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反扑,政治豪赌
第848章反扑,政治豪赌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洗完澡解完乏的一个连的士兵离开碧云天和芳草地之后,并没有离开郎市,而是直接守候在京城前来郎市的几大路口,等候麻扬天的援兵
郎市的一夜,在许多人眼中是平常的一夜,但在许多知道内情的人的眼中,是刀光剑影的一夜,是硝烟四起的一夜,是大战来临的前夜
一夜之间,哦呢陈手中四大金刚——张伟、方云、洪全和萧炎,两个重伤,一个失踪,一个神志不清,可以说基本上四人从此以后就全部告别了为非作歹的生涯,下半生就得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了——夏想的用意很明显,既然哦呢陈非要暗下黑手,好,他暂时没有张伟四人的犯罪证据,那也就简单直接地以暴制暴,以黑制黑,谁怕谁?
既然真正涉黑的人还能洗白,还能成为明星企业家,他身为政府官员,就可以以伸张正义的名义,也来一次黑吃黑。
当然哦呢陈并不知道的是,夏想还有后手,因为夏想从来不是有前手没后手的人。
比起四小龙的损失,四大金刚的折损,让哦呢陈感到的是痛心疾,甚至可以说,心如刀割。因为四小龙只是单纯的打手,相当于马前卒,死不足惜。但四大金刚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是他的中坚力量,是他的根基。如果说打掉四小龙只是拔掉他一根头而已,但打垮四大金刚就等于直接卸掉了他的一条大腿。
哦呢陈心中之痛,痛不可言。犹如被打中七寸的毒蛇,团团乱转,焦躁不安。
哦呢陈一夜未睡,一晚上打出了无数个电话,第二天天一亮一照镜子,一脸憔悴,满脸皱纹,鬓角头一下白了无数根。
一夜白头
天亮的时候,哦呢陈收到消息,从京城赶来支援的人马已经动身,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赶到郎市,一定要让夏想的班底插翅难飞。
同时麻扬天咬牙切齿地告诉哦呢陈,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夏想。夏想的班底,抓住一个打残一个。他还让哦呢陈放心,务必保证余建升的安全,只要余建升不露面,不被夏想抓住,只要拖上两天时间,路洪占就有可能回到郎市,他也能让人向省委施压,给夏想一个大大的处分
让夏想无法收场,让他丢人,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哦呢陈稍微放宽了心,他也动了他的全部力量,想在全市范围内搜捕夏想的班底,只是悲哀地现,他的力量能调动的,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
一部分被打怕了,一部分见情况不妙逃跑了,还有一部分,被夏想死死地牵制在了碧云天和芳草地两处。
因为两处各有5o名以上警察,还在以接到举报有毒品交易为由,进行全方位的检查,从半夜一直到天亮,警察反而越增越多,现在已经差不多每一家洗浴中心都有7o多名警察,全副武装,把以前从来没有人敢动一根手指的碧云天和芳草地,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哦呢陈的人手能够出去追捕夏想的班底了,就是周维清和罗峰也被困在里面,无法出去。一直是哦呢陈在郎市的地位稳固的象征的碧云天和芳草地,在天亮之后,在无数人目睹了被无数警察包围的盛况之下,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政府动真格了,哦呢陈在郎市一手遮天的威风,终于要被人打破了。
尽管天寒地冻,不少市民心中都充满了漏*点和暖意,在郎市横行霸道了多少年的哦呢陈,终于有人敢动他了,老天开眼了
也不知是谁起头,不多时,在碧云天和芳草地的前面,就围观了大量的人群。人群爆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不少市民冲警察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他们好样的。
警察脸被冻得红红的,却心中充满了自豪,能打击雄霸郎市的哦呢陈的威风,能被市民们交口称赞,他们才知道,原来自豪和荣誉感,是如此让人心潮澎湃
执行命令的警察有路洪占的人,但大部分则是在夏想的授意下,由英成和历飞联合提拔的人,和哦呢陈没什么牵连,对哦呢陈更谈不上好感,正是新上任之初,要全力表现的时候。许多需要路洪占点头才能挪动的市局的关键人物,夏想和艾成文也没有不合规矩地强行调动,而是将他们排除在外,不让他们插手重大决策。
与此同时,昨夜报警之后未见出警的唯美时光、花好月圆、玫瑰之约和时光之心,天亮的时候,才有警察6续到场,纪录问题,调查取证,并且很快得出结论,是京城帮和津城帮的联合报复,将事情定性为普通的刑事案件。
这还不算,警察以方便调查取证为由,要求四家舞厅停业整顿,什么时候可以开业,另行通知
警方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几家舞厅的人,他们向来在郎市威风惯了,就是警察见到他们也客客气气的,哪里有被人审来审去的受气时候?关键还是警察明显地偏向惹事生非的一方,在只是简单地看了几眼之后,就定性为普通的打架事件,分明就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当然,哦呢陈的人都忘了以前警察是如何偏袒他们颠倒黑白的时候了,现在轮到了他们自己身上,才知道了难受。
有几个火气大的人还敢和警察顶撞,结果在他们眼中一向软弱的警察,忽然强硬起来,接连放倒几人,直接抓了起来带走。一帮人急了,还想抄家伙和警察对峙,被警察鸣枪示警,最后见再僵持下去有可能再被警察收拾一顿,就只好忍气吞声放下了家伙。
和以上四家舞厅的遭遇相比,碧云天和芳草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天刚亮,就有警察在碧云天搜出了毒品——本来就是藏污纳垢之地,有毒品才正常,没有才不正常——藏匿毒品的是碧云天的一名领班,他开始死不承认,后来可能是知道替罪羊是当定了,才承认是他自己吸毒所用。
但警察很快又从他的房间搜查出更多的毒品,数量之大,足够枪毙了,他才慌了,改口说是周维清交他保管,他只是经手人……警察有了证据,就将他带走准备进行进一步审讯,周维清急了,如果他也被牵连在内,就是没完没了的盘查也让他受不了。
周维清就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结果就生了意外,在领班即将被带走时,碧云天的一名员工突然难,一刀捅进了领班的胸膛,领班顿时生命垂危。
杀人者想逃,在鸣枪示警无效的情况下,被当场击毙
随后警察怒了,一一搜查所有人身上是否还藏有凶器,在搜查的过程中,不少人被打伤。而且再一次搜查的时候,警察有意无意之中,又大量损坏了碧云天许多设施。
人被打,东西被砸,碧云天一片狼籍,一地鸡毛,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和碧云天遭受到了公正的待遇一样的是,芳草地也被检查出了不少**女,同时也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掩盖证据,被警察现,当场暴打一顿,结果现是小药丸。
碧云天和芳草地面临着严重的指控,有可能会被勒令关闭,此时,所有的攻势都已经拉满了弓,只等最后一箭射出,是一箭穿心,还是一箭封喉?全在各方反应了。
形势一触即
哦呢陈在接到进一步的线报之上,仰天长叹:“夏想,好手段,好心机,我他**的佩服你”
不佩服不行,夏想借助暗中力量挑起事端,然后又用人民专政的力量,正面攻击,双管齐下,直逼得哦呢陈跳脚,却暂时没有办法。
是呀,人民专政的力量很强大,就看掌握在谁的手中了。在路洪占的手中,一切好说,可以为他服务。但在夏想的手中,对不起,就是和他作对了。
哦呢陈很清楚,他再强大,强大不过人民专政,眼下,他还是不想认输,一方面是得到确切消息,路洪占有望两天之内回来,另一方面,从京城赶来的援兵即将赶到郎市,他还有反戈一击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夏想要的是动摇他的根本,逼他放出余建升。
他偏不放
不信等救兵赶来之后,还抓不住夏想的班底?哦呢陈赌的就是时间,一是等救兵赶来,抓获夏想的班底,审出夏想是幕后主使的话,夏想的政治生命就会终结。二是拖到路洪占回来之后,可以再进行一次全面的反扑。三是今天郎市必将召开常委会讨论现在的局势,相信他的地下组织部长的威力会让夏想大吃一惊。
只要常委会通过决议,夏想必须遵守,必须撤回全部警力。
警察一撤,就意味着他全面反攻的开始
哦呢陈猜得不错,一上班,就在古向国的强烈要求下,召开了紧急常委会,讨论目前郎市的危机。
古向国怒火冲天,对夏想的兴师动众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要求夏想立刻撤回警察,为几家郎市的企业恢复名誉,不要影响到了郎市的投资环境,让投资商对郎市寒心。
古向国带有火药气息的言,直指夏想个人权力**膨胀,对郎市的经济环境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要求夏想向常委会做出检讨
古向国话一说完,宣传部长刘凯、市委秘书长李晓亮、军分区司令员田慧书和五堂市委书记伍晓明,统战部长潘树枝,都纷纷表示支持古市长的提议,要求夏想即刻撤回警察,并且最好向陈阿同志做出详细的说明,将误会降低到最低。
表态支持的常委中,伍晓明、李晓亮都是艾成文的人,连他们在此时也和古向国保持了一致,就让夏想暗暗惊讶哦呢陈在郎市市委中的影响力果然惊人,地下组织部长的威名,名不虚传。
夏想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压力,一点也不慌乱,拿出几份证据:“郎市治安败坏到了什么程度,不用我说,同志们也心里有数。碧云天和芳草地藏污纳垢多少年了,一直没有清理,个中原因我也不用多说了。至于唯美时光、花好月圆、玫瑰之约和时光之心被人打砸,也不过是京城帮、津城帮和某北帮对哦呢陈的报复,现在警察正在维护秩序,调查取证,现在撤回,是向黑势力低头?还是表明政府对黑恶势力的为所欲为持放任不管的立场?”
夏想的回答很坚定,语气也不太和善,关键是,立场很正,就让伍晓明和李晓亮对视一眼,流露出无奈的神情。
夏想太狡猾了,政治手腕娴熟,一下就将事情扩大化了,谁再坚持撤回警察,谁就是纵容黑恶势力的立场,就一下堵了不少人的嘴。
艾成文赞许地看了夏想一眼,接话说道:“碧云天和芳草地,不但****,还有毒品交易,不查处怎么能行?投资商来郎市考察,一听说最大的两处洗浴中心这么脏这么乱,还有什么信心来郎市投资?撤回警察?谁说撤回警察谁就是不想还郎市一片朗朗乾坤”
好嘛,艾书记也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让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才知道此次事件虽然闹得挺大,但显然夏想也不是蛮干,更不是单枪匹马,而是有艾书记作为他的大后方。
不少人也心里纳闷,艾书记对夏想的支持力度前所未有的大,难道说,艾书记也认定夏想能借此次事件的东风,暗中给予哦呢陈重创,同时,也让古向国实力大损?
若非如此,艾书记何止于力挺夏想,而且还拿出了一把手的气势,看样子,是非要压古向国一头了。
古向国脸色阴沉,他一夜未睡,在和京城方面通过了无数个电话之后得出了结论,夏想太坏了,手腕太硬了,一明一暗的策略太出人意料,而且还胆大心细,处处算计得精明,没有一处纰漏。现在警察力量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的人暗下黑手黑了哦呢陈,警察不去追捕,留出时间放任行凶者逃之夭夭,反而还将受害者控制起来,又检查又栽赃,让哦呢陈有苦难言
现在想想,其实夏想的手法也不算多高明,以前他也和哦呢陈联手对付过不少不听话的商人,也是一明一暗两手挤兑了不少生意对手败走郎市,才有了哦呢陈在郎市越来越坐大的今天。只不过现在夏想翻云覆雨,将同样的手法用在他们身上,就让古向国如芒在背,感受到了难言的痛楚。
宣传部长刘凯一脸忧虑地说道:“事情闹得太大了,也不好收场,郎市离京津太近了,现在新闻媒体嗅觉也十分灵敏,万一有京城的记者前来采访,无中生有炮制一些郎市的负面新闻,非常不利于郎市的正面形象,有可能也会让省委不满,我建议,还是适当收敛一些得好。夏市长,要从讲政治顾大局的角度考虑问题,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毁坏了整个郎市的形象。”
刘凯是温柔一刀,绵里藏针,同时还影射夏想包藏祸心,不是基于公正的立场,有私心杂念。
夏想笑了:“刘部长的话含沙射影,到底是在宣传部门时间长了,说话含蓄而且还是高水平。刘部长就明说好了,意思是指责我想借机立威,是个人权力**膨胀,所以才会一意孤行,是不是?”
刘凯的性子本来是有点蔫坏,他也见识过夏想从容不迫地辩论本事,今天就想引夏想和他辩论一番,打打嘴仗,反正现在是古向国的支持者多,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夏想,没想到今天夏想一反常态,一上来就是直截了当地还击,就让他一下没有适应夏想风格的转变,愣了一愣,尴尬地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也没事,我不在意。”夏想倒也干脆,直接承认,随后突然就一脸严峻地说道,“同志们,郎市的治安环境恶劣,治安形势严峻,而且有无数黑恶势力在郎市为非作歹,多少年来怨声载道,无人敢管,为什么?原因我想大家都心里清楚,因为哦呢陈”
哦呢陈是郎市常委会一个人人心知肚明但人人都假装不知的符号,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没有人当众说出口。今天夏想挑明了说,就让不少人心中一凛,夏想还真有底气,这么说,他要公开和哦呢陈对抗到底了?
“哦呢陈在郎市黑白两道通吃,飞扬跋扈,无恶不作,这么多年来他呼风唤雨,有地下组织部长之称,别说在座的同志们心里明白,外面的老百姓也人人心里有一杆秤。我们的一些党政干部,都以为许多秘密老百姓都不知道,现在都是网络年代了,连白宫的文件都能上网,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老百姓的口耳相传?以为老百姓是傻子?其实以为老百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党政干部,他们才是傻子,才是掩耳盗铃的傻蛋,才是将头埋进沙子就以为世界是一片和平的鸵鸟,却不知道,自己丑陋的屁股已经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夏想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引来了常委会上一片议论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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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 动摇,争分夺秒
第849章动摇,争分夺秒
夏想的话如同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了和哦呢陈有密切来往的常委的脸上,不少人感觉脸上隐隐烧,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也不得不承认夏想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情。
地下组织部长在民间流传已久,市委也是人人皆知,但从来没有在常委会上提过一次,为什么?说白了还是掩耳盗铃的心理,是自欺欺人的做法,不说,就假装不存在。不听,就假装没有矛盾。
其实谁都清楚,郎市的治安形势有多严峻,黑恶势力有多猖獗。平心而论,也有不少人对哦呢陈纵横郎市颇为不满,但又能如何?哦呢陈黑白两道通吃,来黑的,他可以对你人身威胁。来白的,他能动市委领导的力量在工作上给你制造麻烦,因此,有些人是逆来顺受,有些人是敢怒而不敢言,当然,也有人是既得利益者,既然哦呢陈许了他好处,其他什么人民的利益,什么郎市的利益,全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艾成文一脸沉痛,连连点头:“夏想同志所言极是,同志们,我们掩耳盗铃太久了,如果我们都亲自到百姓中间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就会知道有多少百姓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娘了。骂娘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老百姓都对市委市政府失去了信心,我们的工作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还有什么意义?”
“艾书记的话,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夏想十分配合艾成文的表态,继续说道,“如果在郎市市委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不怕生命威胁,不怕黑恶势力,坚决和不法分子做斗争,我希望那个人是我。在我曾经受到四小龙的人身威胁时,我x自己的力量打败了他们。当我被人蓄意谋害未果时,我的朋友却替我身受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我痛心疾在此我向在座的领导和同志们保证,只要我还在郎市,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绝对不会后退一步”夏想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地表了一番战斗宣言。
艾成文带头鼓掌,随后掌声轰鸣,其中既有真心的鼓励,也有被迫的应景,夏想并不在意,他只是想借此机会郑重告诫和哦呢陈站在一起的常委,可以有私心杂念,可以徇私舞弊,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之上,一定要选好立场,否则,有可能会无法收场。
夏想更清楚,经此一战,他和哦呢陈之间已经没有了和解的可能,和古向国之间也等同于势不两立,和麻扬天之间,更是如同水火,已经没有必要温情脉脉地半遮半露了,有矛盾,就不怕摆在明面上。
夏想起身,向所有的人鞠了一躬:“我的态度是,打击黑恶势力绝对不能手软,更不能退缩,因为有些人已经将刀架在了市委市政府的脖子上,我们再没有任何表示,我们就对不起省委省政府的重托,对不起郎市1oo多万的父老乡亲”
……
哦呢陈接到古向国的电话之后,得知想在常委会上压制夏想的企图失败之后,不由长叹一声。他的大部分力量还被压制在碧云天和芳草地,根本腾不出人手来对付夏想的班底,而且现在说不定他们已经从容地逃出了郎市。
现在据守郎市各大出市口的全是夏想的人,夏想的班底想要出市,易如反掌。
怎么办?哦呢陈想了一想,又给京城打了一个电话,既然艾成文如此力挺夏想,就继续从正面入手,让京城向艾成文施压,迫使艾成文退让一步。
只要艾成文不再支持夏想,夏想就无势可借了。
打完电话之后,哦呢陈才想起京城方面的救兵也应该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是不是哪里又出了问题?他就又一个电话打给了麻扬天,却打了半天一直占线,也不知道麻扬天在忙些什么。
哦呢陈此时终于有一点慌乱了,如果无法从正面压制住夏想,京城方面再没有救兵,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有时想想,为了一个余建升硬撑着让自己承受巨大的损失,麻扬天未必买帐,遭受直接巨大损失的是他,他这么做,是不是值得?
夏想痛下恨手,固然有麻扬天出手谋害夏想未遂的原因,也有夏想趁机要削弱他的力量的因素在内,时间每多过去一分,他的力量就减少一分。但麻扬天也不一定领情,他和麻扬天又不是利益攸关的同盟……
怎么办?哦呢陈的信心终于动摇了,他只感觉一阵阵的头晕,是血压升高的表现。人民专政的力量只要掌握在对手手中,就是一个梦魇。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呼风唤雨。
但现在呼风唤雨的是夏想,他是被风吹被雨打的那一个
哦呢陈头昏脑胀,多少年了,从未没有如此作难的时候,现在,他竟然被夏想逼得无路可退,好一个强硬并且手腕高明的对手。
金银茉莉见爸爸忧心如焚,都担忧爸爸再忧愁下去,会引病情,就劝慰哦呢陈。金茉莉性子稍软,她劝哦呢陈退让一步,不必为了一个余建升而自己承受损失。
银茉莉却极不服气:“爸,我去找夏想理论理论,他凭什么查封我们的生意,我……我和他没完。”
哦呢陈一脸苦笑:“可惜了,要是我有两个儿子,也不至于被夏想欺负到如此地步。小茉,小莉,你们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有本事的男人,记住,一定要强过夏想。比夏想差上一点的,也不行。”
终于,麻扬天的电话打了过来,第一句话就让哦呢陈从头凉到脚:“老陈,我的人过不去了,在高路口被一队军人给挡了回来。不回来不行,对方来头很大,我惹不起,棘手得很。这样,你再坚持一下,我让人从正面向艾成文施压,再坚持一天半天的,夏想就会撤了,然后再和他秋后算帐。”
麻扬天的语气很轻松,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他隐瞒了真相,因为现在的他,也已经焦头烂额了。
之所以要稳住哦呢陈,就是怕哦呢陈顶不住压力,将余建升送给夏想,他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可能引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失误,真是天大的失误,余建升没有弄死夏想也就算了,却笨到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郎市,就让人十分懊恼。
轻敌了,太小瞧夏想的政治手腕了,没想到夏想第一时间就在郎市布下了天罗地网,余建升只好狼狈地藏在郎市,想离开郎市一步也不可能。
夏想,比他想象中可怕多了。
然而让麻扬天最头疼的不是余建升,而是常国庆。因为郎市事之后,他正在京城遥控指挥各方面的力量之时,突然传来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常国庆失踪了
常国庆其实早就失踪了——只是对外公布的失踪,他的行踪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在郎市事几个小时后,常国庆就突然失去了联系,真正失踪了,就让他心中一阵后怕,难道说,夏想的手已经伸到了京城?难道说,常国庆的失踪,是夏想在背后下的手?
