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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苏联全文阅读

作者:维拉德列     重生苏联txt下载     重生苏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适应

    “安娜……她怎么了?”作为安娜的挚友,卡蒂娅并不觉得安娜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当听到好友被内务部调查,她感到无比惊讶。

    彼得试图稳定住对方的情绪,说:“卡蒂娅,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安娜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就我所知,她1914年出生在莫斯科一个普通的家庭里,她亲生父亲在内战中牺牲,母亲不知所踪。而她,就被一对好心夫妇收养,直到她大学毕业为止。”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但你没发现有疑点吗?那对夫妇为什么要收养她,把她抚养到大?”彼得反问道。

    “这还用说吗?他们心地善良,不忍看见安娜流落街头,于是就收养她呗。”

    彼得像审问犯人那样问道:“第二,她母亲去了哪?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这我怎么知道?难道你们找到她母亲的下落?”

    “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安娜的母亲目前身处巴黎,叫娜塔莉亚·布拉索娃。1919年,她被英国海军从敖德萨港口接走,来到了英国,辗转来到法国。”

    卡蒂娅并不知道有英国海军接人这件事情,安娜从来没有向她提过。好奇心挺重的她,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英国海军?难道安娜的母亲是英国间谍?”

    “英国间谍?你猜对了一半。”

    卡蒂娅睁大了眼睛,追问道:“是法国间谍?”

    “不完全是。”

    这时,本来沉默的曼图洛夫终于说话了:“娜塔莉亚·布拉索瓦,1912年与米哈伊尔·罗曼诺夫结婚。十月革命爆发后,她丈夫被苏维埃政府囚禁,1918年被送到彼尔姆枪决。而她本人则在1919年开始流亡国外,靠着丈夫留下来的遗产生活。”

    “沃罗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安娜的父亲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苏维埃政府枪决?”卡蒂娅惊奇地问道。

    曼图洛夫托了下眼镜,说:“米哈伊尔·罗曼诺夫是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儿子,1917年,二月革命爆发后,沙皇尼古拉二世退位,把皇位传给了他,但他最终没有正式接受皇位。十月革命后,被苏维埃政府囚禁,后来被杀。”

    “什么?安娜是沙俄皇族?”卡蒂娅望着彼得,“所以,你们内务部才要来调查她的身世。万一她真的是沙俄皇族,你们会怎样处置她?”

    “我只是负责调查的,不是负责善后工作的。具体怎么样处理,是由贝利亚同志决定的(叶若夫已经被提前逮捕了)。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以我对贝利亚同志的了解,我猜你的朋友很有可能会被送去古拉营,或者会被秘密枪决。”

    听到这里,卡蒂娅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就因为她是皇族?所以就要送她去死?难道你们不能放过她吗?”

    曼图洛夫也不忍心看到安娜受罪。“安娜是一个优秀的党员,她的思想完全正确,完全符合我党的路线。她不应该受罪。”

    彼得拍了两人的肩膀,说道:“两位请稍安勿躁。刚才我说的那些都只是推断,并没有太多实质证据。罗曼诺夫是一个比较大的姓氏,也许安娜的父亲刚巧叫米哈伊尔,她父母失踪的时间和米哈伊尔大公处决的时间又吻合,所以才会引起这样的怀疑。

    其实,我和曼图洛夫同志一样,都不想看见安娜这样优秀的党员无辜受罪。我会尽一切的能力,搜集相关的证据,尽快查明真相。就算安娜她真的是米哈伊尔大公的女儿,我想上面也会酌情处理的。”

    卡蒂娅紧紧地握着彼得的手,说:“拜托了!千万不要让安娜有事。”

    “好,我会尽力的。”

    ……

    卡蒂娅回到了公寓,匆匆收拾了行李,然后来到曼图洛夫位于红色大道16号的高级公寓里。

    “沃罗佳,你的公寓真不错。两房一厅的大小适中,窗外是斯维尔广场和红色大道,景色开扬;旁边就是政府大楼,上班方便,真是一个好住处。”卡蒂娅放下了行李,对屋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好吧,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参观。这里所有的物品,你都能随意使用,因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同意吗?”

    “非常同意。**要先从家庭层面做起。我们要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我会尽自己作为妻子的本分,但你也要保证我能从你身上获得所需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好,当然好。那我先去洗澡了,你自便吧。”

    作为“特急型人种”的一份子,曼图洛夫洗澡的时间也比较快,只用了十多分钟。这样既能节省宝贵时间,又能节省水资源,达到较高的时间、资源效益,何乐而不为?

    “沃罗佳,你洗完澡了吗?”曼图洛夫刚换上衣服,正要离开浴室的时候,外面传来卡蒂娅的声音。

    “给我一秒的时间。”曼图洛夫在一秒内打开门,离开了浴室,说:“你早不催,晚不催,怎么偏偏在我搞定的时候才……”

    曼图洛夫还没说完,卡蒂娅就用她性感的小手封住男人的嘴巴,用**的眼神望着对方,含情脉脉地说:“沃罗佳,我以后不会再催你了,好吗?”

    “好。希望你能做到吧。”

    卡蒂娅主动地亲吻了对方的嘴唇,然后说:“待会给你一个惊喜,在床上等我。”

    “什么惊喜?”

    “你到时就知道了。”说完,卡蒂娅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曼图洛夫并没有搞懂卡蒂娅的意思,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她到底搞什么?”。他带着无数的问号,遵照对方的只是,回到床上等她。

    曼图洛夫仔细地扫视着房间,试图从卡蒂娅放下的物品那里找线索。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疑点——卡蒂娅的行李箱并没有被打开过。

    他仔细地回想起刚才在浴室门外和爱人之间的对话,又发现另外一个疑点——卡蒂娅没有带睡衣进去洗澡,没有更换的衣服,只是带了一条擦身用的毛巾。

    “她不会是想……唉,别想歪了,可能她忘了带衣服而已。”曼图洛夫随即起身,走到浴室门前,对里面的卡蒂娅说:“喀秋莎,你刚才好像没有带睡衣进浴室。要不要帮你拿?”

    这时,水声停止了。但仍然没有传来卡蒂娅的回复。

    “喀秋莎?要不要帮你拿睡衣?”

    曼图洛夫等了半分钟,仍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复,只听到里面传来,毛巾挥动的声音。

    “喀秋莎?”曼图洛夫叫了第三次,依然没有回应。等他正要动身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内衣,身材完美的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前。她的小蛮腰没有一丝的赘肉,丰隆的胸部差点把胸围撑破。接近一米长的腿,是多么的诱人、优雅。

    “我不是叫你在床上等吗?”卡蒂娅的语气既妩媚,又性感。

    曼图洛夫的呼吸频率增快,心在砰砰地跳,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来送睡衣的任务,眼里和心里都只有卡蒂娅的身体。

    他本能地,自然地,贪婪地抚摸着卡蒂娅的身体,把她抱得紧紧,嘴唇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脸蛋。

    但卡蒂娅并不享受这些,当她看到前方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中国人的时候,开始感到自己被侵犯,虽然那个中国人和他眼前的这个毛子是同一个人,拥有同样的灵魂。穿越后变成高冷女的她,也要保持矜持,不能让对方就这样得逞。

    她叫曼图洛夫在床上等的目的,其实就是要他乖乖地呆在起居间。等她洗完澡后,就偷偷地溜到书房那张小床里睡。

    她急忙地,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把曼图洛夫推开。自小就跟着伏罗希洛夫元帅出入军营的她,已经练得一身好本领,力气也挺大。差点把曼图洛夫推倒在地。

    卡蒂娅一边拿过曼图洛夫手上的睡衣,一边说:“沃罗佳,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我还是睡书房好了。”

    “不,书房是我睡的,如果你执意要分开睡的话,那就睡起居间吧。”

    “对不起,沃罗佳……我还需要点时间适应你,你知道的,虽然我们的灵魂和原来的一样,但我们的身体已经不同了……”

    “那好吧。无论如何,我都会爱着你。”

    虽然曼图洛夫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很想对到来的美女下手,但他不想因此损害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答应了卡蒂娅的请求,和她保持距离。

    在此后的几个月里,两人的关系维持在君子之交的阶段,没有太多的身体接触,最多只是简单的亲吻、牵手和拥抱。

    在两人都担任地方要职,工作繁忙,而且工作地点不同的情况下,他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关系开始冷淡起来。直到……

第十五章 这婚不得不结

    (声明:这并不是本言情小说,前期的感情戏是多了点,但这只是前菜一碟,为后面的政治、权力斗争拉开序幕。)

    “亲爱的,待会我们去食堂用早餐的时候,能分开坐吗?我们俩坐在一起的话,好像不太好。”卡蒂娅一边穿裙子,一边害羞地说道。

    “为什么要分开坐?我们一起坐不好吗?”其实,曼图洛夫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为了验证自己的答案,他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俩这么快就在一起,让人看见了怎么办?你不怕被……笑话的吗?”

    曼图洛夫打上领带,说:“笑话?怕什么?让他们说个够,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卡蒂娅·克里缅娜·伏罗希洛娃是我的女人!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不,亲爱的,”卡蒂娅用左手抚摸着曼图洛夫的脸颊,说:“你把我的姓叫错了。”

    “什么?你不是克利缅特·伏罗希洛夫元帅的亲生女儿吗?你姓伏罗希洛娃,父称是克里缅娜,不是吗?别跟我说,你想用穿越前的名字。”曼图洛夫满脸惊讶地的问道。

    卡蒂娅把手移到对方的肩膀,然后说:“我没打算用穿越前的名字,但你的确把我的姓叫错了。”

    其实,曼图洛夫早已猜到答案。卡蒂娅既然要嫁给自己,那就要跟自己的姓。但他还是故装不懂,故意问:“那你姓什么?”

    “我姓曼图洛夫娜。”

    在俄罗斯,女人嫁人后,是要跟丈夫姓的。“娜(ha)”这个后缀,会放在新姓氏的最后面,代表她是个已经嫁出去的女人。

    “你没资格跟这个姓。你不让我抱,又不愿意和我同床共眠,干嘛要这么快就嫁给我?哪有你这样的老婆?”

    “没错,我就是不让你抱,就是不让你和我一起睡,那又怎么样?我心里有你就够了。还有,现在是斯大林时代的苏联,不是21世纪的俄罗斯联邦,任何一对男女都要结了婚才能同居同眠。”

    的确,在当时的苏联,的确有这样的潜规矩。

    自从1927年,苏联婚姻法实施以后,社会思潮开始出现了剧烈的转向,传统的,从一而终的婚姻被歌颂和赞扬,禁欲主义开始成为了苏联人民的普遍价值观。

    婚前性行为和未婚同居,都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也是不符合政治路线的。甚至离婚也是被视为绝对的道德和政治偏离。

    渐渐地,离婚、未婚同居、未婚性行为等事物,变成了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化的东西,是不符合道德的,不符合政治路线的。

    而作为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的最高领导,曼图洛夫绝对不能做出这些偏离路线的行为,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他不但会失去现有的职位,甚至还会因此掉脑袋。

    但就在前一晚,这对男女已经开始过上了同居生活,已经开始偏离政治路线。万一他们不尽早结婚的话,曼图洛夫就要面对沉重的后果。所以这个婚他不能不结。

    “那好吧,曼图洛夫娜同志,我们待会儿就去注册结婚吧。”

    “好。”

    这时,曼图洛夫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喀秋莎,你有没有跟元帅说过我们结婚的事情?万一他不答应怎么办?”

    卡蒂娅嫣然一笑道:“放心吧,我爸爸是个很随和,很好相处的人。他不会不答应我们两人之间的婚事。我们尽管注册就行了。”

    “真的?”一向谨慎的曼图洛夫还是有点担心,万一伏罗希洛夫不同意他们俩的婚事,怎么办?左思右想之下,他唯有这么说:“你还是先给他打个电话,等他同意了,我们再注册结婚吧。”

    “好吧,家里有电话吗?”

    “有,就在大厅。”

    卡蒂娅走到了大厅,拨通了电话,很快就有一把熟悉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你好,这里是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家,请问你要找谁?”

    “是塔蒂亚娜吗?我是卡蒂娅,我要和爸爸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爸爸还在睡觉,你过两个小时再打回来吧。”

    “不行,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现在就要跟他讲,你快把他叫醒。”

    慢着!伏罗希洛夫不是只有一个亲生女儿的吗?这个塔提亚娜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用“爸爸”来称呼红色元帅?废话,不是亲生的,就是收养的。这个塔蒂亚娜,其实是伏龙芝将军的亲生女儿。

    1925年,伏龙芝死于手术意外。随后,伏罗希洛夫接替了他的职位,当上陆海军人民委员(国防部长)。有义气,有爱心的他,还收养了伏龙芝的儿女,一直抚养到大。后来两个孩子都成为苏联军官,不愧是伏龙芝将军的后代。

    “我的好女儿,你终于肯打电话回家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什么时候没顺应过你?”电话里,传来了克利缅特·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声音。

    “我的好爸爸,我想……”卡蒂娅紧张地差点说不出话来。

    “好女儿,你想做什么?慢慢跟爸爸说,我会尽量满足你。”伏罗希洛夫用温柔、爱惜的语气说道。听得出,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

    卡蒂娅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说:“爸爸,我想结婚。”

    一听到女儿要嫁人了,伏罗希洛夫高兴得不得了。“女儿,你要结婚了?简直是太好了!你要和谁结婚?”

