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后的艰难决定(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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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丁山猜到了夏想的用意,在一旁故意劝道:“夏想别胡闹了,白酒掺啤酒,一喝就醉。李行长年纪比你大,喝伤了身体多不好。”
李开林哪里肯依,夏想敢公开挑战他的权威,让他愤恨难消,打定主意非要将夏想喝趴下不行,李丁山一说如同火上浇油,他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李总,你要给我面子就不要劝我,我倒要看看,一个小毛孩子还敢跟我拼酒,反了他了。”
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
李丁山笑着不说话,贾合见李开林情急之下说话不好听,心里也不舒服,也就抱着膀子看热闹。
夏想不怕李开林闹僵,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用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放狠话不管用,喝酒才见真功夫。”
这一杯深水炸弹足有半瓶啤酒加三钱白酒。
后世的夏想,因为开公司要和工商税务以及各色人等打交道,练就了好酒量,一瓶半白酒再加四五瓶啤酒都没有问题,现在又是身体最佳状态的阶段,他自信没有任何问题。
李开林不甘落后,也依样来了一杯深水炸弹,一口喝干,然后斜着眼睛看着夏想:“怎么着,还有什么花样,继续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夏想也不多说,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大号酒杯,将一整瓶啤酒倒了进去,然后又拿过可以容纳三两白酒的玻璃杯,倒满白酒,将白酒杯子“扑通”一声放到啤酒杯中,说道:“这一杯叫核潜艇!”
说完,端起杯子,一仰脖,转眼间喝个一干二净。
李开林脸色一沉:“还核潜艇?原子弹我也不怕!”也如法炮制了一杯,毫不含糊地喝了个底朝天。
两杯混合酒下肚,夏想只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胃中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暗叫一声好险,看来这个身体比他想象中要脆弱一点,也可能是还没有完全适合酒精的麻醉。
夏想不太好受,李开林就更加难受了。他强压了几次,才将几乎涌到嗓子里的东西又压了回去。现在不能吐,一吐就等于输了这个毛头小伙子。真要输给了夏想,比杀了他还痛苦。李开林清楚夏想对他有意见,今天是故意找茬,是想打败他,一雪前耻。
李开林站起身,摇晃了一下,嚣张地说道:“小伙子,还有本事没有,尽管使出来,我说半个怕字,我就是狗娘养的。”
夏想用手一指桌子上的菜:“李行长要不要先吃几菜,压压酒?”
李开林一伸手打掉夏想的筷子:“吃个屁,喝,今天你不喝死在这里,别想走出这个门。”
夏想冷冷一笑:“李行长好大的口气!还是先省省力气,留着喝酒用。”
李开林大怒,伸手就要去抓夏想,夏想轻巧地躲过,拿过一瓶白酒,倒了足足半斤,又将一小杯啤酒放在白酒杯中,举到李开林面前:“这一杯叫酒中仙,我们一起干了,谁不喝谁是王八蛋。”
“喝,老子还怕你个毛,妈的,敢跟老子叫板,你算老几?”李开林酒劲上来,骂骂咧咧地也倒了半斤白酒,也顾不上再放小杯啤酒,直接倒了一下,也端起杯子,和夏想的杯子碰在一起,“碰杯知道不,碰杯必干,不干不是人,不是男人,是***,是狗娘养的,是王八糕子……”
夏想才不和他对骂,只是阴沉着脸说道:“先干为敬!”
半斤白酒一口气喝完,任谁也受不了,夏想感到胃里好象开了锅一样,浑身烫着难受。不过当他看到李开林也咬牙切齿地喝完半斤白酒,眼睛都红了,也就不觉得有那么难受了。
“李行长好酒量,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李行长为人豪爽,又能喝,又能干,怎么还没有升到分行去当领导?”夏想见李开林摇摇欲坠,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住了。一般人受不了白酒和啤酒掺在一起的混合杀伤力。
李开林本来被夏想逼得火冒三丈,现在又酒往上涌,头脑失去了八分清醒,一听夏想阴阳怪气的话,顿时失去了理智,大吼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堂堂行长说三道四?告诉你夏想,我想收拾你,跟收拾一只蚂蚁差不多。就是李丁山想保你,也挡不住我的手。我不升官?哼,我半个月后就到分行当副行长了,你鼠目寸光,又能知道什么……”
压倒李丁山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亲口从李开林口中说了出来,夏想看见李丁山脸色铁青,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以至于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
再后来的情形他也记不清了,因为他心情一放松,酒劲就猛然涌上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再醒来时,他正躺在贾合的床上,贾合正在一旁倒水,见夏想醒来,笑道:“醒了?昨天挺厉害呀,把李开林给灌桌子下面去了。那老小子,骂骂咧咧的,嘴上没把门的,别理他……神了夏想,你是怎么知道李开林要调走的?可把李总气得够呛,大骂李开林不是个东西,明明早就知道要调走,就是不说,这不是非把李总往坑里推吗?”
夏想头痛欲裂,摇晃着坐起来,贾合急忙扶了他一把。宿醉刚醒最是难受,头痛得好象要裂成两半一样,胃里还翻腾个不停,最主要的是,一走动就震得脑袋疼痛难忍。
“李总怎么说?”遭了大罪,向死里得罪了李开林,不就是为了要李丁山一个态度吗?
“李总一晚上没睡,抽了一夜烟,说是等你一醒就让你上楼找他。”贾合倒是一脸兴奋,又问,“夏想,李总真要当了县委书记,你说我得是什么职务?”
夏想并没有着急立刻上楼去找李丁山,而是先喝了一杯浓茶,然后用凉水洗了洗脸,感觉恢复了一些精力,这才迈出房间。
刚一出门,就迎来肖佳关切的目光。肖佳张嘴想说什么,却现文扬也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目光如箭一样朝她射来,
夏想知道肖佳的心思,不想让她为难,就冲她点点头,也朝文扬点点头,然后上楼。
楼上烟雾缭绕,李丁山胡子没刮,蓬头垢面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桌上半尺宽的烟灰缸盛满了烟头。一见夏想上来,劈头就来了一句:“夏想,知不知道省委里面流传着一句什么话?”
夏想摇头,等李丁山开口。
“要问苦不苦,想想省委宋朝度……宋朝度本来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马上就要丢了常委的头衔,改任为省委农工部长。农工部?嘿嘿……他当了农工部长,他提拨上来的人以后还能升迁的机会?更何况对他不满的是省委,省委书记高成松的后台非常硬,有通天的关系!”
知道,夏想怎么可能不知道高成松的大名?在后世,就连一点也不关心政治的普通市民,也知道这位“强权书记”的鼎鼎大名。高成松本是南方人,如果说个子不高是南方人普遍的特征的话,那他长着一张北方人的大脸,又满脸横肉就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基因突变。高成松早年是出身贫寒,据说因为常给县里一位领导送猪下水,受到领导赏识,被提到县广播局。从此高成松官运亨通,步步高升,经过几十年的奋斗,终于爬上了省委书记的高位。
高成松为人强硬,性格张扬,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人,一律要踩在脚下,或者直接打倒。自从他担任燕省省委书记之后,将燕省官场搞得乌烟瘴气,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无数官员被他以种种理由或免或贬,或调到二线去养老,将燕省经营成他的私人领地,就连省长叶石生在高成松的嚣张气焰之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忍气吞声,一直到高成松在京城的后台倒台,他才被免职,随后又被取消了省部级待遇,因为在燕省搞得天怒人怨,不敢住在燕省,回到了南方老家养老。
最后虽然没有再追究他的责任,不过也被监视居住,终生不得踏出当地一步,而他的儿子逃到国外,被国际刑警通缉,后来还是被捉拿回国,没有什么好下场。
此时的高成松刚刚调来燕省,担任省委书记还不到半年,就已经开始大肆清除异己,宋朝度当其冲被牵连在内,夏想怎么会不知道高成松?事隔多年之后,在高成松下台的两三年之内,一提起高成松之名,燕市的人民无不恨之入骨。而此时的高成松还只是省委书记,一年后他又兼任省人大主任,才更达到了权力的顶峰,高举大刀,随意断人前途,毁人财路。
他还知道,高成松猖狂了两年之后,才慢慢退出政治舞台,这两年期间,他虽然不记得宋朝度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直在沉寂,直到高成松下台之后,宋朝度才再次崛起,成为一颗政治新星。
第十六章 谨防窃取胜利果实的小人
夏想看了出来,李丁山的心理很矛盾,实际上他已经有了放弃公司的想法,但又对从政没有足够的信心,担心宋朝度失势之后,他被殃及池鱼,就算他在中央媒体有人,但省委书记真要下定决心收拾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还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说不定李丁山正是因此这一点,才一直迟迟没有答应宋朝度的安排,而现在眼见液晶大屏幕项目要泡汤,他又被夏想说动,从政的念头就更加强烈,只是想到连宋朝度堂堂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也是被打压的对象,他就算上任县委书记,也是被人认定是宋朝度的人,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夏想尽管知道历史进程,但总不能开口告诉李丁山,两年之后高成松就倒台了,到时宋朝度还得重新崛起,而且比现在还要更进一步。他现在只不过是初入社会的毛头小伙子,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没人相信。
“我倒有一个想法,不太成熟,李总要是愿意听一听的话,我就献丑了。”夏想刻意放低了状态。
李丁山将手中的烟掐灭,站起身来,坐到夏想旁边:“有话直说,现在我们是同舟共济!”
夏想心中一阵狂喜,李丁山这句话一说,就等于认可了夏想可以作为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的身份。不过夏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得意,而是依然恭谨地说道:“在宋秘书长失势之前,尽快安排好一切事宜,李总从政的策略不变,还要下到县里上任县委书记,不过不去燕市的郊县,太靠近省委了,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可以选一个偏僻的穷县,到一个无人注意的地方去,总有一天,高成松会调走,李总只需要埋头苦干三四年,就能等来一片青天……”
李丁山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没看出来,夏想这个小伙子以前一直不声不吭,原来还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这份眼光,这份定力,这份乱中取利的思路,别说整个公司无人可比,就是放到他所在的国家级报社,和他年龄相近的年轻人,也没有一个人能和他相比。
而且看他不骄不躁镇静自若的样子,还真是一个可用之人。李丁山心思转了几转,出神想了片刻,觉得夏想所说的方法应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一拍夏想的肩膀,忽地站起:“我明天去京城,先向报社领导交担子,回来后,就去见宋朝度好好谈一谈。”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随口说道:“到时要是你也在公司的话,就一起去吧。”
回到座位上过了半天,夏想还觉得脑子晕晕乎乎,一是因为宿醉醒来后的头疼还没有完全消除,二是因为李丁山最后的暗示,既然说要带他一起去见宋朝度,含义不言而明,李丁山上任县委书记,他将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而且其中还特意交待,只要他在公司一天,李丁山就不会亏待了他。
夏想暗笑,他真要离开公司的话,早就走了,也不会煞费苦心地想方设法对李丁山从政暗中推波助澜。不过李丁山所说难道是另有所指,或者说,他对他是是否一心留在公司心有疑虑?
难道是文扬暗中使坏?
贾合自夏想下楼之后,就匆匆上楼,一直呆了大约半个小时才下楼,他一脸喜色,来到夏想身边,亲热地抱住夏想的肩膀,高兴地说道:“行呀兄弟,有两手,我佩服你。中午我请客,好好喝一顿,怎么样?”
