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1章 大有深意
崔百姓想走却没有走成,符合秦侃的利益,符合周鸿基的利益,不过从表面上讲,不符合何江海的利益,不符合邱仁礼的利益。
也…………不符合夏想的利益。
但凡事并非一成不变,比如崔百姓初来齐省之时,确实是想一心拿下何江海,一心要办一件大案要案。在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之后,崔百姓感觉到了齐省的风大浪高,就准备及时抽身而退了。
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他犯不着冒险。
只是有人不想让他走,他又回来子,还光荣负伤,就让他知道,齐省的风浪,其实比省委之中正面的一系列的较量更大,更猛烈,还有一股隐藏在暗中的汹涌澎湃的力量。
尽管没有在齐省有过从政的经历,崔百姓也知道齐省本土势力的强大,更知道何江海是齐省本土势力的领军人物。
崔百姓前来齐省之前,以为何江海不过是囊中之物,他一出马,必定手到擒来,因为周鸿基十分笃定,说是已经证据确凿,不过是一次例行程序。
既然如此,有唾手可得的政绩为何不要?崔百姓就欣然前来,打定的主意就是一天调查完潘保华案件,三天拿下何江海,然后班师回朝。
万万没有想到,齐省风急浪高,当了一辈子纪委,老了老了,差点被闪了老腰。
被打破了头,崔百姓倒也没有气恼,反而激发了他的好奇,让他改变了初衷,因为齐省的复杂局面,远比他想象中纷乱并且迷雾重重,而他成了几方力量的支点”他留下,有人高兴,他走,也有人高兴。
转念一想”不如借机再留下一段时间,看看各方力量如何异动。他在官场之中沉浮了一辈子,还能被人打破了头就灰溜溜离去,然后没有一点表示?
崔百姓就直接当着夏想的面提出了问题,然后就看夏想怎样回答。
夏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崔百姓的问题:“崔〖书〗记太客气了,就是您不支持我”我也会支持一琳的工作。”
“哈哈。”崔百姓哈哈一笑,他设想了各种夏想回答的〖答〗案,没想到,夏想还是比他想象中滑头,也有真诚的一面,“到底是年轻人,有朝气,和我们老一辈的想法已经完全不同了。”
崔百姓拍了拍夏想的肩膀,意犹未尽,似乎还有话要说”却最终只是笑了笑。
刘一琳削好了一个苹果,一分为二,夏想一半,崔百姓一半。
夏想也没客气,接了过来,崔百姓笑道:“我和夏〖书〗记共分一个苹果”有趣,有趣。”
崔百姓话里有话,夏想只是点头含蓄一笑,并不接话,因为他知道在老官场崔百姓面前”言多必失,不如不失。而崔百姓借刘一琳的名义表示他在齐省的立场有所转变,夏想也是姑且听之。
话说得再好听也不管用,行动决定一切。因为平心而论,他对崔百姓缺少信任的基础。
不料,崔百姓随后说的一句话”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夏〖书〗记,不瞒你说,今天的打破头事件”表面上是巧合,其实”是有人想把我当成杠杆,不想让我离开齐省。我大概也猜到了是谁下的手……”
崔百姓如果能透过重重迷雾,一眼看到躲在黑暗最深处的那个人,那他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原以为崔百姓会含蓄地说出名字,不料他只是随口一提,就又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谈起了刘一琳的成长。
回去的路上,刘一琳回市委,李丁山和夏想同车,有话要说,刚发动时,秦侃突然从他的车上下来,上了夏想的车。
秘书吴天笑只好下车让座,上了秦侃的车。
秦侃坐在副驾驶座,呵呵一笑:“今天我专门服务两位领导。”
今天和秦侃同行前来看望崔百姓,是巧合,也不是巧合。不巧合的是,秦侃本来不用出面看望崔百姓,因为他既不认识崔百姓,又和崔百姓没有工作上的交集。巧合的是,李丁山提出要看望崔百姓,秦侃正好听见,也主动要去。
夏想就提议一起去。
就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夏想如此安排,自然大有深意,崔百姓一时不明白个中意味,相信不用多久,以他的水平,就能体会到其中的意味有多深长了。
秦侃非要同乘一车,显然是有话要说。
夏想今天的表现很低调,话很少,秦侃一上车,他只是微微一笑:“秦省长最近就是爱凑热闹。”
一语双关。
秦侃脸色不变,似乎没有听懂夏想的话,笑道:“在夏〖书〗记和李省长来齐省之前,我就是一个人孤单,夏〖书〗记和李省长一来,才有了朋友。”
夏想不理会秦侃套近乎的套话,问道:“秦省长,新能源*两个项目的债权纠纷,责任方到底是谁?”
