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8章 天字第一号二世祖
李逸风本来在天泽市下面担任县长,两年后,接任县委〖书〗记,他踏实勤勉,一改以前的浮华,在夏想的影响和冲击之下,坚持了造福一方的理念,又一年后,因为政绩突出,被省委选中,以异地干部交流的名义,来到了岭南。
李逸风运气不错,来到岭南之后留在了羊城,在羊城池江区担任了区长,迈出了由正处到昏厅的关键一步的跨越。
听说夏想调任岭南,担任岭南省委昏〖书〗记兼纪委〖书〗记后,李逸风心中既jī动又惶恐。jī动的是,夏〖书〗记是他的老领导,他在岭南孤身无助,夏〖书〗记来后,他就如同遇到了亲人一样,心里无比亲切。但同时又惶恐的是,当年他在担任陈洁受秘书时,曾经和夏〖书〗记有过过节,也不知夏〖书〗记会不会记在心上,对他出手打压。
怀着患得患失的心情、最主要的是,李逸风相信夏〖书〗记的人品他还是鼓足勇气打出了一个电话,结果让他欣喜若狂,夏〖书〗记不但一点也没有记恨他,没有疏远他,甚至还提出有事可以到省委去找他李逸风就如在一望无际的陌生的森林之中,突然现了曙光,心中的jī动之情无以言表。
今天一早他有事要来市局,来得tǐng早,却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向民新的接见,心里就觉得憋屈,好歹他也是区长,被向民新如此冷落,确实很不舒服。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向民新是市委常委,市委常委就是市委领导,是他的上司。
正等得不耐烦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李逸风站在窗前向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两辆军丰开头,六七辆汽车断后,一共近十辆汽车气势汹汹地在市局大院一字排开,场面之大,来势之猛,见所未见。
李逸风着实吓了一跳,人民专政力量的市公安局,也有人敢上门挑事?青天白日之下要不是他亲眼所见,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幕!
正不解时,门一响,却见向民新走了进来。
李逸风是在办公室等候向民新,据向民新秘书说,向局长处理重大案件去了,李逸风认为是推托之话,其实他还真误会了向民新,向民新确实是去亲自处理任海宝案件了。
任海宝一案事关重大,向民新清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深陷政治旋涡之中,他必须事必躬亲,并且将可能的隐患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
不想,刚处理完任海宝案件,还走出事了。
一进办公室,抬头现李逸风向民新也没客气几分:,“李区长,今天真没时间,你下次再来好了。”
李逸风等候了半个多小时,不想等来的只是一句敷衍的打,心中十分不快但不快也没有办法,毕竟向民新是市领导,他只有服从的份儿。
李逸风出了向民新办公室,下楼,却现想走却走不了了,因为市局大院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李逸风无奈走不了就不走了,又不无恶趣味地想,向民新对他不客气好,他就特意看看热闹看今天的事情,向民新到底要怎样收场。
李逸风并不知道,他今天的举动,为他的今后的前途,埋下了长远的伏笔。
吴公子带了四五名大兵、十几名社会闲散人员没带几十名大兵前来,不是他不敢,而是没调动,作为一个没有军职的社会人,带兵出行本身就不符合规定浩浩dangdang在市局大院排开阵势,不但堵住了市局大院的门口,也正好围住了市局办公大楼的门口。
也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吴公子风衣一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之上,以一往无前的流氓无赖气势,冲楼上高喊:,“向民新,你给我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此时已经围满了人,李逸风站在人群之中,听了吴公子的话,差点笑出声来,吴公子真是一个坑爹的二货,他爹再是中将,再是羊城军区的司令员,也不敢对一名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大呼小叫。吴公子算个什么东西,不但直呼向民新其名,还让向民新下来见他,谱摆到天上了。
一时间,李逸风又有点同情向民新了。遇到吴公子这个癞皮狗,打不得骂不得,又讲不通道理,麻烦……大了。
诚如李逸风所言,向民新头大如斗,有心不下楼,也知道如果他不1ù面,吴公子会叫嚷个没完。但下楼又能如何?他很清楚吴公子所为何来,既不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又不能暴力解决,想想吴公子身后那个护短又强势的亲爹,向民新就迈不动脚步了。
但迈不动脚步也得迈,因为吴公子在楼下已经动手了!
负责市局保卫工作的保卫处出动了,一中出来十几个,想将吴公子一bo人围在中间,从而造成对对方心理上的威慑。不料才一有动作,对方就出手了。
而且还是大打出手!
敢在市公安局的大院之内出手伤人,够牛,够嚣张,够不可一世。
不服怎么着?吴公子就走动手了,面且他带来的人身手都很了得,三下五除二就将保卫处的一帮人打得七零八落,不能说是满地找牙,但肯定都满地找鞋了。
反了,无法无天了,刑警队一帮人也不是吃素的,一见自己人在自己大院中还被人打,再无动于衷就是草包了,都纷纷拎家伙出动,哗啦啦就出来十几个刑警,人人手中拿着警棍,甚至还有人带上了枪。
而吴公子一帮人也不甘示弱,也从车上拿出了家伙,与刑警队员怒目而视,毫不退让,眼见一场大战一触即。
“你们先让开!”危机时刻,向民新终于现身了,他也知道他再不现身,吴公子这个混蛋真敢在市局继续闹个鸡飞狗跳。
刑警队一帮人怒火中烧,只差一步就冲上去和吴公子一伙人拼个你死我活,但在向民新的命令之下,只好收起家伙,对吴公子投去愤怒的目光。
吴公子虽然赖皮,但心理素质极好,在无数人的怒目而视之下,还能坐得安稳,甚至对向民新的到来,连欠欠屁股都欠奉,姿态之高,比他爹还牛气冲天。
真是一个二货就连李逸风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二货吴公子,不管二也好,拿大也好,反正他的无赖流氓之名,早就传遍了羊城,他只管自己高兴,不管别人怎么骂怎么讽刺,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的脸皮之厚,已经无人可及。
,“吴公子,我下来了,有什么事就说,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让吴司令知道了,面子上也不太好看,是不是?”向民新先拿吴晓阳压呈公子一头,也是要给吴公子下套。
吴公子之蠢,果然名不虚传,他嘿嘿一笑:,“向局,老吴是老吴,小吴是小吴,互不相干。我的事情和他没关系,别提他,提他伤感情。”
蠢货向民新心中暗骂,要没老吴的护短,你小吴还敢自称公子,还敢大闹市局?早就被打得连你爹娘都不认识了。你以为你是谁?垃圾而已!
“向局,任海宝是我哥儿们,他没犯事儿,有人陷害他。我今天来是为民申冤,请你高抬贵手,放了他。你放人,我就走人,大家都清净。”吴公子鼻孔朝天,要有多傲慢就有多傲慢,头昂得很高,从眼缝里看向民新。
真是极品二货!李逸风又忍不住暗骂,见过不可一世的二世祖,
还真没见过蠢到如此地步的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要人就要人好了,先打了市局的人,又当面威胁市局局长不放人就闹个没完,靠,真当市公安局长是一块豆腐,谁都踩上几脚?
别说你爹是大军区司令了,就是〖中〗央领导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就算向民新有心放人,你这么一闹,他没台阶下了,肯放人才怪。一放,他在市局的威望就扫地了!
李逸风本来是袖手旁观的态度,现在无比同情向民新了,遇到这么一个无赖加混蛋的主儿,还真是难办?打一顿?投鼠忌器,吴司令据说睚眦必报,肯定会还回来。好说歹说劝走?吴公子是讲理的人吗?
忽然就又灵光一闪,要是夏〖书〗记面对吴公子的飞扬跋扈,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夏〖书〗记既有凌人的气势,又是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如果他出手,会不会让吴公子有口难言?
刚这么一想,李逸风的电话就突然响了。
李逸风本不想接,怕有什么事情打扰他看热闹的雅兴,不知为何,眼皮一跳,鬼使神差地拿过电话一看,差点没紧张地扔到地上一夏〖书〗记来电!
李逸风忙手忙脚舌驰接听了电话:,“夏〖书〗记,您好,我是李逸风。”
就在李逸风接听电话的同时,吴公子和向民新之间的对峙,已然形势大变!
也不知向民新回应了吴公子几句什么话,吴公子怫面变sè,一下跳了起来,来到向民新身前,从鼻孔中冷哼一声:,“向局,真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了?”
向民新心中怒火大起,就是吴晓阳也不会居高临下和他说话,吴公子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欺他一头,他终于忍无可忍了:,“如果你再不走,全部以聚众闹事罪拿下!”a。
第1819章 山重水复(推荐票,请投。)
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知道的一个常识是。huahua桥子众人抬,你敬我一分,我才能还你一尺。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当面将话说死,因为〖真〗实的实力不在嘴上。
何况还有一句老话是,县官不如现官,即使是市委〖书〗记林双蓬也不可能直接要求向民新放人,吴公子无官无职,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所仗的无非就是他有一个好爹。
吴公子的所作所为充分证明了一个真理一好爹,是让二世祖儿子用来坑的。
吴公子一点儿台阶也不给每民新下,当着向民新的下属就直截了当地冲向民新叫板,二话不说让向民新放人,用蠢驴形容他是对驴的侮辱。
向民新火冒三丈之余,心中还在想,怎么吴公子蠢到了这种地步?
他以前疯归疯,也没傻到无法无天的程度,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谁的鼓动?
吴公子确实是疯了,而且来之前,还喝了míhún汤,现在他天不怕地不怕,一听向民新说了狠话,更是撤泼了,将手向前一伸:,“向局,有本事就拷了我?有本事就把我们全部拿下!别光说不练,这年头,说大话吹牛谁不会,拿出真本事才行。”我去,世界上还真有如此傻到家的二世祖?季逸风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吴公子刚才做出的举动。这么一来,向民新不拷他也得拷上了,否则向民新的脸面就丢光了。
但出乎李逸风意料的是,向民新还是没敢动手官当久了,在面临着前面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山之时,前怕狼后怕虎,心中敬畏的是怕权力的失去是怕更猛烈的报复,向民新确实犹豫了,因为他听说过太多吴晓阳的事迹,知道吴晓阳的为人和霸道。
向民新一犹豫在场的刑警准备怒不可遏地作了就有一人向前一步,一出手拿出手拷就想拷住吴公子,嘴里还说:“向局,你就是处分我,我也要灭了这小子的威风!”
正是刑警大队昏队长纪贵容。
纪贵容一动,还没有来到吴公子近前、他离吴公子有点远一忽然跟随吴公子前来的人群之中,一个平头青年猝然出手,手中一根甩棍直向纪贵容后腰扫去。
已经达到临界点的刑警队员的怒火,终于如火山爆一样迸了!
对方一还手,还下手tǐng狠,敢背后偷袭昏队长,队员们再袖手旁观,就不是男人了,顿时,有两三人同时出手一人出拳,一人抬脚,同时击中偷袭纪贵容锋平头青年。
一声闷哼,平头青年被两股大力击中,一平飞出三米开外,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形势变化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吴公子见状,也勃然大怒,一下跳到了椅子之上:“打电话,快打电话再调一个连过来今天拼了,老子要血洗公安局!”
能说出血洗公安局这样的话,可见吴公子确实已经彻头彻尾地疯了。
“老子英雄儿好汉,好样的,吴公子,有本事有气概,我佩服你!”正当形势一触即之时,突然就有一人的声音响起听上去象是对吴公子的吹捧,其实语气之中不无论嘲热讽之意。
向民新一看,不由皱起了眉头,李逸风现在添什么乱,有他什么事?
其实此时的向民新也已经血向上涌,准备挽袖子大干一场,他也受不了吴公子的流氓嘴脸了。
吴公子斜着眼睛看了李逸风一眼,没听出来李逸风其实是在嘲弄他,就问:,“你是谁?你站在谁的一边儿?”
李逸风心中又骂,老子草包儿混蛋,虽然吴晓阳不能算是草包,但他确实有一个混蛋的不能再混蛋的儿子。
,“我不是谁,吴公子,你不用认识我,我就只说一句话”李逸风心中早有主意,他悄然向向民新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向民新准备好动手。
向民新心中疑huo,李逸风只是一个区长,在羊城无根无底,遇到辣手的事情,不远远跑到一边非要掺和进来,是什么道理?又见李逸风不慌不忙似乎xiong有成竹的样子,就更让他不解了,李逸风是不是不知道吴公子是谁的儿子,他要是惹了吴公子,哭都没地儿哭去。
“以前我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有一帮刁民来县委大院闹事,我一声令下,几十名公安干警全部拨枪,鸣枪示警,刁民吓得屁滚尿流,立即投降!”李逸风嘴角1ù出轻蔑的笑容”“我以为市民素质会高一些,没想到市民比刁民难对付,市局的〖警〗察比县局的〖警〗察更怂包。”
此时本来已经箭在弦上了,李逸风的几句话犹如火上浇油,既骂了吴公子,又讽刺了市局的公安干警,等于是两边煽风点火。
话刚说完,吴公子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抬脚就朝李逸风踢去:,“你算老几,滚蛋!”
李逸风早有防备,一下跳到一边,吴公子收势不住,一脚就正正踢在向民新的tuǐ上。
向民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被吴公子一脚踢中,就如同火山找到了突破口,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扬手”“啪”的一声打了吴公子一个耳光,怒道:,“混蛋东西!”
耳光清脆响亮,在嘈杂的闹声之中,一下震惊了当场的所有人。
,“打得好!”刑警队员们大声叫好。
,“打得妙!”成功地挑拔了向民新和吴公子之间关系的李逸风也大声叫好。
“你***敢打我?”吴公子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向民新”“姓向的,今天我不灭了你,我不姓吴。”
向民新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冷冷地看了李逸风一眼,心中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李逸风从中挑拔,成功地引了战火,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他是谁的马前卒?只不过向民新没有时间细想了,因为吴公子已经疯狗一样冲了过来。
真要动手?肉搏?向民新别看是市公安局长,他可没有过人的身手,再者以他的身份和吴公子当众肉搏也太丢人了,就让后一跳,躲过了吴公子张牙舞爪。
吴公子没打住向民新,哪里肯罢休,一跳三尺高,继续扑子过来。
此时不用等向民新话,向民新的手下早就怒火冲天地动手了好嘛,找上门了还不算,还敢直接朝局长动手,手下一帮人都是吃干饭的?纪贵容一步冲到向民新身前,抬tuǐ、拧tuǐ、出拳,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爆力猛然作用在吴公子的下巴和xiong膛之上,一连串密集的撞击声响过之后,吴公子一声惨叫,仰面倒地。
脸上、嘴里和鼻子,鲜血涌出,倒在地上的吴公子就和一条垂死挣扎的癞皮狗没有两样。
纪贵容早就怒极了,下手没有留情,刚才一击,吴公子估计没有十分钟爬不起来!
吴公子一倒地,他带了几名大兵和十几名社会闲杂人员不干了,呼啸一声,一起动手了。
羊城市公安局成立以来,第一次轰轰烈烈的大规模袭警事件,就此上演!
刑警队十几人对付对方近2o人,不占上风。但毕竟是本场作战,
片刻之后,又有无数干警加入了战团,几分钟后,吴公子带来的人手全部被打翻在地,无一幸存。
吴公子何曾吃过如此大亏?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还不忘狠:,“向民新,你有种,有本事你一枪毙了我,才算你狠!你今天不打死我,我就不走。”
向民新哪里还有时间理会吴公子,事情闹大了,正要打电话向市委请示汇报,刚拿起电话,却见外面数辆汽车飞一般驶来,直接就冲进了市局的大院。
全是军车!
军车刚一停稳,车上迅而果断地下了十几名身穿军装的军人,虽然没有全哥武装,但个个一脸冷峻,并且眼神之中带有杀气,一看就和平常见到的痞子兵大不相同,就让向民新心中一凛特种兵!
