听后,补充道:“调查必须实事求是,制定的政策必须让烧锅老板和工人都满意。不能把展酿酒业变成我们八路军强占民族资本,那是要犯大错误的。”

    刘一民说:“愿意参加八路军,就按供给制处理。愿意合伙经营,就公私合营。愿意单独干,就从贷款、用工等方面给予扶持。多条腿走路,只要能提高产量、提高质量、提高效益、保障供给就行。”

    蔡中想了想说:“这几条实际上可以作为我们工商政策的补充,能否印各根据地执行呢?”

    三个人在一起讨论,一边的开烧锅听的头皮直炸,听着三个八路军的口气,他们一定是八路军里决定政策的大官,自己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可如何是好?

    急中生智,开烧锅慌忙跑去沏了壶茶,端来招呼三个人重新坐回去喝茶。

    刘一民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讨论问题的地方,不过也不担心,是不在这里,景芝镇早已经被警卫团明里暗里严密警戒,任何人都出不去的。

    出门的时候,刘一民又告诉开烧锅,要他马上动手,多做点金丝面和三页饼,一会儿有八路军战士来这里品尝他的饭菜。

第五一0章 景芝古镇(续)

    临出门的时候,蔡中交待在门外负责警戒的警卫团长李成毅,让他去把随师部行动的野战医院、文工团、报社的同志们带来尝尝金丝面和三页饼,他们都是些知识分子,金贵着呢!老吃部队大伙房的饭菜,把人的口味都吃粗糙了!

    罗荣桓在一边听到了,两个眼珠子隔着厚厚的镜片死死地盯着蔡中看了半天,然后对李成毅说道:“别的人不用叫了,部队的伙食已经不错了。林月琴同志、任莹同志都是老红军,不用搞特殊。其他同志也要遵守纪律,没有命令不得随意行动。就让赵小曼同志、晶晶同志陪那个武汉来的记者来换换口味,注意安全。”

    蔡中大张着嘴说不出话,好久才解释说:“政委,我不是想让林月琴同志和任莹同志来打牙祭,我是想着让那些女同志解解馋。这连续几个月都在打仗、转移,男同志好说,女同志毕竟娇气一点么。”

    罗荣桓说:“纪律面前人人平等。女同志是需要照顾,但是不需要娇惯。她们都是八路军战士,需要的是钢铁般的意志,而不是特意呵护。”

    刘一民心里知道蔡中是猜中了自己的心事,想让赵小曼和晶晶两个来解解馋,但是没有想到罗政委也看透了,而且还拿林月琴和任莹说事,隐隐约约有批评和规劝的意思。想想也是,罗荣桓、蔡中虽然是自己最亲的战友,但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枪林弹雨里滚爬出来的老红军、老八路,自己却是穿越而来的。他们怎么能想到后世高度繁荣的生活情景?他们哪里能想到自己原来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恐怕他们更想不到后世人的价值理念和他们这一代的追求有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在罗荣桓、蔡中和所有的八路军干部战士看来,人生的目标就是打败侵略者、建立新中国,可是后世和平时代的人却认为人生的目标是享受生活。看来啊,自己喜欢吃好的这个特点,在许多同志看来恐怕就是贪图享受了。可是自己原来从小到大哪里吃过什么高粱糊糊、玉面窝头么,这个特点可是真的改不了。

    无声地笑了笑,刘一民对罗荣桓和蔡中说:“罗政委的意见是从严要求,当然正确。蔡主任也是关心战士,自然也对。这个道理在成都我就和大家讲了,大战之前改善一下生活也是必要的么,现在天已经黑了,不怕小鬼子的飞机现我们,让女同志们分开班打打牙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惜这景芝镇太小,饭馆还是太少。等打下大城市,还是和进成都、进西安时一样,全军津贴、放假,让战士们把好吃的都尝个遍。”

    弄得罗荣桓和蔡中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和稀泥”三个字。不过,他们都是老战友,朝夕相处,谁心里打什么小九九,大家心里都明白。刘一民那点小心思,罗荣桓只不过不说透而已。

    回到师部时,钱壮飞、贺兴华、曹祥仁正领着通信营的战士们架设大功率天线,准备让电台开机收与中央和总部的电报。

    刘一民最关心的是日军是否在广州东部沿海登6。这几天一直处于行军当中,和总部联系的大功率电台无法开机,只能用小功率电台与各旅保持联系。广州方面、武方面的日军动向刘一民一概不知。因此,一回到师部,刘一民就叫钱壮飞赶紧联系总部,看日军偷袭广州的行动是否已经展开。

    刘一民不知道,日军第五师团乘船南下后,由于武汉战场需要,早已在澎湖待命的第二十一军所属第十八师团、第一第五师团会合,直接开向大亚湾,并于十一月四日凌晨展开登6作战。其中,日军第18师团在大亚湾左面和正面虾涌一带登6;及川支队在盐灶背登6;第1第18师团一部在虾涌以西澳头登6后,继向淡水进攻,另一部登6后即向惠州推进。第1o4师团登6后随即攻击平海,准备尾随第第五师团航向直至虎门要塞。

    虽然刘一民第一时间向统帅部报告了日军即将偷袭广州的情报,第四战区也已将第十二集团军主力集中部署在了大亚湾至广州、珠江东岸一线,但是日军射照明弹,集中舰炮轰击,天明后更是出动所有舰载机狂轰滥炸,守军不敌,日军顺利登6,第十八师团攻占淡水城,五日攻占平山;六日占领横沥,并进至惠阳南郊。第一o四师团十一月四日占领平海县城,五日占稔山、吉隆,到达惠州南面。十一月六日黄昏,日军以优势兵力向惠州动猛烈攻击。中国守军第151师稍作抵抗后于当晚撤退。

    此时,广州前线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余汉谋有心组织部队反击,甚至想集中所有装甲车坚决击退日军,但这只是设想。毕竟第四战区相当一部分部队抽调到了武汉战场,来不及回援广州,余汉谋手头兵力捉襟见肘。如果日军第五师团赶到,恐怕广州真会象历史上那样,短短二十天之内就会陷落。

    不但广州乱成了一锅粥,武汉统帅部此时更乱。

    蒋介石已经连续三天处于狂躁中了。从接到日军开始登6起,他就到了作战室,坐在地图前,两眼紧紧地盯着广州,还不停地下令给余汉谋电报,责成第是二集团军集中兵力,务必击退日军,粉碎日军攻占广州的企图。时不时地站起来焦躁地踱步,骂上几句娘希匹。

    方寸大乱的蒋介石,此时把刘一民和**、八路军恨上了。虽然他知道八路军各部在山西、绥察、平北、冀东、冀南、冀中、山东甚至东北各战场浴血奋战,但他认为八路军刘一民部并没有动大规模攻击,导致牵制日军不力,坐视日军分兵南下攻击广州,坐视武汉战局糜烂。因此,他一连给朱德、彭德怀去六封电报,催促八路军刘一民部迅起攻击,迫敌回援,以解武汉战局和华南战局之危。

    鉴于刘一民部神出鬼没,统帅部无法直接与刘一民联系,影响统一指挥,蒋介石在第六封电报中,严令朱、彭报告刘一民部准确驻地,统帅部将派通讯联络组携带电台和密码本于明日乘飞机赶往刘部驻地。而且,蒋介石不顾宋美龄关于留下倪华方便与美国交涉、作用比督促教导师起攻击更大的劝说,让倪华随机返回八路军教导师。

    由于今日战局的变化,教导师师部大功率电台开机后,就收到了总部的一连串电报,贺兴华一路小跑送到了刘一民手上。

    看到总部通报的日军第二十一军已于11月4日、也就是四天前在大亚湾登6的战报,刘一民忍不住哈哈大笑,手舞足蹈。

    罗荣桓皱皱眉头,提醒刘一民说:“师长,日军攻击广州,不但会导致武汉战局糜烂,还会切断我国对外采购军火的通道,你高兴什么啊?难道是在为自己判断准确而陶醉么?”

    刘一民笑着说:“政委,我不是告诉过你么?这日军偷袭广州,确实是一招又狠又准的杀招,端的高明。但是,从抗日战争的大战略上讲,日本人的攻势就要走到尽头了。你想啊,这小日本占领东北后要是不再侵占华北,或者是现在采纳国内不扩大战争规模派的意见,从华中、华北撤军,只要求承认满洲国、维护其在华北、华中的特殊权益,那国际上就有人会出来大力调停,我国纵然不妥协,但以日本的国力和武力,我们恐怕很难能将东北收回来。现在情况不同了,小日本人心不足蛇吞象,占了东北占华北,打了华中打华南,占了南京还想占武汉、广州,也不怕撑死它!打吧,占吧,占的地盘越多,它的兵力就越分散,慢慢地,它的常设师团都会变成警备师团的,想再动大的战略进攻,难了!我看啊,中国抗日战争的战略相持阶段就要到来了。”

    罗荣桓摇摇头,说到:“话虽这么说,但这毕竟是日军的攻势作战,不知道有多少同胞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这一说,刘一民的兴头马上就被浇灭了,坐下来继续看电报。

    朱老总、彭老总在电报中说,由于日军突袭广州,第四战区第二十一集团军未能阻击住日军,从双方实力对比看,广州失守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受此影响,武汉会战也彻底走向了尾声。此时,日军精锐师团全在武汉、广州、郑州一线,正是教导师起胶济路战役、给骄横的日军当头一棒的最佳时机。只要教导师攻击坚决、迅,不但能一举全歼敌第一第三十三师团,还能让武汉方向日军、广州方向日军进退失据,彻底打乱日军战略部署。教导师先前上报的战役设想已经过中央和总部批准,望尽快实施,相信英雄的教导师能再创奇迹。

    电报结尾,朱、彭两位老总通报说,蒋介石下令派一个通讯联络组带电台与密码本到教导师来,中央和总部本想拒绝,但中央和总部研究后认为此时正是抗战艰难时期,应当维护和坚持统一战线,和衷共济,共度难关。因此,已以十八集团军朱、彭名义复电蒋介石,同意统帅部通讯联络组于明日早晨机降莒县大店临时机场,倪华同志随机返回教导师工作,请做好导航和安全警卫工作。十八集团军政治部决定倪华仍任八路军总医院副院长兼教导师野战医院副院长。相信刘、罗和山东局、教导师有能力处理好与蒋介石派来的通讯联络组的关系。

    看完这封电报,刘一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深思了半天,还是将电报递给了罗荣桓、蔡中。

    蔡中看后,咂咂嘴,拿眼睛瞥了一眼刘一民,见这伙计脸上阴晴不定,分明是受了电报影响,就说到:“愁什么?那么强悍的第八师团、第十师团、第二十一旅团我们都消灭了,还能怕一个通讯联络组不成?不过,倪华回来是件好事,战士们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们的红菩萨回来了么!只不过啊,师长老弟,你的小日子又要难过了!哈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早晚都是要撑着的!谁让你长得那么招人爱呢?你看我老蔡,除了你嫂子,就没有一个小姑娘愿意多看我一眼,多轻松啊!”

    罗荣桓知道蔡中是为了帮刘一民放松心情,但又怕说不对了加大刘一民的心理压力。斟酌再三,走到刘一民跟前说:“眼前最主要的是打好胶济路战役,其它的事情都是次要的。我看,给留守机场的冯达飞个电报,明天早晨做好接应就是了。那个联络组说白了也是个摆设,只不过起一个收电报的作用。不要说他们了,就是蒋介石亲自来又能怎么样?我们还会听他瞎指挥不成?不要多想了,振奋精神,这可是你期盼这么久的战机啊,集中精力,各部队都在等候命令呢!”

    刘一民脸色有点惨然,伸手拿过水杯,咕咕咚咚一口喝完,抹抹嘴,定了定神,说到:“其实也没什么,蒋介石也是被战局愁的晕了头,他派通讯联络组来,只不过是想方便联系。其它的想法我估计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没意思。这也好,**的通讯联络组来了,将来说不定还会有美军的联络组、苏军的联络组来。来的越多越好,说明我们的份量重,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沉吟了一会儿,刘一民又补充到:“至于倪华,那是立过大功的红军战士。回来了更好,留在蒋介石那里不安全。蔡主任,给冯达飞报,要他们与中央空军联系,做好导航,确保安全。飞机到达后,让后勤司令部派部队立即护送倪华他们来与师部汇合,不在大店停留。大战即将开始,伤员多,倪华要立即投入工作。蔡主任顺路把各部队的电报拿来,我看该我们动手了。”

    蔡中去报了,刘一民和罗荣桓两个相对枯坐,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屋子里静悄悄的。

    蔡中很快就回来了,拿来了各部队报告进展情况的电报。一进门,就高兴地报告说王老虎、王大湖他们打胜仗了。

    刘一民接过电报一看,王老虎袭占安丘的经过简直就象演戏一样,精彩之极。而且还可以利用日军小队长骗开通往潍县县城的通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日军一o八师团司令部随时随地就可以被王大湖、王老虎给灭了么?这仗好打了。

    再一看其它各部队的报告,冀鲁边的符竹庭报告,一将主力和各县大队、区中队、民兵集中,做好了攻击沧县准备。一旦日军驻沧县、冀鲁边部队东援鲁中,即可趁势攻占沧县。

    刘建立报告说,教二旅、鲁西警备旅、鲁西警备二旅也已完成集结,随时可以向德县起攻击,掐断津浦路,威胁济南。

    陈士渠报告说,鲁西南警备旅已经和泰西警备旅会师,明日将向驻守泰西的日军独立混成第13旅团各据点动多点攻击,并预设伏击战场、扩大战果,力争集中两个旅的兵力,将日军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一口一口吃掉。

    洪远报告说,南线教五旅、鲁东南支队、泰安支队已完成部署,确保完成阻击徐州日伪军、兖州、临沂日伪军、泰安日伪军沿台潍公路、泰莱公路增援的任务。

    留在苏北的苏北支队和三个骑兵营也来电报,报告了根据地建设和开展冷枪冷炮运动情况。

    看完电报,刘一民对周围敌情了然于胸,原定的作战计划不变,不过由于王老虎成功偷袭安丘县城,,让胶济路战役进行的会更顺利一些。

    刘一民坐下来,静了下心思,开始起草起胶济路战役的训令。

    在训令中,刘一民写到:“英雄的、光荣的教导师全体指战员、指挥员同志们:

    日军动调集大军围剿山东根据地失败后,又动了武汉会战。今日凌晨,日军第二十一军三个师团、一个直属混成旅团和一个航空团又在广州东部沿海登6,突袭广州。武汉危机!广州危机!从东北到华北、到中原、到华中、华东、华南,日军的铁蹄肆意践踏古老的中华大地,无数的中华子民在日军的暴虐中挣扎。

    在这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面临全面危险的关头,无数的中华英雄儿女挺身而出,与日军展开了殊死搏斗。太行山、大别山,滔滔黄河、浩浩长江,到处都是英雄们杀敌的战场!

    教导师是英雄的部队、光荣的部队、传奇的部队,是中国人民心目中的抗日常胜军。参战以来,我军战太原、袭天津、夺青岛、收连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战争史上的奇迹,立下了不朽功勋!

    现在,日军主力集中于山西前线、武汉前线、郑州前线、广州前线,鲁中大地日军兵力极为空虚,仅有一o八师团、三十三师团、胶济路守备队、青岛守备队、济南守备队担负防守和扫荡任务。这些部队,都是日军中的垃圾部队,无论装备、训练还是兵员素质,都远远比不上我百战精锐的教导师。

    鉴于鲁中敌情,根据中央军委、八路军总部命令,刘、罗长决心起胶济路战役,彻底消灭鲁中之敌,一战定鲁中、鲁东、胶东,将山东腹地彻底变成稳固的抗日根据地。

    为确保胶济路战役达到目的,**山东局、山东军区、师党委命令你们,按照战役作战计划,勇猛坚决地向日军起攻击,分割敌人,包围敌人,用我们的勇气、用我们的战术,用我们的钢枪和炮火,粉碎所有负隅顽抗的敌人!

    所有**员,所有老红军战士,要扬我军敢于击败一切强敌、连续作战、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光荣传统,团结带领战士们,为全歼第一第三十三师团而拼搏!”

    写完后,刘一民看了一遍,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罗荣桓阅签。

    考虑到武汉目前人心惶惶,蒋介石张皇失措,很可能让武汉再上演一次凄惨的大撤退,刘一民还是给蒋介石了封由总部转的电报。

    电报中,刘一民报告说,由于教导师在前段作战中伤亡过大,主力无力再战,不得不分散游击,打击日军的陇海线、津浦线交通线,牵制日军,支援武汉会战。经过两个多月的休整,教导师主力战斗力有所恢复,现在部队已经完成集结,准备对津浦路南段蚌埠之敌之敌起攻击,以决死精神,与日军死战,策应保卫武汉、保卫广州。

    只所以把攻击点说成是津浦路南段蚌埠之敌,那是刘一民多个心眼,害怕泄密。

    考虑到蒋介石现在的心情,刘一民接着又分析了日军突袭广州后的战局,认为武汉丢失不可怕,广州丢失也不可怕,日军战线越长,兵力就越分散,将不得不转入与我军战略相持。这样就实现了**持久战和蒋委员长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构想。当务之急,不是考虑如何保有武汉、如何保有广州,而是应该转向考虑持久抗战,迅有秩序的撤退武汉、广州的物资、设备、人员,编训部队,动民众。

    刘一民也不管蒋介石看了烦不烦,还算耐心地说服蒋介石,不要心存胜幻想,中日两国实力在那里放着,抗战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胜利的,也不是打一场胜仗就可以结束战争的。中日战争,比的是战争潜力,比的是耐力,比的是谁更有牺牲精神。

    最后,刘一民很有礼貌地说,谢谢蒋委员长能够送倪华回来,八路军缺医少药,急需象倪华这样的高水平医生。

第五一一章 横扫(一)

    于春圃原名于寿生,是荣成县城西镇东兰家庄村人,鬼子在胶东大扫荡的时候,年仅2o岁的于寿生参加了八路军,成了胶东警备旅一团一营一连的战士。

    当了八路军,啥都新鲜,喊“一二一”得先迈左腿后迈右腿,往地上爬叫卧倒,爬着走叫匍匐前进,而且还分低姿匍匐前进和高姿匍匐前进两种,于寿生和他的战友们被从教七旅抽调来的老红军连、排长训练得每天都是精疲力竭的。

    战斗那么紧张,小鬼子一直追在屁股后头,不停地有战友负伤、牺牲。就这,部队每天宿营后还得学习文化,住老乡家里还得担水扫地,张口闭口得喊大娘、大叔,说话还不得带脏字。

    这都不算啥,特别让于寿生想不通的是,拉屎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也被八路军搞的那么复杂。老乡家有厕所好办,离开时把茅厕里的茅粪挑到地里去上地就是了。野外宿营就麻烦了,本来庄稼地、野地也没有人,随便蹲那里拉一下就对了,提起裤子走了就是了,可是不行,连长、指导员、排长都那么啰嗦,非得让挖厕所,部队出时还得用土掩埋,不留痕迹。用排长的话说,这是红十八团的老传统,既不给老乡惹麻烦,又不让敌人现部队行踪,一举两得。

    还别说,这样一来,八路军和老乡们真成了一家人。前一段反扫荡战斗打的那么残酷,但战友们都敢于拼命,原因是如果负伤了不用害怕,老乡们会把来不及转移的伤员藏起来,直到养好伤送还部队。

    虽然又苦又累,随时还有牺牲的危险,但参军时间不长的于寿生还是坚持了下来。他看明白了,八路军是老百姓的队伍,是真正抗日的队伍。这支队伍纪律严明,理想远大,将来那是一定会赶走日本鬼子、建立一个新中国的。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于寿生觉得训练有劲、打鬼子有劲,连给老乡们喊大叔、大妈都有劲。

    这人啊,干什么事情都得有悟性。于寿生虽然是个新兵,但他有文化基础,在学校时候接受过韩复渠派去的军事教官的简单训练,学什么都快。特别是射击,排长教的射击要领他记的清清楚楚,十实弹打靶,竟然打了九十环,直接枪上了战场。

    到现在于寿生还记得第一次打死小鬼子的情景。当时连长带着全连刚刚转移到昆嵛山的一个小山沟里,炊事班刚用几块石头支起了锅,准备烧火做饭,让连续几天啃干粮的战士们喝口热汤,山外就传来了枪声。哨兵报告说,一队鬼子在追击逃难的老乡,正向小山沟方向追来。

    连长马上下达了战斗命令,全连迅抢占了小山沟两侧的高地。于寿生往山下一看,前面是一群老乡,看样子有一、二百人的样子,正跌跌撞撞地往小山沟这里跑,后面是三十多个小鬼子和百十号伪军,边追边吆喝边开枪。看着看着老乡们跑进了山沟,小鬼子和伪军也追了上来,连长喊声“打”,连里的机枪就响起来了。

    当时,于寿生瞄准的是一个伪军军官,那家伙骨瘦如柴,一看就是个大烟鬼,挥着手枪咋咋呼呼的。结果,瞄的准准的,可是搂火的时候手哆嗦了一下,子弹不知道打飞到哪里去了。

    于寿生脸上红了一下,心里骂自己孬种,唾口唾沫,在手心里擦了一下,再次瞄准。这回,他还是要打那个伪军军官。于寿生看的清清楚楚,八路军枪一响,那伪军官就躲到了后面,还在挥着手枪咋呼。这次于寿生手不再抖了,按照排长教的,…一线,果断击,“砰”的一声,子弹就朝那为军官的头部飞去。结果,大出于寿生意料,那伪军官正好一缩头,子弹就打空了。

    接连打了两次空枪,耳边就传来的排长低沉的训斥声:“瞄准了再打,不要浪费子弹!”

    于寿生心里一激灵,部队连续作战,补给困难,子弹多么宝贵,要是让排长来打,这两子弹就是鬼子的两条命,自己倒好,连续放了两次空枪。

    于寿生不服气,定定心神。这次他不打那个伪军军官了,那小子是大烟鬼,最怕死,又狡又猾,躲的比较好,不好打。于寿生把枪口指向了小鬼子的指挥官,因为那家伙拿着指挥刀,目标大。

    新兵要想变成老兵,必须得经过几场硬仗。于寿生参军后,他所在的胶东警备旅各部队都是我党胶东起义组建的部队,新兵成分高,战斗力较弱,配合教七旅作战时,一般都只是承担辅助任务。象于寿生这样的新兵,都是部队的保护对象,一般情况下上了战场都有班组长在一边保护,目的是盼望他们能尽快成长起来,成为战斗骨干。因此,部队虽然在不停地打仗,但于寿生和他的新兵战友们很少有开枪机会。于寿生也是由于打靶成绩好,才被准许投入战斗。

    这一次,于寿生看的清楚,那小鬼子军官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机枪、步枪都拿他没办法,除非用掷弹筒炸他。但是经过连续战斗,掷弹筒榴弹就显得特别宝贵了,连长一般会让掷弹筒对付鬼子的机枪和掷弹筒,不会让掷弹筒去对付鬼子单兵的。于寿生不详细鬼子军官会一直躲在岩石后面,他可是战场指挥官,必然会露头观察情况的。

    于寿生判断的也对也不对,对的是鬼子军官确实露面了,不对的是鬼子军官不是观察战场情况,而是下令撤退。毕竟于寿生还是新兵,不懂得把握战场情况。小鬼子带着伪军正兴冲冲地追击逃难的老百姓,突然遇到阻击,打阻击的八路军的火力又很强,一看架势就知道是全部的日械装备,听枪声就知道人数比日伪军日数不烧。而且地形不熟、敌情不明,骤遇打击,伤亡较大,再等下去的话,很可能就会有八路军从两边包抄上来,想走都走不了了。这种情况下鬼子指挥官再不下令撤退那就真的成了6军士官学校出来的猪头了。

    鬼子军官下令撤退后,就带着鬼子伪军弯着腰、面朝八路军方向,借着地形掩护,缓缓向后退去。

    于寿生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的三八式步枪已经牢牢地把鬼子指挥官的胸部套进了照门里,排长说过,这三八式步枪有个特点,只要标尺照门里有,一打就准。

    就这样,于寿生一枪打去,实现了他在抗日战场上的开门红,一枪干掉了这股小鬼子的指挥官,喜得排长连连夸奖他。战斗结束后,不但奖励他二十子弹,还领着他去找了团里的射击教员,让单独给他开小灶。指导员更是夸张,说他就象春天的萌芽,前途无限,寿生这个名字太老气,干脆改名叫于春圃。

    部队从胶东跳出小鬼子的包围圈后,转战到了胶莱地区,恢复根据地。于春圃本身是胶东子弟,这胶莱地区与胶东相连,风俗习惯相差不大,见了老乡们张嘴大妈、闭嘴大叔,走一路叫一路,老乡们都喜欢这个胶东小伙子,喊他胶东小老乡,战地生活倒也过得顺心。但时间不长,小鬼子就从胶东追了过来,部队为了避免与日军决战,不停地转移。一直到了清河地区,才算站稳了脚,开始开展冷枪冷跑运动。

    两个月冷枪冷炮打下来,于春圃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八路军老战士了,结果连长告诉他,旅部已经接到命令,等下个战役结束后,胶东独立旅要全部开到沂蒙山区接受编练司令部整训,要他不要骄傲,就他那样的枪法,也就是在胶东独立旅这样的新部队里显得有点出众,放到主力部队里也就一般战士的水平,要是放到全师那几个王牌团里,是个战士都比他打的准。就这还只是射击一项,论起其它战斗技能,那他纯粹是一个新兵蛋子。说的于春圃心里灰扑扑的。

    这两天,部队接到命令,开始集中,看样子是要打大仗了。果然,连长、指导员从营部开会回来,就要求各排检查弹药,抓紧补充。然后就开始了白天隐蔽、晚上行军,一直向胶济路方向运动。