贾合跟了李丁山多年,见多了大小官员的司机的作态,心里也是十分向往成为县委书记的司机。只是他无法做到可以影响李丁山的决定,这两天见识了夏想本事,本来他和夏想关系就好,这一下更是视为最近的朋友,再说能够影响李丁山的人,也能影响到李丁山对一个人的看法,贾合和夏想走近,也是有意维护他核心圈子的身份。
夏想对贾合一向大有好感,觉得他也一个可交的朋友,当下点头:“吃饭就吃饭,别喝了,昨天的酒还没醒,***,醉酒太难受了。”
贾合哈哈大笑,转身出门洗车去了。夏想刚起身倒了一杯水,就见文扬一脸不快从办公室出来,说道:“夏想,你要是不去佳家市,就把表格还我。”
真要说起来,夏想还真应该文扬给他这个好机会,当然他不会将表格送还,起身笑道:“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珍惜,我下午就去佳家市,谢谢文总。”在大家还没有撕破脸面之前,笑脸和恭敬的态度,还是要适当地表现出来。
文扬没说话,沉着脸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不清楚文扬上去后和李丁山谈了些什么,反正他下楼时,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让夏想心中很不舒服,隐隐担心真要等到大事将成之时,文扬会迫不及待跳出来摘取胜利果实。
真要等到那个时候,夏想也不怕和文扬撕破脸皮,单是暗中以公司名义编书一事,就可以将他打入死地。现在还没有到非要分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他有理由相信,李丁山上任县委书记时,他将是跟随他走马上任的选之人。
中午和贾合一起吃饭时,夏想假装无意地说起:“要是李总上任县委书记,文扬至少能当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今天我见他从楼上下来,很高兴的样子,好象得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
贾合不屑地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李总不会带他,估计他也不愿意下到县里。公司要是交给报社的话,说不定文扬可以当上总经理。”
公司真要到了文扬手中,肯定会成了他中饱私囊的工具,不过夏想现在没有精力去操心这些事情,只要文扬不和他争,只要文扬不碍事,他就不会将他编书一事公之于众。
隐隐中,夏想总觉得一旦文扬编书一事东窗事,肖佳肯定会受到牵连。他始终不想拿此事来威胁文扬,难道还有担心肖佳的因素在内?想了想,虽然肖佳是很漂亮,不过应该和他没有结果,或许只是一时的好感再加同情罢了。
其实想想肖佳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本来也付出了不少,却没有从文扬手中拿到应得的报酬,想要通过正常手段讨回应得的报酬也是不行,无奈之下,竟然想出了私刻公章的违法之事。夏想嘴上说着不和肖佳一起编书,实际上也是对她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一个放任自流的态度。
吃过午饭,夏想向李丁山请了假,说是要去处理一些私人事情,李丁山问也没问就点头同意,等他出门时,李丁山又突然交待了一句:“我去京城一趟,大概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第十七章 可以插上一手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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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骑着自行车,从百姓河两侧的小路向北进。百姓河是一条人工河,始建于1995年,耗时四年共2o多亿资金,当时市里的说法是建造一条燕市的人工肺,改善燕市干燥、空气质量不好的状况,可惜的是,百姓河建成之后,有没有改善空气质量无人再提,根据夏想的切身体验也是感觉没有任何作用,但百姓河刚建成的第一年,就在短短的时间内淹死了八个人。
说来也怪,以后每年百姓河都会淹死十几个人,一直到1998年,一共淹死了3o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好事者将所有淹死的人姓名列出,惊奇的现,3o多人,竟然没有两个人是同姓。于是一条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纷纷传言百姓河的真实含义是要淹死几百人,要将百家姓上的每个姓氏都淹死一个。结果传来传去,百姓河就成了市民口中的淹死百家姓河。
尽管后来市政府一再采取各种措施,并且加大宣传力度,但百姓河还是年年淹死人,一直到十几年后,夏想还记得有人做过统计,百姓河一共淹死了15o多人。
六月的燕市,骄阳似火。行走在百姓河边,凉风习习,多少缓解了一点炎热。城市的展总要付出这样那样的代价,这条耗资巨大的人工河在夏想看来,确实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根本就是政绩工程,对燕市的展没有挥任何作用,反而因为拆迁和修桥带来的花费,白白浪费了大量的资金。但官场就是如此,当年修建百姓河的市长因为百姓河的政绩而高升到邻省当了市委书记,后来据说还高升为省长。
现任市长陈风,才是一个真正的实干家,大力推动燕市的城中村改造,亲自带人到城中村中说服钉子户,打通了许多断头路、丁子路,让燕市的环境和交通整体上了一个台阶,虽然给城中村的一些人留下了强横和霸道的印象,但对于大部分燕市的人来说,陈市长是燕市数十年来最能干最有魅力的市长。
可笑的是,陈风留下了好名声,却没有得到好下场。后来不知道因为何事得罪了高成松,在高成松的授意下,陈风被对手栽赃陷害,最后以贪污罪被判刑1o年。不过即使陈风入狱,燕市的人们都记得陈风的好,市井坊间还一时传诵陈风在监狱中的生活,说他改造态度良好,说他在监狱中不忘学习,说他最后当了监狱图书馆的馆长,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陈馆长……
沿着百姓河畔,穿过一个又一个城中村,夏想忽然想到,现在是1998年,陈风刚刚当上市长,还没有开始着手大力改造城中村。城中村的改造是陈风下台的一个导火索,估计是因为他触动了高成松的利益。
高成松担任省委书记以来,不但大肆排除异己,还将手伸到商业领域。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官商比比皆见,只要大家都遵守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行,谁也不要太过份了就是。但高成松性子张扬,他的老婆和儿子也是如出一辙,将整个燕省都当成他们的家天下,赚钱不但要独一份,还不许任何人插手他们看中的领域。
高成松的老婆插手全省的建筑市场,利用手中的权力将南方来的一家建筑公司领进燕市,不几年时间就挤跨几家本省的建筑公司。陈风被高成松整倒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估计就是和城中村改造之时的利益冲突有关。
高成松的儿子更过份,只要看哪个行业赚钱就过去插上一手,后世的佳家市做大之后,商场内的人士都知道,高成松的儿子高建远在佳家有股份。
站在一片大工地之前,看着正在建造中的佳家市,夏想感叹,现在高建远肯定还看不上名不见经传的佳家市,而现在佳家市正处在资金短缺的紧要关头,要是他手中有一批资金的话,直接投入到佳家市,不出两年就会翻上几番。
不过虽然现在没钱,但能够结识佳家的创始人之一,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不可错过。夏想是学建筑出身,对于工地的情况自然熟悉,轻车熟路地找到简易房中的经理室,敲开了房门。
文扬介绍的朋友名叫冯旭光,高高的个子,比较胖,估计体重不下9o公斤。冯旭光一听是文扬介绍来的,顿时十分热情地伸出手来:“欢迎,欢迎,夏想是吧?文扬给我说了这事,我代表佳家市欢迎你。不过我可要先把丑话说到前头,现在资金紧张,工程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建筑公司说了,不给钱不开工,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过了这关,以后就会大有所为。过不了这关,我自身难保,你这工作也无法给你兑现。”
一句话赢得了夏想的好感,觉得冯旭光这人精明之中透露着真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三言两语点明立场,既不偏袒夸大事实,又不让你感觉到敷衍了事,果然是个人物,怪不得佳家市越做越好,在后世的市大战中始终屹立不倒,冯旭光的个人能力也是占了很大的关系。
“要是我有1oo万入股,冯总算我多少股份?”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因为对佳家市印象良好,对冯旭光第一印象也不错,所以他直接抛出一个足够大的难题。
冯旭光眼中闪过一丝不信的神色,肯定是不相信夏想能拿出这么多钱,不过转眼又一脸镇静,二话不说转身拿起计算器,低头算了起来。
五分钟后,冯旭光笑呵呵地说道:“地皮投入3oo万,主体工程投入5oo万,其他杂项2oo万,共计1ooo万左右,你现在入1oo万,平均下来的话不到百分之十,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1oo万的资金可以盘活眼前的困境,我可以做主,算你百分之十好了。不过夏想,你有钱吗?”
和夏想暗中估算的差不多,冯旭光没有夸大其词,更让他下定了决心。
夏想实话实说:“我没有钱。”
冯旭光也不恼:“这么说,你能替我找到1oo万的投资?”
夏想还是摇头:“恐怕不能。”
冯旭光脸色还算平静:“那么你不是来应聘市的工作,是有意帮我一帮?说吧,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解决了我眼前的困境,我都会按照刚才谈的给你算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想笑了,冯旭光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不过毕竟是初次交往,交浅言深,不能说得太多。他点点头,又问:“冯总,问个私人问题,你和文总是怎么认识的?”
冯旭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以前也是团省委的人,和文扬是同事。”
“和文总私人关系怎么样?”夏想轻轻敲击桌面,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冯旭光。
冯旭光饶有兴趣地盯着夏想,心想他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分寸感拿捏得十足,步步为营,而且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是一个少见的年轻人。
心中就有了主意,说道:“关系还可以,偶而一起吃吃饭,平常就是打打电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对吧?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生意是生意,各有各的路数,不能混为一谈,是不是?”
夏想放心了,一伸手:“冯总给我个名片,我随时联系你,行不行?”
走出佳家市的工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很难想象,半年之后,这里门前就停满了各种车辆,每天都人满为患,无数厂家挤破脑袋都想要在佳家市占据一个好位置。一年之后,佳家市的第一家分店建成,随后就是第二家、第三家……扩张的脚步一直到2o1o年都没有停止。
夏想满心欢喜,没想到佳家市在建成之前,还有眼前一个资金短缺的小插曲。他也知道,没有他的出现,眼下的难关冯旭光也能很快过去。不过他不出现,好处怎么会落到他的身上?
看看时间不早了,夏想就断了再回公司的念头,准备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走到半路,传呼响了,一看是公司的电话,急忙找了一家公用电话回了过去,却是肖佳找他。
第十八章 重新编织的关系网(热泪求票)
“什么事?”听到电话里传来肖佳好听的声音,夏想感到有些意外。
“没事就不能找你……”肖佳的话听起来象是撒娇,好象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问题,她又咳嗽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什么事,我今天就不回公司了。”
肖佳的声音有些失落:“也是,你昨天喝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挂了!”
莫明其妙的电话,夏想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
回去之后,夏想好好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到公司,就被肖佳叫到里间,她咬着嘴唇,眼睛好象要滴出水来,说不出来的妩媚和风情。
夏想吓了一跳:“怎么了肖佳,你感冒了又?”
肖佳气极:“你才有病!什么眼神,没看出来我风情万种,用我纯情的目光,来融化你冰冷的心灵。”
夏想伸手一摸肖佳额头:“没烧,是不是吃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怎么这么吓人!”
肖佳怒极反笑:“好了,怕了你了,不来了。我就明说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一起编书?”
夏想嘻嘻一笑,也不再和肖佳胡闹:“我最近有点事情,没时间。”
肖佳神色一黯:“算了,不勉强你。有钱不赚是你的错,反正以后别怪我就行。那我求你一件事,成不?”
肖佳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米黄色的连衣裙,正好盖住膝盖,细腰之上一条紫色的丝带一系,既好看又不失动感,脚上一双绿色凉鞋,十个脚指甲抹得又红又艳,衬托得美足更加洁白动人。更妙的是,脚踝之上系一条红绳,红绳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银铃,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青春洋溢的脸上薄薄施了一层粉,挺翘的小鼻子骄傲而自信,紧抿的小嘴微微上扬,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人。尤其是她长长的睫毛,闪动之间就如洋娃娃一样可爱,动人心弦又令人浮想联翩。差不多认识肖佳有多半年了,夏想还是为她的漂亮暗暗叫了一声好,有些女人真是天生丽质,肖佳只需要当前一站,不用做出任何动作,只要眼睛眨上几眨,就会令无数人为之痴迷。
再看她修长的脖颈和中等规模的胸部,夏想感慨,唯一可惜的是,肖佳一举一动之间,过于媚人了一些,不管和谁说话,总让人感觉她在故意引诱对方一样。这样一个绝世红颜,还好一毕业就来了公司,还好公司比较小,人际关系简单一些,要是放到外面,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有事尽管说,我尽力而为。”夏想按捺住心中胡思乱想的念头,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你借一点钱。”肖佳眼睛亮亮的,胸脯也挺得高高的,不知道兴奋什么。
“要多少?”夏想目光在某个高耸的部位停留了三秒钟,就又移开了目光。他知道他现在惹不起任何事,包括情事。
“有一千借一千,有一万借一万,你有多少?”肖佳吃吃地笑,一点也不客气。
夏想想了一想,他不是一个爱花钱的人,不过收入不高,也攒不下多少钱。幸好毕业时手中有父亲给他的一万元还没有动,本来是想给曹局长送礼用的,结果曹局长说什么也没有收下,他就存了下来。
1998时大学生毕业要将人事关系留在燕市,还必须走分配的手续,夏想没有找到接受单位,正好远在单城市的父亲有一个同事叫曹永旺,是燕省城建局局长曹永国的弟弟,父亲就托了曹永旺的关系,找到了曹永国。曹永国身为省局局长,厅级干部,或许是因为亲弟弟的原因,没有丝毫架子,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久曹永国就亲自到省三建跑了一趟,将夏想的人事关系安排在了三建,虽然不久之后,夏想就从三建调到了公司,但夏想对曹永国一直心存感激,毕竟没有曹永国的出手相助,他不可能将人事关系和户口都留在燕市,在他毕业之前,听人说要留在省城,光一个户口就要花三万元。曹永国可是出手之间,就帮他解决了户口和工作。
后世的他远离官场,一直觉得身份和曹永国悬殊太大,除了一开始去到他家中送过一些水果和烟酒之外,以后就断了联系。
不过他一直关注着曹永国的仕途,高成松上台不久,曹永国就从城建局被调到省测绘局当局长。城建局虽然上面还有建委主管,但对全省近百家建筑公司也有领导权,而省测绘局是无腿的单位,各地市没有下属机构,权力大大地缩水。看似平调,其实是被贬到了不重要的部门。
最终曹永国在测绘局局长的位子上离休,没有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一下子想到后世的事情,夏想就有些出神,肖佳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揪住他的耳朵,揉了几下,笑道:“乖,揪揪耳朵,不掉魂。”
夏想啼笑皆非,伸手推开肖佳:“我不是小孩,用不着你哄。我只有一万元,都借你。”
肖佳高兴地跳了起来,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纸,刷刷上写了几笔,交给了夏想:“给你欠条,可要收好了,丢失不补,一旦丢了,后果自负,别怪我欠帐不还。”
夏想一看欠条,原来她早就事先写好并且签好了名字,就等他说出数目,填写金额就成。敢情肖佳早就算好了他一定会借她钱,不管多少肯定会有。
收好欠条,夏想说道:“你等着,我给你取钱去。”
取出钱,又回到公司交给肖佳,拒绝了肖侍要请他吃饭的建议。夏想见文扬不在,贾合又陪李丁山一起去了京城,公司里原来就他和肖佳两个人。肖佳一个人在里间呆了一会儿,然后出来后向夏想说道:“代我向李总请两天假,我回老家一趟。你也别在公司呆着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肖佳一走,夏想就给曹永国打了一个电话,问了好,就说要前去看望他。曹永国也不打官腔,说他这几天要下去视察,让他周六再给他打电话,到时可以直接到家中找他。
三天后,李丁山还没有从京城回来,打来一个电话,说是可能要到下周一回来。这几天一直是夏想一个人在公司,滕强自从上一次被他呛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文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露面。
周六上午,夏想给曹永国打了电话,没想到曹永国还记得他打电话的事情,说他在家中休息,让夏想直接到家中找他。夏想放下电话,立刻到外面买了一些时令水果,他记得曹永国最爱喝剑南春,就又买了一瓶剑南春,骑上自行车前往建委宿舍。
曹永国级别不低,不过一直在建设部门任职,房子也是建委分的,没有住在位于青水街的著名省委小区,而是住在海鲜街上。
建委宿舍房子盖得不错,毕竟是给自己盖楼,用的都是真材实料。从外面看就象普通的住宅楼,但只要进到里面才会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都是跃层。建委宿舍占地不大,一共也就3o亩的样子,小区只有五六栋楼,都是标准的一梯两户的户型,不过每户面积都有2oo多平米。
房子是不错,不过居住环境却有点差。海鲜街以卖海鲜出名,两侧摆满了各种卖海鲜水产的摊子,叫卖声还价声乱成一团。夏想不无恶趣味地想,估计住在建委宿舍的领导们都喜欢吃海鲜,吵是吵了点,但买海鲜太方便了,一时兴趣所致,几分钟就能买到想吃的水产品。
曹永国住在三楼,是最好的楼层。有句顺口溜不是说:“一楼二楼,老弱病残。三楼四楼,有职有权。五楼六楼,傻冒青年……”
开门的是曹永国的女儿曹殊黧。
曹殊黧比夏想小几岁,现在大一,正好和夏想一所大学,算是校友。上一世夏想来曹永国家中几次,只见了过曹殊黧一次,却没有见过曹永国的儿子曹殊君。曹殊君是曹殊黧的弟弟,在夏想的印象,他考上了军械学院。
曹殊黧个子挺高,夏想一米七五的个头,不比她高出多少。因为夏天在家的缘故,曹殊黧只穿了件贴身背心,胸前两个突起十分明显,显然没有穿胸罩。下身只穿了一条居家短裤,露出健康青春的大腿,白里透红,闪耀着青春特有的光泽。
她的头短得象男生,细长脸,是一种精练清丽的漂亮。
曹殊黧还记得夏想,因为她一进建筑学院,就听说过夏想的事迹。因为学建筑的夏想写的一手好文章,担任过学校的文学社社长,也算当年名动校园的人物。所以夏想只来过一次,她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夏想来了……”曹殊黧象个得了红萝卜的小白兔,一下子跳到屋里,大开房门,“快进来,外面热。”
一转身,可以看到短裤被浑圆的臀部撑得紧绷绷的呼之欲出,跳跃之间,修长的美腿匀称有力,让人呼吸为之一窒。
第十九章 局长家的家常
夏想对曹永国一家人的印象非常好,不仅是因为曹永国的帮忙改变了他的命运,还因为他们一家人没有对他有任何的轻视和怠慢,真当他是朋友的晚辈对待。不管是因为曹永国看重他兄弟的面子,还是因为他为人一向如此,夏想都没有任何理由不尊重他。
曹永国正坐在沙上看报纸,他是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见夏想进来,抬头他点点头,说道:“随便坐。”
既然重活了一次,这一世能不能为曹永国做些什么?毕竟他才5o岁,5o岁的厅级干部,要是稍微运作一下,退下来时弄个副省级待遇也不算过份。
再者他要是和李丁山一起进入官场,曹永国为官多年,尽管一直在一个不高不下的位置上打熬,但毕竟也是厅级干部,也有自身的关系网和人脉,也可以和李丁山做到资源共享,互通有无,毕竟以后大家都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在和省委书记的对抗中,多个朋友多条路。
曹永国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不再抬头,全神贯注地看起了报社,理也不理夏想。夏想坐在沙的一角,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一脸沉静。他注意到曹永国有一两次从眼睛的余光之只看他几眼,他假装不知,挺直了腰,目不斜视。
曹殊黧脚上穿着拖鞋,一路小跑从厨房中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果盘,上面放着洗好的苹果和犁,放到夏想面前,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牙齿,说道:“夏想,别客气,吃水果。”
夏想说了声“谢谢”,却不动手。曹殊黧却十分热情地伸手拿过一个苹果,拿起水果刀就要削皮。夏想才不会让她动手,伸手接过苹果和水果刀说:“让我来,小心划了手。”
曹殊黧调皮地一笑:“小看人,我有那么笨吗?”