    “是弗拉基米尔·费多洛维奇·曼图洛夫——现任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

    听到曼图洛夫的名字,伏罗希洛夫的嘴咧得更开。“果然是他。一个月前,自从你嚷着要去新西伯利亚工作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对他有意思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留住一个月前那份报纸?那份报纸上,登了曼图洛夫同志的作品《牢不可破的联盟》。”

    “你知道就好,那你答应我和他之间的婚事吗?”

    伏罗希洛夫笑了一声,说:“答应!当然答应!曼图洛夫同志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干部,我也想把你嫁给像他这样的人。”

    “爸爸,想跟他说两句吗?”

    听到卡蒂娅这句话,曼图洛夫连忙对未婚妻做了个“不”的手势,但于事无补。

    “好啊。”伏罗希洛夫笑着说道。

    卡蒂娅把电话递给曼图洛夫,她的眼神显得既轻佻,又调皮。

    曼图洛夫连忙接过电话,眼睛狠狠地瞟了卡蒂娅一下。

    “伏罗希洛夫同志!很高兴能得到和你通电话的机会!”曼图洛夫热情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和政治局委员通话,心里难免会感到紧张。

    “曼图洛夫同志,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对了,请问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费多尔·西蒙诺维奇?”

    “是的。”

    伏罗希洛夫继续问下去:“他是不是在俄国内战的时候牺牲的?”

    “是的。”

    “在哪里牺牲的?什么时候牺牲的?”元帅追问道。

    岳父的问题,令曼图洛夫感到有点难堪。毕竟丧父这些事情,可不能随便提。但对方可是堂堂第一元帅,怎么敢不回答?“1919年6月17日,在察里津(斯大林格勒)牺牲了。”

    “孩子,你知道吗?你父亲是我的老战友。这十几年以来,我到处都在找你,打算收养你,把你抚养成人!我派人找遍整个伏尔加流域,都找不到你的踪迹,还以为你也牺牲了。没想到你跑到了西伯利亚,还当上了州委书记。”

    “元帅同志,请您放心,我好着呢。现在我有幸能成为干部,为党效力,为人民服务,还能取得一份可观的收入。现在,我身边还多了一个美女陪伴,生活过得非常幸福。您就放心好了。”

    伏罗希洛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对了,你不是州委第一书记吗?下次苏共******的时候,住我别墅就行了,反正我家还有空房,环境比任何酒店都要好。”

    “谢谢您的款待。”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的通话就到此为止吧。记住,要好好对待我女儿,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第一个那你是问!”

    “放心吧,元帅同志,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喀秋莎的。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那好吧,我们收线吧。”

    收线后,曼图洛夫激动地说:“亲爱的,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二十多年了!我足足等了二十多年!就等这一天!”

    “都说了,爸爸他不会不答应我们的婚事。那你可以放心结婚了吧?”

    “放心了。”曼图洛夫看了手表,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食堂用早餐,然后赶紧注册结婚吧。”

    虽然他们结了婚,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依然还是维持在君子之交的阶段。不但没有发生性行为,甚至连拥抱和亲吻也不多见。

    卡蒂娅仍然没有因此放下原有的矜持,仍然没有“适应对方的身体”。而曼图洛夫也不敢表现出自己好色的一面,以免引起对方的反感。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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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宣示主权 (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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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图洛夫牵着卡蒂娅的手,走进了食堂,排队领早餐。

    正如他所料,几乎所有人看见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后,都有一种特别的反应。

    看见众人的反应,卡蒂娅的脸开始涨红。她拉着曼图洛夫的手,说:“沃罗佳,早知道和你分开进来。现在我们俩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你没感到有点不自在的吗?”

    “怕什么?反正我们都要结婚了。就让人家说个够。”曼图洛夫笑着说道。

    前面提到过,曼图洛夫其实并不像成为众人的焦点,不希望吸引太多的注意。但这一次,他不但要吸引别人的注意,还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卡蒂娅之间的关系。用外交部的话说,是要宣示主权。

    卡蒂娅的脸变得更红,堪比阿斯特拉罕红苹果。“但……这样不太好吧。”

    曼图洛夫忽然想到外交部的一句话。“为什么不好?我要全州人知道,你——卡蒂娅·曼图罗夫娜,是我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固有的妹纸,我对你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卡蒂娅当众亲了曼图洛夫一口,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能威胁你口中的主权了。我是你妹子,你是我男人。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很好。”

    这时,负责配餐的人说话了。“伏罗希洛娃同志,请问还是多菜少肉吗?”

    “没错,多菜少肉。对了,同志,我也更正一下,我现在改姓曼图洛夫娜,以后不叫叫我‘伏罗希洛娃同志’。”卡蒂娅坚决地说道。

    配餐的人用奇异的眼神望着曼图洛夫,说:“沃罗佳,你好样的!怎么这么快就得手了?”

    “别废话!我的早餐呢?多点菜,少点肉,再来一杯红茶,记得加蜜糖。”曼图洛夫指着卡蒂娅,继续对配餐的人说:“我不要鱼子酱,我的配额全给喀秋莎,明白吗?”

    “是!明白!”

    领餐后,卡蒂娅跟着曼图洛夫,到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平时,曼图洛夫并不会坐那里,只会坐在最偏僻,最少人的位置上,低调地用餐。但这一次,为了宣示主权,他这一天做的任何事情都显得异常高调。

    ……

    与此同时,在食堂的另一边,安娜正独自一人,坐在最偏僻的位置那里,低调地用餐。本来,她想和卡蒂娅他们一起坐,但见到卡蒂娅那副不自在的表情时,就改变了决定,撤到了边境。

    过了不久,一个身穿内务部制服,身高一米七五的人走了过来。“罗曼诺娃同志,请问您介意和我一起用餐吗?”

    安娜上下打量着对方,说:“请问您是?”

    “我叫雅可夫,内务部少校,我的姓、名和父称都一样。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情?”

    雅可夫小心翼翼地放下餐盘,眼睛扫视了周围。见附近没什么人,才肯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安娜,你跟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米哈伊尔大公的女儿?”

    听到这问题,安娜的心开始慌了。为什么会慌?因为她根本就是米哈伊尔大公的女儿。如果承认的话,那就等于送自己去死;如果否认的话,又怕逃不过内务部少校的追问。

    “雅可夫同志,您为什么这么问呢?”

    雅可夫再次扫视了周围,确定没人能偷听后,就轻声地说:“现在有情报显示,你就是米哈伊尔大公的亲生女儿。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安娜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巧妙地问道:“什么情报?你们有什么证据?”

    “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同志们已经深入地调查过你养父母的背景,证实你母亲在革命前,和娜塔莉亚·布拉索娃(大公夫人)见过面。”

    “这能说明什么?仅仅是见面而已。”

    “当时是1917年4月,那时你应该两岁半左右。根据我们现有的档案,你的母亲当时居住在列宁格勒花园大街30号。

    根据邻居的口供,在1917年4月以前,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但就在你母亲和布拉索娃会面后的几天,你就出现了。”

    安娜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故事编得多好?在1917年以前,我生活在乌拉尔老家,根本不在当时的彼得堡。等2月革命后,沙皇被推翻了,我母亲才放心把我带到那里,和她一起生活。”

    安娜的解释似乎挺有道理,但雅可夫还是发现了破绽,追问下去:“那你父亲呢?他是什么人?”

    “我父亲?他在十月革命前加入赤卫队,在革命中牺牲了。”

    “是吗?但在此之前,也没有邻居知道你父亲的存在。”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还小,母亲也没跟我说过这些事情。”

    雅可夫盯紧安娜的眼睛,说:“对了,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我们还没有找你母亲协助调查呢。”

    安娜并不想让自己的养母受害。在她的印象中,内务部的审讯手段无奇不有,如果她养母进了内务部的审讯室,恐怕不能活着出来。

    “不要!不要捉我母亲!”

    “安娜,我们只是想请她回来调查而已。只要她不撒谎,如实说明一切,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不要!不要捉她!她是无辜的!”

    雅可夫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的余地,狠狠地追问道:“为什么不要?难道你真的是沙俄皇族?”

    “我……”

    雅可夫按着安娜的手,友善得说道:“安娜,其实我是来帮你的,请不要紧张。”

    安娜连忙移开雅可夫的手,说:“我不需要你帮!”

    “听着,现在能帮你脱罪的人只有我一个。只要你跟着我说的去做,保证你,和你妈妈都不会有事。”

    安娜并不信任眼前这个内务部少校,在他眼里,内务部所有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根本不会帮人。“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害!沙俄皇族又怎么样?你能走上党的路线,忠于伟大的党,为人民服务,根本不应该受罪。”

    其实,雅可夫并没有掌握所有的情报,安娜被内务部调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的血统,而是因为她的前男友,具体原因后面再说。

    安娜用手拨了刘海,轻声地说:“嗯,我的确是米哈伊尔大公的亲生女儿。但我一只忠于党,接受斯大林同志的领导,一直尽心尽力为人民服务。对我来说,罗曼诺夫皇族的血统是一个负累,这个阴影一直深深地扎在我心里,无法被消灭。”

    雅可夫再次按着安娜的手,安慰道:“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会尽一切的努力来帮助你。其实,你并不孤单,不要感到无助,因为还有我在。待会儿……”

第十七章 请假

    “曼图洛夫同志,我想请几天假。”安娜一走进曼图洛夫的办公室,就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对自己的上司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请假?”

    安娜放下了请假信,说:“我家里出了点事,需要回去看看。”

    这个答案,对于曼图洛夫来说,并不够确切。他翘起二郎腿,用质问的语气追问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我要回莫斯科照顾她。”

    照顾母亲这个理由符合孝义,曼图洛夫当然不会不接受。但还是多口追问了一句:“是吗?你母亲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收到了她的信,叫我回去照顾她。”

    “好吧,家人为重。你今天可以早两个小时下班,早点回去收拾行李,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搭火车回去吧。你的工作自然会有人顶替。”

    “谢谢书记同志体谅。”

    其实,安娜请假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照顾母亲,这个理由其实是雅可夫帮忙编出来的。她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找一个离开的借口,到雅可夫安排的一处安全、隐秘的地方避难。

    从安娜的神情里,曼图洛夫也找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安娜刚离开办公室,曼图洛夫就给雅可夫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希望能从雅可夫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这里是内务人民委员部新西伯利亚州局,请问你是谁,找哪位?”电话里传出一把僵硬的男声。

    “你好,我是州委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请问雅可夫同志在吗?”

    “雅可夫同志?他今天好像没上班。”

    “他请假了吗?”曼图洛夫疑惑地问道。

    “应该没有。”

    “好吧,那我明天再找他吧。再见。”

    此时,曼图洛夫心中出现了无数个谜团。在他的认知中,一向有责任感的雅可夫并不是那些“不请自放”的懒人。

    他托着下巴,沉思了一阵子,然后给雅可夫家里打了个电话。结果很快就有人听了。

    “是雅可夫同志吗?”

    “是我。”雅可夫从声音里,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很快就猜到对方来电的目的。“弗拉基米尔,我想你是为了安娜的事情来找我的吧。”

    “果然是内务部少校,料事如神。苏联的未来就要靠你了!”曼图洛夫这个人就是这样,总爱把别人抬高。

    但其实,真正做到“料事如神”的,是曼图洛夫自己。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掌握历史的变化,可以准确地预料到历史大事的发展。

    至少在那一刻,曼图洛夫还是个地方官,没有太大影响力,没什么能力改变历史,历史大致会顺着他所认识的方向发展,这个穿越记忆的金手指还是能用的。

    但曼图洛夫毕竟不是历史学家。他穿越前,对苏联历史的研究只算是业余爱好,了解不够深入。如果历史改变了,或者遇上历史没记载,或者他没有事先了解过的事情,他能预测到后面的发展吗?

    能!除了了解历史发展,曼图洛夫还拥有一颗不错的脑袋,有不错的分析能力,往往能准确地预测到其他事情的发展。当然,曼图洛夫也是一个人,总会有出错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达到100%的准确率。

    “安娜是不是已经向你请了假?”雅可夫问道。

    听到雅可夫的话语,曼图洛夫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难道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是,我已经给她安排了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让她暂时去那里躲躲。如果上面不打算惩罚她,决定结案,让她重过正常生活的话,她自然会回来。如果上面下了决心要把她置于死地,那她就会离开苏联,去法国和她亲生母亲相聚。”

    听到“法国”这个词,曼图洛夫想到了一件事。“法国?她现在用的香水是法国进口的。难道那是她生母派人给她送来的?”

    “是吗?怪不得她的身体这么香,原来她用的是法国货。”

    “你觉得香吗?”

    雅可夫闭上了眼睛,回想和安娜吃早餐时,闻到的那阵香水味。“香极了!我从来都没有闻过这么香的气味。”

    相反地,曼图洛夫并不享受那种味道。“是吗?我觉得那阵气味简直是臭极了。害我打了无数次呵欠。”

    “弗拉基米尔,这是因为你从小就有過敏性鼻炎,香的、臭的都能刺激你的鼻子。而你的卡蒂娅不用香水,又不化妆,身上一点气味也没有,人又长得美,怪不得你会选择她。”

    曼图洛夫笑了一笑,说:“是她选择了我。”

    “朋友,我真的很佩服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你是怎么在三天内把她追到手的?”

