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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聆听日出     大宋说书人txt下载     大宋说书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9章 蓝田云家

    云家人毕竟是商队,哪怕是最青涩的生瓜蛋子商队,也比进才同学这个刚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一个月的现代人要强。

    他们在进了县城之后很快就安排好了住宿问题,包括进才同学等一群小孩子的。

    小孩子们也是累了,虽然牛车是四个轮子的,而且还是橡胶轮,也有减震还在车里垫了好几层的皮毛。

    可不管做得多好,坐车总是会累的,这一点那些在现代外出打工的农民工们可是深有体会,现代的车可比这行走在大宋朝连柏油路都没有的牛车要强得多。

    所以小孩子们在完成了进才同学布置的功课之后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天还没大亮,这群小盆友就都起床了,一个个的都不用别人帮忙就把衣服给穿好,收拾停当。

    呃!还是有一个,就是我们的马家小瘦子马天才同学,他还在呼呼大睡。

    “马天才,快起来,我们要出去玩了!”王小九摆出大姐大的架势把马天才小盆友从美梦中摇醒,然后就看到我们的马天才小盆友一脸懵逼的样纸。

    这是进才同学交给这些小盆友们的任务,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让小盆友们自己出去买东西,自己出去玩。

    所以,小盆友们才会这么高兴。

    一个个把衣服都穿好,来到进才同学面前,等着他训话。

    “咳!马天才今天表现很不好,一会回来自己站到院子里背你学过的三字经十遍。”

    进才同学笑咪咪地摸了下马天才小盆友的脑袋说道,可马天才小盆友都快哭了,十遍啊!十遍……

    要知道他是一遍都没有记下来,这两天做功课,他可都是只张着嘴,都没发出声音,无师自通滥竽充数的典故。

    他以为自己站在最后,进才同学就看不到他,却不知道进才同学注意他已经很久了!哈哈哈哈!

    看着马天才小盆友快哭了的表情进才同学才没有再逗他,拿出几个钱袋,交给几个小盆友。

    “老规矩,上街去玩可以,但是安全一定要注意,把你们的武器给带上,然后回来后把你们买的东西,掏出去的钱都要给我说清楚,听明白了没有,马天才小盆友!”

    进才同学笑咪咪地摸着马天才小盆友的脑袋问道,然后脸容一肃,说道:“还是老规矩,不能主动惹事,但遇到事了要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话,躲到白牛后面让白牛解决!”

    然后一群小盆友欢天喜地的出门去了,当然,跟着的还有同样欢天喜地的白牛。

    云大叔天一亮就起来去看了下自家的族老,居然发现族老已经醒来,还站在窗前往外看,精气神都挺好。

    “二叔,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看您气色好多了,不过气色好归气色好,您可不能久站,还是躺回床上,有啥事叫我!”

    云大叔急忙叫道,前一天都还要快要不行了,这今天居然能站起来算是个大惊喜,可这也不能站起来啊!身上还有伤口呢!

    族老摆手止住云大叔要把他扶回床上的举动,指了指窗外让他看。

    云大叔往外看,是那群小孩,喧闹地冲出客栈院门外往走,欢天喜地。

    云大看着急了:“这他们怎么跑外面去了,小官人也不跟着,这里虽然是县城,但却不安生,这群孩子还一个个都拿着钱袋,老天爷爷,这不是把自己当成羊羔送到那些个泼皮手里么!”

    “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这万一出了啥事,小官人还对咱有恩呢!”

    当他要转身往外走时被族老叫住了:“你急什么!你看看那位小官人急了吗?”

    云大回头看,却见进才同学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那群孩子出去,脸上没有丝毫担心。

    “昨天与这小官人走了一路,你觉得这小官人是何底细?”族老一脸的郑重问道。

    云大听闻,皱着眉头回想了下,说道:“不知是何底细,十四五模样,力大无穷,昨晚进了客栈是他一人把那六七百斤的虎尸扔下车;

    这天生神力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一身高明的医术却不是没有任何底蕴之人可以拥有。”

    族老失望地看着他道:“云大,你是我云家年轻一辈最为老成持重之人,现任族长虽带着云家从困境走出,但年岁已高,怕是再过几年,云家重担就要落到你的头上;

    可到如今,你虽然比同辈强上许多,但却没有表现出一个族长应当有的眼力。”

    “其实昨晚那位小官人与我医治之后,我是睡了过去,但又很快醒来,听到了一群孩子背诵经书之声,人之初,性本善……”

    族老说到这里,似是叹息又似是沉思,半晌才道:“这部经文虽然不如诗经高深,但细细思之,却意义非凡,不知是何等大儒所作,这是小儿启蒙之圣物啊!”

    “由此可见,这小官人的家世绝不简单,你昨日跟他聊了,可曾问到小官人名号?他是老朽救命恩人,若连恩人名号都不知,岂非会让世人嘲笑我云家人不念恩情!”

    云大这才想起,自己还真不知道小官人叫啥名字,不由得脸一下子臊得通红,期期艾艾地道:“二叔,云大无礼,忘了问。”

    “你……太让我失望!还不快扶我过去,谢过小官人救命之恩!”族老不顾自己的伤口还没痊愈,对云大厉喝道。

    “云家云不器求见小官人!”进才同学正在屋里看狐狸趴下用自己的奶水喂养胡宝儿(胡宝儿就是小婴孩的名字,既然是狐狸救的,跟狐狸姓也就对了),门外却传来一声虚弱却又让人感觉老而弥坚的声音。(别问我怎么能从声音里听出那么多意思来,其实我也不知道,哈哈哈!)

    赶紧走出来,看到的是云家商队的伙计们扶着他们那个差点伤口感染死掉的族叔来到自己门前,看到进才同学出来,赶紧上前一揖。

    进才同学一看赶紧去把老人家给扶起来:“老人家这可使不得,这不是折我寿嘛!况且昨天小子辛辛苦苦地给您缝合了伤口,您也不想小子的辛苦白费吧!”

    云家族老实在拜不下去,只好站直了身子说道:“云不器承蒙小官人援手,本该伤重必死之人,能苟延残喘,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岂能不礼。”

    “再说昨日碰上那大虫,若是没有小官人座下白牛出首,怕是我云家后生不知要死几个,此又是救命之恩,又岂能不谢!”

    “这些后生,是我云家一百零六口里还算是出色,如果云家失去这批后生,那便是断了我云氏的希望,所以小官人对我云家恩同再造。”

    “云家岂能不礼?你等还不拜谢恩人!”

    族老话间刚落,身后人都长揖于地。

    既然他们要谢,那就让他们谢,进才同学没有再去拦他们,只是好奇地看向云家族老,问道:“老人家刚刚说,你们云家?”

    老人有点意外,因为他从眼前的小官人这里看到了探究和一丝兴奋。

    “是,云家!”

    “蓝田云家?”进才同学眼中探究意味更重。

    “啊!你如何知晓?”云家祖祠在蓝田,而已还在深山里,这一点除了少数当家族人,连家族子弟都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几百年前那场大劫,云家的敌人太多。

    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唐,云家的敌人也消失得差不多,但差点灭族的教训让云家分明暗两支的方式并没有变。

    他们这一支,便是明支,而蓝田那一支,便是暗支,于深山内隐居生活,以保万年。

    “哦!那你脖子上应该有块桃木名牌?可否拿出让小子看一眼?”听到这云不器居然真是蓝田云家的,再想到云不器这个名字。

    进才同学笑了,云烨云不器,这特么不是唐砖里的么,啥时候来到大宋了?

    听到进才同学一开口就要看他的名牌,云不器眼中突然警惕起来。

    世人常说,这最了解你的,不是自己,而是你的敌人。

    几百年了,应该很少有人知道云家祖地在蓝田了,只有新生儿满周岁之时,族长会孤身前往蓝田祖祠把新生儿名字录入族谱,然后会领到一块桃木名牌。

    而这些名牌又叫命牌,云家祖训,从挂上那天起,除了换那根挂着的红绳,其他时间是绝对不许拿下命牌,更不得显露人前。

    而眼前的少年一开口就说破了自己家族暗藏之规矩,这样的人,不是云家故旧,就是云家仇敌。

    故旧,是没有了,几百年的没落,差点灭族的云家若说自己还有故旧的话那就只有自欺欺人了。

    而这种时日如此之久了还记得云家规矩的,如是仇敌,那铁定是生死大仇。

    云不器摆手甩开云大扶着自己的双手,站直了身子,本来满怀感激的双眼满是凌厉的目光。

    或者说,是敌意?

    “云逸,字不器,是蓝田云家血脉,小官人若是祖上与云家有仇,不器却不敢生受小官人活命之恩,请把老夫性命拿走便是!”

第30章 你说你爹叫李刚

    呃!本来恭恭敬敬给眼前的小官人行礼的云家人看到本来聊得好好的两人突然好像要剑拔弩张一般。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官人与自己云家有仇了?

    进才同学倒是知道老人误会了,忙解释说:“这个不要误会吓,小子有个师兄,也叫云不器,(不是扯脸,现代是师门,而唐砖里的那个云烨不是他师兄是啥,都是穿越的,那就算是师兄弟吧!)

    不过他叫云烨云不器,也是蓝田云氏,所以小子对蓝田云氏有些了解。”

    云家族老不淡定了,猛地一下冲过来紧紧抓住进才同学的手说道:“你说还有别的云氏族人?也叫云不器?他在何处?”

    对于云家人来说,差点被灭族的经历让他们明白了族人的重要性,也明白了团结的重要性。

    也正是因为团结,让他们从开始的几个躲起来死剩下的云家人发展到现在的一明一暗两个族群,每个族群都有百十多号人,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所以当听到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云家人,他们的反应绝对不可能是云淡风轻,而是欣喜若狂。

    只有云家的人,才会知道每一个云家血脉的重要性,每多一个族人,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不过,云家族老的问题……

    呃!这就把我们的进才同学给难住了,你叫他怎么说呢?难道说我说的那个云烨只是一本书上虚构出来的人物?

    可自己已经说出去他是自己师兄,现在怎么解释已经是一个难题。

    怎么说呢?陈进才同学突然觉得为难起来,不顾着眼前有一群人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突然在屋里踱起步来。

    “其实……”谁也不知道进才同学下一句会说出什么话来,因为,他想说的话让一阵哭喊声给打断了。

    “进才哥哥……进才哥哥,快去救人啊!小九姐姐她们全要被人抓了。”冲进门的是马天才小盆友。

    马天才小盆友跑得很快,所以他们出去的规矩就是,几个孩子在明,一个孩子在暗,如果前面几个孩子遇到了什么事,那么那个暗暗跟在老远的后面孩子就往回跑。

    而今天跟在后面的,就是我们的马天才小盆友。

    所以一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粗汉围上前面那几个小孩子的时候,马天才小盆友赶紧回头撒丫子就跑。

    进才同学一听有人抓了几个小家伙,脸色都变了,回屋拿起那跟张开的巴掌还大的轩辕剑,大步就出了屋。

    至于云家的另一位云不器,早就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扔到九宵云外了。

    其实这个县城并不大,而小家伙们去也是买些路上吃用的东西。

    所以离客栈并不远,等进才同学怒冲冲地拎着大剑跑到出事地点,然而这事情要像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小九他们没有被人抓走,甚至都没有被人抓,只是一群人围在一起,躲在了白牛的后面。

    而白牛,居然还很淡定地在那里左看看右瞟瞟,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模样。

    倒是一个十五六左右的儒衫少年人拦在那些凶神恶煞粗汉面前,慷慨激昂地怒斥着他们,而那些凶神恶煞的粗汉花胳膊们居然不敢往前一步。

    进才同学很快走到了他们跟前,一直躲到白牛身后的小家伙们看到进才同学,一脸的小紧张这才放松开来。

    特别是我们的小萝莉王小九,两只大眼睛里眼泪不要钱地往外哗哗地流。

    进才同学没理那些凶神恶煞的花胳膊,也没管那个可能是仗义直言的少年书生,而是快步走到这群最大也只有九岁的孩子们面前。

    摸摸头……

    (是不是感觉要写抱一下,其实也就是摸摸头最合适)

    “怎么回事?”进才同学一脸的严肃。

    小萝莉王小九张开嘴巴还没说话,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嗯?进才同学眉头都竖起来了,这得受了多大委屈,才会让这个坚强的小萝莉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开哭的?