“你不但笨,还毛手毛脚!”曹永国放下报纸,再看夏想时,目光中全是赞许,用手一指曹殊黧,“你瞧你慌慌张张的,都是大丫头了,一点也不知道稳重。你知不知道,在古代,象你这个年纪的女子,应该笑不露齿,高抬脚轻迈步走路。”
“又来了,又来了,爸,你好歹也是国家干部,要把握好社会的脉搏,知道不?怎么脑子跟老古董一样顽固不化,不是你女儿自夸,就我这端庄形象,在我们学校,已经是一等一的淑女了,你都什么眼光,一点也看不到我的好!”
被女儿一顿抢白,曹永国笑开了花,对夏想说道:“夏想,你评评理,黧儿还说她淑女,现在的大学生有她说得那么不济?”
夏想心道,十几年后,许多女大学生哭着喊着求包养,现在的女大学生和以后相比,最起码还有少女的清纯和羞涩,他只好实话实说:“依我看,殊黧的性子活泼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女孩子,活泼可爱才讨人喜欢。”
“就是,我们学校喜欢我的男生可多了,天天有人给我写情书……”曹殊黧小脸昂着,说不出来的得意和兴奋。
曹永国脸色沉了下来:“我说过多少遍了,上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这件事情不容商量。”
曹永国为官多年,一旦作,居久上位者的气势散出来,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夏想坐得离他有三米远,也觉得胸口闷,几乎喘不上气来。
曹殊黧脸色一变,靠到夏想身边,好象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眼神流露出不安的神色。看得出来,曹永国家教甚严,曹殊黧很怕曹永国威。
夏想轻轻一拉曹殊黧,让她坐在沙上,然后伸手一抖,一条长长的苹果皮就从苹果上完整地剥落下来,没有断头的地方。接下来他又用左手两根手指捏住苹果的两端,右手用水果刀在苹果一侧一划,不等半块水果划落,手腕一翻,半块苹果已经被挑在刀尖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既干净利落又赏心悦目,最关键的是,双手没有触摸到果肉,干净又卫生。
夏想将苹果推到曹殊黧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曹殊黧眼睛都直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再加上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夸张到了极致。
“你太厉害了,夏想,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要不是曹永国在一旁,她估计早就大喊大叫了。
夏想小时候住在外公家里,长大后每年暑假都回去住上一段时间。外公家有几亩果园,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躺在果树下面,手拿一把小刀,看上哪个水果就挥刀斩落,然后削皮就吃。久而久之,就练成了一手削皮的绝活。
“我有一个妹妹,她最爱吃苹果,所以我就天天削给她吃,慢慢地就练成了削水果不断皮的手法。妹妹她很可爱,长得也很漂亮,我就想,要是哪个男生敢欺负她,敢对她有不良企图,我一定要他好看。因为我非常爱我的妹妹,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爱一个人,有时就想为她做一切事情,就想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不让她上当受骗,不让她被男生欺骗……曹局长对你爱如掌上明珠,自然要对你严格要求,他不是非要用条条框框将你束缚,而是想用他丰富的人生经历告诉你一个道理,人生每个阶段都是规定的任务,比如上大学就是要以学习为主,就算在大学期间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也要学会克制,毕竟大学只是人生的中转站,一旦毕业,也许就会各分西东……”
曹殊黧手中拿着苹果,听得入了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想,见他眼中流露出伤感和思念,晶莹的眼睛中闪动着令人心动的忧伤,不由地心中没来由地一酸,扭头看向曹永国:“爸爸,你别怪我,我只是说有人追求我,没有说我在谈恋爱。你也真是的,明明对我好,非要那么凶,不会说话委婉一点,也好让我接受,是不是?”
曹永国向夏想投去感激的一瞥,呵呵笑了:“黧儿,爸爸不是担心你,怕你上当受骗吗?你年纪还小,怎么会清楚那些向你献殷勤的男生,是好是坏?”
曹殊黧不解地说道:“别人喜欢我难道也有错?难道喜欢还分好坏?对了夏想,正好你是男生,你说说男生喜欢一个女生,是什么心理?”
“这个,人和人不同,不好说清楚……”夏想不免窘迫,在大学里,男生讨论女生,可是**裸的**和**,男人可以爱和性分离,女人则不同,先爱后性。当着曹永国的面,他可不敢信口开河。
曹永国是过来人,知道曹殊黧的问题不好回答,又见夏想作难,猜到他不好回答,就插话说道:“夏想是客人,快给客人倒茶去。”
曹殊黧不情不愿地泡茶去了,夏想将手中的苹果又削下一块,放到一个盘子里面,推到曹永国面前,恭敬地说道:“曹局长吃苹果。苹果号称智力果,可以增长智慧,延缓衰老。”
曹永国若有所思地拿起苹果吃了起来,说道:“现在的孩子真是难管,象我们小时候,对家长是言听计从,从不惹事。时代在变迁,不管怎么样,有些老传统老的优良品德,还是不能丢。”
夏想联想到后世曹永国不肯和高成松同流合污,最后被高成松调到测绘局,最后黯然退场。好象他还隐隐听到曹永国有可能调到省建委当建委主任的说法,不想世事难料,因为高成松的横加干涉,曹永国再进一步的梦想破灭。
由此推测,曹永国是一个性格耿直之人,不肯向高成松妥协。夏想总不能劝他改变立场,向高成松靠拢。依曹永国的性格,他人微言轻,说了说不定反而会有相反的效果,而且也会让曹永国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说就算投向高成松,两年之后高成松倒台,说不定他还会受到更大的牵连。不过高成松倒台之后,曹永国没有再复起重用,恐怕其中还有隐情。
“是的,老一辈的节操和精神是我们这一代人不能相比的,不过人成长需要时间,从年轻到成熟,需要一个慢慢成长的过程……”夏想顺着曹永国的话向下说。
曹永国饶有兴趣地看了夏想几眼:“小夏,我觉得你比以前成熟多了,看来走向了社会就是不一样。看你不过比黧儿大了三岁,好象比她成熟十岁一样。要是黧儿有你一半稳重和见解,我也就没有那么多心可操了。”
“小夏,中午在家吃饭,别走了。”曹永国的妻子王之芬从厨房中出来,双手沾满面粉,腰间系着围裙。她衣着朴素,看上去如同普通的家庭妇女,一点也没有局长夫人的架子。
别人客气,但他不能将自己不当外人,夏想急忙起身告辞:“就不打扰伯母了,我也该走了……”夏想没问过王之芬在哪里上班是什么职务,只好以伯母相称。
“不许走!”曹殊黧飞快地从厨房中跑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茶杯,气呼呼地说道,“不礼貌,我刚刚给你泡好茶,你不喝一口就走,完全无视我的劳动成果,可恶。”
第二十章 有意无意的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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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留下吃饭!”曹永国将最后一口苹果吃下,不容置疑地说道。
“就是,留下吃饭。”曹殊黧又学了一遍,然后嘻嘻地笑道,“夏学长,我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请教你呢,想走,没那么容易。”
夏想再非要走就是矫情了,只好坐下,嘴中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王之芬忽然指着曹永国大笑起来:“老曹,你是主人,怎么让夏想削苹果给你吃,你还真好意思!”
“应该的,曹局长是长辈,我是晚辈,给局长削个苹果,说起来还是我的荣幸。估计局里有多少人想给曹局长削苹果吃,都排不上队。”夏想不失时机地说道。
曹永国哈哈大笑:“好你个小夏,也学会拍马屁了。在我这里,你既然自称晚辈,怎么还叫我曹局长?好象不对吧?”
夏想闻弦歌而知雅意,急忙恭谨地喊了一声:“曹伯伯!”
曹永国开心地笑了起来,曹殊黧伸出手指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然后兴冲冲跑厨房泡茶去了。
和曹永国随意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从他的口气中夏想听不出什么,毕竟身为局长多年,不会将工作上的事情带着家中来,再者局里的事情,又犯不着和夏想说什么。夏想也知道不可多问,他不过是借一个由头,试探一些问题。
“我们公司的老总叫李丁山,不知道曹伯伯认识不?”
曹永国才知道夏想已经调出了三建公司,他一直在建筑圈子里为官,局限性比较大,交际面也不是很广,眼神复杂地看了夏想几眼,说道:“听说过这个人,有过几面之缘,没什么交往。”
夏想笑了笑,感慨地说道:“我很佩服李总,他做事很努力,一直靠自己的能力,不依附关系。其实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同学在省委里面,好象叫宋朝度,他也不去求他帮忙……”
“宋朝度?”曹永国吃了一惊,“是省委秘书长宋朝度?”
省级厅局的一把手虽然也是厅级干部,但是与整日和省委书记、省长接触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曹永国猛然听到宋朝度的名字,不由不让他心中震惊,一直平静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动容。
身为官场之人,曹永国知道他最大的不足是根基不稳,在上面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帮他说话。自从省委书记高成松上任以来,他明显感受到了压力,心中也十分清楚,他所在的位置十分关键,也十分重要,而他又受到高成松的排挤,日子很不好过。
其实省城建局归建委口,此时还没有成立建设厅,正常级别应该算是副厅,但曹永国两年前就升了正厅,所以处在城建局局长的位置上,也算是高配低就。若是以他的资历,省委中有人的话,调任建委主任或是到其他更好的厅局,也完全可以胜任。
真要是能结识宋朝度就好了,至少在常委中多了一个替他说话的人。官场上的事情,就是你帮我我帮你的事情。当然,曹永国也知道宋朝度将要失势一事,不过在他看来,宋朝度还很年轻,既然他年纪轻轻就做到常委的位置,假以时日,再重新上来也是再正常不过。高成松嚣张过头,他能将整个燕省的官员都捏在手心任意摆布不成?
就算他想,上面也不答应不是?中层走中庸,上层靠平衡,一省之地,没有平衡力量的牵制,让书记一家独大,也不是中央所愿意见到的局面。
如果夏想知道曹永国的想法,肯定会劝他不要轻敌,因为他过于乐观了。高成松硬生生在燕省折腾了两年多才消停,真把燕省弄得乌烟瘴气。
夏想也是猜测,也是赌曹永国会动心,会感兴趣。他也明白能当上省局的一把手,在省委常委中,不可能没有替他说话的人。省局局长的任命,是必须拿到常委会上讨论的。不过每个常委都有自己的关系网和圈子,不容易打进去。但眼下不同,眼下宋朝度失势,以前不想接纳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找他,和他接近,比他在台上之时,可是事半功倍多了。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记得久远。
“应该是,具体我也没有问过,只是接过他打来的电话,他自称是省委的人。”夏想倒不是有意欺骗曹永国,而是要给他一个无意插柳的感觉。还有一点是,他也不敢肯定曹永国是不是愿意抓住这个机会,曹永国身后的那个人,是不是愿意放下身段和宋朝度接触。
“宋朝度呀……我知道他。”曹永国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曹殊黧泡茶上来,夏想起身摆好茶杯,给曹永国倒好茶。曹永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示意夏想也尝尝:“不算太好的茶,不过还说得过去,是铁观音。”
茶水金黄、清澈明亮,香气浓郁,夏想抿了一口,入口醇而厚、鲜爽回甘。再细啜一口,让茶汤在口腔来回翻滚,可感觉铁观音独有之香味在口中回荡。后世的他也是爱茶之人,也算喝过不少好茶,却从未品尝如此浓厚味道的铁观音,此茶应该是极品铁观音,市价在两千到五千元之间。
夏想不由开口称赞:“不论色泽、香气还是口感,都是铁观音中的极品。好茶难遇难求,今日算是沾了曹伯伯的光,一杯香茗,可胜十杯烈酒。”
曹永国连连点头:“想不到小夏不但成熟稳重,见多识广,还对喝茶也有研究。你这么年轻,有这份心性,可是不简单,比起我家黧儿和小君,不知道强了多少。”
曹永国现在是越看夏想越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不徐不疾,知分寸识大体,又不失幽默,关键是和他很谈得来,又有他弟弟同事儿子这一层关系,让他不由自主心生亲近之感。
曹永国很在意家里人对他的看法,所以当初一听是他弟弟的同事的儿子,没有多想就答应帮忙。后来事成之后,夏想来过两次家里,当时他话不多,有些腼腆还有些青涩,曹永国对他也就没有多大印象,反正帮夏想找个工作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只要让弟弟落了人情就好。
却没有想到夏想第三次登门,稍微多接触下来,就露出了机智、风趣的一面,谈吐得体,既不过份拘束,又不失了礼节,让他大生好感的同时,就谈兴大起,多说了一些闲话。不料一番闲话下来,竟然从夏想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而且夏想还有可能成为中间人,让他和宋朝度结交。
曹永国不由心中暗暗高兴,难道这个小伙子会给他带来好运气不成?