万一常国庆落到夏想手中,就是一出无法收场的大戏了。常国庆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他一开口,不但能让涂筠罪加一等,还有可能危及他的政治生命。
如果真是夏想暗中所为,就完全是釜底抽薪了,常国庆一开口会引什么严重后果,他心里完全明白。没想到呀没想到,夏想在死里逃生之时,还能第一时间想到反戈一击,直接就命中了他的命门,真是冷静到可怕缜密到惊人的一个年轻人。
更让麻扬天大吃一惊的是,他的人一下高就被人拦住,交涉未果之下,动了手,结果几个回合下来,就有十几人受伤。眼见形势不对,对方又早有准备,知道讨不了好,只好又原路返回。
夏想,不但冷静、缜密,还算无遗漏,完全是将郎市打造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没有他夏想高抬贵手,就是一只鸟也休想进出。
麻扬天终于有点后悔当时一时冲动之下,没有约束一下常国庆,结果就让常国庆弄出了一档子大事,结果就闹成了满城风雨,不但让他陷了进去,还让哦呢陈损兵折将,对了,夏想还借碧云天和芳草地骑在哦呢陈的头上打他的脸
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后悔也晚了,麻扬天很清楚郎市的局势,知道现在古向国独木难支,而夏想之所以呼风唤雨,是因为他很聪明地借了艾成文的势。
艾成文……他的后台是谁,麻扬天很清楚,只要说动了艾成文的后台,一个电话打过去,艾成文立场一松动,夏想失去了支撑,只能收手。一收手,余建升逃出郎市之后,夏想前期所有的大张旗鼓的行动就都成了他让人诟病之处,可以反过来指责他的行动造成了恶劣影响。
时间,就是决定谁胜谁负的关键
麻扬天随即打电话给一个关键人物,在听到关键人物的确切的答复之后,才长舒一口气,想了一想,又给公安部的关系打了一个电话,他让公安部向燕省公安厅施压,尽快放路洪占回郎市。
路洪占一回郎市,重掌市局,夏想布下了天罗地网即告瓦解,不但可以让余建升从容离开郎市,还可以抓获夏想的班底。
时间,到底会占在谁的一边?麻扬天知道,他已经动员了最大的力量,唯一的较量,就看是艾成文先妥协,还是路洪占先回到郎市,或是哦呢陈先顶不住压力。
如果哦呢陈能在艾成文妥协和路洪占回归之前,顶住压力的话,此战,将以夏想的惨败收场。
麻扬天随即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古向国,让古向国出面安抚一下哦呢陈,千万要顶住压力,不能屈服于夏想的手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郎市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
艾成文正在处理公务,忽然桌子上的专电响了,专电直通京城,一般都是长来电,他就心中一紧,知道多半是为了郎市的满城风雨。
接听之后,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成文,郎市离京城这么近,闹得满城风雨,不太好吧?夏想年轻气盛,火也了,气也出了,见好就收吧。”
不等艾成文有任何表示,电话就挂断了。
艾成文一脸无奈地站了起来,眼下是一次绝佳的重创哦呢陈并且削弱古向国的时机,只可惜,出于平衡的角度考虑,上头有人不想让他一家独大也好,或是古向国的后台出面协调也罢,总之,似乎这一场好戏,就要提前谢幕了?
可惜了,可惜了一次精心准备的大餐,最后还是没有抓住余建升。
艾成文心中惋惜,他也没有想到哦呢陈如此硬气,一直强挺着就不放人,夏想也算尽心尽力了,他也算尽了最大支持了,现在既然长都话了,就必须收手了。
艾成文还没有来得及让夏想来他的办公室一趟,就又接到了省厅的电话,省厅通知,路洪占同志的问题已经查清,下午就可以返回郎市了。
好快的反击,艾成文心中一惊,两处同时出手,看来是志在必得了,他摇了摇头,夏想此次布局,胜算渺茫了,就算他能拖下半天不让夏想收手,等路洪占一回来,哦呢陈底气一足,就更不会放人了。
艾成文也是大感无奈,本来一次大好的机会却没有笑到最后,真是时运不济。
“张尧,去请夏市长来我的办公室一趟。”艾成文知道,眼下只能收手了,提前收手,还可以将后果的严重性降低,还可以想个办法弥补一下。
张尧应了一声,去请夏想。来到夏想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却现夏想不在,李财源说,夏市长去和农民工代表就工资问题谈判去了。
张尧摇摇头,回去的路上还想,都什么时候了,夏市长还真是一个怪人,一个农民工问题有什么重要的,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闲心去和农民工代表谈判?都哪出跟哪出?怪人,真是怪人。
张尧向艾成文一汇报,艾成文也不敢相信,愣了一愣,才无奈地摆摆手,让张尧出去,然后拨打夏想的电话,却打不通。想了一想,算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等等好了。
事后,艾成文非常庆幸没有打出让夏想收手的电话,让他在夏想的心目中留下了勇于担待的好印象。
夏想确实是和雁永良见面去了,因为雁永良打来电话说是有紧急事情要向他汇报。夏想也没带李财源,就和汤化来一起来到了约定地点。
其实,雁永良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夏想打电话的,他并不认为夏想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会被他一个电话召来。没想到,夏想不但来了,而且还很迅,就让他十分感动,就不再怀疑夏市长为他们解决欠薪问题的决心。
“夏市长,是不是找到常国庆,就能解决拖欠的工资?”雁永良一见面的第一句就让夏想既惊又喜。
“能找到常国庆,我一周之内为你们解决欠薪问题。”夏想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我相信夏市长的为人。”雁永良下定了决心,“我在京城有几个兄弟,他们知道常国庆有一个秘密的地方,一有风声就会躲在里面不出来。我的兄弟以前跟他干过工程,知道常国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夏想大喜,似乎是一个意外的巨大的收获,其实还是因为他诚心对待雁永良,才换来了雁永良的信任,他拍拍雁永良的肩膀:“永良,等我的好消息,肯定会让兄弟们有钱回家过年,不让他们带着失望和眼泪回家”
雁永良被夏想的话感动了:“夏市长,您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叫我雁九好了,我在家里排行老九。熟悉的朋友都叫我雁九……”
夏想哈哈一笑:“雁九,好名字,以后就叫你了雁九了,电话留给我,等我电话。”
告别雁九,夏想一个电话打给了杨威。
杨威也摸到了常国庆有好几个藏匿的地点,但不确定是哪一个,一个一个摸过去,又容易打草惊蛇,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夏想的一个电话打来,雪中送炭。
半个小时后,杨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兴奋莫名:“夏市长,得手了。”
夏想喜出望外:“好,看好了人,我派人去接。”
一个电话通知了李连长,让他低调从事,带领四五人去京城接人。李连长立刻执行命令,保证两个小时之内,将人带回郎市。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夏想也接到了消息,路洪占已经从燕市动身了,因为下雪的原因,大概晚上7点左右会到郎市。
而此时,哦呢陈还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
争分夺秒,同时夏想也从另外的渠道得到消息,京城方面已经向郎市市委施压了,而他没有接到艾成文的电话,多半是艾成文故意拖延时间。
夏想还是暗暗感激艾成文的鼎力支持,他回到市委,刚一坐下就接到了哦呢陈的电话,他以为是哦呢陈亲自打来,接听之后才知道是金茉莉。
“夏市长,我不知道要怎样你才肯放过爸爸?如果你想要我……我的回答是,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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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 收网,胜利在望
第85o章收网,胜利在望
夏想不由哑然失笑。
在他的印象中,金茉莉虽然有点妩媚之意,也似乎风情万种,但在他的火眼金睛之下,金茉莉一看就是雏儿,既不如曹殊黧纯情之中透露出狡黠,又不如连若菡诱惑之中饱含着风情,她单纯而简单,手段也十分有限。
不管她是一时激愤,还是真心为父献身,或者只是一次试探,对夏想来说都没有意义,因为夏想并没有想要对她怎样。
“让你的爸爸接电话,我正有事要找他。”夏想直接就跳过了金茉莉的问题,将球踢了回去,“我相信他就在你的身边。”
金茉莉败了:“真没劲,一点也不好玩,你怎么就能不上当?”
如果夏想轻易在女人问题上面上当,他早就被人打败了,因为他连丛枫儿的一关都过不了。虽然丛枫儿没有金茉莉漂亮,但金茉莉远没有丛枫儿的女人味。对久经花丛的男儿来说,他们看女人的眼光已经过只看脸蛋的初级阶段,因为相比之下,曼妙的身材,诱人的风情,甚至是某方面的功夫,都比一个单纯的漂亮脸蛋更让男人沉迷。
片刻之后,电话里传来了哦呢陈微显低沉的声音:“夏市长,过头了,小心闪了腰,不好收场。场面铺开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凡事留有余地,以后才好相见。”
夏想轻笑一声:“陈总,如果你女儿坐在车内,差点被混凝土浇筑,你就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话了。如果你在大街上被人人身威胁,你也不会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以后好相见的废话。说实话,我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好相见的。”
哦呢陈被夏想呛得一愣,差点说不出话来,顿了一顿,又说:“这么说,夏市长是不打算收手了?非要硬撑到底了?不怕告诉你,艾书记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了,路局也要回到郎市了,夏市长,您的闹剧也该收场了。”
“闹剧也有闹剧的好处,陈总,如果再闹腾两次,想想看,你别说再在郎市呼风唤雨了,恐怕都无法立足了。我听说,京城帮和津城帮正聚在一起商量事情,想要乘机夺回一些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尤其是京城帮,某歌星好象也要动身来郎市了,他一直打算在时光之心附近开一家酒吧,项目一直压在我的手中,还没有审批通过……”夏想也继续敲打哦呢陈。
哦呢陈本来已经努力平息了心情,想和夏想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不想夏想不但提到了他的伤心之处——被废掉的四大金刚,让他伤筋动骨——还暗中鼓动其他几个死对头要来抢他的地盘,趁你病要你命,后手层出不穷
哦呢陈的防线一点点被夏想攻破,不过他还是不肯认输:“既然夏市长固执己见,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夏想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底气不足,呵呵一笑:“就算艾书记放手,就算路洪占回来,局面也许稍微有些改观,但不会太大。就算余建升暂时逃走,陈总,你的基业可是在郎市,而且我想,你也承受不起再多的损失了。万一有些人想要向你讨回公道,警察再出警不力的话,后果就不好说了。而且我还听说,京城帮的某歌星,对金银茉莉可是很感兴趣。”
哦呢陈大怒:“夏市长,谁动我的女儿,我跟他拼命。”
“又不是我,你跟我急什么?”夏想趁热打铁,他也知道想让哦呢陈下定决心献出余建升难度不小,需要一点点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因为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再说拼命的说法,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到时就怕你没命和别人拼。你在的话,金银茉莉还有人护着,万一你病了,偌大的家业谁来主事?金银茉莉谁来照顾?陈总,你觉得是麻市长会替你善后,还是常国庆?”
“……”哦呢陈急火攻心,气得说不出话来。
火候已到,夏想突然加重了口气:“别怪我没给你机会,陈总,最后只告诉你一句话,常国庆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中。”话一说完,他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夏想相信哦呢陈知道常国庆落网的严重后果,常国庆一开口,就会牵连到麻扬天。麻扬天如果倒台的话,虽然也会对哦呢陈带来损失,但不至于连累到他的根本。他的暗示的重点落在常国庆一旦落网,麻扬天必定会受到致命的影响,就算麻扬天不倒台,也会被弄得灰头土脸,政治前途黯淡。如此,哦呢陈就没有必要为一个没有政治前途的合作伙伴而自毁长城。
为别人出力气却得不到回报,看不到希望,这样的傻事,哦呢陈会做?
夏想赌他不会。
所以放下电话之后,夏想就等哦呢陈回话,过了五分钟,哦呢陈没有消息。正等候的间隙,艾成文亲自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夏想知道艾成文的来意,不等艾成文开口就说:“艾书记,再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艾成文纳闷,都一天一夜了还没有突破,难道最后十分钟,就有了结果?他虽然不信,不过还是清楚也不在乎十分八分的,就笑着点头:“我抽一支烟。”
点上烟,艾成文一边抽,一边寻思抓不住余建升,最后省委施加压力,夏想一个处分是跑不了了,口头警告还是轻的,说不定还会行政记过。当然最终是一个什么结果,就看双方较量的结果了。不过让艾成文大感惊讶的是,在此次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件之中,省委直到现在也没任何表态,就更让他对夏想在省委的关系网有了深刻的认识。
省委不是没有看法,是没有达成共识,所以才没有向郎市传达任何指示精神。没有达成共识就说明了一点,支持夏想和反对夏想的人同样多,确切地讲,还是支持者的力度大一些,否则,省委早有电话打来过问详细情况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艾成文一边抽烟,一边和夏想说闲话。一连抽了两根烟,他的耐心没有了,就站了起来:“夏想同志,见好就收,市委也好向省委交待。”
夏想点头:“艾书记,如果再有五分钟没有结果的话,我马上收队。”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夏想微微一笑,冲艾成文微一点头:“请艾书记留步。”然后他就接听了电话,“陈总,有话请讲。”
哦呢陈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夏市长,我只有一个条件,您必须答应我。”
“说吧,我尽力而为。”夏想没有把话说死。
“不管走到哪一步,不许伤害我的两个女儿。”
“好,我答应你。”夏想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金银茉莉。
“半个小时后,乐活饭店。”说完,哦呢陈“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想长出一口气,他设想了酒吧、舞厅、歌厅和洗浴中心,就是没有想到余建升会藏在饭店之中,而且还是一家和哦呢陈关系不大的饭店——算是走对了一步,否则大海捞针搜查的话,别想找到人。
艾成文一脸惊讶地看着夏想,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抓到人了?”
夏想压抑不住一脸喜悦,毕竟他也担心了一天一夜:“幸亏有艾书记的大力支持,幸好公安干警同志不辱使命。”
艾成文心中的沮丧一扫而光,哈哈大笑:“好,好,晚上下班后,好好喝一杯。”他心中欣喜,一是高兴一场兴师动众的大戏,总算在关键时刻有所斩获,二是夏想也会说话,将功劳推到了他和公安干警的身上,既是对上负责又是对下慰劳,是个好同志。
夏想也很高兴,艾成文是第一次提出和他一起吃饭,预示着他和艾成文之间的关系,更进了一层。
半个小时后,垂头丧气的余建升被英成带人从乐活饭店抓获。与此同时,唯美时光、花好月圆、玫瑰之约和时光之心的警察,全部撤离。又半个小时后,全市各大路口盘查的警察也全部撤离,至此,满城风雨的郎市大戏缓缓落下了帷幕。
而在碧云天和芳草地的警察,也6续分批撤回,不过还是带走了不少证据,等于也是留了一个悬念给哦呢陈,相当于还留着他的把柄。不点燃,是给他面子,是对他交出余建升的举动所释放的善意。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可以随时点燃,就看他以后的具体表现了。
又一个小时后,常国庆被李连长秘密带来郎市,杨威也随同前来,私下里和夏想见了一面,见夏想确实平安无事,也就放了心,当即就住下,要等案件有一个结果再离开郎市。同时杨威也带来了几十人的队伍,分散到郎市各处,防止对手的反扑。
夏想让英成和历飞全权负责常国庆和余建升的审讯工作,要求任何人不得插手,也不得对外透露半点消息,要严守秘密。英成和历飞自然满口答应,他们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防止路洪占回来之后全面翻盘。
基本上诸事完毕,夏想就礼送李连长等人回京城,又给老古打了一个电话,表示了感谢。老古也大概知道了郎市事件的来龙去脉,哈哈一笑:“小夏,手脚很利索,花招很漂亮,连环拳打得很有力,不错,我没看错你,好好干。只要打中了对方的七寸,就不要怕打死。”又一停顿,他又说了一句,“古玉回京城了,最近她有点疲惫,说想到郎市看看你,你替我开导开导她,生意虽然重要,也别太累了自己。”
和老古通话完毕,夏想又和孙现伟通了电话,让齐亚南、朱虎先离开郎市,让他、李红江和李沁留下,进行大学城投资的洽谈。孙现伟一一照办,声音还压抑不住兴奋:“漂亮,太漂亮了,跟着领导干,就是牛气,真解气。领导,什么时候我们再大干一场?”