    11月7日,也就是王老虎袭占安丘县城的这天,于春圃跟随部队到了益都县北部的牛庄镇附近的时家村。这牛庄在明朝的时候开始叫崇信乡,清末明初展成鲁北有名的大集镇,商贸流通业达,是山东省三大牲畜市场之一,老百姓俗称牛庄大集。时石家村也了不得,是吕剧的源地,方圆百里家家户户都会哼两句。不过这个时候吕剧由田间地头搬上舞台时间不长,名字也不叫吕剧,当地老百姓俗称“驴戏”,主要是因为吕剧主要创始人、东路琴书艺人时殿元曾以纸糊毛驴,化装演唱《王小赶脚》,受到群众的欢迎,人们便把它称为驴戏。当然,老百姓这样叫可以,文人学士这样叫就有点不够风雅了。于是,当起源于民间说唱艺术山东琴书的驴戏到济南府演出并大获成功后,文人们边把驴字改为吕字,定名“吕戏”。一些喜爱山东琴书的观众对这种脱胎于琴书、又不同于琴书的戏曲非常喜爱,就把它叫作“化装扬琴”、“琴戏”。

    这吕剧主要演出小戏,也可以演出连台本戏,基本腔调是四平、二板,伴奏乐器坠琴、扬琴、二胡、三弦,俗称吕戏四大件。

    上次八路军主力在冀鲁边全歼第十师团返回清河时,吕剧班子“义和班”、“庆和班”就曾经赶往小营镇演出庆贺。现在八路军到了吕戏源地的时家村,村子里各家各户的院子马上就响起了欢快的吕戏唱腔。

    快天黑的时候,于春圃和县大队的一个女战士小牛到了牛庄镇外,排长交给他的任务是想法把牛庄镇的鬼子汉奸引出来,让营主力把他们吃掉。

    于春圃不知道胶济路战役即将打响,但他知道排长是让他去打鬼子的冷枪,逗引鬼子汉奸追击。这活他会干,两个多月的冷枪冷炮运动打的就是冷枪,后面紧跟着就是伏击。

    于春圃怕打响后小牛跑不快,让她留在了后面,自己一个人提着枪摸到了镇口,看了一眼镇子口的炮楼,测试了一下风,伸出枪管,把准星瞄向了炮楼上的膏药旗旗杆,一枪就把旗杆给打断了,鬼子的膏药旗飘飘荡荡落了下来。

    趁着鬼子哨兵正在惊讶,于春圃又是一枪打去,直接打在了鬼子哨兵的后脑勺,鬼子哨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下热闹了,炮楼上的日伪军全部动起来了,机枪、步枪都开始向于春圃藏身的地方打来。于春圃赶紧收枪撤退,找到小牛,两个人一起跑了。

    跑了一阵,于春圃回头一看,小鬼子并没有追他们。这哪能行,鬼子不出来就等于诱敌失败!于春圃和小牛两个只好又折了回来。

    这次,于春圃动了心思,按照来的时候排长的交待,让小牛出马,自己在后边掩护。

    小牛的枪法是没法和于春圃比的,她打了三枪,全部打在了鬼子炮楼的砖墙上,然后故意直起身子瞭望了一下,接着又爬在哪里瞄准、开枪。

    小鬼子很色、很流氓,一见打冷枪的竟然是个女土八路,色心一下就起来了。马上就从炮楼里跑出来了三个鬼子、两个伪军,还放出了军犬,嘴里叫着花姑娘、花姑娘就追了出来。

    后面的于春圃一见,一枪打去,直接就把跑在前面的一个伪军给打爬在了地上,吓得那三个鬼子和一个伪军赶紧卧倒在地。这边小牛就喊开了,嚷嚷着哥哥不守信,说是掩护她,让她打小鬼子报仇,结果哥哥把小鬼子打怕了,让她没法打了,不能亲手为爹娘报仇了。小牛边喊边朝着鬼子炮楼又打了一枪,这一枪打的更臭,子弹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枪声一响,牛庄镇的老百姓都关门闭户,镇子里静悄悄的,小牛的话远远地就飘进了鬼子翻译官的耳朵。这家伙既然甘心当汉奸,那自然是要当好了。因此,驻守牛庄镇的鬼子小队长很快就明白了,原来是兄妹两个来寻仇来了。

    鬼子小队长眼珠一转,一个花姑娘来袭扰,原来还想着是八路军的诡计,等着皇军上当呢!现在情况弄明白了,原来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来向皇军报复来了。这下好了,只要抓住他们,今天晚上就有花姑娘了。

    鬼子小队长不愧是日军军官,确实有一套。他指挥机枪掩护,命令12个鬼子带着十来个伪军出了炮楼,兵分两路包抄过来。士兵们都得到了小队长阁下的明确命令:击毙男的,活捉女的。

    一见鬼子追出来了,于春圃赶紧喊小牛撤退,两个人顺着大路就往回跑。身后是小鬼子军犬的狂吠声和小鬼子的咋呼声。

    没有跑多远,小鬼子就追上来了。这个时候排长率领全排已经接应上来了,拦着日伪军乒乒乓乓就打开了。

    鬼子小队长见有八路军埋伏,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听了一会儿,觉伏击的八路军并不多,听枪声也就三十人左右,没有重武器,好像是一个排。而且,似乎这支八路军小部队是土八路游击队,枪法的不行,打了半天,竟然让自己的士兵从容卧倒,和他们展开了对射。

    鬼子小队长观察了一会儿心里就笑了,这些土八路真的是胆大包天,就凭这点兵力和这样的战斗力就敢来袭扰,简直是狂的没边了,不教训他们一下,他们就不知道大日本帝国6军的厉害。

    下定决心的鬼子小队长这次算是彻底上当了,时间不长,炮楼里、院子里的小鬼子、伪军就一涌而出,增援上来了。

    鬼子小队长哪里会知道,等着他的可不是一个排,而是八路军一个营,黑洞洞的枪口全部指向了他率领的鬼子、伪军。

    鬼子小队长和正和八路军对射的小鬼子汇合后,马上就命令掷弹筒组、机枪组掩护,留下先前出来的鬼子和八路军对射,牵制八路军。他自己指挥日伪军兵分两路,从两翼迂回包抄。

    不等日军分兵,八路军的掷弹筒榴弹就打了过来,接着,四周都响起了机枪声,再接着八路军从两翼包围了上来,手榴弹、手雷也招呼了上来。

    鬼子小队长这才明白,又上当了。但是明白的有点晚,八路军已经把他们包围了,想撤回炮楼也不可能了,鬼子小队长只好硬着头皮指挥士兵们坚决抗击,企图夺坚持一会儿,等待援兵的到来。当然,那都是不可能的,小鬼子战斗力再强、射击水平、拼刺刀水平再高,在八路军的火力下也不可能逃出去了。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

    这天晚上,曾中生、陈大勇指挥教七旅、清河警备旅、胶东警备旅两个团,在小鬼子占领区穿插迂回,对胶济线以北的鬼子据点实施分割包围,开始横扫日军在清河地区的各据点。胶济路战役正式打响了。

第五一二章 横扫(二)

    就在曾中生指挥鲁东兵团横扫清河地区日伪据点的时候,教导师各部队都展开了行动,一时间,鲁中、鲁西、冀鲁边、鲁西南、泰西就象引爆了火药桶一样,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枪炮声。

    按照刘一民制定的作战计划,胶济路战役的第一阶段是要将日军胶济路两侧的据点清除干净,收复胶济路南、路北各县城,将日伪军赶向胶济路、津浦路。具体战法上是各旅一拥而上,先穿插迂回,分割敌人,将小鬼子切割成一块块小蛋糕,围而歼之。战役的第二阶段,是要在胶济路中段与第一第三十三师团和胶济路守备队决战,主战场就设在潍县周围,这里一是地形熟,二是潍县是一o八师团司令部所在地。只要潍县有险,小鬼子非增援不可。这增援的日军,除了第一o八师团各部,日军能调动的、距离近的、能快增援的就是第三十三师团和胶济路守备队,正好聚而歼之。战役的第三阶段刘一民计划重占青岛,因为青岛的日军机场已经修成,鬼子的飞机和航空弹药是八路军航空队最急需的东西了,冯达飞、常乾坤和中央、总部长都眼巴巴地看着呢。然后主力东指,与鲁西部队配合,威胁济南,诱歼津浦路来援之敌。如敌惧怕被歼,不予增援,就相机攻占济南。战役第四阶段主要是扩大战果,就是收复鲁西、冀鲁边和泰西,将日军彻底驱除出山东。

    刘一民这个作战计划是要一举解放山东。

    本来,刘一民是不打算这样打的,因为这样打容易把日军主力再次吸引到山东来和八路军死拼。刘一民给主席的电报上也说了胶济路战役要控制规模,以消灭第一第三十三师团为目的。

    但是,原来的想法主要是基于刘一民的矛盾心理。这个矛盾心理来源于刘一民对历史的熟悉。因为熟悉历史,刘一民心里有个想法,那就是不能改变历史轨迹。该生的事情尽量让它生,日军该动太平洋战争就让它动,该偷袭珍珠港就偷袭珍珠港。

    后来,刘一民仔细检讨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这个想法最大的局限在于拘泥于历史轨迹。想想吧,历史上日军之所以那么猖狂,主要是因为中**队实力太弱,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历史上**之所以强调开展敌后游击战争,是因为红军改编成八路军时只有四万多人,而且武器装备极端落后。八路军战士平均每人每枪只有几子弹,缴获日军一门步兵炮就成立稀罕物件。那个时候如果和日军硬拼,纯粹是拿鸡蛋碰石头,越碰的厉害,老本损失的就越大。这样子一来,小日本就越骄狂,一个大队就敢深入八路军根据地扫荡,而且八路军还不能全歼鬼子一个大队。

    现在的情况和历史上大大不同,八路军整体实力是历史上的几倍,武器装备与历史上也不可同日而语。不说其它部队的展壮大,单是自己统帅的教导师,就是凭空增加的一股强大力量。也不说教导师拥有对付日军坦克的火箭筒和那么多的八一自动步枪,战士如何训练有素,光是自己直接指挥的各个炮兵团,火力就比淮海战役时中野、华野两大野战军的火力强大。这种情况下还拘泥于历史轨迹,不敢对日军实施大兵团作战,那岂不是辜负了这些武器装备么?就这点来说,主席想一举解决山东问题,进而收复冀中、冀南,那绝对是伟人眼光、伟人胆识、伟人胸怀。自己作为一个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热血青年,再缩手缩脚的话,可就辜负了穿越的机缘了。

    这些都不说,就眼前山东日军的现状来说,一举解决山东问题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先是日军的一o八师团,其战斗力远远赶不上被消灭了的第八师团、第十师团。第三十三师团情况还不如第一o八师团,那纯粹是一帮新兵蛋子,就算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战场磨练,战斗力提升很快,但它绝对不是自己教导师主力百战精锐的对手。如果他们分散固守还有点费事,一旦他们集中兵力救援潍县的话,那就是送上门的肉包子,单是李昌指挥的全师炮兵,就可以让他们灰飞烟灭。第二,如果消灭了第一第三十三师团的话,整个鲁中、鲁东和胶东地区,就只剩下日军的青岛守备队、胶济路守备队、济南守备队,这些守备队可是日军新编成的治安部队,有点类似于治安队,欺负个老百姓、扫荡扫荡游击队和地方部队还行,让他们和教导师主力对阵,估计枪没响他们就会尿裤子,那是日军中绝对的极品垃圾。这个时候不乘势消灭他们,难道还要把他们当神一样供起来么?第三,只要消灭了上述日军,恐怕泰安、兖州的日军就会撒丫子跑路,到陇海线去与第一一四师团等部队抱团固守。德县、沧县、鲁西、冀鲁边、冀南、集中的日军也会全线收缩,固守平津地区。这些小鬼子到时候就会象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跑的让人撵不上。道理很浅显,他们绝对不敢再单独守鲁西或其它任何一个地方。

    把这些道理彻底想明白后,刘一民就哑然失笑,觉得自己成了傻傻,明明自己兵力几倍于鲁中日军,加上骑兵旅的炮兵团,自己的能够集中使用的炮兵团就有炮兵旅两个野炮团、一个山炮团、一个中型迫击炮团、一个飞雷炮团和教一旅、教三旅、教四旅、教六旅、教八旅、骑兵旅的炮兵团,共11个炮兵团,加上在胶济路北的教七旅炮兵团,足足12个炮兵团,还有一个防空旅。这个火力,我军历史上也只有解放战争时期的东北野战军可以相比,手握如此强大的炮兵,还不敢和日军战略决战,将来战史上必定会写上优柔寡断四字。

    仔细分析敌我实力后,刘一民觉得和山东日军实施战略决战的机会已经成熟。至于将来日军会不会再调集重兵集团压向山东,刘一民也想清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光担心有什么用?日军真要再调集重兵攻击山东,到时候自己就在山东全面动员,小鬼子也未必能占到什么光。退一步讲,就是日军倾举国之力来攻,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把交通线让给它,只要现在能一战定山东,消灭鬼子有生力量,还瞻前顾后什么啊?要知道,痛宰小日本、狂揍狗汉奸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当然,刘一民心里清楚,现在的日军和武汉会战前的日军大不一样。他们占的地盘太多了,那都需要部队去守备。日本毕竟是个岛国,人口有限,再想连续不断地大规模扩军,也有难度,暂时间它只能以常设师团担任守备队。日本再想扩军,那也有个时间问题,毕竟新兵不经过训练就上战场的危害日军高层也会看的很清楚的。就是关东军,恐怕也会迫于苏联的压力,不敢再贸然南下入关参战了。相信张鼓峰事件已经让日军高层心里有所忌讳了。但是,一旦小鬼子完成武汉会战和广州战役,别的部队不说了,日军的第五师团铁定会返回山东,到时候再想这样大打,就会面临日军第五师团、第十四师团两个常设师团的联手增援。时间稍一耽搁,日军的其它主力师团也会腾出手来,杀向山东。那样,就只能留下一声叹息了。

    因为有了这些分析,刘一民最后下定大打的决心,作战计划也随之改变,整个教导师包括各县大队、区小队、民兵都全部动员,担负牵制任务的鲁西、冀鲁边、鲁西南、泰西各部就率先动攻击了。

    夜晚是八路军的天下。

    万阐民当伪高密县长时间不长,这家伙原来是伪高密县知事,鲁中战役中,万阐民提前得到了风声,带着县警察中队在八路军攻城前溜了,留下守县城的几十个鬼子做了八路军的刀下鬼。日军大规模围剿山东的时候,万阐民觉得八路军在劫难逃,山东还得是日本人说了算,就使了点钱,在伪山东省政府公署上下活动,把自己的临阵脱逃说成是成功突围,骗过了日本指导官,把高密县公署改称了高密县政府,万阐民摇身一变,由知事改任县长,在鬼子刺刀的保护下,带着伪警察中队大摇大摆地又回到了高密县城。

    万阐民重回高密后,变本加厉,不但重新组建了高密县政府工作机构,还把伪警察中队改编成伪警备队,由原来的6o人扩大到第一联防区自卫团,任命张竹溪为团长。在二、九、十区组建伪第二联防区自卫团,任命伪警备队队长杜耀庭为团长,在五、六区组建第三联防区自卫团,任命韩建德为团长。各联防团(区)设主任一人,由万阐民亲自任命。县政府设自卫总团,县警备队改为总团直属。凡在本区个别自组织的队伍,必须归并所属的自卫团领导,否则视为非法,一律解散。这些杂牌军,本质都是地主武装,经万阐民一串联,这就改变了以区为单位的自卫团的区域性,行成了以万阐民统一指挥的地方武装力量。

    就这还不算,万阐民生怕胶县的**武装卷土重来,把剿共匪当作头等大事,在高密县政府门口竖立一通石碑,上面刻了五个大字:“大东亚共荣”,并公开叫嚣:“对抗日者,无论牵涉到什么人,格杀勿论”。不光玩这些虚的,万阐民还在各交通要道修筑碉堡工事,抓捕八路军游击队员,经常带着日本鬼子下乡扫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家伙,是铁了心当汉奸。

    不过,万阐民当汉奸可不是为了什么大东亚共荣,而是为了捞钱。

    这天晚上,万阐民把县政府的会计单明斋叫来,说是要请他吃饭。

    单明斋之所以当伪高密县政府会计,是为了养家糊口。不过,这两个月单明斋现万阐民捞钱捞的太狠了,不但贪污了伪山东省政府公署拨给高密县的武器弹药,还把修碉堡工事的费用重复列支,全部装到了自己腰包里。单明斋心里不忿,将其劣迹悄悄的报告了伪山东省政府公署。

    说是请吃饭,实际上桌子上啥都没有。单明斋一看,见万阐民一双三角眼直直地盯着自己,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万阐民不阴不阳地开口了:“老弟啊,哥想请你吃饭,可惜没有钱。对不住了!”

    单明斋敢告万阐民的黑状,是因为他有靠山。这靠山就是世界红卍字会高密分会会长徐锦堂和他身后的高密在青岛的知名士绅,实际上也都是一群汉奸,属于地方实力派。

    单明斋不是笨人,这兵荒马乱的,弄死个人给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的很。万阐民手头就有警备队,单明斋一言不对,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于是,单明斋咽了口唾沫,强忍着肚子里的酸气说到:“县长说笑了,我怎么敢让县长请客呢?要不这样,我请县长吃饭,请县长赏光。”

    万阐民见单明斋不敢当面和自己顶撞,知道他心里还有几分胆怯,眼珠一转,就改变了策略。

    “我说老弟啊,这人来世上就那么回事。哥算是想明白了,什么都比不上腰里有铜。这要是有了钱,可以喝小酒、养小婆,那日子该是多么滋润啊!”

    这一说,还真勾起了单明斋的愁肠,想想老婆和几个孩子天天在家眼巴巴地等着自己拿回薪水和米面,就忍不住感叹到:“县长说的是,兵荒马乱的,人命贱如草,要是有点钱,吃香的喝辣的,死了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万阐民脸上有了几分生气,走过来拉着单明斋的手说:“就是这道理,你能想明白就好。老弟啊,我知道你家里张嘴吃饭的多,不宽裕。你看这样行不行,县里准备筹建一个被服厂,供应华北治安军和山东警备队,你找几个人,我把这些活分给你一部分,就让弟妹领着在家里做,贴补一下家用。行不行啊!”

    单明斋心说你要早点这样,多少给我剩点骨头渣,哪个吃饱了撑的去告你么?马上张口就说:“谢谢县长还记着我,我一定好好做,保证质量,保证不辜负县长的厚爱!”

    这下,两个人算是暂时尿到一个壶里了。万阐民趁热打铁,喊卫兵上菜上酒,两个人推杯换盏,边喝边吃边套近乎,直到单明斋答应再给伪山东省政府公署写个报告,把高密县的收支情况说清楚,证明万阐民一心为了大东亚共荣,洁身自好,两袖清风,这酒才算是喝完了。

    单明斋走后,万阐民觉得自己总算是制服了他,心里高兴,就让卫兵去把张寡妇请来。

    这张寡妇原本是张步云的一个拼头,长的细皮嫩肉的,白白净净的,还有点文化,说话慢声细语,很招人疼爱。也是的,那张步云是出了名的色中恶鬼,专找美女下手,他的拼头能不漂亮么?

    张步云被八路军击毙后,他的拼头失去了依靠,就成了张寡妇。万阐民早就看上他了,原先忌惮张步云的威势,只能撑死眼睛饿死球,现在张步云死了,他的女人自然得有人替他招呼,这重任么交给谁都不合适,万阐民觉得只有他能够承担。因此,万阐民重回高密当县长后,半强迫、半威吓、半收买,反正战乱年代长的比较漂亮的女人命运都比较凄惨,这张寡妇算是半推半就地跟了万阐民。

    张寡妇进来后,万阐民先让她给自己烧了个烟泡,躺在榻上好好地过了个瘾,这才拉过张寡妇,在脸上啃了两口,双手就隔着衣服在女人的**上揉搓开了,边揉搓边说:“爷最喜欢你这两只白白的**,总是摸不够。”

    张寡妇自从跟了万阐民,不愁吃不愁喝,还有哪些伪军汉奸巴结照应,在高密城里也是顿一脚乱晃荡的人物,心里也就把张步云忘的精光,一门心思贴万阐民。万阐民的揉搓早已经把她弄得媚眼如丝了,只听她娇声娇气地说:“爷喜欢,只管玩,就是把我吃了也行。”

    万阐民本来是个只认钱不认爹的主儿,礼义廉耻在他身上只剩下个“耻”字,要不然他也不会当汉奸。女人的话更刺激了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张寡妇剥成了白羊,臭嘴拱上了张寡妇那白馥馥的**,在两粒颤巍巍的紫葡萄上舔来舔去,把女人逗弄的喘气吁吁,连声催促他快点进去。

    这个时候万阐民反而磨开了洋工,右手顺着女人光滑的腹部向下摸去,不停地探索**,直到女人连声求饶,万阐民才提枪探路。

    不料这边刚刚入港,那边就听到满大街都是枪声。万阐民心一颤,登时就软了,从女人身体上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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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三章 横扫(三)

    万阐民还没有来得及穿裤子,他的护兵就失机慌忙地跑过来了,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门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到:“不好了,八路军进城了,八路军进城了!”

    听到枪声的时候,万阐民就已经想到是八路军打进来了。因为这个时候原先盘踞诸城、高密一带的张步云已经被八路军消灭了,在青岛、胶东横行的伪山东自治联军张宗援部也被八路军消灭了,国民党第八专区厉文礼躲到了安丘西南山中不敢露头,其它的高密地方势力基本上被万阐民施展手段收入囊中,全部编入了三个联防区自卫团,虽然这些地方实力派对万阐民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还想着把万阐民赶跑,但万阐民心里有数,就凭他们那帮乌合之众和那几条破枪,是万万攻不进高密城的。只有八路军,也只有八路军,才有这种神鬼莫测的实力和能耐。

    这个时候就显出了万阐民长期在官场厮混养出来的功夫,他眼睛一瞪,对护兵吼道:“慌张什么?不报告就闯进来,成河体统?滚出去,向皇军报告,请求增援!”

    卫兵是粗人,斗大字不识几个,可没有万阐民那种装腔作势的涵养功夫,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县长,皇军靠球不上了,八路军先打的就是他们。这会儿八成都已经被八路军捂到窝里了。快跑吧,再不跑都要死球了!”

    万阐民一听,心里又是一惊,自己的警备队驻守在县城的城隍庙,八路军没有先打警备队而是先去打小鬼子,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看来今天晚上凶多吉少了。

    象万阐民这样的有点知识、当个小官的汉奸们,平日里都管鬼子叫皇军、太君,毕恭毕敬的,实际上他们心里也是把小鬼子叫鬼子或小日本的,骨子里也是觉得小日本虽然科技进步、飞机军舰坦克大炮厉害,打起仗来攻势凌厉,但他们是倭国倭人,是小人得志,论起血统和文化,他们可比中华上国差远了。他们之所以当汉奸,一部分是觉得中日双方国力差距太大,战争结果早已注定。另一部分是觉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咋活都是活,与其吃苦受累流血牺牲去与日本人作看不到希望的斗争,不如跟着小日本国难财,吃香的喝辣的,逍遥一生。毕竟有奶就是娘么!

    万阐民眼珠转了几转,马上厉声呵斥卫兵:“看你那怂样,土八路进城有什么好怕的,皇军会把他们赶出去的。去,告诉警备队,给老子狠狠打,守住大院,每人赏五块大洋!”

    护兵觉得县长平时脑筋挺管用的,抓钱耍女人样样是高手,这会儿不知道哪根筋转错球了,还想着把八路军赶出去,简直是梦中说胡话哩!管球他哩,他想死就死好了,老子可不能陪他死。想到这里,那斗大字不识几个的卫兵似乎脑子开窍了,也不和万阐民罗嗦了,扭身咚咚咚就跑了出去。

    万阐民这才麻利地穿好夹袄,系好裤子,登上鞋,顺手从床头取下挂在那里的王八盒子,掏出枪,顶上火,一闪身就出了门。

    床上的张寡妇这个时候已经从**中吓醒了过来,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见万阐民要溜,张寡妇就战战兢兢地问道:“好人,你走了我咋办?”

    万阐民刚走到门外,听到了张寡妇的声音,扭身一看,女人一脸的惊吓,心里实在有点舍不得,但再舍不得也得舍得,逃命要紧,怎么能再带上个包袱呢?

    万阐民叹了口气,丢下了一句“回家躲起来”,就扬长而去。

    张寡妇眼见万阐民关键时候对她不管不顾,忍不住哇哇大哭,边哭边骂万阐民天杀的,老娘咋命恁苦,让这些天杀的受用够了,就被他们象扔破抹布一样给扔了,这世道,还咋活人么!

    哭了几声,张寡妇忽然想到再哭下去的话可能想跑都跑不了了,赶紧下床胡乱穿上衣服,拉开门就要溜回家去。结果,一出门就现院子里乱哄哄的,警备队的人有的爬在墙头朝外胡乱放枪,有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忙着搬弹药、搬箱子一类的东西。

    张寡妇正想着从哪里溜走,就听到“日”地一声,一颗炮弹落在了院子里,“轰”的一下,就在院子中间炸开了一个大坑。几个正在搬东西的警备队士兵登时就被爆炸的气浪掀到了空中,胳膊腿都分了家。

    张寡妇吓得妈呀一声就缩回了屋里,赶紧关上门,背靠着门,心里扑扑腾腾直跳。

    接着,就有接二连三好几炮弹落到了院子里,枪声也暴雨般响起。张寡妇是张步云的拼头,自然比一般的妇女多点见识,知道那急骤的枪声里有日本造的九二式重机枪的响声,有歪把子的响声,有三八大盖的响声,心里还想着是不是万阐民他们情报不准,这明明是日本人的武器么,怎么就用来打警备队了呢?难道是万阐民贪污钱贪污的太多了,日本人察觉了,要对他下手了?

    不等张寡妇多想,时间不长,院子外就响起了缴枪不杀的喊声,紧接着就是警备队鬼哭狼嚎的“别打了,别打了,八路爷爷,我们投降”的喊叫声。

    很快,张寡妇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放下武器,举起手来,靠墙站一排,八路军优待俘虏!”