    曼图洛夫苦笑一下,回答道:“三天?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并不止三天这么少。我在莫斯科的时候已经认识她了。”

    “原来如此,但你是怎么把她泡到手的?”

    “这是秘密。对了,我能帮得上忙吗?毕竟安娜是我的下属,是我老婆的挚友,是我好友的爱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一切能力帮助她,除非她做了对不起党的事情。”

    雅可夫沉思一阵,用浑厚的男低音说道:“其实,安娜的血统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内务部上面已经拿到了很有力的证据,证明她给从事间谍活动,为法国佬搜集机密情报。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上面的确掌握了很有力的证据证明她有罪。”

    雅可夫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间谍罪的罪名非同小可,背着罪名的人一般都会被送到古拉营受苦,或者被秘密枪决。除非你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安娜无罪。”

    “证据?我这里有大量出自于她手笔的文书,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没用的!这些文件能证明什么?”

    “好吧,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

    ……

    收线后不久,一个身形矮胖,身穿内卫军上校制服的人走进书记办公室。他就是彼得——内务总部派来调查安娜身世的专员。

    “曼图洛夫同志,现在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几乎可以证实安娜就是米哈伊尔大公的亲生女儿。此外,她还犯了间谍罪,我们现在就要带她到内务部州局接受调查。”

    彼得突如其来的出现,令曼图洛夫感到不知所措,他连忙放下了电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好吧。请问你们会怎样处置她?”

    “这是机密,您到时就知道了。”

    曼图洛夫站起身来,说:“希望你们别处决她,别送她去古拉营。”

    “放心吧,我们会给她一条生路,如果她被证实无罪的话。”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个身穿内务部少尉军服的人走了进来。

    “报告!安娜·罗曼诺娃跑了!”刚进来的少尉对彼得说道。

    彼得转过头来,问道:“跑了?她跑去哪?什么时候跑的?”

    少尉边喘着气边说:“我们已经找遍了整座州政府大楼,都没有见到安娜·罗曼诺娃的身影,我想她已经跑了!”

    彼得沉思了一阵,然后对眼前的书记说:“曼图洛夫同志,安娜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她半个小时前还在这个办公室里,和我说话呢。”

    彼得用接近审问的语气问道:“是吗?她对您说了些什么?”

    一向诚实的维拉迪摩很想如实回答,但为了遵守对雅可夫的承诺,保证安娜的人身安全,他只能撒谎:“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什么事?”内务部的人就是这样,无论是彼得还是雅可夫,一问就会问到底,根本不会给对方留下半点空间。

    “没什么,都是些日常事务。要不要我逐一,仔细地交代?”曼图洛夫反击式的回答显得异常强硬。

    “不用了,应该都是那些吧,没什么值得调查的。”彼得看到曼图洛夫一副既强硬又不耐烦的样子,又想到对方的职位够高,是堂堂的地方大员,就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

    “那好吧,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你们就去执行公务吧。一有安娜的消息,请尽快通知我。作为党的干部,新西伯利亚州的领导,我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做出对不起党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向你们提供帮助。”

    “好,谢谢书记同志。”

第十八章 法国间谍

    安娜在内务部人员来到之前及时离开了政府大楼,往雅可夫家的方向跑去。当时,整座城市都在下毛毛雪,浸淫在一片及梦幻又浪漫的气氛当中。但这点的浪漫,反而对安娜造成了一些不便。

    她拼命地跑,使劲地跑,但由于她身穿高跟鞋,加上地面湿滑,无论她怎么跑,都达不到正常人的跑速。

    当她快要到达雅可夫公寓的时候,一阵冷酷的男声从后传来。

    “安娜·罗曼诺娃!你给我站住!”

    安娜回过头来,看见几个内务部制服的人从一辆嘎斯m1汽车上走了出来。他们穿着防滑靴子,在雪地上跑步并不成问题,很快就追上了安娜。

    两个内卫军,一人跑上前去拦截安娜,另一人则从后抓住安娜的肩膀,使她无法脱身,很快就把她制服。

    “罗曼诺娃同志,请你好好地跟我们合作,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你可能会遭到严重的处罚,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其中一个内务部人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捉我?”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内卫军天性冷酷。他们的表情和语气始终保持僵硬,丝毫没有改变。“我们怀疑你从事间谍活动,需要把你带回州局接受调查。”

    “我承认,我是罗曼诺夫皇族,是米哈伊尔·亚历山德维奇大公的女儿。但我从来都没有从事过任何的间谍活动,一直忠于伟大的党,忠于伟大的斯大林同志。”

    “放心吧,只要你配合我们调查,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至于你的血统问题,我们会用适当的方法来处理。”

    “什么‘适当的方法’?能说清楚一点吗?”

    内卫军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说:“你到时就知道了。”

    此时,心里最难受的人并不是安娜,而是雅可夫。他正待在家里,通过窗户看着安娜被捕的情况。

    看着心上人被捕,自己却无能为力,雅可夫的心有着一番又酸又痛的滋味。

    他亲眼看着安娜被带上车里,看着内务部的车辆驶走,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这种感觉和分手差不多难受。

    他坐在沙发上,边喝着伏特加借酒消愁,边分析着早上在内务部那里得到的消息。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拯救安娜的方法。他穿上了厚厚的军大衣,离开了公寓,往州政府的方向跑去。

    ……

    安娜被带到内务州局的审问室,接受审讯。那间审讯室里,既没有任何的刑具,又没有任何的压迫感。

    房间里的灯光充足,洁白的墙身令房间显得更加光亮,挂在墙上的斯大林像更带来了一种“太阳般的光芒”,完全没有安娜想象般的黑暗、恐怖。

    “罗曼诺娃同志,你真的是米哈伊尔大公的亲生女儿吗?”彼得的话语,把置身于白日梦之中的安娜带回现实。

    安娜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是……的。那又怎么样?这又没犯法。”

    “那你认识一个叫皮埃尔·雅莱的人吗?”

    “认……识。他应该是法国驻苏联大使馆的人。”

    彼得坐直了身,头微向前倾。用质问的语气追问道:“他表面是法国驻苏联领事馆的文员,但实际上,他是法国政府派来刺探我国情报的间谍。”

    安娜抬起头来,惊讶地说:“是吗?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捉我?”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工作主要是招募并联络一系列的线人,通过这些潜伏在党内的线人获取有关我国政府、党组织的情报,并经他传回法国。

    而根据我们所搜集到的线索,发现你在莫斯科的时候,经常和皮埃尔联系,有时还会交换一些信件、物件,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代表什么?其实,他是我和生母之间的联络人。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会把写给母亲的信件、送给母亲的物件交给他,他会把母亲送给我的东西、信件交给我,仅此而已。没有交换任何的情报。”

    彼得举起一个信封,指着封皮上的字,审问道:“这是你的字迹吗?”

    安娜认真地打量着封皮上的字迹,说:“是我的。”

    彼得小心翼翼地从信封里掏出一张信纸,小心翼翼地把发黄,被折过无数次的信纸打开,认真地对比信纸和信封上的字迹。

    “罗曼诺娃同志,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彼得这样一问,使得安娜感到万分的无奈。她和那封信之间的距离有两米远,全身被牢牢地绑在一张固定、不可移动的椅子上,根本看不清信上的字迹。

    她不屑地笑了一下,笑容里略带大小姐脾气,说:“我怎么能看见信纸上的字迹?把它拿给我!”

    本来,彼得的语气和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但听到安娜这样的话语,他的态度发生了不妙的转化。

    他站起身来,指着安娜,大声吼道:“安娜·罗曼诺娃!你当我是皇宫里的侍从吗?”

    安娜的请求也算合理,只是她的语气不太好,就像在和自己的侍从说话,吩咐小的做事那样。

    而作为负责审讯的内卫军上校,彼得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犯人说出这样的话,不能接受被当成下人般对待。

    幸好,安娜及时知道问题所在。为了避免眼前这位肥壮,看上粗鲁的内务部上校发火,她及时选择了道歉:“对不起,长官同志,我刚才的语气是差了点。请问您可以把那封信递给我,让我好好看看吗?”

    彼得做了几下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桌面上的信件,放在审讯椅自带的“桌面”上,说:“看看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安娜仔细地看着桌面上的信件,他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心跳越来越快。这封信并不是出自她个人的手笔,但心中字迹和自己的实在是太像了,很难证明自己的清白。

    也许,聪明的你,大概已经猜到信中的内容是怎么样。这就是皮埃尔给国内传递的谍报,含有苏联政府一些机密内容。

    审讯室里的气氛非常宁静,安娜砰砰的心跳声大得能盖过一切的杂音。就连站在门外偷听的雅可夫,也能清楚地听到安娜的心跳声。

    看着安娜紧张的神情,彼得开始猜测对方的心思。他觉得安娜之所以会感到紧张,是因为这封能证明她罪状的信真出于她的手笔。

    彼得挺直身子,严肃地问道:“怎么样?这封信是你写的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绝对不是我写的!”

    “信里的字迹不是你的吗?负责鉴定的同志已经反复检查了几遍,不会出错的。”彼得咄咄逼人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出错?他们拿什么来比较?”

    “就拿其他几封信件的字迹作比较,发现字迹十分吻合。”

    “几封信件能比较到什么?再说了,你们能证明那几封信件都是出自于我的手笔吗?”安娜的反驳言之有理,差点令审讯经验丰富的彼得哑口无言。

    “那怎样证明这不是你的字迹?用什么来比较?”彼得追问道。

    安娜的脑子转得也挺快,很快就想出了自救的方法。“你们派人去红色大道18号(州政府大楼),找曼图洛夫同志。那里有大量文件出自我的手笔,拿来比较一下就知道了。”

第十九章 雅可夫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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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走出审讯室,就看见身穿内卫军少校制服,拿着一叠文件的雅可夫守候在门外。

    “雅可夫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不知为什么,雅可夫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的眼神,他的脸色,还有他颤抖着的手,都被审讯经验丰富的彼得看在了眼里。

    “雅可夫同志,你不要这么紧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别害羞,别像个婆娘那样磨磨蹭蹭的。”

    雅可夫犹疑了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把话吐了出来。“尤申科同志,我刚才从州政府那里拿来了您需要的文件。”

    彼得拍了雅可夫的肩膀,像哥萨克人那样粗野地笑道:“雅可夫同志,你做得很好。以后和我说话不要这么紧张,大家都是内务部的同志,都为同一个党效力,为斯大林同志分忧,我们之间的地位并没什么不同。”

    雅可夫应付式地笑着:“尤申科同志,您说得很有道理。大家都为同一个部门做事,不应该这么生外。”

    “知道就好。”彼得看着雅可夫手上的文件,说:“雅可夫同志,你把这些文件交给负责字迹鉴定的同志们,给他们鉴定。提醒他们,鉴定工作不需要快,需要的是准。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雅可夫还是这么应付式地笑着,“两天够了。以我们新西伯利亚州局的能力,今天下午应该有结果了。”

    彼得又恢复了原来的正经表情,说:“嗯,这样的效率虽然可以接受。但仍然达不到莫斯科总部的标准。”

    “好,我待会儿叫他们快点。”

    彼得做了一个‘不’的手势,说:“不能催他们。这次调查不求快,只求精,一定要检查清楚,对比清楚,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错误。”

    “是!”

    雅可夫拿着文件,走到鉴定部门的办公室里。负责坚定的内务部人员们,看见雅可夫少校的到来,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站起身来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雅可夫放下文件,抹下脸上的汗,气喘喘地说:“同志们,交给你们一个很重要,很紧急的任务。”

    为首的鉴定专家站得笔直,铿将有力地问道:“什么任务?”

    雅可夫指着桌面上的文件,说:“这是安娜·罗曼诺娃所写的文书资料,从州政府拿来的,请你们对比一下文件上的字迹是否和信件上的一样。”

    “是!”

    雅可夫喘了几口气,走到首席鉴定专家身旁,贴着他耳朵说:“安娜不能有罪。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放心吧,我们会仔细鉴定,找出字迹的不同之处,证明罗曼诺娃同志的清白。”

    “记住,要准不要快,要认真仔细地检查。不能草率应付了事。”

    “明白!”

    雅可夫叮嘱道:“任务完成后,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是!”

    …………………………………………

    晚上七点。

    “雅可夫同志,鉴定结果出来了。”

    雅可夫托着头,低声问道:“结果怎么样?是我想要的吗?”

    鉴定人员小心翼翼地把鉴定报告放在雅可夫桌上,说:“我们发现,信件的字迹和政府文件上的字迹明显……”

    还没等对方说完,雅可夫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明显什么?”

    “明显不同。只要用放大镜仔细对比,就会发现信件上的字迹是被人模仿出来的。虽然仿写的人技术很高,字迹的仿真度很高,但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首先,安娜写的Д……,信件上的Д是……,她的Ю……,信件上的Ю……”

    “行了,我只想知道结果,对这些细节没兴趣。好吧,现在没你的事了,你们今天都辛苦了,快去吃饭吧。”

    “是!”