真的捅了马蜂窝?向民新一见带队的人是施启顺,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心里七上八下,闹不好上演一场军队和〖警〗察的严重冲突事件,不用吴晓阳出手,他的政治生命就有可能戛然而止。
这么一想,又是怵然而惊,谁说吴公子没有政治智慧,他大吵大闹不依不饶的背后,就是吃准了他不敢将事情闹大的顾忌,向民新心想,吴公子今天的闹事,应该不是一件孤立xìng的疯狗咬人事件,背后也许还有着不为人所知的政治目的。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向民新将心一横,正要大步迎上前去,和施启顺面对面地交锋,却见眼前人影一闪,李逸风挡住了去路。
怎么又是李逸风?向民新现在对李逸风没有一点儿好感,还未开口呵斥李逸风两句,李逸风却神秘地一笑,将手中的电话递了过去:,“向局长,夏〖书〗记来电。”
向民新半信半疑地接过电话,只,“喂”了一声,就听到夏想的声音淡而威严地传来:,“向民新同志,省纪委接到举报,任海宝和红hua市**大案有关,请市局立刻将任海宝移交到省纪委。”
,怎么会?一瞬间向民新有一种晕眩感,夏想的提议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在他面临绝境之时,伸出了强有力的援手,让他大喜过望!a。
第1820章 妙手高心(二连更,求月票!)
向民新和吴公子也好、吴晓阳也好,远日九冤近日无仇。交道虽然打过,但也只是泛泛之交,既无交情,又无矛盾。
今天吴公子前来闹事,本意也不是针对他向民新,冲突的焦点还是因为任海宝。
任海宝被抓,证据确凿,事实清楚,符合法律程序,就算闹到省委闹到〖中〗央,向民新也能理直气壮地地不怕任何人的指责。
但吴牟子不是讲理的人。
再从施启顺带兵气势汹汹地杀来的阵势来看,施启顺估计也不想和他讲理。况且,吴公子现在还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十足和一个泼fù闹街没有区别。
如果施启顺以他殴打吴公子为由,非要他给一个说法,再以强势压他一头,他是低头还是硬tǐng?如果低头,他在市局的威风全部扫地,从此被手下看不起,视为软蛋。如果硬tǐng,以施启顺带兵前来的气势,肯定不是吓唬人,是要动真格的。
万一生一场大规模的流血冲突,施启顺可以在吴晓租的支手遮天的包庇之下,安然无事,而且军队的辜情既不上会新闻,又不归地方管辖,他却要背一个大大的政治包袱,甚至有可能被当成牺牲品,直接就地免职!
因此,在接到夏想电话的一刻,向民新就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欣喜和轻松。尽管他对夏想并无太好的印象,也无恶感,但在得知夏想的决定并且明白了夏〖书〗记伸手拉他一把的良苦用心之时,一瞬间,他对夏〖书〗记的好感上升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
夏〖书〗记是他绝境之中的指路明灯!
甚至可以说,夏想此举,挽救了他的政治生命!
有了夏〖书〗记的指示精神,向民新才巴不得赶紧将烫手山芋扔去一他立刻着手让昏局长亲自带人从后门出将任海宝送往省委”随后恢复自信和镇静,迈着从容的步伐来到施启顺面前。
“施部长,你带兵来到市公安局,是想来练兵”还是执行军务?练兵的话,市局3oo多名〖民〗警随时奉陪。执行军务的话,请出示相关指令。”向民新抢占了先机,先声夺人。
施启顺脸sè不善,不过他比吴公子明事理多了,知道如果得罪死了向民新”以后羊城军区在地方上也将寸步难行,就会事事难办,他一挥手,让人先扶起吴公子,才伸手和向民新握手:“向局长,打扰了,我来接走吴公子。今天苒事情,是他的不对……”
向民新一听暗中长舒一口浊气,以为施启顺让步了,正要欣喜时”
却听施启顺又说……
“吴公子有错在先,你向局长也打了人,我回去没法向吴司令交待。这样,大家各退一步,吴公子吃的亏,就算了”我保证以后他和吴司令当这件事情没有生过,但任海宝,请向局长先交出来,也让吴公子消消气。要不,我答应”吴公子也不会答应。他不答应,我手下的这些大兵也不会答应。”
话说得好听,其实话里话外还是不无威胁之意。
此时,向民新对夏想的感jī更是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对一名上级领导有感jī涕零之心。他也明白,夏〖书〗记此时及时提出转移任海宝到省委,是替他分忧,是引祸上身的做法。尽管他不知道夏〖书〗记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管夏〖书〗记走出于拉拢他之心还是别有用意,都让他必须铭记夏〖书〗记的解围之恩。
是的,是永远不能忘记的恩情。
向民新也是老官场了”他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夏〖书〗记出手相助,市委再不出面替他扛下的话,施启顺如果为了巴结吴晓阳,非要大动干戈,就算他仗着人多势众最后将施启顺打败,他在政治生涯也就此划1上句号。
黑锅,必须有人来背,他当其冲就是最佳人选。
所以,尽管施启顺的话威胁的意味十足,对他也不很客气,他没有再和施启顺逞口舌之争,而是轻轻握住了施记顺的手:“施部长开口了,我肯定要给面子了。不过施部长来晚了一步,任海宝刚刚被省纪委提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省委。”
施启顺脸sè一变:“向局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向民新一本正经:“施部长,你都兵临城下了,我还有心情开玩笑?”
施启顺眼神复杂地看了向民新片刻,松开了手:,“向局长,高。”
向民新皮笑肉不笑:,“我高什么高,被人欺负上门了,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施启顺才知道刚才的话说得太早了,要是知道任海宝已经被转移了,他怎么着也该留点余地,而不是现在话已经说死,就只能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并。
吴公子却不干,死活非要找向民新算账,施启顺拿住了他,1卜声说道:“再闹下去,对谁没有好处。羊城不是没人比吴司令大,羊城还有一个政治局委员!”
吴公子听说任海宝被转移到省委了,就立刻让施启顺带他到省委抢人,施启顺哪里敢再胡闹,就准备撤退。来市公安局还好圆过来,要是冲击省委大院,麻烦就大了。
吴公子被施启顺拉走的时候,还不忘冲向民新嚷道:,“向局长,你的情谊我记下了,以后一定加倍偿还。”
向民新哈哈一笑:“随时奉陪。”
等施启顺的大兵和吴公子一行如潮水一般退去,向民新一颗心才算落到肚子里,转身一看,李逸风正准备上车,他忙快步向前,一把拉住李逸风,亲切地说道:,“逸风留步,我有话问你……”
李逸风其实并不是真走,在车门口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就等向异新叫他。一听到向民新开口,他心中暗叫一声太好了,机会,终于来了。
施启顺和吴公子出了市属,就要收兵回营,吴公子却不干,说什么也要到省委去要人。施启顺却不肯,省委之中有陈皓天坐镇,就如有一座巍巍的高山,无人敢攀。
吴公子平常和施启顺熟了,平常有时也听施启顺的劝,今天挨了打,丢了人,在市局闹腾一场,表面上气势汹汹,实际上还是输了,一无所获,他就气不过,冷哼说道:,“施叔,我听了你的话,刚才没再和向民新闹个没完,你也得让我找回场子,要不,今天就白挨打了。
你带人的tǐng多,看着tǐng热闹,其实就是虚张声势,反而更让向民新小
瞧了我们。你不敢去省委,是怕夏想!”
施启顺最不愿意听到夏想的名字,被吴公子一jī,火气又上来了:“我不管了,你愿意去就去好了,我要请示一下吴司令。”
施启顺一转身,刚拿起电话,却见吴公子已经带了数人,一溜烟向省委方向开车而去,他暗暗摇头,忙打通了吴晓阳的电话。
吴晓阳先是听了吴公子在市局被痛打一顿,心里就已经极不痛快了,又听说任海宝及时被转移到了省纪委,就猜到恐怕是夏想故意替向民新解围,要的就是将他一军一任海宝在省委,你有本事到市公安局闹事,肯定没有本事来围攻省委。
吴晓阳怒气渐生,儿子挨打,又被夏想平白插手耍了一道,等于是他被夏想摆布得团团转,他鼻是护短,又最看夏想不顺眼,一想到夏想在省委得意洋洋的姿态,他就无法顺气,不能任由宴想翻云覆雨!
“启顺,你这样”吴晓阳出了最高指示”“你带几人去省委找夏想要人。”
施启顺大吃一惊:,“司令,省委重地……”
吴晓阳云淡风轻地一笑:,“你只管去要人,我随后就到,今天,我亲自出马,倒要看看夏想到底有几斤几两!”
施启顺对吴晓阳再了解不过,一听就知道吴晓阳主意已定,他再劝无益,只好带了三五人,也驱车前往省委而去。有了吴晓阳即将亲自出马的前提,他底气十足,今天就要看看,在吴晓阳的强大压力之下,夏想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施展。
施启顺比吴公子晚一步来到省委,他在路上的时候,吴公子就已经抵达了省委,并且和夏想生了第一bo冲突。
“夏〖书〗记,请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吴公子这一次没有硬闯,按照规矩登记之后,顺利地进入了省委大院,上了省委办公楼,来到了夏想的办公室前,却被拦在了外面。
寻常人等想见省委哥〖书〗记,哪里容易?吴公子却不会自认是寻常人,唐天云将他挡在门外,他就站在门口高声大喊,打定了不把夏想喊出来就赖着不走的决心。
还好,吴公子比起在市公安局时收敛了几分,没带人,而是单身一人上楼,还自我感觉良好,认为他是单刀赴会。
不释喊了几声之后,没见夏想1ù面,连唐天云也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当他不存在一样,吴公子心中的火气就腾地一下点燃了。
,“夏想,有本事你就出来,别象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里面。今天,我要和你面对面说个清楚,新账老账一起算清!”
话刚说完,门一响,从里面施施然出来一人,正是夏想一夏想满脸微笑,意态轻松,开口说道:“吴公子,新账老账一起算清?没问题,你是想文斗还是想武斗?”a。
第1821章 将欲取之(第三更,求票。)
“夏书冇记。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不出来见人。”吴公子不无嘲讽之意地说道,还自作聪明地抬脚就要往里走,“我来了就是客人,你好歹也是省委副书冇记,要有气量,不会连一杯茶都不让我喝吧?不要太小气了……。”
夏想却就是挡在门口不让:“对不起,茶是有,但好茶只和朋友分享,你想喝茶”,…”他轻轻地摆动一根手指,“还不够资格!”
“你!”吴公子本想和夏想好好谈话,至少要假装一下心平气和,不想夏想反倒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顿时让他的火气一下冲天而起,“夏想,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在羊城,你最好收敛几分,不要以为还是在燕省和齐省,你可以横行霸道。”
夏想无谓地笑了:“我走到哪里都一样,都不会横行霸道,倒是有些人,在京城,敢冲撞别人的婚车队伍,最后被收拾了一顿。在羊城,带兵去闯市公冇安局,又被打了一顿。螃蟹横行霸道的下场就是被人蒸了吧”,…”
吴公子以为夏想贵为省委副书冇记,碍于身份,说话的时候肯定会含蓄许多,不想一见面就是裸的讽刺加嘲讽,而且句句直指痛处,让他面上无光不说,就如被夏想直接扒了皮一样尴尬,不由恼羞成怒:“夏想,我警告你,如果你今天不放了任海宝,我跟你没完!”
二世祖以及渣二代们的共同情征……要么大喊我爹是谁谁谁,要么就是一句和你没完,除了拼爹和嘴硬之外,基本上最大的本事就是耍不要脸,在夏想认识的二世祖中,尤以吴公子最为无耻和混蛋。
估计也和他有一个强势并且位高权重的好爹有关,地方官员的旦举一动都接受新闻媒体的监督,很容易被炒成新闻事冇件,但军中高层独成一体,不受监督,没有制衡。
不受监督没有制衡的权力就是绝对的权力,绝对的权力就会产生绝对的自高自大和绝对的!
夏想已经冷笑连连了,他已经得知了吴公子在市局的遭遇,对吴公子的其蠢如驴其笨如猪,已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向民新的软弱可以理解,毕竟以他一名市委常委、公冇安局长,正厅级别和一名中将硬碰硬,确实胜算不大,但一般而言,军方势力很少在地方之上有如此大的震慑力,也从侧面证明了吴晓阳的威名之盛和为人之强势。
夏想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对于吴晓阳能对羊城池方官员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的怪现象,也是心中奇怪。
对于李逸风在事冇件之中意外起到的居中作用,夏想深感满意。
“吴公子……”。夏想皱了皱眉,愈觉得吴公子名字起得太过怪异,什么人才自称公子?他也配公子之称?“说话的时候,请先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省委大呼小叫,还敢让省委副书冇记放人?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上来就大言不惭,就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吴公子的火气,一下就冲破了脑门,冲昏了头脑,冲跑了理智,他伸手就要去抓夏想,“夏想,你他冇妈的不要欺人太甚,你现在是在羊城,小心出门被车撞,上路被人说”,…”
话未说完,吴公子的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
耳鬼”,…,不是夏想打的,还不到夏想出手的时候,是唐天云打的。
平常沉默寡言的唐天云,在关键时刻终于履行了一名秘书应有的护主职责,他一言不,只是怒容满面,突然出手,一个耳光就打得吴公子半片脸迅肿了起来!
出手够快,也够狠。
其实将吴公子比喻成一头斗牛更恰当,谁挑衅,他就冲谁疯狂。唐天云一个耳光打得他双眼血红,完全进入了狂化状态,怒吼一声,一脚就朝唐天云踢去。
唐天云可没有萧伍一样的身手,他打吴公子是突袭得手。吴公子一脚踢开,他躲闪不及,正中大冇腿。
吴公子下手挺狠,唐天云只觉一阵巨痛传来,他却紧咬牙关,脸不改色,只是冷静而低沉地说了一声:“领导快走,我来对付他。”
论打架,唐天云断然不是吴公子的对手。吴公子虽然无赖加流氓,但毕竟也是经常打人,打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三脚猫的本领。
他一脚踢中唐天云,又一拳打出,正中唐天云的胸膛,打得唐天云后退一步,痛得脸都变形了,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吴公子:“领导快走!”
唐天云以前只管夏想叫夏书冇记,危急时刻,一句“领导”叫出,让夏想心头一热,他这个平常不声不吭的秘书,比平常嘴甜如蜜但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出卖领导的秘书强了何止百倍,只凭唐天云打不过吴公子还死撑着让他先走的表现,夏想就对唐天云打了九十分!
夏想很久没有和人动过手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活动一下筋骨了一一他顺势一拉唐天云,借力打力,又一推唐天云的肩膀,唐天云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一抖就脱离了吴公子的掌控,右手一抬,一拳就打中了吴公子的鼻子。
可怜吴公子,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一下蹲在了地上,感觉就象吃了酸甜苦辣一锅炒的大杂烩一样,要有难受就有多难受!
吴公子现在后悔得要死,怎么就一个人上来了,早知道多带两个人多好,也不至于在一个小秘书手中吃了大亏。
心中的气,已经让他不知所以了,如果手中有枪,他二话不说拿出枪就会毙了唐天云。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来什么,说上谁家老婆就上,说睡哪个姑娘就睡,说打谁就打,说灭谁就灭谁,何曾如今天一样,接连吃憋?
心中的屈辱感就如汹涌澎湃的巨浪,越来越巨大,越来越不可抑制,吴公子爆了!
吴公子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不顾一切冲进了夏想的办公室,拿起一把椅芋,以横扫八方的气势,见什么砸什么,砸什么坏什么,一时之间,噼里啪啦之声响成一片,就如过年放鞭炮一样热闹。
唐天云怒了,想冲去再和吴公子死拼,却被夏想轻轻拉住,夏想微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由他去,砸得越狠越好。
唐天云一下明白了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佩服夏书冇记的镇静,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慌乱,都胸有成竹,有大将之风。
此时,夏想的办公室门口已经围满了人,不少人都好奇地前来观看生了什么事情,不但有警卫人员夏想的警卫和省委的警卫一一还有省委其他工作人员,甚至还有省委领导。
刘金南来了。
康孝也来了。
车源海也来了。
副省长申家厚、省委组织部长池永丽、省委宣传部长司英也都现身了,就是说,省委常委之中,除了平常不在省委办公的林双蓬和迟平凡、章肖华之外,都惊动了,都来到夏想的身后,站在夏想办公室的外面,围观吴公子的壮举。
当然,也不是全部省领导都到齐了,奇怪的是,陈皓天和米纪火一点动静也没有,既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有秘书前来过问生了什么事情。
对了,还有任昌也没有出现。
在场的省委领导,心思各异,有人无语,有人摇头,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中等着看夏想怎样收场。办公室被人砸了,多丢人的事情,以后在省委还怎么立威,还怎么做人。
遇到吴公子这样的一个二百五,谁能拿他怎么样?他后面可有一个连土生土长的羊城市公冇安局长都不敢得罪的爹!夏想初来羊城,恐怕也得退避三舍了。
看样子夏想真是没招了,要不怎么任由吴公子砸个没完,只在一旁袖手旁观?表面上装得挺轻松,其实说不定心里早就气炸了肺。
如此奇异的一幕,恐怕在岭南历史上也不曾见过一一岭南省委一帮领导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眼睁睁看着吴公子在狂砸夏想的办公室,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拦,就连警卫也是站在外围,不肯上前。
警卫不拦下吴公子,其实是被唐天云暗中挡下了。
大概砸了足足有十分钟,吴公子砸够了,也砸累了,终于住了手,冲夏想挑衅地说道:“怎么样,夏想,我就砸了你的办公室,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动我一根手指试试?”