    这个时候,张寡妇已经不害怕了,是死是活都不是她能决定的了,就忍不住转过身子,隔着门缝朝院子里看去。只见院子里布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起了火把,中间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警备队的尸体,一队穿灰衣服、带钢盔的八路军已经进了院子,正用刺刀逼着那些警备队收缴武器弹药。

    张寡妇不关心那些平时在高密四村八乡耀武扬威的黄狗子,她关心万阐民,但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究竟。正想着万阐民是不是已经乘乱逃了出去,就见门外又走进一群八路军,最后面的两个兵的手里提溜着一个人,黑夹袄、黄军裤,翻毛皮鞋,再仔细一看,不是万阐民那龟孙是谁?

    那群八路军走到院子中间,把万阐民往地上一丢,就开始到各个房间搜查。张寡妇见躲藏不住,只好走了出来。

    八路军倒也没难为她,让她在地上坐着,说是等弄清情况后再说。

    警备队的俘虏们都集中起来了,举着手蹲在地上。八路军战士留下看管俘虏的,其他人都在城隍庙里展开了搜查,不断地有箱子被抬出,不断地有战士报告缴获武器若干、弹药若干、粮食多少多少,一直等到战士们在万阐民住处的地下起获了两缸银元和两万元伪币,那为的八路军才笑到:“万阐民啊万阐民,想不到你打仗稀松,捞钱的本事倒是不小。你才当高密县长多长时间啊,就捞了这么多钱,看来,你不但是高密最大的汉奸,也是高密最大的贪污犯啊!”

    万阐民现在早已没有了伪装的那种淡定,躺在地上死狗一般,听八路军长官这么说,万阐民语如筛糠:“报???告八路军长官,这些钱????都是鬼子和伪山东省政府公署的,我愿意把它全部捐献给八路军。”

    那八路军似乎态度很好,笑吟吟地说:“晚了,这是老子们缴获的,八路军不承你这狗汉奸的情。呵呵,我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你这种不开眼的人,那么强大的第八师团、第十师团都被我们消灭了,你还敢当汉奸,还敢组建什么警备队、联防自卫团,还敢放出大话,说什么只要和抗日有牵连的格杀勿论。你行啊,胆量不小啊,竟敢和**、八路军作对!”

    万阐民还想再说什么,八路军长官没心情听他罗嗦了,手一挥,喊了声“给老子剁了他!”一个八路军战士应声而出,从背上抽出一把砍山刀,一刀下去,万阐民的头就象个皮球一样,咕咕噜噜滚了开去。

    张寡妇妈呀一声,晕了过去,身上散出一股屎尿气。

    处理完万阐民和他的警备队,为的八路军干部就喊道:“韩育民同志、姜谔生同志!”

    两个八路军干部应声而出。

    那为的八路军说道:“我奉命通知你们,由你们两个负责组建高密县县委、高密县抗日民主政府和县大队,韩育民同志任县委书记兼县大队政委,姜谔生同志任县长兼县大队大队长。现在高密的局势已定,万阐民的三个联防自卫团已经被我们全部缴械,高密全县现在就是真空地带。我给你们留一个连做骨干,随后山东局还会给你们拍一个干部队。你们要抓紧动群众,依靠党员,尽快把县委、县政府和各区抗日民主政府建起来,把县大队和各区中队拉起来。”

    韩育民今年33岁,是胶县后韩哥庄人,18岁时就到莱阳、青岛谋生,参加了青岛的工人罢工,1934年入党。今年刚调回山东,这次八路军解放高密,山东局组织部就把他调到这里来了。

    姜谔生又名姜效骞,今年37岁,是胶县前店口乡大店村人,因家境贫寒,小学毕业后,到即墨县河西套新德大药店学徒。1928年考入胶县师范讲习所并入党。后两次被国民党逮捕入狱,直到卢沟桥事变爆才出狱。

    这两个人都是老党员,接受任务后马上立正敬礼:“报告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八路军长就是教六旅旅长张洪涛,按照师部作战计划,他率领教六旅主力负责横扫高密的日伪军。部队早已运动到位,在高密境内隐蔽活动。接到刘一民的训令后,张洪涛马上指挥部队分几路展开行动,摧枯拉朽一般,一夜之间就把万阐民精心构造的自卫团体系给砸了个稀巴烂。连日军各据点的炮楼和碉堡,都被战士们用火箭筒、大炮给轰的无影无踪。驻守高密县城的日军一个中队被捂在了营房里,张洪涛也不和他们客气,让战士们用炮轰开鬼子营房的大门和门口的火力点,直接杀了进去,把一百多号小鬼子宰杀的干干净净,接着就来解决伪警备队。

    这天晚上,高密县的老百姓就象过节一样,耳听着枪炮声四处响起,一阵一阵就象燃放的喜庆的爆竹一样;眼看着那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小鬼子和狗汉奸在八路军的攻势下土崩瓦解,心里自然是高兴之极。兴奋之下,老百姓把烧锅的酒全部搬了出来,在大路边等着赶路的八路军,一碗碗往战士们手里递。

    高密的民间艺人们更是兴高采烈,以八路军夜夺高密县伪题材,连夜动手,以自己的手艺庆祝八路军解放高密。其中,有着“聂家庄,朝南门,家家户户捏泥人”说法的聂家庄人,用祖传的“锅子花”泥塑技法,把小鬼子和一众汉奸头目都捏成泥塑作品,在肚子里装上火药,留好细眼,安上点火引线,涂上色彩,让孩子们当烟花爆竹点着玩。

    光有鬼子、汉奸的形象还不行,几个老艺人一商量,就用泥坨捏出八路军起攻击和抓俘虏的形象,涂上颜料,摆起来让人看。这几个老艺人还真下功夫,也不知道他们在八路军形象的泥塑里面安了什么机关,这些泥塑竟然能够声,一鼓一叫,形象生动而有十分有趣。

    那些会剪纸的妇女们更方便了,拿出红纸,坐在炕上,剪子咔咔嚓嚓轻声响动,一幅幅反映八路军解放高密的作品就出来了。画面上的八路军都是威武雄壮的样子,脚下踏的是汉奸头目,手里刺刀挑的是小鬼子,手里提溜的是伪警备队、联防自卫团。

    据说,有个年轻媳妇剪的最好。因为他的爱人就是八路军的一名战士,他把对丈夫的思念和对解放的欢庆全部融进了剪纸作品里,那个面向前方挺胸而立的八路军号兵,身板儿和他丈夫一模一样。这幅作品后来被八路军山东军区政治部收藏,建国后进了军事博物馆。

    一夜之间,从博山到胶县,胶济路南的日伪占领区全部被八路军收复。这下,不但已第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都惊讶得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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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四章 一九三八年的斩首战(一)

    第一o八师团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早早地吃了晚饭,躲在师团司令部里,和参谋长铃木敏行大佐一起研究即将起的扫荡作战。

    按照第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的命令,第一第三十三师团的配合下,对盘踞在小清河流域的八路军实施雷霆一击,得手后留一部分部队在当地组建政权、警备队、警察局,然后回师向南,彻底清剿在胶济路南活动的八路军地方武装,控制南下鲁中南山区和鲁东南的通道,等候第二军调集大军配合驻兖州、临沂和徐州的部队,彻底清剿鲁中南山区和鲁东南,一举恢复山东治安。

    从济南开会回来后,下元熊弥中将就责成参谋长铃木敏行大佐制定作战计划。这铃木敏行是日本6军大学毕业的,满脑子都是入大本营执掌大日本帝国6军的梦想。这也不能怪他不切实际,实际上6军大学毕业的参谋们都是怪胎,每个人都有这种梦想。也就是因为这种梦想,这群参谋们才会疯狂的让后世的军事研究学者们惊讶不止,想不通日军中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群体。

    铃木敏行大佐和他的师兄师弟们一样,都崇尚武士道,崇尚进攻型战略,小小的参谋,言谈举止之间,都把北上攻击苏联、南下攻击英美说的无比轻松,似乎老天爷第一,大日本帝国6军就是第二,只要天皇陛下愿意,一声令下,精锐的大日本帝国6军拿下苏联远东地区或者东南亚犹如探囊取物,甚至可以到西欧平原上去跑马。要知道,大日本帝国6军骑兵的战马可是世界名马的杂交品种,神骏非凡,要是在西欧平原纵横驰骋的话,绝对会让那些金碧眼的莱茵河美女、米兰美女、巴黎美女、英格兰美女一脸仰望的。

    这不,铃木敏行大佐制定的扫荡作战计划就充满大胆、狂放和进攻型作战的精神。

    按照铃木敏行的作战计划,此战将调集第一第三十三师团两个师团,加上胶济路守备队,共集中兵力将近五万人。战役目的就是彻底消灭胶莱、清河和鲁中的八路军抵抗武装,彻底恢复胶济路沿线的治安,以鲁中、胶莱、清河丰富的物产为青岛、济南的工业提供充足的原料和动力用煤。其中,第一o八师团将胶济路沿线的据点全部移交胶济路守备队和各县的警备队,集中两个旅团和直属部队,兵分两路,西路东起济南,沿黄河向西北平推,中路由师团部直接指挥,从潍县、益都向北挺进,至于东路,交给由胶东调回来的第三十三师团,由他们从胶莱从东向西扫荡,三路大军互相配合,在大平原上分路合击,到时候,土八路自然是上天不能、入地无门,结局就是灰飞烟灭。

    铃木敏行的作战计划深合第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的心意,上报第二军司令部后,马上就得到了批准。尾高龟藏中将还打来电话,说是明日要赶到第一o八师团司令部,慰问视察部队,亲自指挥各部进剿作战。

    其实,下元熊弥内心对这个作战计划不是很赞成,原因是敌情不明。现在大体上知道从胶东逃窜的八路军到了胶莱、清河地区,前一段时间他们又是打冷枪、又是打伏击,还大摆地雷阵,鼓动老百姓挖地道对抗皇军,但是这支八路军到底是什么番号、兵力有多少人、指挥官是谁,都是未知数。虽然下元熊弥曾经指令第一o八师团各部和各县的警备队、警察局派人刺探八路军的情报,也抓到过一些八路军的地方干部,但奇怪的是,这刘一民教导师的部队不同于其它中**队,保密性很强,反侦察能力很强,那些被抓的八路军地方干部坚贞不屈就算了,就是那些皇军的朋友对八路军的具体情况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搞得下元熊弥心里没底,不知道这扫荡作战到底能不能有结果。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兵力不足。下元熊弥和他的第一第一批侵华部队了,和中**队作战次数很多,但是八路军教导师参战后,第一o八师团长期留守济南地区,一直没有和教导师交过手。即使这样,下元熊弥也知道皇军和教导师作战从来没有打赢过,留下的是第二十一旅团、察哈尔派遣兵团、第二十一师团、第八师团、第十师团和好几个独立混成旅团全军玉碎的一连串耻辱记录。和这样的部队作战,下元熊弥觉得还是要按照寺内寿一大将的部署去做,那就是必须集中重兵集团齐头并进,不给八路军教导师留半点偷袭的机会。否则的话,将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下元熊弥内心里虽然对铃木敏行大佐的作战计划部署很赞同,但他还是同意了,原因有…:一是他抱有侥幸心理,从皇军得到的各种情报看,刘一民教导师主力已经到了武汉战场,留在山东的八路军都是他的残部和地方武装。这胶东转移出来的八路军虽然也很精锐,曾经伪装刘一民主力诱骗皇军,但这支部队经过在周村和胶东的一系列战斗,伤亡必然惨重,弹药和药品补给必然困难,不然的话,他们也用不着这样藏头缩尾,干那些打冷枪、埋地雷、挖地道的下三滥勾当,以教导师的作风,恐怕他们就会直接向皇军起歼灭性作战了。对这样被打残了的部队作战,下元熊弥觉得风险不大。二是下元熊弥不愿得罪第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那家伙是全日本有名的勇足将军,是一个智力不足、莽撞有余的货,得罪他的话,那就不光是得罪他一个人,二是得罪他的那一帮子同学,那可是一个全军最有势力的小集团。支那事变就是出于这个小集团的胆大妄为,惹谁都不能惹他们!既然尾高龟藏倡导积极进攻,要起胶济路扫荡作战,那就打吧,谁让人家是第二军司令官阁下呢?这三么,就更是下元熊弥的私心在作怪了。因为按照日军大本营原来的命令,第一o八师团早就应该回国了,只是因为山东八路军过于猖狂,天皇才下令在华的所有部队暂停回国休整,但这个命令不可能执行太久,回国休整是一项制度,早晚是要恢复的。不过,别的师团回国休整后很快可以重返战场,这一o八师团就不行了。因为一第八师团的预备役人员,年龄大都在3o岁左右,大部分都已经娶妻生子。这一回国,就面临着整体复员。士兵复员了,建制撤销了,那师团长就很有可能转入预备役。下元熊弥得到的小道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下元熊弥和所有侵华日军将领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转入预备役。想想吧,正常服役的时候,不但有地位而且还有可观的薪水,一旦转入预备役,那就基本上成了被遗忘的人,他和他的夫人还能参加重要的社交聚会么?还能对大政方针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表意见么?更为恐怖的是,到中国参战以来,下元熊弥抢掠了大量的财物,糟蹋了不少女人,一家人的生活水准高度提升,家庭地位也同步提升。这要是一旦转入预备役,还去哪里抢掠么?就是耍女人恐怕再也不能抢了,只能去找大家都可以玩的艺伎了,那可太悲哀了。因此,下元熊弥决心打一仗,让天皇和军部的那些人看看下元熊弥的才华和功勋,好让他不转入预备役,可以再次领兵来华参战。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老成持重的下元熊弥才支持了铃木敏行的作战计划,两个人拱在一起,认真商讨作战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铃木敏行不愧是6军大学毕业的,制定的作战计划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连日军各大队每天的攻击度、宿营地点和宿营地的饮水、取火做饭都考虑的细细致致。铃木敏行甚至把每个士兵的携弹量、米团数量都算计好了,下元熊弥看后也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6军大学教学的严谨和铃木敏行大佐的认真。

    下元熊弥对作战计划提不出更多的意见,但他毕竟年龄比铃木敏行大了许多,考虑问题更加周详,在他看来,现在总体上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这东风就是第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的到来,一旦他明日到来,胶济路扫荡作战马上就开始了。唯一的缺憾是,第三十三师团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这可不好,得催催三十三师团长甘粕重太郎中将,这老兄可是干过户山步兵学校校长的,对战略战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在军中的名气比第三十五师团长前田治中将一点都不小,可别让他产生了对尾高龟藏中将不服气的想法,抗令不遵,那就麻烦了。

    下元熊弥沉吟了一会儿,按了下桌子上的按铃,叫卫兵进来:“把上次谷寿夫中将送来的龙井茶拿来,请千叶童小姐前来献茶。”

    卫兵应声而出,到隔壁告诉千叶童小姐,师团长阁下要她前去献茶。

    这千叶童小姐是日本弘前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小姐,中学毕业后怀着一腔对天皇的忠爱报名参军。结果和雅子小姐遇到寺内寿一大将一样,清纯幼稚的千叶童小姐到第一o八师团后遇到了相貌老成却一肚子坏水的下元熊弥中将。绵羊遇见狼,虽然上当的方式千差万别,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千叶童小姐也就成了下元熊弥中将的禁脔,负责中将阁下的饮食起居,当然最主要的是负责解决中将阁下的生理需要。

    日本女人就这点好,千不甘万不愿都藏在心里,人前头脸上始终都是微笑。千叶童小姐就是这样,那下元熊弥年龄比他父亲还大,每天晚上爬在她娇嫩的**上折腾,叫她一个十七、八岁千娇百媚的少女如何心甘?但听到卫兵传达的下元熊弥要她前去献茶的命令后,千叶童还是乖乖地换上和服,化妆,修剪指甲,舀了一瓢清水,先洗手,后漱口,然后拿了一个干净的手绢,又拿了一把小折扇,插在身后的腰带上,稍静下心后,便让卫兵帮着,拿上原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送给下元熊弥的雨前龙井茶叶,带齐风炉﹑茶釜﹑水注﹑白炭等器物进入了下元熊弥的办公室。

    下元熊弥是非常喜爱日本茶道的,于茶道浸yin很深,对茶即是禅以及“和、敬、清、寂”的茶道精神领会的颇为透彻。不过,现在是两军交战时期,戎马倥匆,万事从简,下元熊弥再讲究,也不得不缩减喝茶程序。何况他也只是想通过喝茶密切和参谋长的关系,茶道程序对不对、缩减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要是在日本,下元熊弥请铃木敏行喝茶,那得在专门的茶室进行。茶室分为床间﹑客﹑点前﹑炉踏等专门区域。室内设置壁龛、地炉和各式木窗,右侧布“水屋”,供备放煮水﹑沏茶﹑品茶的器具和清洁用具。床间挂名人字画,其旁悬竹制花瓶﹐瓶中插花,插花品种和旁边的饰物,视四季而有不同,但必须和季节时令相配。客人和主人互相致礼后进入茶室,主人去取茶道器具,忙着生火烧水,客人可欣赏茶室内的陈设布置及字画﹑鲜花等装饰。等水开后主宾才依序相对跪坐,开始品茶。主人敬茶前先上甜点,然后主人向主宾敬茶,待主宾品茶后,其它客人才能依序品茶。茶道不但时间比较长,而且不能谈论金钱、政治、生意等世俗话题,只能谈一些自然类的话题。

    等千叶童小姐把水烧开,冲上茶后,下元熊弥在拉着参谋长铃木敏行大佐来到了茶几旁,两个人相互鞠躬后,就相对跪坐在茶几两边。

    千叶童奉上茶,下元熊弥说了声“铃木君,请!”两个人就开始品茶了。

    不过,精于茶道的下元熊弥此时不在执着于茶道精神了,品了一口后,就开口说道:“铃木君,这雨前龙井果然名不虚传,放了这么久,依然色鲜味美,实在是茶中圣品啊!”

    铃木敏行大佐现在满心都是开始胶济路清剿作战,哪里有什么心思讲究茶道?见奉茶的千叶童面如傅粉,娇美异常,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偷偷地骂了一句早就该死的老匹夫,开口附和到:“师团长阁下说的对,中华地大物博,物产富饶,确实是满目锦绣。不过,师团长不必感叹,第二十一军很快就要攻占广州了,蒋介石政府现在必然是人心涣散、惶惶不可终日,华中派遣军转眼间就要胜利结束武汉攻略战了,这支那的一切都要成为大日本帝国的了。到时候我们成立个龙井茶株式会社,不但垄断龙井茶的种植、管理、采摘、销售,还要把龙井茶移植到大日本帝国去。到时候师团长阁下再想品尝雨前龙井,直接品尝大日本帝国雨前龙井就是了。”

    下元熊弥哪里会知道铃木敏行心里在骂他,见铃木敏行面有悦色,说话中听,就哈哈一笑:“铃木君,你的想法太好了。年轻人就是要有开疆拓土的勇气,有谋划长远的才学和胆识。好好干,我看好你!”

    下元熊弥这句话说的很诚恳,是他的心里话。因为古今中外凡是当官的都知道,培养接替人最重要,也就是曾国藩说的做大事以寻找替手为第一要务。下元熊弥已经老了,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折腾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很快就要转入预备役了。这铃木敏行大佐却正当盛年,只要有战功,少将、中将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将来下元熊弥有什么事情还得靠他招呼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贵为中将的下元熊弥才会请铃木敏行这个大佐喝茶。

    铃木敏行见下元熊弥中将说的诚恳,脸上红了一下,慌忙站起来给师团长鞠躬,说了声“谢谢师团长阁下”,才又跪坐在那里。

    下元熊弥见铃木敏行大佐表现的中规中矩,心里高兴,摸着八字胡慢悠悠地说道:“铃木君,这次胶济路扫荡作战意义重大,完成战役目标,就可以一举荡平鲁中、清河、胶莱、胶东的**抵抗武装,彻底巩固占领区。就你我二人的前途来讲,也是大大有益,天皇陛下不会看不到我们的战功的。”

    说到这里,下元熊弥看了看铃木敏行,见后者小鸡叨米一样不住地点头,下元熊弥脸上浮上一层莫测高深的微笑,又继续说道:“要想完成胶济路扫荡作战,单靠我们的第一o八师团是不够的,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八路军教导师刘一民的部队。寺内寿一大将早就说过,刘一民的教导师不同于其它中**队,装备精良,火力强大,训练有素,战术灵活,实在是皇军的劲敌。可惜寺内寿一大将去德国访问没有回来,否则的话,他是不会同意我们这个作战计划的。我想啊,他会至少给我们再调配一个常设师团,形成绝对兵力优势。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们第一o八师团也不是弱手,虽然我们是特设师团,兵力、装备都比不上常设师团,但是我们也是第一批来华参战的部队,士兵们的战斗技巧比常设师团一点都不差,唯一可虑的是士兵们缺乏必死的战斗意志。”

    铃木敏行见下元熊弥说的如此直白,心里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平时总感觉师团长已经是烈士暮年,老朽衰弱,胆小如鼠,有点看不起他,总想调到其它部队去建功立业。现在才知道师团长阁下竟然把师团的弊病看的如此精准,实在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统兵之才。寺内寿一大将多次让第一o八师团镇守济南,多数人都认为是把第一o八师团当作三流、四流部队使用,现在看来,说不定寺内伯爵是看中了师团长的老成持重,才让他镇守济南的。

    想到这里,铃木敏行慨然起身,大声说到:“请师团长阁下放心,流窜到清河地区的八路军,只是刘一民教导师留在胶东牵制皇军的偏师,经过皇军重兵集团清剿,损失必然惨重。这清河地区是平原地带,便于我军机动,航空兵和海军还可以随时提供支援。我军两个师团、一个守备队,总兵力将近五万人,绝对胜券在握。只要这股土八路不趁机溜掉,那就一定会被我们抓住,包围起来,彻底消灭。”

    铃木敏行慷慨激昂的说辞也感染了下元熊弥,他站起来拍着铃木敏行的肩膀说:“铃木君说的好,此战我军必胜!这样,你去以我的名义给三十三师团长甘粕重太郎中将封电报,礼数要周到,言辞要恳切,让他一定明白,只要三十三师团部署到位,按时出击,这清河的八路军就是我们砧板上的鱼,任我们宰割。记得告诉他,第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明日将莅临我部指导作战,请他务必督率部队尽快完成部署,万万不敢贻误战机。”

    铃木敏行答应一声,起身就去电报。这边,下元熊弥见千叶童小姐跪在那里专心奉茶,脖颈洁白细长,犹如春笋一般,不禁yin心大起,一把拉过千叶童,抱在怀里就上下其手。谁知越摸越觉得千叶童的皮肤入手滑腻,越摸越觉得浑身燥热。最后干脆一把抱起千叶童去了卧室。

    到了夜里一点钟,下元熊弥被铃木敏行惊慌失措的叫声惊醒,只好穿衣起床,开门询问生了什么事。

    灯光下,铃木敏行的脸色已经变得蜡黄了,满脸的不可思议。见下元熊弥开门询问,铃木敏行赶紧报告说:“司令官阁下,高密失守!”