    听到检验结果,雅可夫感到激动不已。他拿着鉴定报告,跑进彼得的办公室里,放下文件,气喘喘地说:“尤申科同志,鉴定报告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

    “你找来的那些信件上和州政府文件上的字迹是不同的,详细内容请参考鉴定报告。”

    彼得从抽屉里拿出一面眼镜,把它戴上,仔细地看着报告的内容。他看了很久,雅可夫也笔直得站了很久,就像一尊竖立在办公室里的雕像,几乎一动不动。

    “雅可夫同志,你们做得很好。现在罗曼诺娃同志已经不再是我们中央反间谍部门的调查对象了,快去放她出来。”

    雅可夫讲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铿将有力地说:“是!”

    他迫不及待地走离开了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往审讯室跑去。途中,他差点撞到了人,在一次转弯时还差点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他反应比较及时,身手比较敏捷,才没有出事。

    一打开审讯室的房门,雅可夫就看见安娜疲惫地坐在审讯椅子上。她看起来很累,原本整齐,有光泽的头发变得又乱又干。原本白滑整洁的双手,出现了一道道被绳子绑过,被铁链压过的痕迹。

    安娜被开门的声音吵醒,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身穿内卫军少校制服,曾经答应要帮她的帅哥,说:“雅可夫,你是来送我去枪决的吗?”

    雅可夫连忙走到安娜跟前,边松绑边说:“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真的,我真是来放你的。”

    松完绑后,雅可夫看见安娜全身无力的样子,说:“要我扶你起来吗?”

    “不用了,我自己起来。”说完,安娜自己站了起来,但站了不到一秒,她就失去了平衡。

    在安娜快要倒下的时候,雅可夫及时扶住了她,用温柔、关心的语气说:“安娜,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及时扶住了我。”

    “不用谢。很多人坐过这张椅子后,都像你这样,松绑后很难站稳。”

    “是吗?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这里的一切。”

    在雅可夫的搀扶下,安娜离开了审讯室。她渐渐找回了平衡,“雅可夫同志,我想我应该可以自行走路了。你放手吧。”

    雅可夫放开了手,安娜很快又失去了平衡。这次,雅可夫处于“本能反应”从后抱住了她,帮她稳住了身体。

    “安娜,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这时,雅可夫才知道安娜被自己抱在怀里。他连忙松手,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不要紧,你只是为了救我而已。请问你介意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听到心上人的话语,雅可夫感到万分的兴奋,马上回答道:“当然不介意。”

    但在得到芳心的背后,一个重要人物功不可没,他就是发动神助攻的曼图洛夫。是他在安娜被接受审讯的时候,及时来到州局,把文件交给了雅可夫。这样,雅可夫就才到立功救美的机会。

    ps:以感情戏为主的前菜就到此为止了,下张开始搞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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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为战争做准备

    五月,鄂毕河上的冰面已经完全融化,路上已经没有积雪,植物都长出了叶子,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

    新西伯利亚的绿化做得很好,春天一来,全城就陷入了一片绿油油的海洋里。这并不是曼图洛夫个人的政绩,其实他上任之前,城市的绿化工作就已经做得不错。

    而在他上任后,在新西伯利亚、托木斯克和克麦罗沃等城市里,绿化规模开始扩大,城里不难看见幼嫩的,新栽的植物。

    当然,曼图洛夫的政绩并不止搞点绿化这么简单,否则对得起他的主角光环吗?在短短四个月内,两间炼钢厂都已经用上了他先前设计的机组,以当时极高的效率生产高质量的钢铁。

    此外,还有几家新的工厂也在赶工建设,准备投入了运作。在州政府的大力投入下,原有的三所大型工业设施(包括全苏联最大的6kom6anh农业机械厂、新西伯利亚冶金厂和一家食品加工厂)都已经展开了扩建工作。这是曼图洛夫为苏德战争做的早期准备。

    其中6kom6anh农业机械厂正在扩建一个新的大型的拖拉机生产车间。这间工厂在扩建前已经是全苏联最大的农业机械厂,市场份额达到70%。

    他们每年能生产30000辆拖拉机、35000架播种机和25000架收割机。每年的生产总值达到1.1亿卢布,在当时,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巨大的数目。

    但这么庞大的工厂,为什么还要搞扩建呢?是不是要垄断全苏联的市场才满意?不,这是因为苏德战争还有3年就爆发了,在战争的时候,拖拉机生产线可以迅速转化为坦克生产线,为前线供应坦克。

    按照曼图洛夫的计划,一旦战争爆发,庞大的6kom6anh工厂每天能生产给前线供应40架装甲车辆。当然,这个目标有点夸张,连曼图洛夫本人也觉得不太可能做到。

    而食品加工厂的扩建,就是为了能增加罐头食品的产量,在战争中供应军队的后勤。

    此外,扎波罗热冶金厂的生产线也换上了曼图洛夫所引入的“未来机组”,同时还进行了扩建工作,将会扩建为一家大型的冶金综合设施,为武器生产特别是坦克的生产提供大量金属原材料。

    扩建后,扎波罗热冶金厂被提前命名为今天所用的“新西伯利亚冶金厂(hoвo6npcknn_metaллypгnчecknn_3aвoд)”。在曼图洛夫的技术改革和州政府大力投入的投入下,成为了一座产量产能均达到世界领先水平的超级冶金设施。

    曼图洛夫作为一个穿越者,为了能增加苏联在苏德战争中的实力,扭转前期溃败的战局,减少人员伤亡,在工业的发展上不遗余力,以改善苏军的后勤及武器供应。

    除了工业发展以外,在农业方面,他也下了不少功夫。在新西伯利亚州各地,一些新的集体农场被设立起来,充分的利用了新西伯利亚土地肥沃,极少自然灾害的优势,增加粮食产量。

    一天早上,安娜拿着一份重要的文件,高兴地走进了曼书记的办公室里。

    曼图洛夫一看见安娜充满阳光气息的脸,就说:“安娜,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雅可夫要向你求婚了?”

    安娜的脸开始涨红,害羞地说道:“不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去了解他。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卡蒂娅这么快就和你结婚。”

    曼图洛夫神秘地笑着,说:“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并不止这么短。在结婚之前,我和她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早就已经培养了深厚的感情。”

    “是吗?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和她在一起?”

    “这些事情,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确,这些事情只有曼图洛夫和卡蒂娅才知道。就算他如实解释了出来,安娜听了也未必会相信。他尝试转开话题,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这么高兴?能把这片喜悦分享给我吗?”

    安娜把文件放在桌面上,说:“书记同志,这是州矿产资源勘探报告,里面的数据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来我们新西伯利亚州有这么多战略资源。”

    “是吗?”

    “是的。光是石油就有二十亿吨,黄金、铝、钛等金属都挺多的。”

    这个结果,对曼图洛夫来说,是意料之内。穿越前,作为狂热苏粉的他,早就知道西伯利亚有超级油田的存在,这个油田就是我们所称的秋明油田。当时,新西伯利亚州的地盘比现在的大三倍,版图伸延到了现今秋明油田的东南部分。

    秋明油田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油区,也是世界上少数超级油田之一,是仅次于中东的世界第二大超级油气区。目前可开采石油储量达到七十亿吨,远景储量达到400亿吨,是一个相可观的数字。

    本来,这个超级油区在1960年代才被发现,因为第一个油田位于秋明州属下的几个自治区(okpyг),故被命名为秋明油田。但在曼图洛夫的指引下,勘探人员在1938年就在新西伯利亚州北部发现了一系列的油田,所以被命名为新西伯利亚油田。

    曼图洛夫戴上了眼镜,仔细地看着报告的内容。“可开采储量达二十亿吨,远景储量二百亿吨,这数字确实挺可观的。有了这个油田,我们新西伯利亚州的经济就有了一个新的支点。

    快向重工业部通知这一重大发现,把这份报告送到重工业人民委员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同志的手上,让他们派人过来进行钻探工作。”

    “是!”

    “还有,在下瓦尔托夫斯克北方的萨莫特洛尔湖,应该有更多的石油储量,据我估计,大概有30亿吨。通知勘探人员对那里进行勘探。”

    萨莫特洛尔油田可是全苏联最大的油田,储量超过三十亿吨,在今天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书记同志,您确定吗?这个估算是怎么得出来的?”

    曼图洛夫神秘一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安娜。“罗曼诺娃同志,这份文件很重要,请你帮我检查一下用词,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那就把它寄给卡冈诺维奇同志。”

    安娜看了文件的封面,上面写着“新西伯利亚军事工业综合体项目建议书”。

    “军事工业综合体?这分文件,是不是应该交给国防工业委员部?为什么要给卡冈诺维奇同志呢?他不是重工业人民委员吗?”

    “最高部长会议里,有两个卡冈诺维奇同志,一个叫拉扎尔,重工业人民委员。另一个叫米哈伊尔,是掌管国防工业的。我没有说错。”

    “是吗?他们是两兄弟?”

    “是的,你怎么现在才知道?你不是从莫斯科共青团调来的吗?怎么连这些高层干部都不了解?”

    安娜苦笑道:“书记您都说了,我是共青团那里调来的,怎么会知道政府高层的人事安排?再说了,我虽然是您的秘书,接触过不少干部,但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有关国防工业的事情,报纸上也很少提到这些。”

    曼图洛夫翘起二郎腿,说:“明白。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记住这些。新西伯利亚州位于全苏联的中心,而且远离那些能对我国产生威胁的国家。如果战争一爆发,我们这里将会成为战略大后方,给前线提供战略资源。

    现在,我国虽然没有战争,但德国和日本已经在积极扩张,对我们产生一定的威胁。我们要在战争爆发前,尽可能提高战略物资的供应量,确保前线战士们能够获得足够的武器和军需品。”

    很快,安娜发现了一个问题。“可是,我们现在差不多用尽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建造新的厂房、公寓楼,还有各种基建。恐怕我们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用于军工综合体的项目中。”

    “那就把兴建住宅楼的自由劳工都调去参与军工综合体的建设里。另外,国家大剧院的项目要先搁置,这项工程对我国的军事发展毫无帮助,对民生也没什么帮助,但耗费我们不少人力物力。”

    安娜点了个头,但脸上担忧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的转变。“书记同志,我也觉得大剧院的工程没什么必要,应该搁置。但现在,我州的住房供应仍然十分紧张。有为数不少的人仍然住在公用公寓里,平均每间公寓里,住了两至三个家庭。

    而且,现在仍然有数万人居住在城外的木棚和帐幕里。他们的居住环境恶劣,还没有被分配像样的住所。如果您把兴建住宅楼的劳工都调走,那怎样增加房屋供应?”

    曼图洛夫轻轻挥了一下手,说:“管他的。和莫斯科相比,我们这里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

    安娜对眼前这位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州委书记大失所望。她激动地说:“曼图洛夫同志,难道军事工业真的比民生还重要吗?没错,和莫斯科相比,我们这边的住房问题的确没那么严重,但您认为,两至三个家庭住在同一个单元的情况可以接受吗?”

    其实,曼图洛夫只是想逗逗安娜,他从来都没有做过放弃建屋计划的念头。“同志,我怎么会漠视民生发展呢?建屋计划我不会放弃,相反,我还要扩大建屋的数量和规模。”

    “把劳工都调走了,那怎样建屋?叫上帝帮忙吗?”

    “其实,除了自由劳工以外,新西伯利亚州还有其他的劳动力可以动用。现在,我州共有十八万名古拉营囚犯。其中有不少人曾经从事过建筑工作,更有数百人是专业的工程师。我们可以用那些人,利用这庞大的劳动力去兴建新的住宅。”

    安娜楞了一下,还以为曼书记在开玩笑。“古拉营囚犯?您是说真的吗?他们都是罪犯,您真的放心把民生建设工作交给他们?”

    “真的。他们的确是罪犯,但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无辜的,大部分人都没什么问题。与其让他们关在古拉营里受苦,不如让他们帮忙参与住房建设,给社会做出点贡献。

    其实,兴建莫斯科地铁和白海运河的时候,也征用过不少古拉营囚犯。最后工程按计划完成,过程中也没出现过什么的问题。只要我们做好筛选工作,避免把一些表现恶劣的律贼加进去就行了。”

    ?

第二十一章 狼人

    古拉营囚犯不是说征用就征用的。即使是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物,也要和内务部商量。因为负责管理囚犯的是他们,他们并不隶属于州政府,曼图洛夫没有命令他们的权力。

    他带着安娜,亲自来到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这次,他找的,并不是雅可夫,虽然这为老朋友在内务部的职位也算高,好歹也是个少校,但他并没有足够的权力动用古拉营囚犯。

    他这次找的,是州局的局长,内务部在新西伯利亚州的老大。这个人姓奥辛诺夫,在内务部的军衔体制里属于少将级别。

    他是新从外地调来的,接替因为勾结埃赫而被捕的前州局局长米罗诺夫。曼图洛夫对这个外地人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以前在马加丹古拉营工作的时候,曾经下令集体处决上千名古拉营囚犯,不久还获得了‘狼人’的称号。

    想到奥辛诺夫集体处决犯人的“战绩”,曼图洛夫顿时感到不寒而栗。他还没走进州局大楼,全身就已经感受到那股凌厉的寒气。

    “书记同志,您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要等什么人?”