夏想此问,似乎和秦侃刚才的话以及眼下的局势,风马牛不相及,但实际上,夏想的问题杀伤力很大。首先,崔百姓是在新能源客车项目的门口被打,其次,新能源客车项目,现在已经逼得孙习民跳脚了。
最后,新能源客车项目,是秦侃手中最大的杀手铜。
秦侃脸色微微一变:“不瞒夏〖书〗记,其实就是一笔糊涂帐,怎么算都算不清楚,因为从最早的时候开始,新能源客车集团公司,就有一个空壳公司,想玩空白套白狼的手腕。前期玩得还算高明,但中间出了问题,有个股东卷款潜逃了。
结果削省长接手的时候,有人刻意隐瞒了真相……”
“既然孙省长要树典型,银行方面就加大了贷款。但对方不但没钱,连技术力量都没有,说白了,根本就是几个混混来忽悠事儿。你也知道,官场上的事情,是欺上瞒下,但瞒到一定程度,瞒得人多了,事情闹大了,孙省长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现在问题的症结不在于新能源内部的债权纠纷上面,而在于最早的时候,连征用的地皮的资金都没有付清,而且在之前,地皮还曾经转手卖过两次,收取了100多人共计6亿多的集资款。政府内部有人提议,为了防止事态扩大,让银行买单。我不同意,银行买单?说得轻巧,说是国家的人,其实是谁的钱?还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凭什么一些贪官的失误和一些蛀虫的贪心,最后却要老百姓来还债?还有没有天理?我的意见是,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不能让几个混混玩弄了政府,更不能让几个不负责任的领导干部的决策失误,而让国家和百姓损失几亿甚至十几亿。”
“也有人说,不就十几亿,反正都是国家的钱,就是从左兜里掏出来放到右兜里,只要做平了帐,抹平了事情,保住了官帽,一切就天下太平了。我和李省长坚决反对,不会纵容一些人不将百姓利益放在心上的息事宁人的做法。我手中搜集了不少证据,因为涉及到了省委的高级领导,所以借今天的机会来探望崔〖书〗记,打算私下向崔〖书〗记反映情况……”
夏想也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引发了秦侃一番慷慨陈词,必须得说,秦侃说得很大义凛然,出发点也很高尚,排除他不为人所知的真正目的之外,起码在事件的天平上,他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也是夏想基本上对秦侃的所作所为持支持态度的原因之一。
也得承认秦侃为人光棍的一面,或许是他在齐省受气太多隐忍太久的缘故,今天当着夏想和李丁山的面,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全部想法,就表明了一点他不打算后退了。
而且也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崔百姓的事件,是他所为。
也让夏想明白了一点,秦侃想让崔百姓留下的真正用意就是一既然崔百姓是中纪委副〖书〗记,可以调查何江海,也可以调查齐省省委全部高官!
是的,全部,包括邱仁礼,包括孙习民!
难道说,秦侃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证据?
想想孙习民也真是倒霉,在燕省是替老天爷背了黑锅,说理也找不到地儿,现在在齐省,一来就被何江海挖了坑,现在又被秦侃设了局,他老人家怎么就这么走背字?
其实夏想从崔百姓提出要留在齐省一段时间之时就已经猜到,崔百姓是真想介入齐省局势了。
以他和刘一琳之间的关系,再根据他所分析的崔百姓的为人,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崔百姓对齐省的局势有了全新的认识,已经改变了初衷,不再以拿下何江海为主要目的了。
如果崔百姓真能把握住局势,坚持原则,一切以事实为准绳,他完全可以成为齐省下一步一个至关重要的支点,成为各方势力争相争取的对象,必定可以居中获取更多的政治利益。
但同时,又将承担更加巨大的政治风险。
齐嵛局势有增加了意外的变数,到底会走向何方,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收场,夏想也难以判断。
果不出所料,崔百姓住院的消息传出之后,齐省潜流汹涌,暗流涌动,接连发生了几件令人惊异的事情,预示着齐省本土势力的反击,正式、全面并且不留余地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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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2章 继续风起
第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是,何江海出面到医院看望了崔百姓!