说话时,他还从办公室迈了出来,一步来到夏想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在了夏想的胸前。
夏想似乎害怕吴公子一样,被吴公子一指,脚下没站稳,向后一退,慌乱中,双手一抓,正好抓住了吴公子的手指,也许是夏想确实惊惶失措,也许是别的原因,反正无巧不巧,吴公子的手指被夏想紧紧抓住,然后扭转了一个角度,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随着吴公子一声嚎叫,手指断了!
正在此时,就听到楼道中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一人的声音高声响起:“吴司令到!”
话刚说完,似乎是为了专门迎接吴司令的到来一样,夏想不等吴公子反应过来,高高扬起手,狠狠地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第1822章 请君入瓮
明明听到吴司令驾到,还故意当着吴司令的面打人?夏书记意欲何为,真要撕破了脸面,非要闹一个天翻地覆不可?
等众人再看清吴公子的一根手指已经断掉,歪歪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翻,都才知道刚才夏想身子一晃之际,竟然断了吴公子的一根手指。
一众皆惊!
夏书记疯了不成?要是背后下手还好说,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无数省委领导的面,又故意在吴司令到来之时再打上吴公子一个耳光,夏书记此举,是不计后果的当众打脸!
此时的吴公子,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好手握着残废的手,痛得哇哇直哭:“你,你……我,我……”连话都说得语无伦次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样收场。
人群让开,施启顺大步流星地赶到了,不过只有他一人,身后并没有吴司令。
敢情是谎圌报军情?不过又一想就都又明白了,是想助助声威,或者说,狐假虎威。
施启顺也顾不上和省委一干人打招呼,急忙来到吴公子面前,一见吴公子断了一根手指,脸上肿得跟面包一样,差点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妈圌的,夏想下手太狠了,他不想活了?
回头恶狠狠瞪了夏想一眼,施启顺也不和夏想说话,而是悲愤且不无威胁之意地说道:“吴司令马上就到,不要紧,有些人怎么打的你,一会儿吴司令会全部加倍还回来。”
“啊,啊,疼呀,疼死我了!”吴公子狂呼乱叫,坐在地上直打圈,满头大汗,不过他也确实算是一个人物,换了别人,或许早就怕了,他却还是死不悔改,一边叫疼,一边冲夏想大声咒骂,“夏想,我不砍了你,我不姓吴。夏想,我要杀了你!”
施启顺和吴公子感情也挺深,虽然吴公子平常很混圌蛋,但和混圌蛋在一起久了,也不觉得他有多混圌蛋了,相反,还待他如子侄一样看待,也是心疼得不行,回身恶狠狠地盯了夏想一眼:“夏书记,哼,哼,好手段,记住今天的事情,我肯定会讨还一个公道!”
夏想既不慌张,也不害怕,更不和施启顺斗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现在年纪大了,不比当年了。当年在郎市的时候,有个亡命之徒劫持了人质,手里有刀又有枪,最后他被人一脚踢断了三根肋骨,当场昏迷不醒……相比之下,今天逞凶的歹徒只不过自己摔倒了一根手指,轻多了。”
别说康孝只觉后背一阵冷,就是刘圌金南见识了夏想大神威大下狠手之后,依然镇静自若,仿佛吴公子不是吴晓阳的公子,而是大街上的阿猫阿狗一类不入流的角色,不由暗暗咋舌,既对夏想的冷静和冷酷十分震惊,也为夏想怎么有勇气挑战吴晓阳的底气而大为不解。
吴晓阳当年在羊城曾经干出过一件轰动一时的大事,从此之后,让羊城地方官员畏吴晓阳如虎。如果不是省委有一名中央政治局委员坐镇,恐怕岭南省委也会部分笼罩在吴晓阳的阴影之下。
但即使陈皓天贵为政治局委员,他来到岭南之后,敢拿下十几名厅级干部,敢拉下几名省部级高官,却不敢动吴晓阳一根手指。
个人缘由,既耐人寻味又人深思。
所以在岭南省委所有领导的眼中,吴晓阳虽然没有和陈皓天生过直接的冲突,但从羊城军区在岭南省内从事的疯狂的经济活动,肆无忌惮到明目张胆的程度来看,实际上陈皓天是对吴晓阳采取了避让和忍让的态度。
或者直接说,陈皓天不敢和吴晓阳硬碰硬。
就算夏想有陈皓天当后台,仗着年轻气盛,打了吴公子一个耳光也就算了,还要折断他的手指,就等于闯下了滔天大祸!
夏书记是逞一时意气之争,还是另有谋算?作为陈皓天在省委最信任的一人,刘圌金南对夏想今天的举动,十分担心。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是波涛汹涌,甚至还有巨浪滔天。
夏想在湘省时的激进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或许在齐省时的低调又让不少人看轻了夏想,认为夏想被磨平了棱角,开始变得中庸并且官僚了。谁能想到,才来羊城没几天,就闹出了一出惊天的大事,再看到夏想在被吴公子威胁被施启顺恐吓之下,依然脸色冷峻而漠然,第一次,让不少人有一种震憾的感觉。
康孝和牟源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庆幸。恐惧的是,夏想的强势和霸道,出人意料!庆幸的是,夏想算是彻底得罪吴晓阳了,不用他们出手,吴晓阳必定会恼羞成怒,不管是明手还是暗手,肯定非要收拾了夏想不可!
等着看好戏吧,康孝和牟源海在震惊之余,又心情迫切地等着事态的进一步激化。
不管各个常圌委心思如何大不相同,却都不约而同地想,怎么事态闹得这么大,陈皓天和米纪火都没有出场?是不想惹事上身,还是见事态不妙,抛弃了夏想?
纷乱,杂乱,混乱,此情此景,怎一个乱字得了!
吴公子的鬼哭狼嚎之声回荡在省委的办公楼之中,恐怕从岭南省委落成之后,就没有享受过如此男高音的待遇。而在吴公子痛苦嚎叫之中,施启顺阴毒和吃人的目光,片刻不离夏想,似乎就想扑上去将夏想生吞活剥了一样。
只不过在一众省委常圌委的众目睽睽之下,施启顺终究不敢有所异动,却又不扶起吴公子夺路而走,人人就心里有数,恐怕是在等吴晓阳的到来。
吴晓阳真的要来?
也不知施启顺低声对吴公子说了几句什么,吴公子一咧嘴一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狗改不了吃圌屎一般又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夏想的鼻子:“夏想,有种你别走,我爹马上就来,要和你好好算账。”
夏想面不改色,身子微微一动,吴公子吓得一哆嗦,立马收回了手指,欺软怕硬的丑态暴露无遗。夏想冷冷一笑:“你敢再冲我指手画脚,就算吴司令亲自来到,我也会再打你耳光……”
“谁的口气这么大,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儿子,我还真要好好看看,谁敢再动他一根手、指、头!”冷漠、傲慢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人影一闪,身着中将军装、身后跟着两名挺拔冷峻的警卫的吴晓阳,气势凛然地缓步逼近。
吴晓阳保持了大将之风,步子迈得不徐不疾,每一步都很稳健,似乎每一步都落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坎之上,又如催命的鼓点,每逼近一步,就让气氛紧张一分。一共十几步的距离,半分钟的时间,却就如十分钟一样漫长,等吴晓阳来到近前之时,刘圌金南已经紧张得快喘不过气了。
不止刘圌金南大感压抑,就连副省长申家厚和省委组织部圌长池永丽也是心跳加快,都紧张不安地看向了夏想。
夏想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惊呆了,还和刚才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吴晓阳来与不来都一样,似乎吴晓阳刚才明显的威胁之话是对别人所说一样。
……接下来生的一幕,还真应了一句老话——狗仗人势——吴晓阳刚来到近前,刚刚还装熊的吴公子就突然凶性大,一下跳了起来,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朝夏想的脸上突兀地扇去!
这一掌要是打实了,夏想在省委当众被人打了耳光,威望就直接扫地了,肯定会成为永远的笑柄。也说明了一点,吴公子是疯圌狗不假,但也是有一定政治头脑的疯圌狗,他选择报复夏想的时机拿捏得很准,正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吴晓阳身上之时。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夏想,是身经百战的夏想。
夏想一错身,让开了吴公子的疯狂反扑,不料吴公子得势不饶人,又狠狠一脚踹来,而且还朝夏想的下圌体踢去,用心之毒,令人指。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人影扑了过来,一下挡在了夏想的前面,吴公子的一脚就实实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之上。这一脚显然是用了全力,直疼得他一下倒在地上,蜷缩了身子,浑身颤抖不停。
唐天云替夏想挨了一脚。
事突然,众人再一次震惊!
更震惊的事情,尚在其后!
夏想当着吴晓阳的面,当着施启顺的面,当着岭南省委在场的所有领导的面,如老鹰拎小鸡一样拎住吴公子的衣领,举起右手,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吴公子的右脸之上。
“第一个耳光,我替唐天云打还你!”
一掌打下,吴晓阳脸色大变,他身边的两个警卫甚至将手按在腰间!
夏想理也未理,一回手,又打在了吴公子的左脸之上:“第二个耳光,是为了你打坏的国家财产。”
吴晓阳几乎要狂了,沉闷地怒吼了一声:“住手!”
夏想看也不看吴晓阳一眼,一扬手,第三个耳光又打在吴公子的右脸之上:“第三个耳光,我替米省长教训你不懂规矩,胆敢在省委大吵大闹!”
吴晓阳终于暴怒了:“拿下!”
两名警卫快步向前,正要驾住夏想的胳膊,夏想办公室的门一响,从里面走出一人,脸色愠怒:“吴司令,想在省委摆摆威风?”
第1823章 峰回路转
戏剧而惊人一幕,再次让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对今天生的一bo三折的大戏,叹为观止。
在夏想如老鹰拎小鸡一样拎起吴公子的衣领,然后当吴晓阳不存在一样,对着吴公子大扇耳光时,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对〖真〗实地生在眼前的一幕,是那么地不〖真〗实。
夏想太狂了,当着老子的面打儿子,这个脸打得结实,打得不留余地,吴晓阳不恼羞成怒,不当面拨枪,他就不是吴晓阳了!
事情,真的闹到天大子,说不定要出大事,要出人命,而且还要闹到〖中〗央,最后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
夏想的办公室外间被砸得稀巴烂,但里间却大门紧闭,吴公子没有进去。都以为夏想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没想到,紧要关头,突然就冒出一人。
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一米纪火!
怪不得刚才闹的动静这么大,米省长一直没有1ù面,原来背后果然大有玄机米纪火一1ù面,不少人省委领导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又恍然大悟,原先夏想早就设好了套等吴公子跳,吴公子还真听话,直接就跳了进去。
在省长的眼皮底下,大砸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办公室,又脚踢省委副〖书〗记井秘书,甚至还想掌掴省委爵〖书〗记,吴晓阳再护短,脸皮再厚,也不能颠倒黑白混淆事实。
吴晓阳再牛气哄哄,也不敢在省长的面前耀武扬威。
两名警卫也被米纪火的气势镇住,双手举在空中,既没有落在夏想的胳膊之上,也没有放下,征求的目光看向了吴晓阳。
吴晓阳为难了。
儿子当面被打,他心如刀绞,恨不得拿枪毙了夏想。但又不能,夏想不走路人甲,他是省委副〖书〗记。如果米纪火没有1ù面的话”他也不怕让警卫驾起夏想,先将夏想弄到一边救下吴公子再说。但米纪火的意外杀出,着实让他束手束脚了。
如果仅仅因为米纪火省长的身份,他倒没有多少顾忌,他忌惮的是米纪火曾经的总〖书〗记秘书的身份!
米纪火不比全国任何一名省长,国内任何一名省长想直通总〖书〗记,想和总〖书〗记通话或是见上一面,难如登天。而米纪火想都不用想,他和总〖书〗记之间肯定可以随时联系,而且他的话在总〖书〗记面肃杀伤力很大。
况且,今天的事情,夏想又占了理……
但,尽管如此,吴晓阳还是难以咽下xiong中恶气,冲夏想说道:,“夏〖书〗记,放开吴公子。”又转向米纪火,不怀好意地挑拔”“米省长,刚才夏〖书〗记说他替你打了我儿子一个耳光”
米纪火平静地微一点头:,“刚才我在办公室和夏〖书〗记正在谈事,听到外人有人大呼小叫,我就说,夏〖书〗记出去看看是谁,替我批评教育他一下”谁家的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儿教养……”
米纪火长相文雅,说话慢条斯理,似乎没有一点杀伤力,但此话一出,嘲讽之意一览无余,不但默认支持了夏想的打人之举,还连带骂了吴公子没有家教。
吴公子没有家教的言外之意就是,上粱不正下粱歪。
吴晓阳还以为米纪火就算不反对夏想,至少也要是中立的立场,不料米纪火完全和夏想一丘之貉”又暗骂他养不教父之过,他就脸面再也挂不住了,再看夏想还拎着吴公子的衣领”而吴公子的两边脸已经肿得跟汉堡包一样了,心中既心疼,又恼火,差一点就想拨枪逼着夏想松手。
手动了动,终究还是压下了火气,没敢在米纪火和岭南省委一众人面前太过放肆了。
但夏想实在是欺人太甚。
吴晓阳怒气冲冲地说道:,“夏想,你先放开他才说。
你一个省委副〖书〗记,当众打人,成何体统?不觉得有**份?再不放手,我就帮你了。”
夏想嘿嘿一笑:“古人说,养不教父之过,吴司令,你有这样一个先闹了市公安局、后闹了省委的儿子,是不是也觉得面上有光?只凭吴公子刚才砸了我的办公室的行为,我的警卫将他当场打成残废,也是正当措施。再说了……”
都以为夏想还要讲什么大道理,不料夏想手起掌落,又结结实实打了吴公子一个耳光:,“我还没有教训够他,第四个耳光,是替陈〖书〗记和岭南省委教训他,让他记住,省委办公大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撤野的地方!”
打在吴公子脸上,就和打在吴晓阳脸上并无两样,吴晓阳脸上火辣辣的烧,心里的火熊熊燃烧,手再次按在了腰间,手甚至抓住了枪柄:,“夏想,我警告你,立刻放人,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吴公子也是破口大骂:,“夏想,我要睡了你的女人,我要问候你八辈祖宗,我……,
回应吴晓阳的威慑和吴公子的谩骂的是,是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五个耳光,是我替京城中的吴老爷子、梅老爷子、邱老爷子和付老爷子打你,是让你记住,要好好做人,剔除了会满嘴喷粪,除了会胡作非为,对社会一点儿价值也没有!”
如果说第四个耳光,夏想抬出了陈皓天还不足以让所有人吃惊的话,第五个耳光,夏想第一次威风凛凛地抬出了家族势力的四位老人家,以老人家的名义再赏吴公子一记耳光,就让包括吴晓阳在内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自内心的寒意!
夏想……铁子心要和吴晓阳对抗到底了。
夏想……是要和吴晓阳不死不休了。
在夏想打出第四个耳光并且抬出陈皓天之时,施启顺正要伸手去推开夏想,他决心不管如何也要救下吴公子,也好在吴晓阳面前表现一下,但随后夏想一口气将京城四位老人家一一摆到明面之后,施启顺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停,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四大家族之名,谁人不惧?