    怒火忽地从心底烧起,一股暴虐的气势突然间从陈进才的身上迸发出来,袭向在场的所有人。

    随手把扛在肩膀上的大剑往地下一丢,轩辕剑就像刀插豆腐似的直没至柄。

    那群凶神恶煞的粗汉子突然感觉眼前一花,那个正安慰着弟妹的十三四岁少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无论是壮还是不壮,无论对方是武艺高强还是弱如鸡子,在速度超绝且力大无穷的陈进才面前都没有用。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一脸不善,身上那暴虐的气势让人窒息,花胳膊壮汉暴喝一声,先下手为强。

    莆扇大的手掌握成拳也有小钵大小,那一拳下去的气力怕是得有一二百斤,要是上阵去当个大头兵,起码这气力是够够的了。

    可是这一切在眼前这个少年眼里那都是个屁,花胳膊壮汉那钵大的拳头挥来,被他用手像掐根草似的拿住,再伸手捏住他脖子,拎了起来。

    “就是你们欺负我弟弟妹妹的?”阴寒的气息弥漫了全场,少年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却能吓得人冷汗直流。

    少年身影连晃,以手中的壮汉为兵器,把那群花胳膊全数扫倒在地,不过还好,他无意伤人。

    随手把还拎在手里的壮汉扔到地上,走回几小面前,皱眉说道:“小九,越来越回去了,这样的废物也能把你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给你们的袖箭是干什么用的?”

    抻量过这几个花胳膊之后,进才同学疑惑了,这些个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半点章法的壮汉,怎么可能吓到小九几个?

    虽然说小九几个还小,最大的小九才九岁,不说跑回去的马天才最小的男孩也只有七岁,可如果因此小看这几个小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进才同学用自己的手艺给几个孩子都做了两套小袖箭装在手上,一路走来,从射杀小动物到射伤那几个倒霉催的抢到他们头上的山贼。

    每个孩子都已经是见过血了,对于亲眼看到自己村子差点让人屠了的孩子来说,伤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小萝莉王小九的表现让他有点怀疑孩子们自保的能力。

    “进才哥哥……小九不是让他们欺负哭的,是那个掌柜的欺负小九,他说小九算数算错了,明明是他错了嘛……哇……”

    小萝莉很是委屈,指着一直在身后看着热闹的杂货店掌柜说道,话没说完又哭了。

    云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了,看到进才同学打倒的那些个花胳膊二话没说掏出绳子就绑。

    进才同学看到了,不过也没管,云家人帮他是有所求的,倒是现在他知道小九为什么会说不出话来了,是气的。

    自从出了王家村,陈进才一直都在教小孩子们识字和算术,每过一个地方都会让小孩子们自己去买东西。

    而这些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年岁太小还是怎么滴,三字经倒是会背了,可那算术,除了小九之外没几个能正常算帐的,超过五十以外的加减都蒙圈。

    其实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这才教了不到半个月,能加减五十以下的算术对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已经真的算不错了。

    幸好这里面出了个王小九,不知道因为是女孩的缘故,对数字特别敏感,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了。

    所以一路上,进才同学对于采买之类的事情都很放心地让她去办,每次小九也把帐算得很清楚。

    小萝莉也很以此为傲,出现这样被人否决自己答案的事,而且还是自己算对了的情况下,却被别人说自己算错,小丫头说不出话来应该是委屈的。

    这是自尊心太强了的缘故啊!进才同学无语,可看着小丫头哭得伤心,只好摸摸头,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把帐跟哥哥说一下,让哥哥看看小九有没有算错!”

    小萝莉抽抽噎噎地消停了:“马天才鞋子破了,要买双新的,要十二钱,

    我们的盐没了,就买了点盐巴,一两盐巴十三钱,小九要了五两,是六十五钱。

    白牛的豆子吃光了,要买豆子,小九要了一袋,豆子两钱一斤,一袋豆子刚刚掌柜的称了是八十七斤,是一百七十四钱。

    后来小九把我们在路上用袖箭打的兔子皮卖给他,二十七张皮子一张三钱是八十一钱。

    十二钱加六十五钱再加一百七十四钱减八十一钱本来就是一百七十钱,可是小九数出一百七十钱给掌柜的时候他偏说小九算错了,是二百一十钱,小九说他算错了他还生气说我学艺不精,小九明明没算错嘛!”

    “没错啊!小九算得很对!”账一听到进才同学耳朵里就知道这帐没算错。

    抬头看向那已经有些惊慌的杂货店掌柜,沉声喝问:“不知这位掌柜又是从何得出二百一十钱这个数的?掌柜的好手段啊!怕是平时也是这般坑骗乡亲?”

    掌柜的吃他一瞪,再加上他刚刚暴打一群花胳膊壮汉的威势,竟吓得蹬蹬往后退了几步,连忙转身拿出一把算筹,说道:“老汉再算算,再算算!”

    “掌柜的不用再算了,你算错了,这位小娘子算对了!”那个少年书生这时候终于插得上嘴了,急忙开口道。

    接着又对进才同学拱手道:“学生李明台,见过小壮士!”

    少年书生说话的时候显得很矜持,显然李明台也是个不错的名号,所以他说完这句后就停了,似乎在等着对方给他接下,然后一大堆久仰之类的马屁。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看着他那个傲样,进才同学不知怎么的就想逗他一样:“李明台?哦……不认识!”

    李明台本来以为对方真的会一堆奉承话不要钱地甩过来,可没想到,说完之后换来的一句居然是……不认识!

    没办法他只好使出杀手锏:“家父名讳上李下纲!”

    这回轮到陈进才同学愕然了:“你说啥?你说你爹叫李刚?”

第1章 李纲?

    我爸是李刚!

    这句豪气万丈的话在清华还是北大吼出来的时候是多么的霸气侧漏,震憾人心!

    此话一话,天下人为之胆寒,那时进才同学还没有穿越,感觉说出这话之人甚有王八之气,是天下英主之相,就在他要主动投靠做个新世纪混吃等死的恶霸的时候。

    人家早就深藏身与名,功成名就退隐江湖了。

    而现在突然在北宋年间听到这句话,突然有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没来由地对这个少年书生有了种同一个世界的亲近感,呀呸!

    扯了那么多,不过是因为这个自称是李明台的少年人刚刚帮过几个小家伙,虽然这几个小家伙未必需要帮忙。

    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管别人有没有帮到你,可是人家毕竟帮了,虽然没能帮得上你,但这个心意得领。

    “哦!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谢过刚刚李兄的仗义直言,使得这些个闲汉不敢对我家弟弟妹妹出手,也便是天大恩德,等我解决此事,便随我去客栈喝酒,如何?”

    进才同学也就这么一说,客套客套,毕竟在他心里,虽然领了对方的情,但却没怎么往心里去,因为就这么几个闲汉花胳膊,在几个小家伙手上的袖箭下就是个屁,要知道那可是他特意做出来的精巧东西。

    威力足滴很!

    可没想到那少年书生居然说了一句好!让他不自然地愣了一下,不过幸好掩饰得快,要不就失礼了。

    进才同学缓缓走到那个不信邪,还在拿着算筹苦算的杂货店掌柜面前,用手敲了敲掌柜面前的案子,冷声问道:“这些人,是你招来的?就为了你算错的那几十钱?”

    “啊?”掌柜的被打断自己的算数,本来是想发怒,可又想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刚刚的种种暴力行径,又把自己的不满给咽了回去。

    又见眼前少年脸色冰寒,才想起刚刚少年的问话,急忙道:“不是额不是额,跟老汉么有关系,这些人都是这里的闲汉,刚刚怕是看到几位小娘子小郎君手里的钱袋,怕是心生了歹意,与老汉么油关系!”

    看了眼稍微有些紧张的老掌柜,进才同学适才缓缓说道:“没有关系就好!若是你把他们叫来害人,就莫怪我不尊老了!”

    走到那些还被捆着爬不起来的闲汉面前,冷声说道:“你等闲汉,抢钱,我不怪你们,可是出来混,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都不知道,死了也是活该,不过杀人太多总是不好,那就挑了你等右手手筋,让你们以后农活可做,闲汉便做不得了!”

    手一提,那深深没入至柄的轩辕剑就到了他手里,身形连动,几剑就把几个闲汉的右手筋给挑断。

    “走吧!”进才同学像是办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般,回头对几个小家伙说。

    小萝莉点头,然后拿着一个钱袋跑到那个老掌柜跟前,把钱往外倒:“掌柜的,进才哥哥说我没算错,那我便没算错,给您数一百七十钱你收好,东西我们带走了!”

    小萝莉的表现让那个少年书生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这家子人教养并不差,虽然有一个动不动就断人手筋的兄长,可那小姑娘还是善良的。

    进才同学带着小盆友们离开,云家人赶紧跟上,他们还想从进才同学这里得到那另一个云氏族人的下落。

    而那个少年书生,当然是跟上啊!

    他现在对这一家子很感兴趣,那个小姑娘居然算数比他还快些,虽然大宋朝对算术并不是太过重视,但算术还算是书生必学之术。

    但多数时,却很少人去重视算学,大多数都是追求经义、诗词,对数目通常大而化之,当官用得着数学的很少,因为大多数都是底下小吏已经给上官算好了。

    而上官只要坐在官衙,或是游山玩水,喝酒吟诗,岂不快哉!

    但其实,哪个真正为将为相的,谁没有一手好算术,小到算个家长里短大到算足人心,怎么一个算字了得。

    而这一切的前提,当然是你会算数。

    回到客栈的几个小孩很乖巧地直直站在客栈的院墙边上,开始背三字经。

    这也是老规矩了,惹出事了,没有很好地把事情给解决的,背三字经十遍,跟马家小瘦子差不多。

    要不是现在是宋朝,陈进才同学已经把三字经关于北宋以后的改得面目全非,也删了不少,不过还是很多字的,十遍还真够累人的。

    进才同学很满意:“嗯!很自觉了,马天才,刚刚你做得很好,你的处罚就是赖床的那十遍,后面就没有处罚,背完了才有饭吃!”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昔孟母、择邻处……”

    进才同学没有再管那群小孩,只是拿出一个银饼子甩给一旁的店小二:“去整治点拿手的,筛点酒热好了上,我得用好酒谢谢这位兄台。”

    一旁的云家族老涎着脸凑了过来:“小官人,不知小老儿能否也讨杯水酒喝?”

    进才同学一看到他就觉得头疼,现在他非常痛恨自己的口无遮拦,说什么不好,干嘛非得一见到姓云的就说自己还认识一个姓云的。

    那不是没事找抽型么!

    不过老人家过来了,才让进才同学记起,老人家的伤口今天还没看过,不知道是不是把炎症都消除掉了。

    不过这老人家也真是,伤还没好喝啥酒啊!不过正好是一个把老人支回屋的好借口。

    于是说道:“云老,小子可不敢让你喝酒,你的伤口还在呢!有伤需忌酒。

    而且,昨日给您包扎的伤口今日还没看过,趁小二上菜还有点时间,不如小子就把您的伤口给打开看一下,看是否还用再用药。”

    可好像看透了他意图,老人没给他这个机会,直说刚刚自己打开看了,伤口已经结疤了,没有再发烂起脓。

    这时候,勤快的小二居然这么快就把菜给上了,这下,菜都上桌了,再赶人就说不过去了。

    刚想招呼那位少年书生,却发现,这位叫李明台的少年书生,居然……在发呆。

    拿手在书生眼前晃了晃,书生这才收回了魂魄,一把抓住进才同学的衣袖,双眼狂热:“这位壮士,令弟妹这是背的是何经文?此乃启蒙圣典矣!”

    三字经是南宋人编写出来的一部启蒙教材,像歌一般的朗朗上口,而且字义也浅显易懂,一个个的典故组合在一起的故事性还增加了孩子学习的趣味性。

    在识字中讲故事,讲故事中培养兴趣,在兴趣中讲道理,这几个特点让这本南宋人编写的家族启蒙教材在后世居然让人摆在论语诗经大学中庸等经文的同等地位上。

    这书生是个有真学问的人,不然也不会一听就知道这其中的价值。

    已经坐在位子上的进才同学感叹,这李明台家里铁定是饱学之士,要不然也教不出他这样的人。

    不过,李纲,李纲?