    下元熊弥一听大惊,再也顾不得屋里床上的千叶童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作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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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五章 一九三八年的斩首战(二)

    进到作战室后,下元熊弥不等值班参谋动手,自己刷地一下就拉开了墙壁上作战地图上面蒙着的布帘,稍一扫视,目光就定定地盯住了高密。看了片刻,才转身对铃木敏行厉声喝问:“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铃木敏行此时已经失神了,说话也不干脆利索了,见下元熊弥声色俱厉,有点象随时准备择人而食的怪兽,就战战兢兢报告到:“刚刚接到第一o四旅团苫米地四楼少将报告,说是步兵第一o五联队工藤镇孝大佐报告,该联队驻守高密的一个步兵中队报告说遭到八路军攻击,请求紧急指导。但两分钟后,该中队就来诀别电,称高密县城已被攻破,将炸毁电台,全体殉国。”

    下元熊弥原来的老谋深算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拍着桌子吼道:“高密县城是胶济铁路的重要站点,除了第一o五联队的一个步兵中队,还有胶济路守备队的一个中队驻防火车站,工事坚固,而且高密的联防自卫团人数较多,警备队都配的是日式装备,不可能一下子都全部玉碎。马上打电话,命令胶济路守备队立即查清情况。”

    铃木敏行的声音全都成了颤音:“报告师团长阁下,电话已经不通,我刚才就给胶济路守备队司令部去了电报,他们报告说,高密车站守备中队报告一切正常。”

    下元熊弥一扬眉头:“唔。一切正常?这事情有意思了。”

    说完,下元熊弥一言不,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然后回身在办公桌前坐定,向铃木敏行命令道:“立即联系各地驻军,电报要一直打到中队,让他们立即报告是否现异常敌情。”

    其实不用再电报查询了,主要负责胶济路南的第一o四旅团苫米地四楼少将马上就又来了电报,称除了高密外,该旅团驻守的胶县、临朐、博山三个县守军全部失去联系,现在唯一可以保持联系的是安丘守军,那里的近藤树三大队由于第二军司令部参谋幸男浅一今日上午在县城遇刺,遂出动部队追击袭击的游击队,在小官庄与厉文礼部遭遇,搜索小队损失较重。后,大队主力赶到,追击厉文礼部到凌河一线的周家下庄,与厉文礼部一个团左右的兵力生激战,以我军大胜告终。近藤树三大队起攻击前,曾经向一o五联队求援,要求派部队进驻安丘县城。第一o五联队从坊子抽调一个中队紧急赶往安丘,目前安丘通讯联络畅通。

    紧接着,驻守胶济路北的第二十五旅团中野直三少将也来电报,称今日天黑后,流窜清河地区的八路军突然动全线攻击,该部大多数前进据点均被拔除。现在旅团已经命令部队就地固守,坚决击退土八路的攻击。

    其实,下元熊弥不知道,安丘城天黑前就已经被八路军袭占。只所以安丘守军报告一切正常,那是因为王老虎在安丘守军大队部缴获了一部完整的电台和密码本。高密车站守备队也是这种情况,他们组建较晚,对寺内寿一原先的训令不了解,教六旅攻占高密车站时,这些铁路守备队的新兵蛋子还不懂电台被缴获的可怕后果,没有及时毁掉电台。高密县城的日军一o八师团中队和其它几个县城的日军,都是一o八师团的部队,对华北方面军原先的训令执行的很严格,在战斗生时都能在最后关头迅炸毁电台。所以,那些地方就出现了问题。

    看完电报,下元熊弥惊讶得嘴都合不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生这种事情,胶济路扫荡作战还没有开始,八路军倒抢先一步动了攻势。他可是老军人了,知道打仗最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打在对手即将动之时。因为这个时候对手忙于调动部队,手忙脚乱,这个时候攻击就是中国人常说的“打蛇打七寸”,不对,应该是“趁你病,要你命。”想想觉得这两句话说的都不妥帖,算了,反正下元熊弥的中文熟练程度有限,他也想不来更合适的词了。

    过了一会儿,下元熊弥才平静下来,用低沉的声音对铃木敏行说到:“铃木君,这个事情不简单,我们即将动胶济路扫荡作战,就在这个时候,匿迹不见的八路军突然改变了策略,动大规模攻击。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有多少兵力?他们是事先闻到了风声先行动打乱我军部署呢,还是蓄谋已久要打大规模的歼灭战?这些问题需要认真研究。这样,你马上向第十二军司令部报告,一、请他们立即分析现有所有情报,判明八路军起攻击的目的。二、请尾高龟藏司令官命令青岛、济南、徐州的航空兵,天亮后全部出动,务必查清整个战场情况,把八路军的意图给我炸出来。三、请示第二军司令部,我师团初步判断,师团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拟收缩部队,或向济南集中,或向潍县集中,请第二军司令部明确指示。四、请第二军命令第三十三师团,或立即向青岛前进,或向潍县靠拢。最好向潍县靠拢,与我师团形成重兵集团,避免被八路军各个击破。”

    下达完命令,看着铃木敏行马上要转身去电报,下元熊弥想了想,又补充到:“通知济南特务机关,要他们立即与派往厉文礼部、张景月部谈判的人员联系,让他们迅报告这两部目前的动向,以利于综合判断敌情。”

    铃木敏行哈伊一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铃木敏行走后,下元熊弥一屁股跌坐在圈椅上,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图,思考八路军到底要干什么。

    下元熊弥做梦都想不到,此时,死神正一步步向他走来,他在人世间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而且是以分钟来计算了。

    接到第一第二军司令部值班参谋马上叫醒了参谋长小林浅三郎少将。

    小林浅三郎随同尾高龟藏到第十二军上任后,这几天就没有清闲过。没办法,人的命不同,有的人一辈子清闲富贵,有点人一辈子奔波劳累,而小林浅三郎少将显然命就不好,摊上了尾高龟藏这样莽撞的司令官,得不停地给他擦屁股,当灭火队,想不劳累都不行。

    这些天,尾高龟藏忙着筹划他的攻势作战计划,把参谋长的活都干了,小林浅三郎反而干开了司令官的活,又是接见伪山东省政府的官员们,又是视察伪山东警备队、警务厅,连伪山东省政府公署代省长唐仰杜都看出了第十二军司令官和参谋长的特殊品性、特殊权利结构,天天跟在小林浅三郎少将屁股后面,不停地诉说八路军大闹济南城造成的后果、他这个代省长名不正言不顺的苦衷,期望参谋长阁下明察秋毫,帮他解决济南城的资金紧张问题、粮食问题、商业流通问题等等,甚至连盖伪山东省政府公署办公楼这样的问题,唐仰杜也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反复诉说,把韩复渠撤退时放火烧毁省政府大院的暴行说得淋漓尽致,把建立崭新的伪山东省政府公署办公楼可以提高皇军威信、宣扬大日本帝国国力和天皇陛下浩浩圣恩、以及有利于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等等重大意义反复陈说,直到小林浅三郎点头答应尽快建设伪山东省政府公署办公楼,唐仰杜才拉着他去了自己家里,好好地摆了一桌,把自己收留的大汉奸马良的几个姨太太叫出来陪他喝酒作乐。

    虽然又忙又累,小林浅三郎却是乐此不疲。想想吧,他原来在日本也就是个中级军官,日军的军官薪水当然不低,但那毕竟只是薪水,都交给老婆养家糊口了。八路军在山东打的凶猛,日军损兵折将,不停地组编新部队,军官们自然水涨船高,行情看涨。小林浅三郎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晋升少将,被派到了第十二军任参谋长。按照常理,有司令官在,参谋长只是参谋军事,别的事情是不能随便插手的。幸亏遇见了尾高龟藏这样的司令官,是个战争狂,整日里都在思考如何进攻、如何扫荡。就是空闲时候,尾高龟藏司令官也不太关心政治经济问题,只要能有好酒、美女就行。所以,小林浅三郎虽然上任时间短,但已经尝到了前呼后拥、一呼百应的重权在握的甜头,再苦再累也不觉得辛苦了。

    11月7日这天,天刚明,小林浅三郎就乘坐飞机去了徐州,视察一一四师团和满洲国防军的防务。

    在徐州,小林浅三郎会见了一一四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和两个旅团长,视察了徐州防务体系。看到第一一四师团士气饱满、训练有素,小林浅三郎很满意。但是在徐州守备队视察时小林浅三郎就大雷霆,骂徐州守备队是垃圾部队,丢打日本帝国6军的人。

    事情起因很简单,小林浅三郎到徐州守备队第一守备大队视察时,正好是该大队战术训练时候。他们抓了十个中国老百姓,全部绑在木桩上,让士兵练习拼刺。小林浅三郎挥手制止了想命令部队列队欢迎的大队长,带着一群军官站在一边静静观看。

    大出小林浅三郎意料,上去练习刺杀的士兵们完全没有常设师团士兵那种凶狠劲,大部分士兵出刺刀时都忍不住闭上眼,出刀优柔寡断,好多人都把刺刀刺到了旁边的木桩上。最搞笑的是一个长着满脸青春痘的家伙,闭着眼,怪叫一声,出刀刺去。还不错,刺刀刺进了中国人的腹部,剧烈的疼痛一下子惊醒了那个已经麻木的中国人,他张嘴骂了一句“小日本,**你姥姥”,就一脚把那个皇军士兵替了个筋斗。要是事情只到这里也就算了,可是不幸的事情生了。那个士兵从地上站起后,双手一抹脸,粘了满手的鲜血。那士兵先是傻呆呆地站着,一小会儿功夫,那个士兵就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叫声:“妈妈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然后撒腿就绕着操场跑,边跑边喊“我杀人了”。到最后,那个士兵竟然疯了,边跑边撕衣服,连兜裆布都撕的乱七八糟的。

    小林浅三郎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等到那个士兵疯的时候,就已经看不下去了。顺手拉过倒霉的大队长,噼里啪啦一顿耳光煽了下去,边煽边喊:“巴嘎,你就是这样训练部队的么?你这头猪,把精壮的大日本男子训练成了一群猪。不,连猪都不如,猪着急了还会咬,你的士兵连咬都不会,纯粹是一群绵羊。”

    打完了大队长,那个疯的士兵也正好跑到了小林浅三郎身边。小林浅三郎想都没想,拔出指挥刀就劈了下去,把那疯的士兵一刀劈成了两半。

    劈完,小林浅三郎脱下粘满血迹的白手套,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指挥刀,把刀插入刀鞘,把脏兮兮的手套扔到那个疯士兵的尸体上,然后快步走到训练的士兵队伍面前,大声吼道:“士兵们,我们来支那是干什么的?就是占领支那、统治支那,直到把支那彻底并入大日本帝国的版图,成为大日本帝国牢不可分的一部分。看了你们的训练,我很失望。丢人!丢人!徐州守备队都是一群胆小鬼!你们不但侮辱了你们家族的荣誉,侮辱了大日本帝国6军的荣誉,也侮辱了天皇陛下的荣誉。你们是一群懦夫,不配举着太阳旗冲锋,不配享受大日本帝**人的荣耀,只配曲做北海道倒霉的渔夫!”

    骂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毒气出完了,小林浅三郎少将这才夺过一个士兵手里的步枪,吼道:“现在,我带领你们练习劈刺,跟着我练习,做不好的关三天禁闭,不准吃饭!”

    说完,小林浅三郎转身持枪站定,大声喊了一遍刺杀要领,然后左脚猛然往前跨出,右腿用力,喊了声“杀”,就把刺刀又准又狠地送进了当面那个绑在木桩上的中国老百姓的胸膛。然后快搅动,迅抽出刺刀,转身对那些步伐与出枪姿势参差不齐、凌乱不堪的士兵们吼道:“看清楚了没有?”

    这些士兵都是新征召入伍的青年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已经被小林浅三郎的凶恶吓得腿肚转筋、面如土色,谁还敢回答他啊?

    小林浅三郎心里叹息,知道这帮新兵蛋子离一个合格的士兵差的太远,什么时候大日本皇军到了这种地步,连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新兵都派上了战场啊!

    小林浅三郎不再和士兵们罗嗦,转身继续表演,一口气把剩下的九个中国老百姓一一刺死,出刀端的是凶猛迅捷,准确有力,一刀毙命。

    刺完,小林浅三郎总算是有了惊喜的现,他从大部分士兵的眼中看到了惊诧、羡慕、渴望、向往。这就行了,毕竟是新兵么,还得慢慢磨练才行。

    果然,在接到自由练习的命令后,这个大队大部分的士兵都疯狂了,挺起刺刀向那些老百姓的尸体上乱刺乱戳,就象一群出笼子的嗜血动物一样。

    离开训练场时,小林浅三郎警告徐州守备队司令官,要是再不想法把训练抓上去,把部队战斗力提上去,第十二军将报告大本营,把徐州守备队调往武汉战场,做一线部队使用。吓得徐州守备队的司令官连声道歉,再三保证绝对执行参谋长的命令,并趁机偷偷地往小林浅三郎的口袋里塞了两根小黄鱼。

    出乎小林浅三郎预料,满洲国防军给他带来了惊喜。这支部队调入关内后,参与了冀中、冀南扫荡作战。从视察情况看,士兵的训练还是不错的,装备也很好。虽然部队损失较大,三万兵力现在缩小到了两万五千左右,但士兵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悲戚和惊慌。这就行了,他们的任务是配合皇军作战,这个训练水准比伪山东警备队部知道高出了多少。小林浅三郎一激动,当场决定奏报大本营,对伪满洲国防军予以嘉奖。

    听到小林浅三郎少将的表彰,伪满洲国防军指挥官激动的忘乎所以,马上抽调两个营,为小林浅三郎作了汇报表演,只看得小林浅三郎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不住声地喊哟西。

    视察完伪满洲国防军后,小林浅三郎忍不住想起了在潍县玉碎的独立混成第三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中将,他可是伪满洲国防军之父,伪满洲国防军能有现在的训练水平,都是他的功劳。小林浅三郎就想,是不是应该在伪山东警备队推行佐佐木到一中将的办法,把皇军指导官派到排一级,士兵实行连坐法,哪个士兵敢于临阵脱逃,就株连他的家属和战友,一人逃走,杀光全家。一人临阵畏缩不前,枪毙全班。要是这样的话,相信伪山东警备队的战斗力将有质的飞跃。

    从徐州飞回济南后,小林浅三郎马不停蹄,又视察了济南城的防务,对和徐州守备队情况差不多的济南守备队军官们又是打耳光、又是关禁闭、又是恫吓和许愿,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在短期内将济南守备队的战斗力提上来,最起码也要把士兵的战斗意志树立起来。

    一直折腾到天黑,小林浅三郎在济南守备队吃了晚饭,才坐车回司令部。

    到司令部后,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告诉他,胶济路扫荡作战即将开始,明日他将亲自赶往潍县,视察第一o八师团,指挥扫荡作战。要小林浅三郎留在司令部,坐镇济南。

    小林浅三郎对尾高龟藏中将已经很了解了,对他要去潍县直接指挥作战也不感到意外,但还是善意地提醒他,从济南到潍县距离很远,乘火车去时间很长,会影响部队的行动。是不是不要去了,下元熊弥中将是军中老将,谋事周详,不如让他指挥第一第三十三师团、胶济路守备队作战,应该是万无一失。

    小林浅三郎少将不知道,尾高龟藏中将心里已经把前田治、下元熊弥、甘粕重太郎这些人归入到老朽行列,已经密报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和6相杉杉元大将,秘密请求将这几个人设法调回日本,转入预备役,另派一批少壮军官前来山东任职。尾高龟藏甚至在密电中说,造成山东占领区治安混乱的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八路军太狡猾、太顽强,也不是国民党残余势力不停地捣乱,而是这些手握重兵的师团长们畏敌惧战、养虎遗患,把八路军给养肥了、养壮了。要是他们能主动进击,刘一民教导师主力南下后,山东的抵抗武装早就被扫平了。哪里会有今天这样八路军不断蚕食皇军占领区的局面?

    因此,听了小林浅三郎的话后,尾高龟藏告诉他,自己不坐火车,不坐汽车,不带卫队,明日一早乘飞机去,在潍县跳伞,不会影响一o八师团的行动。

    小林浅三郎听了吃惊不小,他想不到尾高龟藏如此大胆,竟然想出跳伞的主意。看来这尾高龟藏中将这“勇足将军”的称号确实是名副其实。

    两个人商量定后,小林浅三郎中将也累了,就让卫兵去叫了个通信队的小女兵,搂着上床睡觉了。

    这小林浅三郎和尾高龟藏作搭档,还别说,真的是天作之合。尾高龟藏勇猛有余,持重不足,小林浅三郎却是外圆内方,成熟老练。不说别的,单单看小林浅三郎喜欢挑选通信队女兵侍寝就知道他的老练。

    要知道,一般的军官都喜欢玩野战医院的护士,喜欢趁护士给自己打针时摸摸小手、说说骚话,勾引一把,然后在半拉半推地拖上床。小林浅三郎高就高在这里,他早就看透了,野战医院的小护士们都已经被军官们耍成了破货,和***差不多,骚的不得了,一点都不新鲜。而且这些小护士时间长了就老到了,知道趁机勒索,往往趁鱼水之欢时向军官们提一些非分要求,不是要求给钱,就是要求让她早点复员回日本和父母团聚,还要的会要求想法帮他们提高军衔。总之麻烦的很。倒是那些通信队的女兵们,平时都在通信机房里,文化水平高不说,还养的白嫩白嫩的。而且由于工作性质牵涉机密,一般的军官们没有机会接触她们,也不敢随便勾引她们,保证了她们大部分人都是处*女。即令不是处*女,也比那些小护士们相对清纯一点,至少没有她们那么破。

    还有一个好处,当然,这个好处让小林浅三郎羞于启齿。那就是通信队的女兵大多都是女学生,涉世未深。一旦被自己看中,都是一副愈迎还拒的娇羞模样,根本就不会想到向自己提要求,更不会提要钱这种低俗要命的要求。这一点很重要,自己来中国任职,那可是担着生命危险的,弄个钱容易么?怎么能把钱给那些小姑娘呢?还是把钱汇回日本,让儿子、女儿接受最好的教育要紧。

    小林浅三郎的眼光真准,卫兵给他找来的女兵,是通信队最漂亮的壶口莱子,一米五六的个子,白白的皮肤,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既斯文又秀气。当小林浅三郎命令她脱掉衣服的时候,这小丫头害羞的低下头、揉搓着双手一言不。一看这种情况,小林浅三郎就知道壶口莱子是个宝贵的处*女,心里无比欢喜,干脆自己动手,拉过壶口莱子,先从头摸起,依次从洁白的脖颈到柔韧的胸背、丰满的臀部一路摸了下去,直到摸得壶口莱子耳根红、鼻息沉重、浑身轻轻战栗,小林浅三郎才把她抱到腿上,从额头到眼镜到鼻子到小嘴一路亲了下来。

    看到壶口莱子已经没有丝毫的抗拒了,小林浅三郎才解开了她的军装,将头埋进那洁白丰满的胸部,大嘴在壶口莱子饱满的ru房上不停的亲吻,弄得壶口莱子彻底晕,浑身软的跟面条一样,死命地把小林浅三郎的头往自己的胸口按,嘴里也出了嗯啊声。

    到了这时,一切水到渠成,小林浅三郎这才把壶口莱子抱到床上,脱掉军裤,开始了他的异性探寻之路。

    乐极生悲,甜梦中的小林浅三郎被值班参谋教了起来,来到了作战室。

    看完第一o八师团的电报后,小林浅三郎半点都没犹豫,命令值班参谋马上去叫醒司令官,请他尽快到作战室来,自己抓起电话“莫西、莫西”地喊开了,要总机接第一o八师团司令部,他要和下元熊弥中将直接通话。

    还不错,电话接通了。当听到话筒里传来下元熊弥中将的声音时,小林浅三郎少将心里忍不住暗暗地说了声:“天照大神保佑,但愿事情还不是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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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六章 一九三八年的斩首战(三)

    下元熊弥中将在电话里把各部队报告的情况向小林浅三郎通报了一遍,然后就说:“小林君,现在的情况有点诡异,我搞不清楚八路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动攻击。特别让我想不通的是,我一o八师团驻守高密的中队已经了诀别电报,但胶济路守备队驻高密车站的中队却报告一切正常。这种情况说明说明呢?八路军不会只攻击我一o八师团驻高密的中队而放过胶济路守备队驻高密车站的部队吧!”

    小林浅三郎本来就已经看了一o八师团来的电报,现在听了下元熊弥的比较详细的报告,直觉上已经感觉到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事情不但糟糕,而且糟糕之极。

    小林浅三郎和尾高龟藏都是初到山东,对八路军教导师的战法只是耳闻,并没有切身体会,不可能象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那样闻惊即警,很快就可以判断出八路军的企图。因此小林浅三郎提出的看法是会不会是八路军缴获了胶济路守备队高密车站部队的通讯设备呢?但对这一点他自己也吃不准,只是谨慎地建议,是否可以派一辆铁甲列车前往高密,看看那里到底生了什么情况。最后,小林浅三郎告诉下元熊弥,务必命令部队保持高度戒备,严防八路军偷袭,并保持联系。他会马上报告尾高龟藏司令官,立即召集济南特务机关机关长、宪兵司令官、伪山东省政府公署警务厅厅长开会,综合分析情报,研判八路军此举真实目的。

    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自从开完作战会议后,就钻进作战室,一门心思地研究胶济路扫荡作战的战役计划。空闲的时候,就翻出搜刮来的兵书,研究中国古代兵法。

    这天晚上,尾高龟藏没有象小林浅三郎那样,找个女兵**火,而是拿出了从图书馆找来的《史记》,研究《淮阴侯列传》,仔细研读韩信事迹。

    当看到韩信在高密景芝镇附近的潍河利用楚军大将龙且急于决战心里,筑坝蓄水,待楚军半渡之际放水,以水代兵,水淹楚军,进而擂鼓进击,一战全歼龙且大军,尾高龟藏忍不住击节赞赏,大叹韩信真神人也。

    这尾高龟藏算得上日军对外侵略的急先锋之一了,既然主张侵华,主张战决,尾高龟藏自然非常注重学习汉语,了解中国的风土人情、地里地形、政治派系和军队战力。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光学学汉语就能看透彻的,象尾高龟藏这种半瓶子晃荡的人,了解的也只是皮毛而已。比如对八路军的认识,他就没有寺内寿一、香月清思那样深刻的体会。在他看来,八路军和桂军、湘军、晋绥军一样,都是中国地方派系的武装,装备非常落后。刘一民只所以能连战连捷,都是华北方面军骄傲轻敌、不思进取造成的。要不然的话,为什么能把中**队中体系最完备、战斗力最强、拥有6海空军的蒋介石中央军打的连失名城,却无法打赢连弹药都依靠缴获的八路军呢?

    看《史记?淮阴侯列传》看得入迷的尾高龟藏中将带着自己的思索上床休息。睡梦中,他竟然变成了身披盔甲、英姿勃的韩信,架着战车,带着汉军在潍河西岸列阵。遥望对岸,二十万楚军盔甲鲜明,战旗猎猎,战马嘶鸣,把自己身边的中军士兵们都吓得脸色煞白。

    看着楚军的阵势,梦中幻化为韩信的尾高龟藏一阵冷笑,马上下令偏将上前骂阵,刺激龙且。

    只见一名偏将纵马而出,跑到潍河边站定,指着对岸破口大骂:“龙且小儿,你本是一无赖,依靠巴结鲁莽残忍的项羽才做到了今天的位置。汉军大元帅说了,你的大大的傻蛋,大大的撒谎者,大大的小偷。你有本事就后退二十里,待我军渡河后与尔大大的厮杀一番,分个高下。”

    这尾高龟藏真是个小鬼子,连睡梦中说中国话都是夹生的日本风格,张嘴闭嘴大大的。

    闲话休说,那楚军统兵大将龙且听了汉军偏将的叫骂,怒火中烧,把剑向西岸一指,楚军队列中就响起了呜呜呀呀的号角,大军开始渡河攻击了。

    幻化为韩信的尾高龟藏心里一阵暗笑,老子等你渡河攻击等的心里都长草了,快点来吧,把前锋、中军、左右两翼全部都投入水中吧,让老子淹个尽兴!

    可能是他的诚信感动了上苍,楚军果然是倾巢而出,前锋、左右两翼、中军都开始下水了,远远望去,潍河东岸的楚军如同蚂蚁搬家,扑扑通通直往河里涌。这个时候不防水还等何时?尾高龟藏把令旗一挥,下令通知上游放水。

    时间不长,先渡河的楚军先锋一部分已经登岸,后面河床里全部是楚军主力。就在此时,上游的水坝被被汉军打开,清澈的潍河水卷着浪花、一个潮头连着一个潮头,呼啸着汹涌向下游奔涌而来。

    幻化为韩信的尾高龟藏从沿路传递的烽火信号中已经知道大水即将到达,心里一阵得意,觉得马上这齐鲁大地就要易主了,恐怕得考虑一下如何向汉王讨要封赏的事情了。

    正在渡河的楚军做梦都想不到平静的可以涉渡的潍河突然变脸,还在狂叫着争先恐后地渡河,这个时候平地起雷,黑压压一线潮头自上而下压来,轰鸣的奔流声惊醒了那些正在渡河的楚军士兵们,这些家伙一个个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轰隆隆直响的潮头,吓得连脚都迈不动了。

    到时候了,该动反击了。幻化为韩信的尾高龟藏令旗一挥,催动大军向刚刚登岸的楚军前锋杀去,他要先剿灭这部分楚军,然后在大水淹过之后迅渡河,彻底击败楚军。

    刀光剑影、杀声震天,汉军士兵们此时已经看到水淹楚军的前景,士气大振,吼叫着,杀向了楚军前锋。

    岸边的厮杀遮盖不住河床里的战斗,不过岸边的厮杀是两军士兵在舍命搏杀,河床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那是楚军士兵在与大水搏斗。当然,说搏斗有点夸张,也不符合实际,那是楚军士兵在与奔流而至的大水赛跑,看是水先到还是人先跑上岸。结果不言而喻,人的两条腿怎么能跑过水流呢?于是,绝大多数楚军士兵只能在水流中呼喊着、沉没着,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潍河水裹挟着、吞没着卷向下游。

    楚军垮了。

    大水过后,刚才还意气飞扬要渡河攻击的楚军主力片刻间就烟消云散。收拾完潍河西岸楚军登岸前锋部队的汉军开始渡河东进,要起追击了。这个时候,尾高龟藏一个激灵,竟然从梦里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尾高龟藏意识还模模糊糊的,还陶醉在梦境中,直到值班参谋忍不住要抬脚跺门,尾高龟藏才算从真正醒了过来。

    好梦被打断,尾高龟藏心里懊恼,骂了一声巴嘎,才起床穿衣。

    扣风纪扣的时候,尾高龟藏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刘一民的教导师主力在山东就好了,到时候布局设套,把他们向潍河边引。最后,大军合围,逼他们下河,然后就象韩信水淹楚军一样,来一个现代版的水淹土八路,那可是能省下皇军不少弹药啊!

    有了这个想法,尾高龟藏马上脑子就转开了,开始思索如何调遣部队,如何布局了。

    想着想着尾高龟藏脑海里就出现了幻象,似乎有战神之称的刘一民正懵懵懂懂第率领部队在潍河一带驻扎,他和他美丽的妻子们还在卿卿我我,过着休闲的夫妻生活。这个时候,尾高龟藏已经完成了部署,天上是华北方面军6军航空兵和联合舰队的海军航空兵密密麻麻的战机,悄悄地接近了刘一民部队的驻地,很快就开始投弹和俯冲扫射,直炸得那帮土八路哭爹叫娘、血流成河。地上是第十二军调动的各师团部队,正快运动,向土八路扑去。坦克轰鸣,大炮齐响,装甲车上的机枪喷吐着火舌,无情地收割着八路军的生命。惊慌失措的刘一民仓促抵抗后不得不率领部队左冲右突,拼死突围。但迎接他的是大日本帝国6军第十二军的钢铁洪流和士兵们寒光闪闪的刺刀。最后,尾高龟藏骑着雪白的战马追上了刘一民,一刀劈下,刘一民身手分家。尾高龟藏拾起刘一民的头颅直接上飞机飞回了东京,向天皇陛下报捷。良子皇后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他是大日本帝国第一战将,可以承担总参谋长的重任。

    第十二军司令部的那个值班参谋纯粹是一个找抽的货,也不看看司令官已经魂游天外了,还立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大声报告:“司令官阁下,参谋长请你到作战室去!”

    尾高龟藏正在梦游,哈喇子流了一地,思路被小参谋打断,心里恨极,一把拉开门,抓住值班参谋的衣领,抡圆了臂膀,啪、啪、啪就甩开了耳光,边打边骂:“你的,猪头的,大大的猪头的!”