甚至就连吴晓阳在第四个耳光时,也难压心头怒火,准备不顾身份说什么也要上前掏枪抢人,但也同样在四位老人家威名笼罩之下,顿时收住了脚步,手又缩了回去。
一向目空一切的吴晓阳,甚至连陈皓天也不怎么放在眼中,却在以吴老爷子为的四位老人家的yīn影之下,也是心中一惊。
夏想今天抬出四位老爷子,是破天荒第一次,也是他要打人立威,要彻底震慑吴晓阳而施展的第一手。
夏想的话说完之后,除了吴公子的哭闹之声,再无其他的声音,都被夏想层出不穷的手段震惊得不知所以了。
米纪火微眯了眼睛,眼中有惊讶,有深思,甚至还有一丝戏谑的笑意。
而康孝和牟源海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感觉到了一股源自心底的寒意一不寒而栗!
,“好,打得好!”
伴随着一声喝彩声,让所有人都期待的一人终于现身了陈皓天。
陈皓天迈着方步,脸sè平静如水,步伐坚定,意态从容,身后跟了一群人一比吴晓阳的警卫更冷峻更悍然一政治局委员的保护措施非常严格,平常身边最少会有数名警卫,如果出行,会有十几人负责安全。
陈皓天来到近前,先冲吴晓阳微一点头:,“吴司令。”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冲身后微一点头,身后几人动作敏捷而迅地贴近了吴晓阳的两名警卫。
此举表明,如果吴晓阳的警卫敢有异动,陈皓天的警卫就会采取必要的措施!
吴晓阳的脸sè再次为之一变。
“有人大闹省委办公楼,大砸省委个副〖书〗记办公室,我在地方上年头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法无天的事情。也是我现在年纪大了,要不,我也说不定要动手打人了。”陈皓天一1ù面一言,就明确无误地表明了立场力tǐng夏想,毫不退让!
吴晓阳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今天的事情,从米纪火藏身夏想的办公室,到陈皓天及时现身,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再深入一想,或许从任海宝及时从市公安局转移时,夏想就开始挖坑了,而他在儿子的冒失冲动之下,在自己的自信极度膨胀之下,一步步就跳进了陷阱。
不过吴晓阳又转念一想,米纪火也好,陈皓天也好,虽然有一定的震慑力,但想要奈何得了他,也不可能。就是陈皓天,虽是政治局委员,但也只是兼任了岭南军区党委第一〖书〗记,他的手也伸不到羊城军区!
但吴晓阳再自我安慰,也是终于退缩了。在夏想抬出四位老爷子的巨大yīn影的笼罩之下,在陈皓天政治局委员光环的照耀之下,在夏想的威逼之下,他知道今天绝对讨不了好了,不管是他暂时不敢说出对四位老人家不敬的话,还是吴公子有错在先,或是他被夏想设了套,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现在既不在理,又在气势上输了一等,再不走,难道还等夏想更出人意料的后手?
主娶既定,吴晓阳终于服软了,至少表面上的语气诚恳了许多:,“夏〖书〗记,是我管教不严,请你高抬贵手,放犬子一马。”
啊,康孝差点惊叫出声,在陈皓天面前从不低头的吴晓阳竟然在夏想面前服软了,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却〖真〗实地生了!
都以为夏想肯定会顺水推舟地放人,不料,事情,再一次峰回路转。a。
第1824章 形势……再变
“晓阳,你走可以,但吴公子……得留下!”
一个人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淡漠、轻声,毫不威严威慑之意,却让吴晓阳心惊肉跳。
话,不是陈皓天所说,也不是米纪火所说,甚至不是夏想所说,声音来自外围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十几米开外之处,是楼梯的拐角。
有两人从拐角处闪出,一步,两步,缓慢但步履坚定,就如两道巨大的阴影一样,笼罩在了吴晓阳的身上。
……
吴晓阳并不怕夏想,夏想决定不了他的命运,左右不了他的前途。
吴晓阳也不怕陈皓天,陈皓天虽然是政治局委员,但和表面上军方的任命要归政治局讨论决定并不完全一样的是,军方高层的任命,基本上只有几人有权决定。
尤其是到了吴晓阳的级别,政治局委员对他的前途的影响微乎其微,因为他的命运掌握在中央军委手中。
或者说,甚至连个别政治局常圌委也无权一言而断决定他的前途。
军队任命的特殊性,以及军方势力的独立性,除了总圌书圌记担任了军委主圌席之外,除了接班人担任军委副主圌席之外,其余政治局常圌委,都无权插手军方事务。
军事大权,是重中之重,能调动军队,让军队无条件服从,才是真正大权在握的体现。当年,曾经有政治局常圌委试图插手军方事务,结局就是突患重病……
吴晓阳的任命,百分之八十的决定权在军委之中。只要军委有人保他,只要他不犯方向性错误,基本上等换届之后,他再表表忠心,升至上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或许在外行眼中,他虽是中将,甚至不是军委委员,远不如陈皓天政治局委员的光环耀眼,但实际上,他在军中的权力,不比陈皓天在地方上的权力小上几分。而陈皓天在入常大事之上,在被竞争对手的攻击之下,连连败退,甚至自顾不暇,再加上岭南最近负面新闻增多,只差一点就手忙脚乱。
而他坐镇羊城,守望南疆,管辖几省军区,再加上部队内部事务从来不用担心被新闻媒体披露,他的权力之大,恐怕连陈皓天也有不及之处。
再加上政治立场的不同,他和陈皓天分属不同的阵营,因此他在羊城的所作所为,明是嚣张,其实也有故意挑衅陈皓天之嫌。只不过陈皓天一直隐忍,事事周全,不上他的当。
但今天,陈皓天得夏想之助,一反常态,第一次正面流露强势,就让他心中一凛,夏想到任之后的岭南,不但岭南省委的政治气候为之一变,竟然也影响到了岭南军区乃至羊城军区的局势——所以当吴晓阳听到符渊的声音蓦然响起,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一回身,最先看到的是古老威严苍劲的面容。
古老的后面,正是总后勤部政委、上将符渊。
之前,吴晓阳就听到消息,说是古老有可能前来羊城,与他同行的有军委高层,究竟是谁,消息并不明确。以吴晓阳推测,有可能是总政或总参的长,不想竟然是符渊。
符渊的为人,吴晓阳清楚得很,一向铁腕,而且对腐圌败嫉恶如仇,担任总后勤政委以来,曾经在一次在有五六百名军中将领参加的大会之上表措辞强硬的讲话,声称无论一个人的职位有多高,或后台有多硬,只是要腐圌败分子,他都不会善罢甘休,即使丢官,他也要和腐圌败斗争到底。
符渊是彻头彻尾的太圌子圌党,他的敏感的身份以及坚定的反腐决心,让他成为军中一杆猎猎作响的旗帜,让军队之中不少腐圌败分子闻之色变。
……也是吴晓阳初闻符渊的声音响起就心惊肉跳的原因所在。
吴晓阳并非不怕古老,也相比之下,已经退位的古老并没有直接决定他的命运的权力,只能在他前进的道路之上设置障碍,但符渊且不同了,他是总后勤部政委,是上将,大权在握。
身为总后勤部政委,悄然来到羊城,事先没有知会羊城军区,吴晓阳就心中多了猜测,此时又见古老和符渊同时现身不说,还是现身在岭南省委,个中原因就极为耐人寻味了。
而且恰恰又是眼下的节骨眼上。
尤其是符渊的一句留下他的儿子的开场白,更让吴晓阳倍感压力。向来镇静自若甚至在陈皓天面前也不会矮上半分的他,忽然之间就感觉头皮一阵紧,后背冷汗直流。
而施启顺一见古老,更是不由自主身圌子一抖,想起在许冠华婚礼上的一幕,差点就想转身溜走。
古老之威,威力如斯!
夏想终于放开了吴公子,吴晓阳两名警卫一左一右架起了吴公子,陈皓天见此情景,淡然地一挥手:“符政圌委有一个案圌件,正需要吴公子配合调圌查,就请吴公子先留下来,说清了问题再走。你们先带吴公子去处理一下伤势……”
立刻有人从吴晓阳的警卫手中抢过吴公子,警卫还不想放手,对方很不客气地直接将他们撞开。作为军方的警卫,只听从吴晓阳一人的命令,就是吴晓阳让他们朝夏想开圌枪,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所以两名警卫在没有得到吴晓阳进一步指示之前,不肯退让。
陈皓天带来的人只穿了便圌衣,但却是公圌安部八局的警卫,也就是公圌安部警卫局的武圌警,为武圌警内卫部圌队编制,直接接受陈皓天一人领圌导,不听从任何人命令。
作为副国级国圌家领圌导人,陈皓天的警卫为二级警卫。
如果是国圌家级领圌导人,就是一级警卫,一级警卫的负责机圌构为公圌安部九圌局——挂名而已,业圌务上公圌安部基本插不上手——也就是常说的中圌央警卫局,因为其局圌长多半兼任中圌央办公厅副主圌任,又称中圌央办公厅警卫局。
二级警卫虽是武圌警,但身手丝毫不比特种兵差上半分,尤其是陈皓天又是国内第一经济大省的省委书圌记,所配备的警卫人员绝对都是百里挑一的身手。
吴晓阳的两名警卫再是身手不错,在陈皓天的警卫面前,启航更新组无人提圌供也是白给。二人稍有反圌抗,陈皓天的警卫二话不说,出手如电,先是缴了对方的枪,又将对方反手背在身后,直接制圌服。
虽然动静不大,动作也不激烈,也就是转眼的工夫,但落在众人眼中,政圌治意义就十分重大了,意味着陈皓天在入主岭南第五个年头之后,在夏想初入岭南之时,终于第一次和吴晓阳真刀实枪地正面交手!
堂堂的中将警卫,第一次被人制圌服,和刚才儿子被当众打脸一样,吴晓阳的脸火圌辣辣地疼,继被夏想打脸之后,陈皓天也借机打了他的脸!他也知道,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几年的风光,今天一朝葬送,全是拜夏想所赐。
而陈皓天不仅有在省委的地利的优势,还借助了古老和符渊在侧的人和的优势——吴晓阳面对陈皓天、古老和符渊三座大山,终于扛不住了,弯腰了。
吴晓阳一挥手,他的两名警卫立刻停止了反圌抗,陈皓天的警卫面目冷峻地带走了吴公子。不可一世的吴公子,以为有一个好爹就可以横行无忌的吴公子,曾经的羊城一霸的吴公子,今日当着好爹的面,当着夏想的面,不但被打了耳光,丢尽了脸面,终于被押犯人一样押走,也算恶圌有圌恶圌报了。
吴公子果然是个极品,在现在的情形之下,还不甘心地凶圌恶地瞪了夏想一眼,说道:“算你狠,夏想,今天你人多,总有一天你会有落单的时候。”
够硬气,都断了一根手指,而且明显落了下风,居然还能如此嘴硬,真不简单。只不过他话刚一说完,就被警卫很不客气地按下了脑袋,随后迅拖离了现场。
古老只冲夏想点头一笑,就看向了吴晓阳和施启顺:“晓阳,启顺,见了我也不敬礼,是我老了,还是你们没礼貌?”
吴晓阳微露尴尬,施启顺更是讪讪一笑,刚才陈皓天圌强圌硬带走吴公子,让吴晓阳一时失神,竟然忘了敬礼大事,确实不应该。
吴晓阳和施启顺忙依次向古老、符渊敬礼。
符渊长脸、沧桑,表情漠然,或许是性格使然,给人的感觉十分疏远,他等吴晓阳敬礼完毕,才淡漠地伸出手来:“晓阳同志,身为领圌导干圌部,管好老婆孩子是头等大事。家和万事兴,有多少领圌导干圌部都栽倒在老婆孩子的贪得无厌上面,你可要吸取今天的教训。”
吴晓阳十几年的威风,先是被夏想打得七零圌八落,又被陈皓天当面羞辱,现在又要接受符渊的耳提面命,真真正正算是威风扫地了。
吴晓阳只觉气血翻滚,脑袋一阵晕眩,好在毕竟也是久经场面,总算稳定了心神,在儿子被当面带走、警卫在眼皮底下被制圌服的巨大屈辱之下,他强忍心中悲愤,还是保持了难得的镇静:“符政圌委批圌评得对,是我平常工作太忙,疏忽了对子女的教育,愧对党和国圌家的培养。”
套话说完,吴晓阳忽然又恢复了几分气势,看向了夏想:“夏书圌记,任海宝涉嫌和军圌区一起走私案有关,涉及到了军方机圌密,需要省纪圌委将他移交到军圌区,请配合工作。”
好一个吴晓阳,竟然还有如此后手!
形势,再次急转直下。(未完待续)
第1825章 正式开篇(推荐票,请投。)
事情的起因,其实全因任海宝而起。
任海宝如果不是任昌的儿子,他在在场众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即使他是身家百亿的巨商,也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之所以事情闹大,而且风起云涌,就是因为任海宝是一个较量的支点。可怜任海宝同志,倚仗好爹的威名,在羊城大小也是一个人物,又因为和吴公子交好,多少年来在羊城呼风唤雨,圈内人士称吴公子为羊城一霸,而任海宝因其憨态可掬被人称为羊城一宝。
夏想借任海宝大行其事,也是掌握了一手证据,不仅仅因为任海宝和红花反腐大案有牵连,他还和吴公子暗中勾结,涉嫌多起走私大案。再因为任海宝是任昌的儿子,作为专项行动的一个重大的突破口,任昌当其冲,将会为陈皓天的专项行动拉开一个轰动的序幕。
任海宝既然如此重要,夏想自然要将其控制在自己手中,也好进行下一步布局,所以才不惜大动干戈收拾了吴公子。
借收拾吴公子威逼吴晓阳,夏想在省委一众领导面前大打出手,用意深远,暗示的意味十分强烈,就是告诫岭南省委的一帮人,在接下来的专项行动之中,要站好队伍,坚定立场,不要暗中捣乱,做出不明智的事情。
因为,他要强势出手了。
和齐省时的处境不同的是,在齐省,面对的压力主要内部。但在岭南,军方势力的渗透太厉害,再加上湘省被军方追杀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夏想改变了策略,不能再坐等对方主动出手逼迫了,他要先下手为强。能震慑几分是几分,要为自己在岭南争取到更大的展空间。
否则在岭南本土势力的太极手段之下,在军方的强势对抗之下,在外部强大的压力之下,他在岭南将举步维艰。
今日之事,既是立威,又是宣告,更是专项行动的正式开篇。
不过夏想也没有料到吴晓阳会破釜沉舟,主动提出任海宝和军中走私案有关,以涉及军事机密为由,要将任海宝带走,倒是一个光明正大并且让人无拒绝的理由!
任海宝是支点,吴公子只是催化剂。虽然吴公子被带走吴晓阳棋输一局,但如果吴晓阳再次将任海宝带走,等于又扳回一局,而且还是小输大胜。
因为,任海宝关系到陈皓天的专项行动的大计。
因为,任海宝是所有错综复杂的乱局的突破口。
……吴晓阳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齐齐落到了夏想身上。
刚赢一局,难道马上就要回落一局?吴晓阳一句军事机密,确实上纲上线。
就连古老和符渊也都是一脸好奇地看向了夏想,就等夏想如何应答。
夏想淡然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吴晓阳,反而提起了刚才的吴公子事件:“吴司令,刚才的事情,别让心里去,对事不对人。如果换了别人,我也一样替他的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他。”
吴晓阳脸上一青一白,十分尴尬,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只是勉强一笑置之。
“夏书记,吴司令问的是任海宝,不是别人。”施启顺在一旁沉寂了半天,终于又有了表现的机会,迫不及待地替吴晓阳强调了一遍,质问夏想。
“有我在,有符渊在,小施,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古老手中的拐杖轻轻地一点地面,出了并不响亮的声音,却吓得施启顺一缩脖子,以为古老又要手举拐杖打人。
“按说任海宝涉及到了军事机密,省纪委理应将他转交给吴司令……”夏想故意停顿片刻,见吴晓阳果然上当,眼中闪过光亮,就又微微摇头说道,“遗憾的是,任海宝还真不能转交给羊城军区。”
吴晓阳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夏想又耍他,他还以为又重新掌握了主动,就说:“夏书记,请解释清楚。陈书记在,古老和符政委也在,希望你的理由能让两位长也信服。”
“岭南省委常委、统战部部长任昌涉嫌严重违纪,中央已决定免去其领导职务,现正在按程序办理。”夏想一字一句说出上述一番话之后,轻描淡写看了吴晓阳一眼,“任昌儿子任海宝因为也涉嫌其中,接中纪委指示精神,任海宝必须由省纪委亲自审问,因为任昌一案,涉及到了国家机密。”
夏想此话一出,就如一枚炸弹当场引爆,震惊了所有人!