    曼图洛夫看了正门上方,高挂的内务部标志。徽章上的银剑,从上而下贯穿整个徽章,是多么的有气势,一看就知道这是执法(镇压)机构。

    ‘hkВД’的字样清楚可见,上面的镰刀锤子,代表了工人和农民阶级,同时也代表了党。

    “没什么,就是观摩一下这个标志而已。”说完,曼图洛夫走进了州局大楼,鼓起勇气直奔狼人的办公室。

    刚走进去,曼图洛夫看见有很多年轻人聚在大厅里,被内务部人员拦在办公区外。他们有的十几岁,也有一些二十几岁。

    这些年轻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个是正面的,他们不是伤心绝望,就是满脸怒火,似乎和内务部之间有什么瓜葛。

    曼图洛夫好不容易才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正想往内进的时候,却被内务部人员拦住了。

    “都说了,你们这些人民公敌在外边待着!别往里边走!否则就送你去古拉营,和你们的父母一起受罚!”

    显然,曼图洛夫已经被内务部人员当成那些年轻人的一份子。没办法,他的确是年轻,而且他的衣着,还有身上散发的气质,也给人带来一丝资产阶级的感觉。

    安娜抢在曼图洛夫之前开了口,对眼前的内务部人员骂道:“人民公敌?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他代表的是党组织,代表的是人民。怎么会是人民公敌呢?”

    内务部人员仔细地打量着安娜,总觉得有点面熟。“噢,这不是雅可夫同志的女友安娜吗?你之前好像也进过这里。”

    内卫军的话刺激了安娜的神经,因为这提起了她先前被带到这里接受调查的伤心事。她勃然大怒道:“够了!别再提这件事!否则我叫雅可夫送你去古拉营!”

    虽然身为党的干部,但安娜始终还年轻,不懂得像老练的干部那样管理情绪。而曼图洛夫虽然也很年轻也只是二十来岁,但从小丧父,跟着母亲奔走的他很早就培养了独立成熟的性格,还有超乎常人的eq。

    大学毕业后,失去母亲的事令曼图洛夫变得更加独立,更加成熟,懂得在任何情况下控制自己的情绪。

    用苏轼的话说,这叫“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出自《留侯论》)

    他清楚明白“忍小忿而就大谋”、“养其全锋而待其敝”的道理。因为他怀有极大的抱负,及其高远的志向。用苏轼的话说,这叫“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安娜,人家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你不用这么较真。记住,你是党的干部,你现在是在执行公务,要懂得时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破坏我党的形象。”

    州委书记一开口,安娜没有再吵下去。

    内务部人员听了书记的话,也恢复了原来严肃、认真模样,不再开玩笑。他一本正经,毫无表情地说:“曼图洛夫同志,您是来找奥辛诺夫同志的吗?”

    “是的。请问你能介意带我一趟吗?”曼图洛夫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边请。”

    书记果然是书记,叫人家带路不但可以挽回刚才失去的脸面,还可以向其他人展现自己的威严。同时,语气温和的话语,也令对方放下了紧张的心情,变得轻松。这样对任何人都有利。

    曼图洛夫被带到局长办公室门外。当时,还有客人在里面和奥辛诺夫谈话。

    “书记同志。要不……我进去通知一下。”

    曼图洛夫留意到里面还有其他的客人,不打算这个时候进去打扰。他轻轻地挥了一下手,说:“不用了,里面还有其他客人。我就站在这里等着。”

    “曼图洛夫同志,里面和局长谈话的,是下面那些人民公敌子女的代表,根本不值得尊重。本来,奥辛诺夫同志根本就没打算和她谈判,但见这妞长得不错,而且今天公务不多,才抽空接见她的。现在,既然您来了,那就应该先见您。毕竟您有公务上的事情要和局长商量。”

    “不用了,您先下去吧,看好那些孩子。我想听听两位在谈什么。反正我今天也不是太忙。”

    “是!”

    曼图洛夫站在门外,静静地聆听里面的声音。

    “局长,我们就想和父母通讯,希望能了解他们的近况,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要求。这样的条件,难道你们也不能答应吗?”首先传来的,是一把优美的女声,是年轻人代表发出的。

    声音虽然优美,但听起来有点沙哑。她说起话来,并没什么力气,语气也有点自卑。从这点判断,这个毛妹已经经历了多次的申诉,但都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

    和女孩的声音不同,奥辛诺夫的声音显得铿将有力:“小姐,你们的父母是因罪受罚,而不是出差工作。你们的父母,作为古拉营囚犯,此时不应该享有人身自由,更不该有对外通讯的权利。

    当然,我们也是有家的人,也知道你们的想法,也知道你们父母家人的想法。所以,我们每个月会给你们的父母一个信封和一张信纸,让他们给家属写信。而作为家属的你们,每个月也可以给父母寄一封信,给了你们基本的通讯条件。”

    “是吗?但我们几年以来,都没有收到过任何一封信,我们的信件也不能送到那里去。这您怎么解释?”

    “这是因为,你们的公敌父母在劳改的时候表现不好,所以古拉营指挥官没有让他们给外边寄信,作为对你们父母懒惰,不服从党的惩罚。”

    “但是,这几年来,从来没有一封信能从托木斯克古拉营寄送出来。难道整个营里的囚犯表现都不好吗?他们集体造反了吗?”

    内务部的指示里,确实提到会给古拉营囚犯每月一次寄信的权利。不过,信件到底能否寄出,这就要看狱警、狱长的心情了,还要看他们是否有虐待囚犯的癖好。

    除此之外,地理因素也会影响囚犯的邮政权利。在一些位置偏远,交通极其不便的古拉营里,信件根本就无法通过正常的邮政系统送达,也很难寄出去。

    不过毛妹所提到的托木斯克营是位于新西伯利亚州第二大城市托木斯克附近,交通比较方便,位置也不算太偏远,只有人为因素会影响囚犯的邮政权利。

    “这个……我就要了解一下。”

    “你知道我们这些年来多惨吗?我们……”

第二十二章 古拉营的人力资源

    曼图洛夫静静地在门外聆听着里面的对话。从妹子口中,他了解到那些古拉营囚犯家属的苦况。

    他们背负着“人民公敌”的恶名,在任何时候都得不到公平的对待。他们很难被学校录取,即使是被录取,得到学习的机会,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都会以各种方法刁难他们。即使他们学习多么用功,为人多么善良,也是如此。

    这些孩子,大部分人都住在“儿童之家”,或者是一些孤儿院。少数能独立的人就住在他们以往住惯的公寓里。

    即使是在“儿童之家”或者孤儿院,那些“慈善场所”,这些“人民公敌”的孩子都不能受到公平的对待。

    他们往往被孤立,被其他孤儿取笑、刁难。孤儿院里面那些“有善心”的叔叔阿姨们,也会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很想念家人,但总是联系不上。否则他们根本不会来到内务部州局这里报告通讯不正常的情况。

    毛妹向狼人倾诉了很久,把她这几年来所受的苦全都说了出来。但出了名冷酷麻木的奥辛诺夫,似乎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他冷酷地,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你们遭到这样的对待,并不是我们内务部的责任,而是你们父母的责任!谁叫你们的父母参与反革命活动?信件的事情,我会帮你们了解,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但请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好了,今天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再见。”

    “好,希望你真的会帮我们了解情况。”说完,年轻的毛妹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在门外,曼图洛夫轻声地对安娜说:“安娜,你在外面等着。待会儿,我在里面和奥辛诺夫同志说事的时候,你就和那个小姑娘谈一谈,了解她们的情况。看看我们党组织有没有做错的地方,如果没有,看我们怎样能帮得上忙,知道了吗?”

    “放心吧,不就是心理辅导吗?这我最擅长了。”

    “我也想放心。”说完,曼图洛夫走进了“狼穴”,女孩也走了出来。

    看见曼图洛夫年轻的面孔,奥辛诺夫还以为这是另一个“人民公敌子女”的代表。他毫不友善地,冷冷地说:“名字、父称、姓名,家里人在哪个营里劳改?”

    曼图洛夫用淡定的语气回答道:“我叫弗拉迪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家里人有的在莫斯科国防人民委员部,有的在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

    “曼图洛夫?国防人民委员部?难道您是我们的州委书记,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女婿,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

    曼图洛夫出示了干部证件,说道:“没错,就是我。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奥辛诺夫赶紧装出笑容,站起身来,热情地说:“曼图洛夫同志,请问有什么能帮得上忙吗?只要是在我们能力范围以内,我都会竭尽所能,为您提供最大的帮助。”

    曼图洛夫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这肯定在你能力范围内,你只管按照我的指示执行就可以了。”

    “什么事?”

    “现在,新西伯利亚州的房屋供应很紧张。无论是在新西伯利亚、托木斯克这样的城市,还是在鞑靼斯克那样的小镇,仍然有不少人缺乏体面的住所。就算有,也只能和两三个家庭一起,共用一间公寓。

    我们从1月份开始,就已经在努力建造新式公寓,务求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房屋问题。但即使动用了所有可用的人力,施工进度仍然未如理想。

    再加上我们目前在进行多项轻重工业发展计划,还计划推行军工综合体的项目,我们州里现有的自由劳工根本应付不了这么多的工程。虽然我们已经动用了数以万计从饥荒地区套过来的难民,人力资源仍然紧张。”

    奥辛诺夫喝了一口热水,想了一阵,说:“您的意思是什么?我们只是个执法机构,不是工程、工业机构,请问我们能怎样帮忙,解决房屋问题呢?是不是要帮忙清洗一些人?”

    曼图洛夫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可对方还是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就知道清洗。在内务部人员的脑袋里,除了清洗以外,还有什么?他嘲讽地冷笑道:“清洗?再清洗,这个州就成鬼国了。”

    “那我们能怎样帮上忙?”

    “我想征调一些古拉营囚犯,让他们帮忙兴建新的公寓楼。这样既可以解决我州房屋供应紧张的问题,又能给他们一个劳动学习的机会。让他们对社会做出点贡献也好。”

    奥辛诺夫依然笑着,说:“您的建议很不错。现在我州的古拉营囚犯达到18万人,请问您想要多少人?”

    “两万,先挑选有相关经验的人,然后再挑一些有力气的人。派一半人来新西伯利亚城,其余的派去托木斯克和克麦罗沃。具体工作由当地有关部门安排。

    据我所知,这是州局第一次调动古拉营囚犯进行建设工作,缺乏相关的经验。你们可以向莫斯科申请调来一些曾经参与过白海运河、莫斯科地铁建设工作的内务部人员,他们曾经管理过参与这些建设的古拉营囚犯,具有一定的经验。

    另外,我设计的这些住宅公寓是组装式的,建筑模块会在特定的工厂里按规格进行预制,然后运到工地进行组装。这些古拉营囚犯就负责工厂里的那一环,和普通的工业生产没什么两样,方便看管。至于工地组装的那一环,就交给自由劳工负责。”

    这个方法有点似曾相识是不是?没错,那座用15天就建成的30层酒店就是这样建造的。

    “没问题,我会向上面申请。其实,已经有为数不少的古拉营囚犯在工厂从事工业生产的工作。听您这么说,这种在工厂建造部件的工作和普通的工业生产没什么两样,估计上面很快就会批准。另外,古拉营里还有不少土木、建筑工程师,请问您需要他们参与工作吗?”

    “需要,当然需要。建屋的规模很大,遍及整个州,十多个城市。需要更多有经验的工程师参与工作。另外,参与建设的建筑工人也要经过严格筛选,不能让那些表现恶劣的囚犯,还有那些律贼放到城市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曼图洛夫停顿了一下,想了一想,继续说:“同时,我们也会派出自由工程师,和古拉营的工程师一起参与建设工作。”

    “请您放心,我们最快三天内就能挑选出您所需要的人。如果上面批准的话,最快一星期内,他们就能投入建设工作。”

    曼图洛夫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很好,这我就放心了。对了,现在下面有很多年轻人聚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都是‘人民公敌’的子女,抱怨我们没能提供良好的通讯服务。唉,我们是执法机构,又不是服务机构。他们的父母是犯人,不是我们的顾客。这些人民公敌子女竟然要求我们‘改善通讯服务’,你说这请求合理吗?”

    “合理。刚才我在外面听了你们的谈话,她说托木斯克古拉营长期都没有让囚犯寄出信件,而囚犯家人寄去那里的信件也不能送到那里,违反了内务部的相关指示。换做是我,如果长期不能和家人通讯的话,也会选择这么做。”

    奥辛诺夫叹气道:“书记同志,我明白他们的感受。但他们的父母是囚犯,是人民公敌,总不能顺着他们吧。”

    “那些囚犯不是每个月都能获得一次寄信的机会吗?还有他们的家人不是随时都可以寄信过去吗?但听刚才那妹子说,托木斯克古拉营从来都没有让囚犯寄信,家属的信件也没能送到那里。”

    “上面的确有这些指示,但囚犯究竟能否寄信收信,还是要看囚犯们的表现,考虑古拉营的实际情况,最终决定权在古拉营指挥官的手上。”

    “但根据刚才那妹子的话语,从1933年开始,托木斯克营的囚犯没有一个能送出过一封信,是不是离谱了点?”曼图洛夫反问道。

    “所以我会向托木斯克那边了解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我们会做出改进。如果严重的话,我们会对托木斯克营的指挥官作出相应的处罚”

    “好,这就好,一定要给犯人家属一个交代。否则,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可能会借此散播反革命言论,危害我党的形象。作为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的领导,我不希望看见这样的情况出现。”

    “是!”