    打完,尾高龟藏才气哼哼地去了作战室。

    尾高龟藏虽然被人称为鲁莽有余、智谋不足的勇足将军,但也绝不是鲁莽愚蠢之辈,能考上6军士官学校、6军大学,和土肥原、板垣征四郎这样的善使阴谋诡计的高手同学,耳濡目染,那也是学得非常狡猾了。要不然,日军大本营也不会任命他担任第十二军司令官。只不过,尾高龟藏在考虑作战的时候,比较野蛮大胆而已。

    听了参谋长小林浅三郎的报告,看了第一八师团的报告记录,尾高龟藏马上判断出这是八路军蓄谋已久的作战部署,目的是破袭胶济铁路,掐断皇军物资补给线,策应武汉和广州方面的作战。

    判明情况后,尾高龟藏对小林浅三郎说:“小林君,惊慌的不要。八路军此举不过是垂死挣扎,想通过破袭胶济路牵制皇军向武汉、广州增兵。这群土八路都是文盲,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中国,大部分人连海边都没到过。他们怎么能知道大日本帝国海运力量的强大,皇军想要向武汉、广州增兵或补充作战物资的话,根本不需要依靠支那的铁路和公路,用海运解决就足够了。”

    小林浅三郎比尾高龟藏考虑的细腻,见他如此武断,忍不住提醒到:“司令官阁下,八路军这可是全面进攻,几个县城同时失陷,说明他们的兵力很雄厚。要知道皇军驻守各县城的兵力虽然不多,但一o八师团的士兵可都是征召的预备役士兵,战术素质很高,依城固守的话,一个中队对付支那正规军一个团都没有问题。现在几个县城眨眼间就不声不响地丢失,而且驻守部队大部分来不及撤退,连攻击的八路军什么番号、多少兵力都报告不清,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八路军攻城部队的对手。这样子的话,恐怕要认真分析,找出八路军的真实意图。”

    听了小林浅三郎的话,尾高龟藏有些意动,爬到地图跟前又仔细揣摩了一会儿,觉得参谋长的话确实也有道理,而且这中间也有个疑点,胶东的八路军残余部队是逃向了清河,他们向胶济路北面动进攻属于正常。但胶济路南面的八路军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留在鲁东南、泰沂山区的八路军残余武装出山了?要是这样的话,得仔细琢磨琢磨。

    就在尾高龟藏盯着地图思考的时候,小林浅三郎紧急通知的济南特务机关机关长、宪兵司令官、伪山东省政府公署警务厅厅长都到了,不过他们带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王老虎大闹济南后,日军在山东的特务机关、宪兵司令部和警务厅都遭到了灭顶之灾,不但人员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连档案都被八路军运走的运走、转移的转移、销毁的销毁,弄得新任济南特务机关长大桥熊雄大佐非常郁闷。

    这大桥熊雄是日本新泻县人,先后毕业于6军士官学校和6军大学,担任过关东军司令部参谋、华北方面军驻蒙兵团司令部参谋,今年七月十五日刚刚晋升步兵大佐,也是一个军人兼间谍的双料侵华战争狂人。

    大桥熊雄接手济南特务机关这个烂摊子后,虽然郁闷但并不泄气,他从6军中野学校找了一帮毕业生,又从北平、天津抽调了部分擅长间谍工作的宪兵,重新组建了济南特务机关,并沿袭旧制,在特务机关下设五个专业班。其中,行政班负责指挥伪政权行政活动;警务班负责指挥警察和警备队的活动;经济班负责指挥经济统制和对中国的经济掠夺活动;文化班负责指挥奴化宣传教育活动;情报班负责负责情报收集、整理。

    要光是这些,就显不出大桥熊雄6大高材生的手段了。这家伙在完成特务机关组建后,对八路军大闹济南的教训认真总结,得出了八路军之所以偷袭成功是因为日军的情报工作滞后的结论。痛定思痛,大桥熊雄亲自三次到北平向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岗部直三郎中将和喜多诚一中将汇报,抽调力量,组建“千秋公馆”代替被八路军破坏了的“梅花公馆”,任命从北平抽调来的古屋猛为头目,任务依然是控制、操纵安清帮的活动。

    安清帮是山东帮会组织之一,山东沦陷初期,日趋消散。后日军为麻醉、拉拢华人,开始提倡复兴各种会道门迷信团体。在这种情形下,日特山口恭右与安清道徒钱宝亨挂上了钩,开始复兴、组织“安清道义会”,以汉奸钱宝亨担任会长的伪中国航运总会济南航运公会为依托。

    山口恭右在王老虎大闹济南城中被击毙,但汉奸钱宝亨却因去天津逃过了一劫。日特古屋猛上任后,抓住济南航运公会解体之机,联络查瑞卿等人对“安清道义会”进行改组,推选钱宝亨、任聘三为正、副会长,修改会章,规定该会拥护“新中国政权”,“以畅达民意,复兴中国,振作安清道友,建立防共阵线,彻底**,团结安清道友与友邦提携以达**救国之目的”。

    “安清道义会”成立后,大桥熊雄命令古屋猛将“安清道义会”逐步向全省扩张,建立县分会和伪武装,直属之南、北运河护航大队,掠夺经济资源,拉拢道徒,搜集情报,进行**活动。大桥熊雄给古屋猛提的口号就是“多吸收一个道徒,就减少一个拥护**的人”。

    就这还不算,大桥熊雄经过调研,现山东宗教团体比较多,教徒比较多,在济南斜马路“千秋公馆”附近设立了“梨花公馆”,以特务头子水信一妻子的名字命名,任务是在宗教团体中开展特务活动,掌握教会事务,拉拢、训练亲日教徒。

    考虑到山东还有小部分国民党势力,大桥熊雄纠集17个日华特务在济南林祥街9o号设立了“林祥公馆”,也就是日军“策反工作班”,从事对国民党军队进行策反诱降活动。

    鉴于山东日军的主要对手是**、八路军,不但要和八路军作战,还要和**争夺地方基层政权建设,加强对**党、政、军情况的搜集成了当务之急,大桥熊雄就在济南经三路纬三路筹建了“鲁仁公馆”,即“对共调查班”,属于华北方面军设在北平的“六条公馆”“黄城事务所”(即对共综合调查部)的派出支部,现配属第十二军指挥。

    这个“鲁仁公馆”初建时直接就叫“对共调查班”,第十二军成立后,大桥熊雄取山东省的简称“鲁”及第十二军的代号“仁部队”之“仁”字,改名为“鲁仁公馆”,专职负责对**情报的搜集、分析,对**的分化瓦解以及对当地驻军进行有关**势力情况的教育,编辑行“剿共指针”等资料。

    “鲁仁公馆”内设第一调查室、第二调查室,其中第一调查室由日本特务组成,第二调查室由汉奸特务组成,在泰安、青岛、济南、博山等地设分室机构或工作班。同时,“鲁仁公馆”在济南朝阳街成立了济南“中国青年协会”,对外称“朝阳公馆”,以yin*、拉拢变节分子充当特务,冒充“进步青年”投奔**等手段,混入根据地搜集情报,或以社会调查等名义,了解**活动情况及其他政治、经济情况,进行综合整理、抄送或印。

    大桥熊雄这几招非常毒辣,也非常有效。要知道,历史上“林祥公馆”是在194o年成立的,最早设于徐州,后迁至海州,1942年才迁到济南。而“鲁仁公馆”、“千秋公馆”、“梨花公馆”都是在1941年才成立的,老济南人提起当年日本特务的八大公馆,至今还毛骨悚然。现在,日军八大公馆中破坏力最大的四大公馆都已提前新鲜出炉,真不知道刘一民知道后是什么想法。

    完成济南特务体系建设后,大桥熊雄就指挥督促各路特务开展工作。“千秋公馆”、“梨花公馆”就不说了,他们主要在安清帮和教会中活动,任务比较固定。这“林祥公馆”一成立,目光就盯住了厉文礼、张景月等国民党在山东的残余武装,开始积极策反。“鲁仁公馆”更是可恶,专找八路军伤员和**的地方武装、地方干部下手,还诱骗进步青年,全面搜集根据地情报。虽然现在他们刚成立,成效不大,但展下去是非常可怕的。

    事实上,不用小林浅三郎召集开会,大桥熊雄就已经要找他和尾高龟藏报告了,因为他接到了绝密情报。

    果然,不等尾高龟藏宣布开会,大桥熊雄就报告说:“报告司令官阁下,我有紧急绝密情报要向您报告。”

    尾高龟藏见大桥熊雄说的严肃,挥手让宪兵、司令和伪警务厅长出去待命,然后就让大桥熊雄报告。

    大桥熊雄说:“司令官阁下,据可靠情报,大日本帝国6军驻守安丘县城的第一第一o五联队近藤树三大队今天晚间在凌河周家下庄攻击国民党第八专区厉文礼部考斌之团的时候,突然遭遇八路军包围攻击,全大队集体玉碎。”

    尾高龟藏和小林浅三郎同时惊呼:“你说什么?”

    大桥熊雄又重复了一遍。接着又详细报告说:“据林祥公馆派往厉文礼部的特工报告,厉文礼部最精锐的考斌之团前往安丘附近,准备打皇军小部队或运输队的伏击,在小官庄遭遇近藤树三大队追击袭击十二军司令部幸男浅一凶手的搜索小队,并与那些凶手联合,击退了近藤大队的搜索小队。该部随即撤向凌河一线,意图返回安丘西南山区与厉文礼汇合。结果近藤大队追了上去,在凌河的周家下庄遇考斌之团后卫营生战斗。考斌之随即率领主力回援,被近藤大队迂回部队包围,马上就要全军覆没。这个时候,一股八路军从天而降,四面合围近藤大队,以猛烈的炮火和机枪火力起攻击。近藤大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全部玉碎。后来,考斌之团只有二十余人返回厉文礼部报告,其它二百多名士兵和轻重伤员全部随重伤的考斌之去了八路军那里。这个情报绝对准确,我们的特工专门骑快马到战场核查,那里到处都是皇军士兵的遗体和随近藤大队行动的山东警备队一个营士兵的尸体。司令官若不相信,明日一早可以派飞机去侦察。”

    大桥熊雄说完了,尾高龟藏和小林浅三郎却双双惊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小林浅三郎才回过神来,缓缓说到:“司令官阁下,我请求将这个情况立即通报第一o八师团,下元熊弥中将还认为近藤大队取得了大捷呢!”

    尾高龟藏此时已经不再一味武断了,也不再以为自己是韩信了,露出了他作为日军高级将领的本色:“小林君,按照这个情报,安丘城八成已经落到了八路军手里。你去给下元熊弥中将打电话,命令这头愚蠢老朽的猪,要他命令第一o五联队长,直接和留守、增援安丘的军官通话,或者要该部军官以专用密码报,弄清楚安丘城到底失陷没有。”

    小林浅三郎已经没有往日的淡定了,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了,闻言立即起身,拔腿就要去打电话。

    尾高龟藏这时却很沉稳,接着又说道:“小林君,给华北方军司令部、华中方面军司令部报,如实报告这里生的情况,请求畑俊六大将、岗部直三郎中将给予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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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七章 一九三八年的斩首战(四)

    尾高龟藏的话,让小林浅三郎对他刮目相看。

    去打电话的时候,小林浅三郎暗想,原来这有着勇足将军之称的司令官阁下也是粗中有细,关键时候显示出了作为军司令官的风采。是应该向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和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报告,他们毕竟掌握全局情况,了解的情报多,对山东八路军的动向可能有更加精准的判断。再说了,如果不报告,将来万一出了大事谁来承担责任呢?难道还能让刚刚上任的司令官阁下和自己去剖腹谢罪么?

    鲁莽的司令官学精了,参谋长小林浅三郎自然也变得更加精细了。这次,小林浅三郎不但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和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了电报,而且打电话的时候,特意交代下元熊弥这头又愚蠢又老朽的猪,一定要给一o八师团各部队长官直接通话,弄清敌情。就这,小林浅三郎还不放心,命令值班参谋给第三十三师团、青岛守备队、济南守备队、徐州、兖州、泰安、泰西、鲁西、冀鲁边各地驻军打电话,要他们高度警惕,严防土八路袭击,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报告。

    回到作战室的时候,宪兵司令官和伪山东警务厅长张亚东都已经被叫进了办公室。

    尾高龟藏虽然现在清醒了许多,决断也算中规中矩,但他本性难易。小林浅三郎进来的时候,尾高龟藏正在训斥张亚东,说他胆小如鼠,只适合做侦探,不适合做侦查工作。警务厅负责全省的治安,但对八路军的动向却一无所知,皇军作战被动与张亚东的警务厅和唐仰杜的山东警备队有直接关系。

    尾高龟藏警告张亚东,如果再不思进取,就让他到大桥熊雄大佐的特务机关去接受教育,让大桥熊雄大佐教他如何做情报收集工作。

    直到把张亚东训斥得低下头、弯下腰一股劲地喊哈伊,尿都顺着大腿流了下来,把满屋弄成了尿骚味,尾高龟藏才摆手让他滚回去,天明开始在济南实施大清查,抓捕一切隐藏的抗日分子。

    张亚东走后,尾高龟藏觉得宪兵队司令官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些宪兵执行军纪、审问抗日分子可以,说起打仗,他们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那宪兵队司令官也很知趣,他已经看出尾高龟藏和小林浅三郎都有点惊慌失措,留在这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见尾高龟藏看见他有点不耐烦,就赶紧报告了胶县、高密、安丘、临朐、博山的宪兵全部联系不上,然后就在尾高龟藏八格牙路的骂声中夹起尾巴溜了。

    现在作战室里只剩下了尾高龟藏、小林浅三郎、大桥熊雄三个人,非常静悄,只有屋角的座钟滴答滴答乱响,扰得人心烦。

    尾高龟藏觉得浑身燥热,也不顾这11月份深夜的风会不会把人吹感冒,起身去打开了窗户,又一把扯开了中将军服上的扣子,让冷风直接往自己的胸膛里灌。

    效果还真不错,一阵风儿吹来,尾高龟藏觉得清凉了许多,舒服了许多,也清醒了许多。

    望着窗外黑黝黝的夜色,尾高龟藏觉得八路军就象这幽深的夜色一样,深不可测。天照大神啊,显显灵吧,告诉我这些土八路到底要干什么吧!

    天照大神没有回应,但下元熊弥的电话和畑俊六、岗部直三郎的电报都到了。

    下元熊弥再电话中沮丧地告诉尾高龟藏,第一o五联队已经给安丘留守部队打通了电话,接电话的人说的一口流利的弘前口音的日本话,但第一o五联队联队长工藤镇孝大佐一口咬定,此人绝不是近藤大队的留守小队长,因为那个小队长是他的亲侄子,接电话的人不知道这层关系。而且,通过指挥官专用密码和近藤大队长以及胶济路守备队高密车站、胶县车站联系不上。说明原先的胶济路守备队高密车站部队报告一切正常是虚假的,安丘县城百分之百落入了八路军手中。不过,他亲自给章丘、临淄、张店、益都、昌乐的驻军打了电话,这些地方接电话的都是一o八师团的旅团长、联队长、大队长,证实八路军还没有攻击到这里。

    尾高龟藏听的心烦,不等下元熊弥说完就挂了电话,拿起畑俊六的电报看了起来。

    畑俊六估计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电报的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他的生气:“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武汉攻略战即将接近尾声,烦请阁下看好后院,在武汉攻略战和广州攻略战结束前,不要搞什么胶济路扫荡作战,固守交通线、保证大军供应即可。待武汉攻略战结束,阁下再调集部队清剿山东残余抵抗势力不迟。当务之急,天明后出动飞机掩护,务必调集第一第三十三师团,夺回高密、胶县车站,确保胶济路畅通。”

    生气归生气,畑俊六毕竟是日军战略统帅级人物,对战局有清醒认识,接下来他说的就很中肯了:“武汉攻略战虽然进展尚称顺利,但蒋介石部队作战顽强,逐次抵抗,还经常抓住战机动反击。我军在武汉一线损失颇重,至今未能成建制全歼支那一个师。反观支那军队,由于有战略纵深,训练补充较快,战前多少兵力,现在依然多少兵力,令人极端忧愤。另:支那八路军刘一民教导师号称在武汉前线,但作战至今,我军已抵达武汉外围,仍没有现该部队番号出现。虽然不排除该敌故技重施,伪装支那其它部队与我军作战,或者隐蔽在武汉城内等待与我巷战,但毕竟现在没有现该敌踪迹。请十二军务必注意,命令各部队提高警惕,严防该敌突然窜回山东。如生这种情况,应严令各部队收缩防线,凭险固守。万不可轻举妄动,堕敌诡计。”

    看完畑俊六的电报,尾高龟藏心里一动,难不成被畑俊六大将言中,这刘一民主力不会是又悄悄地溜回山东了吧!

    一边想着,一边翻看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岗部直三郎的电报。

    岗部直三郎现在是华北方面军指挥层中和八路军打交道时间最长、体会最深的人了,他的电报说的更直接、更明白:“根据刘一民教导师作战特点,怀疑八路军攻占胶县、高密、安丘、临朐、博山的行动是该部即将起大战的前奏。种种迹象表明,高密的两支部队反应异常和近藤大队的集体玉碎,都应该是出自刘一民主力之手。全中国也只有刘一民的教导师能转瞬间让皇军一个野战大队灰飞烟灭,也只有刘一民的教导师最惯于使用这种偷袭伎俩。也只有刘一民属下的精锐小战队能够在皇军哨兵警惕的目光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高密县城。第十二军应立即取消胶济路扫荡作战计划。当务之急,应立即命令第一o八师团向铁路线集中,构筑坚强工事,固守待援;命令济南、青岛、徐州机场明日一早出动所有飞机,轮番侦查,掩护第三十三师团向第一o八师团靠拢。该两师团务必建立相连接的坚固防线,以决死决心固守,等待援兵。万不可向济南或青岛转进,八路军教导师必定已做好部署,很可能乘两师团匆忙转移之际动闪电一击。”

    电报结尾,岗部直三郎告捷尾高龟藏:“请认真学习寺内寿一大将下达的与八路军教导师作战禁令,严防死守,确保第一第三十三师团的安全。”

    看完电报,尾高龟藏惊出一身冷汗,看来,自己刚刚组建的第十二军面临着极大危险。看岗部参谋长电报上的意思,这八路军是冲着第一第一第三十三师团两个师团。他们有那么好的胃口么?什么时候中**队变得这么猖狂了,竟敢打皇军两个师团的主意。

    看着目瞪口呆的尾高龟藏,小林浅三郎也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声音仿佛是从幽深的夜空中飘来的:“司令官阁下,认真地说,一第三十三师团加起来,战斗力也不如第八师团或第十师团强横啊!”

    这一说,让尾高龟藏如梦初醒。是啊,打不打胶济路扫荡作战问题都不大,可是万一真的是刘一民教导师主力返回了山东,而且瞄住了胶济路上的第一第三十三师团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不管这两个师团的战斗力如何,那毕竟是两个师团么!万一他们真的象第八师团或第十师团那样来个集体玉碎,自己不要说相当大将、元帅和6相、参谋总长了,恐怕军事生涯至此结束不说,搞不好还得剖腹谢罪。那可就彻底完了!

    彻底惊醒的尾高龟藏,抓起电话,直接给一o八师团驻守章丘、临淄、张店、益都、昌乐的各部队打电话,确认下元熊弥说的没错,八路军确实还没有攻击到这里,尾高龟藏才给一o八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和三十三师团长甘粕重太郎中将打电话,命令他们提高警惕,收缩部队,相互靠拢,建立防线,严防八路军偷袭,明日一早就命令航空兵出动,掩护第三十三师团向一o八师团靠拢。

    考虑到八路军真有可能象岗部直三郎中将说的那样,孤注一掷,动大战,尾高龟藏下达命令,命令徐州、兖州、泰安、泰西、鲁西南、鲁西、冀鲁边驻军立即动员,做好大战准备。命令青岛、威海驻军和海军6战队立即动员,严防八路军偷袭。

    下达完命令,尾高龟藏让小林浅三郎马上通知济南机场,明日一早派飞机送他去潍县。不过,尾高龟藏修改了计划,他不再空降了,让下元熊弥做好准备,他的座机将降落潍县二十里堡机场。

    处理完这些事情,尾高龟藏也不回卧室了,就在作战室的行军床上休息,等候天明出。他要亲自去指挥第一第三十三师团作战,把这两个师团救出来。

    对下元熊弥和甘粕重太郎那两个老朽,尾高龟藏可不放心。他相信一句中国古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去,一第三十三师团就会象自己的老部队朝鲜军第19师团一样,变成冲锋陷阵的精锐,不但能抗击八路军可能到来的攻击,还能夺回胶县和高密县城,恢复胶济铁路畅通。

    尾高龟藏的图谋注定不会实现了,因为此时八路军教导师长、**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员刘一民已经到了潍县日军一o八师团司令部,正笑吟吟地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下元熊弥中将呢!

    接到王老虎袭占安丘和王大湖全歼日军近藤大队的电报后,刘一民又喜又惊。喜的是王老虎袭占安丘,打开了通往坊子、潍县的通道,我军随时可以攻击潍县的日军第一o八师团司令部。王大湖率教一团主力打的果敢凶猛,日军来不及反应就彻底覆灭,打出了教一团头等主力的威势。惊的是近藤大队覆灭前竟然能有时间炸毁电台,让教一团无法伪装近藤大队和日军保持联系,这样马上就会惊动日军。而且,千不该万不该,王大湖不该放那二十多名民团士兵返回厉文礼部。要知道历史上厉文礼最后是兵败被俘做了汉奸,虽然厉文礼本人被俘后开始不愿意做汉奸,是他的部下劝他做汉奸,但厉文礼部队成分复杂,手下有团长级别的官员与日军早就互通款曲那是绝对的历史事实。前段时间八路军主力南下苏北,厉文礼部压力很大,日本特务一定早已混了进去。说不定他之所以能保持现在的残兵败将没有被彻底消灭,就是因为日军特务机关想劝降他而故意给他保留一部分实力。这二十多名回去的民团士兵,都是和厉文礼有近味的,他们一报告情况,日本特务必然会知道是八路军消灭了近藤大队,而且打的干净利落。这个情报一旦传回去,日军马上就会判明是八路军教导师主力返回了山东。这样一来,日军很可能警觉,会马上收拢部队,坚守防线。自己再想起突然攻击,全歼日军第一第三十三师团,就困难了。

    当然,就是日军警觉了,采取对策了,刘一民也有把握消灭日军这两个师团。只不过那样一来,偷袭就变成了强攻,一仗打下来,教导师主力的伤亡恐怕就不是刘一民能够接受的了。毕竟人都是血肉之躯,子弹打中谁都会负伤、牺牲,第一o八师团虽然是特设师团,战斗意志不强,但那些士兵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野外作战遭遇包围、攻击时他们可能会想着逃命保命要紧,但要是凭险固守的话,一o八师团战斗力就可能爆,要知道那些老鬼子枪法可是很好的,基本上都能做到枪响就有,如果给他们机会,两万多人一人一枪,教导师的伤亡就很惨重了。

    意识到这些问题后,刘一民和罗荣桓、蔡中商量,鬼子一定会很快警觉的。因为虽然第十二军刚组建,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和参谋长小林浅三郎也是刚到山东,对教导师的战法了解不深,但第一o八师团长下元熊弥可是一直驻守山东济南,见证了教导师歼灭日军第二十一师团、第八师团、第十师团和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第四旅团、第六旅团等战役,他可是个老狐狸,教导师在山东打了这么多仗,还没有伤到一o八师团呢。让他闻到风声的话,恐怕不管第十二军如何命令,他都会收缩部队,依据坚城固守的。而且,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岗部直三郎中将是教导师的老对手,一有风吹草动,这家伙必然会警觉,他会马上联想到是教导师主力在向胶济路动攻击,目标就是脱离主力、分散驻守的第一第三十三师团。那样的话,胶济路战役就要打的时间长了,很可能会形成吃不上狐狸惹一身骚的局面,也就是既消灭不了第一第三十三师团,又暴露了教导师主力的作战意图,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落一个抱恨撤退的结局。

    刘一民说的是实情,罗荣桓和蔡中心里都有数,胶济路战役就是要抓住日军从上到下目光都盯在武汉、广州的机会,打日军一个冷不防,然后挥动主力秋风扫落叶一样横扫山东,趁着日军惊慌不定,来不及调整部署,将分散的日军逐一消灭或驱除出山东。要是日军提前觉我军意图,和我缠斗,别的不说,光是日军的空中优势都会让部队损失惨重。

    蔡中急的眉头上的瘊子都一跳一跳的,立坐不下,提醒刘一民和罗荣桓,是不是考虑命令部队连夜疾进,分割包围章丘、临淄、张店、益都、昌乐之敌,实施强攻,全歼该敌。但建议出口后又觉得简直是废话,部队度再快,那也得能赶到指定地点才行。几个主力旅一字排开,部署在从胶县到博山这么长的距离上,就是把战士们累死,也不可能赶到章丘、张店,就是最近的部队赶到了,主力到不了一切都是枉然。

    最后,刘一民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就是到潍县去,占领小鬼子的师团司令部,替小鬼子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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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八章 一九三八年的斩首战(五)

    起,刘一民直接告诉他们,原先的打击一o八师团指挥部的任务不变,不同的是由他亲自率队执行。

    第一步,先袭占坊子,由王老虎率特战队开道,刘一民率教一营跟进。

    王大湖率团主力随后跟进,做强攻准备。

    留下补充营一个连在安丘接应教一旅后续部队。

    第二步,袭占潍城,打掉第一o八师团司令部。

    特战队和一营袭占坊子后不做停留,直接偷袭潍城。

    教二营、教三营作为第二梯队跟进,进城清剿日军,留补充营守坊子。

    待教一旅主力赶到后,坊子由教一旅接访,教一团坚守潍城。

    把王大湖和王老虎叫到一早在第一次占领青岛前就开始渗透经营了。

    虽说鲁中战役的时候保卫部组织力量对日伪隐蔽势力进行了一次大扫除,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这些漏网的日特必然不甘寂寞,他们一定会利用八路军主力南下、日军重占鲁中的机会,恢复他们的情报网。

    加上日军自己的侦查力量,很可能前往潍县的路上到处都有日本人的眼线,很容易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分析特战队的真实身份,及时报告日军指挥部,这样想来,问题还真不少。

    万一出了纰漏,特战队攻击失败,刘一民的安全问题谁能负责?这里是鲁中地区,日本人着掖着了。

    刘一民一声令下,特战二小队就把消音器全部拧上,带着一营就扑向了鬼子营房和联队部。

    时间不长,王老虎率领的教一团主力就涌进了坊子。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用藏、刺激,交战一方的主帅要到对方的司令部去,指挥对方行动,把敌人往口袋里装,恐怕古今中外战争史上从来没有这样的战例。