吴晓阳猝不及防犹如被子弹击中一样,猝然后退了一步:“怎么会?”
康孝和牟源海再次交流了眼神,脸上的惊愕之色,无以言表。
任昌可是堂堂的副部级高官,怎么说倒就倒了?吴晓阳难以置信地看向夏想,不愿相信夏想所说的话是真事。
但他也知道,夏想不会当着陈皓天的面说谎。
陈皓天点头了:“夏书记说得没错,刚刚中纪委已经来人,对任昌采取了必要的措施。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正式对外公布。”
有一个政治局委员的省委书记作为后台,就有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中央的动向。夏想,再出意外之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吴晓阳的胸膛之上。
吴晓阳今日,一败涂地!
……
由任海宝引的吴公子事件就此落下大幕,但同时,由任海宝引的任昌事件,才刚刚拉开帷幕。至于夏想和吴晓阳之间的过节,经此一事,已经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夏想掌掴吴公子拳打吴晓阳的消息,就如波浪一样,迅在岭南省委引了轩然大波。
消息传出,就让省委无数人立刻想起当年的一件轰动一时的大事。
数年前,吴晓阳初到羊城军区上任,立足未稳之时,吴公子就和当时的省委常委、**厅长的儿子武公子——真名并非公子,和吴公子的本名就叫公子不一样,只是外号——因为争夺一个电视台的女主持人而生了激烈的冲突。
结果就是,吴公子先输一局,被武公子打了一顿。
毕竟武公子的爹武厅长是土生土长的岭南人,又一直在岭南省内为官,几十年间培植的势力盘根错节,再加上他手中掌握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力量,哪里会怕一个初来乍到的吴晓阳?
在武力值强悍的亲爹的支持下,武公子准备乘胜追击,一举打消吴公子的痴心妄想。
不料形势突变,一天夜里,警方在追击一伙匪徒时遭遇匪徒还击,双方在凌晨时分生激烈交火,最终交战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警方当场死亡五人,重伤十人,匪徒轻伤三人,无一死亡,并且从容逃走。
最蹊跷的是,明明是警匪交火,但在警方死亡名单中,却有武公子的大名!
此事轰动一时,人人都猜测到了其中生了什么,结果导致武厅长受到连累,在儿子身死之后,也黯然退出了官场。
经此一事,吴晓阳迅在羊城军区打开了局面,并且威名之盛,笼罩住了整个岭南省委。
虽然岭南省委很不服气,将事情捅到了中央和军委。官司一打几年也没有结果,互相扯皮。扯皮时间越长,越衬托出吴晓阳的根基深厚和行事辛辣。
陈皓天当时在事件生之后,没有任何正面表态!
而今天,在夏想到任仅仅几天之后,吴公子就从高空摔落,当即摔得鼻青脸肿,而吴晓阳亲自出马,也没能阻止吴公子被当面带走的命运,夏想的威名,在一夜之间,传遍了省委大院的每一个角落。
让无数曾经受过吴公子之气和笼罩在吴晓阳阴影之下的省委大小干部,扬眉吐气,欢欣鼓舞。
当然,也有和吴晓阳同一阵营的省委领导,忧心忡忡,对局势的进一步展,无比担忧,更对夏想今后在省委充当的强势的政治局委员代言人的角色,大感头疼。
不过,让省委一干领导最震惊的事情莫过于任昌的落马!
任昌的落马,和红花市大案大有牵连,早在皇家酒店事件以及红花市委副书记人选风声大起之时,就有个别政治头脑敏锐的省委领导意识到了其中的关联之处,皇家酒店是任海宝的产业,红花市大案不但落马十几名厅级干部,而且红花市主要党政领导都和一人有紧密联系。
……任昌。
皇家酒店和红花大案同时大动,又同时和任昌都有洗不清的干系,在表面的喧嚣之下,剑锋所指之处不是任昌又能是谁?
再联想到任昌曾经担任过红花市委书记的经历,事件的前因后果和整体走向,已经呼之欲出!
可叹人人都有身在迷中而不自知的缺点,任昌即将大难临头还自作聪明跑到京城告状,却不知道,在他告状的时候,中纪委就已经通过了对他的立案。
……
省委书记办公室,米纪火、夏想作陪,古老和符渊在坐,算得上是一次小范围的风云际会了。
“符政委过来,是微服私访来了。”古老眼带笑意,“要查实吴晓阳贪污的证据。”
夏想心中一紧,军委要对吴晓阳动手了?
第1826章 第二阶段
符渊给夏想的印象是不芶言笑。
作为共和国开国领导人之一的后代,符渊是夏想最为尊敬的人之一,不仅仅因为符渊的反腐决心和雷厉风行的气势,还因为他有一个值得国人永远缅怀的父亲。
夏想出生之时,符渊的父亲就已经méng冤去世,死于十年浩劫。尽管夏想小时候对于被神化的国家领导人一直满怀崇敬之心,但现实却是,神化越美好,落差却越巨大,等他长大之后,尤其是步入官场之中,接触到了更多的真相,了解到了掩藏在历史尘埃之中的内幕之后,他对十年浩劫之中含冤而死的无数萃命先烈致以崇高的敬意和无尽的哀思。
十年浩劫,足以影响国家百年气运。
夏想也清楚,现任〖中〗央领导班子对十年浩劫也是十分反感的态度,只是历史的灰尘太厚,还不到还原真相的时候,他相信总有一日,有些事情会摆到正式的台面之上。
符渊或许继承了其父的正气,脸庞微有黝黑,方正,威严,他话很少,多数时候都是古老在说,他只是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不过让夏想大为不解的是,堂堂的上将瘳尊前来羊城,并且微服sī访吴晓阳的贪污**,是否有点小题大做了?或是在微服sī访之外,符渊和老古另有玄机?
“根据冠华掌握的情况表明,羊城军区遍布吴晓阳的党羽,想要从内部查实吴晓阳的问题,难题极大。”古老早先说过不问世事了,此次出京前来羊城,不仅公开陪同符渊,还亲自过问吴晓阳案,可见事态重大,涉及到了各方的关键利益,“符渊下来,说是微服sī访”其实还是虚晃一枪,哈哈,夏想,符政委主要是想见见你。”
夏想忙谦虚说道:“古老,您老可不要开玩笑了,符政委想见我”
直接招呼一声就行,我肯定会立刻飞往京城,何必劳动符政委大驾。”
符渊摆摆手:“夏〖书〗记不必客气,我有一说一。我来羊城,一是为许冠华壮壮声威,二是要和你见上一面。嗯要掌握第一手吴晓阳贪污**的证据,非要你暗中帮助不可。”夏想一惊,看了陈皓天和米纪火一眼。
陈皓天微笑点头,米纪火平静点头。
古老和符渊来到羊城之后,第一时间先和陈皓天见面,就是说,符渊所谈的事情,已经事先征求了陈皓天的同意。夏想就无奈地想,他不但是陈皓天代言人的角sè,难道还要暗中替军方出力?
支点并不好当,一着不慎,就容易闪了腰。不过又一想,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大了,和吴晓阳之间的过节也已经成了死结,答应不答应符渊的提议,他都要面临看来自吴晓狙的巨大压力。
不管是正面还是背面,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安,今后,吴晓阳不会善罢干休,不会让他的日子好过。
老古见夏想有所顾虑,以为他还对当年的湘省之事心有余悸,就说:“夏想,你可不是畏手畏脚的xìng格,当年在湘省,你是吃了一点亏,现在在岭南,不是上有皓天和纪火的照应”下有冠华、木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你怕什么?”
夏想不是怕,而是在没有看清形势之前,不敢冒然一口答应,因为很明显,在换届前夕符渊悍然对一名大军区司令出手,背后就算有反腐的因素,也是刀光剑影之间,恐怕还另有所指。
如果影响到军心稳定,从而bo及到了换届大事,不利于十八大的平稳交接,夏想必然会再三思量。稳定压倒一切是夏想的原则”在原则之内,可以适当调整对稳定的认知高低。
但有一点,一切以不能违背总〖书〗记意愿为前提。
古老和符渊的行动,是否得到了总〖书〗记的默认?夏想征求的目光看向了陈皓天。
作为总〖书〗记的得力干将,陈皓天必定知道一些内情。
出乎夏想意料的是,陈皓天并无表示。
夏想见状,只好说个明白了:,“作为省委哥〖书〗记,我的原则是,严守政治纪律,坚决维护党〖中〗央的权威,确保一切行动坚决听从党〖中〗央的指挥。”
言外之意就可以引申为、
严守政治纪律,坚决维护党〖中〗央的权威,确保部队一切行动坚决听从党〖中〗央、〖中〗央军委和高〖主〗席指挥。
符渊明白了夏想的言外之意:,“即将在全军范围内开展的反腐行动,得到了〖中〗央领导和军委领导的支持。”话说得明白,却没有特意点明总〖书〗记,还是让夏想心中疑虑未去。
陈皓天终于开口了:,“总〖书〗记没有表态,但我相信不管是地方上的反腐还是军队上的反腐,总〖书〗记一定都是大力支持的态度。”
有了陈皓天的一诺,夏想就必须点头了:“我要怎么做,请各位领导指示。”
陈皓天、米纪火、古老和符渊四人相视一笑,四人四双目光,全部落在了夏想的身上。
夏想倍感压力巨增,同时也深知重任在肩,还有一种荣耀和使命感下午,李逸风来到了省委。
调任到羊城以来,李逸风只来过省委两次,一次是来省委组织部交接手续,然后就是今天的这一次。
第一次,人生地不熟,诚惶诚恐。第二次,依然诚惶诚恐,却是心中自信倍增,感觉人在羊城,不再孤单无助。
因为省委有了夏想夏〖书〗记。
来到夏想的办公室,唐天云直接领李逸风进去,没有让他等候,显示出夏〖书〗记对他的额外重视,就让他更加jī动。以他的级别,想亲见夏〖书〗记十分不易,一般各地市市委〖书〗记和市长,想见夏想一面也得事先安排,通常情况下,没有三五天排不开时间。
李逸风进门,见夏想正在打电话,午后的租光落在夏想身上,恍惚时光倒流,夏想和在天泽之时并无两样,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淡然,就让他一时失神,仿佛回到从前。
夏想微微一笑,示意李逸风先坐。李逸风哪里肯坐,恭敬地站着,心潮翻滚。
夏想正在接许冠华的电话。
许冠华还在蓝海,也是刚刚听说省委的事情,急不可耐地打来电话问个清楚。老古和符渊已经离开羊城,前往蓝海和许冠华会合,因为蓝海有重大情况生。
许冠华虽是被以调虎离山的用意安排前往蓝海执行军务,但他自有应对之策,蓝海是岭南省的重要的港口城市,也是走sī活动肆虐的地区,此去蓝海,他在完成指定的任务之余,也额外挖了几个坑。
和夏想在省委挖的坑大同小异的是,许冠华的坑,也挖得很巧妙,挖得很深。
“正式开战了,好,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夏〖书〗记,地方上有你,
军队上有我,岭南,就要刮起一场旋风了。”许冠华豪气冲天。
,“错了。”夏想笑着纠正许冠华,“是要刮起一场浩dang的清风。”
“对,是清风,是清风。”许冠华哈哈大笑”“好了,古老和符政委快到了,我先去迎接了,有消息再联系。大概三天后我回羊城,到时我们一起回京城。”
放下许冠华电话,夏想起身和李逸风握手:“逸风,没想到在羊城见面了。”
李逸风十分高兴:“幸会,幸会,夏〖书〗记,很荣升能再次在夏〖书〗记的领导下工作。”
夏想也没客套太多,直接挑明了话题:“在市公安局的突事件中,你表现得很出sè,证明你的政治素养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可以加加担子。”
李逸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来之前,还唯恐夏〖书〗记不会真心接纳他,没想到夏想不但不计前嫌,还有重用提拔之意,怎不让他喜出望外。
“感谢夏〖书〗记提携,感谢”李逸风几乎说不出话来,想起以前他对夏想曾经的不满和背后的手段,而现今夏〖书〗记不但不记在心上对他进行打压,反而以德报怨,就让他对夏想的人格的敬佩,上升到了无比的高度。
夏想却不在意李逸风是否表忠心,他看人奇准,知道此时李逸风绝对忠心,就笑问:“逸风,你最大的理想是想走到哪一步?”
李逸风和夏想年龄差不多,现在是爵厅,他见夏想的目光之中满是鼓励,就大着胆子说道:,“我能当上省委组织部长,就心满意足了。”
夏想哈哈一笑,起身来到李逸风面前,一拍李逸风的肩膀说道:,“逸风,你的名字很好听,飘逸的风,所以,更要把理想放得远大一些。如果你认准了方向,走稳了步伐,不出五年,我保你就任省委组织部长!”
夏想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人说过封官许愿的话,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也不算是直来直去的许愿,而是一个承诺,一个远景规则。
李逸风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jī动地说道:“请夏〖书〗记指示。
一天后,〖中〗央正式宣布了任昌被查处的消息。
两天后,李逸风被正式提名为红hua市委勇〖书〗记唯一人选,省委组织部落实夏〖书〗记指示精神,审核通过,只等提交常委会批准。
又一矢后,陈皓天主持召开全省干部电视会议,郑重宣布专项行动正式部署,夏想为行动领导小组组长,负总责,由省委政法委牵头协调。
又三天后,施启顺正式接替覃肖华为岭南军区司令员,同时,被任命为岭南省委常委。
岭南局势,正式进入第二阶段!a。
第1827章 谋划(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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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夏想在先前和吴晓阳的对峙之中,获得了阶段xìng胜利的第一局的话,那么施启顺的顺利晋升,并且进入省委常委会,则被公认为吴晓阳着手反击之后,又扳回的第二局。
其实就夏想来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施启顺的提升是题中应有之意,就算没有先前吴晓阳的失利,施启顺的晋升也会顺利推动。
当然,如果老古和符渊非要一手阻拦的话,施启顺的任命也会节外生枝,甚至有可能会功亏一篑。但老古和符渊非但没有横加阻拦,反而还暗中顺势向前推进了一步。
如果不是老古和符渊的助力,施启顺的任命或许会到年后才会下来。之所以向前推动,自有深意。
……
年关将至,今年的年,会有许多人不好过了。
吴晓阳就是其一。
吴公子被滞留在省纪委之中,既不提审,又不放人,等于是变相的拘留。吴公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虽然省纪委对他好吃好喝好招待,但却限制了人身自由,他天天大吵大闹,却没人和他吵也没人理他,就当他不存在一样。
不审又不放人,就明显是晾人了。
吴晓阳岂能咽下恶气?他几次派人来省纪委交涉,要求放人,省纪委的答复一直是公事公办式的搪塞回答:“接符政委命令,等候进一步通知。”
简直就是踢皮球!吴晓阳怒火攻心,省纪委接哪门子军方的命令,胡闹台。但除了腹诽之外,他还真不敢说出口,因为扣留吴公子的话是陈皓天亲自说出口的。就是说,除非陈皓天亲自点头,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省委方面都可以无耻地推卸责任。
但偏偏陈皓天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吴晓阳别说能见陈皓天一面了,连陈皓天的电话都打不通。每次都是陈皓天的秘书夏生楠接的电话,公事公办地敷衍几句,然后说已经记录在案,陈会及时回电……每次都是再也没有了下文。
夏生楠也姓夏,从此,吴晓阳对天下姓夏之人,全部没有好感。
吴晓阳就知道,在继他被夏想收拾了一顿之后,又被陈皓天无赖地耍了一道。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吴晓阳咬牙切齿。
不过,吴晓阳也知道,夏想也好,陈皓天也好,暂时并不想拿吴公子怎样,只不过是想羁绊一段时间,时间一到,就会放人。
在吴晓阳宽敞奢华的别墅之中,施启顺坐在价值四十万元的沙之上,望向院中几棵价值十几万的名贵树木,忧心忡忡地说道:“长,听说符渊想拿你开刀立威,南国之春会不会太扎眼了?”