夏想笑了:“政治斗争不是想解气就能随时解气的,要做好长期斗争的心理准备。从现在开始,收起我们张牙舞爪的一面,恢复企业家的本来面目,以投资商的身份,官面堂皇地和郎市市政府进行谈判。”
“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辈子演戏演惯了,不让我演,还真不舒服。”笑完之后,孙现伟又声音低沉下去,“卫辛没事了,可是萧伍兄弟还昏迷不醒,我他**的真想废了余建升。”
余建升不能废,一定要让他好好的,养得又白又胖出庭受审,并且指证常国庆和麻扬天才是关键。相比之下,常国庆也很重要,他是扳倒麻扬天的关键人物。
余建升的指证可以让常国庆心理崩溃,常国庆的崩溃可以将麻扬天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但在路洪占回来之前,一定要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夏想随后又和艾成文见了一面,就如何审理余建升和常国庆达成了一致意见。艾成文听到常国庆也被抓获,更是大喜,他很清楚常国庆的落网,意味着麻扬天的翻船,而麻扬天的后台和他的后台,一直有政见上的不同,矛盾不小。如果此事能扳翻麻扬天,他在后台面前也会小露一面,得几句夸奖不在话下,甚至还有可能更得赏识。
艾成文乐开了花。
抓获余建升的事情不能瞒过古向国,不合规矩,在书记办公会上,夏想通报了案情。但常国庆的落网现在还不宜透露,夏想就和艾成文对视一眼,两人达成了默契,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常国庆已经被控制起来的事实。
参加书记办公会的市委领导除了艾成文和夏想之外,还有古向国、张樱籍和吕一可,古向国早就知道了余建升的落网,所以没有太多惊讶的表示,张樱籍和吕一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本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搜捕活动,眼见没有什么结果之时,等警察都6续撤回,张樱籍还以为行动失败,没有什么收获,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然真的抓获了余建升
张樱籍对夏想就突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复杂情绪,夏想太沉稳太有分寸了,才3o岁,却比4o岁的人更有城府,也更让人琢磨不透。
吕一可也是对夏想又高看了一眼,他以为夏想只是一时怒冲冠之下,看似是盛怒之下做出的报复行动,实际上夏想在表面上的怒火的掩盖之下,有精心布置的棋局。
后生可畏,既在表面上一怒报复了哦呢陈,却又在精心计算之下大有收获,一举两得,确实是少见的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会议之后,古向国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先在屋中转了几圈,烦躁不安,心乱如麻,随后又和麻扬天通了一通电话,才得知常国庆也失踪了,如果也是被夏想暗中控制了起来,麻烦就大了。
麻扬天的后手是,等路洪占回来后,再从中作梗,要么让余建升翻供,要么在公诉和审判的环节大做手脚,总之一定要将余建升的事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能波及到了京城。
古向国当然清楚事态的严重,余建升如果咬死了常国庆,如果常国庆真被夏想控制,再咬出麻扬天,麻扬天的天,就真的塌了。不说别的,光是他知道的麻扬天经手的工程之中,就有太多的漏洞可以用来大做文章,常国庆又从麻扬天手中拿走了许多工程,手脚干净了才怪。
古向国一瞬间甚至想到了万一事情不可收拾时,如何才能和麻扬天划清界限,不至于影响到他的政治前途。
随后,古向国又和路洪占通了一个电话。
心急如焚的路洪占正在高路上奔驰,因为下雪的原因,车不快,就急得他双眼冒火。
不冒火不行,夏想趁他不在,不但借艾成文之力大举调整了市局的核心力量,将他的人差不多全部晾到了一边,以前主事的人物都成了靠边站的闲散人员,怎能不让他大光其火?因此时刻了解到市局动向的他,在省厅度日如年。
但省厅不放他回来,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相关部门要求省厅就双起理论给出明确的解释,并且做出深刻的检讨,检讨不深刻就通不过。一个相关部门就卡死了路洪占,因为他在官场多年,也弄不清楚一个相关部门到底和多少个部门相关,因此,他的检讨做了一遍又一遍,不是这个相关部门通不过,就是那个相关部门没点头,总之,路洪占在省厅天天写检讨,夜夜失眠,不但度日如年,还瘦了一大圈。
不瘦不行,心理压力太大。
心理压力大只是一方面,市局的局势让他揪心,才让他几乎抓狂。但现实就是如此,你不在其位,你的话就大打折扣,路洪占鞭长莫及,想要摇控指控,却悲哀地现,他的话在市局已经不再象以前一样,一言九鼎了。
终于省厅肯放他回郎市了,他就迫不及待地返回,一路上听到了全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就在他距离郎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的时候,就接到一个最大的坏消息——余建升落网了。
路洪占心里有数,肯定是哦呢陈主动送人,否则夏想不可能抓住余建升。现在埋怨哦呢陈也没有用了,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最缺的也是时间,就准备尽快直到郎市,介入到审讯之中。只是天下在雪,车快不起来,就让他恨不得飞到郎市。
终于到了郎市的出站口,电话响了,是市局的亲信打来的电话,告诉了路洪占一个天大的坏消息:“路局,余建升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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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喧嚣,大事不好
第851章喧嚣,大事不好
什么?
路洪占一脸灰白,颓然坐在车内,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该死的大雪,如果不是下雪,他至少能提前一个小时赶到郎市,能早一步赶到,或许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怎么就事事不顺心?
还有,余建升也太窝囊了,被抓住才几个小时就招了?
路洪占欲哭无泪,龙孔被扳倒,历飞进入市局,夏想又掌握了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现今又调整了不少重要的岗位,还趁他不在,利用市局的力量对付了哦呢陈,最终取得了一次重大的胜利,回想起来一系列的行动,犹如一场不愿回忆的恶梦。
路洪占知道,夏想肯定吸取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不会再让他插手审理过程,再说他现在想再插手,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他的人都被靠边站了,他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只能从检察院和法院入手,相信夏想还没有能力连检察院和法院也攻破了。
路洪占满心以为他回到市局,就算不如以前一样威风,至少他还是一局之长,还是市委常委,人人都会敬他三分。不料形势今非昔比,他一进市局就感觉气氛大不一样,许多人依然对他笑脸相迎,和以前一样恭敬,但恭敬之中,却透露着一股疏远和淡然。
难道市局已经完全变天了?
路洪占不信邪不服输,他决定利用一个月的时间,重新将大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哦呢陈听到就在路洪占回到郎市的同时,余建升开口了,他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夏想呀夏想,你不但聪明绝顶,还算无遗漏,连老天都帮你。”
银茉莉在一旁气呼呼地说道:“爸,夏想害了我们不少人,还让我们生意损失不小,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哦呢陈目光冷峻,“先让他得意一段时间,现在我们需要提防的是京城帮和津城帮乘机捣乱,先稳定下来再说,慢慢收拾残局。现在是夏想和麻扬天斗法了,夏想胜,则麻扬天会一败涂地。所以麻扬天会拼命反抗,如果夏想被麻扬天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我就再给他背后捅上一刀……”
……
一夜无事,喧嚣了一天的郎市,在大雪的覆盖之下进入了梦乡之中。城市安静而静美,但也有许多人彻夜难眠,比如路洪占,比如古向国,比如哦呢陈。
夏想倒是睡得很踏实,他也累了,斗心斗智,惊心动魄的一天一夜总算过去,虽然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离大胜利还有一段距离,但至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萧伍还没有醒转的迹象,不过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正在慢慢地趋于好转。凤美美一直守候在萧伍身边,寸步不离,也让夏想大为欣慰,知道凤美美对萧伍一片真心,也不枉上一世萧伍因她而死。
卫辛还在住院,医生说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卫辛想出院,她放心不下她的生意,但夏想强行留她在医院至少要住上一周,卫辛最听夏想的话,只好答应。
李沁也在医院陪着卫辛,和卫辛接触之后她才现,卫辛细心、温柔、体贴,比她女人多了,绝对是男人娶妻的不二人选。卫辛既善解人意,又懂得关心照顾人,还心细如,而且也有不俗的商业头脑,就让她也十分佩服卫辛的完美,决心好好和卫辛学一学如何做一个好女人。
齐亚南和朱虎已经顺利地返回了燕市,基本上应该就在路洪占下高的同时,他们就踏上了回程之路,甚至有可能和路洪占擦肩而过。如果路洪占知道夏想的班底就在他这个局长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郎市,估计他还会气得暴跳如雷。
没办法,夏想玩黑手有一套,玩政治也很有一套,完全知道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将利益最大化。
整整一夜,古向国、路洪占和哦呢陈碰头商议,哦呢陈只是简单解释了他交出余建升的原因是承受不了夏想的巨大压力,不想被政府专政的力量给打垮了。出于某种考虑或是隐晦的目的,哦呢陈隐瞒了常国庆已经被夏想控制的真相。
古向国和路洪占都没有多说什么,站在哦呢陈的立场之上,他们也知道哦呢陈尽力了,确实不能再指责他什么,况且余建升事件是麻扬天横插一手。
但麻扬天和几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必须要尽最大努力打掩护。路洪占也说出了他现在在市局的处境,远不如以前可以呼风唤雨,至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才能重新掌权,来不及在审讯阶段做手段,只能在检察和法院环节再出手了。
最后几人也达成了一致意见,在下一步如何对付夏想的问题上,各有侧重点。
郎市,在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之后,关于唯美时光等舞厅的议论还在民间到处流传,关于碧云天和芳草地被砸的事件,也在小范围内以各种版本被人传播。不过民间的传言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但哦呢陈的损失却是永远无法弥补了。
哦呢陈让人收拾残局,争取最大限度地挽回损失,弥补形象。不清点还好,一清点才知道损失比想象中还要巨大,就让他更加对夏想恨之入骨。更让他对夏想痛恨的是,此次事件对他的声望打击之大,让他在郎市说一不二的权威也大打折扣,一天时间之内敢在他的地盘撒野的小股的黑势力一下就多了数倍,就让他忍无可忍。
就连许多市民也都在热衷地传播小道消息的同时,也都认为哦呢陈在郎市威风八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在郎市一直没有人敢整治哦呢陈,现在好了,终于来了一个夏市长,敢撬了哦呢陈的墙角。
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传来传去,就传成了笑话,就有了新的顺口溜:“白天艾成文,晚上哦呢陈。金银***,都进夏家门。”意思是,夏想不但会收拾了哦呢陈,还会收了他的两个宝贝女儿。
哦呢陈气得七窍生烟,金银茉莉也是气得粉面通红。
第二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雪后的郎市,银装素裹,分外动人。
上班后,市政府就召开了陈智捷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常务会议。会议由市长古向国主持,重点讨论郎市目前的经济形势,以及下一步的工作部署。
今天的政府常务会议,气氛非常微妙,夏想坐在第二位——没有了涂筠的政府班子,一下就显得和谐了许多,没有了人为制造的紧张氛围——陈智捷坐在夏想的下,态度端正,其他几名副市长,除了邵丁只是冲夏想微一点头之外,朱睿乐、王闹、柳先柄和武若岚在夏想进来时,都分别一脸恭敬的笑容,然后问了好。
以前只是两名副市长向夏想表示靠拢,现在四名副市长依次向夏想问好,再有陈智捷的助阵,古向国不无悲哀地现,夏想在政府班子之中,已经稳稳地打开了局面,并且有逐渐坐大的趋势。
他冷眼旁观,一脸平静,心中却是大为不快。但不快也没有办法,不是说市长就一定能统率所有的副市长,他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和他一条心。
古向国咳嗽一声:“现在开会,同志们,根据去年的经济形势,今年郎市的经济增长的既定目标是9%,八大支柱产业依然是火车头,同时,占住漆有望再增加1ooo万美元的投资,将会成为郎市吸引的最大一笔外资。此外,夏想同志提出的观光农业的思路虽然不错,但短期内可能见不到效益,同时夏想同志负责的大学城项目进展缓慢,在此,我要提醒夏想同志,要将经济展放在工作的第一位,不要分心分神去做别的事情。经济搞不上去,说再多的空话大话都不管用……”
古向国还是不忘敲打夏想几句。
夏想心想,如果他不是站稳了脚跟,打开了局面,手中无权,怎么去开展工作?自己说了不算,忙来忙去终究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又或者刚刚铺开了工作,就朝令夕改,被人否定,他怎么做出成绩?再说古向国和哦呢陈一明一暗联手压制他,还官面堂皇地指责他不安心工作,真会颠倒黑白。
但古向国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谁让他是市长?姑且听之罢了,夏想就微微一笑:“观光农业大有可为,在国外已经证明了可行性,郎市离京城近,不说别的高深的方面,单是采摘草莓、西瓜、葡萄,甚至农家园旅游、美食,保守估计,每年都能为郎市带来1个亿的收入,更不用说高层次的观光农业的推广……”
古向国听出了夏想言外之意,微微不满地说道:“对于观光农业,我也深入了解过一些,但毕竟还不太全面,既然夏市长比较了解,就为同志们详细介绍一下。”
夏想可不是有意讽刺古向国对观光农业的一知半解,而是确实在几年后观光农业才逐渐兴起,对于现在的郎市来说,还是新兴事物。不过由于大京城经济圈的提前上马,观光农业也被夏想提早在郎市进行推广。
观光农业是一种以农业和农村为载体的新型生态旅游业,是把观光旅游与农业结合在一起的一种旅游活动,形式和类型很多,根据德、法、美、日、荷兰等国和我国台湾省的实践,其中规模较大的主要有5种。
一是观光农园,在城市近郊或风景区附近开辟特色果园、菜园、茶园、花圃等,让游客人内摘果、拔莱、赏花、采茶,享受田园乐趣。二是农业公园,按照公园的经营思路,把农业生产场所、农产品消费场所和休闲旅游场所结合为一体,远景集团的森林公园就有异曲同工之妙。三是教育农园,是兼顾农业生产与科普教育功能的农业经营形态。四是森林公园,让久居混凝土森林的市民感受一下真正的大自然的气息。五是民俗观光村,以民俗为主,体验农村生活,感受农村气息。
夏想详细地介绍了观光农业的种类和前景,提出目前在郎市主要以推广观光农园和农业公园为主,如果前景广阔,可以再推广森林公园的模式。
夏想的言一结束,陈智捷就轻轻拍了拍手掌,连连赞叹:“精彩,太精彩了,夏市长确实做足了功课,让我听了是耳目一新,第一次听说原来农业也大有可为,还可以这样赚钱,不错,我认为观光农业绝对大有前景。郎市离京城近,而且交通便利,完全可以吸引大量的京城游客来郎市观光旅游。”
陈智捷迫不及待地附和夏想,就让古向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流露出淡淡的威严,仿佛要拿出市长的权威给陈智捷一次小小的警告一样。
陈智捷假装没看到古向国的眼神,反而一脸淡定地看了武若岚一眼:“武市长,你认为夏市长的提议是不是可行?”
陈智捷突然向武若岚问,就让不少人纷纷投来疑问的目光,邵丁也是心思浮动,心想难道陈智捷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和武若岚走近了?
武若岚似乎不太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脸微微一红:“我也觉得夏市长的提议完全可行。”
陈智捷礼貌地点头回应,又问朱睿乐:“朱市长有什么宝贵意见?”
“没有,夏市长的提议很好,很全面,我举双手赞成。”朱睿乐呵呵一笑,十分爽快地回答。
随后,陈智捷又依次问了王闹、柳先柄和邵丁,除了邵丁没有正面回答之外,王闹和柳先柄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众人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以前涂筠是古向国的急先锋,好嘛,风水轮流转,现在陈智捷成了夏想的急先锋,刚才故意征求众人意见,就是要做给古向国看,目的有二,一是借此会议郑重宣告他的立场,绝对和夏想保持高度一致,二是也是借机向古向国表明,如今的夏想今非昔比,在政府班子之中已经完全拥有了一席之地,基本上已经具备了和古向国叫板的实力。
古向国更是明白陈智捷的用意,他十分恼怒地看了陈智捷一眼,却现陈智捷并不理会他的不满,似乎并是十分将他的权威放在眼中。
反了,反了,身为堂堂的市长,如果失去了对政府班子的控制力,上有艾成文的制衡,中有夏想的牵制,下有几名副市长的阳奉阴违,古向国环顾四周,四面楚歌。
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心中说不出来是悲哀还是无奈。
此次政府常务会议通过了夏想的提议,确定了今后的工作目标,同时夏想承诺尽快落实大学城的投资问题,表示会尽最大的努力为郎市的经济建设做出应有的贡献。
所有政府班子成员都心里有数,此次会议是一次影响深远的会议,正式确定了夏想在市政府班子之中第二人的地位,并且他的支持者过了古向国,终于让常务副市长的权威落到了实处。
……
市局的审讯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
余建升确实开口了,他见识了夏想翻云覆雨的手段之后,又被哦呢陈亲自送到了夏想手上,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又落到了郎市的公安局的手中,非要硬撑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既然反正得招供,何必非要再多受皮肉之苦?所以余建升很痛快地供出了全部事实。
常国庆是幕后主使,负责提供搅拌车,负责资金,负责提供夏想的汽车特征等信息,至于常国庆的背后是谁,余建升没敢肯定地指证麻扬天,只是含糊地说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个来头很大的人物。
有了余建升的口供,再审问常国庆就容易多了。
常国庆一开始并没有正式移交给警方,虽然是由英成亲自审问,但却在私下里进行。
一开始常国庆态度非常强硬,一点也不配合,还气势汹汹地声称要向上级领导反映郎市市局非法拘禁,他要把郎市公安局告倒,让抓他的人坐牢。英成怎会被他的色厉内荏吓倒?他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就很有耐心地陪常国庆玩。
路洪占一回来,就宣布要重新整顿市局的工作作风,显然是想收权,但在局党组会议上,遭到了一致反对,他的计划受挫,遭遇到了他担任局长以来的最大一次挑战
路洪占大怒,他很清楚,表理、英成、历飞三名副局长联合起来,威力非同小可,完全可以挑战他的局长权威。他别无他法,只有慢慢收拢权力,再培植新的亲信,才能重新巩固他的权力。
都是夏想惹的祸
如果让路洪占知道他在省厅度日如年的日子全是拜夏想所赐,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但现在他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暴跳如雷,并且心惊胆战了。
在路洪占还没有准备收权并且有所行动之前,他就听到了余建升的招供的消息。余建升的招供早在意料之中,倒没让他太感到震惊,他也清楚余建升肯定招架不住,也知道余建升肯定会咬出常国庆。
咬出常国庆也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刚刚得知消息,常国庆已经被抓获,并且在英成的审讯之下,供出了麻扬天
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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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2章 幕后,一放一收(很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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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大事不好的不止是路洪占,还有古向国。
开完政府常务会议之后,夏想就又前往大学城协调欠薪问题去了,仿佛刚刚过去的一场大戏已经完全落下了帷幕,和他无关了。其实古向国清楚,夏想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因为审案是公安机关的事情,他再插手,就会给人留下干扰司法公正的印象,所以他才将精力投入到其他事情上面。
不管夏想是假装置身事外,还是真心想为大学城拉来投资,古向国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案件进展情况。
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余建升不等路洪占在市局重新抓权,一两个回合下来就招供了,供出了常国庆,而且常国庆已经落到了市局手中,就差点吓得他跳起脚来——哦呢陈虽然知道常国庆已经落在了夏想手中,但出于为自身考虑的原因,他并没有向古向国透露——因此古向国听到之后,顿时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麻扬天还心存幻想,以为常国庆联系不上,只是因为常国庆吓得躲了起来,虽然也想过有可能是被夏想控制了,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恶梦成真。
常国庆的落网意味着即将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古向国第一次感到了担惊受怕,急忙打电话给麻扬天。
麻扬天也隐隐猜到,常国庆多半出事了,但他一直觉得常国庆狡兔三窟,有时就是自己想找到他也不容易,夏想想在偌大的京城找到一个故意躲藏的人,比大海捞针难上百倍。在接到古向国的电话一刻,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
常国庆一落网,他一招供,再加上余建升的供词,足够将他打落尘埃
麻扬天慌了,真的慌神了,意识到了严重的后果之后,他来不及和古向国多说什么,急忙挂断了古向国的电话,匆忙拨出了一个救命电话:“老领导,快救救我……”
麻扬天堂堂的京城副市长,声音带着哭腔,如同一个小孩向家人求救一样。
电话里的声音不耐之中又透露出亲切:“又怎么了?扬天,你就不能老实一点?我说过多少次了,手脚干净一点,吃相文雅一点,你总不听……”
“老领导,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麻扬天差一点就声泪俱下了,“事情是这样的……”
电话一端听完了麻扬天的话,沉默,长久的沉默,过了也不知多久,才长叹一声:“我最后帮你一次了,以后再惹事,你自己擦屁股”
虽然话不好听,麻扬天还是松了一口气了,老领导心软了,肯定会替他出面求情。
……
只硬撑了一天,常国庆就招供了,供出了麻扬天。
至此,余建升和常国庆两枚炮弹都已经装膛,准备随时射。英成、表理将案情呈报给路洪占之后,路洪占知道事关重大,他必须拿出应有的姿态,于是就大笔一挥,对余建升和常国庆正式提交检察院,请求批准逮捕。
案件正式进入了司法程序
随后召开书记办公室,路洪占汇报了案件,因为事关京城副市长,书记办公室最后决定,上报省委和中央。
一旦上报省委和中央,事情就进入了高层博弈,夏想也就无法插手了。麻扬天身为京城副市长,是副部级干部,只有中纪委才有权调查取证。
上报到省委和中央之后,省委和中央都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没有任何答复,就又给郎市出了难题,是继续深挖,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省委和中央的沉默表明了是默认郎市的调查取证,还是含蓄地表达了不满?
