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古拉营诊所
鲍里斯·苏耶夫、玛利亚还有雅可夫跟着古拉营守卫走到一所木屋前。
这座木屋外表简陋,是用当地的木材搭建而成。在木屋的入口上方,挂着一个鲜艳的红十字标志,标志下方,用俄语写着“诊所(kлnhnka)”的字样。
在木屋门外,排着上百个古拉营囚犯。他们衣衫破烂,身体上留有不少伤疤。有些人,甚至连站都站不好,他们半躺着,吃力地扶着木屋的墙壁排队。
“三位同志,这里就是诊所,苏耶夫娜同志就在里面。”守卫面无表情地,对三人说道。
雅可夫朝苏耶夫父女挥了挥手,示意跟上,说:“我们进去看看。”
三人刚走进诊所,就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这夹杂了囚犯的臭汗味,还有尸体、感染伤口、虫子的气味,令人闻了却步。
但为了见亲人一面,玛利亚和苏耶夫都管不了这么多,照样冲了进去。雅可夫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还是堂堂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也不甘示弱,跟着两人走进了医生看病的地方。
“妈妈!”看见母亲那张熟悉的面孔,玛利亚径直走上前去,给母亲一个深情地拥抱。
“玛莎(玛利亚的爱称),你怎么会来这里?”达莉娅看见女儿的到来,激动地不得了。达莉娅穿着一身普通的医生袍,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苏耶夫仔细一看,发现她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一条皱纹,头上多了几条白发,但她的颜值,她的身材,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高水平。
“达莎,你不是能出来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鬼地方?跟内务部签什么工作合约?”苏耶夫不理解达莉娅留在这鬼地方的原因,这里的人都是魔鬼,这里的环境和地狱没什么两样,但为什么还要留下?
“鲍里亚,这里需要我,这里有太多的病人需要得到医疗。如果我走了,他们很难得到及时的治疗,然后就会病死。”
雅可夫走了过来,说:“苏耶夫娜同志,谢谢你这几年来的贡献。这里医生不够吗?”
达莉娅看着雅可夫那套内务部上校制服,再看看那张年轻有神气的面孔,就知道对方来历不凡。“是的,同志,这里的医护人员一直缺乏,而且环境恶劣,囚犯们很容易染病,也很难得到及时的治疗。”
“明白。这样吧,我会想办法安排多点医护人员进驻,舒缓医疗紧张的问题。如果你执意留下的话,我会给你在外面安排一套公寓,同时会想办法改善诊所的环境,你看怎么样?”
达莉娅非常赞同雅可夫的提议,这样既能继续尽自己的使命,还能在营外与家人生活。“上校同志,您的提议非常好。”
玛利亚和苏耶夫并不像让达莉娅留在这鬼地方工作,他们想把达莉娅接到新西伯利亚,和他们一起生活,共度天伦之乐。
“但达莎,现在我已经被调到新西伯利亚,担任十月区党委书记,你留在托木斯克……好像不太好吧。不如你跟我们过去新西伯利亚吧。”苏耶夫劝说道。
“新西伯利亚?为什么不申请调回托木斯克?”
“这很复杂,你就别问了。”
好奇心极强的达莉娅很想知道背后的原因,无论事情有多复杂,她都要了解地一清二楚。“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人体还要复杂的事务,你告诉我也无妨。”
“不,达莎,等我们出去了再说吧。”
“为什么出去才能说?这些事情不见得光吗?”
“不是,但……”
雅可夫把囚犯、狱警都叫了出去,然后说:“苏耶夫娜同志,这一切真的不能说,否则会坏了曼图洛夫同志的计划。”
单纯的达莉娅当然不会知道曼图洛夫精密的整人计划,在古拉营里过着与世隔绝的她,也没听过曼图洛夫的名字。“什么计划?曼图洛夫又是什么人?”
玛利亚抢在两个男人之前发言:“曼图洛夫同志是新上任的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而你眼前的这位内务部上校,是新任的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雅可夫同志。他们俩冒着被清洗的风险,搜集埃赫勾结→派的证据,最终成功把他给清洗。”
“什么?埃赫被清洗了?”达莉娅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真的,埃赫真的被清洗了,现在曼图洛夫同志正要对托木斯克党组织进行整肃,所以派了雅可夫同志过来,担任市局局长。”
达莉娅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事实,还以为这是孩子为了哄骗她出去而说的话。她看着雅可夫,这位身穿内务部上校制服的人,问道:“上校同志,玛莎她……说的是真的吗?”
雅可夫通过门缝朝门外一眼,确定没有人偷听后,就说:“真的。但在杜波夫被捕,或者被证明清白之前,麻烦您不要跟任何一个人说。否则的话,你们全家都会很危险,曼图洛夫同志的计划也会泡汤。”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杜波夫这个人,早就应该被送到古拉营里了。”
“这就好,现在托木斯克很危险,我劝你快离开这里,去新西伯利亚。那里也有古拉营,也需要你这样的好医生,也有一大堆等着救治的囚犯。你去那边的话,不但能和家人团聚,同时得到安全保障,还可以继续你的使命。”
达莉娅仔细琢磨了一下,认为雅可夫的提议可行。“那好吧,鲍里斯、玛莎,我们去新西伯利亚吧。”
雅可夫打开了门,说:“那就快点了,千万不要让杜波夫知道你们的消息。在那边,曼图洛夫同志已经给你们分配了一套全新的三居室公寓。随着新西伯利亚州食物产量和质量的提升,你们全家的食物配给也比以前丰富了不少,生活完全没问题。”
“那谢谢了。”
就这样,在雅可夫的劝说下,达莉娅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他们一家三口用完午餐后,就坐了下午的火车,来到了新西伯利亚。
而雅可夫,则去了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展开对杜波夫等人的调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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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老寓长
曼图洛夫按照杜波夫的行程计划,完成了一天的视察行程。他所看到的,听到的,都经过事先的安排,但这并不代表他看不到当中的毛病,找不出当中有问题的干部。
他发现,托木斯克那边的领导,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喜欢给上面做样子、拍马屁,但很少干实际有用的事情,也没什么主见。
当被曼图洛夫问道对未来的发展有什么意见,有什么建议的时候,这些领导根本给不出一个实际的,像样的答案,都只是说类似“按照五年计划的路线发展”的话。
被问道怎样按照五年计划的路线发展,具体要怎么做,怎样分配人手,怎样分配资源以达到最高效益的时候,他们全都答不出来。充其量只是引用一些报纸上的言论,或者引用斯大林,甚至是曼图洛夫本人发表过的言论,给出一个空泛、不实际的答案。
怪不得托木斯克的发展远远跟不上去。
但在下属、以及其他苏维埃人民面前,他们往往会给人一个成功人士的印象,很满意自己的成绩和地位。
他们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身穿一尘不染的英式白衬衫、领带和黑色新夹克,面带自信甚至傲慢的神态。总是摆着一副领导的架子。
这些领导虽身居高位,却没有具体工作,净管些琐碎小事。例如留心员工的行为举止,检查不同部门的账目,设置工作的规范。他们总认为自己什么都要管,有时还会收集信息,填写从来没人查看的无谓的表格和卡片。
这样一来,部门的行政效率很难得到提升。这些干部的做法也不符合党所主张的平等原则,严格来说,已经违反了党纪。
晚饭后,已经是下午八点半,杜波夫等人都已经回家休息。因为高纬度的缘故,当时托木斯克的天空依然明亮,太阳依然没有下山。
奔波一天的曼图洛夫,却没有回房休息。他趁杜波夫不在,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半豪华的托木斯基旅馆,沿着列宁大街散步。
当然,他出来并不是为了散步,做做运动这么简单,而是要亲身体察民情。
在列宁大街的两边,树立了不少古色古香的古典主义建筑。这些建筑,都是沙俄时期遗留下来的,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建筑风格和外貌。但这些建筑上原有的那些与宗教、沙俄有关的装饰,都被换成是苏维埃的。
这些苏维埃式的雕像、挂件、壁画,一直保存到现代,没有因为苏联的解体而消失。
曼图洛夫走到一座公寓楼前,忽然听到有人从后喊他的名字。
“是曼……图洛夫同志吗?”
曼图洛夫转过身来,看见一个身穿白衬衫,戴着眼镜的男人。他身高一米六几,身材偏瘦。他的皮肤并不粗糙,额头上一条皱纹也没有,看上去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记忆力不错的曼图洛夫,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好像在托木斯克市政府那里见过他。“这位同志,我是不是在市政府见过你?”
年轻人对曼图洛夫超长的记忆里感到震惊。在他眼前的,可是州党委第一书记,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物,和这样的人说话,难免不感到紧张。“书记同志您……记性真好。其实……我有……些话想跟您说,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方便极了,快说吧。”
“如果您可以的话,能……上来我家……坐坐吗?我到时会慢慢跟您说。”
曼图洛夫这次出来就是为了体察民情,找家公寓窜窜,访问一下当地百姓。现在,既然有人主动邀请,当然不会不拒绝。
“可以,当然可以。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想视察本地人的生活。”
“但……书记同志,我家里有点小,还是集体公寓,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那……请您跟我来,我家就在对面楼上。”
曼图洛夫跟着年轻人,来到一间普通的集体公寓里。
在当时,由于城镇人口急升,城里房屋供应不足,很多家庭被迫和人家共用一套公寓。在莫斯科,一套三居室的集体公寓里,可以住上三个,甚至是四五个家庭。
在一些新兴的工业城镇里,情况更糟,例如在马格尼托哥尔斯克城,工人阶级的家庭在1935年平均每人仅有3.2平方米的生活空间。
虽然后来情况得到改善,房屋供应逐渐增加,但这种集体公寓仍然没有消失,直到后斯大林时代,问题才得到改善。
当然,在新西伯利亚,情况比苏联其余地区还要好得多。随着曼图洛夫式公寓的大量兴建,新西伯利亚、克麦罗沃和托木斯克的住房问题已经得到很大的改善,一间集体公寓里,也只住了两个家庭。
在新西伯利亚市,平均每人有十三平方米的居住空间,而且还在增加中。但在托木斯克,由于地方政府的投放不足,曼图洛夫式公寓的兴建速度一直未如理想,一座也没落成。居民还是得待在集体公寓里,和人家共享生活空间。
走进公寓,曼图洛夫就被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拦住。
“德米特里(Дmntpnn),这是什么人?”那个中年人指着曼图洛夫,对着把书记带进来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寓长同志,这位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他想视察一下我们托木斯克居民的生活。”
寓长?什么职位来的?寓长(otвetctвehhыn_kвaptaл_yпoлhomoчehhыn)的职称始于1929年,是一间集体公寓里的“领导”。1933年公布的新法律,确立了寓长的“领导地位”。
有什么职责?当时,共用公寓在法律上被确认为一种社会机构,需要遵守具体的规则,向国家承担责任,寓长的职权多了,包括执行卫生的法规、征收税款、维持治安、向警方汇报居民的私人行止等。
按照规定,寓长应由居民选出,但事实上他们大多是自荐,再通过自己的魅力或社会地位,得到居民的同意。
寓长上下打量着曼图洛夫,发现他有着整齐的打扮,端正的五官,身上散发着的一种高雅的气质。他仔细回想着前一天报纸上见过的那张照片,再看看曼图洛夫的样子,没错,就是他!
“曼图洛夫同志!我在报纸上见过您!来,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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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线人
德米特里的公寓并不大,面积大概才有80平方米左右,但却住了三个家庭,共10人,平均每人只有8平方米的居住空间。
和莫斯科的4平方米相比,这里的人均居住空间已经算不错了。但和新西伯利亚市的十三平方米相比,依然有一定的差距。
寓长是一个退休的老布尔什维克,也是德米特里的父亲。公寓的居民们,见这个老布尔什维克退休了,在家里闲着,能兼管公寓里的事情。同时考虑到德米特里的干部身份,怎样也给他个面子,所以把他父亲选为寓长。
“寓长同志,最近生活怎么样了?”