“爸,你夸别人可以,但不能贬低我不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从房间中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穿着短裤,光着背,打着哈欠,眼睛眯着,看向夏想时,眼神全是不屑和傲慢。
曹永国一脸愠怒:“小君,怎么说话呢?来了客人也不知道问好,看你成什么样子?这是夏想,是老家的人。”
曹殊君斜着眼睛看着夏想,轻蔑地说道:“什么老家的人?老家总是没完没了地来人,怎么不让人消停一点?烦死人了。你们也是,真当我爸是万能的,求这个求那个的,恨不得让我爸帮你们安排一辈子的前程。”
曹永国大怒:“滚一边去!再胡说八道,我就好好收拾你一顿。”
曹殊君闭上了嘴巴,却神情傲慢地从夏想身边走后,眼神中全是蔑视,毫不掩饰他的盛气凌人。夏想笑笑,他不会和曹殊君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这样不但落了下乘,反而更让曹殊君得意忘形。在他看来,曹殊君不过是一个小屁孩,仗着父母的地位,天生就自命不凡。
高官对下一代的管教确实成问题,怪不得社会上那么纨绔子弟,夏想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相比曹殊君,曹殊黧就一点没有局长千金的傲气,人与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正在厨房帮忙的曹殊黧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毫不客气地向前拧住曹殊君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我数到三,立刻向夏想道歉,否则我要你好看!”
曹殊君象被猫捉住的老鼠,气焰全消,低声下气地求饶:“好姐姐,饶了我,放我一马,我一定给你效犬马之劳。”
曹殊黧不答应:“道歉,没商量。”
夏想不想闹僵,见好就收,忙道:“没关系,道什么歉?男人之间,有些争执也很正常。再说我也年轻过,想当年说话比小君还难听。算了殊黧,放了小君,年轻都有冲动的时候。”
曹殊黧这才松了手,一转身就笑了起来:“夏想你好厉害,怎么这么会说话?”
曹殊君却不领情,哼哼几声说道:“我不承你的情,别想几句话就收买我。”
第二十一章 曹殊黧的别样心思
和一个人接近,融入他的家庭是最好的方法。
吃饭的时候,夏想坐在曹殊黧和王之芬的中间,正和曹殊君正对面。曹殊君只顾低头吃饭,偶而看夏想一眼,也是眼神之中写满疑问。一直到吃完饭,除了曹永国让夏想不要客气之外,其他人都不没有说话,可见曹永国治家甚严,恪守“食不言”的古训。
饭后,夏想想要帮忙收拾碗筷,被曹永国制止,他挥手说道:“让你伯母和黧儿忙活就行了,男人不用动手做这些事情。”
夏想记得曹永国好象也是建筑学院毕业,不想还是一个骨子非常传统的人,遵循“君子远庖厨”的信条。
饭后,夏想陪曹永国聊了一会儿天,就提出告辞,却被曹殊黧拦住,她笑眯眯地向前挽住曹永国的胳膊,说道:“爸,我的假期作业是设计一份市的图纸,正好夏想来了,我想让他下午陪我去一趟工地,实地学习一下。”
曹永国架不住曹殊黧的粘缠,就看着夏想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夏想,要看他有没有时间?”
曹殊君一听这话,顿时一脸好奇地看了夏想几眼,惊讶地说道:“你挺行,有戏。以前那些追我姐的男生,要么过不了我姐这关,要么过不了我爸这关。你是头一个连过两关的人,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不过也别太得意了,要想当上我的姐夫,最后还得过我一关!”
曹殊黧满脸通红,抬脚就踢曹殊君:“你滚远一点,小心我收拾你。”
夏想很坦诚地笑:“正好我认识一个朋友正在建一家市,可以一起去看看。对你的作业我没有保证,但对你的人身安全,我会负责到底。”
这话,也是说给曹永国听的。
曹永国拿过电话,边拨号边说:“黧儿你记得别欺负夏想,夏想,你也别太让着她了,别让她乱跑,这丫头,野着呢……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曹永国安排司机跟着,一是方便他们出行,二是也多少有监视的意思,毕竟宝贝女儿跟着他,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夏想还是心中暗暗激动,今天不但和曹永国相谈甚欢,还破例被他留在家中吃饭,虽然也有曹殊君不和谐的插曲,但一家四口人,至少有三个人对他印象良好,尤其是曹殊黧借故和他一起出来,不管这个活泼的小女孩是什么心思,单是这份信任,就让他心中欣喜不已。
可以说,他已经成功地打开了曹永国家中的大门。
夏想和曹殊黧走后,曹殊君不屑地说道:“爸,你怎么让我姐跟他出去了?那个穷小子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我姐和他在一起,多丢份。”
曹永国没好气地训道:“胡说什么?你姐和夏想正常来往,你不要胡乱编排。一边去……”
曹殊君不怕曹永国,无谓地笑笑:“反正我还指望我姐嫁给高官,或是豪门,这样等老爸退了下来,我也好有个厉害的姐夫照应。”
王于芬笑骂:“瞧你那点出息?怎么不想想靠自己的本事?”
曹殊君转身回了房间:“靠自己多累人呀?有个好爸爸少奋斗2o年,再有好姐夫又少奋斗2o年,这一辈就轻松地幸福了。”
曹永国和王于芬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于芬一边将沙收拾整洁,一边抬头看了曹永国一眼:“没看出来,夏想这孩子还真不错,我看黧儿也挺愿意和他在一起。”
“年轻人在一起有什么,就是好奇和好感罢了。夏想人是不错,不过就是没有出身,他对黧儿没有想法也就算了,真要有想法,就得让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说老曹,你怎么这么势利?”王于芬心思简单一些,认为只要女儿喜欢就可以,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情投意合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说,“当年你也不是一个穷小子,我当时看上你,还不看你顺眼懂事?黧儿的事儿,你别勉强,让她自己选择。”
“不行!”曹永国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以前受了许多苦,就不能再让孩子们受累。黧儿的婚姻她不能自己做主,必须由我来替她选一个各方面都配得上她的人!”
话虽说这么说,不过曹永国内心深处的想法却没有说出来,他之所以答应曹殊黧和夏想一起出去,自然有他更深一层的考虑,不过时机还太成熟,不足为外人道。
曹永国的车是一辆奥迪,司机李洁夫年约35岁,话不多,接了夏想和曹殊黧,问了地点,就只顾安静地开车。曹殊黧和夏想并排坐在后座,她穿了一条米黄色的半长裙,上身是收腰小衣,显得又青春又性感。因为说上工地,脚上是一双白色旅游鞋,长长的袜子紧紧裹在圆润的小腿上,让夏想有些收不回眼睛。
如果说肖佳的美是如花的话,曹殊黧的漂亮就是似玉,如玉的纯洁,如玉的清澈。她的眼睛如清泉,青春的容颜清丽脱俗,再加上短短的头精炼秀丽,恰如一朵迎风怒放的山茶花。
曹殊黧拿着一只笔,在一个笔记本上又写又画,忽然抬起头问夏想:“夏想,你的女朋友漂不漂亮?”
夏想没想到曹殊黧沉默半天,一开口就问了一个难题,就说:“前女友还算漂亮,下一任女友还不知道。”
“怎么分手了?”曹殊黧咬住笔头,她的两颗门牙比其他牙齿稍大一些,显得既突出重点,又整齐划一,别有韵味。
“毕业时没分到一起,天各一方,距离产生了感情危机,自然而然就分手了。”夏想不想多谈杨贝的事情,他曾经以为杨贝会等他三年,不想只过了半年她就提出了分手。
“分了也好……”曹殊黧直视夏想的两眼,眼神中有一些跳动的神采,“是她没有远见,是她没有福气,别丧气夏想,你一定能找一个比她强上百倍的女朋友,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可爱……”
见夏想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曹殊黧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还挺伤心的?”
夏想见她一副好奇加猎奇的表情,笑了:“小孩子家家,不该问的别乱问。再说事情都过去了,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谁还总想着过去的事不放?”
“谁小了?我都2o岁了,早就是成年人了,你不过比我大了三岁,还在我面前装大人?不告诉我就算了,我也能自己谈恋爱,自己去感受,不稀罕你。”曹殊黧语气半是气愤,半是撒娇。
李洁夫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夏想从曹殊黧手中抢过笔记本,看了一眼,问道:“殊黧,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呀……”曹殊黧受惊一样惊叫起来,一把从夏想手中飞快抢回笔记本,“你怎么乱翻女孩子的东西?真没有礼貌。”
曹殊黧的惊叫惹得李洁夫一点刹车,汽车猛地一顿,又随即平顺地行进,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只是男生女生之间的夸张地惊呼,并非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
夏想伸手拍了拍李洁夫的肩膀:“不好意思,李大哥,让你分心了。”
李洁夫从后视镜中对夏想笑了一笑:“没关系,是我太紧张了,没反应过来。”心里却想这个年轻人是谁呀,说话彬彬有礼,难怪会讨曹殊黧喜欢。
夏想刚才是无意识地动作,没有想到曹殊黧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根本没有看清本子上写些什么,不过看曹殊黧一脸绯红,心里猜测可能是她的日记本,写着一些私密的事情,也就歉意地笑了笑:“说实话,一个字都没有看清,你大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么?哼,反正上面也没有什么**,更没有写你……”曹殊黧不打自招,脸庞更红了,索性扭过脸去看向窗外,又怕夏想多想,就又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也没写你什么了,就是从你身上找到一些优点,我先记录下来,以后找男朋友也好以你当个准绳,争取找一个比你强一百倍的男朋友。”
“我的优点是零,乘以一百还是零,你找一个没有优点的男朋友还是很容易的……”夏想故意笑话曹殊黧。
曹殊黧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用非要用贬低自己的方式,来咒我找不到幸福吧?太坏了你。”
不多时来到佳家市的工地上,夏想让李洁夫把车停在工地外面,因为为了安全起见,工地一般不让外单位车辆入内。李洁夫摆摆手说不用,然后用手一指副驾驶前面的几张通行证,其中一张是燕省城建局的通行证,又指了指工地上竖立的施工进度公告栏,笑道:“是二建施工的,局里的下属单位。”
夏想哑然失笑,怎么忘了这一茬,这可是省城建局局长的车,全省建筑公司谁不买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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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无心插柳的借势(求票求收藏)
果然门卫一看车牌照就直接放了行,奥迪车一直开到简易房的经理室门前,夏想和曹殊黧下了车,他扔给李洁夫一盒烟:“李大哥辛苦了,可以到处转转,我先陪殊黧去看看现场。”
李洁夫能当曹永国的司机,当然也有眼力,虽然不太清楚夏想和曹家究竟是什么的关系,但曹局长既然肯放心让爱如掌上明珠的女儿陪夏想出来,肯定关系非同一般。再有夏想很有礼貌,让他颇有好感,怎么好意思收他的烟?就要推让。
夏想却不给他机会,笑着冲他摆摆手,转身就走开了。
夏想紧走几步,小声说道:“殊黧,和你商量一个事情,等一下在外人面前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曹殊黧双手将笔记本抱在胸前,红红的嘴唇微微地撅着,不解地问:“我怎么感觉好象面前站着一个大灰狼?我要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夏想只好编了个假话:“以前的大学同学在这里当技术员,一见面就嘲笑我被女朋友甩了。男人也是有虚荣心的,要是我再领一个女朋友来,想必会堵住他的那一张破嘴。”
曹殊黧喜形于色:“那你的意思是,我比你以前的女朋友还要漂亮?”
“似乎要漂亮一些……”为了哄曹殊黧答应,夏想只好夸大事实,实际上在他看来,曹殊黧比杨贝就算漂亮一些,也很有限,毕竟杨贝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我说了不算,等下要是见了我的同学,从他嘴中说出才更值得可信。”
“这个就比较好玩了,我答应你。”曹殊黧入戏倒是挺快,话音刚落就伸手挽住了夏想的胳膊。夏想紧张地回头一看,还好李洁夫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知道,要让李洁夫看见,肯定会落入曹永国的耳中。
负责佳家市施工项目的项目经理,是省二建一分公司的经理李红江。李红江今天一早来到工地现场,得知甲方的工程款还没有到账,就不由得心中来气,将所有的工头招在一起开了一个短暂的现场会,会议的精神就两点,一是全面停工,二是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许开工,谁敢不听从安排就开除谁。
1998年时,建筑市场还不象后世是完全的买方市场,建筑公司在甲方面前,腰杆还是可以挺得笔直,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甲方按时打来工程款,否则就以停工要胁。而后不出几年,建筑公司为了抢夺有限的市场,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展到只要有工程,先由建筑公司垫资打好地基甚至盖好地上三层都可以,由此引了建筑业的恶性竞争,导致一大批建筑公司倒闭,也因此产生了一大批豆腐渣工程。
同时也变相造成了后来房地业的变态繁荣,只要有本事先批来地皮,就可以找到建筑公司,让建筑公司出资先盖出房子,然后再预售,接下来从银行套出现金,再继续开新楼盘,如此滚动展,一个地皮的批条就可以造就一个房地产大亨!
李红江身为二建的分公司经理,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向冯旭光催促三次还没有拿到工程款,觉得面上无光,为了显示一下领导的权威,让冯旭光了解到底谁说了算,他就假模假样地冲手下了一顿威风,他也知道,他的态度,很快就会有人转达给冯旭光。
教训完手下,李红江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远远地一看,见冯旭光的办公室还是紧闭房门,没有丝毫动静,不由地暗暗冷笑,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工程一停,耽误市的开业日期,看谁着急,看谁受的损失更大?
整个佳家市占地约有6o亩,其中主体建筑有15亩左右,剩下的就是附属设施,比如中央空调、停车场和仓库。整个施工现场都由一道砖墙围着,甲方也就是佳家市也在工地有简易办公室,和乙方也就是建筑单位二建的简易办公室,分别位于施工现场的两侧,遥遥对望。
被冯旭光几次推诿的态度弄得火大的李红江,也懒得再找他争吵,直接给他来个干脆,停工整顿,看他还敢不敢再推三阻四。李红江可不管冯旭光是不是真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要开工建设,没有钱就别玩房地产!