占地六十余亩的南国之春,无一处不透1ù出奢华和名贵,连同别墅和外面的树木、风景,造价高达十几亿,在富庶之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奢华。
“一个符渊,还动不了我!”吴晓阳坐在施记顺对面,转头对施启顺身边的年轻人说道,“宋刚,最近许冠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宋刚4o岁左右的年纪,大校军衔,方脸大眼,很有威武的军人面相,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在他宽广的面容之下,隐藏着并不宽广的细腻心思。
“许冠华最近很安分,没什么反常,归心似箭,准备回京城过年。倒是那个木风有点过于活跃,结交了不少北方军官,和他们打得火热。”如果说施启顺是吴晓阳的智囊角sè,那么宋刚就是吴晓阳的打手。
“哦……”吴晓阳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看向了窗外。此时的北方,还是天寒地冻的严冬,但羊城的冬天,绿sè随处可见,再冷,也不会结冰。
“最近形势很是不利。”一向镇静的吴晓阳在愣神片刻之后,忽然长叹一声,“陈皓天得夏想之助,在和西南方面的对抗中,有反败为胜的迹象。岭南省委方面抛出的专项行动,明显是西南模式的翻版,但比西南模式要求要高,更升华了一步,就说明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西南平定,岭南才会有风。”
“怎么会?”施启顺吃了一惊,“不是说总也对西南那位入常是赞成的态度,除了总理之外,西南获得的支持度很高。一个夏想,不过是副部级干部,他能影响得了大局?”
“我以前也这么想,但现在却很是担忧,因为夏想的关系网太复杂了,如果仔细盘算的话,国内至少有四五个省份的一二把手和他sī交密切,甚至可以说,他有左右他们决定的影响力。”吴晓阳也不简单,至少他看到了一个关键点,“西南那位打黑是打出了声势,也让陈皓天丢了不少分。当时陈皓天千方百计非要调夏想来岭南,我以为陈皓天是想利用夏想借助家族势力,现在一想,还是被陈皓天míhuo了,陈皓天看中的是夏想和宋朝度之间的关系。”
如果让夏想亲耳听到吴晓阳的话,也会忍不住朝吴晓阳竖起大拇指。
“吉江省委宋朝度?”施启顺也明白了什么,脸sè一变,“吉江省可是西南那位的大本营,高,真是高招,釜底抽薪。”
“钢山市局长被抓了。”吴晓阳点燃一根昂贵的古巴雪茄,深吸一口,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早些时候,钢山市副市长在河里溺亡,被警方认定为自杀……副市长跳河自杀?一个副市长自杀,一个局长被抓,放到一个省都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很多人都忽略了内在的原因。”
宋刚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点:“长,是不是可以说,宋朝度已经在替陈皓天布局了?”
吴晓阳赞许地一点头:“或者说,是在给西南那位下套了。”
施启顺一下没反应过来:“事情也太小了,根本伤不了西南那位一根手指。”
“笨!”吴晓阳突然怒斥了施启顺一句,“伤不了一根手指?启顺,你的目光太短浅了,何止是一根手指,完全可以伤筋动骨,直接卸掉西南那位的一条胳膊!”
“张定队?”施启顺知道说错话了,不该提及“手指”两个字,也顾不上解释,因为他一下想通了什么,脱口而出,“夏想算计得也太厉害了。”
吴晓阳yīn冷地说:“不止是夏想算计得厉害,宋朝度算计得也很厉害,应该说,是以夏想为的敌对势力,算计得都非常厉害。”
“如果除掉了夏想,宋朝度和陈皓天之间失去了桥梁,没有粘合力,会不会对整体形势有利?”宋刚用计不行,却喜欢用力,向来信奉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湘省军区当年的事件,羊城军区还有不少兄弟耿耿于怀,只要一声令下,夏想肯定会……”
施启顺虽是军人,虽然也很强势,但还没有想过要对夏想人身伤害,不由一惊说道:“夏想虽然算不上正宗的团系,他也是总的爱将。”
“总的爱将怎么样?”宋刚眼睛一瞪,不以为然一撇嘴,“就连总当年不也差点被……”
“好了,废话少说。”吴晓阳打断了宋刚的话,不让他再肆意乱说,“要文斗,不要武斗。现在离胜负分晓还早,犯不着先亮底牌。”
熟悉吴晓阳xìng格的施启顺却听出了吴晓阳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到了危急时分,不排除对夏想下手的可能,现在……先走着瞧。
“启顺,你现在掌握了岭南军区,总算迈进了一步,又进了岭南省委常委会,接下来,要好好和夏想过几招了。”吴晓阳起身向外走,施启顺和宋刚急忙跟在后面。
来到院中,刚刚下过一场雨的院落微有潮湿yīn冷,雨珠挂在树叶和花朵之上,映射出五颜六sè的阳光。空气格外清新,是雨后天晴的好时光。
“岭南省委,你可以争取到的常委有康孝、牟源海,同时,司英、池永丽也可有希望争取一下,其他人,先接触了再说。虽说陈皓天是政治局委员,但他也要尊重常委会,也不会在省委搞一言堂。你在省委,就算控制不了常委会,也不能让夏想事事太顺利了。”吴晓阳对施启顺担任了岭南省委常委,寄予厚望。
“宋刚,你继续盯紧许冠华和木风,想个办法,让许冠华和木风出点意外,注意,不要有大事,小事就行,可以打乱对方的部署,搅乱夏想的视线,然后再……”吴晓阳对宋刚也下达了指示。
比起施启顺一脸忧患,宋刚一脸兴奋:“没问题,请司令放心,我早就想收拾许冠华了,早看他不顺眼了。还有那个木风,天天装得跟多有本事一样……”
吴晓阳不悦地打断宋刚的话:“少说几句没用的话,多办几件有用的事儿。”
施启顺接过话头:“许冠华从蓝海回来了,听说古老和符渊也去了蓝海,不过却没有和许冠华一起回来,也不知道是回京了,还是还在蓝海?”
“恐怕既没有回京,也不在蓝海了,应该是去了梅花市……”吴晓阳目光深远地望向远处,“你们不要忘了,岭南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势力!”
施启顺恍然大悟,一时大惊:“岭南季家?”Roa。
第1828章 岭南三花,花开一季(求月票!谢了)
临近年关,夏想手头的工作反而繁琐并且沉重了起来。专项行动的正式开展,让他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加重了几分。
再加上准备继续深挖的红花大案,以及省委的各项工作堆积在一起,让他几乎不堪重负。
还好,唐天云和林康新为他分担了部分工作,才让他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
唐天云自不用说,经过几次事件之后,夏想完全认可了唐天云的为人和能力,大事小事交到唐天云手中,他绝对放心。
另一个意外收获是林康新。
上次以两档杀三士之计,放出提拔的风声之后,三人确实积极主动地都前来夏想的办公室表示了靠拢,但在最终提名公布之后,秦荣友和乔新风就立庶迅消退了热情,远离了夏想的视线。
似乎是没有收到什么成效,其实不然,据唐天云说,秦荣友和乔新风因为最近和夏想的走近,已经被牟源海和康孝所猜忌,他们之间原先密切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
倒是林康新的表现出乎夏想的意外。
正式敲定提名李逸风之后,林康新并没有沮丧之意,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表现,反而比以前的工作更积极主动了,而且还明显地有靠拢的意思,就让夏想暗暗惊讶林康新的转变。
夏想并没有猜到的是,林康新其实对于担任红花市委赢书记,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他知道他和夏书记之间,没有足够的交情,夏想提拔他,是人情,不提拔他,是本分。
但夏想却最终决定提名李逸风,就让林康新认安了夏想的人格,他有渠道知道当年李逸风和夏想并非同一阵营,甚至还有过敌对阶段,夏书记却既往不咎,还大力提拔李逸风,林康新对夏想的评定就是一一是一个值得追随的领导。
林康新就决定从做好分内事开始,先摆正态度,再站稳立场,最后尽心尽力为领导服务,一定可以得到领导的认可。
林康新相信总有一日,他也可以成为夏书记真心接纳的一员。
“夏书记,吴公子该放了。”唐天云小心地提醒了夏想一句,关了吴公子一周了,也算沉重地打击了吴安子的嚣张气焰,现在整个省委曾经受过吴公子气或是被吴晓阳欺压过的人,都对夏书记致以崇高的敬意。
但唐天云也知道,吴晓阳是一座高山,夏书记才来岭南不久,不可能一次过招就能将吴晓阳打败,吴公子事件,是该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夏想似笑非笑地看了唐天云一眼:“不急,还差三天。”
唐天云一想,三天后就放假了,敢情夏书记是打定了主意,就要关吴公子到过年,夏书记已经胜了一局,就没必要再在小事上计较了,就算关他到过年又能如何?
不过唐天云也就是心里想想,并不敢多问,毕竟领导的心思都深,更深的用意和政治目的,以他的级别和眼光,肯定无度量。
放下心思,唐天云正要出去,转身注意到秋海棠掉了几片叶子,他过去捡起,又喷了喷水,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哪里不对,又仔细端详一下,现了问题,是秋海棠长得太杂乱了,该修剪了。
他就自作主张,拿起剪刀开始修剪耿海棠。很认真投入地修剪了足有五六分钟,地上落了一层叶子,再远观近看,才算满意了。
将叶子打扫干净之后,唐天云要出去时,却被夏想叫住了。
“天云,没看出来你还有园林修剪的才能,是不是平常也喜欢养花?”夏想笑容可掬,饶有兴趣地问道。
唐天云笑了笑:“我平常比较沉闷,要么在家里看书,要么就摆弄花草,时间一长,就有了点养花的心得。”
夏想没再多问,只是笑道:“正好,秋海棠交给你照顾,肯定会长得好。”
回到座位上,唐天云心中纳闷,夏书记怎么特意提到了秋海棠,难道是他不喜欢耿海棠?问题是,秋海棠是谁放在夏书记的办公室的?
第二天,放假的气氛渐浓,省委大楼的办公氛围也淡了许多,新任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施启顺来到夏想的办公室,再次提出要求省纪委放人。
夏想没说放,也没说不放,只是含糊其词地说要下午开会研究一下再做决定。施启顺也不好和夏想争执,说实话,他多少有点惧怕夏想,只是含蓄地一提吴晓阳很恼火,再不放人,就车可能向中垩央告状。本文字由启航更新组歹匕亓申提供
中午快下班时,省委终于等来了两名神秘的客人,确切地讲,是夏想终于等来了两名神秘的客人。
说神秘,其实也不神秘,因为不是别人,正是古老和符渊。但也可以说是神秘,因为和上次公开露面不同的是,古老和符渊再次前来省委,没有公开,除了夏想之外,并无几人知道。
在夏想的安排下,符渊的随从和关押中的吴公子见了一面,至于谈了些什么,又有什么收获,夏想就不得而知了,也不会过问,因为肯定涉及军方事务。
在符渊的人和吴公子谈话之后,吴公子就终于得以重获自垩由。据说吴公子走的时候,他还叫嚷着要和夏想见个面,宋州在旁边小声劝了他一句什么,他才打消了念头,乖乖地夹着尾巴离开了省纪委的秘密地点。
一介平民的吴公子,也享受了高级干部双规之时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也不虚此行了。
不过也有人担心,放了吴公子是放虎归山,甚至还有人认为夏想完全可以将事情做绝,将吴公子上交给中纪委,就如任海宝一样,直接和任昌一案一并处理了事。
也有猜测夏想心思的人,大概看出了什么,夏想关押吴公子一段时间,不过是打击一下吴公子的嚣张气焰。又抬手放人,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大鱼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不少人就擦亮了眼睛,拭目以待。
夏想没在省委和古老、符渊会面,而是在省纪委的一处秘密据点一一身为省纪委书记的好处就是,省纪委双规党员干部的秘密地点有很多,而且处于严格的保密之下,一般很少有人知道。
其实夏想本想找一处僻静一点的庄园,毕竟在秘密据点会客有点好说不好听,但符渊却坚持要看一看被双规之后的高干的待遇,夏想就答应了。
古老和符渊的岭南之行,行程不短,连夏想也没有想到二位一直在岭南流连了一周有余。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暗中调查吴晓阳之事,确实是小题大做了,肯定还有另外的要事要办。
“现在的干部,真好当,也舒服多了,犯罪了,交待问题的地方也象五星级宾馆,夏书记,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办案?”在位于市郊南部的一处秘密据点,符渊走马观花看了之后,无限感慨地说道,“军队上的不比地方上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古在岭南悠然度假一周,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可见是收获颇丰。不过老人家到底老了,现在已经拐杖不离手了。还好,走路的时候步伐稳健有力,也不需要别人搀扶。
老古接过符渊的话,说道:“军队更是无无天,没有新闻媒体的监督,又派系林立,自己人监管自己人,不贪污才怪!而且军队上的采购又不透明,也缺乏审查机制,照这样下去,人民解放军还想解放全人类,不自己被自己解放就不错了。”
比起符渊的含蓄,老古的话更是直接。
符渊点头:“古老说得对,不除,高楼大厦就会从内部衡塌,不是危言筐听,而是活生生的事实。”他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棵木棉树下,一拍树干,“夏书记,我的原则就是,这已经涉及到和解放军的生死存亡,我宁死也不会放手!”
“我即使丢官也要与斗争到底!”符渊朝夏想伸出了右手,“我了解到了你在湘省时的大刀阔斧的反腐,愿与你共勉!”
符渊的话充满悲情与决心,堪与当年前总垩理上任之时的悲情告白相类似一要为贪官准备一百口棺材、里面有自己的一口。
夏想紧紧握住符渊苍劲有力的手:“愿与符将军共勉!”