寓长给曼图洛夫倒了一杯水,放在曼图洛夫身前的桌子上,说:“还能凑合吧。三餐温饱,衣物足够,但居住空间还是这么小。”
“市政府没有兴建新的公寓吗?”
“有是有,但还没有建好,地方政府投入的资源不足。就算全部落成了,也只能供应几百户,根本不够解决这边的房屋需求。”
“这样啊,那么,你们觉得杜波夫同志怎么样?他做得好吗?”
“迪马(德米特里的小名),过来跟曼图洛夫同志说说。”
“等一会儿,我还要跟小孩争厕所呢。”德米特里回应道。
争厕所?没错,在当时的集体公寓里,上个厕所也要排队。因为厕所只有一个,但住客却有九十个,时不时会出现争厕所的情况。
除了厕所,厨房、洗衣机,甚至是餐桌什么的也要轮着用,对住客造成极大的不便,也因为生活空间的问题而与其他人发生不少争吵,最后还是要由寓长,甚至是警察、内务部人员出来调停。
但集体公寓里的小孩却有另一番的体会,他们彼此之间很少会发生争吵。集体公寓增加了不同家庭的小孩互相交流的机会,他们时不时会窜进其他小孩的“家”里玩耍,在学业上也能互相请教。
“德米特里是在市政府工作的吗?担任什么职位?”曼图洛夫对寓长问道。
寓长点了个头,说:“是的,他是市委第二书记的秘书。以他的学历和能力,混到这个位置也算不错了。当然,不能和您相提并论,您年纪轻轻就当上州委第一书记,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老同志您夸奖了,我哪有什么过人之处?要是换做其他人,也一样能当好州委书记这个职位,肯定比我干得更好。”
“书记您别谦虚了,我上个星期才去了新西伯利亚一趟。在您上任后,那边的经济、生活质素都已经得到一定的提升。您上任几个月的政绩,相等于埃赫当几年的政绩。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您这样能干的地方领导。”寓长赞扬道。
曼图洛夫推了下眼镜,谦虚地笑道:“老同志,您真的夸奖了。埃赫虽然滥杀无辜,还参与****阴谋,但他在任时的政绩也是挺不错的。从1930年到1937年,新西伯利亚的发展得到很大的提升,大量的基建、住房、工业基础相继落成,奠定了今天的基础。”
“要不是斯大林同志,他能干出这些吗?再说了,新西伯利亚市的发展要归功于历届市党委书记,还有执行委员会,埃赫这个州委书记其实也没干过什么。”
“其实,我和埃赫一样,也没干过些什么,只不过是发现了一个油田,应用最新的炼钢技术,设计出一种建造方便又实用的公寓楼而已。”
“不,要是没有您的领导,您下面的同志们能干出成绩来吗?”
两人说了十几分钟,曼图洛夫在不断地贬低自己,而寓长则在不断地赞扬对方,直到德米特里从厕所里出来为止。
“书记同志,您真想听听杜波夫的事情吗?”德米特里刚走出大厅,就对曼图洛夫问道。其实,他请曼图洛夫上来的目的,就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跟他说说杜波夫的真面目。
“想。”
“那我说了。”
曼图洛夫这次视察托木斯克的目的不仅是要视察油田开采工作的而进展,还是要调查杜波夫被举报的案件。看看这人是不是如苏耶夫所说那样,违反党纪,参与反苏维埃阴谋,还包养情妇,滥用职权。
“说吧。”
“其实,他在您面前的表现并不是真实的,他跟您说的话,给您看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
“是吗?说来听听。”
“曼图洛夫同志,相信您应该对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有一定的了解吧。”
曼图洛夫扶了下眼镜,说:“知道,他参与反布尔什维克阴谋,勾结叶若夫,滥杀无辜,清洗的大量无辜的干部。”
“对,其实,杜波夫也和他一样,曾经参与过叶若夫的反布尔什维克阴谋,是他们集团的一份子,紧密配合埃赫的清洗活动。他清洗了大量忠于党,忠于斯大林的干部,为的就是破坏党组织。
另外,他还滥用职权,包养情妇。据我所知,他的情妇数量不下于四个,这几个情妇都被分配到三居室的公寓,还得到职位上的升迁、物质上的奖励……”
德米特里把他所知道的有关于杜波夫的罪行都吐了出来,曼图洛夫一直在专注地聆听,好像在听教授讲课一样,任何一个重点都没有放过。
德米特里说完,曼图洛夫用右手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阵子,然后放下手,抬起头说道:“同志,你说的都是真?”
“是的,我为什么要骗您?”
“这样吧,你明天去内务部市局找局长雅可夫同志,向他提供证据,他是打倒埃赫集团的关键人物,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叫上更多知情的人,提供更多的证据,这样调查起来效率更高。”
“放心吧,一定会。”
曼图洛夫站起身来,说:“那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们。”
“不用谢。”
“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和任何一个人说。”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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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捉捕
得到曼图洛夫的允许,德米特里带上了十几个知情的底层干部,去了内务部市局,向雅可夫提供了杜波夫参与反苏维埃阴谋,违反党纪的证据。
其实,他前一天之把曼图洛夫带到家里的事情并不是巧合这么简单,而是早有密谋的。
这些寻求自保的干部早就已经看不顺杜波夫滥杀无辜的做法,不想被无故清洗。忠于党的他们也看不惯杜波夫参与反苏维埃阴谋的恶行。
但埃赫在任时,杜波夫在地方上权力很大,市内务部头子尼基丁也和他紧密合作,同时也派人监视所有有可能威胁到杜波夫的人,这些干部并不敢明着去莫斯科告发杜波夫等人。就算告发了,也没什么用?
为什么?当时埃赫的权力仍然很大,背后还有叶若夫撑腰,就算把埃赫、杜波夫等人告发,由内务部处理案件的话,最终被清洗的,也只是自己。
那为什么曼图洛夫敢告发埃赫呢?因为他知道,到了1937年,叶若夫和埃赫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反布尔什维克集团内部出现了一些纷争,开始互相转嫁潜在的罪责。
这时,曼图洛夫再给叶若夫提供埃赫参与→派活动的证据,帮了叶若夫一个大忙。埃赫很快就被内务部的人逮捕,州委其他成员也牵涉在案,被带走调查。当地唯一清白的党领导曼图洛夫,就开始代理州委第一书记的职务。
虽然曼图洛夫当上了州委书记,埃赫也被清洗,但埃赫在托木斯克、克麦罗沃市里的同党仍然没有被彻底清除。
被捕后,埃赫供出了整个新西伯利亚州委、整个市委,但在托木斯克那边只供出了前托木斯克市委第一书记。
结果前任的托木斯克市委第一书记很快就被逮捕,身为第二书记的杜波夫接替了市委第一书记的位置,此后一直都没事。
坐正后,杜波夫虽然算是安全,但他仍然感到自己会被人家举报,于是下令内务部市局加强对市政、市委干部的监察,甚至还会抽查他们的信件,把风声收得很紧。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有内务部人员走上门来,所以一直没人敢举报他,因为根本就没有举报的机会。
但杜波夫算漏了一点,一些在埃赫时代就被清洗的知情人士,在曼图洛夫上任后陆续被释放,当中就包括苏耶夫,是他举报了杜波夫。
直到曼图洛夫去托木斯克的前一天,托木斯克本地报纸开始报道州委书记到访的消息,德米特里等知情干部马上找到了举报的机会。
他们找个机会聚在一起,开了一场会,最终决定由德米特里展开行动,找机会接近曼图洛夫,向他说明一切。
为什么要找曼图洛夫?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打倒埃赫的主力,而且在州里拥有最大的权力。
他们原本打算让德米特里在白天跟紧曼图洛夫,在吃饭时,或者视察时,找个机会跟他说明一切。但是,当天德米特里被临时通知要在市政府里加班,哪也去不了。
到了晚上,他打算趁杜波夫不在,就去曼图洛夫下榻的酒店里找他,但曼图洛夫吃完饭后又走了出来,还吵自己家的方向走,于是他跟着曼图洛夫,走到自己家对面时才现身,制造出偶遇的假象。
然后再借这个“偶然”的机会,向曼图洛夫举报杜波夫。正如德米特里所料,曼图洛夫把这一切都听了进去,但在听的过程中,却完全没有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情。
………………
下午,在托木斯克1号火车站,杜波夫等人带着一大堆地方领导,迎送曼图洛夫。
经过两天一夜的行程,曼图洛夫虽然表面上对托木斯克的工作感到满意,但其实已经发现了不少毛病。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德米特里这个证人,协助调查杜波夫参与反布尔什维克阴谋的案件。达到他暗中调查杜波夫的目的。
他把这次来访的成果都寄托在德米特里的身上,期望他能够给雅可夫提供足够的证据,把杜波夫这个党的害虫给除掉。
果然,德米特里也没有令曼图洛夫失望,他一大早就召集了几十个知情人士去给雅可夫录口供,提供证据。
到了下午,雅可夫已经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杜波夫有罪。他带上了几十个内卫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火车站,准备展开逮捕行动。
当时,曼图洛夫和安娜已经走到了月台,准备上车,但这是他才发现火车发生了机件故障,要延误半个小时。
珍惜时间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半小时。他不喜欢等,怎样也要找些事情做一做,例如出去喝杯咖啡。
刚离开月台,走到火车站大堂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差点错过了一场好戏。
当时,雅可夫已经带着内务部人员,浩浩荡荡地闯进了火车站。
杜波夫刚才收到火车误点的消息,见到内务部人员的阵容,还以为有人在火车站里搞破坏,在火车的零件上做了手脚,所以内务部人员才会过来,把这个人逮捕,然后清洗掉。
但火车的零件损坏的确是意外,并不是出于人为因素。这次内务部要逮捕的人,正是杜波夫自己。
雅可夫穿着一身内务部制服,意气风发,他昂首挺胸地走到杜波夫跟前,神气地说:“杜波夫同志,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杜波夫万万没有想到,被调查的人竟然是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今天有人举报您曾经参与叶若夫、埃赫的反布尔什维克阴谋。当然,我也不希望这是真。所以,我现在要请您去市局走一趟,给您一个为自己脱罪的机会。”从曼图洛夫身上,雅可夫已经学会了玩弄语言艺术。
看见雅可夫意气风发的样子,安娜感到无比的激动。正要跑上去亲吻、拥抱雅可夫的时候,被曼图洛夫的手紧紧拉住。
“曼图洛夫同志,您要干什么?我上去看一看都不行吗?”