崔百姓前来齐省,名义上是调查潘保华的案件,但谁不知道潘保华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了,恐怕中纪委早就掌握了翔实的证据,否则也不会在京城将潘保华拿下了。其实就连崔百姓自己也知道,他来齐省的真正用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调查何江海,何江海还主动现身前来探望,引得许多人纷纷惊奇,都朝崔百姓入住的医院投去了疑问的目光,都想知道何江海和崔百姓谈了些什么。
当然,外界不会知道私人之间的会谈都谈了些什么。
第二件令人震惊并且不解的事情是,继何江海之后,省纪委内部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如果只从表面上看,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省纪委副〖书〗记穆正一请了病假,虽然请了一个月,虽然其实他身体健康得很,却要到京城疗养”但总体来说要是平常时期,也不会有人注意。
但现在不是平常时期,是非常时期,因为现在正是周鸿基再人之际,正是汤世诚和解少海翻供之后,周鸿基焦头烂额之时。
再联想到穆正一是周鸿基在省纪委的最大助力,穆正一此时请了病假,躲避的意味就再明显不过了。而且,朱振波之死的余波还在”周鸿基正需要一名得力的助手来处理朱振波死后的遗留问题。
还有,穆正一是省纪委之中和周鸿基关系最近的齐省人。
仅仅是穆正一请了病假也还好了,随后”省纪委又相继有一名副书记去京城进修,还有一人家中有事,回老家去了”没有一周时间估计也回不来。
以上三人,是周鸿基在省纪委之中的根基,是他关系最近的三名副〖书〗记,在汤世诚、解少海和提审朱振波几件事情上”分别负有直接的领导责任。
三人的离去,是受到齐省本土势力的威胁,还是故意选择眼下的时段暂避风头,就不得而知了。但由此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周鸿基在省纪委之中,将无人可用。
以上还不算对周鸿基最大的打击的话”常务副〖书〗记兼监察厅厅长令传志,在前一段时间被周鸿基打压得无法抬头,采取了低调加隐忍的态度”现在又重新恢复了士气,走路的姿势和以前都大不相同了,明显是扬眉吐气的姿态。
周鸿基在省纪委的地位,不能说是一落千丈,至少也是光芒大减。
而就在此时,孙习民再次腹背受敌,新能源客车项目被一名资深记者写了一篇深度报道的专业经济文章”刊登在了国家级经济大刊之上,而且还借新能源客车项目的问题借题发挥,深入剖析了当下各级地方政府在政绩工程、面子工程的问题上存在的严重问题,为了面上有光,有了升迁的政绩,为了虚假的GDP”使出浑身解数,只要面子不要里子”劳民伤财,造成了多少浪费。
文章的观点并不新奇,但文章的深度很是惊人”从正反两个方面分析了政绩工程产生的土壤和对国民经济造成的巨大伤害,后果就是让政府形象在百姓的心目中,一再降低并且失分。
可惜了孙习民,被当成了反面形象大肆宣传,被记者当成了典型。
现在传媒比以前发达多了”新闻和网络经常可见对一些省委〖书〗记和省长的置疑”但这篇记者的文章,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却直接点”名了齐省的新能源客车项目,并且将之形容成头脑一热不懂经济的产物,就是十分严重的打脸了。况且”文章发表在国内的知名经济期刊之上。
就证明了一点,幕后有政治推手,而且级别还很高!
作为省委〖书〗记或省长,谁都不想当成反面教材经常在新闻上露面。尤其是值此换届前夕,只要上一次负面新闻”就会引发许多人的联想,当然”都是不好的联想。
不管是齐省本土势力所为”还是秦侃的手笔,总之,孙习民很受伤。
和所有人想象中大不相同的是,孙习民二话没说,当即飞往了京城。
齐省现在的局面,就十分古怪了。省委〖书〗记不在邱仁礼回京为付老爷子庆贺生日去了,未归。省长也不在,而在医院里,还住着一个衙内”一个省政法委〖书〗记和一个中纪委副〖书〗记。
一二把手都不在,身为省委副〖书〗记的夏想就成了名符其实的齐省最高人,不过,他浑然没有最高人的觉悟,反而轻松自得地处理完公务之后,对齐省的怪现象视而不见”悠闲地下班了。
因为付先先又来鲁市了。
付老爷子生日刚过,邱仁礼还没有从京城返回,付先先却第一时间跑了来”也不知道她天马行空的大脑里,又打了什么主意。
夏想要和付先先见面,就谢绝了刘一琳的又一次邀请说来也是无奈,刘一琳几次邀请,都赶上他有事走不开,好象他每次拒绝都是故意一样”其实他确实是真有事。
也不知道刘一琳是不是认为他有意逃避她?