上命难猜,郎市市委,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身为始作俑者的夏想,却没事儿人一样,一门心思投入到了大学城项目的上面。
萧伍还没有好转,但情况稳定,暂时没有醒来也没有办法,夏想就准备再观察两天,实在不行就转到京城的医院。医生不建议转院,认为萧伍没有醒来是身体机能的一种自我保护,因为现在他身体已经康复,说不定随时就会醒来。
凤美美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知道夏想为了萧伍,一怒之下让整个郎市风云变色,也很感激夏想对萧伍的真心实意。
因为萧伍没有醒来,就由李红江代表江山房产,孙现伟代表天安房产,两家房产联合出资8个亿,正式向市政府提出投资大学城项目。
8个亿,是郎市近年来引进的最大一笔投资,一下就震惊了市委市政府,夏想的光环,一时无两,就让古向国顿觉面上无光。
有8亿的投资,市政府岂有不欢迎之理?基本在市政府工作会议上通过之后,提交到书记办公室,也一致获得通过。
同时,杨威的农业科技公司也向市政府正式提交了投资意向书,以8ooo万的投资提出承包郎市北郊千亩良田,推广观光农业。
市政府同样也最快的度批准了投资意向,并且在夏想的提议下,给予了政策上的扶植。
夏想一举拉来两笔大项目,成为郎市近年来最大的投资项目,在市委市政府造成了轰动,夏想名声大震。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了,省委和中央还没有什么指示传来,就让郎市人心不稳,纷纷猜测,难道说年前不会就余建升和常国庆的问题得出结论了?市委到底要不要再深入挖掘下去?
市局用实际行动给出了众人答案,案件继续在审问之中,常国庆不但供出了麻扬天,还供出了他和涂筠合伙骗贷的事情,同时提出愿意吐出赃款,以争取获得宽大处理。
常国庆吐出赃款倒是十分及时,他在京城的公司第一时间就将3ooo万的款项打到了市局的指定帐户之上,正好用来归还拖欠的农民工工资。
赃款是吐出了,但市局并没有因此给他争取宽广的政策,反而继续要求他深入交待问题。
……京城方面一直对常国庆的被捕保持了沉默,麻扬天也是照常工作,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郎市市委也没有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压力,似乎没有人在意常国庆的供词。
夏想心里却清楚,其实不是不在乎,而是各方势力正在背后暗中较劲,正在商讨一个让各方都满意的妥协结果。他表面上无动于衷,似乎对常国庆引的最终威力漠不关心,实际上,一直在密切留意各方的举动,同时,他也在暗中筹划,等各方有了结果之后,他再见机行事。
不能让一番重大的行动落空,常国庆必须要将麻扬天掀翻才不枉抓他一场,否则让麻扬天逃过一难,以后想再将他扳倒就难上加难。而且打蛇不死,必被蛇咬。夏想现在知道,他现在面对的对手级别高、背景深厚,只要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就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两天后,郎市的地下势力开始有一条消息四处传播,有人出1oo万悬赏夏想的人头,据说是南方某的黑社会老大看夏想不顺眼,要买凶杀人。不管是谁,只要杀了夏想,瑞士银行帐号送上1oo万元。
后面还有备注:美金。
百万美金,夏想的命倒是值钱,消息传到市委之中,不少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哦呢陈的手笔,都想看夏想是什么表现。不料夏想听了之后只是摇头一笑:“百万美金少了一点,如果是5oo万美金还有可能成功。”态度之轻松,神情之淡定,就让众人暗暗叹服。
不服不行,换了是谁被人放出风声百万美金买命,都会吓得失眠。夏想的镇静可不是假装,而是确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想也是,夏想和哦呢陈已经过招数次,还单枪匹马一人单挑亡命之徒疤脸,他何尝退缩过?
也正是因为夏想不但政治手腕高,还有一身胆气和本领,才打得哦呢陈节节败退。
夏想也清楚所谓南方黑社会老大不过是莫须有的一个人,幕后的黑手还是哦呢陈。以前也听过某地有黑社会老大5oo万人民币买当地公安局长的人头,没想到也有一天同样的事情会落到他的身上。他确实没觉得什么好怕的,哦呢陈不过是另一种手段的人身威胁罢了。虽然百万美金的诱惑不小,但在国内有胆直接杀害一位政府官员的所谓杀手,基本上并不存在。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在事关常国庆的问题上,省委没有公开的答复,但暗中的压力还是不期而至——他突然接到省委的电话,要他到省委开会。
临近年底,哪里有什么重要会议要开?而且又没有说明是什么会议,明眼人都知道,基本上以这种方式被叫到省委的党政干部,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电话虽然是省委办公厅来电,但到了省委之后夏想才知道,原来是范睿恒找他。
和他预料得差不多,出面说情或者说是施压的人,又是范睿恒,或者说只能是范睿恒,作为现任省长和下一任省委书记,范睿恒的面子最大,他的话,也最有份量,而且和自己又有多多少少的关系。
夏想是和李财源一起前来省委的,李财源自然不方便陪他面见范睿恒,他就让李财源到领导小组停留一下——方格还在领导小组工作,正准备提副处长,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李财源。
古玉也在,前段时间她请假去赌玉,最后还有大有斩获,回来后也兴高采烈地向夏想炫耀了一番。夏想此来没有心思和古玉多说,正好古玉也在忙手头的工作,两人只是微一点头,只用眼神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流。
随后夏想来到范睿恒的办公室,范睿恒正在打电话,冲夏想点头示意,让他先坐。
电话,一打就是十几分钟。
夏想很清楚,范睿恒有故意晾他的意思,心中就多了猜测,范睿恒的立场越来越倾向于京城某一势力,而且以后随着他的扶正,他的政治立场会越来越鲜明。
一省大员,没有自己的主政理念会让人轻视,但如果没有自己的政治立场,根本就不可能坐上一省大员的宝座。夏想也清楚,范睿恒和麻扬天身后的势力保持一致,并非是现在才走近,而是一直立场相同。
等范睿恒打完了电话,他才大有深意地看了夏想一眼,先是起身来到夏想面前,递上一支烟,然后坐在夏想对面,摆出了一副平等交谈的姿态。
还好,夏想暗想,范省长此举,还是念及旧情,攻心为上,施压为下,双管齐下,总好过简单而直接施加压力。
“夏想,有时间帮我劝劝范铮,他年纪真不小了,还不想结婚,总想再玩几年……年纪大了不结婚,普通人没什么,以他的身份就不太合适了,会让人捕风捉影地猜疑。”范睿恒一开口,先从范铮的婚姻大事说开了来,确实是攻心为上,和夏想猜测得一模一样。
夏想就笑:“好,我劝劝范铮,该结婚就结了,万花丛中过,早晚被刺伤,有些刺可能还有毒性,呵呵。”
范睿恒也笑了:“呵呵,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我老了。”感慨了一句,才切入了正题,“郎市的环境确实复杂一些,有一个哦呢陈在郎市很威风,是不是?你收拾他一顿也算出气了,气出完了,该正常工作就正常工作,有些事情见好就收,别闹大了。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很是轻描淡写的口气,就让夏想心中多少有点不太自在,毕竟余建升和常国庆都已经招供了,常国庆是雇凶杀人,对杀人凶手还要高抬贵手,法律何在?
而且麻扬天贪污受贿的事实确凿,数额巨大,他已经掌握了一手证据,范睿恒问也不问麻扬天的问题有多严重,直接就让他收手,也让他对范睿恒的为人更多了一层认识。
最基本的公正的立场也要向人情让步,范睿恒作为即将上任的下任省委书记,他的做法让夏想微微失望。叶石生虽然性子偏软,但至少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坚持了一个省委书记应该坚持的原则,知道一个省委书记代表的是党和国家的公正和严肃的一面。
夏想低头不语,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抬头说道:“范省长,有句话我想必须向您说明,根据常国庆的供词,麻扬天的问题很严重,他的涉案金额高达上千万元,而且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捂是捂不住了……”
范睿恒一愣,也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摇了摇头:“有时候,事情可大可小,主要是中央有人话了,说是麻扬天也不容易,事情就到常国庆为止。当然,有人也会承你的情。”
堂堂的省长也说出承情的话,也确实给了夏想不小的面子。换了别人,肯定会及时收手,既能让背后的中央领导念好,又能让未来的省委书记面上有光,为官之人,谁都会清楚眼前的利害关系,更何况聪明如夏想者?
夏想却还是迟疑了一下:“范省长,事情已经进入司法阶段……”言外之意是,他不好直接插手审讯了。
范睿恒终于面露不悦:“路洪占虽然是市局一把手,但他现在在市局已经踢腾不开了,反倒不如你的话管用。你一个暗示,稍微松松手,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直接让路洪占接手就行了。”
夏想明白范睿恒的意思是让路洪占接权,然后再翻供,他心中隐隐有怒火燃烧,范睿恒太没有一个政治家应有的客观公正的立场,为了个人利益,竟然直接以省长的省份向他施压,确实手段有点不够大气。
夏想也就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范省长,请您理解我的难处,麻扬天直接从京城派人到郎市,想要我死,我到现在还没有直接捅到中纪委,也是想走正常的程序,要给他留一点面子。”
范睿恒脸色一变,语气就有些不善:“夏想,你和范铮关系一直很不错,我也当是你一个朋友,所以才语重心长地劝劝你。麻扬天的后台很硬,你惹不起。你现在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万一有什么大事生,我也帮不了你。”
离开范睿恒的办公室,夏想心情不太好。范睿恒的态度很明确,夏想不收手,他不强求,但如果京城方面有压力到省委,他也不帮夏想。
也是看在范铮的面子上,否则夏想也清楚,范睿恒说不定就能当场冲他火了。
到了宋朝度的办公室,夏想将情况一说,宋朝度呵呵一笑,劝慰夏想:“不要灰心,有压力才正常,没有压力,才不正常。等你的位置再高一层,就会明白,站得越高,风就越紧,高处不用寒。”又起身来到夏想面前,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你的意思是,要痛打落水狗了?”
“宜将剩勇追穷寇,麻扬天如果不落马,打蛇不死肯定会反受其害。”
宋朝度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道:“别在我面前愁眉苦脸了,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说说看,准备怎么应对压力?”
夏想就又笑了:“不瞒您说,还真没有想好,因为还不知道对方怎么出招。”其实他也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之所以隐瞒不说,也是暂时不想透露过多。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省委,突然就有了出人意料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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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 交易,必胜之局
第853章交易,必胜之局
宋朝度又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动作要快一些,否则可能会有更大的阻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谁会接替崔向?现在有消息传出有可能是梅升平”
梅升平接任副书记不算太出乎意料,对夏想来说也不算太坏的消息,但见宋朝度一脸严肃,他就知道,事情坏就坏在了组织部长的接任人选上
“谁是下一任组织部长?”夏想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点上。
“省委班子调整后,力量的对比会生显著的变化。”宋朝度没有直接回答夏想的问题,而是侃侃而谈,讲起了燕省以后的局势,“燕省的局势将会更复杂,各方势力将会更分散,也是中央有意要平衡燕省局势,防止一家独大的重大举措,也和即将提上日程的大京城经济圈有关。”
或许是即将接任省长的缘故,在夏想看来,宋朝度比以前健谈了,也开朗了不少,而且还主动向他透露一些问题,是一个可喜的变化。
“省委组织部长,可能会由马霄接任。”
夏想确实吃了一惊,马霄是宣传部长,是付家的嫡系。他在宣传部还好一些,一旦执掌了省委组织部,权力大增,尤其是在马霄对他大有偏见的情况之下,对他来说确实是非常不好的消息。
告别宋朝度,夏想只来得及回家看了一眼,呆了两个小时,就又回到了郎市。现在郎市局势正处在关键的转折期,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胜利果实很有可能转眼落空,所以,千万不能大意失荆州。
现在省委态度不明,中央已经有人出手施压了,形势比他想象中还要严峻。
不过对于省委以后的局势,夏想并不如宋朝度所想的一样担心。夏想有信心应对马霄接任组织部长以后的局面,现在付家在燕省式微,马霄一个人独木难支,何况又是梅升平接任了副书记,马霄想要为所欲为,他过不了梅升平的一关。
因为他没有梅升平的底气和政治手腕。
省里的局势暂时不提,郎市的局势却十分微妙。
余建升和常国庆已经被市检察院正式批捕,正在进入准备起诉的阶段,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程序,暗中由两人供出的幕后主使才是案件的重大之处。两人想要判刑容易,但两人的死活无足轻重,而由他们引的重大案情,才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先前由夏想引的一场声势浩大的抓捕行动,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再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到底如何处置余建升和常国庆的上面,因为,对两人的起诉和判决,是夏想能不能取得最终胜利的标志。
如果余建升和常国庆很快就进入公诉阶段,也被判刑,然后没有了下文,就预示着夏想的轰轰烈烈的行动,雷声大雨点小,相当于别人打他一拳,他只还了一脚,没有还上一刀。
如果余建升和常国庆一直在审讯阶段,引而不,就证明背后的较量还在继续。
郎市市委,几乎所有人都紧盯着夏想的一举一动,就看夏想还有什么手腕继续施展。
夏想却让众人失望了,他全身心地回归到了本职工作之中,陪同天安房产和江山房产视察大学城项目,陪同杨威视察观光农业的圈地,在他的督促下,两笔投资迅落实,很快第一笔资金就到位了。
不久之后,夏想又做出了一个重大举措,大笔一挥,从市局的专项资金之中批出2oo万的办公经费,用来改善市局的办公条件,但眼亮的人都看现,专款果然得到了专用,都落到了在上次重大行动之中立功的干警头上,凡是路洪占的亲信,几乎没有得到一点实惠。
谁近谁远,一目了然。
路洪占却只有生闷气的份儿,权力掌握在夏想手中,现在市局又多了一个历飞副局长,更让他感觉束手束脚。
然而,正当众人都等着看余建升和常国庆的下场时,夏想和哦呢陈之间,又产生了新的冲突,起因是因为陈大头。
陈大头在疤脸跳楼现场被抓,伤重住院,送了一段时间之后,伤势渐好,就被移交到了看守所。如果是龙孔担任副局长的时候,陈大头肯定可以受到优待,但现是历飞主抓看守所的工作,陈大头在看守所中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哦呢陈认为他送余建升给夏想,夏想就应该承他人情,就打电话向夏想求情,让夏想高抬贵手,放了陈大头。夏想却没有同意,说是案件没有结案之前,不能放人,一切按照程序走。
哦呢陈大怒,又找到路洪占,想让路洪占行个方便。路洪占就亲自出面,要求适当给予陈大头一定的照顾,结果当时所长答应得好好的,等他一走,却依然如故,就让路洪占也怒不可遏,声称要撤掉所长。所长就连呼冤枉,说是手下人办事不力,他确实吩咐了下去。
路洪占最后还是没有将所长撤职,毕竟事情有点上不了台面,容易落人口实。他清楚,他就算能掌控一部分中层的市局力量,但底层的具体办事人员都被英成和历飞慢慢收拢了,他身为局长,总不能一个个去拉拢最基层的干警?
哦呢陈认为夏想太薄情,一点面子也不给,就一怒之下,亲自出面邀请夏想面谈,夏想也没有拒绝,欣然赴宴。
见面的地点还是在惊仙居天字第一号雅间。
夏想没有带秘书,却带了杨威,因为杨威不放心夏想的安全,又想亲自见识一下哦呢陈的为人,就提出要陪同夏想前往,夏想也没有拒绝杨威的好意,现在萧伍伤重未醒,孙现伟和李红江又不方便出面——他们要是出面,打脸就打得太直接了,还是含蓄一点好。
杨威提出带洪依依前去赴宴,夏想想了一想,觉得可以更好地烘托气氛,也就同意了,所以当夏想、杨威和洪依依三人步入惊仙居的雅间时,托大没有到外面迎接的哦呢陈一见,脸色都绿了。
挑衅,赤1uo裸地挑衅
他请夏想赴宴,商量陈大头的问题,夏想不但带来了外人,而且还有一个女人随行,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做法,就让他十分不快。
夏想看出了哦呢陈的不快,也没在意。哦呢陈只派老贼在外面接他,也是摆谱。既然有求于他还要摆谱,今天让杨威随行并且带了洪依依,还真是走对了一步棋。
夏想介绍了杨威和哦呢陈认识,哦呢陈也听说过杨威的花名,勉强一笑:“原来是四大花少,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杨威一边假装客气,一边在洪依依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浪得虚名,浪得虚名,让陈总见笑了。”
洪依依十分配合地娇笑一声:“讨厌,昨晚摸了一夜,还没有摸够?”
金银茉莉也在场,顿时脸红过耳,扭过头去。
哦呢陈脸色由绿变青,又不好直接开口说什么,只好附和着一笑:“杨总来郎市投资观光农业,眼光前,预祝杨总成功。”
杨威就顺着哦呢陈的话向下说:“夏市长的眼光错不了,由他高瞻远瞩地引领我前进,成功了,是他的功劳。失败了,是我经营不善。”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多打量了金银茉莉几眼,“久闻陈总一对女儿如花似玉,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就是全京城也找不出如此国色天香的美女。”
寒喧几句过后,哦呢陈有意不想切入正题,夏想知道他避讳杨威,就说:“杨威不是外人。”
杨威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不怕陈总知道,常国庆就是我在京城摸到了他的老底。”
夏想也没想到杨威会主动说出此事,他认为还是隐瞒为好,以免哦呢陈暗中报复杨威,不料杨威主动开口说出,也是向他表示了坚定的靠拢之心,另一层含义是,不怕哦呢陈的报复。
果然,话一出口哦呢陈就脸色大变,冷笑一声:“杨总,好手段,好本领,陈某记在心里了。”
夏想见过了几招,见时机成熟,直接进入了正题:“陈总,有话直说,今天见面,既不为吃饭,也不为欣赏金银茉莉,还是有一说一好了。”
金茉莉哼了一声:“夏市长,别以为你又帅又有男人魅力,其实我们姐妹都不喜欢你,还很恨你。”
金茉莉的话,浅显而幼稚,就立刻逗得洪依依咯咯直笑,洪依依眼光毒辣,一眼看出了金银茉莉的未经人事的清纯,就说:“妹妹,你的话是反着说的,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一个男人,一般先从恨他开始。小心点,你越恨他,以后就会越喜欢他,喜欢他到骨子里,让你百爪挠心。而且我还告诉你,夏市长是个天下少有的精品男人,你一旦喜欢上他,一辈子都放不下,让你痛不欲生。”
金茉莉大羞:“谁是妹妹,尽胡说谁会喜欢他,乱说一气”娇羞之态,更胜平常的美艳,让人只觉满室生香。
哦呢陈心中那个气,夏想真有一手,从哪里找了一个极品女人来捣乱?就是故意来煽风点火是不是?