    刘一民的想法新奇、大胆法只能归结为“疯狂”二字,根本不可能实现,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要放在其他部队,这个想兵们,从两辆摩托车上下来的四个卫兵直接就扑了上去。

    荒村义夫中尉看的清清楚楚,这四个卫兵的度极快,好像是两步、三步就到了机枪掩体和值岗哨兵的跟前,每人都是一掌砍在几个哨兵的脖子上,那几个哨兵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鼻孔里开始往外流血。

    这下惹恼了少将阁下的卫住了厉文礼部的后卫部队,请求批准起攻击。

    工藤镇孝大佐对厉文礼是何许人自然清楚,但他不知道大桥熊雄大佐正在对厉文礼部开展诱降活动,就是知道了他也会批准起攻击的。

    对抵抗武装,管他是哪一部分的,能消灭就消灭,消灭不了再诱降。

    这一点,工藤镇孝大佐心里非常有数。

    先喜,是近藤树三报告抓伸手就去枪套里掏枪,嘴里还骂了一句巴嘎。

    不等他骂完,那一脸促狭的中尉就一章砍了下来。

    荒村义夫中尉昏迷前似乎还听到了那中尉的一句话:“我可不舍得让你死,留着你这头猪还有用呢。”

    悲愤至极的荒村义夫中尉看,日军有一套专供指挥官使用的特殊密码,很容易判断部队是否出了问题。

    几次大的战斗都是这样,明明缴获了日军电台,但时间不长日军就会来破译不了的电报,很快就判明了我军消灭日军该部队的事实。

    从历次和日军作战的经验随刘一民行动,心里才好受点,觉得只要自己和刘一民在一起,危机时候可以替他挡子弹,掩护他突围或撤退。

    于是,蔡中向罗荣桓敬礼后,郑重说道:“请政委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师长,决不让小鬼子伤他一根汗毛”蔡中一听罗荣桓提议让他心里有了决断,高度近视的眼睛似乎也变得灼灼有神了:“大战之际,身为战场最高指挥,孤身犯险,智者不为,主席和老总他们知道后也绝对不会同意。

    但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我相信特战队加上教一团完全可以做到进退自如。

    不过,有一点师长必须保证,那就是你随教一团行动,待特战队控制城门后才可以入城。

    我想让蔡主任随师长行动,代表山东局监督师长不得孤身犯险。

    只要师长能做到不离开教一团警卫范围,我愿意承担中央因此事给予的一切处分。”

    罗荣桓终于不再踱步了,战第一编队二小队的车队开始出动,向着坊子疾驰而去。

    他们的身后,是打着手电筒、举着火把、伪装成日军徐州守备队司令官卫队的教一团教三营的骑兵。

    再往后是王大湖率领的教一团主力,不打火把,也不打手电筒,人和重武器全部在马上,趁着清冷的月色,向坊子疾进。

    寂静的夜色中,八路军特罗荣桓和蔡中都急眼了,一晃身,就到了门口,堵住了去路,好像生怕刘一民夺路而逃似的。

    一听刘一民不让蔡中去,队突然报告遭到八路军攻击,请求紧急指导。

    两分钟后,该中队就来了诀别电报。

    工藤镇孝大佐不敢怠慢,立即向旅团长打电话报告,旅团长又向师团长报告,结果是层层命令都传了下来,要他立即给联队各据点打电话,检查部队状况,查询敌情。

    这一打电话,工藤镇孝大佐就忍不住泪落如雨,因为近藤大队留守安丘的小队长是他的亲侄子,而接电话的那个家伙竟敢冒充他侄儿给他通话。

    不用说是土八路摸进了安丘城,他的侄儿为天皇陛下捐躯了。

    后惊,是驻高密的一个中电话通知安丘到坊子沿途的几个据点,通报了少将阁下的行程。

    现在少将阁下终于要启程了,荒村义夫中尉觉得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他要让少将阁下好好看看自己的本事,将来好重用自己。

    荒村义夫中尉本来已经打:“老伙计,你就不用跟着去了,留在师部和政委一起把包围圈布置扎实。

    告诉李昌,要他把炮兵阵地布设好、伪装好,严防日军的飞机轰炸。

    等我到了潍县,会把一o八师团、三十三师团全部给弄到潍县周围。

    到时候就看他的万炮齐鸣了。”

    说完,又转身对蔡中说到马上行动,不能让小鬼子有反应的时间。

    交代完任务,刘一民下令尉忍不住向一路上和他谈笑风生的中尉看去,这才觉那中尉一脸促狭。

    荒村义夫中尉马上就明白了,天天喊狼来了,结果狼真的来了,而自己还懵懂无知地成了给狼引路的那只傻瓜小绵羊。

    满脑子疑问的荒村义夫中亲自到潍县去,伪装日军一o八师团司令部指挥日军,这就有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刘一民提出果是逼得刘一民想出了这个办法,虽然他知道以刘一民之能一定能够实现,但凡事都要先考虑意外,万一生个意外,那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但想想如果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潍县,打掉第一o八师团司令部,不要说伪装一o八师团司令部指挥调动各路鬼子了,单是俘虏下元熊弥中将这一项,就会吸引鬼子各部队拼死来救的,这就更利于胶济路战役的顺利实施。

    但是,一想起但是,蔡中心头就涌起了在新圩初次和刘一民配合的往事,眼睛里不自觉地就潮湿了。

    蔡中想不到自己催促的结军官专用密码给近藤树三和增援安丘的那个中队长电报,这一次电台竟然联系不上。

    工藤镇孝彻底惊醒了,马上上报情况,并认定近藤大队和安丘县城都成了八路军的盘中餐。

    工藤镇孝擦干眼泪,又用婆妈妈了,上前一把推开二人,笑着说:“别再罗嗦了,多一个长就得多出好几个战士保护。

    你们等着好消息吧”刘一民着急要走,不再婆半个小时前,日军第一o五联队从坊子派来了一个中队,194人,整整齐齐的进了安丘城,被特战二小队和教三营在城门口给解决了。

    到了安丘,刘一民才知道法,那就要马上实施的,迟则生变。

    所以,不等罗荣桓和蔡中表态,他就喊李小帅准备车辆,命令参谋处副处长**风立即组织小型精干参谋班子,命令参谋处副处长朱哲晓给教一团下达命令,要王大湖立即率领部队快赶到安丘城与王老虎汇合,做好袭占坊子、攻击潍城准备,命令高原率教一旅后续部队抓紧跟进,准备接受坊子防务。

    通知钱壮飞让曹祥仁带两个精通日语的报务员,1o分钟后随他出。

    刘一民既然提出了这个办没有城墙。

    几条马路,路边都是德国人、日本人修建的欧式建筑和日式建筑,还有一些厂房。

    城防工事就是依托这些坚固的建筑修建的,各大街的两端都有日军的岗哨。

    这坊子不同于其它县城,样又笨又蠢,让你随便收拾。

    日军从军官到士兵整体文化素质都比中**队高,又最擅长搞阴谋诡计,有一套完整的特务、宪兵、警察等情报系统,这个时候说不定日军已经有所警惕了,再想伪装日军浑水摸鱼,恐怕就很困难了。

    更何况刘一民要伪装日军司令部指挥日军各部队,那是难上加难。

    小鬼子可不象别人想的那中尉的面子不灵了。

    虽然口令正确,但依然被哨兵挡在了哨位前。

    当他解释说自己是陪着徐州守备队司令官阁下去拜访师团长阁下、路过坊子、请予放行的时候,站岗的哨兵根本就不理他,而是直接去岗楼打电话报告,另一个哨兵把枪一横挡住了去路。

    值班的两个机枪手也架起了机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一行。

    奇怪的是,这次荒村义夫卫兵,剥下哨兵们的军装穿在身上,拾起他们的枪,开始替他们站岗了。

    很快从后面就上来了几个是生的,手里也没拿毛巾。

    卫兵是进来了,不过面孔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罗荣桓抿着虎吼的嘴唇,的政委,好我的罗大哥,你简直是孙武再世、武侯重生,对战场形势把握极准。

    你想啊,王老虎、王大湖占领了安丘,他们身后是我军战斗力最强的教一旅。

    而距离潍县最近的坊子,只有日军一个第一o五联队部和一个大队的兵力,要是出其不意的话,教一团拿下坊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拿下坊子,潍城就在眼前。

    那是我们鲁中战役的老战场,熟门熟路,小鬼子再警惕,王老虎也能混进去。

    到时候不要说日军觉不了,就是他们现了我军攻进潍城,生激战,嘿嘿,以教一旅炮团加装甲团的火力,别说潍县只有一o八师团直属的辎重、工兵、炮兵部队和医院,就是他们驻有一个野战联队也抵挡不住。

    你放心,等着捷报吧”刘一民嘿嘿一笑:“好我过,这里的每条街道、每栋建筑战士们都熟悉,日军第一o五联队兵营和联队部的位置事先已经被摸得清清楚楚。

    笑话,教导师占领过的地方,地下党展的自然是很快了,小鬼子敢在这里驻扎,就得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八路军的眼睛。

    教导师师部曾经在坊子住队开始战斗前已经向联队部报告了,并且请求联队部派部队支援防务空虚的安丘县城。

    这样子的话,日军第一o五联队会保持和近藤大队、安丘守军的联系的,一旦联系不通,就会马上意识到该部队出问题了。

    刘一民一听就知道近藤大还要再找,远远地就传来了集合的哨声,少将阁下的卫兵拉起他就丢进了摩托车斗,说是少将阁下要出,夜里要赶到潍城,去与下元熊弥中将会晤。

    深感丢人的荒村义夫中尉镇孝报告完情况,浑身都被汗湿透了,扭头就喊卫兵拿毛巾来,他要擦擦汗,定定神,然后再命令部队立即结束宿营,进入阵地,以防万一。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工藤较晚,请各位明日欣赏。

    敬请投票支持谢谢各位书友:下一章更新比远,笔直的一条公路,四十多里地,但由于沿途和几个据点的鬼子打交道,耽误了时间,刘一民他们足足用了两个半小时才赶到。

    从安丘县城到坊子距离不中尉才觉得事情不对头,少将阁下的卫兵怎么能把哨兵打死呢?为什么要剥下哨兵的军装穿在身上呢?他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站岗呢?到了这个时候,荒村义夫镇到安丘早就修有一条官道,四、五十里路,刘一民一行以摩托车开道,两辆卡车以最快度行驶,跑了一个半小时,赶到了安丘县城。

    由于是商业重镇,从景芝湖率领教一团主力正在往安丘赶。

    接到命令,王大湖没有半点犹豫,留下一个排护送考斌之部的伤员,指挥考部愿意当八路军的战士们押运缴获的武器弹药前往小官庄与安丘县大队汇合,自己率领主力向安丘疾驰,竟然先刘一民一步抵达安丘。

    刘一民报的时候,王大他们都是和刘一民一起从长征路上一路走过来的,特别是蔡中,那是亲眼看着刘一民组建狙击班、狙击排、特战队,一步一步把教导师的特种作战部队展到了今天的特战司令部。

    这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教导师的特种作战战术,不但冠绝全军,就是和日军比较起来,那也是一种出他们想象的战术。

    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过小鬼子成建制的特战部队投入作战。

    罗荣桓和蔡中不这样想,攻进潍县打掉一o八师团司令部,那也没有什么,刘一民的作战计划就是这样制定的。

    刘一民还给这种战术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斩战,就是一举摧毁日军的脑指挥机关,让其指挥系统瘫痪,部队成为一盘散沙,便于我军分散消灭。

    有强悍的特战队,想直接团第一o五联队长工藤镇孝大佐这天晚上是在先喜后惊的纠结中度过的。

    第一第一o四旅,受到了少将阁下的表扬,然后又被要求为少将阁下一行补充给养。

    别的都好说,大米、白面库房里多的是,就是少将阁下想吃的鸡蛋不好找。

    这个时候天已近黑了,老百姓家的鸡早已进窝了,也搞不清楚谁家有鸡谁家没鸡,荒村义夫少尉只好带着少将阁下的两个卫兵骑着摩托在城内小胡同里挨家挨户去找。

    折腾了两个小时,出了一身臭汗,也没有看见一只母鸡,令荒村义夫中尉羞愧不已。

    荒村义夫中尉进安丘城后是荒村义夫中尉开路,和每个据点打交道。

    他是一o八师团的老人,这一路上据点的小鬼子又都是一o五联队的,大家都是弘前老乡,熟悉的很。

    这一见面,荒村义夫中尉少不得要告诉这些老乡们,他要调到徐州守备队去了,要荣升中尉了,赢来了老乡们一阵阵本质上是羡慕嫉妒恨的祝贺声,自然也就是一路放行了。

    搞得伪装成中尉的王东强不停的夸奖荒村义夫中尉大大的能干,将来一定是要升大尉的,把个荒村义夫中尉高兴得心里美滋滋的,连回头看一下都不看,当然也就不知道他坐的摩托车前脚走,少将阁下随行卫队的骑兵们后脚就对他的弘前老乡们痛下杀手,把每个小据点的鬼子们都送回了靖国神社。

    从安丘到坊子,一路上都去,罗荣桓和蔡中气得大眼瞪小眼,到最后还是蔡中解嘲到:“这小子,咋看还是个楞小伙,哪里有半点名将风范么”眼看着刘一民出门扬长而

第五一九章 一九三八年的斩首战(六)

    本来,象刘一民和王老虎搞这么大声势,工藤镇孝应该接到报告才对。但是现在是深夜,日军驻守坊子的部队都在宿营,除了哨兵,其他士兵都在呼呼大睡。至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八路军动的是突然袭击,除了遭受袭击的部队,情报还只在高层流转,对部队还处于保密状态,底层的士兵们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还想着他们处在后方,可以安安稳稳睡大头觉。加上特战二小队一色的摩托车、汽车、装甲车,都是标准的日军装备,又是打开车灯,光明正大的行军,让鬼子的哨兵产生了错觉,以为是驻守安丘的近藤大队取得大捷,运送战利品来了。所以,哨兵们才会等到特战二小队到了跟前、对上了口令,才想起向上报告徐州守备队司令官造访的事情,那自然是来不及了。

    工藤镇孝见进来的人是生面孔,马上就想起了安丘生的事情,伸手就去抓挂在墙上的指挥刀。

    也不知道这些日军指挥官都是怎么想的,遇到危险时,先想到的不是掏枪,而是去取指挥刀。可能这是武士道精神的流毒吧

    就听来人哈哈一笑,用日语说道:“工藤镇孝大佐,不要瞎折腾了。我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的抵抗是徒劳的。你信不信,就在你取指挥刀这很短的时间内,我至少可以射出十子弹,把你浑身都打成透明窟窿”

    工藤镇孝缩回了手,色厉内荏地喝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的指挥部?”

    来人笑呵呵地说道:“我叫你死个明白,你听好了,老子是八路军特战司令部副司令、特战一中队队长王老虎。奉八路军教导师师长刘一民将军之令,来取你的狗命。”

    工藤镇孝一听,瞳孔紧缩,吼了声“巴嘎”,就硬生生地从墙上取下指挥刀,直奔王老虎而去。

    王老虎没有开枪,静静地看着工藤镇孝拔刀,静静地看着工藤镇孝杀将过来,从工藤镇孝的脚步中,看出这家伙是个银样镴枪头,虽然身上军人那种特有的杀气十足,但刀技顶多是一个普通武士的水准。

    失去了观看表演的兴致,王老虎就不再浪费时间了,轻蔑地一笑,说到“和老子动手你还不够格,去死吧”

    说完,王老虎左跟用力,向右一转,就闪开了工藤镇孝的刀锋,右脚闪电般踢出。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工藤镇孝的左腿及被踢断了,打了个踉跄,劈出的指挥刀不得不下垂,成了支撑他身体的拐杖。

    王老虎一不做二不休,左手撮掌为刀,砍在了工藤镇孝的脖子上,把工藤镇孝砍成了死鸡娃的样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下。

    王老虎拍拍手,遗憾的说到:“太弱了,没意思。高手寂寞,敌手难逢啊”

    说完,就出了工藤镇孝的办公室,去和刘一民汇合了。

    特战二小队和教一团联手袭占坊子的战斗打的很顺利,因为驻守坊子的日军并不多,原来只有一o五联队的联队部和一个担任警卫任务的步兵大队。其中一个步兵中队被派到安丘去了,这里就只有联队部和三个步兵中队了,满打满算也就八百多鬼子,除了哨兵都在睡觉。这怎么能够摸进来的教一团收拾呢?

    但是在攻击结束时出了纰漏。从潍城出来的一小队汉奸特务是纰漏的祸根。这帮家伙是奉下元熊弥命令连夜出城执行侦察任务的,人数不多,只有12个人,但都是潍城的地痞流氓,滑溜的很。三三两两的,骑着自行车,打着手电筒,走的很散。到坊子的时候,正好看见伪装成日军的八路军在悄悄地清除坊子最北边的日军岗哨。带队的家伙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掏枪就打,边打边喊边调转自行车往后跑。

    他们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枪声却传了出去。

    夜深的时候特别静,声音传的很远。这帮汉奸特务虽然被八路军的摩托车、装甲车追上,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做了俘虏,但这一阵枪声却让潍城的鬼子哨兵们闻到了风声,探照灯四下乱照,第一o五联队部的电话也不停地响,不用说那是潍城的鬼子打电话询问情况。

    到了这个时候,刘一民知道必须得好好应付不然戏就要演砸了,让接电话的战士向潍城的鬼子报告,说是生了误会,特务小队口令错误,哨兵警惕性过高,当即开枪。双方生枪战,特务队死了两个人,皇军哨兵有一个负伤。现在误会已经消除,没有问题了。

    生怕鬼子不相信,王老虎把几个手榴弹捆在一个汉奸身上,自己拉着弦,逼着他按照八路军说的向鬼子又报告了一遍。

    潍城的鬼子还是不相信,要工藤镇孝联队长亲自接电话。

    也难怪潍城的小鬼子起疑心,特战二小队进坊子的时候可是亮着车灯的,后面的教一营也是打着手电筒和火把的。深夜的时候不但声音传的远,灯光也穿的远,潍城的鬼子哨兵早就注意了。

    没办法,和工藤镇孝说过话的王老虎就只好亲自上阵了,模仿工藤镇孝的声音,嗯嗯啊啊一阵,把刚才编号的话含含糊糊地又说了一遍,并说刚才联队已经把摆在坊子和安丘间据点的一个中队调了回来,只留下警备队监视安丘动向。

    好在这个时候电话的清晰度不太高,王老虎又灵机一动,说他马上亲自去潍城向司令部报告,潍城的小鬼子这才不再折腾。

    演戏就要演真,不真就出不了效果。王老虎既然说要亲自去潍城报告,那就必须得去。于是,王老虎换上了第一o五联队一个少尉的军装,上了摩托车,又带了一辆卡车,大开车灯,风驰电掣般向潍城东关坞的东门驶去,那里有宽阔的马路,便于车辆通行。潍城地下党的同志早就把情况摸的清清楚楚,小鬼子车辆进城、出城,一般都走东门。

    担任王老虎随从警卫的卡车,驾驶室副座上坐着和工藤镇孝有几分相像的木村一郎。这伙计自从大闹济南立功后,积极性大幅提高,一再要求出战。这次正好废物利用,由他来伪装工藤镇孝。日本人对日本人,看谁的把式更高。

    至于刘一民,由于身材太高,容易被小鬼子怀疑,就蹲在车厢里。其他16个特战队员站在车厢里,车顶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

    王老虎这家伙不理解刘一民这是不放心,要亲自出手去料理潍城南门的日军岗哨,事后反而向李凌风和王同生等人吹嘘说八路军教导师长、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刘一民曾经担任他的警卫员。这话传来传去,让王老虎声名大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蔡中的耳朵里,让王老虎蹲了三天禁闭、写了三分检查,才饶了他。弄得王老虎后来在回忆录中还说蔡主任啥都好,就一点不好,那就是见不得别人指出刘一民元帅的不足,如果有人胆敢说刘一民什么地方不对,不等刘司令和罗政委教训,蔡主任就抢先出手教训了,而且下手极狠。

    第一次攻占潍县的时候,王老虎是率领特战一中队在乔明志引导下,用木椽子搭在护城河上,偷偷越过护城河,用弩箭射杀城外独立炮台上的哨兵,然后由独立炮台上的地道进入潍城西城的西城楼,进而向北门、南门、东门推进的。这次小鬼子一定会吸取教训,搞不好连那老地道都封了,正好错有错着,潍城东关坞南门的鬼子哨兵警觉了,王老虎又伪装工藤镇孝说马上亲自去报告,那就利用这个机会吧。

    这潍城的东城不但没有西城坚固难攻,而且东城的东门还被厉文礼当年拆除搞城市扩建了,建起了自来水厂和大操场。那都是熟门熟路,特战队熟的很。只要进了东关坞,就可以顺白浪河上的朝阳桥直驱潍城西城。到了那时,刘一民相信,固若金汤的潍城就在自己手中了。

    王大湖率领的教一团主力和王东强率领的其他特战队员,把车辆和战马留在坊子,利用夜色掩护,跟在王老虎他们后面2oo米处,等王老虎他们控制城门回信号后,就快隐蔽进城。

    潍城东关坞东门由鬼子一个小队驻守。刚才坊子的枪声让小鬼子紧张了一阵,慌慌张张地上阵地。后来情况了解清楚了,鬼子就放心了。士兵们都坐在地上抱着枪,只剩下两个鬼子哨兵在站岗,城门口沙袋堆成的掩体里,架着一挺值班机枪,枪口正对着公路。

    王大湖他们的车灯一下子就惊动了鬼子岗哨,哗啦啦一阵枪栓拉动后,就传来了哨兵的口令声。

    口令好办,这一路上荒村义夫已经说了多遍,王老虎记的滚瓜烂熟,马上就回答了。

    对上口令后,鬼子哨兵走到卡车前,询问是不是工藤镇孝大佐。

    木村一郎原来就是第五师团的骑兵大尉,见了日军哨兵不自觉地就有端起了他的骑兵大尉的架子,只是隔着车窗淡淡地说了句“辛苦了”,就朝前摆了一下手,示意司机开车。

    鬼子哨兵隔着车窗也看不很仔细,感觉影影绰绰地确实是工藤镇孝大佐,又见大佐的随从警卫只有一辆摩托车和卡车上的十几个士兵,就彻底放心了,慌忙去搬开挡住路口的栏杆,放车辆通行。

    刘一民干这种事干多了,也就不紧张了。不过,鬼子哨兵移开栏杆的那一刻,他心里还是有点激动。车辆刚刚通过岗楼,刘一民就忍不住长身而起,两手攥的铁钉子交替出手,直接钉上了两个哨兵的喉咙。不等鬼子哨兵倒地,刘一民就飞快地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两枚铁钉,端端正正地射进了机枪掩体里两个鬼子射手的眼窝里。

    师长都动手了,王老虎和特战队员们当然也动手了,不过他们用的是带消音器的手枪,那都是倪华从美国带回来的大威力手枪,只听扑扑哧哧一阵轻轻的闷响,坐在岗楼旁边空地上休息的小鬼子们头顶、胸部都相继迸出了一朵朵灿烂的血花。

    坐在驾驶室的木村一郎忍不住捂住眼睛,喃喃自语:“杀神啊杀神啊”

    解决完东门守军,王老虎马上给王大湖他们了信号。时间不长,王东强率领的特战二小队其它队员和一营就赶到了。接着二营、三营和团直属部队也赶到了。

    刘一民对王老虎、王大湖、王新运说:“王大湖率一营、二营由王老虎配合占领西城,王新运率三营和团直属队由王东强配合解决东关坞的小鬼子。炮兵营建立阵地,准备强攻。作战顺序是先解决东关、西城城门和城墙上的鬼子,再解决城里的鬼子。必要时可以动用炮火。我去会会下元熊弥。”

    说完,留下王老虎和1o个特战队员引导王大湖他们行动,自己上了王老虎的摩托车,带着木村一郎和其他6个特战队员,沿东关大街向朝阳桥驶去。

    下元熊弥此时没有睡觉,他刚和尾高龟藏通完电话,现在正和参谋长铃木敏行一起在办公室枯坐,忧心忡忡地思考如何应对八路军的攻势。

    佐佐木到一率独立混成第三旅团驻守潍县的时候,司令部设在潍县的小白楼。下元熊弥嫌佐佐木到一中将死在那里,就把司令部设在了潍县有名的十笏园。

    十笏园始建于明代,位于潍城胡家牌坊街中段,坐北向南,青砖灰瓦,主体是砖木结构,总建筑面积约2ooo平方米。因占地较小,喻若十个板笏之大而得其名。原是明朝嘉靖年间刑部郎中胡邦佐的故宅。清光绪十一年被潍县富丁善宝以重金购得,称作“丁家花园”。抗战爆后,十笏园主人随厉文礼去了安丘西南山区,十笏园就成了日军的战利品。

    下元熊弥的办公室就设在院内正中砚香楼。这砚香楼本身原是十笏园主人的书房,二层,东南开窗,砖砌,屋顶为硬山,上楼可尽览满园风景。

    下元熊弥搬来后就喜欢上了这里,觉得仿佛置身于江南园林,在这里长住的话,就可以吟诗作画,过一把风流才子的瘾。

    当然,这个时候下元熊弥是没有这种风流才子的心情的。他正考虑天明后如何查明敌情,如何调整防务,手里的铅笔不停地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

    铃木敏行也爬在地图前,手指指指点点,小声应和着下元熊弥。

    这个时候,门外似乎传来了哨兵的口令声。下元熊弥久在军旅,警惕性极高。听到动静后,马上就抬起了头,向门口望去。他知道,刚才值班参谋报告,说坊子传来一阵枪声,经查询,第一o五联队长工藤镇孝大佐报告说是和出城侦查的特务队生了误会,他要亲自来司令部报告情况。难道是工藤镇孝大佐来了?