也不管了”反正总有一天,刘一琳会明白他的用心。
在接付先先的路上,夏想又接到了周鸿基的电话。算了算,应该是周鸿基最近两天内,打来的第三个电话了。
“夏〖书〗记,今晚还是没空?”,周鸿基的声音很低落,大受打击之下,他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了,前进或后退,都很难以选择。
夏想完全可以理解周鸿基此时进退维谷的心情,但周鸿基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焉的状况是他自己造成的”非要找他来解忧,就不对了。
夏想如果胡闹的话,会送周鸿基一句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他还好,没有胡闹,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对周鸿基的再三邀请,置之不理罢了。
“确实是没空”今天有一个故人从京城过来,走不开。”,夏想倒没说假话,当然,究竟谁前来”就没必要让周鸿基知道了。
“我就是有一句话想问一下夏〖书〗记……”周鸿基的声音更加低落了几分,“当年在湘省,在夏〖书〗记推行不下去反腐风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收手?”
周鸿基问计于他,夏想还真不好回答周鸿基的问题,从齐省大局上讲,当然是周鸿基越早收手越好,但从他所知的衙内的反应以及京城高层对崔百姓受伤事件暂无回应来看,反对一系并没有认输的打算。
崔百姓破了头,中纪委丢了脸,而且说不定还有人会认为背后有他的影子。再说了”衙内的事情还没有完结,却又相继出现了朱振波自杀、汤世诚和解少海翻供,以及崔百姓被打等一系列事件,显然”反击的手段一波紧接一波”很犀利,很强悍”相当于将中纪委的攻势全部化解。
而且,中纪委明显还吃了哑巴亏,朱振波再是自杀,也落了一个致死人命的过失”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其实现在从齐省到京城,都一致认为”中纪委己经落败了。
现在从齐省到京城,关于中纪委办案期间逼人致死的传闻,已径传开了”虽然只是在圈子内小范围传播,但已经让隆家城面上无光了。
至于隆家城是否怀疑真有夏想参预其中”就不得而知了,相信隆家城也好,反对一系也好,现在都很不高兴”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躲在背后偷笑并且得意洋洋的人,是他们奈何不了的何江海!
但也有理由相信,反对一系还没有在下一步如何走的问题上,达成一致。崔百姓在齐省的滞留”周鸿基现在的茫然,以及孙习民在京城的停留,都表明了反对一系内部出现了不小的分岐。
夏想更愿意相信的一点是”崔百姓在齐省滞留,更大程度走出于个人的原因,并非受命于反对一系的指示。
现阶段,夏想宁愿和崔百姓多一些合作”也不会再和周鸿基握手,因为他担心,周鸿基已经得罪死了齐省本土势力,谁都不会放过他。
“鸿基,在湘省反腐的过程中,因为符合〖中〗央的指示精神,因为有郑〖书〗记的大力支持”一直推行得十分顺利”没有遇到难以为继的情况。我在反腐之中一直坚持的一个原则就是”对事不对人。
周鸿基默然挂断了电话”相信他听明白了夏想的忠告。只是他是否会吸取经验教训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是夏想所要操心的问题了。
夏想又想,也不知齐省本土势力会不会及时收手,或许何江海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但问题是”现在的本土势力还能一心听从何江海的指挥吗?
从新能源客车项目的债权纠纷之中散播出来的消息,显然是有人想打击何江海的威望,要趁他病要他命,要取而代之。本土势力和孙习民、周鸿基之闹的矛盾越尖锐”越加剧,对秦侃越有利,特别是在孙习民现在已经身陷旋涡的情形之下。
……夏想猜中了,已经被激发了怒火的本土势力,确实失控了”不过他们针对的主要对象还是周鸿基,并非孙习民几名省纪委副〖书〗记的请假”显然是事先接到了什么暗示,因为随后发生的针对周鸿基的第二波冲击,力度之大,令人震惊。!~!