但他是主人,又必须拿出风度,只好咳嗽一声:“夏市长,我哥和疤脸没有什么来往,他就是爱喝酒,和疤脸是酒友,疤脸的事情,他都没有份儿,他的脑子又有点笨,您说,何必折腾他一个笨人?您有什么火,都冲我好了。”
夏想呵呵一笑:“我是有火,但对陈总的火已经完了,现在的火,是针对别人了。”
哦呢陈明白了什么:“夏市长的意思是指麻扬天?”
夏想点头:“陈总是聪明人,我也就不多说了,如果陈大头能提供麻扬天的一些证据,就有了戴罪立功的表现,宽大处理也就容易多了。”
哦呢陈半晌不语,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陷入了沉思。
金银茉莉平常情况下都会穿一模一样的衣服,除了外套颜色之外,里面的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都一样。她们在房间内就脱了外套,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是谁,肯定会认错人。
洪依依也不知道怎么就分得清,不一会儿就和金银茉莉窃窃私语,凑在一起说起女人之间的私语,还不时笑上几声,就让夏想暗暗称奇洪依依也有过人之处,至少亲和力不一般,居然能让一向有点自傲的银茉莉也一脸好奇地和洪依依小声说个不停。
夏想也不理会哦呢陈的沉思,他知道哦呢陈需要时间消化他的提议,就和杨威边吃边谈,一点也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哦呢陈终于开口了:“夏市长,我也说一句实话,这一次的事情,我也对麻扬天很有意见,他做事情有欠考虑,也根本没有考虑到后果,事先我也并不知情。但您的要求太勉为其难了,我和麻扬天毕竟还是合作关系,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做不来。”
“陈总……”夏想知道哦呢陈其实信心动摇了,他继续晓之以理,“我也说一句实话,麻扬天早晚倒台,早一天和他划清界限,就尽可能地减小损失。你和他又不是利益攸关的同盟,何必为他强出头?先不说先前遭受的巨大损失,麻市长何曾对你有过表示?现在又是你的亲哥,哪头轻哪头重,陈总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哦呢陈目光闪烁,虽未开口,夏想却清楚,刚才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
现在麻扬天虽然还没有明显地表现出大势已去,但直到现在余建升和常国庆还在郎市扣留,省委也没有催促尽快结案,更没有给出基调,就证明了中央在事关麻扬天的问题上,还没有完全成达共识,甚至可以说,支持法办麻扬天的声音,还是占了上风。
否则也不会出现一直久拖不决的情况,悬而未决,就证明了反对的声音还是弱了一些,没有上升到政治斗争的层次,应该还是停留在人情和面子的阶段,就是说,麻扬天的事情,最终还有可能刮起一场风暴。
哦呢陈不是官场中人,但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是门清,否则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哦呢陈的心思也越来越沉重,夏想太会见缝插针了,一个陈大头也被他拿来当成交换条件,换,有点屈辱。不换,更屈辱。郎市地下组织部长的哥哥在看守所受到虐待,他的脸面都丢光了——虽然在先前夏想一系列的打击之下,他已经颜面无存了,但顶多相当于一般打脸。亲哥再救不出来,就完全等于在郎市被脱光了衣服打脸。
丢人就丢大了。
哦呢陈足足考虑了将近十分钟,才算下定了决心:“如果有人打小茉小莉的主意,我希望夏市长能伸手拉上一把。还有,京城帮和津城帮最近动作不少,市局如果能出面约束一下,郎市才有一个平和的环境。”
哦呢陈提出了的条件还不算太过分,夏想答应了:“陈总,如果你多约束一下你的人,京城帮和津城帮,还有某北帮想在郎市折腾风浪,他们也会被重点打击。”
见识过夏想铁腕,哦呢陈相信在夏想轻描淡写的语气之下,如果出手,将是怎样的雷厉风行,他就微一点头:“春节前,夏市长就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夏想也点头:“明天起,陈大头同志会得到妥善的安置。”只说安置,不说释放,显然,在见到哦呢陈的诚意之前,陈大头别想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哦呢陈表面上一脸微笑,和夏想碰杯,心中却是咬牙切齿,认为夏想欺人太甚。
曲终人散,夏想和杨威告辞而去,哦呢陈亲自送到门外,金银茉莉也紧跟其后。银茉莉还好,故意落后几步,似乎不愿意和夏想为伍,金茉莉却躲在哦呢陈背后,一双美目又黑又亮,暗中不停地打量夏想,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一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夏想挥手告别哦呢陈,上车而去,他不知道在楼上的房间里,杨贝正临窗而立,泪流满面。
杨贝知道今天哦呢陈宴请夏想是为了陈大头,她就悄悄来到惊仙居,想看一眼夏想现今的模样。当她看到夏想比以前更成熟更沉稳,也更有男人味道时,她心中五味杂陈,想起夏想当年的青涩,想起夏想以前对她的宠爱,看到现在夏想的成就和风采,不由自主泪流不止。
是悔恨还是痛恨?或许都有,或者仅仅是感慨生活的不公。其实生活一直很公正,所有的不公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真的怨不得别人。
陈大头被抓,杨贝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惋惜。陈大头虽然经常打她骂她,但毕竟是她的男人。但他也仅仅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而已,她和他之间,也只有一纸证书,除此之外,既无感情,又没有床第之欢。只是再怎么着她也是已婚女人了,已经衰老不堪了,而夏想却正当年,身边美女环绕,如今的他,恐怕早就忘了她的模样了。
杨贝回头对身后的一人说道:“你说,我现在就是主动去献身,夏想是不是也不会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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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 明朗,人心惶惶
第854章明朗,人心惶惶
杨贝的身边后,站着魏红清。
魏红清见杨贝一脸痛楚,就劝她:“别多想了,也别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又不怨夏想,谁让你当年没有眼光?就是我也不向着你说话。”
“你别说了……”杨贝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认命。”
“我也认命。”魏红清也哭了,“贝贝,你说佐藤会不会有一天良心现,又来认下我和孩子?”
杨贝摇了摇头:“他是禽兽,你怎么对他还有幻想?我劝你不如找夏想,让他替你出出气,好好收拾收拾佐藤。”
……
夏想和杨威各自回家,他一进门就现了不对,直觉告诉他,屋里有人
夏想先是警觉地一下站住,随即鼻中传来了熟悉的淡淡的香气,再看到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以及整理得非常整齐的沙,心中就一下舒展开来,不用说,是卫辛。
卫辛一直听从他的安排住院观察,本来明天才该出院,却提前一天跑了出来,还不打招呼,主动跑来家里收拾家,还有做饭——厨房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就让他心思潮动,有一种前生今世重叠的感慨。
夏想就懒懒地坐到沙上,不思不想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品味此时此刻的温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卫辛的声音惊醒了。
“喂,进门也不知道换鞋,我刚擦干净地,你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卫辛半是嗔怪半是爱怜,来到夏想面前,替他脱下鞋,又拿热毛巾帮他擦了脸,还为他拍打身上的尘土,真是无微不至的关爱。
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了卫辛的体贴,夏想再次感受到卫辛之爱,还是感慨万千。
吃饭的时候,夏想见一番劳作之后的卫辛双颊红润,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她不但完全康复,还更多了珠圆玉润之姿,就心下喜爱,说了一句:“晚上别走了,留下来住。”
卫辛一下脸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夏想,粉颈通红,使劲往嘴里扒饭,声音跟蚊子一样“嗯”了一声。夏想就又笑了:“少吃点,别吃撑了。”
卫辛就更羞了,一下将碗放到桌子上:“连饭都不管吃饱,我,我,我不留下来了。”
夏想哑然失笑,都是什么话,好象她留下来的前提是要吃饱饭一样。
饭后,卫辛心不在焉地收拾碗筷,目光偶然一接触夏想,就立刻面红耳赤地躲闪,娇羞不可方物。夏想就故意盯着她不放,大胆而放肆地看她的胸看她的腰看她的屁股,反正就看女人最敏感的部位,直看得卫辛浑身烧,羞不可抑。
等到休息的时候,夏想却只是轻轻抱了卫辛一把,将她推到了另一个房间,轻声说了一句:“晚安。”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让卫辛又呆立当场,半晌不知所以。
她站在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开心地笑了,就来到夏想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喂,我先洗澡去了,可能要洗半晌,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
卫辛真去洗澡了,还真洗了半天,等她围着浴巾出来之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夏想的房间门前,轻轻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夏想睡得十分香甜——是睡着了,没有假装,她不免微微有些失望,他怎么会对她一点想法也没有?
再一想又理解了夏想,他最近太忙太累了,政治斗争的险恶和残酷,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心力交瘁,还是要多照顾他宽容他才好。
心思上上下下之间,卫辛也入睡了。
……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各项事务繁忙起来,夏想忙着总结和视察,也交待英成和历飞,继续深挖余建升和常国庆的问题,努力做到证据充分。
英成意识到了常国庆问题的严重性,知道只凭常国庆的供词还不足以扳倒麻扬天,就向夏想说出了担心。夏想让英成不必担心,只管将常国庆本身的案子做死就可以了,常国庆作为导火索,肯定可以让麻扬天惹祸上身,只不过现在火候未到。
麻扬天倒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是京城副市长,牵动着方方面面的目光,夏想心里有数,年前如果没有上头没有给出尽快让常国庆一案结案的指示,那么就证明年后大有文章可做。如果省委做出暗示,常国庆的案子可以了结了,就证明麻扬天可以逃过一难了。
夏想不会让麻扬天得逞,他相信哦呢陈会找到更有利的证据,而且他也有了进一步的打算,准备为麻扬天敲响丧钟。
常国庆吐出的赃款用来支付了农民工的欠薪,农民工欢天喜地地回家过年,并且都得到了夏市长的承诺,年后大学城会动工重建,所有农民工都可以有一份工作可做,而且保证按时薪,绝不拖欠。
雁九也千恩万谢,对夏市长的为人无比敬佩。
郎市市委有关余建升和常国庆案件的传言也比以前少了许多,因为临近年头,许多人都忙着过年,对于打听事情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但不打听不等于好奇心就没有了,年前的对老干部的慰问和走访,就又闹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新闻,上任常务副市长瑞根和现任常务副市长夏想,吵起来了。
其实说是吵架,准确地讲,是瑞根对夏想语气十分严厉地进行了一次批评教育。
事情的起由是夏想代表市委市政府,到瑞根的家中看望他,瑞根还算客气地请夏想入座,还让老伴为夏想泡上上好的茶叶,就开始聊天。
聊着聊着,就说到最近的郎市局势上面,瑞根开始还保持了平静,说着说着,就突然激动起来,十分严厉地指责夏想年轻气盛,一来到郎市就将郎市搅得天翻地覆,破坏了郎市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如果郎市的经济因此停滞不前,夏想就是最大的罪魁祸。
夏想确实有涵养,在瑞根语气不善的当面指责之下,依然保持了一脸淡笑,不急不躁,一直听瑞根足足义正言辞地说了有半个小时,他才开口:“瑞市长,郎市的局势不是因为我到来才打破了,而是一直就在打破的边缘,只不过所有的人都掩耳盗铃,不敢说出来罢了。就象皇帝的新衣的故事一样,我只不是那个敢说真话的小孩罢了。”
瑞根说了半天,见夏想一点也不恼,就是有再大的火气,面对一个泥人也是有力无处使,他也大为佩服夏想的涵养,换了任何一个人,被一个已经退下的前任常务副市长指责,不拂袖而去就是好的了,说不定还会当面回敬他不知好歹。
瑞根用力深呼吸几口,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夏市长,刚才我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一番肺腑之言,你能听得进去最好,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不过我还是想再多说几句,年轻人,走路的时候要一停二看三通过,才能一不被脚下的绊脚石绊倒,二不会被过路车撞上。三嘛,才能在郎市做好本职工作。”
瑞根的话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道理,并无新意,夏想也是姑且听之。他也听了出来,刚才瑞根似乎了一通火,在他面前指桑骂槐,实际上,人老成精的瑞根在演戏,不是演给他看,是演给和他同来的市委的其他人看。
所以夏想也就很有耐心地听着,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和他一同前来慰问瑞根的有李财源和市委办公厅的一名同志,还有几个随同人员,想必也是瑞根故意夸张表演的用意所在。
夏想点头对瑞根的话表示赞许:“老同志的经验之谈,总有可以借鉴的地方,感谢瑞市长的提醒。”
瑞根呵呵几声,又笑了:“年轻人,火气大一些也正常,我有一个好办法,反正对我管用,不知道对夏市长是不是有用?遇到大事之前,先冷静一下,如果冷静不下来,就浇浇花,剪剪叶,坚持半个小时,就能心平气和了。一个人只有在心平气和之下做出的决定,才最理智,也最正确。”
离开瑞根的家,夏想琢磨着瑞根话中的含义,会心地笑了。瑞根在郎市站立潮头多年,也是弄潮的人物,怎么会一时失控对前去看望他的常务副市长大其火?肯定是另有用意了。尽管夏想早就知道瑞根并非实权人物,但并不表明瑞根不是聪明人物。
养花弄草,重点还是落到办公室的秋海棠上面,看来,瑞根特意留下的秋海棠肯定大有秘密。
回到市委,夏想就又围着秋海棠转来转去,看了半天,却还和以前一样,不得要领,心中就想瑞根也是,非要故弄玄虚,却不说明秘密埋藏在哪里,让人猜谜是什么意思?又一想,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未可知。
正当夏想准备进一步探究秋海棠的秘密时,他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断了,李财源敲门进来:“夏市长,有人送来一份材料,说是受哦呢陈所托……”
夏想一喜:“快拿来”
李财源将材料递给夏想,见夏想一脸喜色,心中还纳闷,夏市长一向比较镇静,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夏想的高兴是有原因的,因为哦呢陈送来的材料,肯定是麻扬天的犯罪证据。以哦呢陈和麻扬天之间的密切关系,他出面寻找麻扬天的罪证,不但详细,而且肯定确凿。
夏想打开一看,只简单扫了几眼,就心中笃定,有此证据在手,就算不能判麻扬天一个无期,也肯定可以将麻扬天掀翻马下
哦呢陈……算是用心了,为了救他的亲哥,估计也是对麻扬天制造事端最后连累了他的车祸事件,大为不满,此次出手,他也是下了狠手。
夏想拿起电话打给英成:“英局,陈大头问题不严重的话,就放人。”
两个小时后,陈大头被哦呢陈派人接走。哦呢陈见陈大头基本上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在看守所也算过得舒坦,虽然他对夏想借机拿捏他一把大为不满,但见大哥还算受到了礼待,也稍微平息了一下怒气。
当然哦呢陈不会因此对夏想有什么感激之心,他和夏想之间,还是对手,此次被迫提供给夏想麻扬天的材料,也是为了救大哥,同时也要暗中报一箭之仇。
麻扬天确实没有就被砸事件对他说过一句抱歉的话,也没有提出什么补偿,甚至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说,就让他十分不满。尽管他也知道麻扬天可能因为常国庆被捕,面临着贪污受贿的指控,肯定焦头烂额,什么都顾不上了,但哦呢陈还是想听到了一句舒心的话。
但是没有。
他权衡之下,也认为凭借夏想的手腕,肯定要对麻扬天死缠烂打,不死不休。与其维护一个即将落马的人,还不如背后踢上一脚,既能维护了自己的利益,又救出了大哥。
更让哦呢陈感到欣慰的是,不但陈大头被放了出来,随后,短短一天之内,京城帮、津城帮和某北帮几处据点就被警察端了老窝,当场抓获十几人,并且收缴了许多砍刀一类的管制武器。
一次出手,就立刻震慑了一些小股的地下势力,哦呢陈的势力范围之内,立刻一片风平浪静,就让他还是暗暗佩服夏想果断、狠辣的一面。
同时哦呢陈也接到消息,说是京城某歌星本来已经打算动身前来郎市,在得知夏想出手的消息之后,立刻取消了行程。
夏想的威名,已经可以震慑得连哦呢陈也大感头疼的某歌星望而退步,确实非同一般。
几天后,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所有人都明白一个事实,就是年前有关余建升和常国庆的案情,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了,最终结果,要到年后才会水落石出。但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临近放假的前夕,针对余建升和常国庆案件,省委突然就有了新的指示。
省委的指示精神很简短,只有八个字:“依法查处,绝不姑息”
八个字虽然简单,但含义丰富,重点落到最后的“绝不姑息”上面,就意味着幕后的较量大概有一个基调出来,许多人都在猜测,恐怕麻扬天保不住了,因为省委没有催促尽快结案,也没有暗示要将事情控制在小范围之内。
郎市市委在揣摩了省委的决定之后,不少人都密集地向京城打出了电话。
放下电话,古向国摸摸了后脑,一脸懊恼,沮丧地说道:“今年的年,不太好过呀。”
何止是古向国不好过年,许多人都人心惶惶,因为与省委的指示精神同时传出的消息是,已经确定年后大京城经济圈将会正式上马,而郎市也基本上确定为第一批试点城市。
此举让郎市市委人心浮动,都在寻思明天的郎市,除了政治上有夏想的强势介入之外,经济上又会有什么较大的变动?再加上悬而未决的常国庆案,年后的郎市,估计还会风云激荡,不会太平。
然而让人更加心思潮动的是,又有一股风声传来,有关叶石生即将调离燕省的传闻成真,范睿恒接任书记已成定局,宋朝度将是下一任省长,同时,据说省委班子也会有一定程度的调整,燕省,原先的平衡局势再一次被打破。
省里的局势也会影响到郎市的前景,再加上大京城经济圈一旦上马,省委对郎市必将投来更多的关注的目光,如果省委借机插手郎市的局势,郎市的前景,将会更加扑朔迷离。
或者又有京城方面也有人想过问郎市的事务,郎市就有可能由以前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一下变成了香饽饽。实际上变成香饽饽并不是好事,政策和资金上的扶持不会比以前多,但指手画脚的人却多了,反而工作更难开展了。
而且还是在夏想一举打破了郎市的平衡之后,现今的郎市,内,有夏想和古向国、哦呢陈之间的争斗,外,有京城和省委都有意插手郎市事务,内忧外患,今年的年,不好过呀。
就连艾成文也出了年不好过的感慨。
夏想却胜似闲庭信步,一点也没有年不好过的感慨,是呀,他的年景还算不错,先是萧伍苏醒了,醒来之后就立刻生龙活虎了,一点后遗症也没有,如果非要说脸上一道浅浅的伤痕也算遗憾的话,萧伍却说为他增加了不少男人味道。
其次卫辛已经提前回燕市了,并且说好明年还会再来,到时她要布置一处温馨的小家,让夏想劳累的时候就过去休憩。看着卫辛一脸幸福洋溢的青春脸庞,夏想也是心开意解,为她感到高兴。
最后也得到确切的消息,曹永国过年回家,要和夏想好好谈谈西省的一些动向,因为据他说,西省的煤矿出现了乎寻常的热度,似乎有热钱涌入,期望夏想能为他分析一下,提供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如果以上还不算让夏想感到高兴的话,那么最让他感到期待的是陈风过年时也要回燕市一趟,而且陈风又有了新的动向,可能年后会有新的任命下来,就让他满心欢喜,也不知道陈风会是哪一省的省长?