“你不是看见了吗?有近视的话,去配套一套眼镜。”
“那……好吧。”
经过了几天的调查,在大量铁证,和内务部逼供人员的努力下,杜波夫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并供出了所有同党。
一些被他错误清洗的干部被释放,雅可夫在托木斯克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被调回新西伯利亚担任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市局局长。
而托木斯克市局局长的职位,则由尤里·安德罗波夫这个“未来”克格勃主席接任。后来他被调到乌兹别克,在十年后,对曼图洛夫的命运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什么作用?去乌兹别克能干出什么?先卖个关子,后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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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玩失踪的毛妹
在前往托木斯克之前,曼图洛夫并没有给卡蒂娅说过任何关于视察的事情,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字条,更没有和其他共青团干部说过这件事。
对于曼图洛夫的突然离去,卡蒂娅感到相当的担心。
一方面,她担心自己的男友是不是被内务部带走。曼图洛夫的位置这么高,还清洗了叶若夫和埃赫,被清洗的可能性也挺大的。
另一方面,她还担心曼图洛夫是不是要跟她玩捉迷藏,试探对方是否关心自己,所以故意离开了新西伯利亚,过一段日子再回来。
当然,作为州委第一书记,曼图洛夫手上仍然有很多工作,而且当时还是新西伯利亚急速发展的时期,手头上还有很多项目要管,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去,更不会花时间去玩捉迷藏。
这样的话,卡蒂娅就排除了第二个可能性,曼图洛夫绝对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去玩捉迷藏。
但第一个可能性又过分悲观,卡蒂娅打死也不能接受曼图洛夫被清洗的事实。在收到任何可靠的消息之前,她依然会保持乐观。
曼图洛夫之所以不留下离开的信息,是想让卡蒂娅学会珍惜他,让卡蒂娅更加爱他。但最后,真正学会珍惜对方的,是曼图洛夫自己。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曼图洛夫回程的那一天,卡蒂娅去了内务部那里,找到了奥辛诺夫,问他曼图洛夫是否被捕。
奥辛诺夫听到卡蒂娅的问题时,僵冷的脸上露出了懵逼的表情。曼图洛夫被捉?怎么可能?奥辛诺夫心想。
“伏罗希洛娃同志,不,曼图洛夫娜同志,您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们怎么可能会逮捕他?他可是州委第一书记,是三人小组的领导,我们又没有收到中央的只是,怎么能逮捕他?”
“是这样的,昨天,沃罗佳没有回家,也一直都没有留下过任何信息。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是被你们逮捕了。”
“没回家?”奥辛诺夫淫笑着:“书记同志他……不会是去别的女人家里过夜了吧?”
卡蒂娅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个说法,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曼图洛夫虽然好色,但也是一个坚持道德操守的人,不会随便去找第二个女人寻欢。
他深爱着卡蒂娅,也已经和卡蒂娅这个颜值爆表的女人结婚,很难再找到一个更美的女人寻乐子。
“不,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奥辛诺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再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点了火,抽了一口,然后说道:“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男人出去鬼混,但男人嘛,天生就是好色的,也喜欢新鲜,情慾一来的时候,很难控制得住。”
“不,沃罗佳这个人我非常了解,就算他信欲有多强,也不会这么做。再说了,他已经有我了,还会看得上其他的女人吗?”
“没错,他是有你,但他和你x过了吗?能从你身上得到那些吗?”
“这……倒没有。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派人帮我调查他的去向,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想你也不会过得好。”
“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查。”说完,奥辛诺夫拿起电话,拨了几下,打通后,就对电话里的人说道:“帮我查查曼图洛夫同志的去向。”然后就收线了。
“曼图洛夫娜同志,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回去等消息吧。我想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
“好,我等。”
为什么奥辛诺夫能准确预测到晚上会有结果?因为他清楚知道,曼图洛夫会在下午乘火车回来,晚上就回到新西伯利亚。
在出发之前,曼图洛夫已经吩咐过所有知情的干部,不能把他去托木斯克的消息泄露出去,一定不能让卡蒂娅知道这件事情。
州委书记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就连内务部州局局长奥辛诺夫,也得守口如瓶。
“哦,对了,他会不会在州政府大楼里睡着了?他最近主持这么多项工作,不会是累得睡着了吧?”
“你自己去看看吧。”
卡蒂娅离开了州局,去了红色大道18号,但找遍了整座大楼,都没看见曼图洛夫的人影。唯一能信任的好朋友安娜也不在。
“沃罗佳,安尼娅?难道他们去开了房?不!不会的!对,去找雅可夫。”卡蒂娅坐在曼图洛夫的办公椅上,自言自语地说道。
此时,契尔年科从门外经过,看见卡蒂娅坐着曼图洛夫的位置,走了进去打声招呼。“这不是共青团州委第二书记曼图洛夫娜同志吗?您是来找第一书记的吗?”
卡蒂娅站了起来,说:“契尔年科同志,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契尔年科笑了一笑,说道:“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为什么?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看着卡蒂娅那副紧张的样子,再回想下当初曼图洛夫交代过的话语,契尔年科决定如实回答这道问题:“很快了,今晚应该到了。”
“那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卡蒂娅追问道。
“是一些公事上的事情,罗曼诺娃同志还有雅可夫同志也去了。”
在出发前,曼图洛夫曾经吩咐契尔年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去了哪里”,但他没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和谁一起去。所以他才敢如实回答卡蒂娅的问题。
听到契尔年科的回答,卡蒂娅已经明白了一切。出差不告诉我是吗?玩失踪是吗?好!我陪你玩!
卡蒂娅回到曼图洛夫位于红色大道16号的公寓,把自己所有的衣服,所有的物品都收拾干净,然后去了安娜合住的公寓里。
安娜的公寓又两间居室,原本是为卡蒂娅和安娜两人而设的。但卡蒂娅搬到曼图洛夫家里后,有一间起居室一直空着,卡蒂娅仍然保留着公寓的钥匙,空房的事情又没有想政府住房部门申报,所以仍然没有安排外人入住,没有沦落为集体公寓。
搬完行李后,卡蒂娅回到了共青团继续工作。当天的工作并不是很多,卡蒂娅再下班前半个小时就做完了所有的工作。
为了保持神秘,不让曼图洛夫从任何途径得知自己玩失踪的消息,卡蒂娅并没有去食堂用晚餐,而是去了一个同事的家里。
晚上九点,曼图洛夫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并没有找到卡蒂娅的人影。一开始,他以为卡蒂娅只是工作忙碌,迟了下班而已。
但等到十点,曼图洛夫发现有点不对劲。他回想起自己出发前的保密工作,再回想起以往和卡蒂娅相处时的往事,分析了她的人格,得出了卡蒂娅也在玩失踪的结论。
“铃铃铃,铃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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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瞧什么?
晚上十点半,天已经完全变黑,新西伯利亚的人们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
只有上夜班的工人们、干部们还在睁大眼睛,集中精神辛勤工作,还有卡蒂娅,在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却去了鄂毕河畔散步。
当时,鄂毕河岸边的河堤已经完成了美化工作,一些休闲设施,还有一条美丽的河畔长廊已经建设完毕。如果说斯大林格勒是伏尔加河流域最美丽的城市,那么,毫无疑问的,新西伯利亚是鄂毕河流域最美丽的城市。
即使到了晚上,长廊的街灯仍然照亮了整个河畔,卡蒂娅的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妩媚,优雅。
那双雪白的长腿,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白嫩,更加的诱人。
本来,她也想早点过去安娜的公寓那里,睡个好觉。但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她仍然没有任何的睡意,决定去散个步再去睡觉。
不知怎么的,她开始后悔玩失踪的决定了。她想念着曼图洛夫,想尽快回到他身边,同时又在担心两个问题。
一方面,她开始担心自己玩失踪的行为会不会引起丈夫的反感,令他一怒之下转投其他女人的怀抱里。
当然,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时光洗礼,曼图洛夫依然深爱着卡蒂娅。就算她怎样对待自己,曼图洛夫也很难会离她而去,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在另一方面,她还担心曼图洛夫会把自己给找出来。
他有可能会提前发现安娜公寓这个“唯一的藏身点”,前往那里以逸待劳,这样的话,自己玩失踪的“阴谋”就会被揭穿,到时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毕竟,在房屋供应有限,生活空间紧张的情况下,卡蒂娅很难在新西伯利亚找到一个能容纳自己的地方。除了安娜的公寓,还有曼图洛夫家以外,其他地方都容不下自己。
去旅馆不就行了吗?这样会留下入住记录,曼图洛夫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找到她。
回莫斯科?火车票也会留下记录。而且她在共青团的工作实在是太多,来回莫斯科一趟需要花92小时,浪费的时间实在太多。她承担不起这样带来的后果。
这次,她的担心并没有多余,她的阴谋早已经被曼图洛夫所揭穿,自己也很快被发现,逮个正着。
怎么发现?待会儿再说。
在鄂毕河畔,卡蒂娅悠闲地沿着新建的,美丽的河畔长廊散步。
散步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些刚下班的工人,一些新来,想看夜景的游客/移民(当时,新西伯利亚日落时间为9点多,所以十点多才入夜)还有一些刚在大学实验室里忙碌了一整天的大学生。
他们有的拿着照相机不断拍照(虽然夜晚很难成像),有的牵着另一半谈情说爱,还有的一边散步一边哼歌。
不知怎么的,卡蒂娅也被“哼歌”的人所传染,也不期然地哼起歌来。
她唱的歌,和其他人唱的并不一样,在场的所有人应该没一个听过这首歌。这是一首怎么样的歌曲?
在历史上,这首歌创作于1939年诺门罕战役期间,到了1939年11月才公开于世,后来成为最著名的俄罗斯民歌之一。
这首歌的歌名,和一种二战时出现,被广泛使用的苏联火箭炮同名,也和卡蒂娅的爱称同名。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到歌名了吧,没错,就是——《喀秋莎》。
“苹果和梨树都开花了,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在高高的,陡峭的河岸上,出现了一个叫喀秋莎的妹子。
她走了出来,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歌唱心爱的人儿,说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呢。”
这时,忽然有一把熟悉男声从后传了出来,帮她把这首歌唱了下去,不过歌词有点改动。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工作的好干部,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他……
工作在外的年轻干部,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他努力工作,建设祖国,但他心中只有喀秋莎。……”
卡蒂娅从男人的声音里分辨出对方的身份,这正是他想要躲避的人——曼图洛夫。
她转过身来,看见曼图洛夫那一米八几的高瘦身影。曼图洛夫还是和以往一样,穿着一身英式西装,戴着红色的领带,还有一副钛框眼镜。
那副略带帅气的面容,在背光的情况下,显得有点神秘。
看见曼图洛夫的身子,卡蒂娅感到既激动又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会被对方发现,同时也想尽快回到曼图洛夫的身边。
她愣着站在原地,而曼图洛夫则以急速的步伐(特急型人种限定),往卡蒂娅这里走来。
曼图洛夫走得越紧,卡蒂娅感到越紧张。她的计划已经完全泡汤,是时候要接受失败的结果。
曼图洛夫走到卡蒂娅身前停了下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先望着卡蒂娅那双迷人的眼睛,不断地放电,然后是一个深情的拥抱。
这次,卡蒂娅并没有尝试反抗,没有拉开曼图洛夫的手,没有推开对方的身体。她的头挨着对方的肩膀,双手把曼图洛夫抱得紧紧。不但没有拒绝、反抗的意思,还享受着这下深情、真挚的拥抱。
经过两天的突然离别,卡蒂娅已经学会了要珍惜对方,要爱对方。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会工作,不是矜持,而是两人之间的爱。
“沃罗佳,你是怎样找到我的?”卡蒂娅问道。
“我是州委书记,整个新西伯利亚州60万平方公里的地方都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为什么不能找得到你?”曼图洛夫笑着说道。
“我知道,那你用什么方法找到我的?”
“内务部。”
“你派内务部探员来跟踪我?”