    曼图洛夫想了一想,忽然发现有一个前任领导留下来的问题还没解决。“奥辛诺夫同志,麻烦你派人调查那些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所清洗的人。”

    “埃赫?不就是那个因为滥杀无辜,同时从事托派反革命活动而被捕的州委书记吗?”

    “是的。他从事反革命阴谋活动,所以他上任后,就大力清洗州里那些对党忠心,对人民热心的好干部,以达到破坏党组织的目的。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调查那些被他清洗的人。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是无辜的。”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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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翻旧案

    “这位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迪米尔·曼图洛夫同志。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能帮得上你。”

    曼图洛夫一出来,识趣的安娜马上向刚才那个妹子介绍了这位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物。

    可是,那个妹子,也就是古拉营囚犯家属的代表,并不信任眼前这位既年轻又有型的州委书记。

    她曾经和很多干部见过面,但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也没有人同情她的处境。官职越大的人越不明白她的感受。

    “您好,书记同志,很高兴见到您。”妹子用敷衍、无力的语气说道。

    曼图洛夫也发现这个女孩对自己有点冷淡,他热情的伸出了手,和蔼可亲地笑着,说:“这位同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娇弱的妹子毫无力气地握住书记的手,装出笑容,说:“我叫玛利亚。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困难。在斯大林同志的统治下,我生活得很幸福,很自由,一点忧虑也没有。

    啊!苏联的空气是多么的自由!我不能呼吸到更自由的空气了!啊!斯大林同志是多么的慈祥!我们的党是多么的伟大!”

    “够了!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不是肺腑之言的。明显是背诵!其实,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会尽量帮你。”

    玛利亚还是装着笑容,说:“没有,真的没有困难。”

    “刚才,你和局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代表下面那些古拉营囚犯家属的,是吗?我已经向奥辛诺夫同志转达了你们的要求,他会派人调查。

    如果托木斯克营的工作人员真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将对他们作出相应的处罚,并解除你和家人之间通信的限制,还会考虑重新调查埃赫时期的案件。”

    玛利亚收起笑容,乏力地说:“我没听错吧?你是在打发我们还是真心想帮我们?”

    曼图洛夫拍拍玛利亚瘦弱的肩膀,说:“我真心想帮你们。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我不想见到不公平,不人道的现象在社会上出现。我知道,你们在生活上面对了很多困难,你们背负着‘人民公敌’这个恶名,在社会上遭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是吗?

    你们感觉自己融入不了社会,感觉自己没有被社会所接受,是吗?”

    “您说得没错。我们只想得到公平的对待,我们不想被父母的过错所牵连。以前,为了能融入社会,我努力学习,紧贴党的路线,希望能加入共青团,得到人们的认可。但是,无论我多用功,学业成绩有多好,人们对我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

    后来,我因为这个原因考不上大学,虽然我学业成绩不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但过了不久,又因为这个原因被开除。幸好,我有一位开普通商店的亲戚让我在他的店铺里工作,我才不至于饿死。”

    曼图洛夫同情地点了头,说:“明白,这的确是件很不幸的事。马克思主义的出现,就是为了消除剥削和压迫,解决社会不公义。但你们,虽然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里,但却得到不公平的待遇,还被不同的人压迫和剥削,这并不是我,还有斯大林同志所想见到的。”

    “是的,我始终相信斯大林同志是个慈祥的,伟大的领导人。其实,和其他犯人家属比较,我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至少我没有像一些孩子那样,被送进古拉营,也没有被送进可怕的孤儿院里。

    至少我能解决自己的生活,目前在工作上没有得到不公平的对待。”

    “好,这就好。你父亲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被捕前担任什么职位?你知道他为什么被捕吗?”

    “被捕前,我父亲叫鲍里斯·维托洛维奇·苏耶夫,是托木斯克市苏维埃区区委书记。至于他被捕的原因……”

    曼图洛夫再次拍了拍玛利亚的肩膀,展现出对她的信任,“不用怕,尽管说就是了。托木斯克是新西伯利亚州的一部分,如果当中真有什么冤枉,有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有什么人物犯了党纪,我这个州委书记就要做事了。”

    “内务部的人说他是托派人士,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不肯能和托派有联系。他在被捕前的最后一刻,仍然在喊‘斯大林万岁’,当中应该有什么冤情。”

    的确,有很多对斯大林忠心耿耿的人,被冠上各种不同的罪名被捕。他们是被一些有心人所诬告。举报的真实原因大多是因为私人恩怨,或是官场争斗。

    虽然当中有很多举报都是没根据的,但内务部却没有对这些案件进行详细的调查。一来,时间不够,二来,是为了清洗彻底。

    就在1938年初,斯大林也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

    到了1938年1月9日,苏共党中央作出《关于错误地解雇因反革命罪被捕者家属这一事实的决定》,全会一致呼吁“不要无充分理由就告人,要把犯错误的人和破坏分子区分开”。诬告的案件才开始减少。

    “那在被捕之前,你父亲和什么人关系不好?有过什么纠纷吗?”

    玛利亚想了一想,回答道:“应该没有。”

    “你仔细想想,他和邻居之间的相处怎么样?”

    “他和邻居的关系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纠纷。”

    曼图洛夫问了另一道引导性的问题:“那么,他和其他地方领导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例如其他区委书记,还有********等等。”

    玛利亚想了一阵子,忽然想到了一些头绪。“他好像和一个区委书记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在工作上存在一些纠纷,但他们的关系其实也不算太差。”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已经忘了,但我记得他是在列宁斯基区任职的。”

    “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被捕的?”曼图洛夫追问道。

    “是1934年2月18日凌晨两点半,我现在还清楚记得。”

    说到这里,曼图洛夫已经派出了诬告这个原因。从玛利亚的话语当中,曼图洛夫知道玛利亚的父亲并不是因为被诬告而清洗的。

    剩下来的可能性就只有两个,第一,玛利亚的父亲的确犯了罪,被捕是罪有应得。第二,她父亲是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清洗的。

    埃赫这个人我之前也提到过,他就是前任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他因为滥杀无辜,参与托派活动而被清洗。他在任的时候,就清洗了很多忠于党的干部,以达到他破坏党组织,破坏斯大林和党的声誉的阴谋。

    “好吧,我会重新调查你父亲的案件。根据我的推测,你父亲有可能是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清洗的。他自己本身就是反苏维埃集团的一份子,利用职权清洗大量干部,以破坏党组织。

    另外,我不排除你父亲被诬告的可能性。无论如何,作为大清洗三人小组的一份子,我已经叫州局局长奥辛诺夫同志重新调查埃赫时期的案件,一有结果就会通知你。”

    “谢谢您,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感激您的。”

    曼图洛夫想了一想,说:“另外,我也不排除你父亲真有参与过反革命活动的可能性,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书记同志,我敢保证,我父亲绝对是无辜的!请你们尽快调查,换我父亲一个清白!”

    “放心吧,我已经跟奥辛诺夫同志说了,他会调查所有被埃赫所清洗的干部,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如果你,或者其他同伴有需要的话,可以来州政府找我。如果你们有相关的材料有助于调查,请你们第一时间来找我。”

    曼图洛夫之所以这么做,为人家翻案,并不是因为他看上了玛利亚这个妹子,而是要为“臭名昭著”,曾经被埃赫****集团利用过的新西伯利亚州地方党组织、内务部恢复名声,挽回地方干部、人民对党的信任。

    这样,新西伯利亚州的干部、人民就会变得更加团结,更加信任州政府,更加信任曼图洛夫这个地方领导。

第二十四章 埃赫的旧账

    走出州局大门,安娜就对曼图洛夫问道:“弗拉基米尔,你确定要帮助这些人民公敌吗?我知道你内心善良,但如果你帮助他们的话,不怕被清洗吗?”

    曼图洛夫双手插着裤袋,叹了一口气,说:“安娜,你有所不知了。上届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埃赫曾经清洗了很多无辜的人。后来埃赫在我的举证,和叶若夫同志的帮助下,以滥杀无辜和参与反苏维埃活动的罪名被捕。”

    “然后呢?那些被捕的人都被放出来了吗?”

    曼图洛夫无奈地摇了头,“没有,幸运的那些,目前还古拉营里劳动,其余的都被处决了。那个时候,我也差点被清洗,于是我在真理报上发表了《牢不可破的联盟》,让全苏联都知道我忠于党。

    到了1937年年初,我搜集了大量的证据证明埃赫有罪。最后在叶若夫同志的帮助下,把他给清洗了。”

    除了曼图洛夫和叶若夫以外,雅可夫在这个案件上也有不少功劳。他冒着被上面清洗的风险,暗地里帮助曼图洛夫搜集证据。

    在埃赫和米罗诺夫(前任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局长)被清洗后,地方上的清洗活动已经稍有减缓。每个地方领导都不敢滥杀无辜,否则就会像埃赫那样被曼图洛夫清洗。

    “埃赫的案件,我也有听闻过。但我只知道他参与反革命行动,建立拉脱维亚法西斯组织,并不知道他清洗了这么多无辜的干部。”

    “正常。如果他乱清洗的事情传开了,那些真正有罪的托派家属可能会趁机要求平反。到时,可能会有一批反革命分子被释放,继续从事反苏维埃活动。”

    “明白。”

    “安尼娅(安娜的爱称)!”一把熟悉的声音从安娜身后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亲切,温暖的拥抱。

    安娜没看那人一眼,就猜到对方的身份。“雅沙(雅可夫的爱称),是你吗?”

    “既然来到州局了,为什么不过来和我打个招呼?”

    “我怕曼图洛夫同志说我开小差,说我在工作期间干私事,违反党纪。而且,他不容许耽误分秒的时间……”

    “是吗?沃罗佳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没错,他是很赶时间,做事走路都比人家快。但他没你想象中严肃,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怪罪你的。”

    安娜解开雅可夫的双手,说:“他把你当做朋友,自然不会对你严肃。但我是他的下属,这几个月来,他从来都没对我宽松过,就连我几点睡,早上花多少时间洗漱,午饭吃什么,他都要管。”

    曼图洛夫插着腰,笑着说:“雅可夫,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啊。一个人,如果没有良好的生活习惯,无论她长得多美,皮肤有多嫩,再过几年,年华就要退落了。斯大林也叫我们增加对人、对党员、对工作人员的关怀,要关注他们的命运,我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吧。”

    雅可夫再次搂着安娜,说:“安娜,乖,人家都是为了你好。沃罗佳这个人我了解,他不是那种冷若冰霜的官僚,而是那种关心下属,关心人民的好干部。”

    “雅沙,你说得没错。他不但关心党员,关心人民,还关心那些人民公敌,及其子女的生活。但他这个人对同事的要求都很高,一做错点什么小事,就会被他狠狠地责怪一顿。”安娜回答道。

    曼图洛夫继续叉着腰,回应道:“我只是想避免你重犯类似的错误。如果你的上司不是我,而是埃赫,那你大概会被秘密枪毙。”

    “又说埃赫了。”

    埃赫这个人,无论是对曼图洛夫,还是对雅可夫来说,都是自己人生的踏脚石。埃赫的被捕,不但让举证埃赫的曼图洛夫当上州委书记,也给主持调查工作的雅可夫换来了内务部少校的军衔。

    当然,无论是曼图洛夫,还是雅可夫,都不是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他们之所以搜集证据,把埃赫置于死地,其实是为了避免更多干部被害。而两人的升职,只不过是正义之举的报酬而已。

    曼图洛夫看了手表,发现时间过得比他预期中快。“雅沙,我们要回去工作了。你们俩晚上再亲热吧。”

    他走到车前,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听到卡蒂娅的声音。“沃罗佳,你怎么在这儿?我也有些公事上的事情要找你。”

    曼图洛夫转过身来,就看见卡蒂娅完美的身影,精致无比的五官,奇美的轮廓。

    卡蒂娅气冲冲地,跑道曼图洛夫跟前,说:“安德罗波夫同志要清除一批团员,那些都是古拉营囚犯的子女。他们其实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也忠于党,但尤里他,非要清除他们,说他们人民公敌的身份是共青团的污点。”

    “是吗?我刚才也和一个人民公敌的子女谈过。他们本身并不反对党,也很想为党为人民服务,但可惜的是,他们的父母不幸被清洗,当中有一些是无辜的,是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所清洗的。埃赫是什么人,我想你应该知道。”

    卡蒂娅贴着丈夫的耳朵,轻声地说:“埃赫?不就是那个和叶若夫一起被逮捕,一起被枪毙的农业人民委员吗?”