    门无声地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没有报告就走了进来。

    下元熊弥和铃木敏行都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工藤镇孝,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下元熊弥马上去拉抽屉,那里放着他防身用的手枪。铃木敏行年轻,反应更快,,伸手就就摸向了腰中的枪套。

    来人手一扬,好像是一枚钢钉吧,就直直地钻进了铃木敏行的喉咙里,铃木敏行就在下元熊弥的脸前大睁着眼睛,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下元熊弥缩回了伸向抽屉的手,坐回到椅子上,定了定心神,用中国话冷冷地问:“年轻人,你是何方神圣,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下元熊弥人老成精,他只所以用中国话问话,是因为他已经闻到了死亡气息,知道来人必然是传说中的中国武林高手,不是刺客就是八路军派来的。想想东久尔宫捻彦王的死,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就直接用中国话问了。

    来人根本不理会下元熊弥,而是摘下戴在头上的钢盔、脱掉身上的日军军装扔在地上,露出了身上的八路军军装,然后背着手、眯着眼,把下元熊弥的办公室打量了一遍,见靠墙放着一排书柜,里面装满了书籍和一些书法、绘画卷轴,略一扫视,就走过去打开柜子门,从里面取出那些字画欣赏了起来。

    这个时候来人背对着下元熊弥,正是他去抽屉里取枪的大好时机。但下元熊弥没有动,他知道来人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那就一定有在他去出手枪前把他杀死的把握。

    不过,被对手如此轻视,下元熊弥的心头之火一股股往上直蹿。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怒火,下元熊弥再次沉声问道:“年轻人,你是何方神圣,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来人头都不抬,只顾着低头欣赏那些书画,只不过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说出的话让下元熊弥一下子就连人带椅子滚到了地上:“八路军教导师长刘一民”

    [奉献]

第五二0章 我替阁下指挥了

    连人带椅子摔到在地的下元熊弥怎么都想不到,大日本帝国6军调动几十万大军扫荡的八路军教导师师长刘一民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正悠闲地在欣赏他收藏的字画。这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地让下元熊弥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下元熊弥爬在地上不想起来,他知道,爬起来也改变不了目前的状况,只能招来屈辱。院子里的卫兵是指望不上了,这家伙身手这么好,又听不到司令部里卫兵、参谋们的动静,说明他们已经毙命了,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住在城里的部队能现司令部里的异常,快增援,活捉,不,活捉难度太大,最好是击毙这个自称是刘一民的家伙

    下元熊弥书柜里的字画很多,而且都很珍贵。这老鬼子,还真抢了不少好东西。

    字以清乾隆名臣、书法大家、有“瘦马先生、瘦马御史”之称的钱沣的作品为主,有楷书也有行书。

    画比较杂,有明代的,有清代的,还有民国以来著名画家的。

    字中最珍贵的是一副唐代大家褚遂良的行书《枯树赋》,画最珍贵的是明代吴门画派唐寅、文徵明的作品。

    刘一民自小习练书画,人又聪明,勤于钻研,对书坛画坛掌故颇熟,知道褚遂良的《枯树赋》为历来行书书法家推崇,但真迹不传于世,只在《听雨楼法帖》中收录。据说钱沣练行书时,练《枯树赋》百遍,功力大进。

    钱沣被颜体爱好者誉为颜鲁公之后第一人,道德、气节、文章均可为人师表,他的作品当时就有“人得其寸缣篇纸,无不什袭珍藏”的说法。民国四大书法家之一的于右任学颜体就是师法钱沣。

    吴门画派更是有名,唐寅唐伯虎的大名就是在刘一民后世生活的年代也是家喻户晓。

    这些书画作品应该都是代代相传、秘不示人的,能落到下元熊弥的手里,那都是鲜血浸透了纸背,每一幅作品的背后,恐怕都是一个家破人亡的惨烈故事。

    可能是下元熊弥觉得他的师团司令部是最安全的地方,把这么多珍贵字画随随便便地放在书柜里,连装箱密藏都省了。这老鬼子,可真是把中国当成他家了。

    刘一民看了一会儿,心头怒火越来越高。转身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起来吧,别在我面前装那副怂样,让我看不起你”

    下元熊弥这才不得不爬了起来,等着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刘一民。

    刘一民施施然走将过去,推开下元熊弥,拉起椅子,自己坐到下元熊弥的办公桌前,说到:“滚去给我倒杯水”说完,头也不抬,就爬到桌子上看开了下元熊弥和铃木敏行刚在正在标注的军事地图。

    下元熊弥虽然精通汉语,但还没有到能马上理解“滚去给我倒杯水”这句话含义的地步,瞪着眼睛,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这八路军教导师长是把自己当成了奴仆,明明白白地欺辱自己。

    下元熊弥何时受过这种欺辱?他也是日本名门出身,从士官学校到6军大学一路读出来的,当过军校教官、参谋本部附,旅团长、要塞司令等要职,连他的妻子也是名门闺秀。淞沪混战时,就是他指挥独立混成第二十四旅团,攻占了吴淞口,为日军打开了增援上海战场的通道。说起来,这家伙也是日军中赫赫有名的战将,刘一民如此欺辱他,他自然是不干了。

    下元熊弥脸涨的通红,吼了声“巴嘎”,转身摘下背后墙上挂着的指挥刀,拔刀出鞘,双手高举过头,向着刘一民劈了下来。

    正在看地图的刘一民头都没抬,顺手抓起桌子上的几支自来水笔、毛笔、铅笔,“嗖嗖”几声,向后甩了过去。

    自来水笔、毛笔、铅笔穿过下元熊弥高举战刀的双臂、正在力的双腿和蓄满劲力的两肋,把下元熊弥牢牢地钉在了墙上。哐当一声响,下元熊弥高高举起的指挥刀掉到了地上。

    浑身血迹、疼痛难忍的下元熊弥就象一头受伤的狮子一样,大声叫道:“刘一民,你不要狂。别忘了这里是潍城,是我的第一o八师团司令部所在地。你来得去不得,一会儿我的部队就会现情况异常,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你等着受死吧”

    刘一民对下元熊弥的叫声充耳不闻,仔仔细细地把军事地图上标注的日军各部队驻地看了一边,感觉和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这才抬起头来,看看下元熊弥办公桌上还有什么好东西。

    入眼就是铃木敏行临死前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记录本和一沓电报纸,顺手拿过来一看,刘一民就哈哈大笑:“好啊,尾高龟藏要来潍县,这也太巧了吧看来,老子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刚抓了一个师团长,就又跑来一个军司令官。这下好了,国民政府最高法院总算可以干点正事了,居正可以直接审判两个日军中将了。恐怕就这一件事,他都要名垂青史了”

    被钉在墙上的下元熊弥此时已经比较虚弱了,一直不停地流血,别说他是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军人,就是一个刚入伍的年轻士兵,也会逐渐虚弱衰竭的。

    听了刘一民的话,下元熊弥不停地喃喃自语:“恶魔、恶魔”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下元熊弥办公桌上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似乎是八路军和日军生了激战。刘一民和下元熊弥都是打仗打老了的军人,都能听出那是步兵炮、掷弹筒、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轻机枪和手雷爆炸的声音。

    下元熊弥突然来了精神,竟然连连狂笑,笑完,气喘嘘嘘地说到:“刘一民,我的部队已经现了你们,很快就会将你们消灭的。你身手再好,能躲得过子弹么?赶快放了我,束手就擒。看在你一身武功的份上,我会向天皇陛下报告,让他恩准你当他的侍卫。土八路注定是要被消灭的,还是投降大日本帝国吧,前途大大的”

    刘一民有点恶心,本来还把这下元熊弥当个人物,费尽心血搞了个斩战,没有想到这家伙骨子里也是日本军人那种自大、自恋、骄横的本性,难怪历史上听到战败投降的消息后,已经早已转入预备役的下元熊弥会自杀,原来是本性使然。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想劝降自己,简直是老百姓说的头让驴踢球了

    刘一民慢慢地说道:“阁下好像忘了,八路军教导师早已经是全部日式装备了。我的大炮、机枪比你多的多。这枪炮声应该说我军战士在围剿你的守城部队吧”

    下元熊弥一听,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马上举不吭声了。

    刘一民不再理会下元熊弥,抓起桌上的电话一听,原来是第一第一o八骑兵大队大队长后藤甲子郎中佐报告遭遇八路军袭击,士兵们来不及穿衣服拿枪,死伤惨重,请求师团长立即派部队增援。

    刘一民对着话筒,微笑着用日语告诉后藤甲子郎中佐,士兵都快死光了,你还活着干什么?大日本6军没有拟这样愚蠢窝囊胆小无能的军人,活着也是给天皇陛下、良子皇后和6军丢人。切腹谢罪吧

    不等后藤甲子郎中佐回答,刘一民就放下了电话。结果刚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就又嘀铃铃响开了,这次是工兵第一o八联队联队长江岛常雄少佐打来的,内容和后藤甲子郎中佐一致,刘一民仍然微笑着用日语答复:切腹谢罪吧

    接着野战炮兵第一第一o八联队长粕谷留吉都打来电话,请求增援,刘一民依然是面带微笑,用日语告诉他们切腹谢罪好了。不过,这两个家伙比较啰嗦,在电话里追问刘一民是谁。刘一民态度很好,语气一直不温不火,耐心地告诉他们,自己是第二军司令部派到一o八师团的参谋,下元熊弥师团长和铃木敏行参谋长正在紧急商讨如何驱逐入城的八路军,师团长阁下心情很不好,骂他们是猪,要他们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

    被钉在墙上、已经很虚弱的下元熊弥眼睁睁地看着刘一民装模作样地伪装司令部参谋下达让军官们剖腹谢罪的命令,气得只剩下一声接一声的“恶魔”了。

    好不容易等到第一o八师团的通信队、卫生队、几个野战医院和病马厂都打完了求救电话,刘一民才起身走到下元熊弥面前,满脸都是歉意,用低沉的语音说道:“没有办法,你伤重不能履行职责,我只好勉为其难,替阁下指挥了。你好好看着,接下来我还要指挥你的步兵主力和第三十三师团前来营救你和尾高龟藏司令官,然后用我的炮群轰、轰,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狱。说来也算是你有福气,可以亲眼目睹八路军教导师的战术,学学什么叫现代战争。要知道,这种福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象你手下的那些旅团长、联队长、大队长们,排队哭着喊着求老子,老子都懒得教他们。”

    气得下元熊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直到电话铃再次响起,王东强在电话里报告,已经彻底控制潍城和日军的通讯系统,刘一民这才重新坐回办公桌旁,抓起电话要通在坊子留守的教一团补充营,询问高原和程翠林到了没有。

    高原、程翠林率教一旅主力此时已经赶到了坊子,听着潍城传来的激烈的枪炮声,就下令教三团、新一团入城增援。

    接到刘一民的电话,高原心里一阵激动,在电话上就说:“报告师长,请你立即撤出战斗,返回坊子。我已经命令教三团、新一团入城增援,你不用再担心潍城的小鬼子了。”

    刘一民知道战友们是关心自己,哈哈一笑,在电话里说:“高原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在第一o八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的办公室给你打电话,下元熊弥中将这老小子被我钉在了墙上,耷拉着脸听我和你说话呢”

    高原一听大惊,忙问是怎么回事儿,城里的鬼子还没有完全消灭,师长怎么能在下元熊弥的办公室。

    刘一民说穿了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得意时候难免不流露出少年心性,高原又是他最得力的部下和最亲近的战友之一,他忍不住就想卖弄一番。

    刘一民告诉高原,他亲自率特战二小队伪装日军第一o五联队长工藤镇孝,大摇大摆到了潍城,干掉东关坞东门的日军小队后,就带着6个特战队战士乘车通过朝阳桥进了潍城的西城,摸到了第一o八师团司令部所在的十笏园,悄悄地干掉了司令部里的卫兵、参谋、通信兵等,留六个特种兵守住大门,他自己就进了下元熊弥的办公室,击毙了企图反抗的参谋长铃木敏行,活捉了下元熊弥。这老鬼子不老实,企图反抗,被他用自来水笔、铅笔、毛笔钉在了墙上。

    刘一民讲得眉飞色舞、得意洋洋,高原听得惊心动魄,在电话里直喊,鬼子师团司令部正常编制33o人,就算这是晚上,他们都在睡觉,可以偷袭。但七个人杀33o个人,也有点太离谱了,恐怕师长的手腕都累的抬不起来了。

    刘一民告诉高原,鬼子司令部没有那么多人,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鬼子做梦都想不到八路军能摸进来,防守松的很。再说这十笏园太小,住不下那么多人。其中鬼子的警卫中队只有不足一个小队守备司令部,其它小队都在野战医院等单位担任警卫任务,满打满算,留在司令部院内的鬼子卫兵、参谋、机要人员包括伙夫加起来也就百十号人,大部分都在睡觉。七个人七把匕、七把无声手枪,一个人平均也就十几个小鬼子,打的很不过瘾

    刘一民正在得瑟,可能是程翠林站在高原旁边,听到了刘一民的丰功伟绩,一把抢过电话,大声吼道:“王大湖呢?王新运呢?王老虎呢?他们三个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师长一个人去小鬼子的司令部冒险?刘一民,刘师长,你是不是忘了成都的事情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哪也不许去,我马上带旅警卫营赶过去简直是胆大妄为,屡教不改”

    这程翠林是原红三十四师的政委,他和陈树湘是刘一民穿越后最先接触的红军高级将领,他们两个不但介绍刘一民入党,还一手将刘一民从新入伍的红军战士从士兵、排长、连长快提拔到红十八团代理团长。要是遇到其他人,刘一民再能干、再优秀,也不可能一天之内连胜几级,充其量可以作为班排长一级的骨干使用。可以说,没有陈树湘、程翠林的知人善任和慧眼识英才,就没有后来刘一民在长征路上的一系列传奇故事,也没有他的今天。在刘一民心中,如果说王大湖是最亲的兄弟的话,那陈树湘、程翠林和受他们指派配合刘一民的蔡中就是最亲的兄长。所以,程翠林奉调到教导师工作后,很快就担任了教一旅这个教导师乃至八路军最精锐的部队的政委,还兼着师政治部副主任。

    也正因为和刘一民情谊深厚,程翠林才比别人更加关心他,一听他弄险,就抢过电话训斥开了,完全不顾上下级关系了。

    程翠林的吼声震得刘一民耳鼓麻,赶紧把话筒拿开。

    等程翠林吼完,刘一民才又对着话筒说道:“老政委,别生气,下不为例。你和高原两个听着,我有紧急任务交给你们。”

    一听有任务,程翠林不再吼了,把话筒递给了高原。

    刘一民在电话里说到:“高原、你和程政委听着,我在下元熊弥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他们的通话记录,日军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天亮后要乘飞机来潍县督战,飞机降落地点就在坊子东边不远的二十里堡简易机场。这个简易机场现在没有飞机,只有少量鬼子地勤和警卫人员。我离开坊子时,已经命令教一团补充营控制机场。你们马上安排得力干部到机场去,做好接应飞机降落的准备。一定要记住,给尾高龟藏和他的随行人员一点时间,让他们有机会向第二军司令部和其它日军部队报求援。然后把尾高龟藏给我活捉,我要把他和下元熊弥一起送往重庆,让国民政府的最高法院审判他们,打击一下日军的嚣张气焰,让小日本在全世界丢脸听清楚了没有?”

    电话里传来了高原和程翠林激动的声音:“请师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一民满意地说:“执行吧”

    放下电话,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推门一看,是**风率领的小型参谋班子和曹祥仁带的两个日语报务员来了,就招手让他们进来。

    **风和曹祥仁进门后看到下元熊弥被几支自来水笔、毛笔、铅笔钉在墙上,忍不住都哈哈大笑,笑完了才想起,这里只有师长一人,下元熊弥的遭遇一定是师长的杰作。妈呀,能用铅笔、毛笔穿透下元熊弥的肢体,而且一直钉到墙上,那师长该有多强的腕力啊

    刘一民这个时候浑身战意鼓荡,满脸都是杀气,瞪了**风和曹祥仁一眼,把两个人吓得马上就止住了笑声。然后,刘一民就命令曹祥仁带报务员迅接管日军一o八师团司令部的电台,立即开始工作,先和留在景芝镇的师部及各部队接通联系,然后接通和日军第二军司令部、一第一第三十三师团、胶济路守备队、青岛守备队、济南守备队以及济南、青岛、徐州机场的联系;命令**风立即整理一o八师团司令部的地图、电报、电话记录,准备调整作战计划,下达各部队执行。

    **风和曹祥仁开始忙碌起来了,几个战士走进来,把铃木敏行的尸体搬了出去,把地上的血迹弄水冲了一下。然后就问下元熊弥怎么办。

    刘一民说找军医为下元熊弥包扎,进行救治,不能让他死了。然后交给王老虎审问,一定要把他的嘴撬开,这家伙干了很多坏事,肚子里东西多着呢

    等把下元熊弥弄出去后,刘一民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现在很快就要天明了,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恐怕已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这家伙一来,戏就更热闹了。看来作战计划得略作修改,直接就在潍城南面、坊子西面的二十里堡机场设主战场得了,以尾高龟藏为诱饵,调动日军前来增援,一鼓而歼之。

    此时,潍城的枪炮声已经逐渐小了下来,不用问,那是战斗接近了尾声,潍城又再次回到了八路军的手里。

    曹祥仁不愧是我军著名的无线电密码破译专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把第一o八师团部的电台给鼓捣得溜顺溜顺。

    刘一民知道罗荣桓、蔡中在景芝镇望眼欲穿,就先给他们报:“袭占潍城,活捉下元熊弥”

    接着又给李凌风、王同生报,询问进展情况。

    大部队作战,不可能总是在夜间起攻击,也不可能总是有机会能把小鬼子集中起来一举歼灭。这次胶济路战役,刘一民制定作战计划时,考虑到一o八师团、三十三师团、胶济路守备队都承担着交通线和占领区守备任务,不可能完全放弃据点倾巢而出,就确定了分割包围、分而歼之的方针。这样一来,对部队威胁最大的就是日军的飞机。因此,在从大店北上前,刘一民已经命令李凌风率特战第一编队隐蔽接近商丘日军机场,命令王同生率特战第二编队隐蔽接近徐州机场,摧毁这两个机场。按照作战计划,他们两个应该在夜里动手,现在不知道是否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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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一章 袭占徐州机场

    第五二一章袭占徐州机场

    11月7日夜晚注定是八路军创造奇迹的夜晚。

    抗战爆前,国民政府为了备战,在徐州西南的马头山修了马头山飞机场,徐州东郊的骆驼山修了骆驼山飞机场。当时考虑到未来作战需要,可能会出现双机起飞和多机起飞的情况,两个机场在按照民国惯例一主一副十字形主副跑道的基础上,将主、副跑道的宽度予以加宽。其中南北方向的主跑道为碎石跑道,长14oo米,宽6o米,可供最大起飞重量18吨以下的小型飞机起降;东西向的副跑道为土跑道,长1ooo米,宽8o米,副跑道在主跑道北端三分之一处十字相交。另外还设有地下弹药库、油库等设施。

    日军攻占徐州后,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第一飞行团一部进驻马头山机场,第三飞行团钉宫、大久保飞行队进驻骆驼山机场,并按照日本机场技术图纸对这两个机场进行了扩建和维修,各增设了一组十字形主副跑道,又吸取八路军偷袭华北各大机场的教训,设置了机窝、飞机掩体,增修了滑行道、安全道、拖机道、备降道、疏散道等专用设施。把马头山机场和骆驼山机场建成了比较大的航空兵基地,承担起了支援攻略中原、南下苏北的作战任务。

    八路军航空一大队轰炸安阳、商丘、开封机场后,这几个前进机场暂时陷于瘫痪,支援郑州前线作战的任务就落到了徐州机场身上。为了防备八路军偷袭,徐州马头山机场、骆驼山机场除了加强防空火力、战机执勤、警卫部队外,又大肆扩建机窝和飞机掩体,飞机执行任务前,都躲在机窝和飞机掩体里,安全系数提高了许多。

    王同生率特战第二编队到陇海路东段沿线开展冷枪冷炮运动后,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日军的这两个机场,可惜小鬼子警惕极高,机场外围都设置了碉堡防线,周围安装了带铃铛的铁丝网,配备军犬巡逻,一有风吹草动,军犬狂吠,铃铛乱响,警铃大作,防守特别严密,根本无法接近,王同生他们一直没有得手。

    接到刘一民要求攻击徐州机场、商丘机场的命令后,李凌风派人对商丘机场抵近侦查,现经过八路军航空一大队轰炸后,商丘机场已经是一片狼藉,日军虽然正在加紧施工修复,但还没有恢复使用,日军支援郑州前线作战的飞机主要来自于徐州机场。

    李凌风和王同生商量后,决定合兵一处,彻底解决日军在徐州的两个机场,给日军以沉重打击。

    特战队和一般的八路军不同,一般的八路军部队驻在哪里都和老乡打成一片,大爷大娘不离嘴,扫扫院子挑挑水,军民关系及其融洽。驻地周围有个风吹草动,老乡们自然就会向部队报告。特战队由于保密性强,执行的也都是特殊任务,前进基地严格保密,等闲不和老百姓接触,情报全部靠自己侦查获得。和主力一起性的那个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教导师不但有侦察营,还有遍布各地的地下党组织支持,情报网络完善,特战队行动基本上都是有的放矢。这一单独行动,收集情报就必须依靠特战队自己了,这样一来,反而提高了情报收集的难度。

    李凌风和王同生在徐州附近汇合后,由于害怕日军的无线电侦察小队现特战队行踪,电台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和教导师的联系也变成了每天定时联系一次。

    到徐州附近已经两天了,两个特战编队派出战士们针对马头山机场、骆驼山机场进行反复侦察。结果现,日军已经把两个机场变成了严密防守的堡垒,不要说是中国人不可能接近机场,就是普通的日军士兵偶尔接近机场也会受到严格盘查,一个口令对不上,马上就会遭到机场警卫部队隐蔽火力点的射杀。就是使用偷袭太原机场、天津机场、青岛机场的办法也不行,部队到不了有效射程内,就不可能射毒气弹。而且,日军似乎已经接受了教训,碉堡里的日军都配备有防毒面具。这样以来,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李凌风曾经想过采用偷袭洛阳机场的办法,挖地道挖到机场内,但是那得需要时间,现在任务这么紧,哪里能从容挖地道么

    至于投毒,更是想都不要想,日军早已吸取教训,连伙夫都是日本兵,出入都有通行证,根本就混不进去。

    最后,李凌风就想动强攻,准备以特战队强悍的战斗力去突袭鬼子机场,但是这个计划被王同生否定,原因很简单,一旦动强攻,牺牲大不说,能不能得手都不敢肯定。日军机场警卫部队现在警惕性这么高,机场又在日军一一四师团的防卫圈中,一打就很容易陷入鬼子重兵包围,特战队再强悍,也不可能和鬼子一个师团的野战部队死磕。

    转机出现的很偶然,竟然是日军的***制度给帮了忙。

    侵华日军的慰安所制度开始于1931年11月,当时日本海军为了给在上海的海军6战队提供性服务,就准备在上海虹口附近选择一批日本ji院作为海军特别慰安所,日侨近藤夫妇开设的大一沙龙就是日本海军确定的第一家海军慰安所。到1932年底的时候,日本海军在上海共开设了17家慰安所,有艺ji279人、‘***‘163人。后来,日本海军就正式开始实行慰安所制度。

    日军占领上海后,6军也开始推行慰安所制度。起因是日军在中国大肆**,因为惧怕性病流行、影响战斗力,1938年1月13日,由上海派遣军东兵站司令部管理的位于上海东北角的‘杨家宅娱乐所‘开业了。1o4名日本和朝鲜少女成为杨家宅慰安所的第一批***。以后,凡是日本6军所过之处,都有慰安所的影子。***也从最初的日本女子、朝鲜女子扩大到中国和其他外籍妇女。

    李凌风和王同生带着战士们在徐州附近隐蔽了三天,一无所获,就想着进徐州城去逛逛,看看能不能从哪里寻找到突破口。

    机场防守严密进不去,徐州城那是想进就进。于是,李凌风带着特战二中队队长赵勇刚、三中队队长赵治宇和日语水平最高的隋晓峰,穿着日军一一四师团的军装就去了徐州。

    在徐州城转了一上午,也没有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治宇就建议是不是摸进一一四师团司令部或徐州守备队司令部,大杀一场,先把日军的指挥系统打乱再说。说不定还可以从日军司令部给机场守卫部队打电话,搞个视察什么的,大摇大摆地进到机场。

    伪装鬼子高级军官视察机场防务这个想法李凌风早就有了,而且也和王同生两个探讨过,分析后觉得不可能,原因是特战队已经用过这招,小鬼子不笨,看徐州机场的阵势,他们一定早已有了防范措施。搞不好的话,会在日军飞机场大门前被识破,陷入苦战。

    至于杀进日军一一四师团司令部大杀一场,这个想法倒是很好,但是得把握时机,现在进去一杀,等于给日军报警,攻击机场的任务就彻底没戏了。

    左思右想没用办法,李凌风四人吃过中午饭就开始继续在徐州城里溜达。

    走着走着就到了永康路中段三岔路口的后仓巷附近。在这里李凌风现了一个奇怪现象,许多日军士兵站在一个大院门前,手里拿着一张通行证,拍着长长的队列,在等待着进入院子。从院子里出来的小鬼子嘻嘻哈哈的,一脸陶醉,三五成群,边走边说着脏话。

    李凌风走上前去,照着一个小鬼子的肩膀一拍,用日语问道:“你不老老实实在营房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那小鬼子迷迷瞪瞪地抬头看了一眼李凌风,见是一个宪兵大尉,慌忙立正敬礼,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大尉阁下,现在可是士兵接受慰安的时间,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张慰安所通行证,正在等候入内接受慰安呢”

    这一说,李凌风才想起占领太原、天津和青岛时,部队都俘虏过日军***,教育后都释放了。难道这里就是日军在徐州的一个慰安所?

    抬头一看,只见装潢门面上饰有“日乃牙馆”四个字,心里就有点疑惑,这明明是一家牙科诊所么,怎么就成了慰安所呢?