年关已到,夏想着重安排了一下余建升和常国庆的保护问题,英成和历飞立下了军令状,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历飞甚至还决定过年不回家,就在郎市坚守岗位,一定要做出成绩给领导看。
然后市委开始放假,夏想正准备动身返回燕市时,却又突然生了意外,负责主审余建升和常国庆的市法院院长冷质方突然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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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质方和古向国关系莫逆。
早就哦呢陈的土地纠纷之时,就由古向国出面,冷质方配合,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而在即将到来的余建升的审讯阶段,古向国也和冷质方提前打了招呼,要求尽可能淡化一些不光彩的内幕。
冷质方满口答应。
谁也没想到,冷质方竟然死了,而且死得很窝囊很意外。
冷质方是被一个人一拳打死的。
冷质方过年的时候走访老干部,在停车的时候,和一个年轻人因为停车位生了冲突,本来以冷质方的年龄和级别,犯不着和一个小年轻一般见识,但因为是在老干部局的停车场,他觉得面子上抹不开,认为太丢人,就大怒之下,对小年轻横眉冷对,并且差一点拳脚相向。
结果小年轻更是血气方刚,才不管冷质方是谁,再加上小年轻有女朋友在一旁,就更是怒火上涨,就和冷质方生了肢体接触,进而推搡,然后两人都一时火大,开始你一拳我一脚地乱踢乱打。
冷质方年近五旬,哪里是2o多岁的小伙子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被小伙子一拳打倒在地,无巧不巧正好头碰到停车位的铁柱上,当场身亡
可怜堂堂的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据说有望下一步提升为省高院副院长的冷质方,却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中,平常威风八面的他,居然因为一个可怜的停车位而命赴黄泉,临死之前,连小伙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到家了。
小伙子名叫武松,他和打虎英雄武松同姓同名纯属巧合,绝对不是因为他叫武松才会一拳打死了冷质方,实际上小伙子力气不大,平常和别人打架也没有什么胆量,偏偏就今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动铁拳一拳打出,打死了冷质方,也给郎市惹下天大的麻烦。
武松打死了冷质方不要紧,顶多判一个过失杀人,但冷质方死后的事情,却引了一系列闹剧和惊人的事件。
冷质方本来一直以廉洁奉公的口碑著称,他一向也为人低调、谦虚,在法院的名声相当不错,而且极有声望,还被评为全省甚至全国的先进工作者,据说年后提拔进省高院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已经通过了考核,只差最后一步了,却被人一拳打死,真是时运不济。
冷质方一死,武松被拘留,还没有来得及审理案件详情,就先有冷质方的家属第一时间来市局认尸,办理后事。市局负责接待的正是英成,因为事关一名院长的身后事,必须有副局长出面才算慎重。
让英成大吃一惊的是,前来认尸的家属他不认识——冷质方的妻子名叫吴凯英,儿子冷贡,他都见过面,也算认识,怎么前来认尸的女人和孩子,是另外的两个人?
女人4o岁左右,孩子是女儿,自称名叫单娜,是冷质方的合法妻子,要求全面负责冷质方的后事,接手冷质方的遗产。英成不信单娜的话,单娜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了结婚证书以及她和冷质方在一起的亲热照片,还有一家三口的全家照——种种证据表明,冷质方和单娜婚姻合法,是法定的婚姻关系,而不仅仅是事实婚姻。
英成还没有来得及向市委汇报,随后,冷质方的公开的妻子吴凯英也来处理后事了,也要求接手冷质方的全部遗产。事情闹大了,两个女人一见面就怒目而视,要不是英成拦着,早就大打出手了。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正当两个女人都拿出结婚证,声称是冷质方唯一合法的妻子时,都有权继承冷质方的遗产——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又出现了,又有一个女人现身市局,声称也是冷质方的合法妻子,也带着一个孩子,还拿出了结婚证书
三个女人一台戏,闹得不可开交,乱成一团,突然,差点让人抓狂的事情又生了,又有一个女人现身市局,也拿出了结婚证书,也声称是冷质方唯一合法的妻子,要求分财产
四个女人,四份结婚证书,四个孩子,四套房子,冷质方如果泉下有知,何尝想到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他一个人如何领到了四份结婚证书姑且不提,四个女人四个孩子全部由他一人供养,他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钱?关键还是,只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英成就大吃一惊,四个女人不但都有四套价值不菲的房产,还每人每月都要从冷质方手中领取一万元以上的生活费,而且还人人有车,家家生活富足。
之所以拼命争夺遗产,是因为据她们透露,冷质方有上千万的房产和数千万的存款,她们全靠冷质方养活,冷质方一死,她们就没有了生活来源,争遗产,就是争生存。
好一个廉洁奉公的冷质方,英成迅将案情上报给了路洪占。事关重大,路洪占尽管清楚冷质方和古向国之间的密切关系,他也不敢有丝毫隐瞒,第一时间就上报了市委。
市委上下,全部震惊
艾成文当即召开紧急常委会,经过讨论,常委会一致通过决定,要求严格控制冷质方事件的传播,将事件控制在郎市的范围之内,郎市媒体不得有任何影响郎市形象的报道。
夏想观察到古向国的表情极其复杂,在常委会上几乎是一言不,一脸阴沉,似乎要滴出水一样可怕。难道说,冷质方的贪污受贿和古向国之间,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夏想猜对了,今年的年,古向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因为年后冷质方的事件引爆之后,让他也引火上身,成为他和夏想之间最大冲突的导火索
常委会一开完,郎市正式放假,不过今年的春节,郎市市委许多人都过得没滋没味的,因为春节之前埋下了太多的隐患,谁都不清楚等明年,会有什么样的重大转折出现。
一放假,夏想就和萧伍、凤美美一起,返回了燕市。
萧伍已经完全没事了,休养了一段时间,反而更加精力旺盛了。夏想知道,他和萧伍之间,上一世是亲如兄弟,这一生是生死之交,也没对萧伍多说什么客气的话,只是告诉他,以后多注意安全,善待身边的人。
萧伍倒没有觉得做了什么,还为他没有保护好卫辛而深感愧疚。夏想反而劝慰他几句,给他放了假,让他过年的时候,好好陪陪家人。
夏想也想乘机好好陪陪家人,到郎市上任,风起云涌,确实比他想象中凶险了许多,现在总算告一段落了,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悬而未决,但显然麻扬天已经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了
尽管在针对麻扬天的问题上,上层有过短暂的交锋和犹豫,但夏想也知道,一是麻扬天经济犯罪事实确凿,二是麻扬天雇凶杀人——虽然此事只有人证还没有物证——肯定会引起高层一些人的震怒,国内的政治气候不容许出现官员之间自相残杀的恶**件,所以麻扬天必定会受到严惩。
但正好赶到过年,也为麻扬天事件增加了一些变数。
因为过年期间,都是人情来往最密集的时候,麻扬天有了缓和期,肯定会好好加以利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命的机会,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打动、说服或者哀求他的后台保他,因此,今年的春节,麻扬天将会度过一个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个春节,是生是死,全在短短几天之内决定。
夏想手中又拥有了哦呢陈最新提供的证据,就算麻扬天再找到厉害人物,他的证据也会让麻扬天的处境雪上加霜,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加上又意外出现了冷质方事件,夏想也隐隐感觉到,冷质方的事件极有可能牵连到古向国,他就抱着轻松自若的态度,过一个休闲而放松的年。
回到了家中,抱着老婆儿子,一颗奔波忙碌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曹殊黧瘦了一些,小脸上写满了担心和想念,就让夏想有点心疼,也不顾儿子在场,就用力亲了两口。
夏东不干了,把脸凑了过来:“亲儿子,亲儿子,要不儿子生气了。”他倒是胖了不少,而且也白了许多,又白又胖十分喜人。
夏想就在儿子脸上又亲了一口:“儿子,想老爸没有?”
“想了,想得不行。”夏东用力抱紧了夏想的脖子,“妈妈说,爸爸天天和坏人做斗争,我就想,爸爸又高又壮,一定能一拳打倒坏人。要是打不倒,东东也要帮爸爸。”说话时,他还动手动脚,做出了要打人的动作。
夏想呵呵地笑了:“臭小子,挺有暴力倾向,要记住,要文斗,不要武斗。”
“不,我要文武双全。”夏东仰起了小脸,一脸骄傲。
夏想和曹殊黧对视一眼,幸福地笑了。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晚上,夏想和黧丫头旧梦重温,虽然轻车熟路,却又有曲径通幽之妙,更有在熟悉的地方现新风景的奥妙,夏想一番卖力,直折腾得黧丫头连连求饶,香汗淋漓,才算各得所愿。
第二天,大年三十,曹永国就从西省返回,夏想就和曹永国好好进行了一番长谈。
西省的煤炭工业向来达,并且是西省的支柱产业,一直有民间资本的介入。但近来曹永国却现许多本地人控制的中小煤厂,却逐渐被外地人购买。其实资本市场的运作,买进卖出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交易频繁,而且显然背后有大资本的介入,初步估计有上百亿热钱的涌入,同时曹永国还敏锐地现,热钱基本上全部来自文州。
联想到夏想在下马区狙击了长基商贸炒房团的先例,曹永国就意识到,有可能是另一起热钱炒作事件在积蓄力量。在经过一系列的调研之下,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涌入的热钱有涉嫌炒煤的嫌疑,其手段和长基商贸的炒房如出一辙。
夏想虽然不知道幕后的操作者是谁,但一听曹永国的话就知道,和上世重合的是,西省炒煤事件,确实又一次生了。
夏想胸中有丘壑,详细地为曹永国解释了如何应对炒煤的热钱,如何先放进热钱的涌入,然后再一点点让热钱放松警惕,最后以政策改变为由,将热钱牢牢地套死在西省。
上一世,曾经2oo亿的热钱在西省被套牢,直接损失1oo多亿,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引了两个省份之间的口仗,尽管事后新闻上不再报道任何相关的消息,夏想也知道,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
曹永国对夏想的主意大加赞赏,认为确实可行,就让他越看夏想越欢喜,现在才越想越觉得有了夏想这个女婿,不但是他宝贝女儿的福份,也是他的幸运。
只有有一个有眼光、有运气的好女儿,才能钓来金龟婿。
年间,夏想拜访了许多省市的领导,叙旧,交流,增进感情,等等,忙得不亦乐乎。人在官场,必须的礼节必不可少,虽然有时也知道是麻烦事,但礼多人不怪,就算怪,也是高兴地埋怨,但如果礼不到,领导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认为你对他轻视和忽视。
走访过后,夏想就又在燕市会见了从京城赶来的陈风。
陈风稍微胖了一些,人也比上次在京城见面时精神了许多。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陈风即将外放,自然心情大好。迈入了一省之长的行列,就意味着离封疆大吏只有一步之遥了,以陈风的年龄和资历,基本上成为一省的一把手,只是时间的问题。
夏想请陈风在燕风楼吃饭,作为他和陈风相识的,燕风楼在夏想的心目中,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陈风一见夏想,就亲热地握住夏想的手,哈哈一笑:“小夏,好样子,在郎市打出了威风和士气,组合拳也打得非常漂亮,我很羡慕你的年轻和勇气。”
夏想就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陈主任过奖了,都老领导了,还这么口是心非地夸我,我都有意见了。”
陈风笑骂:“还跟我耍心眼?呵呵,你在郎市可不比在燕市,在燕市,由我在,由省委领导在,你有底气。到了郎市,你一人前去,不带一人,单枪匹马,能打开现在的局面,确实不容易。而且郎市比燕市环境复杂多了,小夏,好样的,有大将之风。”
陈风还在夸他,夏想就急忙敬酒:“陈主任,喝酒,喝酒,您不会想让我跟您一起外放?”
陈风和夏想干了一杯:“知道瞒不过你……我要去山城担任市长,过上一年,想个办法把你调来担任区长,怎么样?”
山城是直辖市,区长则是正厅级,相当于一般地市的市长,
担任山城市长是好事,如果下一步能在山城就地扶正,是要进政治局的,可谓前景大好。但现在时值2oo6年,如果历史还沿着以前的轨迹的话,明年将有一位根正苗红的红二代担任市委书记,和陈风搭班子。
对于此人,夏想可以说一直十分关注——不关注不行,他走到哪里,都是有争议的人物,并且时时做出引人注目的事情出来。不管是大事还是奇事怪事,总之,他的性格就是张扬而激进。
关键不是他的为人如何,而是他和陈风能不能合得来。他是一个强势的人物,到了山城之后,开始打黑除恶,手段之狠,让人叹为观止,也让夏隐隐担心,两个强势人物碰到一起,除非有一方退让,否则肯定要碰撞出火花。
如果陈风稍微圆润一些还好,否则要和他硬碰硬,恐怕会吃亏,因为他不但是红二代,而且还颇有手腕和心机,并且是政治局委员。
希望陈风能和他和平共处才好,不过历史还是生了一定的偏差,因为在上一世的此时,此人正在担任商务部部长,而且已经是政治局委员了,而现在,他虽然也是政治局委员,但没有担任商务部部长,现在的部长是易向师。
他的名字叫候康去。
不管如何,希望陈风能走好每一步,夏想并不是指望陈风走到越高,他越有依仗,从私人的角度出,他也当陈风是一个可以信任值得尊重的长辈,希望他的道路走稳走好。
夏想就含蓄地点了一点未来的局势,暗示了候康来有可能担任下一任市委书记时,陈风却呵呵一笑:“我早就听说了,基本上就是候康来了,我在京城还和他接触过,感觉他是一个很有个性也很强势的人,和我脾气有点不太对路,不过我们的性格中也有相通的地方,就是疾恶如仇,原则性很强。”
又说笑了几句,夏想没有再提跟随陈风去山城的事情,陈风也没有再提,事情可为不可为,一时也不好说,只能静观其变了。
和陈风的会谈,相谈甚欢,夏想也多喝了几杯,有了几分醉意。分手的时候,陈风说到麻扬天的后台,点了一点夏想:“麻扬天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借过年的时候到处活动,逃过一劫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想一举打翻麻扬天,一定要想到种种可能。”
陈风只呆了一天就返回了京城,夏想亲自为他送行。
原以来忙碌而充实的春节会在安稳中度过,没想到,初六过后,眼见年已经过完,夏想正准备收心投入到年后的工作之中时,突然,燕市又生了一件和夏想有切实利益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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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风暴,平地浪潮
第856章风暴,平地浪潮
卫辛家中出事了。
卫辛家在燕市的郊县元县,离燕市3o公里远,是一个还算富裕的县。卫辛的家境一般,家中条件一直不好,如果不是夏想的资助,她还有可能和上一世一样,沦落为卖唱女。
但今生因为夏想的插手,卫辛从容度过了大学时的母病危机,又和连若菡成了好友,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也算比上世的命运强了许多。
过年的时候,卫辛回家看望父母,她的母亲有糖尿病,需要一直服药治疗,不过因为卫辛现在赚钱多的缘故,什么药都吃得起,也算维持住了病情。
本来卫辛回家看望父母,一切都挺好,也平安无事。她的父母住在县城的老城,正好是规划中的新县城的拆迁区。卫辛本想给父母在燕市买一套房住,父母却不愿意离开元县。老人都是一样的心理,故土难离,也可以理解,卫辛也就没有勉强。
老两口就卫辛一个女儿,爱如掌上明珠,卫辛过年回家,就天天守着卫辛,看个没够。
本来一想欢欢喜喜过个年,但初六刚过,就生了一件大事,元县规划中的新县城要拆迁卫辛父母所住的地方,卫辛父母还算通情达理,也签定了补偿协议,答应了年后搬迁,不知何故,年还没有过完,就遇到了强拆。
因为卫辛的邻居是钉子户的缘故,强拆队前来强拆,却拆错了房子,任凭卫辛如何解释,两个老人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强迁队将老人推开,把卫辛的家用推土机一推而平
以上,还不足以上夏想大怒,让夏想怒不可遏的是,强迁队不但蛮不讲理,拆错了民房,在得知拆错之后,还振振有词说是早晚得拆,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要紧?卫辛去和他们理论,结果还被人推倒在地,而且还有人不三不四地说一些轻浮的话调戏卫辛。
夏想当即和萧伍一行,带领十几个人来到元县。强拆队自恃是县长的后台,对夏想等人的到来不屑一顾,又仗着人多势众,还想动手动脚。
强拆队的头儿名叫强革,人称强哥,光头,头上长着一块胎记,他就有了想当戈尔巴乔夫的梦想。他见夏想来势汹汹,才不会服气。他是县长的小舅子,在元县一向横行霸道惯了,怕过谁?况且他的姐夫刘俊刘县长在燕市大有后台,夏想是哪号人物,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他就耀武扬威地对夏想说道:“你哪里来的?来到了元县,就是一条龙,也得给我盘着。还想怎么着?我告诉你,这个小妞让她陪陪我,我就放你一马,否则的话,来了元县,就别想好胳膊好腿地回去……”
一句话就惹恼了夏想,卫辛现在是夏想的逆鳞,刚刚伤后恢复,夏想正对卫辛重新疼爱之时,没想到来到元县,还有人敢在他面前污辱卫辛,就让轻易不怎么火的他,顿时勃然大怒。
夏想一怒,萧伍立刻就动手了,现在萧伍对夏想的一举一动非常明了,夏想是喜是怒,不必说话,只看他的动作,萧伍就心中有数了。
萧伍是谁,他一动手,快如闪电,一脚就将强哥放到在地,而且一脚正踹在膝盖上,当即将他的腿一脚踢断。
强哥再也不强了,一个跟头翻滚倒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满地打滚,就让手下围住夏想等人,一个也不能放走。强拆队一群人足有四五十人,就将夏想等人围在了中间。
众人围住了夏想等人,但没有动手,因为他们也看出了夏想不好惹,虽然只有十来人,但个个手上有功夫,一个顶三个,真要打起来,强拆队的一群乌合之众未必是对手。
然后就有人打电话报警,不多时,警察赶到了,来了足足有四辆车,近2o个人,将夏想等人团团围住。
好大的气派……夏想冲为的警察说道:“叫刘县长过来。”语气气场很足。
为的警察吓了一跳,夏想的口气比县委书记还牛气,就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郎市市委的……”
话未说完,警察就已经笑了起来:“郎市?哈哈,你就是郎市市委书记,也管不着元县,装什么大头蒜,还想找我们刘县长过来?牛皮都吹破了。”
他一挥手:“都抓了,破坏元县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阻挠元县的拆迁工程,先拘留了再说。”
夏想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知道没少在强拆中欺负弱小,就冷冷一笑:“不问清楚就抓人,不怕没法收场?”