第2章 醉漏天机

    进才同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不料眼中的那丝了然已经被早就注意他的云家族老看在眼里。

    李纲是谁他现在才想起来,北宋末年的这些个人物事件资料,刚巧,他手里那个装了杂七杂八资料的平板里刚好有。

    知道自己来到了北宋末年的进才同学,要是不好好了解一下这些东西,怎么好在这个世界里搞风搞雨。

    而李纲,这个在北宋末年救过一次东京城的人,也算是个名人,当然也在自己的了解范围之内。

    云家族老也是个老而成精的人,看到进才同学不动声色,他也没说话,只是死皮赖脸地坐上了位子。

    李明台终于不再把注意力放到外面,因为几个小家伙已经把三字经给背够了。

    进才同学往每个小家伙面前的碗里都放了一大块羊排。

    然后进才同学才问小萝莉:“知道刚刚为什么要罚你们吗?”

    小萝莉整个人都不好了,罚都罚了,怎么现在还问,好丢脸的好不好!

    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是小九没有做好事情。”

    陈进才同学把碗里的酒往嘴里倒,浑浊的酒没有多高的度数,但用来替代啤酒也是很不错的饮品。

    喝完一碗酒了才又问小萝莉:“那你今天哪里没做好,你知道吗?”

    小萝莉一脸懵逼,在她的心里,被罚了就是没做好,而没做好的究竟是什么,她想了下还是不太肯定,只好摇头。

    陈进才拍了拍脑门:“怎么教出这么萌的学生呢!老天爷爷,好吧好吧!那你告诉我,要是今天我没到的话结果会怎么样?”

    小萝莉想了想,然后想了又想,这才舒展开她那眉头,说道:“白牛会杀了那些想抢我们钱的闲汉,然后我们就会像在上一个县城那样惹上官司,然后哥哥就会像上次那样把县衙的人全都揍一顿。”

    呃!李明台有点无语,白牛杀人,惹上官司后居然把县衙的人全都揍一顿?太匪夷所思了!

    他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只是当眼前这个小姑娘在说童言,童言无忌,而且还不必当真。

    他没当真,可是有当真的人,那就是云家族老,白牛杀人很不可思议吗?他还见过白牛杀虎呢!

    惹上官司后把县衙的人全都揍一顿,这都不算啥!他还听说过十几个悍匪就敢攻打县城的事的。

    如果拿十几个悍匪跟眼前这个少年比,云家族老还是会选择眼前的这个少年会赢。

    在见识了少年的力大无穷和彪悍武艺后,他现在都替刚刚那些闲汉们感到可惜,你说好死不死地惹下这煞星干啥,这下好了,手筋全断了一条。

    想到这,云家族老手不经意地拿起酒碗,突然眼前一亮,他看得出眼前少年对这酒的不经意,不如就喝酒吧!

    云家族老这是想试试眼前少年的酒量,听说醉酒的人通常嘴不那么严实。

    他拿起面前的酒碗,朝少年一示意就一口干掉后才说:“听小官人如此教育弟妹,老朽觉得有些新奇,不知,在小官人心里,最好的处理方法是什么?”

    少年书生李明台也是两眼透着好奇地看向陈进才同学。

    进才同学不以为意,这本来就是要说的,要不然下回小萝莉再碰到这种事,也是不会处理。

    “小九,还有你们,说你呢马天才,只顾着吃。

    今天小九受委屈了,可是这委屈是自找的,那街面上只有那一家杂货店?换一家不行?

    那个掌柜一看就知道是刚从伙计升上去的,连算术都没学好,你们不会换一家会算术的?

    还有那些闲汉,明知道他们对你们心生歹意,你们都是小孩,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啊!”这话又把李明台给惊到了,这个少年壮士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一群孩子对上一群闲汉,居然说要孩子们先下手为强,而不是想法子跑。

    太不可思议了!

    陈进才看了眼这位自称是北宋名臣李纲儿子的少年书生一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转头对最小的孩子马天才说:“看到那边墙角破洞的探头探脑的老鼠没,给它一家伙,要是打不中,晚上再背三字经十遍。”

    小家伙马天才苦着小脸站起来,盯着离他不远的那个墙角,那里正好有一个刚从洞里钻出来想去偷吃的老鼠。

    一道乌光闪过……没中,短短的铁箭擦着老鼠的身子钉入地面,二十公分左右的铁箭硬是没入硬实的地面近半。

    这要是射在人身上,那画面太美!

    少年书生这才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壮士,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放在一个不明事理的孩童手里是否很不安全,万一孩童以此伤人,那后果……”

    进才同学笑了笑道:“你想多了,我把东西给孩子们装上的时候说过,这个不能主动伤人,不过要是有人想对孩子们做点什么,我允许他们自卫。”

    “哪怕他们用这个来杀人?”少年书生骇然问道。

    进才同学又灌进一碗酒,这又是云家族老敬的,不能不喝。

    “若是有人主动招惹,杀了又何妨,自己死与别人死之间选一个的话,有点脑子的人当然是选别人死!”

    说着看着苦着脸怎么拔也拔不出来那支没入硬实地面铁箭的马天才,喝道:“马天才同学,我虽然教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但那是说力所能及的事,要是自己做不到,不会让哥哥姐姐们帮忙吗?”

    少年书生脸上已经有点铁青了:“你此乃强梁之人想法,自古侠以武犯禁,万事皆有官府,岂容百姓自己刑罚。”

    陈进才撇了他一眼后说道:“那你刚刚看到从头到尾,有一个公人出现没?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就喜欢把话说一截留一截,留对自己有利的,去对自己有害的。”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其实原文应该是,儒以文乱国,侠以武犯禁。

    此言对否?”

    嗞地一下又把一碗酒给倒入嘴里,一边的云家族老不顾自己身上手伤,屁颠屁颠地给他倒上。

    进才同学没注意到云家族老眼中的狡诘,说到顺嘴处又是一碗酒下肚,反正对他来说这酒也没什么度数,一碗下肚后他又说道。

    “这句话其实就是个屁,儒以文乱国,侠以武犯禁,那照这么说,是不是这天下谁也不能识字,谁也不能习武?这样就太平了?”

    “想要人不犯禁,那就把法度执行下去,刚刚如果那些闲汉起歹意时有公人在场,又或者那些闲汉以前做下恶事时被抓了,那今天还会由我来断了他们的手筋?侠以武犯禁,只不过是官府不作为,让侠不得不犯禁,若官府做得很好,那想来游侠想犯禁也是不敢的,老百姓就能把他们给干掉了。”

    其实古代的酒一般会被归到黄酒类,说到黄酒,底数很低,可在这底数低的背后却是强横的后劲。

    而说到顺嘴处的陈进才脱口而出一句话:“其实我的行事方式还是很平和,要是换上另一个姓云的来到这里,知道吗?他曾用一把火烧掉了几万人,这个也叫云不器的家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很霸道,叫做: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这句话我很喜欢,可是我做不出来他的霸气。”

第3章 醉漏天机2

    云家族老的手抖了一下,酒坛子一下重得要拿不住,眼里似乎进了沙子,干涩干涩地要流眼泪。

    云家除了这两支还有人在外头,而且还挺霸道。

    想到霸道这两个词,云家族老感觉自己要满足了,当一个人可以霸道的时候,那就是他拳头就硬的时候。

    他不认为眼前的少年在说谎,因为他看到了少年眼里的羡慕,羡慕那一把火烧了一个城?烧了几万人?还是羡慕那一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那句话的霸气?

    不得而知,但云老心里还是像烧了一把火似的,好热,眼前这个不像人的少年,羡慕的居然是一个姓云的。

    与有荣焉啊与有荣焉!

    只是这个与自己一样同字的云不器在何处?一把火烧了一座城几万人,这是何等大事啊!为何自己走南闯北却没听到一点风声。

    正想再问清楚点,已经喝了大概也有个十多碗的进才同学又冒出一句:“你爹李纲,我知道……”

    “李纲,1083……呃……这个说出来你们也不懂,就是李纲能活五十七年,字伯纪,号梁溪先生,祖籍福建邵武,祖父一代迁居江苏无锡。政和二年进士及第对不?”

    说着也不管别人反应,借着醉意接着说:“现在是1119,宣和元年,嗯!按理说你们现在应该不在这东京城附近了?你爹不是被贬官了吗?

    你说你爹也是作,好好的官不当偏要跟皇帝做对,政和五年,你爹官都当到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不过后来却因议论朝政过失,被罢去谏官职事,改任部员外郎,迁起居郎。

    有了这教训其实就该老老实实当官,安安心心享福,可是你爹呢?

    今年发大水,那皇帝已经够心烦的了,你爹居然还给他添堵,这不是没事找抽么,得了,这回贬远了吧!

    扔到南剑州沙县管收税去了,你们现在怕也是经过这里到南边上任的吧!

    不过还好,你那老爹毕竟是个能人,不会扔在南边收一辈子税的,再过几年,应该就是宣和七年,你爹会被召回来,当的官挺大,太常少卿。

    不过,到了那时候,你们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你爹是个英雄,却不是一个好臣子……哦!对了!听说李纲被贬去南剑州途中第三子病死于肺痨,你是第几子?”

    话没说完,进才同学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少年书生李明台小脸突然变得惨白惨白的,前面这些话,只是让他心生警惕,甚至那句李纲只有五十七年寿命的预言还让他心生怒火。

    可是后来这些话,却让他心中的怒火像被沸水浇下的积雪,荡然无存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老爹所经历过的那些事,竟让眼前这个少年说的明明白白,这证明眼前这个少年的高深和神秘。

    这也证明这个少年起码有一股子强大到让人侧目的力量来帮他收集各种情报,比如现在他所说的一切。

    当然他也关心眼前少年所说的宣和七年,他老爹会被召回来当太常少卿的事。

    不过,最关心的却是最后一句,李纲第三子死于贬南剑州途中,肺痨!

    把他吓得惨白的就是这么一句,因为从前天早上起,他家三弟就已经发烧了,咳出来的都是血丝,叫来大夫说是肺痨。

    晴天霹雳!说的就是李纲一家子的心情,也正因为这个,李纲一家子才在这个县城住下,是想试着看能不能把病治好。

    李明台走了,走的时候踉踉跄跄,看到进才同学说的话对他的打击有点大。

    云老看着被几个小家伙扛进屋的进才同学,神情复杂地对刚刚进来的云大他们说了句:“扶我回去!”

    云大他们本来是云老叫进来想让他们扶进才同学进屋的,结果几个小家伙没让,咬着牙涨红了小脸把死猪一样的进才同学给拖到床上去了。

    得,又得再呆一天!

    云老回屋后,一直在想,刚刚进才同学说过的话,也在想进才同学说这话的时候李明台的反应。

    从说李纲寿命的愤怒,到李纲经历的惊讶,从愤怒到惊讶,变得如此之快,那就证明了,进才同学说的都是真实的,也正因为真实,才能让李明台感觉到惊讶。

    而李纲宣和七年会官至太常少卿这话,李明台没有重视,但云老重视了,心里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先跟李纲打好关系。

    不过后来那一句李纲当上太常少卿后好日子也到头了的话又打消了他的念想。

    特别是那一句李纲不算是一个好臣子,这句话有点诛心啊!那到时候李纲要做了什么才会让那少年有这么一句话呢?

    难道是,造反?

    想到这的时候云老打了一个机灵,伤口又痒了,这是长肉的症状,作为一个从小就在云家商队里厮混的伙计,再到掌柜,再到族老。

    他跟着商队不知道和多少盗匪拼杀过,受过的伤也无数,当然知道这是伤口正在好转的迹象。

    可他还不想伤口好那么快,伤口好了,就没有借口跟在这位神秘的少年身边了。

    他现在想的是,少年口中的那个云不器在哪?能说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句话的人,铁定不是混得差的人。

    如果他能回来,必能将云家从现在的只有两三百人的明暗两个族群给兴旺起来,这是云老作为一个族老的直觉。

    所以他一定要跟在这个神秘少年身边,一定要。

    一到下午,云大已经被他打发带着商队回去了,这样就算是那少年想赶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吧!难道他好意思让一伤着的老者自己赶路吗?