忽然,李红江的眼光落在停在冯旭光办公室门口的奥迪车上,因为离得远,他看不清楚奥迪车的牌照是多少,只是隐隐看见燕a后面有两个o,然后后面才是三位数字。三位数字的第一位是几,他睁大了眼睛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1,心里就毛躁得不行,就象长满了杂草一样,说不出来的难受。
有奥迪车的不算什么,有钱人多得是。但车牌照是燕aooxxx的就很少了,因为能有排到前几百位的车牌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许多人都是省厅省局的头头。
难道冯旭光请动了什么大人物?
李红江有心不理,心中又按捺不住患得患失的心理,担心万一真要来了惹不起的人物,他不过是小小的分公司的经理,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职,一句话就能断了他的前程。这么想着,他脚下慢慢向奥迪车越挪越近,等他终于完全看清车牌号码之后,惊叫得差点跳起来:原来是曹局长的车!
曹局长的车怎么会停在冯旭光的办公室门前?难道冯旭光认识曹局长?不能,他真要有曹局长的关系,还有任由被他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的经理拿捏?
要是市长来了,或是省里其他厅局的领导来此,冯旭光也不会这么紧张,好歹他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真要有领导替冯旭光开口求情,他也有许多借口搪塞,比如资金紧缺,没有工程款没法给工人交待,没有钱就买不到原材料,等等,反正罗列一大堆困难,让领导也知道他不是故意刁难就行。摆困难讲道理,李红江也算一个好手,要不也混不到一分公司的经理位子。
但真要是曹局长,他可是一句假话也不敢说,不仅是因为曹局长也是建筑行业出身,而且二建的总经理杜同春就是曹局长一手提拨起来的,可以说是曹局长的嫡系,而他也算是杜同春的嫡系,这样算起来,他也算是曹局长的人。真要是曹局长话,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要创造成没钱的样子,然后再扬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最后再克服困难的局面,向局长保证保质保量地完成工程!
真要是让曹局长记住他,二建总公司副总的位子,说不定就有希望了,李红江越想越兴奋,搓着手,一路小跑来到奥迪车前面,准备向司机李洁夫打探一下内幕消息。
与李红江的踌躇满志的心态不同的是,冯旭光现在可是焦头烂额,打遍了所有的电话,换来的都是一个结果:没钱。他也知道许多朋友不是没钱,不愿意借给他,是因为看不好他的市前景。燕市是一个新兴的城市,虽然是省城,但居民收入不高,消费能力有限,他建造一个大型市,在许多人看来只有死路一条,谁也不愿意借钱给注定失败的项目。
冯旭光无计可施之时,也不是没有想到夏想,不过他觉得夏想当时的做法可能只是耍点小聪明,唬他一唬,想要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真要让他解决1oo万的资金缺口,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他真是病急乱投医,暂时还拉不下脸面去求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放下电话,心情烦躁的冯旭光准备到工地上转一转,看能不能说服李红江,再多给他一个月时间筹集资金。其实也有一个朋友愿意出1oo万帮他度过难关,但条件是要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让他大骂他是狼子野心,枉他当他多年的好朋友,竟然趁火打劫之时一点也不手软。
推开门,见不知何时门口停着一辆奥迪,让他一愣,再一看小号的牌照,他不由心中嘀咕,哪位领导突然视察佳家市项目,怎么没人通知他?
正疑惑时,就听到李红江格外热切的声音传来:“冯总,我说冯总,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曹局长?你看看你真不够朋友,既然和曹局长认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怕我不保证工程质量,还故意打埋伏不是?”
冯旭光挠挠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十三章 一抱的风情和一瞥的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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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不象其他楼房,一般也就是两三层,基本上是框架结构,施工起来也不复杂,主要是造价高,全靠水泥和钢筋浇筑。佳家市一共三层,现在二层已经封顶,正在架设三层的骨架,因为李红江下令停工,所以工人们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坐在阴凉地聊天。
曹殊黧想要到二层实地观察,还想爬脚手架上去,被夏想坚决制止:“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穿的是裙子,能站在脚手架上吗?”
曹殊黧没想明白:“为什么不能?”
“脚手架不比楼梯,下面可以看透上面,穿裙子站在上面……”夏想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要不听起来就象调戏曹殊黧一样。
也不知道曹殊黧明白没有,反正她俏脸微微一红,左右看了几眼,小声说道:“工人都不在这边,我先上楼,你在楼下帮我把风……”
防小人不防君子,说来还把他当成君子了?夏想不知道是该庆幸曹殊黧对他的信任,还是该尴尬曹殊黧对他也是身为男人的忽视?总之不被一位美女有防范意识,也不算一件坏事是不是?夏想就转头左看看,右看看,现工人们都离得远远的,没有人近前来阻止他们,或许在他们看来,只要能进得了工地大门,就不定是哪里来的领导,都可以管得住他们,所以也没人前来主动找骂。
“好了,我都上来了,你别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了,快上来吧!”曹殊黧在楼顶上冲夏想得意地挥着小手,一只手还紧紧按住裙子,好象唯恐怕走了光一样。
要看刚才早看了,现在才假装紧紧抓住裙子不放,小丫头也有些意思,夏想暗笑,三下两下就从简易楼梯上到了二楼楼顶,对曹殊黧说道:“非要跑到楼上来,你也不怕晒黑?”
虽然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但六月的阳光热力非凡,直刺人眼。楼顶之上又无处遮挡,两个人都站在阳光之下,片刻就感觉酷热难耐。
夏想离曹殊黧不过咫尺,迎着阳光,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脖颈之上细细的绒毛,更显得她的皮肤吹弹可破,白嫩过人。一股淡淡的香气伴随着热气从她身上传来,犹如深谷幽兰的清香,更让人觉得眼前的女子清丽如山茶,美丽如月光。
夏想一时看得有些愣神,没注意到脚下突出的钢筋,绊了一下,身子一歪,直直朝前冲去,双手一伸,想要扶住什么,却一把将曹殊黧抱在怀中,收势不住,又带动她向前走了两步,眼见两个人就要一起摔倒,幸好旁边正好有一个钢筋柱,他伸手抓住,才止住了前冲的力量。
不过另一手却绕到曹殊黧背后,紧紧抱住她,将她死死地揽在他的怀中。
曹殊黧先是轻轻地“呀”了一声,随后一脸慌张,不过不象夏想一样去抓住旁边的东西,而是双手用力地搂住夏想,将整个身子都紧密无间地贴在夏想怀中,仿佛只要抱紧了他就不会有事一样。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她胸前的两个活泼的小白兔被挤压变形,彻底融化在夏想的胸前,几乎瘫软成了一团面团。
夏想暗叫一声好险,定了定神,感到胸前弹性惊人,又见曹殊黧如同受到惊吓的婴儿,双手从他腰间环绕,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夏天的衣物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身子从上到下都散着火辣辣的热力,穿透两层衣衫,直透到夏想的身上,感觉好象两个人**相对一样。
曹殊黧紧闭眼睛,长长的睫毛还不停地抖动,也不知是因为惊慌还是激动。两个人很暧昧地抱在一起,曹殊黧正好和夏想的鼻子一样高,他一低头,从她的脖颈后面一眼就看到了腰间,后背一片光洁细腻,就如一片洁白的沙滩,光滑喜人,让人流连忘返。
男人的**被挑动多半是因为视觉和触觉,看和摸最容易情动,现在的夏想,不但看到,还有美女在怀,同时鼻子之中又有曹殊黧的体香袭来,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没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反而就不是正常情况了,他猛然感觉从小腹之中传来一阵躁动,紧接着就有了反应。
抱得这么紧,离得这么近,一有反应就会被曹殊黧现,夏想暗骂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这是什么地方,不说下面还有百十名工人,就是不远处的办公室之内,也有曹局长的司机李洁夫随时睁大了眼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曹局长。
他轻轻一推怀中的曹殊黧,却见小丫头动也不动,脖子之间泛起了一片羞红。夏想无奈,害羞也得分开,总这样抱着怎么成?他轻轻拍了拍曹殊黧的后背,小声说道:“现在是夏天,天气太热了,等冬天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取暖才叫浪漫,现在吗,就叫烧包……”
曹殊黧“噗哧”一声乐了,一把推开夏想,笑骂:“我没抱你,当时情况紧急,就是一根柱子我也要抱上,省得摔倒得多疼呀。你记清楚了,我刚才抱了一根柱子,听见没有?别乱说别乱想也别有别的想法,否则的话,哼哼,我要你好看。”
曹殊黧的威胁毫无威力,相反给人的感觉好象故意撒娇一样,夏想见她嘴硬,就打趣道:“好象刚才我才是被动的一方,要说乱说乱想,你应该是你才对。不承认你借助我的力量没有摔倒就算了,还污赖好人就不好了。”
曹殊黧美目圆睁:“明明是你刚才不小心绊了一下,要摔倒的时候,幸亏我挡了你一下,要不你现在肯定摔得满地打滚……救命之恩你不思回报,还敢颠倒黑白,早知道就不管你了,让你摔得鼻青脸肿才好玩!”
“那我站稳之后,半天了你还紧抱着我不放,是什么意思?”曹殊黧眉眼之间有说不出来的可爱,夏想情不自禁想要逗她一逗。
“你还好意思说?你先抱的我,把我吓得魂都飞了,我借你的怀抱休息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了,一个男人还这么小气,斤斤计较,真过份。”曹殊黧气鼓鼓的样子就象丢了玩具的小朋友。
夏想笑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要是你觉得我的怀抱温暖厚实,可以依靠的话,随时欢迎你投怀送抱。”
“这还差不多……”曹殊黧自以为打败了夏想,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惊叫一声,“好呀夏想,你敢说我坏话,敢污蔑我的清白?是你主动抱我的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对你投怀送抱了?你……”
两个人打闹几句,彼此之间的生疏感荡然无存,就连多了12年经历的夏想也不由暗中感叹,年轻真好,更不用说心思单纯的曹殊黧,不多时就被夏想逗得眉开眼笑,手中拿着笔记本,在楼顶上穿梭,微风吹拂,裙裾飘扬,就如一只飞来飞去的花蝴蝶。
大概画了一副简单的施工图,曹殊黧合上本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工作做完了,现在下楼,阳光太大了,再多呆一会儿非晒黑了不可,就不好看了。”
夏想抢先一步下楼,然后站在楼梯一旁,防止工人意外出现,也是为了提防意外事故。曹殊黧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扶着楼梯,冲夏想喊:“喂喂,说你呢,别偷看,听到没有?”
夏想严肃地点点头:“你放心,我对幼女没兴趣!”
曹殊黧气极:“夏想,你别欺人太甚。你看清楚了,我身上哪一处部位没有育成熟,哪个地方长得不完美?幼女,亏你说得出口,我哪里长得象幼女了?”
夏想一时语塞,曹殊黧的话说得太有杀伤力了,他可不敢接招。
曹殊黧下了几步,没有听到夏想回答,就扭头去看,一不小心手上一滑,吓得她大叫一声,双手紧紧抓紧楼梯,不敢再动上一步。夏想一步向前,抬头问道:“有事没有,要不要我接你一下?”
入眼之处,先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匀称对称,没有一丝瑕疵。小腿圆润,大腿肉感而且充满了健康的美感,大腿之上,是翘挺浑圆的臀部,包裹在纯白的细棉内裤之中,夏想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曹殊黧的内裤之上,还绣着一个毛绒绒的卡通兔,卡通兔两个大耳朵支起,一左一右正好分布在两个臀瓣之上。
终于还是走*光了,夏想心里突然浮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还好走*光是便宜了他的眼睛!他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移开眼睛,见曹殊黧已经一步步稳稳地下了楼梯,就伸出一只手去接她。
曹殊黧拍拍手,直接无视夏想的殷勤,眼睛转了几转,笑着说道:“我的工作做完了,走,该去见你的同学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眼光好,还是他的眼光高。”
第二十四章 心思迥异的四方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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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并没有什么同学在施工现场,他让曹殊黧假装他的女朋友其实是别有用心。不过又不便明说,就含糊其词地答道:“不管他,先有点别的事情,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那还要不要装女朋友?”曹殊黧略带不满地问道。
“随你心意!”夏想耍了个心眼,免得以后曹殊黧想起这事,转过弯后,会埋怨他有故意利用她的嫌疑。所以他将选择权送给她。
曹殊黧没有片刻迟疑,轻轻挽住夏想的胳膊说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正好让我遇上了,要不参加的话,就不是我的风格了。走,谁怕谁?”
夏想见曹殊黧贴得紧紧的,心中苦笑,假扮一下而已,不用非得这么亲密?谁怕谁?他还真有点怕李洁夫看到了会告诉曹永国,曹永国要是万一对他有什么想法,他今天辛辛苦苦在曹家竖立好形象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了。
又不能从曹殊黧手中抽出胳膊,他只好暗暗希望李洁夫没在冯旭光的办公室。
可惜的是,夏想的美好愿望落空了,李洁夫不但正在冯旭光的办公室,还被冯旭光和李红江围在正中,两个人一个端茶,一个递烟,正享受着领导的待遇。不过李洁夫茶照喝烟照抽,对于冯旭光和李红江的问题,却是一问三不知,笑哈哈地只是摇头。
“冯总、李总,你二位就别逼我了,我只是送曹局长的千金来工地现场,至于陪她的那个年轻人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是司机,只管开车,不该问的问题不能问……”
其实冯、李二人心中也清楚,不管李洁夫是不是知道局长千金为什么非要来佳家市现场,肯定不会告诉他们。冯旭光和李洁夫不熟,倒没有说什么,李红江仗着和李洁夫喝过几次酒,算是比较熟悉,就千方百计要套他的话。李洁夫才不会上当,好烟好茶享受着,嘻嘻哈哈和李红江打起了太极。
李洁夫将夏想二人送到,明知道曹局长让他来是有意让他多留意二人举动,但他想了一想,感觉夏想沉稳可靠,又见曹殊黧对夏想态度不一般,心里就有了主意,就打算到附近的菜市场转一转,回去之后就给局长汇报一切正常就行,他甚至还想,夏想小伙子长得不错,人也懂事,说不定局长也心里乐意,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局长的家务事,是好是坏他都落不了好,所以眼不见不净,所以李洁夫一转身就去了菜市场,转了有半个多小时,买了一堆菜,刚一回来,就被李红江抓个正着。
李红江追问冯旭光半天,非要问冯旭光和曹局长是什么关系,冯旭光也是一头雾水。等李洁夫一回来,李红江才知道原来曹局长没来,只是车来了,而且不是冲冯旭光来的,心里就又放心了大半,对冯旭光的态度立刻又冷淡起来,就只顾着讨好李洁夫。
冯旭光才知道门外的奥迪车是省城建局曹局长的专车,虽然他不认识曹局长,但也知道曹局长位高权重,既然李洁夫是他的司机,也不敢怠慢了半分,就请到办公室中,陪着笑脸说话。
三个人各怀心思,尤其是李红江心里七上八下,实在不明白到底是曹局长的千金无意之中来到佳家市工地现场,还是故意打着什么假期作业来暗示什么。领导的心思要好好琢磨,否则什么时候得罪了领导,一句话就让他丢了前程,可就亏大了。他左思右想,又见冯旭光也是一脸疑惑,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对李洁夫的恭敬又多了几分。虽说李洁夫只是一名司机,可是他是曹局长的亲信,天天在局长身边,就算他不会多嘴乱说,但要是在局长高兴的时候,他就当聊天一样无意中说出他的名字,要让曹局长记住了“李红江”三个字,就是天大的成功。
李红江越想越是激动,以前也和李洁夫喝过酒,不过都是在人多的场合,象今天这样面对面的情形还没有过,心里就开始活泛起来,寻思着下一步怎么样说动李洁夫,请他赏脸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李红江的思路,他有点恼火,刚刚想好的说辞一下子被敲门声惊飞,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的感觉不太好受,就急冲冲地一把拉开门,见门口站着两个大学生模样的一男一女,也没多想,以为又是建筑学院前来寻找实习单位的大学生,就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夏想不认识李红江,不过见他戴着代表领导身份的红色安全帽,心中猜测到了几分,就笑着说道:“我找冯总,她找李师傅……”
李洁夫从李红江后面闪出来,冲夏想一点头,一脸温和而谦卑的笑容对曹殊黧说道:“殊黧,作业做完了?是不是要回去?”