    心里有了疑惑,就想进去看个究竟,转身对赵勇刚、赵治宇、隋晓峰点了下头,四个人就排着队,走上前去,把门口的等候的士兵往一边一扒拉,昂而入。

    这些日军士兵排队等候了这么久,突然有人违犯规矩插队,自然不愿意了,马上就有人喊“排队、排队”

    李凌风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扫视了一下那些日本兵,用日语吼道:“宪兵执行公务,其他人在这里排队等候。”

    这一说,那些小鬼子都安静了,眼巴巴地看着几个宪兵雄赳赳地走进了院子。

    走进院子一看,里面都是平房,改造成了日式建筑,木制窗棂十分别致,房门是推拉式的,里面的木地板高出室外许多。

    李凌风正要往房间里闯,就见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说了声“大尉阁下辛苦了,愿意为你效劳”,然后就挺直身子,伸手向李凌风要慰安所出入许可证。

    李凌风不耐烦地说,他不是来慰安的,是奉命来检查慰安所的秩序的。

    那日本女人忙说这个慰安所是攻占徐州时建立的,共有23名大和女子和朝鲜女子为皇军勇士提供慰安服务,规章制度都很健全,定期检查身体,很干净、很卫生。说着,就指着墙上一块玻璃镜框,请大尉阁下看看慰安所的规定。

    李凌风一看,见镜框里面一张大纸上用日语写着慰安须知:

    “本慰安所只限6军军人、军方聘用人员入场,入场者须持有慰安所出入许可证;入场券的价格,下士、士官、军聘人员为2日元,军官为5日元;购买入场券者进入指定的房间,时间为3o分钟;入场时间,兵士为上午1o时至下午5时,下士官及军方聘用人员为下午1时至9时。)”

    看完,那日本女人就领着李凌风去检查房间。

    到了第一个房间,那日本女人拉开门,李凌风就看见一个日军士兵赤1uo着下身,正在一个女人身上耸动,恶心的不行,扭头就走。

    那日本女人还以为什么地方做的不到,惹怒了宪兵大尉,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声地说:“给你添麻烦了,请多多关照。”

    李凌风恨不得将这日本女人一脚踢死,但忍了忍,还是让她起来,继续介绍。

    这日本女人起来后,不敢让李凌风他们再参观房间了,就辩解说,她的慰安所是徐州最好的,都是一色的大和少女和朝鲜少女,房间里的摆设也都是日式的,皇军勇士都很喜欢。那些中国人替皇军开的江北饭店、娇杏书寓之类的慰安所,里面都是抓来的徐州附近中国女人,房间里只有一张小木床、一张小木桌,一把木椅子,设备十分的简陋,比她的慰安所差远了。

    说着说着,那个日本女人就从和服的背篼里掏出一把避孕套,说她的避孕套都是从本土运来的,质量十分可靠,请大尉阁下带上套子进去接受一下慰安,亲自体验一下大和美*女的真诚服务,缓解一下疲劳。

    李凌风还没有结婚,对男女之事还是云里雾里的,但他那么聪明,略一琢磨就知道那避孕套是干什么用的,心里恶心的不行,骂了声巴嘎,拉过那个日本女人就噼里啪啦一顿耳光,直到那女人嘴角流血,满眼惊恐,李凌风才又骂了句巴嘎,松开了她,脱下白手套扔到他的脸上,带着赵勇刚他们三个悻悻地走了出去。

    走出慰安所后,李凌风心想,这小鬼子真他娘的鬼,明明是丑恶的慰安所,非要挂上饭馆、医馆、书寓、合作社的名字,挂羊头卖狗肉,蒙蔽世人,掩饰罪恶。看来,回去后得找个照相机把这些场景拍下来,拿到报纸上登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日军的丑恶嘴脸。

    李凌风不知道,这徐州最早的***,不是日本人,也不是朝鲜人,是日军在徐州会战时俘虏的23名中国女战俘。当时,日军把这些女战俘押到丰县和沛县交界处的昭阳湖边,建立秘密随军ji院,供日军yin辱。有的女兵每天要接受1oo多名日军士兵**,稍有不从就被枪毙。大部分人到后来都被折磨得瘫在床上。日军还将两名被俘女兵的照片刊登在第三十一期《支那事变画报》上,**曾想营救这些女兵,并提出用俘虏交换,日军以所有战俘都被飞机炸死为借口,予以拒绝。后来,日军见事情败露,就将活着的女战俘拖到野外用机枪射杀,泼上汽油,焚尸灭迹,掩盖罪恶。

    离开徐州、回到营地后,李凌风忍不住把在慰安所的见闻告诉了王同生。王同生一听,琢磨了一会儿,就提出个问题,徐州的日军有慰安所,马头山机场和骆驼山机场可没有。机场的警卫部队不说了,那些飞行员都是日军的宝贝疙瘩,小鬼子肯定会想法解决他们的生理需求的。不管是飞行员们乘车进城接受慰安,还是***进机场提供慰安服务,这都是战机,应该好好琢磨琢磨。

    李凌风一想,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小鬼子那么色,他们能安分么?那些飞行员可是小鬼子眼中的天之骄子,他们要是集体乘车出入机场的话,哨兵检查一定不会那么细致认真,说不定只是司机拿着一张通行证往哨兵脸前一晃就过去了。退一步讲,就算飞行员不出机场,让***进机场的话,哨兵对那些***的检查必定也不会太仔细,说不定还会yin心大,盼望着赶紧下哨去接受慰安呢。这个机会绝对可以利用,只要让自己的特战队进到机场内部,哈哈,小鬼子哪里会是特战队的对手么

    李凌风马上命令赵勇刚带人再次对机场做详细侦查,重点放在对进出机场的车辆的侦查上。

    赵勇刚侦查回来报告的结果让李凌风和王同生惊喜不已。原来,日军机场每天进出车辆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运送油料、弹药和食品的,这类车辆都有日军机场警卫部队押车,进出检查都很严格,哨兵都是拿着通行证逐一对照,验明正身,没有什么机会。一种是日军飞行员进城寻欢作乐的汽车,车上都蒙着篷布,后面的警卫车辆都是普通卡车,哨兵也只是看一下通行证就放行了。而且,日军飞行员进城后去的是一家高级慰安所,距离“日乃牙馆”不远,叫什么“山下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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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二章 袭占徐州机场(续)

    第五二二章袭占徐州机场(续)

    听完赵勇刚报告的情况后,李凌风和王同生当即制定作战计划,决定在徐州城里日军飞行员常去的高级慰安所“山下合作社”动手,制造事端,以宪兵维护秩序的名义,将马头山机场、骆驼山机场前去接受慰安的飞行员和警卫部队一网打尽,然后伪装他们返回机场,控制机场后消灭日军机场铁丝网以内的警卫部队,联系冯达飞,将两个机场的飞机和弹药全部运回去。

    只要八路军的飞机有了弹药,就可以支援特种大队作战,待打退机场外围警卫部队和增援日军的进攻后,撤回大店。

    具体任务分配是李凌风率领由特战第二中队、狙击第二中队组成的第一特战编队攻击马头山机场,王同生率领由特战第三中队、狙击第三中队组成的特战第二编队攻击骆驼山机场。至于在徐州城的行动,两个狙击中队不需要参与,由李凌风率领两个特战中队的两个小队前去执行就足够了。王同生带着两个狙击中队和两个特战中队的其它小队在城外接应,待李凌风他们得手后在城外汇合,再分头行动。

    日军飞行员和普通6军官兵不同,普通6军士兵去慰安所的时间是上午1o点到下午5点,军官是中午1点到晚上9点,而飞行员去慰安所的时间只能是晚上,因为只有晚上他们才没有作战任务。

    11月7日晚上7点,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位于徐州永康路的山下合作社迎来了一前一后两队日军飞行员,他们的随行警卫部队在门外警戒等候。

    这山下合作社是日军在徐州设立的高级慰安所。说他高级,是因为这里的装修都是日式风格,飞行员们到了这里,不但可以接受慰安,还可以享受日本料理和日本茶道,品尝咖啡,接受慰安的时间也没有6军官兵的3o分钟时间限制,可以尽情地享受一番,以便于他们彻底放松,尽快恢复精力,好投入次日的战斗。

    栗源太郎是日军第三飞行团驻骆驼山机场的一个轰炸机中队长,今年23岁。按说,以他的资历是不应该当中队长的。没办法,由于华北方面军航空兵屡次遭受八路军的沉重打击,损失太重,不得不从飞行学校不断补充。栗源太郎比其他人运气好,那些他上学时都务必仰望崇拜的王牌飞行员们基本上都死光光了,他却侥幸活了下来,自然就晋升中队长了。

    今天白天,栗源太郎带着他的中队执行了两次任务。第一次是轰炸郑州附近巩县的中**队阵地,这次任务完成的很顺利,没有一架中国战斗机拦截,守军地面火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栗源太郎指挥他的航空兵们把炸弹全部扔光,把守军阵地炸的烟尘四起。返程的时候遇到一群逃难的老百姓,栗源太郎带着编队一按机头就俯冲了下去,对着逃难的老百姓就开火了。直到把那群老百姓打的死伤遍地,栗源太郎才意犹未尽地带着编队返航。第二次是前去武汉轰炸,这一次就不幸运了,他们遇到了一个中国空军的战斗机中队,虽然护航的战斗机拼命拦截,但栗源太郎的轰炸机中队还是被中国空军击落了两架战机,他自己的座机也负了伤,摇摇晃晃飞回了骆驼山机场。

    栗源太郎回到机场后想想都后怕,幸亏中国空军那架战斗机被随后赶到的护航战斗机给缠住了,否则的话,会一直咬着自己不放的,那样恐怕自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日军很奇怪,6军中的狂热分子们天天喊着要用自己的尸骸填满大海河流,誓死为天皇效忠,海军、航空兵中的技术兵种的人相对比较怕死,大部分人没有那种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牺牲精神。特别是经过八路军连续袭击后,个别调到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的飞行员不但少了一点那种愚忠,而且每次登机前都会偷偷地抚摸着妈妈给的护身符,心里默默祷告一番。栗源太郎也不例外,他能活到现在纯粹是运气,以他犯下的罪恶,早就该下地狱去了。

    后怕不已的栗源太郎,一心想到慰安所里泄一番。于是,就带着自己中队的飞行员、领航员、投弹手、射手上了专用卡车,随着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其它中队的飞行员,来到了徐州城的山下合作社,准备好好享受一番。

    不料,他们来的迟了,马头山机场第一飞行团的家伙们先到了,他们只能喝人家的洗脚水了。

    坐在松山合作社大厅里,栗源太郎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差一点丢掉性命不说,来接受慰安还要排在第一飞行团那些家伙的后面,简直是窝囊透顶。因此,喝了一杯咖啡后,他就要了一瓶清酒,要求老板安排艺伎表演。

    栗源太郎的这个要求,得到了跟着他来的队友们的呼应,大厅里等时就是一片乱糟糟的咋呼声。

    艺伎上场了,共是四个人,穿着和服,拿着作为道具的扇子,在音乐中开始起舞。

    栗源太郎暂时忘记了怕字,喝着咖啡,欣赏着表演,渐渐地有点陶醉了。

    这个时候,一个似乎是喝醉了的家伙,拿着一瓶清酒、歪歪扭扭地闯上了艺伎表演的小舞台,一把搂着一个艺伎的脖子,就要强行灌酒。

    变故突生,几个艺伎吓得哇哇直叫,一下子就逃散了。

    正在音乐和舞蹈中陶醉的栗源太郎,耳朵里突然没有了音乐,觉得非常难受,就象接受慰安时到了**却疲软了一样,非常难受。睁眼一看,见是一个军官喝醉了酒,正搂着一个艺伎灌酒,破坏了艺伎表演。

    这下,栗源太郎一天来的惊惧一下子找到了泄的地方,放下咖啡杯,骂了声巴嘎,就起身冲上前去,拉着那个军官扬手就打。不料那喝醉的军官心不糊涂,竟然舍弃怀里的艺伎,和栗源太郎两个撕扯起来。

    旁边的鬼子军官、飞行员都围了过来,指着看着哈哈大笑,那样子就象看耍猴。

    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强力壮的栗源太郎竟然不敌那喝醉的军官,慢慢地就被摔倒在地。那喝醉的军官骑在栗源太郎的身上,边打边吆喝起来:“第三飞行团的家伙,艺伎是我们第一飞行团的,慰安的权利也是我们第一飞行团的,你这头猪,你这头愚蠢的猪,只配去当下等人。”

    虽然是醉话,但也非常刺耳,刚才还在看热闹的第三飞行团的飞行员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上啊,打啊”那些与栗源太郎同来的第三飞行团的家伙们就扑了上来,对着醉汉就打开了。

    又是一声惊叫传来:“第三飞行团的人打第一飞行团了,弟兄们上啊”坐在大厅里等候排队接受慰安的第一飞行团的家伙们也挽袖子抡拳,扑上去干开了。

    这就是打群架,部队里经常生的事。老兵们都知道,打赢了脸上有光,打输了抬不起头,自然打的非常卖力了。一时间,松下合作社的大厅里木凳、桌子全被掀翻,咖啡杯、茶碗全成了武器,连正在里面接受慰安的第一飞行团的飞行员和领航员、投弹手、射击手也被惊动了,提溜着裤子跑过来参战了,把个松下合作社大厅变成了操场。到后来,松下合作社的大厅显然地方太小,战场也就扩大到了院子里、房间里。总之,松下合作社到处都是打架的好地方。

    这么大的动静,在松下合作社外面等候的随行警卫部队想不被惊动都不成,生怕自己的人吃亏,也都急冲冲地冲了进来。开始是想制止,后来拉着拉着就拉开了偏架,再后来就变成了撕扯、叫骂,再再后来自然就是直接诶上手了。

    好在部队上打群架有个潜规则,那就是打归打,不能动枪。要不然,这些小鬼子一定会擦枪走火,死伤一片。

    也不知道是谁打了小报告,生在松山合作社里的丑剧竟然惊动了宪兵。一队宪兵带着一队执勤的士兵冲进了松山合作社,吹响了尖利的哨子。

    日军中的宪兵是代表天皇执行军法的,有至高的权威。哨子一响,正打得起劲的双方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停了手,有点茫然地看着那一脸冷峻的带队的宪兵大尉。

    见制止了士兵斗殴,那宪兵大尉嘴里骂着巴嘎,手也不停,不停地咒骂着、煽着耳光,向院子中间走去。被打的日军第一飞行团、第二飞行团的飞行员和警卫士兵谁都不敢吭声,捂着脸自觉地让路。

    那宪兵大尉走到院子中间站定后,马上就命令宪兵们让打群架的、不知羞耻的家伙们报出部队番号,然后把他们分开站队。

    这些打架的日军飞行员、士兵都知道违犯了军纪,落到宪兵手里,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早已后悔得要死。这一分开站队,就知道接下来宪兵就要动手执行军纪了,只是不知道会怎么处罚。

    果然,宪兵们开始动手了,未带伤的都被捆了起来,轻伤的几个人绑成一串,说是要把他们押到宪兵队去进行审讯,然后根据过错大小确定怎么处罚。

    这个时候,最先挑起事端的栗源太郎清醒了,捂着肿的老高老高的脸,向宪兵大尉报告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引起的小麻烦,请大尉阁下考虑考虑,是不是可以不去宪兵队了,回机场接受各部队处罚就行了。要知道这些飞行员们明日一早可能还有重要作战任务,关到宪兵队后,势必会影响休息,明日就无法驾机出战去为天皇陛下效力了。

    那宪兵大尉不为所动,说是大日本帝国6军纪律严明,军法森严,这些飞行员、士兵胆敢违犯军法打群架,是给天皇陛下和6军抹黑,不杀一儆百的话,如何能够服众?然后就下令把那些惹祸的家伙们分开带进房间里进行审问,务必弄清楚籍贯、年龄、学历、番号、军衔和打架的原因,找出元凶巨恶,将其绳之以法。

    可能是觉得山下合作社里的***、艺伎和老板碍事,那宪兵大尉又下令把这些人也关起来,等审问完打架士兵后再审问她们。

    下完命令,宪兵大尉正眼都不瞧一下这群犯事的飞行员和士兵,喊执勤士兵搬来一把椅子、一张小桌子,拿来一壶咖啡,也不怕夜里寒气重,就坐在院子里滋滋润润地喝开了。

    一个宪兵挤到大尉跟前嘀咕了几句,还比划了个手势,大尉摇摇头,意思是先审问,问清楚了再说。

    栗源太郎本来觉得这没有什么,只是打打架而已,又没有重伤号,更没有出人命,这帮宪兵纯粹是吹毛求疵、狐假虎威。加上他最先动手,也伤的最狠,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疼的不得了,就呆在一边低着头一声不吭。他心里有数,虽然宪兵大尉是执行军纪的,地位高,但他是航空兵少佐中队长,同来的好几个都是少佐,第一飞行团带队的军官还是中佐,宪兵又能拿他们怎么样?有本事明日一早让这些宪兵们驾机上天,摔死他们

    因此,栗源太郎和那些航空兵军官们就不理会这些宪兵,虽然双手被绑了起来,他们还是保持着大日本帝**官的高傲,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反正宪兵们先审问的是随行的警卫士兵,还没有审问他们,他们也用不着主动送上门去。

    宪兵的审问在缓慢地进行,被叫进去的小鬼子稍有反抗,就会招来一顿喝骂和噼里啪啦的耳光。这是宪兵打的,那些负责押送的执勤士兵就更不客气了,动辄就抡起枪托照着打架士兵的后背、屁股猛打,一点都不顾忌战友之情。等到那些士兵出来,不是脸肿的象猪头一样,就是屁股肿得象馒头一样,一个个不是捂着脸都是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乱叫唤。

    就这还是那些没受伤的士兵,受伤的就更惨了,好像经过宪兵们简单审问过后伤口上撒了盐一样,大有伤情加重的样子。

    这还不算完,审问过的士兵出来后照样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扔在地上就象一条死狗一样。用那些执勤士兵的话说,就是要让他们长长记性,知道知道什么是天皇陛下制定的军法。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宪兵的审问还在慢条斯理的进行。

    栗源太郎站的两腿麻,心里诅咒这帮宪兵简直是一群冷血动物,一点都不知道顾忌天皇陛下空中骄子的感受。

    两只脚*替活动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到夜里12点了,不知道这帮家伙到底要这样搞到什么时候,再不想办法的话,不等这帮家伙把自己弄到宪兵队,恐怕自己的双手就会因为长时间血液不流通而出问题的。真要是那样,自己的结局可就惨了。

    一提宪兵队,栗源太郎忽然就想起了开始时候宪兵大尉恶狠狠地表情和那句杀一儆百的话,看样子这帮宪兵操心不善啊初审就这么严厉,到了宪兵队恐怕就得剥层皮了这场群架可是自己最先动手引起的,要是让这群宪兵查处了真相,他们会不会不通知第三飞行团就对自己下手呢?

    栗源太郎觉得胸口凉飕飕的,似乎有颗子弹马上就要钻进来了。但是又没办法,双手被绑着,想揉揉胸口都无法实现。原来人失去了自由就是这样啊

    内心无比着急的栗源太郎再不犹豫,强忍着两条腿的麻木,赶紧去求第一飞行团带队的中佐,两个人嘀咕了半天,竟然一拍即合,形成了共识:绝对不能去宪兵队

    栗源太郎和第一飞行团的中佐一起去恳求宪兵大尉,意思是这些飞行员、领航员、投弹手、射击手今天全部参加了空战,战友中有玉碎的,心情都不好,来接受慰安是为了恢复状态,好更好地为天皇陛下效力。今晚的事纯粹是误会,给大尉阁下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现在他们都已经认识到了错误,真心悔过,愿意回本部队接受处罚。如果大尉阁下不相信,可以直接给机场长官打电话,予以证实。

    那宪兵大尉一脸不屑,说是部下如此践踏军纪,说明两个机场的航空兵指挥官是如何不重视军纪,他没有兴趣给这样的指挥官通话,要打电话也是他们去打。不去宪兵队是绝对不行的,难道航空兵就可以藐视天皇陛下制定的军法么?

    栗源太郎和第一飞行团的中佐也不嫌丢人,再三恳求,说是去了宪兵队不要紧,影响明天作战问题就大了。武汉、郑州方向的部队正眼巴巴地等着战机飞临战场上空,掩护他们起冲锋呢

    可能真的是可能是考虑到了航空兵支援作战的重要性,也可能是觉得飞行员确实是天皇的骄子、6军的宝贝。宪兵大尉的口气变了,说是不去宪兵队也可以,但第一飞行团、第三飞行团的军纪必须整肃,宪兵要亲自押这些违犯军纪的家伙们回机场,监督执行军纪。

    大尉阁下等于是给这些违纪军官士兵指出了一条活路。

    喜出望外的栗源太郎和第一飞行团的中佐慌忙跑到松山合作社的电话旁,争抢着打开了电话。叽里呱啦一通鸟语,拿着电话又是立正又是敬礼又是打自己耳光。折腾了半天,两个人就欣喜地向宪兵大尉阁下报告,指挥官请求大尉阁下将违纪飞行员、士兵送回机场处理,否则,指挥官要向第一一四师团司令部、第十二军司令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明日航空兵无法起飞配合作战。

    宪兵大尉这次倒也爽快,答应了栗源太郎他们的请求。不过,军纪不能废,军法不可侮,大尉阁下在下令结束审讯的同时,还是命令随行的宪兵和执勤士兵把违纪飞行员、士兵捆起来,塞进车里,让执勤士兵上车看押,自己带着宪兵乘车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地向徐州城外开去。

    当然,车队出了徐州城后,稍微停了一下,因为几个宪兵内急。就是小小的一泡尿,让宪兵押送的车队又扩大了许多。然后就兵分两路,分头向马头山机场、骆驼山机场飞奔而去。

    李凌风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只是想着在松山合作社把这些飞行员和随行警卫士兵干掉,然后伪装他们混进机场。等到真的把小鬼子的飞行员抓住后,李凌风脑子就活了,决定先审问审问看看情况再说,反正时间还早,一进入机场就可能生战斗,这个时候冯达飞不可能起飞赶到这里,而日军却可以随时增援,搞不好只能把飞机场给炸了。没有想到后来这些日军飞行员支持不住,开始配合,李凌风灵机一动,就修改了作战计划,暂时留下这些日军飞行员和警卫士兵的狗命,还是他们的司机开车带路,光明正大的进机场,连怕被机场门口哨兵识破的担心都省了。

    和王同生在徐州城外汇合后,两个人稍一嘀咕,就觉得机会千载难逢,只要进了机场,就开始行动,控制机场,然后马上报让冯达飞他们驾驶飞机赶过来。这一次要把马头山机场、骆驼山机场搬个底朝天,让小鬼子哭去吧。

    驻马头山机场的是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中元盛孝少将第一飞行团的飞行第9o战队,下辖三个中队,即一个重型轰炸机中队,一个战斗机中队,一个侦察机中队。

    实际上,第一飞行团早就应该撤销番号了,八路军航空队第一次从太原起飞大规模偷袭华北日军机场的时候,这个飞行团早就死光光了。但日军就是如此的不要脸,为了掩盖惨败的事实,在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剖腹谢罪后,竟然编造谎言,说他们的第一、第三飞行团、独立第21飞行队都还在执行任务,没有被八路军全歼,从而保留了第一飞行团、第三飞行团、独立第第一飞行团从飞机到飞行员、地勤人员都已经换了几茬了。

    飞行第9o战队队长森玉德光大佐是从关东军调来的,这家伙历史上死在了抗联小分队的地面火力中。

    这天晚上,森玉德光大佐在打飞行员们去慰安所寻欢作乐后,坐下来记日记。

    在日记中,森玉德光大佐写到:“今天,重型轰炸机中队在武汉上空被击落两架飞机,机组人员下落不明。估计被地面部队营救的几率比较小,看来,又得向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申请补充了。好在轰炸机的牺牲得到了回报,我们的护航战斗机中队和中国空军战斗机激战中取得了战果,击落击伤捉过空军战机两架,等于不输不赢。”

    本来还想接着再写,但思来想去觉得没有什么可写了。天天都是战斗,伤亡越来越大,飞行员们换了一茬又一茬,想想都让人心疼。

    森玉德光大佐想不明白,明明支那事变开战之初就消灭了中国空军的主力,控制了战场制空权,结果有其它国家支援中国人作战,不但给飞机、弹药,还直接派志愿兵参战,让中国空军死灰复燃。现在空战越来越激烈,对战机、飞行员的需求越来越大,长此下去,大日本帝国会被拖垮的。

    一想起补充飞机飞行员,森玉德光大佐就想起了令所有日军航空兵都切齿痛恨的八路军航空队。这支航空队纯粹是一支流氓部队,最善于偷袭,给大日本6军航空兵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森玉德光大佐觉得八路军航空队就象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不死神鸟,命大的很。上次寺内寿一大将调集大规模机群偷袭陕西八路军机场,拍回来的照片清清楚楚的,土八路的战机都被消灭了,结果前段时间这支八路军航空队又出现了,不但偷袭了商丘、开封、安阳前进机场,还炸沉了龙骧号航母编队,震动全世界。现在,这支不死神鸟航空队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自己侦查中队天天搜寻,竟然找不到半点踪迹。

    想到这里,森玉德光大佐就又提笔在日记中写道:“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土八路不死神鸟航空队,把他们撕的粉碎,让我能够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写完,森玉德光大佐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合上日记本,洗洗睡了。

    睡到12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森玉德光吵醒了。抓起电话一听,森玉德光就火冒三丈,把打电话的中佐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骂完后仔细一想,这帮家伙无事生分,竟然打群架,而且又被宪兵逮了个正着,简直是巴嘎透顶

    森玉德光本来还想打电话给第一飞行团团长中元盛孝少将或一一四师团司令部,请他们命令宪兵把飞行员们放出来。后来转念一想,这些宪兵隶属于华北方面军宪兵司令部,不会买中元盛孝和一一四师团司令部的帐的。有心想给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司令官木下敏中将电报,又丢不起那人。想来想去,森玉德光只好同意了中佐的请求,同意让宪兵押送那帮犯事的家伙回机场来。

    接完电话,森玉德光再无睡意,就穿衣起床,来到机场楼下,等候宪兵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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