    被他猜中的少年当然不会,进才同学第二天看到这样了还是邀请他同车共游东京的,谁叫老头又把自己的伤给弄开了点了呢?

    至于李明台回去之后,怎么跟他老爹说的,跟进才同学业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走的时候还是留下了张纸条,说要是那李明台还来客栈寻的话可以把那张纸条给他。

    纸条也没说啥,只是说肺痨他会治。

    白牛在没有经过时空穿越的那团白雾改造之前就已经有一种天生本领,是别的牛没有的。

    那就是比狗还灵敏的鼻子,老天爷爷,一头牛长了一只比狗还灵敏的鼻子那可是天大奇闻。

    在现代的时候进才同学想吃野味的时候就是白牛暂代猎犬之职。

    而现在进了东京城,它又发挥了自己的特长,用鼻子找到了王伦他们的居所,厉害!

第4章 《白狐》

    牛二很苦恼,没有当场搞定王伦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其实在东京城混,一个混的是靠山,二个混的是面皮,若是一个闲汉没靠山没面皮了,哪怕他是市井里出了名能打的花胳膊,哪天也是死在阴沟里的命。

    东京城在过年,所有人都在过年,可杨志却没办法过年。

    这倒霉催的,想自己杨老令公之后,凭从小操练的武艺中了武举,作了个殿帅府统制的勾当。

    却不料因为一个花石纲,自己官也当不成了,流落街头,看着兜里仅有的几枚铜钱,叹了口气,拿起被店小二扔出来的行李包裹,走了出去。

    知道进才同学现在在哪吗?他在青楼,来到宋朝不进青楼一遭,那算来到宋朝了吗?

    不过别人来到青楼都是来寻欢作乐的,可他来青楼,嗯!是带弟弟妹妹们来长见识的。

    甚至现在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那是胡宝儿。

    小萝莉王小九现在怀里也抱着胡宝儿的奶娘,也就是那只白狐,不过现在进才同学给白狐起了个名字叫胡娘。

    不过现在胡娘的奶水不够喂饱胡宝儿了,为此进才同学还在家里养了头母羊。

    今天带进才同学来到这间青楼的是王伦,后面还跟着一个老不要脸的云老。

    很奇怪的逛青楼组合,一个少年,几个小孩子,一个书生,一个老者。

    他们来得很早,其实青楼的姑娘们还没起来,而且他们也不是来这里找姑娘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找了个最高的临街的阁楼,落了座,打算享受下大宋朝的正宗茶艺,特别是那个烹茶的姑娘还很漂亮的份上。

    云家族老自从跟着进才同学进了东京城,就一直没离开,还整天地打问另一个云不器的下落。

    你让进才同学怎么说?

    可不说那云老头是去哪跟到哪啊!

    突然小婴儿胡宝儿哭了,本来窝在小萝莉怀里的白狐一听就爬起来,走到进才同学面前的桌子上躺下。

    进才同学苦笑,这小家伙就是这样,一天要吃好多顿,急忙把小家伙放到白狐身边。

    看着白狐给小家伙喂奶的温馨,进才同学突然想起,如果白狐真的是一只狐狸精,而胡宝儿真的是她女儿的话……

    他又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那一首歌,那一首凄美的白狐。

    小萝莉首先察觉到了进才同学的脸色有点不对,关切地问道:“进才哥哥,你怎么了?小九感觉进才哥哥心情很不好!”

    听到小萝莉的担心,进才同学收拾起沉浸入回忆的心情,温声对小萝莉说道:“没事,哥哥只是想起了记忆里的另一个世界的很凄美的白狐故事。”

    “哥哥,我想听故事!”几个小家伙一听有故事就都吵吵道。

    “好好……哥哥给你们说还不行吗!”被几个小家伙打扰了品茶的兴致。

    进才同学后悔不已,早知道前几天就不给几个小家伙讲解什么三字经的故事了,可是不讲,那三字经又是白读了。

    可讲故事,让小家伙们一听到有讲故事就两眼放光,烦得他不行,就像现在这样。

    “在另一个世界啊!有神,有仙、有妖、有鬼、有佛,不过这些离人的社会有些远;

    在人类世界啊!有一个书生,他家里很穷……”

    故事是现代时白狐这首歌出来后网友们整理出来一个比较凄美的故事,大意就是:

    一个穷书生在偶然下救回来一个美貌女子,原来女子是千多年前书生从猎人手里救下放生的一只白狐。

    千年的修行之后化为人身,而千年的时间里书生也几经轮回。

    化为人身的白狐却因为当年的恩情挂碍,没有成功飞升成仙,若想成仙就必须把恩情报答,那叫因果。

    于是找了个机会让书生看似机缘巧合地救了她,从此她就陪伴书生寒窗苦读,风风雨雨,默默无声,不离不弃。

    却不想在陪伴书生身旁后不久,她便对书生动了情,在日日夜夜,耳厮鬓磨,她更是情根深种。

    终于在书生带着她上京赶考之时,她有了身孕,但怕影响到书生考试,便没有告诉他。

    妖是不能与人生子的,妖的血脉与人的血脉不同,不同的血脉生出来的孩子必然是早夭。

    除非妖在怀孩子的时候舍得用自身法力去修补孩子的天生缺陷。

    白狐对书生的爱已经超过了自己,她不想让书生与自己的孩子带着缺陷出生,所以她用了自己全部法力去修补还在娘胎孩子的缺陷。

    书生高中了,但却在放榜时被丞相家捉了婿,书生面对丞相时说了家有糟糠,不敢从时,丞相大怒,关了他数天才放回家。

    书生回到家了,却不见了妻子。

    原来因为修补还在肚子里的孩子天生缺陷,法力几乎耗尽的白狐管束不住自己的妖气,竟被过路的一个和尚看到。

    和尚二话不说即刻冲入宅院中捉妖,本来如果白狐千年修为还在的话,和尚是奈何不得她的。

    可和尚偏偏在她法力几乎耗尽之时来,竟打得她无一丝反抗之力。

    直到和尚把她带到丞相府中时,她才知道原来丞相府本来是想派人来把她这样无名无份(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官府备案,最重要是没有办婚礼,属于野合)的人赶走,却不料随行中有高人,竟一眼看出了她的真身。

    于是就叫来了和尚,收了她。

    本来一切皆休了,却不料丞相府里有一个医者,看到她的腹中有孕,想着法子把变回原形的她放进医箱内带出,只为了她能顺利地把孩子生下。

    只是医者告诉她,如果她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话,自己的性命可能不保,因为和尚收她时,已经打散了她的大部分真灵,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她陨命之时。

    但她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不过在生孩子的前一刻,她回去看了书生,发现书生已经在准备与丞相女儿的婚礼了。

    那一夜,大雪。书生洞房花烛,而她却在雪地里跳了一夜的舞,唱了一夜的歌。

    然后给书生留下一个孩子,而她,却从此烟消云散……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进才同学唱的白狐比不上陈瑞,但是还是把那种凄美给唱出来了。

    “哥哥!我不要胡娘死……”小萝莉抱起白狐哭着说。

第五章 杨志卖刀

    进才同学轻轻搂过她,安慰道:“胡娘不会死,刚刚哥哥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白狐,不是狐娘,放心吧!”

    离这间青楼不远,有一座桥,桥上有个高大汉子,手里抱着把刀,刀鞘处插了个草标。

    站在窗口的进才同学一眼看去,嘿嘿!那一脸的青色胎记,那不是青面兽是谁?

    看着他抱着把刀,刀上还插着草标,难道这是到了杨志卖刀杀牛二的那一场戏了?

    只是牛二听了自己那句看到卖刀的别凑过去的话,是否会放在心上?

    可若是牛二没有被杀,那也就没有后来的杨志押送生辰纲一事了,也就是说自己的先知先觉会有点乱套的感觉。

    不过在看到远处醉得东倒西歪的牛二正行将过来时,进才同学笑了:“走了,我们回去,那个卖刀的汉子就要摊上命案了,王伦,你留下,一会去帮那青面汉子做个证。”

    说着掏出几个银饼子放在桌子上说道:“那汉子得发配到北京大名府,你帮我把这几个饼子给那公人张龙赵虎,让他们在路上对这叫杨志的汉子照顾点。”

    说完抱着小胡宝儿,带着几个小家伙走了,当然还有那跟屁虫似的云老头。

    “一会那个卖刀的汉子真的会摊上命案?”云老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当然!”进才同学一边带着小九几个快步走着,对于死人的事,他觉得还是让这些小孩子少见点的好。

    虽然这些小孩看死人已经不算少了,不过能不看还是不看吧!特别是现在怀里还有一个刚刚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小人儿呢!

    “是什么样的命案?”云老头还是好奇,不打破砂锅不罢休。

    “一会啊!那个喝多了的牛二就会去问那刀咋卖,那卖刀的汉子就会说卖三千贯。”进才同学边走边回忆着说道。

    “三千贯?我个老天爷爷,这分明是讹人,甚么刀能值个三千贯啊!”云老头叫道,三千贯可不是小数目,他们云家商队走一趟有时候都没有五百贯。

    “那个牛二一会也是这么说的,问他甚么刀能值三千贯!”进才同学说道:

    “其实三千贯并不贵,你知道那个汉子是谁?他的祖上可是杨业杨老令公,忠良之后,只是家道中落,再加上前些时候出差误了勾当,让殿帅府给赶出来了。”

    “今天早上,应该是没钱住店让人赶了出来了吧!所以才上街卖他的家传宝刀,不过做到这样,这老杨家的确实算是没落了,自杨文广后杨家无人,没落了也是应该。”

    “那牛二去了又如何?”云老紧追着问,他现在伤好得差不多了,追上带着孩子的进才同学毫不费劲。

    “那牛二就说这是甚么刀,值三千贯,那杨志便说了,那刀有三个好处,第一,削铜斩铁刀口不卷。”

    “那牛二一听就拿出二十个大钱叠在一起让杨志斩,那杨志一刀下去直直地把铜钱削成两半后刀口真的不卷。”进才同学回想了下,应该是这样没错,然后就说了出来。

    云老一听,赞道:“二十个铜钱一刀成两半,好!刀是好刀,人也是好武艺,这等好刀,确实价格比较贵,不过还是不值三千贯。”

    进才同学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只是削铜斩铁当然还不值三千贯,不过杨志又说了第二是啥!”

    “他说,第二就是吹毛断发。”

    “如何吹毛断发?”如果听这话的是一个现代人,那铁定知道这吹毛断发是个什么玩意,可是云老是个古代人,没有电视看没有电脑看,所以不知道这所谓的吹毛断发是什么东西。

    “那牛二也是这般问的,如何吹毛断发,那杨志直接说道,只要把头发放在刀口上,轻一吹,那一吹之力已经够让头发被刀刃割断。那牛二一试,果然如此,锋利之极!”

    “削铜斩铁,吹毛断发,这不管是刚的柔的,都可对付,确是好刀,可值五千,那汉子卖三千亏了,而且还是杨老令公传下来的刀,五千卖了都亏!”云老是个商人,很快就估算出宝刀的价值。

    “嗯!不止你能看出来那是把好刀,那牛二也看出来了,便问杨志那第三是啥!那杨志就说了句:杀人不沾血!”

    “那牛二一听就来劲了,说让他杀个人来看看,不然怎么证明刀不沾血。”

    “那杨志当然不肯,只说可以拉条狗来试试。牛二却是不肯,非要杨志杀人。”

    “杨志不想理睬他,便拔了草标不想卖,却不料牛二上来就抢,杨志不给他便拳脚相加,于是被打惨的杨志就一刀把牛二给杀了后自首了。”进才同学笑道。

    云老将信将疑,再问了声:“当真?”

    进才同学停下脚步,认真地对他说:“当真!”

    云老也停住脚步后说道:“我想去看看,一会发生的事,是也不是!”

    进才同学当然对呆会要发生的事相当有信心,除非这里不是水浒世界,只要是,那刚刚自己说的事就会发生。

    云老跌跌撞撞跑到桥头,不是他身手不好,而是他的心神震动太大,导致这个从小就跟着商队出去拼杀的云家族老走路都走不好了。

    王伦刚好也在,一看这老头子这样,急忙拦住他问何事让他如此惊慌。

    云老赶紧把进才同学刚刚说的话重说了一遍,后问王伦:“他说的,你信不信?”