    曼图洛夫用手势请安娜回避,然后贴着卡蒂娅的耳朵,轻声道:“就是那个人,他当上农业人民委员之前,就被我举证了,后来被叶若夫清洗了。

    他本来是西西伯利亚边疆区区委书记,在西西伯利亚边疆区被划分为新西伯利亚州和阿尔泰边疆区之后,短暂留任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在他担任边疆区书记期间,有很多无辜的党员被他清洗。

    被他清洗的这些人掌握埃赫参与反革命阴谋活动的证据,也有些干部在被清洗之前举证了他的反革命同伙。这些干部当中,以无辜者居多,他们的子女本身在思想上、路线上也是没有问题的,但却背负了人民公敌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那我回去跟他说。”

    “我已经叫内务部州局局长奥辛诺夫调查那些被埃赫清洗的干部。跟尤里说,在调查结果出来前,一个团员都不能被开除。除非那个人被证实发表反革命言论,带有着反苏维埃,反马列主义的思想,才考虑清除,明白了吗?”

    “磁路由(Цeлyю,俄语么么哒的意思)!”

    曼图洛夫亲了卡蒂娅一口,告别道:“好了,我先走了。你忙你的。今晚食堂见。”说完,他匆匆地上了车,发动了引擎。

    “安娜!快上车,别磨蹭了!”

    “是!书记同志。”

    卡蒂娅听到后,忍不住说了一句:“沃罗佳,你什么时候才能戒掉心急这个毛病?”

    曼图洛夫二话不说,等安娜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踩动了油门,扬长而去。

第二十五章 新式公寓

    安娜拿着两张纸,兴奋地走进曼图洛夫的办公室。“书记同志,这是莫斯科来的电报。请你过目。”

    “哪个部门发来的?”

    “一封是来自国防工业部,另一封来自重工业部。”

    “不用说,这一点是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发来的,大概是关于军工综合体和油田开发的吧。”

    安娜把电文放在桌面上,说:“你猜中了一半。这两封电报的确是卡冈诺维奇兄弟发来的,但电文的内容你没完全猜中。”

    “哥哥米哈伊尔发来那份,应该是关于军工综合体的。弟弟拉扎尔那份,应该是关于油田开发,或是炼钢制铝、机械生产什么的。是吗?”

    “是的,他们俩要来这里一趟,弟弟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同志要参观冶金厂和机械制造厂,看看你发明的新技术。哥哥米哈伊尔·卡冈诺维奇同志要参观153飞机制造厂,以及用于发展军工综合体的地块,还有将会进行扩建,设立坦克、弹药生产线的179厂。”

    曼图洛夫翘起二郎腿,左手托腮,右手拿着电文仔细阅读。

    以往,无论是读信件、文件还是电文,曼图洛夫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读完所有的内容,虽然算不上一目十行,但也能达到一目五行的标准。

    可这一次,他要读的两份电文是卡冈诺维奇兄弟寄来的。这两人在苏共党内具有很高的地位。

    弟弟拉扎尔不但是重工业部长,还兼任苏共中央书记、政治局、组织局委员等重要职位,是当时苏共党内第二号人物,可谓是一人之下亿人之上。

    而哥哥米哈伊尔,则掌管了国防工业部门。虽然他的权力将会不断缩小,后来还被贬到喀山,当个飞机厂长,但这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至少在当时来说,这两兄弟都是不可得罪的人物。

    曼图洛夫用了几分钟时间才看完短短两页的电文,他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要思考清楚,深怕误解两位大人物,特别是弟弟拉扎尔·卡冈诺维奇的意思。

    “安娜·米哈洛夫娜,帮我安排好他们的行程,打点好他们的食宿。给他们安排最好的酒店,最好的食物。

    还有,通知153厂、179厂和新西伯利亚冶金厂的同志们做好准备,叫他们安排好厂内参观的路线,同时要做好所有的安全措施,确保万无一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明白了吗?”

    “明白。对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说。”

    曼图洛夫放下电文,把目光投到安娜的眼睛上。“说吧。”

    “第一批新式公寓已经落成了,随时可以分配给有需要的人士入住。”

    曼图洛夫把目光转到新西伯利亚市的地图上,问道:“是在十月区吗?”

    “是的,我昨天下班后过去看过,从外观上看来,的确挺不错。看上去有点像列宁格勒那些特色建筑。但里面的环境怎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没进去看过。”

    “很好,我们一小时后过去看看。”

    ……

    一小时后,新西伯利亚,十月区。

    “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宅男同志!”曼图洛夫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以及他在莫斯科读大学时被同学取的昵称。

    曼图洛夫推了一下眼镜,仔细看看那人的样子。那个人上身穿着洁白的衬衣,下身穿着一条整齐的西裤,再加上一副学者常备的黑框眼镜,使他看起来斯文端正。斯文端正的穿着再加上一顶安全帽,一看就知道是个专业的建筑工程师。

    曼图洛夫认出了那个人,他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喊他昵称的那人,说:“你是基里尔?你也是鲍曼国立技术大学毕业的?”

    那个人点了头,走到曼图洛夫跟前,来了一个友情的拥抱。

    “弗拉基米尔,五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个斯文端正的样子,全身还是散发着那种既革命又高贵的特别气质。”

    “朋友,你夸奖了。革命这个词语很适合形容我。”曼图洛夫指着安娜,继续说道:“但高贵的话……用来形容这位女士会更加贴切。”

    基里尔打量着安娜这个高贵美丽的秘书,一看就觉得不同凡响。“宅男同志,你的女友好漂亮啊!”

    “她叫安娜,是我的秘书,不是我女友。我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朋友,你别装了。我一看就觉得你们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曼图洛夫苦笑起来,说:“基里尔,这真不是我的女友,我已经娶老婆了。安娜也有男朋友了,是一个内务部少校。也是我这几年来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原来是这样。对了,听说你当上了州委书记,是真的吗?”

    曼图洛夫点了头,回答道:“真的,我一上任就推出了庞大的建屋计划,为的就是解决这个州里的房屋供应问题。

    于是,就设计了这一款既实用,又耐看的装配式公寓。对了,你是建筑专业的,你觉得我设计的这款公寓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专业意见。”

    “这种建筑叫曼图洛夫式公寓是吗?我一听名字,就想到了你。

    先说外表吧。你在钢筋混凝土建筑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欧式建筑的外表特征,包括一些简单而美丽的轮廊,还给外墙添上鲜艳的颜色。看上去有点像列宁格勒那些华美的欧式公寓,感觉挺耐看的。

    就技术方面而言,装配式建筑的方法也是全所未有,大大的提高了建造的效率,还能节约劳动力并可提高建筑质量。

    在厂房内预装结构,然后再运来工地组装的建筑方法受气候条件的制约比较小,就算在寒冷的冬天,下着大风雪的日子里,建筑模组的建造工作也能照样进行,不会耽误太多。

    你设计的这种装配式公寓在建造方便之余,又不失美感,非常符合我国现在的需要。”

    听了建筑专家的正面意见,曼图洛夫心里满满的欣慰。“朋友,谢谢你的赞赏。这几年来,我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有抽空找你聚一聚。今天,我们难得见面,不如一起吃个晚饭,然后来我家坐坐吧。”

    “好啊。对了,你来这里是为了视察建筑进度的,不是来找我聊天的。不如,我现在先带你进去转一转,其他的话题我们晚上再聊吧。”

    ?

第二十六章 冤家路窄

    “黑玫瑰同志!”

    晚上,在干部食堂里,基里尔一看见卡蒂娅,就叫出了她的外号“黑玫瑰”。

    卡蒂娅从声音里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上大学的时候,基里尔时不时会过去莫斯科国立大学那边撩妹,是一个出了名风流倜傥的**。

    当年,卡蒂娅这朵莫斯科国立大学的“黑玫瑰”也曾经被基里尔“关怀”过。所以对这人留有很深的印象。结果怎么样?基里尔得逞了吗?没有!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俩还算是朋友。但后来,当卡蒂娅从安娜口中得知这人的真实意图后,就单方面宣布绝交。最后,在一个浪漫的晚上,基里尔被卡蒂娅臭骂了一顿,被这朵带刺的黑玫瑰刺伤。

    而安娜这个美女,虽然也是就读莫斯科国立大学,但她早就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基里尔这个撩妹常客的存在,所以从来都没有上当,最后还跟新结识的卡蒂娅说了基里尔的事情。

    “操!这个花花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卡蒂娅心想道。

    她装没听见,若无其事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着曼图洛夫的到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曼图洛夫和基里尔是“一伙的”。

    曼图洛夫带着基里尔走到卡蒂娅那里,对基里尔介绍自己的老婆:“基里尔,这位是我的妻子,她叫卡蒂娅。”

    “卡蒂娅,黑玫瑰同志,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基里尔说道。

    卡蒂娅哼了一声,气急地说:“基里尔是吗?我可不想再见到你。当年,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但你最后宣布单方面绝交,错的不是我吧。”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交我这个朋友?娜塔莎、安丽娜、拉娜都是你的什么人?你接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聪明的你,大概已经猜到娜塔莎、安丽娜和拉娜这三人的身份了。当年,她们都是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学生,都被基里尔泡过。最后,他选择了拉娜,自此之后再也没有泡过其他的女人。

    基里尔微微地俯下身子,解释道:“是,我承认,我当年是为了泡你才和你交朋友的。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已经结了婚。而你,也嫁给了维拉——我的好朋友。我们之间的往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卡蒂娅冷笑一下,冷冷地骂道:“鬼才相信你!你这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经常转换口味。结了婚又怎么样?你照样会勾搭其他女人!”

    “不,卡蒂娅。我发誓,我这一生只爱拉娜一人,不会再勾搭其他女人了。”

    卡蒂娅忽然改变了脸色,笑道:“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拉娜结婚的事了。来西伯利亚之前,我曾经和拉娜吃过饭,她和我提到过你,说你这些年来变化了不少,变成一个顾家专一的好男人。”

    “嫂子,你夸奖了。我并不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为了工作,我可以离开莫斯科,抛开拉娜,过来新西伯利亚这里参与新式公寓的建设工作。今天,你老公来工地里视察,我们俩一见如故。”

    “你之前认识沃罗佳?”

    基里尔坐了下来,滔滔不绝地说道:“是的,我们俩是大学同学。都是鲍曼高工毕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你老公学习特别厉害,他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大学课程,拿到了学士学位。

    当时已经是大学共青团书记的他,被组织调来了新西伯利亚,之后的发生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得知了。

    就在三个月前,我被组织调到这里,参与新式公寓的建设工作,从本地的同志们口中得知沃罗佳当上了州委书记的事情。也知道你和她结婚的事。但维拉的职位这么高,我不想打扰他工作,所以一直都没有主动找他,直到今天,他来工地视察,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吗?看来你们投契的。”

    “岂止是投契?”

    这时,被两人无视的曼图洛夫终于开口了。他托了一下眼镜,做了这个令两人都感到熟悉的招牌姿势,说:“两位,我领餐去了,你们俩慢慢聊。”

    “沃罗佳,你是不是吃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领餐’这个理由走开,不想听我和基里尔之间的往事。”卡蒂娅调皮地说道。

    “喀秋莎,你别调皮了。”

    “好吧,你去领餐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随便好了。”

    基里尔也站起身来,对卡蒂娅说:“好了,我跟他去领餐。”

    两人一走开,基里尔就问曼图洛夫道:“弗拉基米尔,你是怎么把黑玫瑰泡到手的?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但她这朵黑玫瑰偏偏带刺。很多有条件的男人想泡她,但最后还是被她刺伤。你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被玫瑰刺中?”

    曼图洛夫笑了一下,回答道:“她没有刺过我啊。她对我挺好的,我们俩一见钟情,第二天就同床共眠了,是她把我推倒的。第三天,我们就结婚了。”

    基里尔非常好奇,很渴望知道各种原因,于是连忙追问道:“你怎么做到的?我就不信你第二天就能睡了她。”

    “那你就别信。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反正我现在已经娶了她,我们俩生活得很幸福。”

    “好了,那我不问了。你啊,娶了最美的女人,年纪轻轻又当上州委第一书记,真是令人羡慕啊。”

    曼图洛夫用半带教训的语气说:“人比人,比死人。做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要拿别人的妹子和自己的比较,更不要拿别人的地位来和自己的比较,否则你的一生只会在痛苦和不满之中渡过。”

    的确,曼图洛夫无论在样貌上,还是地位、人品上,都比基里尔这个花花公子优胜,但到了后面,曼图洛夫可能要面对一些实力比他强的情敌。

    “你是成功的人,都已经没人能比你好了,当然这么说。”

    “哪里?比我好的人多着呢。”

    这时,安娜急忙地走了过来,对曼图洛夫说:“书记同志,刚才收到莫斯科方面的消息,重工业人民委员兼中央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同志明天就来新西伯利亚。跟着他来的,还有国防工业人民委员米哈伊尔·卡冈诺维奇同志,请您做好准备。”

    “请通知各个党政机构,还有179厂、153厂、新西伯利亚冶金厂等企业做好准备,千万不能在卡冈诺维奇同志面前丢脸。”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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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紧急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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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6日,新西伯利亚,红色大街18号。

    “弗拉迪米尔,再过一个小时,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就要到达新西伯利亚了!我们用不用过去迎接他们?”安娜气冲冲地跑进州委书记的办公室,喘着气说道。

    曼图洛夫看了手表,当时还是上午十一点,卡冈诺维奇的火车原定下午一点半才到达。

    “什么?他们的火车不是一点半才到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到?”