曼图洛夫边看着卡蒂娅那双大大的,可爱的美目,边说:“我没有派内务部探员来跟踪你。今天早上,你去找奥辛诺夫同志的时候,他就开始担心你会为了找到我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所以派人跟踪你。
没想到你居然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安娜的公寓里,也陪我玩失踪。结果我晚上收到了内务部的电话,然后……就来找你了。”
“好,第一书记同志,这次你赢了。以后等着瞧。”
“瞧什么?”曼图洛夫一手搂着卡蒂娅的细腰,另一手按着她的脖子。他霸道地把头探前,直到自己的嘴唇碰到对方的为止。
对于曼图洛夫强吻的行为,卡蒂娅也没有反感,相反地,她还乖乖地做出了相应的配合。她主动地接了吻,还伸出她的舌头,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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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偶遇灰衣主教
那晚以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甜蜜,身体接触也多了不少,也开始同床共眠。曼图洛夫还时不时会找机会玩卡蒂娅的美腿,卡蒂娅也没敢拒绝,但两人之间从来都没有做那种最激情的事。
他们早上分开工作,但下班的时候,总是会互通电话,约个地方吃一顿浪漫的晚饭(两人都不会做饭),然后牵着手,到鄂毕河畔散步。走完一段路了,又在长提上找张长椅坐坐,谈情说爱,说上一个小时。
这样的浪漫生活很快就过了几个月,到了1939年3月,曼图洛夫又要离开新西伯利亚了。
去哪里?莫斯科,没错又是莫斯科,但这次不能带上卡蒂娅了。
去干啥?之前说过的,作为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他可以代表新西伯利亚出席全联盟**(布尔什维克)第十八次党代表大会,名字这么长?有简称吗?有——苏共十八-大。这个好记吧。
曼图洛夫还失踪吗?这次不玩了。其实玩了也等于没玩。因为整个苏联都知道苏共18大的举行,各州的党领导都要出席,去听斯大林的讲话,还有选举新的中央委員會、组织局和政治局的成员。
1939年3月6日,在新西伯利亚火车站外,曼图洛夫和卡蒂娅来了个深情的激吻。然后又是个依依不舍的离别。
“沃罗佳,请你保重,开完会就快回来,别在莫斯科厮混。”卡蒂娅深情地望着曼图洛夫的双目,这是他们这一天最后一次对望。
此时,卡蒂娅的眼神是完全真挚的,也是温柔的,她对曼图洛夫的爱完全可以用眼神表达出来,毫无保留。
“放心吧,我开完会就回来。”
“祝你当选中央委员。”
“希望吧。”
“那我走了。”
“嗯,再见。额,对了,你这次为什么不带上我?上次你去见斯大林的时候又把我带上。”
其实,这个问题他们俩已经商量过了。但卡蒂娅依然不舍得曼图洛夫,所以临行前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不是说了吗?这次是中央全会,我的住宿和行程都是有安排的,带你过去好像不太好吧。再说了,你现在是共青团州委第一书记了,是整个部门的领导。如果你随便走开的话,会给下面的同志们做了一个坏榜样。”
“哦,对,谢谢你的提醒。”
以前,调皮,还有点横蛮的卡蒂娅总爱和曼图洛夫吵多几句才肯收口,但现在,她已经懂得要迁就对方。她已经是个领导干部,知道自己应该要成熟。同时,作为人家的妻子,她已经懂得了要迁就丈夫。
无论怎么依依不舍,怎么想见到对方,他们还是逃不了离别的命运。
在一下深情的拥抱后,曼图洛夫毫不犹疑地转过身来,径直往月台里走去。他赶上了那班火车,往莫斯科扬长而去。
在同一列火车上,前往参加苏共18大的人并不止曼图洛夫一个,还有滨海边疆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伊尔库茨克州、克拉斯诺亚斯克边疆区的代表。
这几个代表,经常互窜房门,在其中一人的房间里聚在一起,展开一系列关于党政的讨论,渡过这漫长而沉闷的火车旅程。
48小时后,火车抵达莫斯科雅罗斯拉夫斯基火车站。这个火车站位于莫斯科东北,共青团广场附近。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起点站,也是莫斯科-雅罗斯拉夫铁路的起点站。大部分从莫斯科通往东方的铁路,都是由那里出发的。
曼图洛夫像以往那样,拿了行李,就以特急的步伐往外走去。
当时,站里的人也挺多,但再多的人也阻挡不了他的步伐,改变不了他的生活习惯。他拿着木制的行李箱在人群里左穿右插,期初进展还挺顺利,在“奔驰”的同时,并没有弄到别人,没有对别人造成任何的不便。
但走到站口的时候,人开始多了,人人都往站门那里挤。结果他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身穿灰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头上涂着发蜡的男人。
曼图洛夫知道自己犯了错,连忙向那人道歉“对不起,同志您没事吧?”
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曼图洛夫年轻的面孔,热情地笑道:“没事,错的应该是我,谁叫我站在这里呢?”
曼图洛夫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记忆力不错的他,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这居然是“未来”的政治局委员兼中央书记,有着“灰衣教主”之称的米哈伊尔·苏斯洛夫。
在当时,苏斯洛夫还是个边疆区党委第一书记,在苏联党政界里并不出名。但奇怪的是,身为斯塔夫罗波尔边区委员会第一书记的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站。
他的管辖地是在南方的北高加索地区,而这个火车站的铁路线全是通往东方的,不是西伯利亚就是去乌拉尔、雅罗斯拉夫,为什么从南方过来的苏斯洛夫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过,苏斯洛夫这个人也是出了名古怪,他的行为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也许他在等一个朋友,也许他要参详莫斯科的铁路建设,真正过来的目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请问您是米哈伊尔·苏斯洛夫同志吗?”曼图洛夫上前问道。
苏斯洛夫看着曼图洛夫那副年轻,陌生的面孔,回答道:“是的,请问同志您是哪位?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我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之前听一名从罗斯托夫调来的干部提过您的名字,还有您的外表,所以就觉得是您。”
苏斯洛夫的笑容变得更加热情,他在拥挤的人群中伸出了手,做了个邀请握手的姿势,说道:“是曼图洛夫啊!我之前也听过您的名字,您是州委第一书记当中的佼佼者,是我学习的对象。”
苏斯洛夫就喜欢夸奖别人,他总是表现得很谦虚,也很低调,是个禁欲主义者。他很喜欢满足别人,特别是其他干部的虚荣心,在别人面前装逼。就连是一些普通的工人,集体农场里的农民,他也不会放过。
几乎每一个人第一次和他接触后,都会小看这个人,以为这人是什么小人物,结果就中招了。
当然,曼图洛夫并不会中招。他和苏斯洛夫一样,也喜欢满足别人的虚荣心,也表现得比较谦虚。
但不同的是,他生活做事并没有苏斯洛夫那样低调,也不是个禁欲主义者,否则的话,他就不会玩卡蒂娅的腿,更不会接受特供配给的鱼子酱,还有红色大道16号的那套半豪华公寓。
“我只是新人一枚,经验尚浅,一点也不值得学习。值得学习的,是斯大林同志。它不但有经验,还有能力。”
善于迎合他人的苏斯洛夫也附和道:“对,我们都应该向斯大林同志学习。”
第五十一章 元帅的邀请
在莫斯科酒店里,曼图洛夫度过了舒适的一夜。
莫斯科酒店,也就是今天的莫斯科四季酒店,是当时莫斯科市内最高级的酒店之一,位于特维尔区特维尔大街的尽头,在驯马场广场的旁边,离红场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
这是一座楼高15层斯大林式的建筑。和其他斯大林式建筑一样,从正面上看,这幢大楼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是斯大林权力的象征。
“铃铃铃,铃铃铃!”曼图洛夫的房间里,响起了急促电话声。
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接过了电话。
“喂,是沃罗佳吗?”电话里的人说道。
沃罗佳?说到这里,你可能以为电话里的人是卡蒂娅,但你错了,这是一把男声。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克里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罗希洛夫。”
曼图洛夫匆忙地戴上眼镜,坐在窗边,对伏罗希洛夫说道:“是元帅同志啊,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来我这里一趟,有些事情想找你。”
“什么事情?”
“你来到就知道了。半小时后,我的司机会在楼下等你。”
那天是3月9日,苏共18大在第二天才召开,曼图洛夫也不知道这天假期该干什么好。他早一天来,并不是为了多一天假期,而是为了能争取入住莫斯科酒店。
当时,莫斯科的酒店并不多,大名鼎鼎的乌克兰酒店、列宁格勒饭店也是在战后才建成的。唯一像样的高级酒店,就只有这座新建成的莫斯科酒店,还有沙俄时期就有的莫斯科国家酒店。
正好,伏罗希洛夫的来电令他这天有点事情做做,不用无聊度日。
他换上了衣服,稍作洗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地下的餐厅,在15分钟的时间内用完早餐。
这时,伏罗希洛夫的车出现在门口。在车停下来的那一秒,曼图洛夫刚好跑到车门前,立马上了车。
接他的人和上次一样,也是一个叫斯捷潘·别雷祖斯基的前坦克驾驶员。从前线退役后,就成为了伏罗希洛夫的老司机。
曼图洛夫关上了车门,说:“别雷祖斯基同志,好久没见了。”
“是啊,好几个月了。你和卡蒂娅之间的爱情发展得怎么样?”
“还好。对了,元帅同志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子,元帅他知道你今天空闲,所以想给你找点乐子。”
“乐子?”曼图洛夫开始有点担心了,上次伏罗希洛夫一人灌了几瓶伏特加,非常爱喝酒。难道,元帅他要请自己去喝酒?不!死都不喝!
“对,元帅同志想请你去莫斯科郊外交流一下,顺便培养一下你的体能,训练你的战斗能力。”
“战斗能力?”曼图洛夫更慌了,难道是要去打猎?
在莫斯科郊外的森林里是个打猎的好地方,那里有兔子、鹿、狐狸,还有俄罗斯的象征——毛熊!没错,是毛熊。
曼图洛夫只是一个宅男,文青,工程师,哪有与毛熊对抗的能力?虽然能用枪,但他这辈子都没拿过真枪,枪法估计不会太好,能不能射中毛熊还很难说,更不要说自保了。万一毛熊扑过来的话,跑速坑爹,反应能力坑爹的他怎么跑也跑不了。除非他坐在坦克里。
果然,正如曼图洛夫所料,老司机真把他送到莫斯科郊外一个猎场。
当时,伏罗希洛夫正在拿着一把莫辛-纳甘步枪。他就站在猎场的入口,看着曼图洛夫的到来。
汽车刚好驶到伏罗希洛夫跟前,曼图洛夫乖乖地下了车。
“沃罗佳,最近怎么样了?”伏罗希洛夫对曼图洛夫问道。
“还不错,谢谢您的关心。”
伏罗希洛夫把手中的步枪递给曼图洛夫,“来,这把枪是你的,你待会儿用它来打猎,杀到的猎物能用来做丰盛的晚餐。”
曼图洛夫见到这把步枪,心里感到更慌。这是一把手动步枪,1891年就已经开始生产,其中大清帝国也是莫辛-纳甘的用户之一。
对曼图洛夫来说,拿着这种具有历史气息的手动步枪去打猎和拿弓箭去打猎一样危险。这把枪是手动装填的,射速极慢。以他的能力,可能要十多秒的时间才换好一发子弹。
万一遇到毛熊,第一枪射不中的话,他在换上第二枚子弹的时候,毛熊已经跑到他跟前,准备扑上来了。
“年轻人,这把枪不好吗?”伏罗希洛夫问道。
“不是……不好,只是我不习惯用……手动步枪。”曼图洛夫弱弱地回答。
伏罗希洛夫笑了一笑,说:“年轻人,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这把枪是列宁同志赠送给我的,我怎么舍得把它送给你呢?跟我来,里面有个武器库,你想选什么枪都行。”
“有冲锋枪、机关枪吗?”
伏罗希洛夫又呵呵地笑了一笑,说:“冲锋枪和机关枪都是打仗的时候采用的,我们来这里是打猎。你用连发枪的话,会带来很多问题。一来,连续的枪声会吓跑其他猎物,二来,猎物中了太多弹的话,会很难处理,所以我们只会用单发的枪械。”
“那好吧,您说得有道理。”曼图洛夫弱弱地回应道。
这时,远方传来了一声令人畏惧的吼声,令曼图洛夫感到更加的害怕。他心里暗暗地说:“卧槽,难道这里真有毛熊?”