“怕?怕什么怕?有刘县长撑腰,我有什么好怕的?”为的警察名叫隆民,是刘俊的亲信,他见刘县长的小舅子被打,又听夏想来自外地,就狗胆包天了,巴不得在县长面前露露脸,表现表现。
警察一下围上去,就将夏想等人铐了起来。说起来这是夏想第二次被铐了,他也没有反抗,又冲萧伍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反抗。
夏想等人被带到了县公安局,还有卫辛也被一同扣下,连同卫辛可怜的白苍苍的父母。两个老人一路上还直埋怨卫辛,能忍就忍,何必连累朋友,又不是什么大事。
卫辛却清楚夏想故意让他们抓住,就是想狠狠整治一下。夏想最恨拆迁过程中的强迁现象,虽然元县不归他管,但现在他被元县扣留了,元县就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夏想到了县公安局之后,隆民就去向局长请功。局长王中珍多了一个心眼,听说了夏想一开始就直接要求见刘俊,就猜测夏想是不是有点来头,他就亲自来审夏想。
一见夏想的面,王中珍就心中一紧,夏想端坐不动,一看就是有久在官场之上养成了威严,而且看他沉稳的气势,肯定是级别还不低,最少也是在副处级别以上的人物,而且还有可能是副处实职。
王中珍就客气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郎市市委,夏想。”夏想很配合地回答了一句,又问,“你是局长?最好请刘俊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夏想?”王中珍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但一下又想不起来,就愣了一愣,“刘县长不是说请就能请得动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对我说。”
“你级别不够。”夏想直接就呛一句,“我想想,你如果是元县公安局长的话,就是王中珍了。”
“是,是,我是。”王中珍一下弯了腰,夏想的话比县长,不,比县长书记的气势都足,他就知道对方有来头,“您在郎市市委担任什么职务?”
也怨王中珍昨天打麻将睡得太晚,今天大脑转得不够快,他以前可是没少听过夏想的名字,但自从夏想调任到郎市之后,燕市刻意淡化了夏想在下马区的事迹之后,不能说是被人遗忘了,至少夏想的威名在燕市,已经成了过去式。
夏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刘俊就出现了。
刘俊是正好有事来县局,不是什么正事,又是过年期间,他也就没有事先摆谱通知县局大张旗鼓地迎接。不料刚进县局大门,就见强革咬牙切齿地正和几个警察嘀咕什么,他就问了一句。强革一见姐夫来了,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一顿。
刘俊就怒了。
他大步流星来到审讯室,一见王中珍还跟夏想必恭必敬地说话,就更来气了:“老王,到底怎么回事?是审犯人还是拉家常呢?”
王中珍一见刘俊现身,忙上前解释几句。
刘俊听了,上下打量夏想几眼,他知道夏想是谁,心中一阵慌乱,本不敢惹夏想,但一想起夏想差不多是被人从燕市赶到了郎市,也就多少壮壮了胆子,咳嗽一声:“原来是夏市长,从郎市管到元县了,手伸得太长了。”
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还算懂事,一挥手,就让人急忙松了手铐。但刘俊并不怕夏想,因为他的后台是市委秘书长岳明。而岳明又是范睿恒的人,他能间接和下任省委书记范睿恒搭上关系,就让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也就不将夏想放在眼里,毕竟夏想在燕市已经是过去式了,谁也不愿意得罪即将上任的省委书记,而且岳明也承诺,将会找一个机会将他引荐给范睿恒。
想想看,一个县长如果得到省委书记的青睐,下一步担任书记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松了手铐之后,刘俊还是态度十分轻松地说道:“夏市长要来元县视察的话,要先通过燕市市委,然后再经市委转达给元县,也不知道您是以个人身份,还是以什么身份前来元县?刚才的事情,显然是误会。夏市长……还有什么指示精神没有?”
轻描淡写的语气,若无其事的态度,一切的一切表明刘俊既不将夏想放在眼里,又没有一丝解决问题的诚意,更不用提就铐人事件向夏想道歉了。
夏想知道刘俊的后台是谁,他今天也被刘俊的态度激怒了,刘俊不是不懂规矩——就算他只是郎市的常务副市长,但也比刘俊官大一级,刘俊也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刘俊是故意托大,冷落自己。
夏想也没生气,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一点,今天的事情,可以用来大做文章,埋下伏笔,试探一下范睿恒的反应——他就将刚才的事情一说,指责元县强拆,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改进,并且存在着黑恶势力的苗头。
刘俊却冷冷一笑:“夏市长,您还真管不到元县的事情,再说了,也不怕告诉您,我今天还真认为强革没有做错什么”
“没做错什么?”夏想怒极反笑,“将老人推倒在地,撞破了头,结果现拆错了房子,还拒不认错。又抓错了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刘县长,是元县的治安太差,还是我正好看到了元县最不好的一面?”
刘俊脸色一变:“夏市长,您这样说话就不对了。如果您是以郎市常务副市长的身份,我可以当作没听见。如果您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我也当您看走了眼。”
行,够气势,夏想反而又笑了:“好,我打个电话。”
“请便。”刘俊一点也不以为意,还亲自将电话递给夏想,“相信市委领导会主持公正。”
夏想也没客气,拿过电话就打给了高海。
高海现在是常务副市长,在燕市的地位日益巩固,他接到夏想的电话,得知夏想被抓进了元县公安局,还差点挨了打,大怒,立刻让刘俊接电话,劈头盖脸就骂了刘俊一通。
刘俊不怕高海,还直叫屈,说他并不知情,也是一个误会。
高海知道刘俊的后台是谁,直接挂了刘俊电话,就找到了岳明,将情况一说,岳明听了,却没有高海期待中的紧张,只是沉思了片刻:“既然是误会,就让夏想回来就是了,一点小事,不必闹大了。”
好嘛,范睿恒还没有正式上任省委书记,岳明就已经开始托大了,高海气不过,转身离去,又找到了胡增周。
胡增周现在在省委的地位也比以前稳固了许多,和王鹏飞、宋朝度的关系日渐走近,听说了夏想在元县的遭遇,清楚夏想手腕的他立刻意识到此事是一个契机,只一想,就清楚了其中的关键环节,立刻就打出了电话。
胡增周的电话给了刘俊极大的压力,尽管他自恃有岳明作为后台,而岳明是范睿恒极为亲信的人物。但他也清楚,胡增周是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对他的前途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力,他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否则,就是不会做人做事了。
“是,是,胡书记,马上放人,赔礼道歉。”刘俊只能服软,胡增周的态度很强硬,要求立刻无条件放人,言外之意还对刘俊的所作所为大为不满。
刘俊被训斥了一顿,心中不快,不过也为胡增周对夏想的呵护暗暗心惊,夏想已经离开燕市了,以前也没听说过夏想和胡增周关系有多近,怎么现在关系如此密切?想不通也没有办法,他又和岳明通了一个电话,岳明也点头同意放人,但有一点,不赔礼道歉。
岳明知道夏想大有来头,他刚刚已经请示过了范睿恒,范睿恒没有明说如何如何,只是意味深长地点了一句:“夏想确实手伸得太长了。”
岳明就明白了什么,范睿恒也是想借此事件,来试探一下和夏想关系密切的省委常委的举动,好为他接任省委书记,认清各个常委的立场,看清方向。
夏想,再一次成为各方势力较量的支点,其实也是夏想的本心,他就是想利用刘俊撬动一下省委各方面的力量的落脚点,因为范睿恒接任书记在即,原先和宋朝度关系密切的常委,未必还会和宋朝度保持一心,有可能会向范睿恒靠拢。
因为刘俊能间接和范睿恒有关系,而且他级别不高,成,则是一个弃之不可惜的牺牲品。败,他也无关大局,却能试探出范睿恒是否强势,以及他是否能顶住省委数名常委的压力。
随后的事态展,果然不出夏想所料……
刘俊放人,但只字不提赔礼道歉的事情,夏想就非要求刘俊道歉,否则不会离开县公安局一步。刘俊硬撑着不道歉,说是元县自始至终没有一点错误,无须道歉。
两方互不退让,就僵持不下。
消息,终于传到了省委。
宋朝度、王鹏飞、高晋周、梅升平纷纷打电话到燕市市委了解情况,在得知夏想是在和刘俊较真之后,除了梅升平呵呵一笑没再多说之外,宋朝度、王鹏飞和高晋周提出立刻让元县赔礼道歉并且向市委解释清楚情况。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和梅升平选择含蓄而中立的立场相比,一向和他关系疏远的李言弘也意外地突然打来电话,亲自过问此事,而且态度也很鲜明,元县强拆本身有错在先,扣留一名堂堂的郎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就更错上加错,有错误还不纠正,罪加一等。
胡增周心思转了几个弯,将省里的局势分析了一遍,得出了结论,梅升平即将接任副书记,他的态度比以前微妙了许多,对夏想的支持力度也减弱了一些,但高晋周的力挺,和李言弘意外高调支持夏想,就证明了夏想和梅家的关系,稍微疏远了几分,但与此同时,吴家就立刻给予了足够的支持。
夏想还真是一个不倒翁,四大家族势力之中,总能同时和一两家保持良好的关系,了得,聪明。
同时夏想今天也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要么紧跟范睿恒的步伐,要么和宋朝度保持一致。如果和宋朝度保持一致,那么他就有必要和高晋周、李言弘以及王鹏飞走近。
综合对比之下,再根据自己的政治立场,胡增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直接来到市纪委书记苏功臣的办公室,开口就问:“苏书记,我最近听到不少群众反映元县强拆的问题比较严惩,还接到举报,说是县长刘俊同志有经济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年后的第一场风暴,既没有从京城起风,又没有在郎市平地起惊雷,而是由燕市的一个郊县,由一起微不足道的事件,酿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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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7章 选择,两重后果
第857章选择,两重后果
苏功臣对夏想大有好感,因为有几次合作,两人还算默契,他也刚想听说了元县的事情,一听胡增周的话,就知道斗争已经上升到了政治层面,要涉及到了高层之间的博弈了,权衡了一下得失,他就一脸严肃地说道:“胡书记来得正好,我手头刚好有一份反映刘俊同志贪污受贿的材料,正要向您汇报一下……”
胡增周一听就大为欣喜,苏功臣太上路了,不过他也知道,苏功臣不是看他的面子,因为他和苏功臣关系极其一般,苏功臣看的是夏想的面子。
夏想想要撬动一方的利益,他总有无数势可以借,也是他能够看准时机果断出手的先决条件,换了别人,想成为一个关键的支点,也没有可能。
不过胡增周还是好奇苏功臣的选择,为何毫不犹豫地支持夏想,就问:“苏书记,刘俊县长的问题,有多严重?”
苏功臣老奸巨滑,一向见缝插针惯了,一听胡增周的问题就知道想探究他对夏想的支持力度,就假装微一思索:“夏想同志在元县遇到的事态有多严重?”
胡增周立刻明白了苏功臣的选择是因为夏想的怒气而定,就说:“比较严重。”
苏功臣也立刻点头:“刘俊同志的问题,也十分严重。”
胡增周离开苏功臣的办公室,心中还疑惑不解,一直没听说苏功臣和夏想之间有多深的来往,今天一见,他对夏想的支持力度是前所未有的大,难道说,他和夏想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
胡增周没有猜对,苏功臣确实没有和夏想私下里有什么协议达成,而是他相信夏想会记住他的好,会在适合时候给予丰厚的回报,因为他和夏想有过几次合作,夏想都完全履行了承诺。
几次合作之后,苏功臣就坚定地认为夏想是他所见过的盟友之中,最信守承诺,也最言而有信的人,完全值得信赖,一点也没有别的官僚的出尔反尔的毛病。
此次夏想出手,苏功臣就多了一个心眼,准备事先预支给夏想一份人情,让夏想记在心上,以后肯定会加倍还他。主要也是刘俊的问题确实多多,早晚会出事,与其以后把查处刘俊的功劳拱手让人,还不如自己现在就拿到手,可以一举两得。
苏功臣来燕市时间不短了,还没有查处过什么大案要案,他也想往上升一升了,查处了刘俊,既可以卖夏想一个人情,又可以为自己赚一份政绩,何乐而不为?当然,他也清楚刘俊的后台是岳明,岳明的后台是范睿恒,但披露刘俊的问题是他身为纪委书记的职责所在,范睿恒能奈他何?况且他也看清楚了形势,此次查处刘俊,已经演变为燕省数名常委向范睿恒上任之前的一次示威。
也是间接地试探范睿恒,看范睿恒在从省长到省委书记的转变之上,有没有什么心态上的膨胀和扩张,谨防他走高成松的老路。
夏想在元县公安局坐了一个小时,期间,刘俊一直陪着他,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场面上的礼貌必须有,所以刘俊只好硬着头皮陪。不过刘俊有耐心看到夏想失望的时候,他相信,夏想不会有什么收获。
一件小事,能闹出多大的动静?刘俊对夏想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以前听说夏想很有政治智慧,今天一见夏想有点无理取闹的手段,刘俊就觉得以前的传闻夸大其词了。他相信岳明肯定已经和范省长打过招呼了,范省长应该已经做出相关指示了。
未来的省委一把手的暗示,谁会不给面子?夏想,别硬撑了,最后没法收场的是你。
正当刘俊一副耐心十足、坐等夏想出丑的时候,突然就从外面进来两个一脸严肃的人,一看他们板着脸、黑着面的形象,就知道他们来头不小。
刘俊还以为是市委前来解决麻烦的人,见他们一脸不快,心想估计也是在生夏想的气,就忙迎上前去:“两位同志是?”然后用手一指夏想,“这位就是夏市长,夏市长面子大,我请不动,只好麻烦两位同志了。”
两人都不看夏想,目光直直盯着刘俊,看得他心里直毛,心想难道出了什么差错了?
当前一人冷冷地问:“你是刘俊同志?”
刘俊心中的恐慌更大了:“我是……找我什么事?”
“刘俊同志,市纪委接到举报,有关你的经济问题,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两人说完,不由分说就将刘俊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请吧。”
刘俊一脸灰白,怎么会?怎么可能?他垂头丧气地看了夏想一眼,心中多少明白是夏想的手笔,但还是不敢相信夏想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纪委出面,直接将他请走,这是何等惊人的能量?
而且,今天还没有正式上班
夏想也太能翻云覆雨了。
刘俊心中的恐慌难以言说,他也知道自己有事,一旦落到纪委手中,绝对跑不了。市纪委能在短短时间内出动人员前来元县抓他,从夏想打出电话,再到人员赶来,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而从燕市开到元县,至少也要4o分钟。也就是说,书记办公会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通过了抓他的决议。
完全就可以证明,市委出手的力度之大,根本就不给范睿恒插手的机会。
难道说,范省长也镇不住场了?
刘俊的心,沉到了谷底。
……
初七下午,夏想就回到了郎市,燕市问题所带来的后遗症,他已经不再关心,只留给需要暗中较量的人去过招好了。
夏想也从侧面知道了范睿恒的反应,和他预料稍有偏差的是,范睿恒听到刘俊被市纪委双规之后,先是亲自打电话到市委过问了一下情况,得到了胡增周“证据确凿,事实清楚”的答复之后,他没有给出任何指示。
但夏想也清楚的是,范睿恒此次退让了一步,并不表明他立场不坚定,态度不强硬,也有可能是他故意示弱,当然,也不排除范睿恒认清了形势,知道在省委之中,还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事后,在常国庆事件的进展之上,也证实了夏想的猜测,范睿恒低调了许多,在京城方面有人出面让他向郎市施压的时候,他一口婉拒。
刘俊事件产生的深远的影响,直到范睿恒上任省委书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消除。就连夏想也没有想到,一个刘俊的倒台,让范睿恒心中留下了一丝阴影。
不过也间接地让范睿恒对夏想的成见加深,尽管他也知道,夏想此举,一是为了向他示警,二来也是间接地让他不要再过多地插手余建升和常国庆的案件。但他还是在内心深处不太舒服,从此,与夏想渐行渐远。
……
一上班,夏想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大学城项目重新注资开工,观光农业也要赶到春天来临之前,圈地兴建,开始平整场地。一年之计在于春,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一系列繁忙而琐碎的工作安排妥当之后,大学城如期重新动工兴建。艾成文亲自参加了奠基仪式,盛赞夏想为郎市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夏想在随后的讲话中,着重指出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尤其是在艾书记的亲切关怀下,大学城才重新吸引了投资,起死回生。
艾成文满面红光,对夏想的言十分满意。古向国借故未来,但在听到夏想的讲话之后,一脸不满。
杨威的观光农业项目,也完成了初期规划和工作,确定了设计方案,并且初步完成了前期工作。郎市,在春天来临之际,展现了勃勃生机。
不但市民赞颂夏想的功绩,就连哦呢陈也佩服夏想尽心尽职的一面。虽然他也痛恨夏想害人的一面,但和别的官员不同的是,夏想做起实事和正事,也是很有一套。
真是一个复杂人物,就让哦呢陈感慨万千。
年后不久,卫辛也来到了郎市,不再住在夏想的房间,而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并且布置得十分温馨。夏想去了之后就不得不惊讶命运的惯力还真是大得惊人,卫辛精心安置的小屋,和后世他和她同居时的布局,几乎完全一样,不管是沙的摆放,还是床的位置,甚至是一些边角放置的花瓶,餐桌上的桌布图案,都无一不在提醒他卫辛是最爱他的女人的事实。
夏想还是难免生感叹。
但由于事情众多,夏想一直没有在卫辛的家中留宿,因为转眼到了3月份,郎市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随着省委的换届,开始浮上了水面。
不管是冷质方之死,还是一直没有解决的余建升和常国庆案件,都该有一个结果出来了
3月中旬,叶石生正式调任京城,同时,中央宣布范睿恒担任省委书记,宋朝度担任省长,高晋周担任常务副省长,同时,谭国瑞副省长正式进入常委会,成为常委副省长。
随后,崔向调往京城,任正部闲职,相当于直接告别了实权生涯,进入了半退休状态。梅升平接任省委副书记,马霄由宣传部长转任组织部长,新任宣传部长李丰由中央空降。
由此,完成了一系列的人事调整。
省委的人事调整一落幕,郎市被压下的葫芦,都开始依次显示出爆炸性的威力
冷质方事件因为省委换届的原因,并没有对外公布,压了下来。谁也不敢在省委换届的当口找不自在。现在换届完成,该点燃的火焰,总要点燃。
冷质方事件要放到最后,先引爆的是余建升和常国庆案件。
郎市市委将审理的结果以及相关材料,以及涉及到的所有人名,都上报了省委和中纪委。与此同时,中纪委又接到一份举报,以详实的证据列举了麻扬天的犯罪事实。
中纪委震怒了,经过研究,当即决定双规麻扬天。
两天后,麻扬天就在开会的时候被直接带走。
麻扬天被双规,震惊了京城市委市政府。
随后不久,余建升的常国庆被中纪委来人进行提审,在获得了大量证据之后,回去之后就上报了中央。
中央有关领导很快做出指示:“严肃党纪国纪,一查到底。”
一周后,麻扬天被正式批捕,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其实夏想清楚,麻扬天案件之所以在如此快的时间之内就有了一个结果出来,其实是因为早在年前和过年时,已经在背后达成了一致。他也听到了风声,中央有关领导做出的指示精神是,就地免职,不追究刑事责任。
但在夏想再次提交了哦呢陈提供的证据给中纪委之后,中纪委知道事件重大,再次提交到中央之后,有关领导才重新做了新的指示。
新的指示精神,就为麻扬天的前途敲响了丧钟。或者可以说,是哦呢陈提供的证据,在关键时刻成为了压倒麻扬天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让麻扬天在过年期间走人情求关系的努力付诸东流,如果让他知道在紧要关头是哦呢陈出卖了他,也不知他会不会气得跳脚?