曹殊黧不满地瞪了李红江一眼,和夏想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合上手中的笔记本,说道:“李叔叔到车上等我一下。”
李洁夫应了一声,又冲李红江和冯旭光点了点头,随后又轻轻拍了拍夏想了肩膀,微微一笑,就出了门。
曹殊黧被阳光晒得脸蛋红红的,艳若桃花,她美目一瞪,不但没有丝毫威摄力,反而更流露出娇憨之美,但落在李红江眼中,只感觉犹如一盆冰水从天而降,将他浇得浑身精湿,从里凉到外,脑中翻天覆地闪过一个念头,完了,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局长千金了!自己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蠢?想了半天只顾想着如何巴结李洁夫,没想到司机还没有讨好成功,却一句话将局长千金给得罪了。谁不知道小女孩心眼小,爱记仇,她要是在局长面前说他的坏话,他的前途可就堪忧了。
转眼之间,李红江心中已经是九曲十八弯,不知道绕了多少道道,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忙又凑向前去,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对夏想说道:“这位同学,刚才不好意思,我说话有点冲,不是针对你们,是一时着急,我郑重向你们道歉。”
李红江不敢再去惹曹殊黧,见夏想和她一起进来,就动了曲线救国的心思,主动接近夏想。
夏想岂能不明白李红江的心思,他主动伸出手来:“认识一下,我叫夏想。”
冯旭光见夏想意外现身,又惊又喜,又见他和局长千金关系密切,心思一动,上前说道:“小夏,你过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还想给我一个惊喜不成?”
李红江又是一头汗水,怎么转眼之间关系这么复杂,这个冯旭光刚刚还说不认识曹局长,和曹局长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又认识这个夏想,而这个夏想又和局长千金在一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把握住夏想的手,笑得格外亲切:“我叫李红江,是二建一分公司的经理,很高兴认识你。”
冯旭光笑得很开心:“小夏,介绍一下,这位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
曹殊黧站在一旁吹着电扇,向前一步挽住夏想的胳膊,一脸甜蜜地说道:“我叫曹殊黧,暂时……是夏想的女朋友。”
冯旭光的眼睛充满了惊喜,李红江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急忙亲自倒了两杯水给夏想和曹殊黧,也不顾他本来不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
曹殊黧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乖巧地坐回到沙上,低头翻看手中的笔记本。夏想看了她一眼,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本以为她是一个活泼好动性格单纯的小女孩,现在看来,她也有懂事的一面。
冯旭光知道夏想找他肯定有事商量,几次用眼光示意李红江,希望他主动离开。李红江视而不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夏想和曹殊黧不开口赶他走,就说什么也要懒在这里,有这么好的示好机会怎么会错过,更何况他刚才态度不好,尽管看上去曹殊黧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再看他一眼,他可是不敢掉以轻心。
夏想和冯旭光闲聊几句,也不顾忌李红江在场,其实他也是有意说给李红江听,说道:“冯总,我刚才在现场现已经停工了,是不是资金问题还没有解决?”
冯旭光没有托大坐在老板椅上,而是和夏想并排坐在沙上,他先是看了李红江一眼,习惯性地一摸头顶,嘿嘿一笑:“是呀,眼前还是有些缺口,我的一笔生意回款出了点问题,要不也不会如此做难?对了小夏,上次我们所说的合作项目,我一直很感兴趣,可惜的是你一直没有了下文。怎么着,今天来,是不是要给我交个底?”
夏想原来是曹局长千金的男朋友,怎么没有在曹局长的照顾下安排到一家效益好的企业,偏偏要在李丁山半死不活的公司里呆着?冯旭光表面上和夏想装作很随意地说笑,其实是做给李红江看,内心的震惊和疑问也是一直萦绕,让他一时无法弄清夏想的真实目的。要是夏想只是想凭借曹局长的关系,向李红江打个招呼的话,李红江不会不卖个面子开工,但只凭这一点就敢开口要百分之十的股份,也确实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冯旭光不是不想给出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是觉得有些不值,对夏想也看轻了许多。不过是一个依仗老丈人的软蛋,亏他先前还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卖弄一番,好象他真有本事一样。
好象就印证冯旭光心中所想一样,曹殊黧突然插话说道:“对了李经理,工地上怎么停工了?我刚才去现场还想画一个施工图,却没有现工人施工。”
李红江眼睛一亮,心中算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五章 满意的结果和意外威胁(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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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殊黧话一出口,让夏想暗暗称奇,这小丫头好生厉害,年纪不大,心思转得挺快。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毕竟她是在高官之家长大,见多了人情来往,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能看到事情的关键之处。
李红江工作能力是有的,除了喜欢过于热衷升官之外,也没有太多的毛病。痴迷于升官的人都心思重,凡事喜欢多想,所以他一听曹殊黧随口一问,又惊又喜,腾地一下从沙上站了起来,摆出一副向领导汇报工作的姿态,随即一想又醒悟过来,讪讪地又坐了回去,搓搓手说道:“出了一点小小的质量问题,我勒令他们停工整顿。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不过估计现在他们已经现了原因,我马上就让他们开工,加快施工进度。”
曹殊黧笑了一笑,又问夏想:“工地开工后,我们要不要再上去看一看?”
夏想摇头:“就不麻烦李经理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对了李红理,殊黧只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不用急着开工,工期重要,但质量才是重中之重。”
“对,对。”李红江满脸开花,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小夏果然是高材生,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曹殊黧抬手看看表,又看了看外面:“夏想,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爸爸会不高兴的。他这个人,事无巨细都爱操心,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又死板,说让我五点回家,要是晚了一分钟,他就会批评我不守时。”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红江好象得了什么暗示一样,一下子从沙上跳起来:“我马上亲自去监督他们开工,不能耽误了工期。”
冯旭光和夏想送到门口,见李红江着火一样一路小跑跑向工地,二人相视一笑。
夏想示意冯旭光走开几步,离办公室一段距离之后,他看到工地之上的人员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就来到一处阴凉地,蹲了下来,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交给冯旭光:“冯总一定认为我以前说的帮你解决眼前困难的方法,就是拿曹局长的面子压李红江开工?”
冯旭光没想到夏想直接说了出来,不由一愣:“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你帮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一定会转让给你。我说话算话。”
“好,爽快。”夏想看得出来冯旭光神色之间有一丝不快,他能理解冯旭光对他的轻视,也没打算绕弯子,冯旭光是个可交的朋友,以后也许借助他的地方有很多,交友贵在知心,尤其是现在他还没有展壮大之时,他轻轻点了点冯旭光手中的纸,“刚才的事情,算是额外的赠送,我说的价值百分之十股份的办法,就在这张纸上。”
冯旭光将信将疑地仔细看了起来,只看了几眼,脸上就堆满了凝重,慢慢地又舒展开来,看到最后忽然一拍大腿,喜笑颜开地说道:“我说第一次见到老弟,就觉得你自信满满,不象吃软饭的人。说实话,刚才的事我确实有点看不起老弟你,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你的手笔……这事,我看有八成的把握。”
他一把抱住夏想的肩膀,亲热地说道:“怎么样老弟,来我这里当一个副总?听说你是学建筑的,怎么还这么有经济头脑,不简单,年纪轻轻,比我眼光还毒还准。”
夏想被冯旭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为他的直爽感到高兴,心知这个朋友他算是交上了,说道:“冯总……”
“还叫什么冯总,不嫌弃我的话,叫我一声老哥,我就托大叫你老弟!”冯旭光将手中的纸又看了一遍,如获至宝,“高,实在是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值,百分之十的股份真值。再有刚才的事情,老哥我也不能亏待你,说实话兄弟,公司我占百分之七十二的股分,我给你百分之十二,怎么样?”
夏想摇头,一脸淡然:“我说了,刚才的事情不算我的功劳,你非要感谢的话,就记到曹局长的头上,记得他的好。我只要百分之十就可以了!”
见夏想一脸坚决,冯旭光知道他心意已定,就使劲点点头说:“这个情我记下了!”
夏想给冯旭光所出的主意放到几年后也不新鲜,几年后市迅猛展,掌握了终端市场,就等于掌握了厂家的命脉,所有市的货物都是厂家先铺货过来,然后市再收取占地费,再加上合理的利润,牢牢控制了主动权。但是在刚刚起步时,许多市还没有这种意识,所以在招商的时候就硬气不起来。
夏想就是让冯旭光将市之中最好的几个大区的位置,比如说生鲜区、水果区、蔬菜区等等,标价出售一年的使用权,先到者先得。在一家市中,位置的好坏直接决定销量的多少,决定厂家的出货量和利润。提前预售价格低一些,但只有一年的使用权,而且可以提前回笼资金,所以也不失为一个双赢的办法。
作为日后燕市最大的市连锁的老总,夏想相信冯旭光有这个前的眼光,他不过是因为见识局限的原因,没有想到而已。果然一经点透,冯旭光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具体如何操作如何和商家谈判,以冯旭光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就不是夏想所用操心的事情。
告别冯旭光,夏想谢绝了李红江的热情挽留,在李红江一脸失望中和曹殊黧一起坐上了奥迪车。曹殊黧一上车就偷偷地对夏想说:“怎么样,我今天的表现还算出彩吧?”
夏想由衷地夸道:“非常出人意料,比我想象中好了太多。对了,你刚才为什么问李红江工地上的事情?”
夏想自然不会认为,曹殊黧只是随口一问,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曹殊黧一只手支在车门上,托住头,歪到一边看着夏想:“我就是觉得天气这么好,为什么非要停工?因为好奇所以就问了一问,没想到那个李经理还挺负责,真能听得进去意见,从善如流,真不错。”
夏想仔细地打量曹殊黧,想从她脸上现她是不是在故意假装,看了几眼,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扭过脸去不敢直视他。夏想只好摇头,真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明明在故意帮他,还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夏想心中深处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车到山中路和朋友街的交叉口,夏想让李洁夫停车,他要从这里回公司。不忘冲李洁夫说了几句客套话,刚一下车,现曹殊黧也跟了出来。
她伸出小手,递过圆珠笔:“呼机号写给我,我过几天有事要请你帮忙。”
夏想瞥了一眼她另一只手上的笔记本:“不是有笔记本吗,为什么要写手上?”
曹殊黧抬脚踢了他一下:“让你写你就写!”
曹殊黧的小手潮潮的,抓在手中柔软滑腻,夏想在她手心划来划去,写了半天才写好,将笔还给她问道:“有什么好事找我,能不能提前透露一点,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不说,就让你猜。”曹殊黧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两只脚在地上局促不安地原地划圈,“要不,要不晚上也到我家吃饭,我还有问题想请教你。”
夏想可不敢再上门,曹永国让他陪着曹殊黧已经是很大的信任,他不能得寸进尺,晚上再去曹家的话,就是不识趣就会惹人嫌了,毕竟和曹家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平等交往的程度。
婉拒了曹殊黧的要求,正要挥手说再见,曹殊黧突然俯身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只要我打你传呼,限你三分钟之内回话,否则的话,我就告诉我爸爸,你偷看我裙子里面!”
直到奥迪车走远,夏想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苦笑。曹殊黧还真是古怪精灵的小丫头,原来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以后再和她来往可要小心,千万不能小瞧了她,不定什么时候被她算计了都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 越来越接近的目标
说好周一回来的李丁山,周二中午才和贾合一起风尘仆仆地从京城赶回。见他一脸疲惫却掩饰不住的轻松,夏想知道多半是事情成了。
李丁山直接叫夏想跟他上楼,坐下之后开口就说:“报社同意放人……”
夏想大喜,刚要道贺,却见李丁山又脸色一沉,用手指了指楼下,夏想知道他的意思,忙道:“公司没人。”
昨天是周一,只有他一个人来上班,其他人去了哪里夏想并不关心,奇怪的是,肖佳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来。肖佳最近有点神秘,好象在暗中筹划什么。
李丁山放了心:“不过报社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先指定一个熟悉公司业务的人暂时代替总经理一职,现在公司这种情况没有选择,我就推荐了文扬。”
文扬不和李丁山一起上任就是万幸,让他留在公司也总比让他跟在李丁山身边强。不过夏想却不清楚文扬在李丁山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所以也不好说些什么:“让文总接手公司,也算是顺理成章,难道是文总不愿意?”