“年轻人,打个猎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再说了,这次你又不是单独行动,还有我、彼佳、帖木儿和塔蒂亚娜呢。”
听到伏罗希洛夫这么说,曼图洛夫心里才安定一点,这几个人都是现在/未来的红军战士,彼佳是克里姆林宫的卫兵,帖木儿·伏龙芝是未来的红军中尉,塔蒂亚娜也会加入红军,这几个军人对付一只毛熊绰绰有余,曼图洛夫终于不再害怕了。
“没什么,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打猎,心里总是有点莫名的兴奋。”
“兴奋?这就好了,来吧,拿武器去。”
第五十二章 打猎
伏罗希洛夫带着曼图洛夫走到一间木屋外。在木屋的大门上面,有一个木制的牌匾,上面用俄语写着“武器库”的字样。
“这样的木屋里能有什么武器?肯定没有大杀伤力的。”曼图洛夫暗暗的想道。
他跟着岳父元帅走了进去,果然,正如他所料,可供选择的武器并不多,好用的,有足够杀伤力的武器也没多少。
“这里就是武器库,里面的枪支你随便挑。”
他扫视了整个“武器库”,发现能挑的步枪只有两款。第一款就是伏罗希洛夫手上拿着的的莫辛-纳甘手动步枪,另一款是新型的avs-36自动步枪。
怕死的他,当然会选avs-36,这款自动步枪不仅能进行半自动射击,更能全自动射击,弹夹上能装15发子弹,装弹时间比莫辛-纳甘还要短得多,打完一发又可以打一发,不需要人手退壳。
除了步枪以外,那里还有手枪可以挑。包括托卡列夫tt手枪、科罗温手枪还有纳甘m1895手枪。
和选步枪的准则一样,曼图洛夫也是挑了最新最先进的那款tt手枪,带着最新的武器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他跟着伏罗希洛夫步入了莫斯科郊外那茂密的森林,在那里,到处都能听到不同动物的叫声,有时还能听到疑似毛熊吼叫叫的声音。
和他们一起打猎的,有伏罗希洛夫的两个养子——彼佳、帖木儿·伏龙芝,还有养女塔蒂亚娜·伏龙芝。这几个人都是战斗民族的一份子,战斗能力毋庸置疑。
但曼图洛夫呢?他虽然披着白皮,有着俄罗斯人的身体,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中国人,哪有战斗民族的灵魂?
他之前从来都没拿过枪,就连刀也没怎么用过,也从来都没和别人打过架,没有出来打猎过,一点战斗经验也没有。
“克里姆(伏罗希洛夫),前面有只鹿。”刚走进森林不久,伏罗希洛夫的养子彼佳就发现了远方有一只大大的鹿。
伏罗希洛夫往前眺望,果然有一只鹿在前面缓慢地游荡,于是向年轻人们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打!”
“交给我。”帖木儿握着avs-36步枪,用金属机械瞄具对准了鹿的心脏位置。
正当他要扣下扳机的时候,伏罗希洛夫按下了他的枪,说:“彼佳,把这只鹿交给沃罗佳吧,让他试试开枪的快感。”
曼图洛夫拿起枪,用机械瞄具瞄准了那只可爱的鹿。
他清楚地看见那只鹿的样子,那水汪汪的眼睛,那充满白色斑点的皮毛,是多么的可爱。水汪汪的眼睛里,好像还流着些眼泪,流露出一副可怜的申请,似乎在祈求他不要开枪。
他开始动了慈悲之心,想放过这只鹿,结果错过了时机。
鹿开始背着猎人们奔跑,好像已经发现了猎人的存在,它拼命地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枪的射程范围。
“沃罗佳,你怎么瞄这么久?现在鹿都跑了。”伏罗希洛夫说道。
“对不起,元帅同志,我从来都没拿过枪,没有任何狩猎的经验。”
伏罗希洛夫拍了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经验可以培养,枪法可以训练,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踏出第一步。”
“明白。”
曼图洛夫又拿起了枪,瞄准了那只鹿,正要扣下扳机之时,一直毛熊从侧边窜了出来,把那只可爱的鹿扑倒在地。
见到毛熊的出现,曼图洛夫开始慌了。这是一种具攻击性的动物,能将人置于死地。他不能让这只熊靠近自己,否则他极有可能会受重伤,甚至是丧命。
毛熊的出现,也让他的慈悲之心发挥了作用,他不想看到这只鹿成为毛熊的盘中餐,不忍心看见那只可爱的鹿鹿被毛熊解体。
他毫不犹疑地,用机械瞄准器瞄准了毛熊的头,毫不犹疑地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一枚子弹从枪管里射出,以每秒840米的速度飞行。
还不到四分之一秒的时间,这枚子弹就穿进毛熊的头颅,夺去了这只猛兽的性命,同时也挽救了那只差点被咬死的鹿鹿。
“沃罗佳,想不到你的枪法这么好,一枪毙命,正好爆头。”帖木儿夸奖道。
曼图洛夫放下了枪,说:“你夸奖了,我只是好运而已。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开枪,没想到这样就杀死一只熊。”
曼图洛夫的表现,令伏罗希洛夫想起一个故人。“很好,果然是费多尔·西蒙诺维奇的儿子。你知道吗?当年你父亲也是个普通的知识分子,革命前从来都没拿过枪。
他第一次拿枪战斗的时候,却表现出惊人的枪法,一口气杀了四个白匪,还杀了一个英军上校,而他自己却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
曼图洛夫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段故事,他对父亲的认识少之又少。自己母亲去世前,也很少跟他提过费多尔·西蒙诺维奇·曼图洛夫的往事。
“是吗?想不到我父亲这么厉害。”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政委,也是个很好的战士。他打仗的时候,总是会站在最前线,带领红军将士们一起战斗。”
“看来他玩枪玩上瘾了。”
伏罗希洛夫呵呵地笑了几下,然后说:“你说得没错,他真的玩上瘾了。杀敌那快感,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都是刺激的。”
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地继续打猎,之后也没有再遇到过毛熊。
当时并不是打猎的季节,猎物并不多,再加上几年来,来这一带捕猎的人数开始增加,猎物的数目也随之下滑。
在森林里忙了大半天,他们只是捕获了一只鹿,两只野鸡,还有曼图洛夫射杀的那只毛熊。
回到营地时,已经是下午七点。伏罗希洛夫的妻子叶卡捷琳娜·伏罗希洛娃开始给几个男人准备丰盛的俄式晚餐。
其中有一碟菜是用熊肉做的,这还是曼图洛夫的功劳。(到了现在,熊已经被列为国家保护动物,请不要杀害任何一只熊,更不要吃熊肉,切勿以身试法。)
曼图洛夫和伏罗希洛夫享受了这天的晚餐,很快就离开了打猎营地。他们俩要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参加第二天的苏共18大会议。
第五十三章 苏共18大
1939年3月10日,全联盟**(布尔什维克)第十八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此次大会是大清洗后,经过清洗的联共(布)领导层召开的第一次大会。同时,此次大会也是未来十年内唯一的一次大会。
参加会议的人多达2035个,曼图洛夫就是其中的一人。
大会的第一天,是斯大林公开工作报告的日子。
和大部分的代表一样,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代表,曼图洛夫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他只能坐在位置上,静静地、专注地聆听斯大林的讲话,陪其他人拍手,大喊“斯大林同志乌拉!苏联**万岁!”之类的口号。
“同志们,现在和苏共**已经相隔五年了。我想你们应该都感觉,这段时间并不算短。”和历史上一样,斯大林的讲话和报告内容都以这一句作为开头。
“在这段时间里,这个世界经历了不少值得留意的事情。明显地,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多方面的改变。”
正如曼图洛夫所料,这次苏共18大里,斯大林会把焦点放在国际形势和外交上。这次对会议,对苏联的外交政策和方针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这段时间里,国际形势发生了什么改变?我国的外交方针又做出了什么改变?
资本主义国家已经经历了经济上和政治上的变动。经济方面,这些年来,他们经历了萧条。从1937年开始,随着新的经济危机的爆发,导致英、美、法三国的工业开始衰退……
政治方面,他们内部发生了政治上的冲突和动荡。
一场新的帝国主义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这个战场,覆盖了大片的地区——从上海到直布罗陀,涉及了五亿人口!欧洲、非洲,还有亚洲的地图将会被重新绘制……”
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想:这个斯大林真是的,一方面知道西班牙那边发生了帝国主义的战争,另一方面却命令苏军从那边撤走。
“相反地,我们苏维埃联邦,就得到了发展,得到了繁荣。这不仅仅是在经济和文化方面的进步,还有军事上的、政治上的跃进,这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做出来的奋斗!
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概况,让我们看看具体的数据,分析世界的变化……”
之后,斯大林举出了一些数据,证明了他的论点。
他举出了有关德、意、日三国黄金储量的数据变化,显示这三个国家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黄金和原材料,用于准备战争。
其中,在1938年9月,德国国库里的黄金价值只有1千7百万金币,而比利时国库里的黄金却值3.18亿金币。
而日本的黄金储量,也由1936年的2.7亿元金币,大幅下降到1938年的9千7百万,显示他们已经花费了大量的黄金和原材料用于新的帝国主义战争。
然后,他举出了世界各大国工业产出的增长数据,显示1938年,苏联的工业产出量是1929年的477%,经历的大的跃进。是唯一一个在全球经济危机的情况下,仍然能保持高增长的国家。
而美国在1938年的工业产出量也只有1929年的72%,和法国一样,经历了衰退。
日本、德国和意大利的工业产出却有些微的增加,显示他们的工业体系已经在为战争做准备。
总的来说,在外交方面,斯大林表达了西方民主国家未能与苏联形成集体防御对抗纳粹德国的失望情绪。后来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的。
当然,这是党的工作报告,是斯大林对党这五年来工作的总结。外交政策并不是这次开会的重点,苏联的经济发展,尤其是重工业的发展成果才是最重要,也是最有必要交代的。
“让我们看看这几年来,苏联的内政情况吧……
在经济层面,我们最大的成果,就是利用新的、现代化的技术完全地重建了农业和工业体系。在我们的国家,已经很难找到有残旧的,利用落伍技术进行生产的工厂,也很难找到利用残旧设备进行耕种的老式农场。
我们的工农业生产,已经应用了最新最先进的技术,并以此为基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生产工艺,从工业和农业新机械的技术成熟程度来看,我国比任何其他国家都要先进。他们使用的旧机器阻碍了生产,也阻碍了技术的发展。”(根据报告原文翻译)
的确,斯大林之所以说出这一番话,多多少少是因为曼图洛夫。他这个穿越者、工程师,把一些未来的生产技术引入到新西伯利亚的工业体系里,包括氧气顶吹转炉炼钢法,还有一些合金的制造技术。
不过,即使曼图洛夫没有穿越,斯大林仍然会说出这一番不自量力的话,在报告上写下这些带有夜郎自大的内容。
在曼图洛夫引进新技术后,斯大林就能名正言顺地把这些内容写进去了,因为当时的苏联的确拥有了最先进的工业技术,炼钢技术就比其他国家还有领先20多年。
所以在报告里,在斯大林的讲稿里,又多了一下的这段话:“尤其在新西伯利亚,最先进的,最具效率的工业技术,大幅提升了当地的工业产量和产品质量。
除了工业以外,那里也应用了最先进的建筑技术,大幅提升了公寓楼的施工效率,地方政府大量兴建了新式公寓楼,大量增加了住房供应,舒缓了当地房屋供应的问题。这些成就,都要归功于地方党组织的合作,还有州最高领导的智慧。”
听到这里,曼图洛夫心里既是高兴又是紧张。
斯大林在苏共18大里,当着这么多人赞扬了曼图洛夫的功绩,还称赞他有智慧(虽然没点名),曼图洛夫本人怎么不会高兴?