到了房间之中,落座之后,符渊就不怎么说话了,似乎该说的话,他已经说完。
老古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其实,岭南之行,我一为散心,二为会会老友,第三嘛,陪陪老符,第四,顺便为你和冠华铺铺路。夏想,你恐怕不知道,我和老符测从梅花市回来。”
“梅花市是个好地方,岭南省委许多领导都出于梅花市。”夏想眼睛一亮,“岭南三花,花开一季。”
老古哈哈大笑:“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岭南一共有三座以花为名的城市,分别是红花、梅花和凤花,其中梅花市有一家季姓名门望族,是开国元勋之后。从梅花走出了数名影响岭南大势的高官,全是季姓家族。
季家在岭南的影响力,不仅仅是体现在政治层面,在经济层面,也是极为深远并且根深叶茂,是岭南本土势力舟领军人物。
“季家对你很感兴趣。”老古说出了一句令夏想大吃一惊的话,“季家有人想和面谈一件事关陈皓天切身利益的大事。”
第1829章 关键人物
夏想尽管年纪轻轻就高官在坐,并且深受器重,甚至还是各方势力的支点,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根基太浅。
和真正的传世之家的势力相比,他无论底蕴还是历史的厚重,都相差甚远。
毫不夸张地说,即使老古和季家的先人相比,也是小字辈。也只有符渊的先人和季家的先人,才能相提并论。
符渊的先人是开国领导人之一,而季家的先人是开国大将之一,都为建国立下了汗马劳,曾经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浴血奋杀,而当时,老古不过是大头兵。
只不过时节变换,季家在建国之后,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甚至在几年前,放眼整个岭南,依然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岭南季家。但近几年,季家在政坛之上,逐渐式微,在岭南也是影响力大减。
目前季家最高官位者,正是省委常委、羊城市委书记林双蓬。
林双蓬是季家的……女婿。
夏想如果不知道岭南季家,他就白来岭南了。国内各大势2o分布,虽然不能说了然于胸,但至少人在哪里,就要了解哪里的风土人情和人情世故。
夏想还清楚的一点是,季家表面上在岭南式微,其实掩藏在明面之下的势力,依然庞大而惊人,不提季家掌握的庞大的经济资源——季家明里暗里控股的岭南的知名企业,不下十余家——就是在政治层面,季家的实力依然令人咋舌。
只不过季家或许是性格原因,或许是有意为之,又或许是嗅到了什么风声,反正在陈皓天上任之后,突然改变了策咯,由以前的强势变得低调了许多。
也是近年来季家名声不显的原因所在,以前显赫一时的岭南季家一说,在陈皓天时代,不再有人提及。名声不显,不代表实力不在,季家依然是岭南最为庞大的本土势力,并且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岭南季家,足以顶程在顺、秦值再加何江海的联合。
与季家狗深厚的历史渊源相比,程在顺、何江海之流,不过是暴户。
夏想初来岭南之时,就想过人在岭南,会不可避免地要和季家打交道。上次林双蓬主动示好,在皇家酒店事件上积极配合,也为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不过他也知道,他暂时只能和季家外围打打交道,季家真正的当家人,不会也不可能和他接触。
夏想并非妄自菲薄,而是自知在季家面前,他尽管是家族势力的代言人的角色,但依然是小字辈。有时候,深厚的底猛不以表面上的政治和经济实力为对比。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夸张地说,岭南季家虽然树大根深,但时过境迁,也奈何不了夏想什么。
再说句不太恭敬的话,如果夏想想对付季家,手段倒是多得很。只是夏想从小敬重草命先烈,对于先烈们的子孙后代,一样从内心深处敬佩。别说他和季家并无矛盾,就算有,他也会忍让几分。
如果老古仅仅说季家想和他面谈,他还不至于大为惊讶,但却说是事关陈皓天的切身利益,联想到陈皓天上任之后,季家在岭南就全面转为低调,莫非其中有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季家和符渊的关系应该十分莫逆,不过听老古提到季家时的热情,也可以推测老古和季家的关系,也不一般。
“和我谈论事关陈书记切身利益的大事,似乎……不太合适吧?”夏想没有直接应下,而是隐隐约约觉得季家和陈皓天之间似乎有什么过节,他不想夹在中间难做。如果陈皓天想让他对付的岭南本土势力就是季家,他或许不会如陈皓天所愿。
夏想有原则,不会无条件为陈皓天做任何事情。
“好了,先不说了,我的话传到了就行了,反正季家也不会现在找你谈。要谈,也到年后了。”老古不理会夏想的为难,笑呵呵地说道,“至于你和季家最后谈成什么结果,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在中间牵线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夏想无语,老古在换届之前的立场让他有点分不清方向,他知道,老古不管陈皓天的立场,甚至也不会在意总书记的利益,老古只有一个出点,就是一切以他的利益最大化为前提。
因此,在老古借岭南之行之际为他暗中牵线之事上,他只能默然接受,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他都不能埋怨老古什么。
还有一点,对于能和符渊结识,夏想很高兴,他在军中拥有越来越多的盟友,全拜老古所赐。
当晚,老古和符渊悄然返回了京城,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夏想也没有去送行。
随后,夏想又和许冠华通了一个电话。
“我明天返京,估计和你不能同机了。”许冠华先走一步,“有件事情你记得提醒木风一下,他最近太活跃了,有人盯上他了,想找他的麻烦。我估计,吴晓阳暂时动不了你,可能想拿我和木风还手。木风。
.七较固执,不听我的话,他对你最敬重,你说说旧。
吴晓阳会有反击的手段,夏想心里有数,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全来取了迂回之策,先从木风入手。
木风为人确实刚直有佘,圆润不足,且不如许冠华警愠。
夏想思忖片刻,还是主动给木风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夏想的来电,木风很惊讶刨艮惊喜,正要客气几句什么,却听夏想直截了当地说到了来意。
“木风,最近要小心身前身后,吴公子的事情会有后遗症,可能会落到你和冠华身上。你自己多加小心,做事情之前,多想想。”
木风虽然心中并不担心吴晓阳的报复,甚至还隐隐期待吴晓阳的出手,他好大展身手表现一番,但夏书记既然让他小心一点,他就得听着,忙不迭答应了下来。
夏想也听出了木风语气虽然恭敬,但还是没有太往心里去,也没有办,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又临近年关,没时间专门和木风坐下好好谈一谈。
刚放下木风电话,严小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三天前,严小时悄然离开羊城,返回了京城。她在羊城停留了三五天,以如水的温柔陪伴夏想度过了初来岭南的时光。也正是严小时身在羊城,才让夏想迅推断出了子弹恐吓信的杰作出自何人之手。不过子弹恐吓信事件之后,就生了吴公子被打被抓事件,就让恐吓信事件没有收到预期效果,也没有了下文——以夏想推测,高建远也好,范铮也好,作为曾经的省委书记的公子,也是名符其实的二世祖,和吴公子之间肯定有共同语言,不出所料的话,以范铮的头脑和高建远的狡诈,必定会和吴公子联手。
吴公子蛮横而无赖,以无耻动世人。范铮心思多思而善于谋判,以谋咯见长。高建远经过家道中落的巨变以及牢狱之灾之后,性格趋向阴险,为达目的而不择子段,以阴谋见长。相信三人联合的话,杀伤力会大增。不如……夏想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李逸风的提拔,就是他的反击伏笔之一。
“我刚刚见过了范铮。”严小时的声音有些许无奈,“我在京城的办公地点他知道,不清自来,我总不好不见他。”
夏想理解严小时的无奈,就说:“你不用解释什么,小时,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见面也没有什么,关键是,见面说了些什么。”
严小时笑了:“反正他是我表哥,他不会有害我的想。要是高建远,你恐怕就担心了,是不是?”
夏想逗她:“担心什么?”
“担心我被他骗了,担心他害我……”
“我才不担心。
“夏想说的是实话,“以高建远的智商,他骗不了你。以你的智商,也不会被高建远骗到。”
“你……真不好玩,也不假装配合一下。”严小时嗔怪一句,又说,“范铮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说,过年的时候,他希望和你在京城见个面,有些事情,他想开诚布公地和你好好谈一谈。”
“好,我会考虑。”夏想回答得也很干脆。
初步定下,后天回京,今年过年就在京城过了,哪里也不去,主要是没时间。不过在京城也待不了几天,能不能和范铮见上一面,还真说不好。
其实不见也好,见面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也不知范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不管是什么药,夏想不需要。
羊城的夜晚,还是有点潮湿阴冷,夏想打开空调,驱散房间中的冷气,收拾一下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古秋实打进了电话。
自从上任岭南以来,还是古秋实第一次来电。
夏想忙接听了电话,能在半夜打来电话,又是政治局委员,都是和他关系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夏想,岭南的开篇不错,气势很足,终于让我看到了你热血沸腾的一面,好,很好。”古秋实先是大夸夏想几句,忽然又语气一转,十分肃然地说道,“不过,你忽咯了一个关键的人物,他虽然不起眼,但有可能对你在整个岭南的布局,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你要是错过了他,肯定会有重大损失,说不定还会让你的整个计划,全盘皆输。”
夏想怵然而惊,古秋实可不是开玩笑的口气,他指的关键人物,到底是谁?
第1830章 造势(求月票。)
一个不起眼的人物会是关键人物?
而且还能决定整个的计划的成败,谁…………有如此关键的支点作用?夏想迅在脑海中将身边和省委中的人物过滤一遍,还是没有头绪。
“是谁?”夏想索性也不想了,直接开口问古秋实。
不料古秋实呵呵一笑:“等你来京城的时候,再告诉你。现在,你先闷个葫芦。如果你能猜到是谁,算你既有大局观,又有细致入微的眼光。”
古秋实诚心害人,夏想握着挂断的电话,一脸苦笑,他明明测测有了睡意,结果倒好,让古秋实一个电话害得睡意全无。
今晚,注定耍失眠了。
到底是谁?
唐天云?
不对,唐天云虽然大概符合条件,但陈皓天早就说过唐天云大有来历,他是早就注意到了唐天云的存在,况且唐天云又是他的秘书,不能算是被他忽略的一人。
那么究竟是谁?
想了一气,夏想干脆不想了,他来羊城不久,只测测认全省委领导,对于下面的工作人员,基本上只接触到画秘书长以上的级别,再低,和他就很难有交集了。本文字由启航更新组歹匕亓申提供
想想办是好笑,古秋实堂堂的政治局委员,也会拿他开个玩笑,确实让人无语。
夏想睡不着,就打开电脑上网。测上线,就收到了付先先的消息。
“你怎么还不上线?不想打你手机……”,
付先先的头像还亮着,留言的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显然在一直等他。
傻丫头,打个电话个短信,他不就及时上网了?要不是古秋实的电话,他今天就早早睡下了,付先先也等不到他了。
“在了,怎么算”夏想问道。
“我心情特别不好,要是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付先先回应,她打字的度比以前快了许多。
“出什么事了?”夏想心中一紧。
“爷茶……病情加重了,可能挺不到过年了。”
不是面对面的交谈,夏想也可以想象得到付先先一脸哀伤的模样。一向独来独往的小魔女,对付先锋没感情,甚至对父母也没多少留恋,但她一直和牟爷感情深厚,付老爷子再次病危,确实让她痛心。
想想最近一段时间,最喜欢跑来跑去的她,竟然从未离开京城,寸步不离守候在付老爷子身边,也证明了她和爷爷的感情之深。
除去感情因素,夏想立刻意识到,付老爷子如果去世,对家族势力来说是一大损失。对家族势力的整体走向也有一定的影响,具体而言,对吴家、邱家和梅家来说,或许影响不大,但对付家来说,肯定是一次重大打击。
还好,付家在此次换届之中,并无人有资格问鼎政治局常委之位,也无人有入局之争,不过随着郑盛有望入局并且入主山城,他走之后的淋省,付先锋能否顺利接任省委书记,就增加了未知之数。
夏想心中哨叹,付老爷子病得还真不是时候……
“后天回京,我去看望一下老爷子。”夏想没怎么劝慰付先光他也知道安慰的语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已经意义不大了。
第二天,陈皓天、米纪火和夏想三人召开了一次小范围的会议。
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专项行动的主要指导思想和力度。
对外公布的内容是官腔,内部会议的决定,才是根本的指导思想,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对外只公布打哪些方面,但打多狠,打到什么程度,拿下多少人,才是今天会议的主旨。
也是陈皓天对整个岭南规划的体现。
“第一仗打得很漂亮,夏想同志不负众望,今年落马的第一部,是夏想同志的功劳。”陈皓天不吝赞美之辞,将任昌落马的功劳全部推到了夏想身上,“尤其是皇家酒家的第一局,市工安局的第二局,还有在省委的第三局,环环相扣,局局精彩,让人大开眼界。”
陈皓天的溢美之词,让夏想感觉受之有愧,他知道,任昌的落马和他关系不大,他才是副部,不可能扳洌一名副部级高官,况且他也心里有数,早在他来岭南之前,陈皓天就已经决定要拿下任昌了。前期工作已经就绪,只不过他来到之后,恰逢其时,正好得其便到罢了。
但陈皓天在只有三人的会议上,非要对他大加褒扬,并不仅仅是说与米纪火听那么简单,其中,必有深意。
不管陈皓天有什么目的,该谦逊的时候,还必须谦逊,夏想就十分诚恳地客气了几句,将政绩全部推到了陈皓天的英明和省委领导有方之上。
“专项行动,一个副部,三个正厅,五个副厅,处级干部二十名以内,任你拿下,怎么样,夏想,有没有信心?我和纪火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但有一点,如何协调领导小组的几十个单位的分工协作,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陈皓天笑眯眯地看向了夏想。
谈笑间,无数厅级、副厅和处级的官帽即将落地,谁生谁死,谁上谁下,全由夏想一言而定,权力的魔力就在于此!
可以掌握一叮,人的命运和荣辱,按说夏想大权在握,本该沾沾自喜甚至自我感觉良好才对,他却心中沉重,因为他又想起了符渊所说的话一一**问题,确实关系到执政党的地位问题,是生死大事,不可不客本文字由启航更新组歹匕亓申提供
陈皓天要拿下多少名厅级以上干部的话,可不是随口一说,更不是为了交差而凑数,肯定是心中清楚得很,以岭南的第一经济大省的经济水平,随便拿下三五名厅级以上高干,几乎可以说一枪一个准。岭南是国内第一经济大省不假,但也是**案件高区,经济的繁荣带来的不是整体水平的提升,除了赚钱之外,素质和法制没有相应提高,也是在当前经济形势下必须正视的严峻问题。
陈皓天将随后的言交给了米纪火:“纪火,你来说几句话。”
米纪火来到岭南之后,一直以弱势省长的形象示人,不弱势不行,面对政治局委员的省委书记,面对比他小上十几岁的有着丰富的地方从政经验的强势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书记,他没有选择。
但说实话,米纪火现在最需要的还就是纸调和弱势,他需要慢慢适应,毕竟一下从总书记的身后走到台前,如果太耀眼了,会让不少目咙,落在他和总书记的关系之上,不利于换届的平稳进行。
实际上,早在盛传他将会担任某省省委画书记时,他就向总书记建议,不如等换届之后再外放,否则万一对换届带来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就太不好了。历来领导身边最近的人最容易成为攻击的目标。
当时总书记也同意了,但形势却突起变化,岭南在内忧外患两重压力之下,有失控的迹象,正好岭南省长年纪到点,经总书记一手推动,他终于得以一步迈出京城,上任岭南省长,名动天下。
只不过米纪火上任岭南省长之后,才知道盛名之下,其实责任更大。比起有着丰富的地方从政经验的夏想,比起身为政治局委员并且经历过无数次刀光刻剑影的陈皓天,他一直跟随在总书记身边,习惯了跟随而不是当家作主,所以岭南省长之位,对他来说颇感吃力。
单是一个常务副省长康孝,就让他对省政府班子的卑控不能得心应手。
米纪火其实很佩服夏想,不管是来自吴晓阳的正面压力,还是应付吴公子的无赖行径,他都得心应手,一看就是从基层一步步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十分扎实的地方派,比起一直在京城平步青云的京城派官员,手段和城府就高深多了。
“现在对于党政干部贪污**现象,民怨很大,而贪污**的根源,百分之九十是为了妻儿老小,就是说,裸官是肆无忌惮的贪污的一个根源问题。陈书记有过指示精神,想在岭南开先河,限制裸官担任党政一把手,对此,我表示完全赞同,并希望早日提上日程。”米纪火表现出了一名省长应有的追随态度,事事将陈皓天推到位。
如果限制裸官担任党政一把手的提议是由陈皓天率先提出一其实米纪火不过是转述了陈皓天的话,原创应该还是陈皓天夏想或许还会猜测一下是否能获得中垩央的认可,但却由米纪火最先提出,他就立麾明白了一点,此事,已经得到了总书记的点头。
好一个陈皓天,在专项行动测测开始之初,又抛出了重磅炸弹,就让夏想清清楚楚地看清了方向,岭南,不但要在政治上再掀起一波打黑除恶的**,并且在充当了十几年第一经济强省之后,对于经济总量之上的比拼已经兴趣了了,转向了政治体制改革方面的试点。
不出意料的话,岭南有望成为国内政治体制改革的先行军。限制裸官担任党政一把手,是政治体制改革试点的第一枪!
陈皓天再抢先一步,再下一城!
第二天,夏想收拾东西,准备放假回京,唐天云将一份国家日报放在了他的案头,一篇醒目的文章映入眼帘,让夏想屏住了呼吸,一篇题目为《宁要不完美的改革不要不改革的危机》的文章,顿时让他嗅到了强烈的政治信号……
中垩央在为陈皓天的提议造势!(
第1831章 故人(欢迎推荐票!)