    “没错,他们原本是要坐火车来的,但因为时间的缘故,他们改坐飞机。他们的ant-35客机五小时前在车里雅宾斯克降落补充燃油,四小时前起飞,预计半小时后会在新西伯利亚153号飞机制造厂降落。”

    当时,苏联最通用的客机是美国道格拉斯公司生产的dc-3,还有苏联制造的图波列夫ant-35/ps-35。

    无论是dc-3,还是ant-35,都不足以在不停站的情况下,从莫斯科直飞新西伯利亚,必须找个中间点降落补充燃油。

    而卡冈诺维奇所乘坐的ant-35,飞行距离只有1640公里,而莫斯科与新西伯利亚的距离却是二千八百多公里。

    刚巧,车里雅宾斯克正好位于两地的中间点,他们的飞机得从那里降落,补充燃油,然后才能继续他们的飞行航程。

    “你怎么不早说?他们的飞机降落车里雅宾斯克的时候,你就应该通知我。”

    安娜扫了一下刘海,无奈地说:“抱歉,我也是几分钟前才接到通知的。153厂那边也是十五分钟前才接到通知。这次真是太突然了。”

    曼图洛夫左手托腮,右手转钢笔,琢磨着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迎接的话,卡冈诺维奇可能会怀疑他故意作秀。如果不去,又怕人家说自己没诚意,给人家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安娜还是第一次看见曼图洛夫这幅心神恍惚的模样,“曼图洛夫同志,您怎么了?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我们快点出发吧,否则耽误了时间,会给两位人民委员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被质疑没诚意。”

    “给我一分钟,让我想想。”

    “没时间了,如果我们马山出发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啪”的一声,本来还在书记手上转着的钢笔掉到了桌面上。与此同时,曼图洛夫也做出了令人意外的决定。

    “安娜,我们等飞机降落了后再去。”

    “为什么?这次访问我州的,可是中央高级干部。一个是中央书记兼政治局委员,另一个是国防工业人民委员!你不怕人家怪你没诚意的吗?”

    曼图洛夫抬起右手,做了个否定的手势。“不,还是等飞机降落了再去。根据原有的时间安排,我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辛勤工作,而不是放下手上的工作跑去机场接人。”

    “但是,招待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不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

    “不,不是。我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不是招待委员会书记。我的职责是领导党组织和州政府进行苏维埃社会主义建设的工作,而不是招待来访的客人。”

    “但这次来访的客人身份非同一般,你现在不去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当然,曼图洛夫并不是一个蠢蛋,他知道得罪卡冈诺维奇会有什么结果。但他偏要等飞机降落了才赶过去。

    为什么?

    半小时后,一架翼长20米的小型客机出现在新西伯利亚上空。过了不久,随着“嘎吱”一声的响起,那架ant-35客机降落在153厂的飞机跑道上。

    起落架碰地的那一刹那,响起的不只有“噶吱”着陆声,还有在场干部们凝重的心跳声。二十几个干部,包括153厂的厂长,捷尔任斯基区委书记、新西伯利亚市委書記,都整齐地站在停机坪旁边的空地上,战战兢兢地等待卡冈诺维奇的出现。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在发出“砰砰”的心跳声,还有一种凝重的呼吸声,气氛显得很宁静,也很凝重。

    忽然,市委書記的女秘书发现有点不对劲,有位原本应该站在人群当中的干部没有出现。那个人是谁?不就是曼图洛夫吗?

    “曼图洛夫同志呢?”女秘书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糟,曼图洛夫同志怎么没来?快去给他打个电话,说卡冈诺维奇同志已经到了。”市委書記回答道。

    女秘书遵照市委書記的吩咐,去给曼图洛夫打了个电话。当然,她是跑进厂里用固定电话,而不是手机。

    “是曼图洛夫同志吗?”

    曼图洛夫装出一把急躁,不耐烦的声音说道:“是我,有什么事请快点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我是新西伯利亚市委書記的秘书,现在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已经到达新西伯利亚了。请您快点过来。”

    “他们到了?我手上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最快要过三十分钟才能过来。”

    女秘书楞了一下,用她甜美、性感的声音说:“可是,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都已经到了。您不怕他们……”

    “行了,我自有分寸,你忙去吧。”

    秘书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停机坪,平衡力很强的她,即使穿着高跟鞋,也照样能奔跑。

    女秘书气喘喘地跑到市委書記身旁,说:“曼图洛夫同志说他手上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最快要过半个小时才能来。”

    “那好吧,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市委書記无奈的说道。

    一分钟后,卡冈诺维奇的ant-35停在了停机坪上。随着飞机舱门的打开,迎接的干部们识趣地拍起了手掌,整个153厂都能听到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一个走出舱门的,是国防工业部长(国防工业人民委员)米哈伊尔·卡冈诺维奇,接着的,是他的弟弟,兼任中央书记、政治局委员、重工业部长(重工业人民委员)的拉扎尔·卡冈诺维奇。

    从职位上看,弟弟拉扎尔的地位比哥哥米哈伊尔还要高。说起话来,还是弟弟有分量。哥哥米哈伊尔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一下飞机,就躲在弟弟的后面,把说话的,出风头的机会都让给弟弟拉扎尔。

    “请问哪位是曼图洛夫同志?”拉扎尔一下飞机问了这一道令人尴尬的问题。

    “卡冈诺维奇同志,曼图洛夫同志说有些公务要处理,最快要过半个小时才来。”新西伯利亚市委書記无奈地回答道。

    “公务?”

    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是曼图洛夫的嘎斯m-1。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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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卡冈诺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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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图洛夫开着一辆嘎斯m-1,在停机坪旁边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他匆匆打开车门,狼狈地跑道卡冈诺维奇面前,喘着气说:“不好意思,刚才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而您降落的消息来得太突然,没来得及准备。”

    拉扎尔·卡冈诺维奇拍了曼图洛夫的肩膀,说:“曼图洛夫同志,我们的党就需要你这种争取分秒,认真做事的好干部。”

    曼图洛夫狼狈地扶起快要掉出来的眼镜,说道:“卡冈诺维奇同,您夸奖了。作为全联盟**(布尔什维克)的干部,就应该争取分秒,认真做事。我只是尽了自己作为党员,作为领导的本分而已。”

    拉扎尔非常认同曼图洛夫的说法。他曾经大力扶持过一位很会说话,但不太会做好事的马屁精,让他官运亨通。

    但是,到了最后,这个马屁精不但没有感谢卡冈诺维奇的栽培,还转投叶若夫阵营,与自己针锋相对。(之前,卡冈诺维奇和叶若夫的关系不太好,两人展开了权力斗争。)

    “曼图洛夫同志,你说得没错。作为联共干部的,都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把工作做得最好。但是,仍然有一些党员不是这么想。他们只想着怎样拍好上面的马屁,却不想着怎样做好手上的工作。”

    曼图洛夫当然知道拉扎尔在暗讽什么人。这个人,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马屁精,他名叫格奥尔基,姓马林科夫,是当时的中央组织部长。

    在我们熟悉的历史上,这个人未来将会被斯大林重用,最后还成为斯大林的“钦定接班人”,成为苏联最有权力的人物。

    但马林科夫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头脑。他不能独立思考,也没什么真正的才能。结果他上任三年,就被赫鲁晓夫打成反革命集团,被迫推出了权力的舞台。

    而在故事发生的平行世界里,马林科夫的下场并不会这么好,不但不会成为斯大林的接班人,还会提前被清除。

    当然,在当时,马林科夫的地位和职位都高,两人在谈话的时候都不会直接提及他的名字,曼图洛夫这个小小的地方书记也只敢装傻,装不知道。

    “卡冈诺维奇同志,在斯大林同志的领导下,还能存在您所说的这种只会拍马屁但不会做事的干部吗?”

    拉扎尔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他嘲讽的,不只是马林科夫的奸佞,还有曼图洛夫这个地方干部的“天真”。

    “你说得没错,斯大林同志确实不太喜欢这种干部。但他实在是太忙,见的人实在是太多,并没有空余的精力去理会这些。”

    “原来是这样。对,斯大林同志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一一查清每个干部的底细呢?这么说来,我们地方上的干部就要做好把关工作了。不能让他们进入权力机构。”

    拉扎尔无奈地说:“是的,你们作为地方领导的,一定要做好把关的工作,不能让这些人领导任何部门。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些这样的人开始担任一些重要职位,已经渗入中央核心机构。”拉扎尔·卡冈诺维奇的话语已经表达出他对这一种人的憎恨。虽然拉扎尔的地位很高,但也没敢明着指出马林科夫的名字。

    曼图洛夫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道这个人的职位究竟有多高,权力有多大。但他还是装着不懂的样子,问道:“重要职位?不是吧!”

    “算了,别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新西伯利亚州的工业发展吧。”拉扎尔·卡冈诺维奇深知,如果他再说下去的话,恐怕就要说一些不该说的东西了,所以连忙转移了话题。

    “好的,这几个月来,我们已经推出了多项工业发展计划,包括……,其中,您会参观的新西伯利亚冶金厂已经完成了扩建,开始采用最新的氧气顶吹氧气炼钢技术以高生产效率,运用更低耗能的方法提炼出更高质量的钢铁,除此之外,179厂……”

    卡冈诺维奇耐心地听完了曼图洛夫的讲解,对这个地方的重工业发展感到相当的满意。“不错不错,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慢慢说吧。”

    曼图洛夫把卡冈诺维奇带到153厂的工人食堂里。途中,他们俩有说有笑,令安娜以及其他在场的地方干部们感到大惑不解。在他们看来,曼图洛夫的迟到会给卡冈诺维奇留下不好的印象,卡冈诺维奇却对曼图洛夫这个迟到者赞赏有加。

    其实,穿越前就对拉扎尔有所认识的曼图洛夫,知道对方不喜欢马林科夫这种能拍马屁,少做好事的投机分子。

    所以他故意以公务繁忙为迟到的借口,给自己塑造一个务实、能干,不拍马屁,不奉承上级的好形象,恰好与他最憎恨的马林科夫相反。

    看着曼图洛夫的身形和外貌,拉扎尔忽然想起一个外貌相似的故人。“曼图洛夫同志,请问你是费多尔·西蒙诺维奇的儿子吗?你长得很像他。”

    “是的。您认识他?”

    “岂止认识?他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好战友,还救过我的命!在革命前,我们俩参加完布尔什维克军代表会议后,在返回萨拉托夫的途中一起被白匪军逮捕。要不是他发现了监狱的漏洞,恐怕我根本不能逃出白匪的监狱,前往戈麦尔与同志们会合,参加十月革命。

    革命后,你父亲成为了红军政委,指挥军队深入敌后把你岳父——伏罗希洛夫同志的第十军解出重围,后来一起参与了察里津防御战的指挥工作,多次打退了敌军的进攻。

    但在英军和白匪军的猛烈攻势下,察里津在1919年6月17日失守,而你父亲则带着最后一支红军,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不幸地战死在白匪军的枪口下。”

    一提到父亲的故事,曼图洛夫忍不住流出了男儿泪,“卡冈诺维奇同志,请不要再说了。”

    “沃罗佳,费多尔是为革命光荣牺牲的。作为儿子的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他是一位好同志,他有信仰,有勇气,有头脑,是我们**员的好榜样。”

    曼图洛夫擦拭了眼泪,说:“他是一个好同志,是我的好榜样。所以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为的就是能成为一名干部,我实践父亲的革命理想。”

    “很好。以你现在的年纪,能当上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就已经很不错了。在我来之前,我也从其他同志那里了解过你。你一上任就开发土地,兴建房屋,发展工业,为的就是解决人民的民生问题,实践你父亲为人民服务的理想。

    一年前,从你冒着生命危险,搜集证据,举证埃赫、叶若夫反革命集团的事情上,我就看出了你的勇敢。”

    “是吗?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夫。我这样做不但是为了避免更多人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还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我也知道。其实,你父亲本来也算是一个懦夫。但在一些重要关头里,他可以表现得非常勇敢。革命前,他敢冒着被捕的风险,参加布尔什维克的会议,结果在返回萨拉托夫的途中,和我一起被捕。

    革命后,他又冒着生命危险,走在革命队伍的最前线,与白匪军展开生死的较量。但可惜的是,他在察里津一战没有来得及撤退,最后英勇牺牲。”

    ……

    曼图洛夫玩玩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和卡冈诺维奇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员有着这么好的关系,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决定把握这次机会,抱好卡冈诺维奇的大腿,靠上这座坚实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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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苏联介绍:
(书友群群号: 574417997,欢迎书友加入) 1938年,一名年轻的穿越者站在鄂毕河边,搂着自己的极品毛妹,望着莫斯科的方向,做着成为历史伟人的白日梦。 过了几年,他指挥苏军杀到法德边境,吞下整个德国,成为苏联英雄。 过了几年,他在权力斗争中击垮了马林科夫,踩着赫鲁晓夫,成为苏联最高领导人。 又过了几年,他…… ———————————————— 性感毛妹、钢铁洪流、权力斗争,这就是苏联!令人又爱又恨的苏联!爱也好,恨也好,反正“我的苏联我做主!”重生苏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苏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苏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