但同时,斯大林的称赞也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妒忌,未来可能会找机会攻击曼图洛夫,甚至是给内务部提供伪造的黑材料,借机把他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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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正式委员
(由于作者手上缺乏有关的资料,苏共中央委員會的选举方式和选举时的情景都是作者想象出来的,未必符合真实历史)
斯大林的工作报告为苏共18大拉开了序幕。在之后的10天里,苏共18大的议程陆续展开。中央计委的执行委员会先后发表了他们的工作报告,然后是由莫洛托夫颁布新的五年计划,重点发展军事工业,为未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同时,也会发展一些和可以转换为军事工业的民用工业,为即将到来的战争作准备,譬如扩大农用履带拖拉机的生产,以便在战时可于短时间内利用其生产线来生产轻型坦克,又或以扩大飞机生产以准备生产战机。
五年计划颁布后,苏共18大并没有结束。紧接着的,是由日丹诺夫发表党章程上的变动,最后才来到18大的重头戏——中央委員會委员选举。
苏共中央的选举制度有点特殊,每个位置的候选人只有一名,而唯一候选人的人选其实是由中央最高领导人内定的。参与投票的党代表们,只有两个选择——支持或者反对。
既然候选人是最高领导人指定的,投下反对票就是等同于违背领导的意思。经过大清洗的洗礼,绝大多数的18大代表们,都已经养成了盲目顺从的性格,不敢违抗上面的意思,所以很少人会投反对票,几乎所有的候选人都能在高票支持的情况下当选。
曼图洛夫所担心的,并不是没有足够的人支持自己,而是担心自己的名字根本没在候选名单上面。自己这1年来所做的这些成绩,不但是为了半年前斯大林亲自给他授予的那枚列宁勋章,还是为了能进入苏共18大中央委員會正式委员的候选名单里。
在会场里,当会议开始的时候,曼图洛夫已经在焦急地等待候选名单的公布。
中央委員會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产生的正式委员多达71位,候补委员的人数也达到了68位,来回到票箱投票需要花很长的时间,需要准备的选票也多达218091张(1569名有投票权的代表x139名候选人=218091)
结果,投票只能以举手的原始方式进行。先公布一个候选人的名字,然后让全员集体投票,一个当选后,就轮到下一个,如此类推。这样既能节省纸张,又能节省大量的时间。
“同志们,我宣布全联盟**(布尔什维克)第20届中央委員會选举正式开始!”主持人的发言来开了选举的序幕。
“第一位候选人,是我们伟大的领导,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请大家用自己的手,表达对斯大林同志的支持!”主持人半跪舔地说道。
作为内定候选人名单的人,斯大林当然不会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候选名单上,这样就断了自己继任联共(布)中央委員會总书记的路。
听到斯大林的名字,曼图洛夫和在场其他人一样,都毫不犹疑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投下了坚定的支持票。
“我宣布,斯大林同志以1569票支持,0票反对的情况下当选为联共(布)中央委员,恭喜斯大林同志,光荣属于伟大的斯大林!乌拉!”主持人激动地说道。
曼图洛夫和其他与会的代表一样,也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喊“光荣属于斯大林同志!光荣属于伟大的斯大林同志!光荣属于我们伟大的斯大林同志!(cлaвьcr,toвapnш_ctaлnh!cлaвьcr,haш_вeлnknn_ctaлnh!)”
看,这就是斯大林的魅力,能让曼图洛夫这一个本来不怎么崇拜斯大林的人,跟着人家一起大喊斯大林的口号。
在雅尔塔会议的时候,就连一向**,仇视苏联的英国首相丘吉尔见到斯大林也会不由自主地立正,可见斯大林这个人是多么有领导魅力。
“下一位候选人是第一元帅——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罗希洛夫同志,请你们用自己的手,表达对第一元帅的支持!”果然,主持人的发言还是这么具引导性。
这次,曼图洛夫也和刚才一样,也是在没有半点犹疑的情况下举起了右手,表达了对伏罗希洛夫的支持,比刚才给斯大林的那票更加坚定。因为伏罗希洛夫不但是个有影响力的领导,还是自己的岳父。
和刚才的结果一样,伏罗希洛夫也是在全票支持的情况下当选。在场的人也喊了“光荣属于伏罗希洛夫同志,光荣属于第一元帅!”的口号。
全票当选的伏罗希洛夫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但由于他在苏联国内享有极高的声望和影响力,使人们都心甘情愿地投下了支持的一票。
在接下来的选举里,人们就很少喊这样的口号了,只是以热烈的掌声鼓励当选的人。
在短短的时间里,69位中央正式委员已经被选出,只有3个人名没有被揭晓。
前面的69人的名单里,并不包括曼图洛夫的名字,使我们的主角感到万分的紧张。万一下一个候选人还不是他的话,那曼图洛夫大概就不会有戏了。
“下一个候选人是……”曼图洛夫紧张地聆听着主持人的话语,听听是不是自己的名字。“维……亚切斯拉夫·亚历山德罗维奇·马里雪夫同志!”
“卧槽!居然不是我?”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想道。
此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后面只有两名候选人的名字没有揭晓。马里雪夫当选后,主持人又公布了下一个候选人的名字,居然也不是他。“下一位候选人是……作家——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同志!”
“完了,连法捷耶夫都能当选中央委员,看来自己没戏了。”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想道。
他和其他的与会代表一样,犹豫地举起了右手,投了支持的一票,然后才放下自己的手,等待最后一个名字。
候选人的名单里只剩下一个名字没有公布,曼图洛夫的当选的机会微乎其微。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几乎对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最后一名候选人是所有参选人里最年轻的一位……”当主持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曼图洛夫又重拾了信心,他感觉最年轻的一位肯定就是自己。
“最年轻的一位?不会是我吧?”曼图洛夫暗暗地想道。他肾上腺素激升,全身进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态。
主持人继续说话:“他就是全苏联最年轻的州委第一书记——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同志!让大家用自己的手表达对这位年轻干部的取态。”
听到这里,曼图洛夫的心总算定了下来,如释重负。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激动,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兴奋,接下来就等人们举手赞成了。
一千多名代表们,听到新西伯利亚州的地名后,也毫不犹疑地投下了支持的一票。就在苏共18大的第一天,斯大林已经当面赞扬了新西伯利亚州在工业化、技术化方面所作出的贡献,人们没有理由不投赞成的一票。
结果,曼图洛夫和斯大林、伏罗希洛夫、卡冈诺维奇、莫洛托夫、安德烈耶夫一样,以全票当选中央委員會正式委员。
此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伏罗希洛夫、卡冈诺维奇和斯大林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斯大林之所以把他的名字放在最后,其实是应了伏罗希洛夫的请求,要给这个年轻人带来一份大大的惊喜。
曼图洛夫很久没这么兴奋过,他搭着坐在旁边那位与会代表——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代表米哈伊尔·苏斯洛夫的肩膀,说道:“米哈伊尔,我是在做梦吗?”
灰衣主教苏斯洛夫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说道:“不,同志,您不是在做梦。”
友情推荐两本书——《被他们玩坏的世界》和《甲午崛起》,书的内容我没看过,但作者的写作心态我很欣赏。有兴趣的或者书荒没书啃的朋友都可以去看一下,喜欢的投推荐票,不喜欢的也可以在书评区评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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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再次猎熊
当选中央委员是曼图洛夫人生中最兴奋的事情之一,他已经进入了苏共中央,进入苏联党政机器的核心部分。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找几个朋友庆祝一下,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
曼图洛夫虽然是西伯利亚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在莫斯科没有朋友。
他的大学生涯是在莫斯科渡过的,是鲍曼国立技术大学的毕业生。这所大学是全苏联在工程技术大学方面表现最好的大学之一,培养优秀的工程人才(虽然后来被新西伯利亚国立大学超越)。这些人才为苏维埃的建设作出了不少贡献,曼图洛夫就是当中的佼佼者。
不过这个鲍曼高工的佼佼者后来又创办了新西伯利亚国立技术大学和新西伯利亚国立大学,这两所大学都把鲍曼高工压下去了。
既然是在莫斯科读大学的,他在莫斯科的同学、朋友其实也不少,大部分都是工程师,参与莫斯科的城市建设工作,也有一些进入了党政机构担任干部职位。
开完会后,他去找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两个是共青团干部,其余都是工程师,打算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不过,那天是星期二,这些朋友们还要应付工作,不能玩得太晚,而当时的莫斯科也没有什么适合庆祝的地方,结果他们都拒绝了曼图洛夫,开不成派对。
结果,曼图洛夫只能一个人去庆祝,怎么庆祝呢?打猎!
上次被伏罗希洛夫带去猎场后,曼图洛夫就开始喜欢上了打猎。他人生中最有快感的事情就是射死一只毛熊。
下午,他孑然一身,来到了十几天前和伏罗希洛夫一起打猎的那个猎场。
他和上次一样,也是挑选了avs-36步枪还有一把tt手枪。刚走出“武器库”的时候,他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上次把他骗倒这里的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元帅。
“年轻人,你也来这里了?”曼图洛夫身前的人对他说道。
“是的,伏罗希洛夫同志。18大开完了,我打算来这里找些乐子,放松一下。过几天又要开中央全会了。”
伏罗希洛夫扛着那把从革命时期保存到现在的莫辛纳甘步枪,欣然笑道:“很好,果然是费多尔·西蒙诺维奇的儿子,就是喜欢战斗。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俩就一起打猎,出去杀几只毛熊回来!”
“好!”
这次,出去打猎的人只有两个——曼图洛夫和伏罗希洛夫。一个是富有战斗经验,但年老力衰的红色元帅,而另一个是没有战斗经验,年轻但力不壮,却爆发力惊人的州委书记。
这样的组合比上次还差,人数比上次还少,但并不代表成绩和运气不好。
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几个士兵跟着他们转。不过这几个士兵只是负责搬运猎物,在必要时保证元帅人身安全的,并不会参与打猎。
他们在森林里溜达了半天,伏罗希洛夫打下了两只鹿和两只野猪,比上次的总收获还要多。
曼图洛夫一开始只打下了一只野猪,之后的几个小时一直都没有收获,这对于一个只有一次打猎经验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当他正要回程的时候,忽然有了新的,令人惊喜的发现。
当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半点,太阳已经准备下山,是时候回去了,但曼图洛夫却埋伏在一个茂密的草堆里,眺望着11点钟的方向,这让伏罗希洛夫感到十分不解。
“沃罗佳,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还在看什么?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眼睛老花的伏罗希洛夫并没有发现前方猎物的存在。
“元帅同志,前方11点钟的方向有两只熊。”
伏罗希洛夫眺望了一下,啥都没看见,说:“哪有熊?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太阳快下山了。”熊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百多米,这都看不见,难道伏罗希洛夫的眼睛有问题?
没错,是有点问题,他都58岁了,眼睛难免有点老花。
“岳父,你用望远镜看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熊,那两只熊在做什么?”
伏罗希洛夫拿起他的老望远镜,朝11点钟的方向忘了下,这才看清楚毛熊的存在。这两只毛熊,一只在下面趴着,另一只在上面骑着,身体在不断地颤动,把伏罗希洛夫引笑了。
“元帅同志,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们在交呸呢。”
“干不干?”曼图洛夫已经瞄准了目标,就等伏罗希洛夫的命令。
“干!”