    王伦根本没二话:“信!俺家小官人举手投足间天崩地裂,岂是凡人,他说啥俺都信!”

    “天崩地裂?”云老一脸的无语,崇拜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行不行?要是他是现代人,铁定会说王伦是一个脑残粉。

    看到云老脸上的不信,王伦无所谓地说道:“是或不是,真或不真,那牛二快走到桥头了,只要稍等片刻就知小官人所说真假!”

    云老看着不远处四散叫着“大虫来也”的人群,还有那不远处倚在桥栏杆处的青面汉子。

    但他们却没有看到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蒙着脸的姑娘,她的身边是刚刚在青楼时侍候在边上的那个烹茶姑娘。

    她们把他们的话都听进去了。

第6章 与衙内抢女人

    “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那个原来给进才同学他们烹茶的女子跟那个戴着面巾蒙着脸的女子说道,与其是说,还不如说是问。

    “真与不真,再过片刻便会知晓,只是若是真的,那他刚刚在厢房里讲的那个故事,怕也是真的,那只白狐,以前怕还真是一只狐狸精,而那个婴儿,怕还真是某一个聚了丞相女儿的负心汉的女儿……”那个蒙面女子冷然说道。

    看着冷意弥漫的同伴,烹茶姑娘没说什么,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同伴在人前笑靥如花,人后冷若冰霜。

    只是她还是叹了口气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我等人生本就凄苦,哪还有余力去管他人闲事!”

    看着渐行渐近的牛二,蒙面女子眼中冷意越盛:“如若眼前一切真如那少年说的,那他于厢房中说的便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我便不能视而不见。

    我等身入青楼,不过是家里实在养不起了,送入青楼求个活命,这我不怨家里。

    可如果那人聚了丞相女儿,却又由得自己亲生骨肉在外流浪,那我便给他安上一个负心薄幸,遗弃子女的名头,我看他又怎么能好好享福。”

    说话间牛二真的上了桥头看到还傻站在那里抱着把插着草标的刀。

    说实话,牛二就算是喝醉了都觉得奇怪,往日只要是自己走在这大路之上,往来人群只要看到自己远来身影都避之不及,而今突然出现一个不避他的,他还觉得有些奇怪。

    看着那刀上的草标,他突然醒悟到这人是在卖这把刀,于是水浒里经典的杨志卖刀的一段开始了。

    哪怕是前几日进才同学已经提醒过牛二看到卖刀的不要凑上去,会死人的。

    不过,后世有句话叫做,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哪怕是进才同学提醒了,也无济于事,谁叫牛二喝多了呢!喝多了的人只会靠本性行事。

    而牛二靠本性行事的后果就是让忍无可忍的杨志一刀给结果了,果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好刀!

    心里一阵惊涛骇浪的不是杀了人的杨志,而是心里早有准备的王伦,云老头和那两个姑娘。

    王伦听到杨志在喊,让围观的乡亲随他一起去自首,为他作证之时,第一个走到杨志跟前说道:“那好汉,学生第一个为你作证,却是那牛二喝醉了对你厮打。”

    杨志看对方是个书生,却又腰悬配剑,看那身上隐有阵阵杀气,不由得喜道:“谢过这位先生,不知贵姓?”

    王伦笑道:“在下王伦,我家小官人给俺取了个名号叫白衣秀士。”

    杨志眼一瞪:“却又来唬弄与我,你当洒家没见过王伦怎的,白衣秀士王伦还在山东梁山落草,莫不是假借名头来赚我?”

    王伦又笑道:“梁山那个王伦怕是没有几天活头了,俺家小官人断他活不到下一个今天。

    既然活不下去了,他那个白衣秀士的名号就是俺的了,不过,今天说的不应是这个,应是杨兄弟去自首,俺去做证才是。”

    杨志连声称是,云老作为一个精似鬼的人,已经用言语唤得众人一起,只等杨志前去自首时求情保他一命。

    只为平日里受那牛二煎迫太甚,实是牛二背靠驸马都尉王诜,官府动他不得,想私底下结果了他,这厮却又一身武艺,今日见死在这卖刀好汉手中,一齐观声雷动。

    又岂会不去替杨志做保。

    最后只得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开封府衙。

    因是自首,又是牛二撩拨于他,罪行太轻,再加上众人求情,且那牛二又是个恶名累累之物,府尹便判了个配北京大名府。

    王伦与云老对望一眼,眼中尽是骇然,这一切都让小官人给说中了,不管是那牛二与杨志的对话与试刀的勾当,还是后来县衙里府尹的判决,刺配北京大名府,这也让小官人给说中了。

    其实还有比他们更吃惊的,那便是他们身后不远的两个女子。

    不过她们在得到了府尹的判决之后便转身离去,离去时那蒙面女子身上的冷意越发浓郁了。

    “怜儿,我要让这首白狐一夜间传唱整个东京城,回去帮我去给翠玉楼的苏暮姑娘发帖子,还有倚柳楼的……”

    现在进才同学没有去想杨志的事,他想的是那个林家娘子的事。

    书上说林冲火并了王伦之后派人回来接林家娘子时却发现林家娘子受不了衙内骚扰上吊死了。

    而后他老丈人张教头也忧惧而亡。

    火并王伦是晃盖等人上梁山那天的事,也就是他们劫了生辰纲之后的事,还不急。

    可是其实进才同学挺可怜那林冲的,水浒里谁都有各种各样自己的原因投了梁山,可怜的除了扈三娘外就是他了。

    虽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对于一个就算是被判配沧州了还不放弃自身做人准则的人来说,别的都是可以原谅的。

    到头来他也不过是被上官逼到绝路上的汉子罢了。可惜了林冲的那一身本领。

    虽然在自己面前不够看,不过进才同学已经打算好了,以后自己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况且自己就算是全身上铁又能打多少钉子?

    所以有一个好手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实,林冲到上了梁山已经有点疯魔了,短短时间内从天堂到地狱的刺激不是他一个没经历过逆境的人可以克服的。

    而能让他远离那些个疯魔状态的当然就是他的老婆,林家娘子张贞娘。

    所以为了自己能得到一个可用的手下,一个可用的人材,这个张贞娘是必救不可。

    那么现在林冲已经落草了,而杨志已经卖刀,应该这两天就该出发前往东京大名府了。

    智劫生辰纲是发生在盛夏,现在是还有几天到年了,那么林家娘子也就是在这半年里被高衙内骚扰至自杀的。

    而想要强抢走那林家娘子分明是不可能,那张家周围有着不少人来人往,就是为了防范那张家人带着女儿逃窜吧!

    而且张家人还不信任自己,在那么多人的监视下,就连进才同学都没有把握完整地把林家娘子抢出。

    而且最大一个问题就是,林家娘子是上吊死的,上吊都不愿意嫁给高衙内,由此可见此女子的刚烈,万一自己在强抢之时,她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怎么办?

    难题啊!跟高衙内抢女人,抢的还不是自己的女人,还有什么比这个还让人憋屈?

第7章 张老教头

    在后世有一句广告词,很是经典,叫心动不如行动。

    进才同学深以为然,所以他想到就去做了。对于一个斜对门的邻居来说,上门拜访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吧!

    所以现在进才同学就带着一帮子弟弟妹妹,敲开了张教头的院门。

    开门的张教头家里的老下人,看到门外一群孩子,不由得愣了下,愕然问道:“几位小哥儿小娘子所来何事?”

    进才同学上前一揖道:“见过老人家,小子搬来东京城有些日子了,听说隔壁住着位张教头,几日来诸事忙碌不得闲,今日有空,便来拜访一二,家师曾说,邻里和睦亦是为人处世之要道。”

    老下人叹了口气道:“小哥儿带着你家弟妹回去吧!我家教头不见客!”

    张教头当然不见客,近日来高衙内来骚扰得越发厉害了,几次来了都想不理他,但对方怎么说也有个当太尉的爹,吃罪不起啊!

    只是对方要见贞娘的要求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贞娘已然在地窖处生活了好几个月,从不出屋,若不是有使女锦儿跟随在一旁,怕都要疯了吧!

    正心烦着,突然听着门口说话的声音,出来一看是一群小孩。

    便问道:“阿福,何事?”

    那个叫阿福的老人听到问话赶紧回头说道:“这几个小哥儿小娘子是住在对门的,说是来了那么长时间了没来拜访过要来窜个门子。”

    张教头听了走前两步,看是几个孩子,知道不是特意来找事的高衙内派来的,勉强露出了点笑容对这群孩子里最大的进才同学说:“原来是新来的邻居,近日里家中事务较多,不及得过去拜访,是我的不是了。”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刚巧家里也有些沉闷,你们过来了也好热闹热闹!”

    张老夫人看着进才同学怀里的小家伙可爱,就伸手要了过去,抱在怀里眉眼里满满都是喜欢,逗得小家伙眉开眼笑的。

    张教头看着自己夫人半年里第一次露出笑意,心里暗叹一声,这天杀的世道。

    看得出来张老夫人很喜欢孩子,把小九几个拉在身边小声地问着什么说着什么。

    进才同学没有上去凑热闹,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有使女送上茶汤。

    他看了下那使女,约摸十六七岁左右,便对她说了句:“你便是锦儿?”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张家人全都色变,张教头更是“腾”地一声站起,冷声喝道:“你是何人?”

    张老教头现在才想起来,这斜对门不就是那个叫王伦的彪悍书生买下的宅院,想起那王伦刚来东京城时就来过家里纠缠,居然还说自己是林冲的表兄派来的。

    笑话!林冲那表兄要来接走,为何自己不来,这分明是高衙内的人在赚他。

    那么,眼前这个少年是从王伦那边来的,还能是好人?

    进才同学笑吟吟地站起来:“张教头,刚刚不是说了吗?小子就住在你家对门,可是邻居,小子陈进才,勉强算个家长。”

    “今天过来,就是来认认门,让教头对我等熟悉熟悉,顺便来说一下现在林冲的下落。”

    张教头愣了,本来想马上把这些人都赶走的心思马上就变得迟疑。

    可张老夫人就明显多了,她冲过来一脸紧张地问道:“林冲怎么样了?现在沧州如何了?”

    一说到林冲,张教头就不淡定了,他们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林冲之后他们老两口就把林冲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却没想到出了这等子事。

    现在一听眼前少年说起林冲,心急之下急忙问道。

    老夫人一听到林冲有消息,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了,进才同学一看赶紧扶老太太做下。

    安慰地说道:“林冲目前安好,只是从沧州去了山东,目前还算过得不错,想来过段时日是要叫人来把您几位接走了。”

    张教头走过来,让张老夫人带着那几个孩子去后院玩耍,顺便也把贞娘给带上来跟孩子们玩一下放松下心情。

    “林冲出了何事?竟从沧州去了山东?”刚刚见进才同学没有细说,便知他是不想在自己夫人面前说出来让他担心,所以他才把自己夫人给支走。

    “哦?”进才同学笑了,不过他对张教头居然信了他的话感觉到很奇怪,或者说是好奇。

    于是问道:“张教头信我?”

    张教头轻笑了下,眼中的愁绪尽去:“老朽也是刚刚想通,高衙内的人日夜都在外头守着,何故要多此一举把我等赚出去,想来我世居东京,也无甚仇家,你无害我之道理,岂能不信。”

    “只怪老朽前些时日里猪油蒙了心,不信来接我等家人的尊客,以至现在后悔晚矣!”

    “那高衙内,似是已察觉老朽去意,竟派了不少人手把守我宅院四周,就是一只苍蝇蚊虫,想飞出去亦是千难万难。

    就是你等来作客,怕也是落入那高衙内眼线之中了,怕是晚些他会来找你晦气!”