不过麻扬天是不会知道了,他将会在狱中度过他的余生了。
麻扬天一倒,已经赋闲在家的涂筠又受到了影响,她的事情被人重新提起,尽管没有对外公开,但燕省省委还是又给她一个双开的处理,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涂筠以后想要东山再起,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
本以为满怀希望,还以为能够有一天再重入官场的涂筠,在受到麻扬天落马和她前途尽毁的两重打击之下,一急之下,住进了医院。
麻扬天的下场已经可以预料了,算是为夏想上一次兴师动众给出了完美的注脚,也让夏想在郎市市委之中的威望,上升到了最高。
明白人都知道,在麻扬天和夏想的过招之中,最终以麻扬天的惨败而收场。夏想的重拳出击,还是击中了对方的要害,不但力度奇准,而且威力无比。
夏想,手腕高非凡,连麻扬天也能扳倒,果然是厉害角色,不能小瞧。郎市市委不少等着看夏想笑话的人,坐等夏想无法收场时的尴尬,没想到,真的一举让麻扬天落马了,就让众人都暗暗心惊,尽管不知道夏想是如何疏通了关系,收获了果实,但都知道,没有一定的手腕,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可能掀翻一位副部级的高官的。
况且又是引人瞩目的京城市副市长。
而随着麻扬天的落马,郎市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本来下一步就该对余建升和常国庆宣判了,但因为院长冷质方的意外死亡,为案件平白增加了一层迷雾。
迷雾不是案件本身,而是冷质方之死所引的后果和连锁反应,还有冷质方死后,谁会接任法院院长一职,以及冷质方的身后事如何处理,又会将谁牵连在内?
……
郎市市委,所有人都谨小慎微,不敢多说话,因为最近的氛围很奇怪,也很微妙,艾书记和古市长之间,矛盾加深,古市长不但近来一直没有笑脸,还经常无故火。
火也就算了,古市长还经常走神,有时开会的时候,也会一下愣在当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喊几声才会清醒过来,就让人暗中嘀咕,到底古市长有了什么问题?
难道说,古市长有可能受到冷质方之死的牵连?
和众人的猜测**不离十的是,古向国在和夏想交手以来,从来没有过惊慌和失落的感觉,一直认为他始终还是胜券在握,即使夏想有一时的胜利,他的根基还很稳固,伤及不了根本。
但冷质方的意外身死,并且遗留了棘手的后事,就让他第一次心惊胆战,因为冷质方贪污受贿的背后,他在其中也有摆脱不了的干系。如果夏想顺着冷质方的案子追查下去,冷质方经手的许多案件之中,都有他的影子,他不干净的手脚,肯定会或多或少留下脚印。
古向国心中隐隐担忧,真要是因为冷质方的意外死亡而翻船,也太窝囊太没用了,他就不由暗暗责怪冷质方行事不讲究策略,为什么非要和四个女人结婚并且都领了结婚证?骗就骗了,何必在意一个证件?现在好了,铁证如山,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既然夏想遇上了,不死追烂打才怪。
是该到省委活动活动的时候了,听后台说,范书记以后会是他在省委的最大依仗,此事,还得范书记出面,让冷质方人死为了,盖棺定论,不再追究身后事为上,如此,才能将冷质方的事情真相永远掩藏在黑暗之中,不见光明。
古向国主意既定,就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范睿恒——也是自范睿恒接任省委书记以后,他打出的第一个正式的汇报工作的电话。
刚拿起电话,就听到秘书在外面说道:“古市长,夏市长来汇报工作了。”
早不来晚不来,夏想这个时候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古向国还真猜对了,夏想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既惊又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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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章 变化,潜移默化
第858章变化,潜移默化
夏想一进门,就一脸沉痛地说道:“古市长,冷院长的事情比较麻烦,很棘手,不好处理。四个女人闹个不停,根据她们提供的情况来看,冷院长的问题很严重,市委再瞒下去,估计不好交待了。”
市委本来已经达成了共识,说是尽可能将事情控制在郎市的范围之内,当然,省委肯定是隐瞒不了的,但还没有正式提交书面报告,因为古向国不同意,而艾成文也是犹豫不定,拿不定主意是能拖就拖,还是有选择性地上报。
冷质方是法院院长,具有一定的独立性,不但要报给省委,还要报到省高院,事情很繁琐。不管是省委有指示,还是省高院有意见,市委都得听,所以上报的话,肯定会有很多麻烦。
但不报的话,上头会是什么想法,市委又不好猜测,因为省委刚刚换届。许多省委领导的执政思路还没有落实,再有又有新的省委领导加入,燕省的局势还在磨合之中,此时冒然上报,不一定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
但不报,万一事后省委哪个领导不满,指责郎市故意遮丑,也能让省委或省高院抓住小辫子,给郎市出难题。所以艾成文很纠结,再加上古向国坚持认为现在省委局势未定,不宜此时上报,事情就暂时拖了下来。
其实都知道省委已经听到了风声,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冷质方又不是一般人,他的意外死亡,不可能省委无人知晓,省委不但知道,估计还很清楚其中的一些细节,之所以省委无人主动过问,还是和省委的局势和郎市的现状有关。
更深层的原因,郎市也无人猜测,反正只需要知道,现在郎市在省委和京城眼中,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只要郎市不上报,省委就算知道,也不会主动过问,谁过问,谁惹事上身。
所以夏想一上来就忧心忡忡地提出事态严重,摆出一副要上报省委的态势,就让古向国又惊又怒,立刻出言反驳:“夏市长,市委都有决议了,暂时不适合上报省委,而且现在局势还不很明朗,你又是什么意思?”
在他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如果在夏想的提议之下,正式上报了省委和省高院,上头肯定会做出反应,给出指示精神。因为有些事情可以掩耳盗铃,但一旦以市委的名义公开之后,就正式进入了两级党委的目光之下,就必须做出正面的符合规则的指示精神。
他就完全被动了。
古向国大有深意地看了夏想一眼,猜测夏想的用意肯定是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就想夏想在扳倒了麻扬天之后,现在好象和哦呢陈进入了短暂的平和期,却还不安分,想借冷质方事件来向他开刀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想对古向国质疑的目光,一点也不畏惧,反而呵呵一笑:“古市长,我的意思是,现在拖得够久了,如果再一直拖下去,恐怕会有不可预料的后果。现在四个女人闹得很凶,天天嚷着要到京城告状,要到最高院打官司。她们一上最高院,郎市市委的脸就都丢尽了,到时最高院一震怒,省委和省高院就会完全将过错推到郎市市委的身上,郎市市委要是承担责任的话,艾书记和您,肯定要承担主要责任。当然,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具体意见,还得艾书记和您拿。”
夏想说完,摆摆手,若无其事地又走了。
夏想是若无其事了,古向国却又心思不定了。夏想说得对,法院院长有四个老婆的丑闻一旦闹到最高院,最高院一怒,想都不用想省委会完全置身事外,将罪责推到郎市身上。郎市要承担责任的话,不是他和艾成文,又能是谁?
古向国一犹豫,心想要不要提议市委正式通过决议,将事情的始末提交到省委和省高院,他一琢磨事情,就暂时没有再给范睿恒打电话。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夏想对话的时候,艾成文却抢先一步,向范睿恒打出了汇报电话。因为夏想在前来古向国办公室之前,已经先去了艾成文的办公室并且说服了艾成文将冷质方事件公开化。
因为冷质方事件的严重程度,远远出夏想当初的预想。
本来夏想只以为冷质方是普通的贪污受贿,然后包*情人和小三,比别人更多的就是他更大胆,更有男人的担待,和每个女人都领了结婚证,并且生了孩子。虽然大概清算了一下,少说也有上千万的赃款,但就算他贪污了1个亿,也是人死事了,按照官场上不成文的规定,人死为大,就算贪污受贿,但也一死了之,基本上不会再追究身后事了。
冷质方事件的不同之处在于,一般情况上,就算他人已经死了,如果有贪污受贿被人揭之后,捂不住的话,也要追回赃款。但现在的问题是,一堆老婆孩子需要冷质方贪污受贿的赃款养活,比如说房子,如果收回的话,四个女人四个孩子得住大街上去,也不符合人性。
夏想其实也动了不了了之的心思,如果不是他意外现冷质方事件的背后,竟然和古向国有牵连的话
英成很细心,历飞很用心,两人以调查武松意外打死冷质方为借口,详细查实了冷质方事件背后的问题,越查越惊心。
英成到底不如历飞熟知夏想的心思,他还没有来得及深思,历飞就已经敏感地捕捉到了其中可利用的巨大的价值,历飞现,冷质方许多贪污受贿的经过,隐隐和古向国有间接的联系。
古向国是现阶段夏想在郎市最大的政敌,也是夏想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就算夏想不出手对付古向国,古向国也和夏想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早晚会生重大冲突。与其被动被古向国压制,还不如及时出手,为古向国挖好一个大坑。
和英成表面上查找冷质方贪污受贿的证据不同的是——因为冷质方已经死亡,就暂时没有纪委介入,只让市局以普通的案件进行调查——历飞就暗中搜集了不少冷质方和古向国之间交往的证据。
等他将材料交到夏想的手中之时,夏想震惊了。
在震惊之余,夏想就非常庆幸将历飞调来身边的决定,英成年纪大了,不可能十分清楚他的想法,而历飞既年轻又有眼色,同时又非常清楚他的所思所想,以后大力培养的话,有望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夏想当时手中拿着材料,就隐入了沉思。
他也没有想到冷质方和古向国之间的勾连如此之深,尽管他也清楚古向国和冷质方之间,肯定有猫腻,但没有想到,差不多冷质方贪污受贿的背后,都有古向国插手的影子。
两个人简直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当然,证据虽然指向了古向国,但也比较隐晦,没有太直接有力的证据,想要借冷质方之事给古向国迎头一击也不可能,不过借此事件给古向国一次警告,或者进一步来说,给他脖子上套上一个枷锁,还是大有可为的。
因此经过一番斟酌,夏想决定要将冷质方事件公开——不仅仅是了压迫古向国就范,也是为了更好地整肃郎市的政治氛围,市委市政府现在差不多风气有所改变,市公安局相比以前也好了许多,但市检察院和市法院存在的问题,还是让郎市如同一个脸上有黑的人,一部分洗白之后,留黑的地方,反而更黑了。
当然夏想也多了一个心眼,现在省委的局势比较复杂,好在他已经事先利用刘俊事件试探了范睿恒的底线。范睿恒虽然担任了省委一把手,但步伐还没有迈得很大,同时骨子里的薄情也没有改观,因此别看一个小小的刘俊事件似乎无足轻重,就让夏想明白了以后把握事情的尺度——所在他才在试探古向国之前,先试探了艾成文。
结果不出他所料,艾成文经他一说,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向范睿恒汇报了工作。尽管说来艾成文和范睿恒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十分密切,甚至还有某种敌对的潜在因素,但艾成文主动向范睿恒汇报工作,一是符合规矩,二是也是示好的表示。
官场上的表面文章必须做足,艾成文在放下范睿恒的电话之后,就又向宋朝度做了汇报。
省委震惊了。
说震惊只是对外的说辞,实际上他们已经震惊过了,也早就知道了冷质方的问题的严重性,并且已经和省高院进行过了私下里的协调,也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但在郎市市委正式上报之前,谁也不会主动去过问此事,不是没有担任,是现在燕省大局初定,谁也不愿意主动去揽事上身。
主动揽事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谁也不会干这样的傻事。现在都处在观察阶段,想看范睿恒的施政纲领,想看宋朝度的执政风格,等等,冷质方虽然身为市法院院长,但能捂则捂,谁会在意?只要不事关自身利益,肯定无人理会。
省委一帮人,见多了官场中的阴暗事,冷质方的事情虽然离奇,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艾成文亲自汇报了上来,就意味着郎市要公开此事了,省委就必须表态了。
范睿恒多少清楚冷质方和古向国之间的牵连,艾成文汇报工作时,并没有直接提郎市市委的名义,显然并非是以正式的市委的名义,但艾成文毕竟是市委书记,他本人出面和郎市市委出面,没什么区别。
省委就在范睿恒的提议下,召开了紧急书记办公室进行协商,同时邀请了省高院的院长列席了会议。
宋朝度对冷质方的事情也早有耳闻,此次事,他也心中有数,在来书记办公会之前,他已经接到了夏想的电话,知道是夏想有意为之。
书记办公会一共五人参加,范睿恒、宋朝度、梅升平和马霄和省高院院长杨林清。
范睿恒先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就说:“同志们,冷质方同志的问题很严重,但他毕竟是一个做出过突出贡献的老同志,而且还不幸身亡,如果再追究他的责任的话,就有点不近人情了。人死为大嘛……既然郎市市委报了上来,我的意见是,内部处理就可以了,吐出赃款,但要保证几位身后人的生活,法律不外乎人情,是不是?”
范睿恒的意见完全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方式,连高高举起都没有,就轻轻放下了。
宋朝度看了梅升平一眼,目光有点复杂。
作为新的省委班子成立以来的第一次重要的书记办公室,讨论的事情就是郎市的一场意外,多少让宋朝度有点感慨。夏想被人搬到郎市,用意就是让他前去撬动郎市的局势,夏想还真是不负众望,不但让幕后人物满意,也让他和许多期望夏想快成长的人,都比较满意。
此次夏想有意拿冷质方的事情大做文章,宋朝度并不是十分清楚冷质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东西可以挖掘,但他知道,夏想做事自有分寸,现在就是需要他在省委出力的时候了。
同时,又是一次和范睿恒的正面过招。
宋朝度在执政思路上,和范睿恒有冲突的地方。但因为新班子成立不久,还不太明显,但肯定会有矛盾。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何况是省委这样权力高度集中之地?今天,就是第一次小规模的正面冲突了。
“艾成文同志也向我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提到冷质方同志的四个妻子的问题,影响十分恶劣,在郎市干部和群众当中,产生了无法挽回的影响,虽然冷质方同志已经意外死亡,但人死了,事情却还在,必须要有一个处理结果出来,给党员干部和老百姓一个交待。”宋朝度先看了梅升平一眼,目光含义复杂,又看了马霄一眼,心想,今天的书记办公室,他一个人孤掌难鸣,马霄肯定是会赞成范睿恒的提议,而梅升平的立场有点模棱两可了,似乎因为和夏想有过一次冲突之后,他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梅升平还是以前一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没理会宋朝度的目光,眼睛望向了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事情,捂是捂不住了,郎市离京城太近,只要有心人想散播,京城方面肯定会知道。如果惊动了某个中央领导,省委又没有什么举动的话,就太被动了。”
梅升平的话比宋朝度的话力度更大,含义更多,意思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让中央领导知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说不定有人会故意散播消息……
范睿恒就立刻意识到了夏想在京城也有方方面面的关系网,心中就是一跳。他维护冷质方,倒不是有自身利益在内,而是一是出于维护郎市的稳定局面,二是也怕牵连到古向国,因为有人特意交待要他适当照顾一下古向国。
交待他的人对他有提携之恩,再加上此人在中央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他的话,范睿恒必须认真听,而且还要慎重对待
不过梅升平说得也很有道理,范睿恒就左右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
马霄也看出了形势有点对峙的倾向,他也在犹豫该如何开口,以他的立场来说,冷质方事件也该妥善处理才符合省委的利益。但他也知道,冷质方和古向国有交集。另外,付家虽然也和古向国有过合作,但并非密切的同盟关系,他是否帮着古向国说话,也在两可之间。
但有一点,古向国和夏想不和,他也看夏想不顺眼,帮助古向国就相当于打击夏想的企图,他还是愿意阻挠夏想的计划的,不管夏想的计划是什么,只要不让夏想顺利完成,就是好事。
只是……马霄微微犹豫的是,他也知道宋朝度虽然表面上不怎么强势,但为人极有手腕,当年曾经扳倒了高成松,现在他成了一省之长,还是轻易不要得罪他为好。否则在燕省,他也不好开展工作,尽管宋朝度也管不到组织部。
说实话,马霄从内心深处有点惧怕宋朝度的沉稳和深不可测,在他看来,别看范睿恒是一把手,但未必镇得住宋朝度。
迟疑了片刻,马霄就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的意见是,要多听听杨院长的意见”
省高院院长杨林清列席了会议,基本上没有太大的言权,他就一直坐在一边聆听。法院系统虽然独立,但一切都在党的领导之下,任命程序也是由党委提名,然后由人大表决通过。
杨林清对于冷质方的为人,多少了解一些,在推荐冷质方担任省高院副院长时,他也是持赞成意见。冷质方在他眼中,也说不上有多恶劣,但也没有多大的好感,他和冷质方之间,就是不算密切的工作关系,省高院提拔冷质方,是因为冷质方符合了提拔条件,倒也并非是他特意照顾。
他也看出了书记办公会上的气氛很微妙,马霄最后将球踢给他,也是马霄犯难了。冷质方案件确实棘手,不管是隐瞒还是公开,都有可能会有不可预料的后果。
关键是,谁也不想承担责任,谁也不想万一在事情闹大之后,成为替罪羊。
……在座的几人,都是在燕省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次书记办公会的决定所产生的深远影响,给郎市以及燕省的局势,带来了怎样的惊心动魄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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