接到第一元帅的命令,曼图洛夫随即瞄准了上面那只熊的头,毫不犹疑地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干掉了公熊。
曼图洛夫的枪是半自动的,不需要人工退壳,射了第一发就能再射第二发。还没等母熊反应过来,他再次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又干掉了一只。此时,他身上已经背负了三条熊命。
伏罗希洛夫很满意曼图洛夫的战绩,他欣慰地笑着,赞赏道:“好!干得好!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上手了,既有速度又有准度,看来你能上战场了。”
曼图洛夫走出了草堆,拍走身上的泥巴,说道:“杀熊可以,杀人我就不行了。”
伏罗希洛夫笑了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的好女婿,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还是在后方当好你的州委书记吧。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你进入政治局,实践你的理想。”
伏罗希洛夫的话说到点上了,曼图洛夫的确很想进入政治局,但在第一元帅,现任政治局委员的面前,他根本不敢说出自己的野心。“唉,我现在当上州委书记,被选为中央委员已经很满足了,从来都没想过能进入政治局。”
“年轻人,把目光放远一点,把目标定高一点,这样你才会有进步。”
“放心吧,元帅同志,我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就是为苏维埃的社会主义建设做出贡献。我会尽自己一切的能力贡献国家,职位什么的并不重要。”充满报(野)负(心)的曼图洛夫不得不在第一元帅面前展现出谦虚的一面。
伏罗希洛夫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连忙中止这敏感的话题,“很好。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快回去吧。”
第五十六章 俄罗斯浴
曼图洛夫去了伏罗希洛夫的别墅里,享用了一餐丰盛的俄式晚餐。这顿晚饭本来是为了庆祝伏罗希洛夫连任中央委员而设的,既然曼图洛夫来到了,庆祝的人又多了一个。
和上次的热闹气氛不同,这次的气氛相当冷清,吃这顿晚饭的人也只有4个——伏罗希洛夫、叶卡捷琳娜·伏罗希洛夫娜、塔蒂亚娜·伏龙芝和曼图洛夫。
吃饭的时候,两个女人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都是各吃各的。相反,两个男人却在喋喋咻咻地说个不停,话题涵盖了不同的范畴,包括有关卡蒂娅的个人问题,还谈到全苏联的军事工业生产,交流了一些军事作战理论。
本来,抱孙心切的伏罗希洛夫还打算跟女婿说点男人才有兴趣听的话题,但见到两个女人坐在前面,还没好意思说。
和上次一样,伏罗希洛夫吃完饭后,就会拿瓶伏特加出来灌。他从柜子里拿了三瓶伏特加出来,放在大厅的桌子上,然后对坐在一旁的曼图洛夫说:“沃罗佳,过来陪我几杯。”
元帅的命令,曼图洛夫一般不会不遵从,但他这个人就是不能喝烈酒,公然违抗伏罗希洛夫的命令:“元帅同志,我不能喝伏特加。”
“这是命令!”伏罗希洛夫故意说道。在俄罗斯的文化里,拒绝喝酒是一种不敬的表现,但曼图洛夫是个滴酒不沾的好男人,他深知喝烈酒有害健康,卡蒂娅也是因为他滴酒不沾这一个特点而看上他的。如果他喝了烈酒,让卡蒂娅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了,元帅同志,我真的不能喝酒。”
伏罗希洛夫拿起两瓶伏特加,放回原来的柜子里,然后拿出了一瓶克瓦斯,说:“那你喝克瓦斯吗?”
克瓦斯是一种盛行于俄罗斯、乌克兰和其他东欧国家的,含低度酒精的饮料,用面包干发酵酿制而成,颜色近似啤酒,略呈红色。酒精含量只有1%左右。
这是曼图洛夫唯一能喝的酒,因为酒精浓度实在是太低,他怎么喝,喝多少都没问题。
“要。”
伏罗希洛夫把整瓶克瓦斯递给曼图洛夫,说:“这是昨天刚买的,本来是想给斯捷潘的,但既然你来了,那就给你吧。”
“那还是给别雷祖斯基同志吧,他开车辛苦。”曼图洛夫不是不想喝,而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我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可以顺便给他买。既然你现在都来了,那就给你吧,再不喝就过期了。”
“那好吧。”曼图洛夫唯有答应。
伏帅坐在曼图洛夫身旁,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把大瓶克瓦斯递给对方,半带威胁地说道:“记住,一定要把它喝完,否则别想离开这里。”
“那好吧,我肯定能喝完。”
然而,曼图洛夫却不知道一个重要的事实,这瓶克瓦斯可是为伏帅特别定制的,当中混进了一点烈酒,酒精成分比一般克瓦斯还要高得多。
曼图洛夫虽然发现了味道的不同,喝下去的时候,喉咙也有一点呛呛的感觉,但在第一元帅面前,这个小小的州委书记还没有反抗的胆量。结果,酒量不好的他,却被一瓶克瓦斯给灌醉了。
两人就这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边喝酒边交谈,一直喝到晚上十点——曼图洛夫日常作息的时间。
喝得半醉的曼图洛夫看了大厅一旁的大钟,再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连忙干了剩下那半瓶格瓦斯,向元帅请辞:“伏罗希洛夫同志,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改天再聊。”
伏罗希洛夫灌了一瓶伏特加后,脸红得发热,但他并没有半点的醉意,神智仍然十分清醒。他看了大厅的大钟一眼,然后说道:“现在才晚上十点零一分(居然还看到分针),这么早走干什么?来,陪我来个蒸气浴再走。”
“蒸气浴?”
“没错,我家里就有个桑拿室,有些东西想跟你在那里说。”
“那好吧,就……半个小时。”
在俄罗斯,人人都喜欢桑拿洗浴。他们认为,这既是爽身之道,也是人际交往的一种手段。俄罗斯浴与芬兰浴、土耳其浴、日本浴一起,并称为“世界四大名浴”。前二者属“熏蒸型”,后二者属“池浴型”。
俄式桑拿最特别的地方便是沐浴时需要用烫热的植物枝叶从头到脚反复抽打身体,据说能够按摩身体、促进血液循环。
这样的桑拿文化已经有很长的历史,这样的洗浴文化世代传承。
曼图洛夫跟着岳父,来到伏帅的家庭澡堂里。这个澡堂并不大,但绝对够私隐,也比外面的公众澡堂还要舒适。
两个男人脱光了衣服,披上了毛巾,然后走进了桑拿室里,体验俄罗斯文化。
桑拿室里的蒸汽并不是一般的蒸汽,那些会蒸发,变成蒸汽的水里被加进了一些香精,也浸了一些薄荷。当这些香水被洒进炉子里蒸发的时候,一股香味便会随之而出,并会通过人的呼吸系统、毛孔进入人体,对中枢神经系统很有帮助。
曼图洛夫虽然是俄罗斯人,但他很少去过澡堂,很少做过俄罗斯浴。因为他是个死宅,一般情况下,除了家里、工作/学习地点和图书馆以外,哪儿都不去。
稍有醉意的伏帅忽然想起了刚才打猎时,那两只熊的动作。抱孙心切的他,展开了男人特有的话题。“沃罗佳,你和喀秋莎有做过那个吗?”
喝得半醉,思考、记忆能力减半的曼图洛夫一脸疑惑,怎么想都想不到元帅所表达的意思,“元帅同志,您指的是什么?”
伏罗希洛夫淫淫地笑着,说道:“就是刚才那两只熊一起做的那个。”
曼图洛夫回想了刚才打猎的精力,伏罗希洛夫所指的,不就是交……配吗?他不是不想做,只是担心向老婆提出要求的话,可能引起卡蒂娅这个高冷女的反感,破坏夫妻关系,所以一直都没敢开口,欲上不得。
“元帅同志,其实,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发生过这种关系。她的身体仍然纯洁,您就放心好了。”
伏罗希洛夫像顿巴斯铁路工人那样,露出了带有顿巴斯特色的笑容,用带有顿巴斯口音的俄语说道:“沃罗佳,不要叫我元帅同志,叫我克利缅特,或者克里姆就行了,这样亲切一点。”
“是的,克里姆。”
“沃罗佳,你们都结婚一年了,为什么不做那个?她这么美,你当初泡她,难道不是为了那个吗?”喝得半醉的伏罗希洛夫开始肆无忌惮地谈起这些来。
看着伏罗希洛夫那粗野的,轻浮的笑容,曼图洛夫忍不住说出了实话。“元帅同志,不,克里姆,喀秋莎她,不喜欢好色的男人,性格也很崛强。为了避免破坏夫妻关系,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提出要求。还有,我怕您……不答应。”
“不要把我拉下水,我既然答应你们的婚事,那他就是你的了。我这个岳父还等着抱孙呢。”
曼图洛夫一脸无奈,本以为催子催孙是中国的特色,没想到穿越到前苏联了,还能体会到中国文化注重传承的特点,真是有点“宾至如归”的感觉。
第五十七章 大堂偶遇
晚上十一点,曼图洛夫才回到莫斯科酒店。
他刚走进酒店大堂,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穿黑色露肩礼服,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美女就站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
曼图洛夫仔细看清楚那美女的样子,果然是他的老婆——卡蒂娅。她当时正在和一个西装男士交谈,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曼图洛夫的存在。
那个西装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左右,他的样子,他的身形也有点似曾相识。曼图洛夫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曼图洛夫想了几秒,记忆力超强的他,居然还能从自己脑袋的硬盘里,找到了有关这人的资料。
这名身穿灰色西装,身材中等的男人叫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米哈伊洛夫,是当时的苏联共青团第一书记,从1938年一直当到1952。
他和曼图洛夫一样,也在最近的苏共18大的选举里,被选为中央委员。不久当选苏共组织局委员。
从外貌上看来,他还很年轻,的确,他是很年轻,32岁就当上了共青团第一书记,还会被选为组织局委员。这样的人才应该很有潜力才对,但无论是在那个平行宇宙,还是在我们所身处的世界里,历史都没有选择他。
共青团第一书记这个位置,他当了十几年,一直坐到1952年。后来,他曾经短暂出任中央书记,这是他人生中的巅峰了。
此后,他的仕途在平凡中渡过,先被贬为苏联驻波兰大使,之后一直都担任一些不太起眼的职位,例如莫斯科州委书记,苏联文化部长,党宣传部长等等。所以你很难在中文的网站上,找到有关他的中文史料。
但是,这些都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至少在现在,米哈伊洛夫在党里的地位仍然比曼图洛夫略高一点。年纪轻轻的他,还有着不错的外表,较高的身份地位,有这样的条件,他绝对能把任何年轻的妹纸泡到手,所以才引起了曼图洛夫的醋意。
曼图洛夫默默地走上前去,看清了两人的神情,偷听着两人所说的话语。
“卡蒂娅,你长得很美。”这就是曼图洛夫听到的第一句话,出自米哈伊洛夫的嘴里。
卡蒂娅听了后,露出了既含蓄又优雅的笑容,“是吗?”
“是的,卡蒂娅,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米哈伊洛夫的眼睛一直盯着卡蒂娅那张美得令天使都要为之妒忌的脸。
“卧槽!”曼图洛夫心想“这是要泡我老婆的节奏啊!”
显然,他吃醋了。卡蒂娅在老公面前,从来都没有穿得这么美,这么性感,但在米哈伊洛夫面前,居然穿上了露肩礼服,露出了完美的玉背,还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令所有见到的男人都为之倾心。
充满醋意的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说:“不行!喀秋莎是我的!我不能让米哈伊洛夫得逞。我要宣示主权!卡蒂娅·克里缅娜·曼图洛夫娜是我固有的老婆!是我家庭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无论从历史还是从法理的角度来看,卡蒂娅都是我的的固有老婆,我对其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他毫不犹疑地走上前去,粗暴地搂着卡蒂娅的腰,强吻她一口,然后说:“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我想这位应该就是曼图洛夫同志吧,我在18大见过你。”米哈伊洛夫很快就认出了这位年轻的中央委员。
曼图洛夫左手搂着卡蒂娅的细腰,右手伸了出来,做了个握手的姿势,“没错,就是我。我想您应该就是共青团第一书记米哈伊洛夫同志吧。”
米哈伊洛夫热情地握住曼图洛夫的右手,在他看来,这个在中央全会中被斯大林当众(不点名)表扬的州委书记很值得结交,“没错,我就是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米哈伊洛夫。你真幸福,能娶到这么漂亮的美女回家。”
在曼图洛夫看来看来,米哈伊洛夫早就知道卡蒂娅的主权是属于自己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承认不会挑战曼图洛夫的主权。
刚才米哈伊洛夫都说了,卡蒂娅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还是卡蒂娅的顶头上司,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曼图洛夫对抗。
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性感的女人,这么高贵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要?为了能得到一个女人,男人有什么做不出来?当年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如今有斯大林密会达维多娃,未来又会有安德罗波夫抛妻弃子,总之,任何男人为了争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以不顾一切。
“现在,我感觉挺幸福的,但不知道这样的情境能维持多久。”曼图洛夫说的话其实有一些言外之意,卡蒂娅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幸好,米哈伊洛夫没有听见这点弦外之音,言外之意,其实他对卡蒂娅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对方在暗讽他。
“曼图洛夫同志,你年纪轻轻就当上州委书记,还当选中央委员。”米哈伊洛夫上下打量着曼图洛夫,说:“而且你外表英俊斯文,哪有人能破坏你们俩之间的关系?”