    人说人老精鬼老灵,而张教头其实能在这东京城里厮混半生,也是有点生活智慧之人,其实他的心里还有些话没说。

    就是进才同学带着一群弟弟妹妹来,难道也是为了赚他么,也许进才同学十四五岁了会有点心机,可那七八岁的孩子有什么心机。

    从孩子们进屋的那一刻,他就看出来这些孩子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用来演戏的棋子,而是真的在一起相处了很久的人。

    因为从孩子身上他没有感觉到有作伪的迹象。

    所以在确实眼前少年真的来没有恶意,并且还带来了林冲的消息,那便是友非敌,所以在关心林冲消息之余也关心了下眼前少年的处境。

    “老教头不必担心,小子带着弟弟妹妹一群孩子来邻居家窜门,最是正常不过的事儿,到哪里去说,也都无人怀疑!”

    “倒是林冲,他回不来了……”进才同学没有任何耽误就把陆虞候买通公人,于路上下手加害林冲,幸好得鲁智深救下。

    听得老教头老泪纵横,心如刀绞。

    “陆谦,敢欺俺儿,俺与你不共戴天!”

第8章 被高衙内带去青楼找李师师

    却是张老夫人在后堂要回来前厅,结果一回来就听到进才同学所说种种,按捺不住,悲呼道。

    进才同学赶紧上前接过老夫人手里的胡宝儿,万一老夫人情绪一激动忘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宝贝咋办。

    老教头赶紧过去扶住老妻,安慰道:“陈小哥儿不是说了么,吾儿最后不是让那大和尚给救了么,安全到了沧州。”

    老夫人没理他,上前两步扯住进才同学衣袖泣声问道:“我儿后来如何了?望陈小哥儿见告一二。”

    进才同学眼睛瞪了下跟在老夫人屁股后面的那几个男孩子,老夫人过来也不提醒下,哪怕是咳嗽一声也是好的嘛!

    小九没在,应该是在后院陪着那林家娘子了。

    “老夫人不必着急,林冲现在很好,只不过发生了些事,再不能呆在沧州……”

    说着他就把林冲经过柴家庄园,与那庄园里的教头一战,后得柴进手信,去到沧州后凭着手信谋了份看守草料场的轻松活计。

    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只是疑惑道:“那明明是沧州,为何又变成了山东,究竟是何原因?”

    张老教头也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进才同学。

    “那高太尉害林冲之心不死,竟派陆谦前去再次加害……”接着进才同学又把草料场塌,风雪山神庙里躲过杀劫,最后杀死前去加害的陆谦等小人之事后。

    再把陷入柴进庄子,后得柴进手信引往梁山之事一说,顺便还说了林冲上山与投名状之事,竟引得老夫人愤恨不已。

    “那贼子王伦,竟然如此刁难吾儿,实在可恶!”

    进才同学通篇下来都没有说明自己与林冲的关系,老教头很注意到这一点。

    不由得问道:“林冲之事,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小子敬佩林教头为人,打听到高衙内最近要对你家女儿不利,便快马加鞭赶来,只为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进才同学笑着说道。

    张老教头一看少年不愿意讲,便不再问,只是担忧地说道:“现下里晚了,房前屋后少说得有五六十军汉看守,别说人想跑出去,就算是只蚊子,想飞出去也会被打死,守得端的严实。”

    进才同学笑道:“老教头此言差矣,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小子已经叫人从院里往教头院里挖地道,只要地道一通,教头就可以带着家人从地道过小子院内,然后再从后门上车,出西水门上船,这便能出了东京城,此计不知教头觉得如何?”

    老教头皱眉道:“西水门上下汇通重地,搜查森严,怕是走不通。”

    “此事老教头不用担心,小子府中有人已经买通了那西水门码头的守卫都头,到时保证你是顺顺利利出得了城。”进才同学就差拍胸脯了。

    最后进才同学终于与老教头商量好了逃出东京城的细节,然后告辞。

    出门前老教头叫住他道:“出了这个院子,怕你要遭那高衙内的问对,你如何应答?”

    “方才小子不是说过了么,我一群孩子,来邻居家窜门,还需要理由么?”进才同学笑笑道。

    “你还需告知弟妹,万万不可把我等商议之事说出去,否则你我两家可是大难临头!”老教头一脸严肃道。

    “那当然,一事不密,如何谋万世!”进才同学回头对那些手里捧着糕点的弟弟妹妹们问道:“哥哥刚刚怎么教你们的?”

    爱现的马天才同学一脸正经地说道:“我们进来就吃好吃的,吃的我好饱。”

    哈哈一笑,进才同学摸了摸马天才的脑袋,笑着说对,然后抱着胡宝儿领着白狐与一帮小孩,出了张家大门。

    然后回头对送出来的老教头行礼道:“不敢劳烦老教头相送。”

    “既是邻里,那就常往来,家里糕点想来令弟妹也是喜爱的。”说完张老教头没理那已经出现在自家门口处等着的高衙内,转身进院关门,仿佛没见过此人一般。

    回过身来的进才同学看到那站在当街的一个二十来岁白脸无须年青人,手拿一把折扇,话说大冷天的拿着把折扇摇啥啊?

    进才同学猜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高衙内,但也详装不知,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就往自家大门走去。

    脚下迈着步,心里却在数着数,他想看看那高衙内会不会叫住自己。

    “那少年……”果然,还没等进才同学带着小朋友们走几步,高衙内就叫住了他。

    进才同学回身,装出疑惑之色问道:“这位兄台何事?”

    府门开了,门里走出几个汉子,这是王伦带来的那几个手下,向进才同学和几个小朋友行礼,然后把小九几个带进屋去,还顺手抱走进才同学怀里的胡宝儿。

    那几个汉子出现时,在那高衙内身后急急忙忙出现了几个神情警惕的汉子,看上去像是军汉。

    军汉们行走此地多时,这张老教头家新搬来的陈府里那几个仆人都是煞气冲天,手里不知有多少人命,看到他们出现在高衙内面前,这让他们很是紧张。

    就这样他们还是怕出事,就先拿言语恫吓道:“这是高太尉家衙内,且不可冲撞!”

    高衙内笑着对身边的军汉摆摆手,然后对进才同学说道:“并无甚事,只是看到小哥儿从张教头家中出来,想问一下,你在张府,可曾见过那张家小娘子贞娘?”

    进才同学笑道:“哈哈哈!原来兄台就是东京城里闻名的花花太岁高衙内,怎么,爱慕那张家小娘子?小子也曾听说过张家小娘子美名,只是这次拜访未能得见。

    可惜小子我年岁小了许多,如若不然,定要让老教头许我做个良配!”

    “那可不行!那张家小娘子哥哥我看上了!”高衙内这一刻感觉眼前这个少年很对自己脾气,说话也亲切了。

    “这张家小娘子不行,不过,你也年岁不小了,哥哥我就带你去趟青楼如何……”

    不少时,高衙内带着陈进才同学,领着几个军汉出现在东京城最大的——青楼之上。

    “来来,进才贤弟,别总说自己年纪小,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不知道上了多少回青楼了,今天哥哥就带你长长见识,见见我们东京城的花魁,李师师!”

第9章 刚装逼就被打脸

    看着身边把手里弹弓抛给手下人的单薄青年,那煞白煞白的脸分明就写着酒色过度,就这样的人还敢往青楼上跑?

    进才同学不得不佩服一下这位高衙内作死的行为和节奏。

    看着眼前的青楼,进才同学笑了下,这不就是自己刚刚离开不久的那家么!

    只是现在可不是早上那天刚亮不久门可罗雀的样子,现在这刚刚傍晚,夕阳西下这一刻开始,青楼才是热闹的开始。

    不过看着人流如梭,就连高衙内也很诧异。

    “怎的今日逛窑子的人如此之多?翰林院的王学士,龙图阁的李大人……那个那个,不就是驸马都尉王诜么?”

    高衙内擦了把汗又说道:“老天爷爷,你这是在坑我呢!”

    “贤弟,本来今日要让你见识下这东京城里最美的花魁,现下里看来却是无甚可能了,这李大家啊……最是喜欢那些有才华的读书人,对我等纨绔虽然还过得去,但若是当场有读书人的话,我等怕是没甚机会叫她来陪酒唱歌了……”

    这时一个前去打探消息的下人跑回来,欢喜叫道:“衙内,却是今日李大家要当众献艺,唱一首新得的歌儿,所以当场就来了许多大人,还有不少太学生都来了。”

    一听说有李师师献艺,本来很不开心以为今天太多读书人去了而没有机会一睹李师师歌舞的高衙内又满血复活了。

    “走走,一年难得见几回李大家当众献艺的,贤弟好福气,这第一次来就能见着李大家,确是好福气!”

    说完不容分说地把进才同学拉进去,看那样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哟!这不是高衙内嘛!快请快请,这好长日子不见衙内光临,还以为衙内看不上我们这御香楼里的姑娘了呢!”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迎了上来,跟高衙内熟悉地调笑。

    高衙内很熟练地从下人处拿过一个银饼子,轻车熟路地投进那老鸹模样妇人沟壑之内,惊得那妇人一声装模做样的惊叫。

    “却是最近少来了些,让徐妈妈惦记却是不该,些许心意可让徐妈妈去买些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让本衙内对你念念不忘,那本衙内就不会忘了来照顾你生意了!”

    高衙内不愧是这青楼的常客,一言行间尽是那风流姿态。

    说话间老鸹已经把几人领到一个雅间。

    高衙内得意地对进才同学说道:“进才贤弟,这便是这御香楼最好的天字号雅间之一,外面临窗处可看临街之风景,里面那可是观看这御香楼里琴阁花榭的最好去处。”

    人家都招呼到这份上了,不接上一句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所以进才同学很识趣地接了一句:“哦!不知这琴阁花榭又是个什么去处?”

    这一接,就有点那曹操大笑三声,身边那那捧臭脚的大臣会问:“丞相为何发笑?”

    就是那么个意思!

    果然高衙内很享受这样的配合,得意地笑道:“这琴阁花榭啊!就是这御香楼的成功之处……”

    然后高衙内叨逼叨逼叨地说了一大堆,其实不过也就是个古代版的舞台,而且还是小型的。

    灯光没有,空间架构理念差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把舞台上的表演毫无保留地展现给所有方位的观众。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才造成了那些正对着舞台的雅间成了天字号房,稍微斜点的就是地字号,再差点的没得说成了人字号。

    再差就没有了,再差就只能坐在一楼大厅处往上看了,又远又看不清,不过却也能解个渴!

    突然进才同学发现,刚刚吐糟舞台设计的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什么也不懂的傻叉。

    那因为舞台而分成的天地人三级雅间就是一种身份的对比,而最差的人字房与底下大厅的又是一个最鲜明的对比。

    这身份上的差异,才是让客户爽快掏钱的秘密。

    “哼!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有何资格占据最好的雅间,你可懂何为音律?宫商角羽徽可曾听过?”

    传说中主角去到哪里都会有人上前踩乎,以前进才同学看小说时就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要上去踩主角呢?这也太假了。

    可到了他这里才知道,虽然看着假,可这事实就是当主角的就是到处招仇恨啊!

    不过幸好,现在招仇恨的不是他,而是高衙内,进才同学看着非请已进到雅间的几个十七八到二十七八都有的书生脸上高傲而又嫌弃的眼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心里突然闪过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高衙内阵阵头疼,这些个太学生不好好在国子监读书等着将来出个肥缺,跑这儿来做甚么!

    不过现在瞎子都知道这些学生是来干嘛的了!这是看上了这个雅间了嘛!

    要是平时,高衙内对上国子监生那是一定是败退的,这些书生跟林冲可不一样。

    林冲是武人,大宋对武人那是相当严厉,稍有不顺心就可以给你安插一罪名一棍子打死。

    当年韩琦找了点错处抓了狄青手下两员猛将,就要杀了,狄青去求情,说二将为国拼杀多年,是好汉子。

    结果让韩琦一句话给顶回来了,东华门唱名的才是好汉子。

    然后就给杀了。

    由此可见武人地位的低下,而文人呢?其实不管是文人犯的什么事,最多就是远窜边州,贬官,却没听说过有几个读书人因罪而死的,当然造反的除外。

    而高衙内,他爹是管军的,所以他对上像林冲这样的武人,优势那是用不着说,必须是顶了天的。

    可对上读书人,别说是高衙内,就是他爹高太尉来了,在青楼对上这些个太学生,那也是个渣渣。

    要知道别说是太尉,就算是皇帝,作过书生头目的老包就曾经喷过皇帝一脸口水然后屁事没有。

    不过如果是平日,碰上了这些个太学生,那也就惹不起躲也就是了,可今天不行。

    第一个,最重要的一个,今天有李师师登台表演歌舞,这可是一年都没有几回的眼球加灵魂的双重享受,他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第二个,自己今天刚刚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好不容易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装个逼,而你们突然间就要来打脸,这让我以后怎么在朋友面前直起腰?