在前往京城的飞机上,夏想专门带上了报纸,将文章一连看了。
一直以来”岭南作为改革开放最前沿的省份,经济总量一直是岭南最耀眼的光环”现在的岭南省”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已经和无数中小国家相当,用富可抵国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在了领了国内各省经济之十几年后,岭南的经济增长逐渐放缓,并且不再以经济的高增长为亮点,就如一个富人一样,年年炫耀自己赚了多少钱,别人听了乏味”自己说了也是无趣。
但在经济飞增长的背后,岭南的文化展和治安环境”却呈现下滑的趋势,和经济的提升不成正比。由此,也成为了陈皓天落人口实并且可以被攻击的漏洞。
有了漏洞就要修补”就象执政党出现了贪污必须正视一样”否则最终只能是大厦从内部轰然倒塌。陈皓天就很聪明地调整了岭南省委班子”弱势省长和强势省委赢书垩记的配备就证明了今后岭南的主导方向是,经济保守,政治鲜明。
也是为了配合他的入常大计”缓和内部治安问题的困扰以及外围的声势浩大的攻击。
专项行动和裸官不得担任党政一把手的旗帜鲜明的政治导向,是陈皓天应对外界压力的一着州其。夏想虽然也清楚在此之前,陈皓天必定得到了中垩央的默许”甚至可以说”他的举动是奉旨行事。
只是没想到,中垩央的造势来得如此之快”第二天就在国家日报上动了舆论攻势。
又或者可以理解为,在新冉媒体造势之后,年后一上班,岭南省委就正式宣布裸官的规定,等同于积极响应中垩央的号召。
夏想暗暗点头每一步的背后都有精密的安排,到了陈皓天的级别,身为政治局委员”事事直通中垩央”一举一动确实都大有深意,不能只放在岭南一地来看。
必须承认”他此来岭南,比起在齐省之时”眼界开阔了许多,陈皓天和米纪火来头都大得吓人,只要是他们的表态”基本上就相当于事先得到了总书垩记的认可。
不过有一点让夏想不明白的是”迄今为止,陈皓天在针对外界的攻势之上,布局很巧妙,回击也很犀利,但针对岭南内部反对或不和蔼的声音,似乎一直没有什么举栉出台。别的暂时不提,就以吴晓阳为例”如果不是他的到来,不是他强势出手”恐怕陈皓天在面对吴晓阳的咄咄气势之时”还是会采取退让的态度,陈皓天为何会有,“外强中干”的截然不同的表现?
难道说,岭南内部有什么让陈皓天大为忌讳之处,让他不敢以强势,手腕压制”或是有什么势力让陈皓天束手束脚?
莫非是季家?
想起老古代为传达的话,夏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岭南季家是怎样一个神秘而庞大的家族?夏想对季家越来越感兴趣了”虽说他和林双蓬也算认识了,但在林双蓬身上丝毫看不到季家的世家风范和博大。当然”人不可貌相”林双蓬只是季家的女婿,只算是外戚”和真正的季家的核心人物还有一定的差距。
“夏书垩记”要不要喝些什么?”张力起身去招呼空姐索要饮品。
没错”夏想回京”和米纪火同乘一机,他没带秘书”米纪火却带了秘书张力。
张力并非是米纪火从京城带到岭南的秘书,而是岭南省委的指定”米纪火性格随和”也不挑剔,也可能是张力各方面能力都很不错,米纪火对他十分信任。
张力个子不高”是土生土长的岭南人,长相中等,说话办事透露出一股特有的热情”确实很容易让人接纳他。
“不用了”谢谢……”夏想摆摆手”谢绝了张力的好意”抬头一看”米纪火微闭双眼”似乎已经入睡。
米格火回京过年还带上张力”可见他对张力的信任度非同一般”以米纪火的性格”不会轻易深信一人”张力能在短短时间内取得米纪尖的信任”说明也自有其过人之处。
收回心思和目光,夏想的视线又落在了报纸之上,关于改革的文章”有几句话一直在夏想的脑海中翻来覆去……
“无论方案多么周密、智慧多么高,改革总会引起一些非议:既得利益者会用优势话语权阻碍改革,媒体公众会带着挑剔目光审视改革”一些人甚至还会以乌托邦思维苛求改革。对于改革看来说,认真听取民意,又不为流言所动,既需要智慧和审慎,更要有勇气与担当……”
这段话,简直就是为陈皓天即将提议的裸官的规定而做出的完美的注脚!
比起别处的打黑除恶,比起别处的唱,韧嘲大兴士木,陈皓天的专项行动和裸官政策,或许不如别轻怖动作耀眼和值得大书特书,在百姓眼中,似乎大而空了一些”但陈皓天的思路”符合中垩央全局观的大方针”有大局观,是一名政治局委员应有的气度和魄力。
不是打黑除恶不好”那是省部级以下干部的分内事”作为政治局委员”要从政治体制上站在国家的高度上看待问题,而不是局限于一市一省”要有开创精神”因此,陈皓天的所作所为”会更得中垩央赏识。
不多时”张力取来了饮品”米纪火一杯咖啡,他自己一杯清水,却送给夏想一杯果汁。
“夏书垩记,您需要补充维生素,喝果汁最好了,我就自作主张要了一杯果汁“。”张力笑容之中,有三分诚恳四分热切,让人想拒绝都不好意思。
夏想只好接过果汁:“张秘书,辛苦了。”
张力忙摆手说道:“能为夏书垩记服务,是我的荣幸。米省长常说”要我向夏书垩记学习。”
米斤火睁开了眼睛”喝了一口咖啡:“我想咖啡就来了咖啡,张力”你怎么喝清水?”
“我不需要提神,也不需要疥充营养,就是口鼻了,清水最解渴。”张力的回答很巧妙”也很机智。
夏想眼前一亮”比起唐天云的沉默等言”张力虽然井多”却多得恰到好处”一点儿也不让人厌烦”还有几分讨喜,怪不得米纪火会带他进京”说明米纪火依赖张力了。
当一名领导开始依赖一名秘书的时候,就是秘书大受利冉之时。
落地之后,夏想和米纪火挥手再见,各上各的车。米纪火热情邀请夏想去家中作客”夏想客气地答应了,但去成去不成,心里没底。
接米纪火的人是请,夏想没注意”接他的人,是古玉。
此时的京城,依然是干燥严寒的冬天,古玉穿了玉色棉衣,或许是在冷风中站的时间太长的缘故”脸冻得红红的”还真像一个大苹果。夏想一出现,她就扑了过来,将双手放进了夏想的衣兜取暖。
“冻死我了”呀”你怎么不穿厚一点儿”不知道京城冷多了?真是的”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才会照顾自己?”不知几何起,古玉不染尘埃的心灵也变得世情了,知道从里到外关爱夏想了,一见夏想就婆妈了几句,明是埋怨”实是关心。
上了车理所当然夏想坐在了驾驶位”他的省委禹书垩记身份在古玉面前显然没有什么威慑力,该当司机还得当。
“猜猜今天谁去找爷爷了?”古玉心安理得地坐在赢驾驶位,看夏想熟练地动汽车”驶出停车场。
古玉的车是一辆宝马引”而且还是低配版本”夏想实在想不明白以古玉的淑女和秀雅”怎么就买了一辆宝马?再说买宝马就宝马好了”怎么不买高端系列?
想不明白他也懒得去问,古玉有时就是不能以华理度之。
“谁呀?”夏想哪里猜得到,太天马行空了。
“你认识的,是你在燕省时就认识的一个人,后来他还到过岭南”“”古玉眨眨眼睛”有心考一考夏想。
钱锦松?夏想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
不错”钱锦松确实担任过一段时间岭南的常务禹省长和省长,只不过时间都不长,大概半年多不到一年的时间”也不知背后生了什么”钱锦松就被调离了岭南”调任西南某省继续担任省长。
如果是前进一步”担任省委书垩记也就算了”却由岭南省长转任他省省长,明显是落了。
“钱锦松找古老有什么事情?”夏想直觉感觉大有隐情。
“笨”他在等你。”古玉笑嘻嘻地剥了一粒糖喂夏想”“他和爷爷东扯西扯半天”最后问你是不是要过来,我说我要去接你”他才说出了来意,说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当面谈谈,还说,和岭南舟局势有关。看他的架势”不等到你就不会走。”
“你说也是怪了,他怎么就不去吴家等你,偏偏来我家等你,你和爷爷的关系好象没那么多人知道,反倒是你和吴家的关系,人人皆知。”
古玉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只顾沉浸在自巳的快乐之中,却没有注意到夏想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
夏想嘴里含着糖,却感觉不到甜味,因为似乎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他有可能在岭南将会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
直觉告诉他,钱锦松要和他面谈的事情”和陈皓天有关!
第1832章 狭路相逢(请投月票,谢!)
其实如果笼统划分的话。老古也应该算是家族势力的范畴。而且还是传统家族势力,从狭义上讲,他和符渊、季家甚至是关远曲走得更近太对。
也是,早在夏想出现之前,老古和吴老爷子一直不对眼,明争暗斗了几十年。
换言之,如果不是夏想的出现,老古的立场肯定会坚定地站在家族势力的对立面。即使现在,老古的立场其实也不和家族势力一致,甚至也不是紧跟总书冇记的步伐,而是始终有他自己的立场。
究竟老古在换届之中会扮演什么角色,会追求怎样的政治利益,夏想也不是十分清楚,也不好去问个明白,只有一点让他最放心就行了,就是老古始终会将他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夏想应当欣慰矣。
在钱锦松刚去岭南之时,岭南还是传统意义上的家族势力的范围,邱家在岭南的影响力十分惊人。自从陈皓天上任之后,不但季家在岭南的影响力式微,邱家的影响力也日渐收缩,最终再难形成气候。
究竟其中生了什么事情,是幕后交易还是威逼利诱,夏想就不好猜测了,反正别看陈皓天在岭南任上前几年时间内,似乎过于低调了,其实在他治下的岭南,暗中还是生了许多不为人所知的内幕,能逼退邱家和季家,一个新兴家族势力的代表和一个传统家族势力的代表,陈皓天的手腕着实惊人。
到了老古的深宅大院时,正是正午时分,阳光大好,一派亮堂的正午的大好景象。
夏想冈停好车,就看到钱锦松大步迎了出来。
钱锦松风采不减当年,不过在热情之中,隐有忧色,他紧紧握住夏想的手:“夏书冇记,一别经年,今日才能相见,不容易,真不容易。”
印象中,钱锦松并不是性情中人,在人前很少感情流露,今天一见面,就见他感慨万千,夏想也是微微感叹。
“钱省长,我也一直怀念在燕省时的时光,就和今天的暖洋洋的阳光一样,让人回味无穷。”夏想也诗意地回答了一句。
钱锦松见夏想宛如当年,和他之间并无隔阂,也是一时心情大好,忧色顿去。
进了房间,老古坐在沙之上,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越是淡而无味的话,也显示出老古和夏想之间的关系亲密。
“和米省长同机回京。”夏想点头应道,“飞机上吃了点东西,现在又饿了。”
在老古面前,夏想才不会客气,当成自家一样。
老古慈爱地一笑:“知道你吃不惯米饭,玉丫头早为你准备了馒头和大饼,还有饺子,想吃什么吃什么。”
“钱省长一起吃,别客气。”夏想充当了半个主人,热情邀请钱锦松。
钱锦松微一迟疑,也入座了。
饭后,老古准时午休,古玉也识趣地说要去小睡片刻,正好腾出时间让夏想和钱锦松单独相处。
今年回京过年,夏想并没有太多的安排,不想到处跑了,最大的任务就是四位老爷子全部看望一遍,然后陪陪儿子,再抽出半天时间陪陪肖佳和女儿,至于梅晓琳和梅亭,就看梅晓琳有没有时间了。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和陈风见个面,昨天和陈风通电冇话时,陈风还说一定会来京城。
再有就是和古秋实碰个头,然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初三就得回羊城,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提前着手,年后专项行动就会全面展开。
却没想到,刚回京,一落地最先见到的人竟是钱锦松。
午后的冬阳还有几分暖意,不过京城的冬天确实寒冷,站在院中说话,不多时就觉得寒气入休了。
夏想和钱锦松站在院中,在一棵大树之下站定,夏想先开口说道:“近年来蜀中省的展势头不错,一年一个台阶,都是钱省长领导有方。”
钱锦松现任蜀中省长。
钱锦松只是摇头一笑,显然无意谈论经济形势,直接挑明了话题:“我在岭南期间,和陈书冇记共事过半年多时间……”
夏想心中一跳,果然和陈皓天有关。
“陈书冇记的为人,你或者了解一些,但有很多方面,恐怕你还不很了解。”钱锦松一拍夏想的肩膀,以并亲切,“夏书冇记,我认识你的时间比陈书冇记认识你的时间长,而且现在我和你之间也没有利害关系,我说的话,你当成朋友之间的谈话也好,当成我对你的关心也好,总之,听过就算。”
听过就算的含义有很多,就夏想的理解是,钱锦松是说你知我知。
夏想默然点头,他不管钱锦松是什么出点。他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听过之后。信或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当然,夏想也不会天真到认为钱锦松是百分之百出于关爱他的原因才来主动面谈。
政治人物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只看表面。
“岭南和山城,近来闹得动静不小,夏书冇记,你去岭南的时机很敏感,肯定是用心高深了,而且我也相信你清楚地认识到了所面临的机遇和挑战。但有一点你可能没有考虑在内,岭南和山城之争的背后,不仅仅是一个入常之事那么简单,背后还涉及到岭南本土势力的政治诉求。”
钱锦松目光望向了天空,来到假山面前,背了手,又说:“陈书冇记手腕缜密,心思深远,往往会有后制人的绝妙反击,我相信,岭南和山城之争,有你相助,陈书冇记肯定会反败为胜。”
“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最后陈书冇记获胜,你能否有好处可得先不说,你会得罪岭南庞大的本土势力。我也知道在齐省,你在和齐省本土势力的较量中,胜了一局,但齐省本土势力死而不僵,还有反扑的力量。和齐省本土势力相比,岭南的本土势力,更周密,更团结,也更让人防不胜防,因为…”岭南有一个季家!”
“我当初离开岭南,就是因为在对待季家的事情上和他产生了分歧,又因为对他排挤邱家在岭南的势力的做不满,结果,在工作配合上就出现了不同步的情况,然后……我就调到了蜀中。”
……直到钱锦松的专车消失在拐角处,夏想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宅院之中。
古玉正端了一杯茶,装模作样地高高举起,比着她的眼眉送到夏想眼前:“古人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也贤惠一次。”
夏想接茶在手,笑了一声:“举案齐眉不错,相敬如宾就不必了,太客气了反而就疏远了。”
古玉笑眯眯地挽住夏想的胳膊:“想得美,天天让我举案齐眉,我还不得烦死?有一次就行了,你就知足吧。”
夏想有时候是一个很知足的人,有时候却不是。对古玉,他宽容并且体谅,对陈皓天,他就感觉复杂而无语了。
钱锦松的话,几分真几分假甚至不用分析就可以得出结论一一大部分是真。
但也不能仅凭钱锦松一家之言就断定陈皓天暗中打压家族势力的努力是出于一己之私,夏想现在还不敢妄下结论,也不会对陈皓天的为人重新做出评定,岭南省的内部形势究竟如何,当年季家和邱家在岭南的势力是如何被分化压制,还需要年后和岭南季家面谈之后,才能得出一个更准确的结论。
本来夏想对和季家会面并不抱太大的期望,钱锦松的意外之举,让他对和季家的面谈兴趣大增。
再联想到老古说到的季家要和他会谈的内容,事关陈皓天的切身利益,他就更是按捺不住心思,直接开口问了老古。
“季家要和你谈什么,我怎么知道?”老古依然一问三不知,他的表情还真不象假装,似乎真不知道一样。
“钱锦松当年突然调离了岭南,背后生了什么事情?”夏想又问。
“你来京城是过年来了,不是工作来了,从现在起,不许再问东问西,只许说吉祥如意,万事顺利。”老古佯怒说道。
夏想无语了,也知道老古知道什么,就是避而不谈,他也没有强求,只好依了老古:“祝您老身体健康,事事吉祥,龙马精神,神清气爽。”
老古哈哈大笑:“对头,这才叫过年。”
第二天,夏想来不及和曹殊薰先见面,就直接约上了邱绪峰前往付家,因为接到付先锋电冇话,付老爷子病危了。
夏想和邱绪峰赶到付家的时候,付家上下一片肃穆森然的气氛,看情形,付老爷子可能真是不大好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古人言,年关年关,有时老人们病重的时候,年关就是鬼门关。
付先锋神情悲痛,和夏想、邱绪峰一一握手,正要寒喧时,梅晓琳赶到了。
场合不对,梅晓琳也没和夏想、邱绪峰过多交流,都等着要和付老爷子见上一面一一或许是最后一面了,几人齐聚,也是为了表明家族势力之间的团结一心。
本是一次人间悲欢的聚会,夏想也没想到会有不之客,不想不但有不请自来的客人,而且还是他不想见到的人确切地讲,是三个人。
范睿恒、范铮和高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