李丁山点头说道:“是的,我和文扬商量时,他没有同意,说他没有经营公司的能力,希望能跟随我在我身边……”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夏想心中暗骂文扬老奸巨滑,一见到跟随李丁山下到县里有利可图,竟然连公司的总经理也不要。或许他也知道公司前景一片黯淡,接到手中的不过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罢了。
“要是李总非要让文总当总经理呢?”夏想试探着问。
“恐怕不行,文扬也许会调回团省委。其实我担心的是文扬不接手公司的话,报社就会犹豫到底派谁来接手,真要最后决定从总部派一个人来的话,就会多出许多周折出来,比如要交接,要审核,再有派出的人说不定还有手头的工作要处理,等等,一拖就有可能一两个月过去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要再过一两个月,不但宋朝度已经没有力量运作李丁山的事情,公司的危机也会全面暴出来,李丁山肯定会身陷泥潭无法脱身。
要走了这一步,就等于走进了死局,他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前功尽弃。
“李总,有什么应对之法没有?”夏想知道李丁山也不会坐以待毙。
“办法是有,只能是试试看了。”李丁山整个身子都倒在宽大的转椅里,用两根手指轻轻敲击额头,“你负责劝劝文扬,尽量想办法让他接手公司,我直接去找宋朝度,让他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总之要尽一切可能在他下去之前,将事情敲死,只要任命办下来,到时哪怕和报社闹些不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夏想心中一惊,看来这一切李丁山是下定了决心,他的催促是一方面,估计在报社也是受到了什么触动,竟然不惜拼着和报社闹僵也要离开。
“我尽量做通文总的工作,希望事情能圆满解决……宣传口对于政绩还是帮助很大的,李总是媒体圈的人,这也是一道令人忌惮三分的护身符。”夏想不能明说省委书记高成松以后的强势和铁腕,只能含蓄地提醒李丁山,他出身国家级报社的身份,才是最让人看重的地方。
李丁山满意地笑了:“小夏,你这么一说,倒让我对你更有信心了。到时要跟我一直到贫困的县城,会不会不舍得省城的繁华?”
说起来这是李丁山第一次直面暗示他要将夏想带在身边,虽然一直期待这一刻,真等李丁山亲口说出,他反而心里是异常的平静:“一个人重要的不是在哪里,重要的是能做什么!我相信只要跟着李总,总有看到李总辉煌的那一天。”
李丁山骨子里还是文人,总有一些文人作派,所以夏想的话深得他心,哈哈大笑。
夏想心中也十分高兴,虽然对李丁山没有带他和宋朝度一起见面而微微有些遗憾,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毕竟宋朝度就算失势,也是省委中的一号人物,不是谁想见就可以见到的。
他暗暗下定决心,总有见到宋朝度的一天,也总有得到他赏识的时候。后世的宋朝度重新崛起之后,从省长到省委书记,不断高升,或许还有进入中枢的一天,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只要跟在李丁山身边一天,就总有入得了宋朝度法眼的可能。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冯旭光的电话,说是要派人来取他的身份证,帮他办理股份转让事宜。夏想想了一想,觉得他还是做一个隐身者为好,省得以后被人抓住把柄,就很认真地说道:“老哥,我的意思是就一直挂在你的名下就可以了,等到分红的时候,你直接给我现金就成。”
冯旭光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有点失真,但仍然可以听出他的惊讶:“不是吧老弟,你不转移到你的名下,以后要是我不认帐,你可没有地方说理。”
夏想语气淡淡的,却有令人不容置疑的穿透人心的力量:“我相信你。”
短短四个字,让电话一端沉默半天,最后冯旭光只说了一个字:“好。”
夏想记得清楚,后来高成松的儿子高建远插手佳家市,占了一些股份。等高成松倒台之后,所有人都认为佳家市肯定会大受影响,被新兴的市取代,不料佳家市不但没有因此衰败,反而依然扩张的态势强劲,让人大跌眼镜。由此可以推断,冯旭光此人不但极有手段,还很有眼光,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肯定在中间做出许多不为外人知道的事情。
夏想有理由相信,这样的一个有着非常手段又有远见的人物,不会暗中吞掉属于他的股份。冯旭光不是这种人,真算他想要收回,也自有各式各样的手段可用。最重要的是,夏想其实并没有打算真要百分之十的佳家市股份,他想留到以后在最有用的时候出手,也许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同时也会为他带来莫大的好处。而且他也相信,并不明白他的底细的冯旭光,见他和曹殊黧在一起,又有曹局长的专车相送,心里也自有分寸。
下午一上班,正在等文扬出现的夏想,却意外地等来了肖佳。
几日不见,肖佳的俏脸瘦削了一些,白皙的脸庞晒成了麦芽色,反而让她平白增添了几份性感。夏想下意识地将肖佳与曹殊黧对比,肖佳更多妩媚和性感,一举一动都有诱人的味道在内,就如一坛陈酒,酒香四溢,只要施施然当前一站,就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效果。
相比之下,曹殊黧更多了俏皮和可爱,犹如邻家小妹,芳香宜人,除了古怪精灵之外,举手投足间让人心生爱怜,不忍对她有半点伤害。当然真要说起来,还是肖佳的杀伤力大一些,毕竟肖佳的成熟和韵味还不是现在的曹殊黧所能及的。
肖佳只是站在夏想面前笑,笑而不语,即便是浅浅的笑,也是眼波如水,双颊红润,让夏想蓦然想起上一次从大雨之中跑进屋的肖佳,脑中突然跳出一句话:雨润红枝娇。
眼前的肖佳可不就象一枝得了阳光雨露的桃花吗?
“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夏想有点吃不消肖佳笑而不语的诱惑,她的诱惑力太过惊人。
“你猜……”肖佳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身子轻轻摇晃。
“难道是和文扬有关?”夏想心中多少有些吃味,男人都一样,见不得漂亮女人和别的男人来往过密。
肖佳脸色变了:“你能不能想点正事,就文扬那个德性,我会给他……啊,你是什么意思?”她突然醒悟过来,夏想问的不是她和文扬之间的关系,而是文扬是不是给了她应得的5o万元。
怎么会突然之间想到这个?肖佳感到脸上有些烧,低下头,偷偷地飞了夏想一眼,却见他正双眼亮地看过来,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一时气恼,上当了,没想到他看上去老实,原来也挺有心眼。
“猜错了,笨蛋,继续猜。”肖佳的声音里都透出甜丝丝的味道。
夏想打了个激灵,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编书成功了?”
第二十七章 恶人要用恶办法
肖佳神采飞扬,干脆坐在夏想对面:“答对了——我了5ooo封信,现在正6续收到回信,保守估计也要有3ooo人上当,不对,是3ooo人汇款。我好好算了一算,至少可以赚15o万,达了。”
还真让她做成了?夏想看着肖佳喜形于色的样子,心想一个人想赚钱不是错,但钻了法律的空子和公司的漏洞,至少也是经济犯罪。本来他还心存幻想,认为他不肯帮她,她一个人也做不来这件事情,没想到肖佳倒有主见,认定的事情决不回头,一声不吭地就将事情完成了。
夏想拿起一只笔,在纸上随意地写写画画,说道:“也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该劝你收手,不过估计你一定会有始有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适可而止。”
肖佳一脸愕然:“你怎么好象一点也不高兴?这么大的成功,怎么着也该庆祝一下。15o万也有你的一半,我会分你75万的。”
世人皆爱财,夏想也不能免俗,但突然之间天降75万元,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接受:“我没有出力,也没有参预,没有理由分钱,谢谢你的好意。”
肖佳生气了:“胆小鬼,怕事之后牵连到你是不是?你放心,你只管拿钱,真要出了事,我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有你半点责任。我说分你一半就一半,你不要也得要。因为我没有启动资金,所有前期费用,全是因为借了你一万元,还有你明明知道我私刻公章的事情而没有告,就凭这两点,我觉得就值75万。”
说完,肖佳气呼呼地转身走了,临走之前还扔下一句:“我已经向公司提出了辞职,以后也不会再来公司了,你有我的呼号……”
等肖佳走了,夏想才想起他还想对她说起李丁山要离开公司一事,既然她已经辞职了,对于公司的变动也无所谓了。只是他心中隐隐担心,文扬和肖佳之间的矛盾还在,真要是让文扬当了公司老总,他要是知道了肖佳私刻公章一事,要拿此事要胁她的话,她只怕只有就范。
四点多的时候,文扬来到了公司。他见到夏想,先是一愣,随即不悦地说道:“夏想,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夏想神情自若地答道:“好,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文总商量。”
夏想从容不迫的态度让文扬一愣,心中顿生不快。他打开门,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你去了佳家市没有?和冯旭光谈了没有?要是你不珍惜眼前的机会的话,就把表格还给我,等着去佳家市工作的人多着呢,给你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文扬眼睛一眯,形成一个三角形状,冷冷地看着夏想。
夏想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他没有回答文扬的问题,反而问道:“李总想要从政,有意让你接手公司,为什么你不识抬举?”
文扬大怒,拍案而起:“夏想,请注意你的身份,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跟我这样说话?”
夏想自顾自在坐到沙上,顺手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几翻:“文总,你和李总不同,李总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同时又有原则的人,而你是一个爱财的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你不适合官场,官场只会害了你,让你再无出头之日。你今年36岁了,才是科级,真要下到县里,就算当一个局长又能有多大前途?你真要是有从政的才能,也不会在团省委混到现在也没有出头?其实现在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接手公司,当一把手,真要将公司经营得红火,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夏想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若有若无,还有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漫不经心地说出句句诛心的话语,就如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文扬的心脏!
文扬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仿佛石化一样动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睛冒火一般死盯着夏想,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嘴巴张了几张,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夏想知道李丁山性子偏软,尤其是对熟人总是下不了狠心,说不出狠话,所以才将说服文扬的事情交给他做。夏想心里明白得很,文扬是一个有便宜就沾的货,只要有好处,他就会随势而上,才不管什么廉耻道义,想要说服他放弃好处,就好比让一只狗丢掉嘴中的骨头一样难。所以他才没有和文扬摆事实讲道理,直接对他当头一棒。
恶人要用恶办法。
还有一个顾虑也让夏想明白,绝对不能让文扬再跟在李丁山身边。别的不说,单是他背地里偷偷编书一事就可以得出结论,文扬在李丁山身边绝对是一颗定时炸弹,以他的贪婪本性,总有一天会惹出大事,肯定会将李丁山拖下水。宋朝度失势以后,李丁山自保还要小心翼翼,再自身出一点问题,不是故意给高成松制造打击报复的机会吗?文扬必须排除在李丁山的圈子之外,这一点不容商议。
文扬气得浑身抖,没想到在他眼中渺小如蚂蚁的夏想居然敢当面指责他为人不堪,揭他的短,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一摔,“哗”的一声茶水溅了一桌子,也淋湿了他的衣袖,他浑然不觉,呼地站起,用手指着夏想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在我眼里你狗屁不是,我一句话就可以让公司开除你,就可以让冯旭光不用你,你还敢跟我横,跟我嚣张,看我不整死你!”
夏想稳坐不动,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脸上波澜不惊,对文扬的威胁和张狂视而不见。对一个浅薄而没有水平的人来说,无视他比任何还击都有力,果然文扬再一次被激怒了:“夏想,你,你滚出我的办公室,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滚蛋……”
夏想慢慢站起身子,还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走不走要由李总说了算,佳家市那里也是由冯总说了算,所以我劝你别白废心机了,消消气,我的文总,气大伤身!”
文扬被夏想懒洋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暴跳如雷,一把抓住他,几乎是怒吼说道:“小子,你有种别走,我现在就给冯旭光打电话……你等着!”
要是有外人在此,看着一个近4o岁的中年男人火冒三丈,被一个23岁的小伙子气得手足无措,更让人惊奇的是,年轻的小伙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生气,镇静自若地站在当场,任由中年男人手忙脚乱地打电话,还颇有耐心地提醒他不要着急,不要按错了号码……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
文扬几乎气炸了肺,一拨通冯旭光的电话就大声说道:“旭光,我是文扬,我上次给你介绍的夏想你有没有决定用他?听我说,那个小子惹火了我,他不是个东西,在我面前没大没小,还敢威胁我,你立即开除了他,还有告诉你的所有生意上的朋友,谁也不要聘用夏想,他就是一个混蛋……”
文扬唾沫星子乱飞,对着电话大叫大嚷,看得夏想在一旁暗暗摇头,就以他这种素质这种水准,真要跟李丁山下到县里,不是一个地道的土匪恶霸又能是什么?有他在身边,李丁山的仕途之路只会更加坎坷,文扬除了会添乱会增加不稳定因素之外,百无一用。
当初李丁山创办公司初期,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被他几句话就气成这样,没有一点城府没有一点涵养,怪不得在团省委一直混得不得志?话说回来,就他这样的脾气和性格,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能混得好才叫见鬼。
将公司这样的一个烂摊子交给他,给他设一个圈套让他跳进去,本来夏想一开始还多少有些不忍,不过见识了文扬这副德性,心中原有一丝同情也全部消失不见,他索性将胳膊抱在胸前,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文扬一口气说了半天,余怒未消,一脸狞笑看着文扬,得意地说道:“得罪了我,我让你痛不欲生。”
夏想点了点头:“我等着呢,听听冯总说些什么。”
文扬将电话从左耳换右耳,可以看出他左耳上留下一个红红的痕迹,显然是话筒过于用力压迫的原因。他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由开始的愤怒和嚣张慢慢变成了愕然和难以置信,突然,他一把将话筒狠狠地放回到电话上,哗啦一声,电话连同桌子上一些文件被他甩掉了地上,他又一脚踹在椅子上,骂道:“什么玩意儿,跟我打哈哈,说什么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两码事?两你妈个头!”
夏想再能隐忍,也受不了文扬没什么本事却又不可一世的德性,脸色阴沉地说道:“文扬,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接手公司对你来说是其实是天大的好事,正好可以掩盖你以前做过的非法的事情,否则的话,你要是离开公司或是让别人接手,真要翻旧帐的话,小心你擦不干净!”