    想到这,高衙内直起腰,真的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第10章 太学生愤怒了

    陈进才从来没想过帮高衙内什么,从一开始他已经将自己摆在高衙内的对立面,现在与他相识逛青楼不过是自己随兴发挥的结果。

    为的就是一个目的,最后把张教头一家给救出东京城。

    现在他不管是书生逼高衙内也好,高衙内逼书生也罢,在他眼里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么,高衙内的窘境他是看到了,但又如何呢!在这里,他只是看客而已。

    高衙内白净的脸庞略显狰狞:“就算我不懂音律又如何?我付得起银钱,来的时间早,订得这雅间,尔等就算心生羡慕,也只能在一楼与贩夫走卒一道仰望李大家靓影,请吧!离开此间,这雅间有主了。”

    “笑话!该离开的是你!”太学生本就心高气傲,再加上高衙内一句就算是心生羡慕也只能在一楼与贩夫走卒一道,这句话刺痛了他们。

    “不过是一个靠踢蹴鞠献媚而官至太尉家里的浪荡子,也敢出言驱逐我等读书人,一介武人之子而已,也好意思来听李大家歌舞,赶紧归去,莫要在此怡笑大方!”

    大宋的士子从来都不怕骂人,特别是大官,更别说是武官。

    太尉,那是管军最高的官,但也就是这样,士子们骂了也就骂了,屁事都不会有。

    骂了,反而会得到别人的赞赏,说什么不畏强权什么什么的,古代说是清名。

    古代以骂人来搏清名的人多了,而这些人都是书生、文官。

    古代以骂人邀清名的人很多,你还别报复他,你一报复他就会得了一个心眼小容不得人说的罪过。

    这是罪过不是罪名,不过这个罪过在古代威力很大,大到高俅高太尉就算知道眼前这几个书生骂了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高衙内也是,他要是敢发火,别说他身后的那些军汉,就算是他自己,整天斗鸡溜狗的身体也比眼前这些书生要强。

    可是他不敢动手,想对骂,却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没奈何,头一低就要灰溜溜地败退。

    书生们脸上已经有了快要欢呼雀跃的表情了,不过下一刻,那种表情上又再加上一种愕然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狰狞。

    却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拉住了正准备灰溜溜往外走的高衙内,正是陈进才,他好奇地问道:“我说高衙内,你订这间雅间时不会是没给钱吧?”

    高衙内已经没有什么精神了,不过他的随从还是回了一句:“小官人,交了,还是小人交的,照着衙内的吩咐交得足足的,还给了一倍的赏钱!”

    “哦!那真的太好了!不如衙内把这房间转给小子如何?”陈进才一听就做出十分欢喜状。

    他为什么要出头呢?他为什么要出头呢?他为什么要出头呢?重要的事问三遍。

    答案是,书生的话刺痛了进才同学心里的那一份遗憾和柔软。

    其实后世人经过研究,发现了大宋的大多数皇帝都只不过是傀儡而已。

    大宋时说过,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但其实后来人发现,这大宋朝的天子,不过是大宋朝的士大夫们选择的一个棋子。

    士大夫们遇到事情先考虑的,不会是国家会怎么样,而是自己家的权位会怎么样,士大夫的地位是否会受到影响。

    所以才会有黄袍加身、斧光烛影等事例时时提醒后来的皇帝自己的帝位来路不正,且武人不可信之观点,让皇帝对武将防范到了极点。

    而防范武人必将倚重文人,这是他们取得的一个胜利。

    而文人领兵,又是他们的另一个胜利。

    你要是宋朝的文人跟以前的文人一样,上马能将下马能相也行啊!

    可你平时一个劲的鄙视武人,连武艺都没练过,还一个劲的鄙视军人的文人,到了战争来了,二话不说就上阵领兵去了。

    你好歹平时与底下的军卒磨合一下啊!

    这样的人领兵,你不输谁输?

    宋一朝,文弱之气太盛,少了血气,连交趾都打不赢,更别说西夏、辽、金。

    所以当进才同学听到那个太学生说到那句:一介武人之子……的那话中的讽刺与不屑之意甚重时,心里就被刺得很痛很痛。

    你们可知,七年后,你们的皇帝,而且还是两个,会被一群野人押到五国城的一个地窖里关到冻死?

    你们可知,七年后,那些个大臣高官,一个个哭丧如狗?

    你们可知,那一群野人们最喜欢的就是把你们的妻女带到你们面前强行作乐,还不许你不看?

    也许,这些太学生们知道了也就是那样吧!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不可碰触。

    像金军围城时,为何降声震天?

    还不是那一句,皇帝谁来做都行,只要我家的利益不变就行,不管是谁当皇帝,不是一样要有人当官么。

    是的,比起好战的武人,文人倚仗的就是自己的学识,他们的族学可以保证自己家里出来的子弟比别人优秀,所以他们从来不怕改朝换代,更不怕换一个人来当皇帝,哪怕这个皇帝是个异族。

    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什么人做皇帝,到最后还得要有人去帮他们管天下,那些人就得是有学识的人,也就是读书人。

    也正因为如此,大多数读书人,都是不希望打仗的,因为军功会让武人挤身于朝堂之上,本来蛋糕也就只有这么大点,再多点人来分,那就不够吃了。

    所以后世有人说,宋朝的皇帝,不过是士大夫们为了平衡自己的利益而抬出来的一个吉祥物,而已。

    所以到了金兵围城之时,宋朝皇帝不敢不降,因为他们再不降,可能晚上就要被人绑出城去又或者死于非命了。

    皇帝而已,换一个就是。

    这就是进才同学讨厌文人的原因。

    所以他现在就要别一别眼前这些太学生的苗头,只因为一个原因,看这些人不爽!

    “好!进才贤弟既然想要,那哥哥就把这雅间送你又如何!”高衙内大喜,本来就是憋屈地走了,却不料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少年居然把茬儿接过去了。

    他有个直觉,觉得眼前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少年能让眼前这些个太学生吃一个大鳖。

    “那行,衙内的心意,小子就收下了!”陈进才无视对面由欢喜变愕然而显得有些狰狞的太学生们,对欢喜的高衙内笑道。

    “既然衙内如此大方,那小子特地邀请衙内进雅间观赏李大家歌舞,不知衙内可赏脸?”

    高衙内已经笑得看不见眼珠子了:“当然,当然赏脸!”

    太学生愤怒了!

第11章 打了小的

    “那厮,为何要横插一手?他与你甚好处?”毕竟年轻,沉不住气,一个十七八左右的太学生伸手一指陈进才,喝道。

    “说得好笑!这雅间是高衙内所有,他送与谁人,还需要尔等批准不成?莫非尔等不是太学生,而是那开封府尹不成?”

    陈进才笑道,只是他那笑容里,有着多少嘲讽,只有他知道了。

    “李大家歌舞就快开始,雅间地小,容不得这许多人,几位太学生还是另觅他处,不送!”陈进才逐客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听到这么直接的逐客令,这些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太学生们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另觅他处?别逗了,要是从这里灰溜溜退走,别说留在这里观赏歌舞,就是这段时间还敢不敢上街都是个问题。

    堂堂太学生,而且还是几个,竟然会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给逼走,如果真是这样,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我若不走,你待如何?”还是那个十**的冲动年青太学生,唉!出头鸟先死的道理你不懂?

    陈进才笑了:“看来几位这是在耍赖了!不过几位真的很有胆量,居然敢在陈某面前耍无赖,却是好大胆!”

    众太学生看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说话口气如此之大,特别是那个出头鸟竟然哈哈笑道:“那厮,就算我等耍无赖了,你又待如何?”

    却不料陈进才讥讽道:“你知道陈某看不起你们的是什么吗?只有一张嘴有用,当你们的嘴说不过人时,就只是一盘菜而已!”

    陈进才拿起一个锦墩,两手一拍,竟把那厚实得可以砸死人的锦墩给拍成碎片,然后那起那颇为硬实的一角碎片,再伸手一搓,那碎片居然让他搓成了粉。

    看着那木屑从少年指间滑落,雅间里一时间竟寂静得不闻人声。

    特别是当陈进才双眼露出丝丝杀气,竟让那些太学生里的那几个胆小的脸色变得煞白。

    “你这是在威胁我等?威胁我们这些太学生?不愧是武人,总是如此粗鲁,有你等来此,我反得觉得对此间雅士来说,这是一种污辱!”

    姜还是老的辣,当那些太学生中那个最为年长的二十五六的一出头,一语中的地击中陈进才的薄弱之处。

    陈进才不可能在这里把这些太学生给杀掉,在东京城杀人,多么强大的想法。

    况且,就算是能杀,他也不会这么做的,这些太学生跟他的冲突根本就不算是冲突。

    只是他把高衙内的矛盾接过来是想教训一下这些百无一用且高傲如公鸡的太学生们。

    再说了,他可是好人,无缘无故杀人,你觉得他还是陈进才?

    “武人又如何?武人就不可来青楼观赏歌舞?大宋律可有条文?”陈进才从容地回了两句,并且在第三句时严厉地质问道。

    一时竟问得众太学生语塞,文高武低,文贵武贱,重文轻武是大宋朝的国策,但那只不过是不成文的意识,还不成律。

    更别说还有律令限制武人不能逛青楼这一条了,如真有此令一出,怕不是天下大乱了吧!

    “怎么?可有?若没有,诸位还不请移步走出这个雅间,等我相送乎?”得理不让人,这是学武的打手歌决,同时也是做人的道理。

    得理气才直,气直了你还让人,要气直何用。

    众太学生齐齐愁眉苦脸起来,这要是就这么灰溜溜走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十四五岁的粗鲁武人逼走的,传扬出去,怕是他们连国子监都没脸进去了。

    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说出去很丢脸的。

    这个雅间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另一个更好的雅间里,有人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那些个太学生。

    此刻看到那些个学生进退维谷,不由得无名火起,心想此等小事,居然还无法完美解决,怎么算得上是全国俊才集中营国子监里的学生。

    不过究竟是他的学生,总不能让他们把脸丢在这里,丢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中,而且还是一个武人。

    这是最不可以原谅的。

    然后一个小厮便从他的雅间出来,直奔这边太学生处。

    小厮的面授机宜,没有瞒陈进才,也瞒不了他,这么近的悄悄话对他来说只有愿不愿意听,而不是能不能听得到的事。

    小厮带来的话很简单,所以这些个太学生个个士气大涨,当先一人向前一步,说道:“那厮,我等皆有功名在身,你以下犯上,当何罪?”

    以下犯上,这个罪名很重,要知道国子监里的太学生都是收录的最起码有着秀才功名的学子,更多的是举人功名。

    而现在对面的这几人里,举人就有两个,就是那个很冲动的十**岁士子,还有那个最年长的二十三四岁那个。

    剩下的都是秀才。

    要知道这个年代,有功名与无功名是不同的,有功名之人可以见官不拜,而无功名之人见官可是要长揖到地的。

    且有功名人家是不用交税的,而且进了县学府学国子监的学子还有银钱可拿,可以说与当官就差一步了。

    不过要说到以下犯上,却又说不上去,毕竟眼前这些士子还不是官。

    只是有个功名而已,当得何事,只要是没有当官就算不得高人一等,还说不上以下犯上。

    还不是以为高衙内是个浪荡子不识其中关系,而进才同学只有十四五岁,唬他一唬。

    谁知道陈进才却半点当也没上:“以下犯上?此罪甚大,难不成尔等皆已为官?”

    此话一出,有几个太学生的脸一下就红了,却是还知道点羞耻,但还是那出头鸟举人同学照旧作死:“怎的?你一介白身,我等身上皆有功名,莫不是还想与我等作对不成?”

    其实要是换个人,哪怕换这个世界长大的任何一个没有功名的都行,对上这些个国子监里的士子,当他们摆出功名之时,面临的只有折戟沉沙。

    可陈进才不一样,比这个世界多了上千年的见识,功名而已,算个屁。

    你叫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去跟个知府坐在酒楼里喝两杯,可能他都会谦弃那知府太土,难道还会有几个现代人觉得古人比自己牛比的?