“希望吧。”
米哈伊洛夫看了手表,告辞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是时候回去休息了,你们俩慢慢聊。”
看见米哈伊洛夫走远了,卡蒂娅才对丈夫说:“沃罗佳,你刚才是不是吃醋?”
“哪……有?”
“你别瞒我了,刚才看你的样子就是吃醋,你担心我会出轨,跟米哈伊洛夫同志走,是吗?”
“没错,你在他面前穿得这么好看,但在我面前,却从来没这么穿过。你是想诱惑他吗?”
卡蒂娅嫣然一笑,解释道:“沃罗佳,你误会了。今天我们共青团在莫斯科酒店举行了一场舞会,我当然要穿礼服出席,否则会失礼。”
穿礼服出席舞会?这好像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或者是沙俄时代才会出现的事情。不过在1930年代,斯大林开始搞物质生活的时候,类似的活动就已经出现,但不算普及。
至于舞蹈的普及化现象,这就要归功于伏罗希洛夫元帅了。
伏帅在担任国防部长期间,就曾几度出国访问,被西方国家军队里的舞蹈文化所感染。他发现,在人家的招待会上,对任何舞步一窍不通,都会感到尴尬和不知所措,几乎没有一位西方国家的军官是不会跳舞的。
被西方的舞蹈文化感染之后,伏罗希洛夫就把这些文化带回了国内,在所有军官俱乐部里重点推广。军官们被授以欧洲的流行舞步,令舞蹈在军队里开始普及,这就是伏罗希洛夫在苏联国防体制里的最大贡献。
随后,从1930年代开始,这些舞蹈文化开始传进了苏联多个党政机构里,包括共青团,舞会主舰成为了苏联党政人员社交生活的一部分。
不过,这种文化并没有对新西伯利亚带来太多的影响,作为一个死宅,前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第一书记,现任州委书记曼图洛夫对这些带有布尔乔亚特色,对国家硬实力没太多贡献的社交活动毫无兴趣。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军事训练活动,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
当其他地方的共青团干部在舞厅里跳舞的时候,新西伯利亚的共青团员则在射击场上玩枪,或者是在一片广大的操场上训练格斗技巧。因为曼图洛夫知道,战争过几年就会爆发,这些年轻人将会成为战场上的新兵,所以要尽早训练他们,为不久的战争做好准备。
而作为伏帅之女的卡蒂娅接任州共青团书记的职务后,居然没有把舞会的文化带过来,而是延续了曼图洛夫的军训政策,增加军训的次数和项目。
“不行,这样的活动实在是太布尔乔亚了,我当年还是共青团书记的时候,虽然被邀请过,但从来都没有出席过半次。”曼图洛夫看着卡蒂娅身上那套带有资产阶级特色的豪华礼服,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在岳父家里喝得半醉的他,丝毫没有给老婆半点面子。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时间不早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不,你不能回去,既然来了,那就跟我去一个私隐度高点的地方好好谈谈。”曼图洛夫说的这句话其实是从斯大林那里学来的。当年,斯大林也是用类似的话把歌剧女演员薇拉·达维多娃骗到自己的床上。
不知为什么,曼图洛夫在蒸气室里听完元帅鼓励性的话语之后,开始变得大胆起来。喝得半醉的他,几乎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理智,并没有想到自己和斯大林类似的计划可能会引起老婆的反感。
“什么地方?”
曼图洛夫并没有回应半句,他紧紧地拖着卡蒂娅的手,往电梯大堂的方向走。
第五十八章 莫斯科的夜晚
卡蒂娅被带到曼图洛夫的客房里。这间客房位于大楼高层,正对着红场和莫斯科河的方向,抱揽莫斯科最核心的地区。
自从走进电梯的那一刻起,卡蒂娅已经有一些不妙的感觉。酒店是个公众场所,除了客房以外,还有什么地方有高点的私隐度?
既然是去客房,那曼图洛夫想干什么?这明摆着是开房啊。开房干什么?我不多说了。
二来,曼图洛夫也是她的老公啊。老公带老婆去上房有什么问题?卡蒂娅根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所谓的一去不能回头就是这样,既然卡蒂娅走进了曼图洛夫的房间,房门也被关上了,她的退路已经被切断。
虽然如此,卡蒂娅还是装着倔强的样子,质问了一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曼图洛夫忽然怂了,没敢明说出他的目的,只是弱弱地回答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找一个私隐的,没人打扰的地方谈谈。”
卡蒂娅翘着手,背着男人,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好谈的?”
到了这个时候,卡蒂娅还是装着那副冷傲的样子,还是那么的高冷,记住,这只是装出来的。但即使她的态度多么的冷淡,也没有因此影响到曼图洛夫的热情和自然**。
纵使她背对着丈夫,她的招牌美腿也被长长的裙摆所遮盖,但她那性感的身形仍然具有相当的吸引力。
身穿露肩礼服的她,露出了性感的肩膀。那完美的曲线,雪背上晶莹剔透的肌肤,是多么的撩人。
曼图洛夫双手搂着卡蒂娅的细腰,问道:“你爱不爱我?”
卡蒂娅的身体很柔软,抱上去令人感到很舒服。虽然她的身体还是散发着一股高冷女原有的寒气,但不知怎么的,却令紧抱她的男人带来温暖。
“你觉得呢?”卡蒂娅反问道。
看着卡蒂娅那发育成熟的前胸,曼图洛夫的自然**被勾了出来。“让我摸摸你的心,看你爱不爱我。”曼图洛夫的手开始从卡蒂娅的腰部往上移,直到摸到她的心为止,在那个地方揉了一下。
卡蒂娅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作为高冷女的她怎么能就此投降?她连忙移开曼图洛夫的手,转过身来,问道:“你是喜欢我的**还是我的心灵?”
“两样都喜欢。”说完,曼图洛夫再次搂住卡蒂娅的腰,开始疯狂地亲吻卡蒂娅的脸颊,然后是脖子、肩膀,最后来到她的心。
眼看自己的防线就要被攻破了,高冷的卡蒂娅并没有坐视不理,任由自己阵地被攻破,她猛然推开曼图洛夫的头,拉开他的手,冷冷的问道:“你是想干什么?你要……我?”
曼图洛夫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火,连忙缩开了手,道歉道:“对不起,亲爱的,我……刚才和你父亲喝了……点酒,有点……控制不了自己。”
“是吗?”卡蒂娅用温柔的、**的眼神,凝视着曼图洛夫那双乌黑的、带有西伯利亚气息的美目。
曼图洛夫接过了对方的眼神,两人双目交投。从卡蒂娅那**的眼神里,曼图洛夫看见她对自己的爱意,也看见她心里的那股憋了很久的自然**。
“是的,刚才……我和元帅同志去打猎,杀了两只熊。打完猎后,他请我去你家里吃了一顿晚饭,喝了点酒,还进了你们家的私人澡堂……”曼图洛夫半带醉意地说道。
“喝酒?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怎么……喝起酒来了?”
“那是国防人民委员的命令,我怎么敢不遵从?所以……就喝了一点。”
卡蒂娅抚摸着曼图洛夫那略带帅气的脸庞,用贤妻应有的温柔语气说道:“以后不要再喝了。”
“好的,不会再喝了……对,你来莫斯科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本来也没打算过来的,但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所以才应约参加了共青团的舞会,顺便过来看看你,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吗?我今天穿成这样完全是为了你,并不是为了米哈伊洛夫同志。”
“是吗?”曼图洛夫紧抱着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夸道:“你今天穿得很美,我爱你!”
卡蒂娅也伸出玉手,紧抱着对方,用性感的嘴唇亲吻着对方,随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舌战。
曼图洛夫见时机已经成熟,马上展开了攻势。他顺势把卡蒂娅推到床上,自己的身子也扑在了对方身上。
卡蒂娅双手推着曼图洛夫的肩膀,试图与他保持距离。“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
“所以呢?”
卡蒂娅从手袋里掏出一件东西,说:“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英国进口的塑胶制品。”
“很好,原来你今天是专程来找我的。”曼图洛夫接过了那件东西,拆开了包装。
“不然,你以为我这件法国进口的礼服是穿给谁看的?我只会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你。”
………………
两人互相紧抱着,凝视着对方的美目,露出了最自然,最愉悦的表情,准备释放他们的自然**。
“亲爱的,我真的来了!”曼图洛夫边解开卡蒂娅的黑色露肩礼服,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卡蒂娅发出了一声动人的娇喘声,然后说:“来吧,中央委员同志。”
曼图洛夫扔开刚解下来的衣服,回应道:“黑玫瑰同志,我从来都没听过比你娇喘还要动听的声音。”
卡蒂娅一边解开曼图洛夫的西装,一边说:“是吗?我觉得你的《牢不可破的联盟》更加好听。”
卡蒂娅已经解开了曼图洛夫的衣服,两人什么都没穿,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看着卡蒂娅那性感迷人的身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面前,曼图洛夫的心跳骤然加速,全身的血液被加热,像黄河的水那样急流。
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起伏不断,在浪漫和激情之中越过了激动不安的山峰,进入一无所有的空虚。他们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全身绷紧,最终把身体的能量都释放出去。
第二天早上,经过一晚的睡眠,曼图洛夫的酒意已经完全消退,恢复了原有的理智。
看着床边的晚礼服,再看看全身洁白的卡蒂娅,曼图洛夫开始觉得自己玩得有点过火。
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在他看来,虽然老婆并没有拒绝,但在夫妻达成共识之前,自己单方面把她拉到酒店房里硬来的行为,实在有点过火。没办法,曼图洛夫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在自己身上找错处。
他在想着怎样向老婆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一向内心正直的他,并不太喜欢给自己找借口,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
没错,他前一晚是喝了点酒,但并没有喝到全醉,至少还能对人家说的话做出适当的回应,也能走回自己的房间,所以喝酒并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的?”
就在他想着怎样道歉的时候,卡蒂娅也从睡梦中苏醒。她睡眼惺忪地看了曼图洛夫一眼,再摸摸自己的身体,说:“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喀秋莎,我昨晚做错了。”曼图洛夫抱歉地说道。
其实,卡蒂娅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守了一年多空房的他其实很渴望,也很享受昨晚的过程,否则,她就不会带上英国进口的塑胶制品,来曼图洛夫下榻酒店找他了。
其实,前晚共青团舞会的举行地点其实并不在这里,米哈伊洛夫的出现纯粹是个巧合,他其实是来找一个朋友的。
“没事。”卡蒂娅露出了自然的笑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之意。
“亲爱的,你真的没事?”
卡蒂娅贴贴服服地趴在曼图洛夫的怀中,令对方感到无比的温暖。“没事。那么……中央委员同志,你接下来打算为苏联做点什么?”
“亲爱的。”曼图洛夫紧紧地抱着卡蒂娅,“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把苏联变得更好。只要1.7亿苏维埃人民可以像我们这样,能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好的,希望我能够见证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