第二十八章 凡事要多点小心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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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撕破了脸皮,索性就一拍两散,对于文扬这种小人,只有打到他痛,打到他怕,拿住他的把柄,才能将他制服。夏想不顾文扬满脸的挫败和惊恐,声音冷冷地直刺他的内心:“还有以后少打肖佳的主意,只要我们都按照规矩做事,肯定相安无事,否则的话……”
从文扬的办公室出来,夏想深呼吸几下,还是觉得刚才多少冲动了一些,差点要和文扬吵上一通。和他这种人还真不值大动肝火,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一些,收敛一下性格,最厉害的杀招不在于大喊大叫,在于背后的较量。要不是他暗中掌握文扬编书一事,早和冯旭光成了莫逆之交,又得到了李丁山的充分信任,文扬真想收拾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还是能给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上到楼上才现,李丁山和贾合都在,两个人一见夏想,都忍不住笑。李丁山没好意思取笑夏想,贾合却夸张地揽住夏想肩膀:“行呀哥们,把文扬气得上蹿下跳,没想到他还被你收拾了。李总就说了,他和文扬认识太久了,一直不好意思说他,就你能让他服帖,别说李总还真有眼光,还真说对了。”
看着李丁山气定神闲地抽了一口烟,脸上流露出一丝别有味道的笑意,夏想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只看到李丁山软弱的一面,他毕竟身为国家级报社的一省的负责人,常年周旋于省里和市里的领导之间,不是官场中人胜似官场中人,表面上是媒体人,其实也是半官方的身份,能稳坐记者站站长一职五六年,也绝非寻常人物。
既然以后要将自身前途与李丁山绑在一起,在他面前,保持必要的恭谨和谦逊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就算他再有能力,再有远见卓识,也要一切以李丁山为主,一切为李丁山的利益考虑,否则在羽翼未非之前,被李丁山嫌弃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辛苦所做的一切,全都成了笑谈。
不能说李丁山让他说服文扬是有意利用他,但至少也是一种试探,对他应变能力的试探和对他办事能力的考验。至于李丁山有没有别有用意他不得而知,不过他却是多了几分小心,大家是有共同利益不假,但身为下属,要时刻牢记谁才是真正大权在握之人。
夏想推了贾合一把,笑呵呵地说道:“别笑话我了,要不是李总眼光犀利,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内,我怎么可能敢和文扬顶撞?再说了,有些小事就得由我们出面来做,要是事事都要由李总出面,要我们这些手下有什么用?”
贾合哈哈大笑:“就冲你这一句话,晚上我请你吃饭。”
李丁山十分满意地向后一扬,显然夏想的话十分顺耳,让他大为放心,看向夏想的目光就越来越多了赞赏。他示意贾合关上办公室的门,站起身来坐到沙上,又让夏想和贾合坐在他的对面,以一种平等的姿态郑重其事地说道:“夏想,贾合,事情差不多定了下来,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之内,我将会前往章程市坝县就任县委书记。书记上任可以带几个人过去,我信得过的就你们两个人,贾合还是做司机,夏想就跟在我身边先以秘书的身份做日常工作。夏想你是大学毕业,贾合虽然没有学历,但你们跟着我都不会吃亏,半年之内争取给贾合解决干部编制,至于夏想,最少也要一步跨入副科级的门槛。”
这是李丁山第一次许诺,他一脸坚定,身上散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夏想点点头,先表态:“感谢李总的信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替李总解决一些细枝末节的琐碎小事。”言外之意是,大事当然要李丁山做主。
贾合随便惯了,还不习惯李丁山突然威严的作派,不过他还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跟了李总好几年了,以后的路还长,看我的行动就行了。”
李丁山站起来,拿起水壶去浇他的秋海棠,笑道:“可惜了我养了两年的秋海棠,我一走,恐怕就没有人精心照顾它了。”他转身对夏想说道,“夏想,你认为文扬会不会接手公司?”
“应该会。”夏想知道他最后抛出的炸弹肯定让文扬心惊肉跳,为了不被人觉他的违法之事,接手公司是最佳的选择,他无路可退。
“不是应该,是肯定会。”李丁山放下水壶,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又点上一只烟,“他编了一套书,赚了不少钱,我不怪他。跟着我没有得到任何利益,他心中不满也很正常,我就放他一马。不过既然敢私自盗用公司的名义,还打着报社的名号编书,敢做就要敢承担责任,所以将公司交给他,让他也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惩罚,比起坐牢可算宽大太多了……”
什么?夏想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原来李丁山早就知道文扬暗中编书的事情,一直隐而不,看似宽容,实际上一直在等待最佳时机。相比之下,文扬的张扬和自以为是才令人可怜加可笑。
李丁山坐回到办公桌后面,身子陷在宽大的老板椅中,下午的阳光不太明亮,烟雾缭绕中,显得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他继续说道:“夏想你最近和肖佳走得比较近,知道文扬编书的事情也很正常……”
夏想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难道李丁山已经知道了肖佳也私自编书的事情?
“按说这种事情我不该劝你,毕竟这算是个人私事,不过你以后要跟着我,又是远离燕市,肖佳这个女孩子性子太活络了一些,和你的沉稳正好相反,估计在一起也不会有满意的结果,我是过来人,就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劝,肖佳不太适合你。”
夏想暗暗舒了一口气,原来李丁山是担心他会和肖佳谈恋爱,怕他受不了肖佳的诱惑。要是他还是以前那个未经人事的夏想,还真受不了肖佳迷人的身体,现在的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成熟,不会轻易被肖佳攻陷,更谈不上和她谈情说爱。
“李总不用担心,我和肖佳是正常来往,没有谈恋爱。”夏想见贾合在一旁笑得有些古怪,就知道是贾合暗中传话,就笑骂说道,“贾合你是不是看上肖佳了?”
贾合急忙摆手:“别扯我,肖佳太漂亮了,我可不敢看上她。就算她真的看上我,我也不敢娶。这样漂亮的老婆放在哪里都不放心,折寿呀。”
李丁山也笑了起来:“贾合还没有合适的对象吧?跟着我这么多年,倒是耽误你的婚姻大事。过段时间一定帮你张罗张罗。”
贾合叫道:“怎么又扯我了身上了,还是说夏想好,我看他和肖佳眉来眼去,估计两个人都有点意思。”
今年27岁的贾合一直单身,一提出给他介绍女朋友就紧张得不行,有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让夏想怀疑他没准还是处男。
夏想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对一个接近的美女有点正常的想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有想法不证明就有行动,夏想心知肚明,他现在正在走钢丝,本来就走得心惊肉跳,步步险棋,再和肖佳生一点什么,就相当于又平空增加了一道旋风,指不定就能将他卷进去之后再也无法跳出来。
贾合开他的玩笑,再看李丁山也是一脸轻松的笑意,夏想一颗心落到了实处,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肖佳的所作所为。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静了下来,片刻之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文扬推门进来。
本来嬉笑轻松的场面,因为文扬的到来突然变得气氛微妙起来,文扬神情有些尴尬,阴狠的目光从夏想身上一闪而过,随即挤出一丝笑容,对李丁山说道:“李总,我考虑好了,决定接手公司,谢谢报社领导和李总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重托,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公司的效益再创新高。”
文扬坐也没坐,说完话就转身下楼。
李丁山从抽屉中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夏想:“地皮批下来了,既然文扬勇挑重担,总要送他一份大礼不是……小夏,批文就由你交给文扬。”
对于当一次好人的机会夏想没什么兴趣,也不认为有必要和文扬改善关系,不过既然李丁山有意如此安排,他也不好说什么。
下楼的时候,李丁山突然说了一句:“晚上一起去和高海吃饭,他下一步要扶正了。”
市政府副秘书长高海?在后世记忆中,夏想没有任何有关高海的信息,也不知道他是沉了下去,还是调出了燕市,反正燕省燕市的够得着在电视上露面的领导中,没有他。
第二十九章 与市政府副秘书长的初次会面
李丁山看着夏想下楼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夏想稳重老成,虽然年轻,但做事沉稳,一心为他运作,又不失恭谨和谨慎,让他实在挑不出毛病。要说非要挑剔一点放大他的缺点的话,让李丁山唯一感到不足的是,夏想的处事和应变能力,过于老成持重,简直就如一个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人,哪里象一名2o多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不过这个缺点也可以当成优点来看,真正投身到官场之中,反而更有优势。李丁山甚至有些庆幸有夏想跟在他的身边,不但及时现了李开林隐瞒调走的真相,让得以他从公司的泥淖之中及时抽身,还能说出远离省城到偏僻穷县任职的想法,以躲避高成松的锋芒,这么成熟而具有政治智慧的策略怎么可能出自一个仅仅23岁的年轻人之口?
就连宋朝度听了这个想法,也是大加赞赏,认为此法可行,现在是非常时刻,合理的退让是政治上成熟的表现。宋朝度甚至也动了要见一见夏想的念头,李丁山急忙推诿过去,他唯恐宋朝度一见之下,就会向他开口提出让夏想过去帮他,以眼下的局势,李丁山可不想让夏想离开他的身边——贾合当当司机还可以,却没有半点政治头脑,不堪大用,文扬又不可信,他只身一人下去,身边没有得利的助手,就太凄凉了。真要找一个可当大用又值得信任之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丁山决定短时间内不让宋朝度和夏想见面,要将夏想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为他所用。不过让他见见高海还是可以的,他以后不能常来省城,到时省城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夏想直接和高海会面。
夏想并没有立刻将批文交给文扬,反正晾他一晾也没什么。他回到座位上,出神地望向窗外,几天功夫,窗外的葡萄已经由米粒大小成长为枸杞大小,一粒粒挂满枝头,甚是喜人。
葡萄……是杨贝最爱吃的水果,同时她也长着一双象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动之间,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笑起来双眼就弯成月牙,再加上圆圆的脸蛋无比可爱喜人,长得酷似韩国影星张娜拉,一上大学就吸引了夏想的目光。经过一番追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众多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成功抱得美人归。
现在再想起杨贝,夏想还是心中隐隐作痛,因为分手之时,杨贝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她要等他三年,夏想也誓奋斗三年,打下一片江山之后,再将她从坝县接回,然后在燕市成家立业。可惜昨日誓言犹在耳边,佳人已经投入他人怀抱,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再见。
第一场恋爱夏想几乎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曾经以为可以天长地久,谁料想只不过分开半年,曾经的爱情就敌不过18o天的光阴和5oo多公里的距离,尽管他多了12年的经历,不过他还是不愿意面对和杨贝的分手。
更没有料到的是,他将要随同李丁山一起前往坝县,前往杨贝的家乡坝县。经历一个12年的轮回,再次重生之后,经过一番努力改变了命运,难道还要不可避免地和杨贝见面?
突然响起的呼机的“嘀嘀声”惊醒了夏想,他摇摇头驱赶走脑中的胡思乱想,现是冯旭光呼他。
回过电话一问,不出所料,是关于文扬打电话的事情。冯旭光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他不要在意文扬的态度:“过了,他和我以前就是同事,今天的话他说得过了,别说咱们哥俩现在关系密切,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解雇我的员工,朋友相交也要有个界限……对了夏想,我给你买了个手机,你要没空的话,我派人给你送去。没手机太不方便了,别说什么客气话,生分了就显得疏远了……”
要是冯旭光大骂文扬一通,反而会让夏想看轻,结果冯旭光只是轻描淡写将这事揭了过去,既表示了立场,又送他一部手机来说明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亲近,这种说话办事的水平和文扬相比,高下立判。
九八年时,一部手机少说也要三四千元,算是一份不轻的礼。不过夏想也没有多想,不说他给冯旭光的策划,就是凭曹殊黧狐假虎威让李红江立马开工一事,冯旭光要是没有有所表示,才显得他不会做人。
手机他就得了就行了,反正以后还有回报曹永国的时候。不管是后世,还是重生之后,夏想对曹永国都怀有深深的感激,正是因为曹永国的帮忙,他才得以留在省城燕市,而曹永国甚至没有收礼。
……基本上每个城市都会有一家国际大酒店,晚上和高海的会餐就定在国际大酒店十楼的静心阁雅间。夏想本来以为只有高海一人,不想高海还另外带了一名客人。
高海长得又矮又胖,和李丁山站在一起,足足矮了一头,或许是因为和李丁山太熟的缘故,他脸上的笑容倒也有几分真切,握住夏想的手说道:“夏想,不错的名字,听丁山说人也不错,好,年轻有为。”
因为是私人场合,贾合也入座作陪。高海的朋友一看就是南方人,个子倒是不低,就是脸型偏瘦,显得鼻子和眼睛都小,透露着一股子冷峻的精明。经介绍得知,他叫楚子高,是楚风楼的老板。
众人坐定之后,楚子高忙前忙后,又是烟,又是小意殷勤地问每个人的喜好,夏想看了出来,原来楚子高是埋单的人,想想也对,李丁山好歹也是国家级报社驻燕省的记者站站长,高海是堂堂的市政府副秘书长,他两个人吃饭,总会有人主动前来埋单。
李丁山和高海说说笑笑,说一些以前的趣事,夏想等人只有听着,贾合自知身份,坐下之后就向楚子高抢过了水壶,负责给大家添水。楚子高也没勉强,还向贾合投去感激地一笑,然后就和夏想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酒过三巡,气氛开始热烈起来,高海也不避讳楚子高在场,端起酒杯敬了李丁山一杯,说道:“关键时刻还是老同学的关系牢靠,这一次扶正,多亏了老同学指点,好听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尽在酒中。”说完,一饮而尽。
李丁山在市里面还有关系?印象中,好象市里和他关系最密切就是高海一人,否则也不会批个地皮也会拖上这么久?夏想有些疑惑地看了李丁山一眼。
李丁山也爽快地喝了一杯,摆摆手说道:“高海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见外了不是?你是身在局中,反而不如我旁观者清。陈风上任以来,大刀阔斧地整理燕市的交通,现在打通了许多断头路,修路既然告一个段落,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不难猜测,是房产,这也顺应国家要大力展房地产的大方向,所以……”
李丁山借上京城之际,在报社的高层的办公室中,看到一份关于今后宣传方向的高级别的内参,心中对国家政策自然有了底,再结合燕市的具体情况,还有宋朝度稍微透露一点省里的工作重点,他开口指点高海几句,高海顺势而上,写成一份材料交给了陈风,结果陈风大加赞赏,力挺高海扶正。
尽管从第一波房地产热就已经过热,导致烧成病,到1995年,海南原有的5ooo家房地产商,活下来的不过2oo家。钱断,人走,海南留下空置房455万平方米,半拉子工程1631万平方米,闲置土地238oo公顷。小小海南不过六七百万人口,烂尾楼却占到全国的十分之一。到1998年时,工、农、中、建四家国有商业银行积压在海南的空置房、半拉子工程和闲置土地上的资金有43o多亿元(加上社会资金积压总量达8oo多亿元),房地产信贷不良率高达8o%以上,至少5家信用社因为高利息吸收存款而破产倒闭。
夏想还记得燕省第一房地产大亨成达才,这个本是燕省一家报社的记者辞职下海之后,创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的传奇人物,当年也因为投资失误,导致大笔资金被积压在海南,因为资金流的问题,差点引连锁反应,让他的达才集团险些走到破产的边缘。
燕省是内6省,经济比起沿海都省市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在1998年时,房地产热才开始兴起。实际上,从九十年代初,一直到后世的2o1o年,国内的房地产一直呈现一种不健康地蓬勃向上的展态势,泡沫越吹越大,最终总有推倒多米诺骨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