第12章 出来老的

    “那你觉得陈某是如何以下犯上?莫非,你想要我这真金白银订来的雅间送于你等,这才不是冒犯,如若不然,便是以下犯上不成?此间甚多证人,只要尔等敢说,陈某便把雅间让于尔等又当得甚么!只是怕尔等不敢说罢了!”

    陈进才一副咄咄逼人之势,连他都没想到,究其原因,不过是那太学生一句看不起武人的话。

    这下,连那冲动的十**的出头鸟举人都知道不对了,这少年要是没有什么谋算,打死他们都不信。

    知道他们不会上当,陈进才笑吟吟地说道:“不过是一个青楼上的雅间而已,竟让尔等不顾礼仪廉耻想强行逼迫抢夺,真是大宋培养出来的栋梁之才啊!”

    “知道不,只要你们刚刚敢说上一句,此雅间我不让于你便是以下犯上,那我就敢以此为理由去开封府衙告你一状。”

    “就如同你们这些经常揪着人点小错处就无事生非的书生一样,你们喜欢骂人,鼓劲骂大官,因为不管是有错没错,那大官被你等骂了,便损了名誉成就了尔等不畏强权之清名。”

    “泥巴掉到裤裆里了啊……不是屎也是屎了!”

    说着陈进才感叹道:“世间万物万灵,活于世间,不过也就是活个名利二字,甚至可以说尽是利之一字。”

    “你们敢骂大官,是因为大官不敢因你们骂他而报复于你们,因为这样他会背上骂名。”

    “而你们喜欢用嘴去攻击别人,可你们不应该用来攻击我,要知道,你们可是都有功名在身,而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而且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平头百姓。”

    “你们刚刚要是敢说,我不把这雅间让予你们,便是以下犯上,那我便敢去府衙告尔等倚仗功名欺凌百姓。”

    “我倒想问问府尊,这哪条大宋律里说过自己银钱订下的房间必须要让给有功名之人,如若没有,你们在此做甚?”

    陈进才这一番话说得酣畅淋漓,感觉这把太学生训成狗也是一种成就。

    “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修身一道便是修礼,我等先来,真金白银订下此雅间,这先来后到非礼乎?”

    “尔等饱读圣贤书,当知这当今大宋四面皆敌,而尔等能在此安逸读书、种田、游山玩水上青楼,吟诗作对叹世情,所倚仗的,不过是边关那百多万大军守卫,而你等身受边军活命之恩,却在背后打压,轻视武人,当为不义!”

    “尔等身为国子监生,身受皇恩,生食皇禄,然不思报答,不思量自己对国家做出何等贡献,不思量如何才能对国家做出贡献,却拿着国家给你们发的银钱来青楼寻欢作乐,这是昧国之钱粮,是为不廉!”

    “尔等几个饱读圣贤书的国子监生,个个都学富五车,却于此地让陈某臭骂一顿,居然很能忍,恬不知耻地还等在这里,为的便是等那小厮后面的主人来给你们找回面子?真是无耻!”

    “在此,陈某对国子监已经失望,能培养出你们这些不知礼义廉耻东西的地方,怕也好不到哪里去!由此,陈某很为大宋的未来担忧啊!”

    不过他那酣畅淋漓了,别人就大汗淋漓了。

    一群国子监生,道德不修的大帽子扣上去,怕是从此无活路了。

    “小友年纪轻轻倒是有些口才,不知是哪位大儒门下高徒,却来戏弄几个不成器的!”一个老而弥坚的声音传来,那些个国子监生一个二个都缩了脖子让出一条路来。

    高衙内这时候坐不住了,走了过来规矩地行了一礼道:“小子见过两位老大人!”

    两个老儒生,一个姓王,翰林院的编修,一个姓李,龙图阁的大学士。

    刚刚开口的就是那个王姓翰林院编修,这翰林院里的人去国子监讲果课那是应该的,大多翰林都会在国子监里有教授之职。

    所以说眼前这几个国子监生是他的学生,看到学生吃亏,王翰林这个护短的性子便犯了。

    更何况他要是不走出来,等那道德不修的帽子在几个学生头上扣实,那这几个学生可真的就一辈子都给毁了。

    这少年好狠的心。

    听完高衙内的小声介绍,陈进才笑了:“这是打了小的,便出来老的,小子陈进才,见过两位老大人。”

    不管是不是上来为难自己的,先打上招呼,有礼貌总没有错的,自己刚刚骂完这几个国子监的太学生道德不修,不让礼义廉耻。

    那么站在责备者这一方,那就要做到道德不亏。

    与人老成精的当官的交锋,有时候输了却还在迷糊,这就是所谓的老奸巨滑的能力。

    李龙图细看了下陈进才,好一会才道:“奇了,少年,你心很大,似乎天塌于前也不惊慌啊!”

    李龙图越发怀疑是哪一位大儒能教出这样的学生,才十四岁,就能驳得七八个国子监生哑口无言,面对两个官居高位的老人而面不改事。

    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傻子。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傻子,那岂不是说国子监的学生连傻子都不如。

    既然不是第一种可能,那就是第二种了,这孩子早慧,并在自己的老师精心教导下十四五就成材了。

    不过,也许因为是年岁太小,这孩子所做所为,侵略性很重,这是两位老大人所不愿意见到的。

    温文如君子,君子如玉,这才是文人该有的姿态。

    像刚刚陈进才同学两手拍碎锦橔的做法,在他们看来,那便是粗鲁。

    但是他们也不能否认,这样的粗鲁确实很震慑人心。

    陈进才笑了笑道:“老大人过奖了,天塌不下来,就算天塌下来,那也有高个顶着,况且两位老大人如此和善的人在,怎会天塌!”

    “你口才很好!但心太狠,棱角太尖,而棱角太尖之人容易伤着人,也容易伤着自己。”王翰林一脸肃容道。

    “谢过两位老大人指点,然小子只是少年,十四岁少年,若不嚣张跋扈,岂不辜负少年岁月!”

第13章 论道

    “小友,话不能说太满,人不可做太尽,凡事且留三分力啊!”王学士笑着说道:“就当是老夫厚着老脸,替这几个不成器的求下情,这道德不修的骂名,也就算了吧!”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但若要人知,也要尽力去宣传,且不听说还有那句酒好也怕巷子深的俗语。

    王学士这句话,求情的便是此事到此为止,让进才同学这方不出去宣传,免得眼前这几个太学生以后真的不敢再走进国子监半步了。

    也算是一种鸵鸟心理,其实这玩意你知我知,况且就算是大宋的军机,当日决定,次日就能到了辽国君臣手里。

    军机要务尚且如此,更别说这区区几个太学生的事。

    不过人要的就是一个下楼的台阶,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想要台阶,给你就是了。

    “其实小子与这几位俊彦是一见如故,正想邀几位一起坐而论道,谈何求情?王学士所言让小子有点不知所以!”陈进才笑道。

    “坐而论道啊!这个老夫喜欢,不介意老夫也来凑上一脚吧?”李龙图应该是属蛇的,随棍上随的非常在行。

    王学士也是属狐狸的,别人也许还要思考李龙图的用意,他只是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啥意思,也开口道:“老夫也正有此意,小友不会是不欢迎吧!”

    呃!陈进才一愣,随即明白了他们这是啥意思,这是想找回场子来了,那呆会又会是狂风又暴雨般的考较了。

    “哪里哪里!两位老大人若有意,那是小子之荣幸,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两位老大人快请!”

    虽然不是很愿意再吸引火力,不过陈进才同学又对这大宋朝传说中的考校起了好奇之心,这来大宋,不见识一下各种各样的事物,那岂不枉来了一回?

    而眼前两位老大人的考校,怕也是一个难得的新奇事儿吧!

    是的没错!这事,对陈进才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件新奇事儿,并不足以让他忐忑。

    不过别人可不是如此想的。

    那几名顺势留下的太学生已经是一脸的兴奋模样,他们认为两位教授(古代称教人东西的喜欢称之为教授,或者老师,但老师需要拜入门下才能这般叫法,一般称之为教师或者教授)这是在替他们出气。

    这时一个灵醒的青楼管事走进来,对屋里众人叉手道:“是小的照顾得不周,没注意贵客们人数有些多,安排了此间雅室小了些许,

    不如且随小的前去上面,小的刚刚收拾出来一间空间尚可的雅室,让诸位高才可以一边观赏李大家歌舞,一边还可以坐而论道,岂不快哉!”

    这就是御香楼的手段了,你还在争吵之时他是不出现的,因为这属于文人间的争吵,他们的处理方式就是随他去,待两方有一方输了,自会自己离去。

    这样一来,人们茶余饭后也有得这事儿消遣,而文人间的争吵更会令这御香楼名声雀起。

    对于又得名又得利的文人间的打架,在青楼里是不管的,只有等他们打完了,如果有一方输了,青楼会出来表现自己照顾不周,下回对方来一定会给对方留个好位子。

    而若是像今天这样,两边打和,那他们就会出来和稀泥,反正都是生活的智慧。

    御香楼有四个最好的天字号雅间,也叫厅,分别是梅兰菊竹。

    而现在那管事带着众人来的就是竹字厅,虚心忠直四字挂在竹厅大门之上。

    这是御香楼对所即将论道士子的一种肯定,因为进这个厅子也需要一定资格的,今天要是没有两位老大人,那就凭这几个国子监生又或者是高衙内的面子是绝对上不来这里。

    那跟上来的几个太学生激动得一脸通红,骄傲,从头发尖都能秀出傲气来,回到国子监,终于又有吹牛逼的资本了。

    王学士与李龙图看着这些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太学生和向衙内,再看向那个一脸平静还拿挑惕目光打量着这个雅厅布设的少年,不由得暗叹了声。

    人与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小友……”王学士看陈进才打量得仔细,便叫了一声,这打量以后什么时候都行,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问名字。

    “嗯!王学士,有甚么事?”陈进才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古代室内设计。

    雅间门口的屏风阻断了外人的视线,那管事在数过这里的人数后给每人都搬了一张小矮几,坐则是跪坐于矮几后的垫子上。

    在雅间的另一头,有一个小空间,没有门,只有那垂下的珠帘隔断了两边的空间,却是平时歌伎扶琴时的琴室。

    听到王学士的招呼,陈进才连忙致歉:“小子只顾看这花厅优雅,没注意学士在叫我,学士叫我做甚?”

    王学士笑道:“此间四个天字号高级雅间,是御香楼最好的雅间,每一个进入此厅的士子都会留下名号,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呵呵!竟劳长者动问,刚刚小子竟忘了说自己来历,小子姓陈,名进才,目前还小,尚未取字。”陈进才忙抱拳说道。

    “陈进才?陈进才?”王学士与李龙图相对苦笑,这是打算要瞒着了是吗?

    那时候,古代人问来历,并不只是会问你叫啥叫啥而已,家住哪里,父母者何人,师者何人等等。

    也就是现代人说所说亮关系了。

    因为有时候走到外面,可能会有些人与人之间的不愉快,结果是不愉快就开砍呗!

    好!砍就砍吧!可是等砍爽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砍的那个人竟然会是自己人。

    在现代时候看小说电影,看到古代人劈友,都要先报好自己的名头,关系,免得万一打起来之后会砍错亲戚家的孩子……

    现在两位老大人就是这么想的,如果真的是熟人的弟子,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可是现在,陈进才却瞒得紧紧的,丝毫没有透露出一点他的师承来历。

    好吧!两位老大人这才坐下,朗声说道:“虽然话题都给挑起来了,那么论道就开始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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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白牛拉着牛车,牛车里是一个少年,手拿平板,背着一把山寨版轩辕剑出现在山贼屠村的大宋时空。 如果让你在这说水浒、天龙八部,射雕英雄,神雕侠侣,倚天屠龙鹿鼎记怎么样?不如再来说说大国崛起? 妖言惑众罪名很大啊!再说你说的都是什么朝代?怎么你说的有夏商周,还有秦汉三国唐宋元明清? 唐宋我明白,可元明清是什么鬼?大宋说书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说书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说书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