第1673章 潮头
第1673章潮头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何江海前去医院看望崔百姓的时候,除了提了花篮和水果——天知道他的花篮和水果是不是别人送他的礼物,他用不完才随便提来送人——之外,他还向崔百姓含蓄地反映了一个情况。
之所以说是含蓄,估计还是何江海觉得他和崔百姓之间隔了遥远的距离。但之所以还是当面提了出来问题,应该也是何江海察觉到了崔百姓的立场有了微妙的变化。
是谁暗示了何江海,还是他自己老谋深算,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是夏想。
何江海的话很含蓄,问题提出的时机也很适时,只不过透露而出的内容却让崔百姓大吃一惊,因为尽管何江海再三强调,他只是无意中听谁一提,可能只是道听途说,不能当真,但在再三强调只是随口一说的前提之下,却是揭发周鸿基在盐务局反腐大案上,有严重的受贿行为,接受了部分盐务局中层领导的巨额贿赂,所以才会在盐务局反腐问题上,处置得一头轻一头重。
轻的一头,自然是指盐务局中层领导许多人安然无事,包括几名副局长。重的一点,肯定是指汤世诚和解少海了。
以上,还不算是何江海的黑手的话,随后,何江海又旧事重提,说是周鸿基决策失误,先后导致了牛处长和朱振波的死亡,应该负有严重的领导责任。但周鸿基没有一丝承担责任的觉悟,在朱振波死后,不和死者家属见面,不出面做安抚工作。
而在牛处长的事情上,也显示出了冷漠和不近人情的一面。
如果说何江海的话,就当一次告黑状,崔百姓虽说不置可否,姑且听之,但在何江海走后,他就接到了匿名电话和匿名举报信,全是举报周鸿基的经济和生活作风问题,就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了。
经济问题,和何江海所说的大同小异,举报信中,还附有部分证据。而生活作风问题,不但让他看了之后,啼笑皆非,也再次深深地体会到了齐省水深似海的现状。
……有人举报周鸿基和杨女士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所以才在牛处长死后,周鸿基暗中指使人散播牛处长英雄救美的谣言,意在为他自己和女下属通奸转移视线,唯恐事情败露。
因为当时杨女士的身上还戴着,送到医院时被家人发现,家人不干,非要问个清楚,出差就出差,为什么要带着作案工具?
其实事情真相就是,杨女士在出差之前曾和周鸿基幽会,还没有来得及销毁作案工具。更深的原因就是,穆正一之所以要求全体纪委人员连夜返回,就是为了给周鸿基和杨女士再次幽会制造条件,所以杨女士就随身携带了作案工具。
可怜的牛处长死就死了,临死之时大义救人,不想英雄壮举被小人陷害,成了通奸的罪证,天地朗朗,日月昭昭,周鸿基贪财好色,无德无能,在齐省上任之后,就知道任人唯亲,以权谋私,通奸女下属,是纪委系统的败类……
鸿基不除,天理不容。
如是等等,让崔百姓看得连连摇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无奈。
姑且先不说举报材料的真实,至少举报材料的故事之曲折,情节之离奇,堪称一绝。如果确系真事,别的不说,单就牛处长和杨女士死后的名声案,果真是周鸿基的手笔的话,就让崔百姓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他办案无数,还真没见过如此无耻的手段和卑鄙的伎俩。
也可以说是,还真是奇思妙想的嫁祸于人的高超手法,反正死人不会说话,反正,通奸的事情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崔百姓知道,他继续留在齐省,还真留对了。
随后发生的一件针对孙习民的事情,就更让崔百姓坚定了看法,并决定要继续呆在齐省看大戏。
……
夏想接到付先先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了。
付先先一脸喜相,乐呵呵地背着手站在夏想面前,一见夏想就将行李交到他的手中,然后靠着夏想的肩膀,无限乖巧地说道:“没想到,我也会喜欢上鲁市。”
喜欢一个城市,是因为喜欢城市中的一个人。城市是冰冷的水泥森林,感情的寄托,只因人而存在。
夏想拍了拍付先先的头:“你怎么又跑来了?”
“我又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呀。”付先先咬着嘴唇,眼中全是魅惑之意,“上次你抱着我的感觉很美好,我还想要……”
夏想呵呵一笑:“你当成是我大抱枕呀。副省级大抱枕,国内也没有几个,成本高,安全系数小,而且随时就有可能跑掉。”
“我不管天长地久,只想曾经拥有。再说,人生哪里有什么天长地久?女人总以为嫁了男人就可以长久了,哪里知道,越拥有的越怕失去,越怕失去就越痛苦。哪里有我好,想的时候就见一面,烦的时候就远离你,多自由自在。”
夏想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他是无言以对。人生就是如此,付先先说得浅显,其实大道理就是,人生其实在不停地得到和失去之中逐渐完美。
“也就是说,你来鲁市,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夏想还真担心付先先节外生枝,因为现在各方力量云集鲁市,本来似乎危机即将化解,却又多加了一个崔百姓作为支点,再为形势增加了变数。
付先先别是也为了齐省的事情而来。
付先先一脸奇怪的表情看向夏想:“你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能来了?鲁市又不是你的自留地?”
夏想笑了:“好,好,我就喜欢你天马行空的性格。”
“口是心非。”付先先白了夏想一眼,“肯定在心里骂我没正形,天天乱跑,是不是?我告诉你夏想,我今天来找你,还真有正事。”
夏想心里一跳:“什么事情?快说。”
“你急什么?”付先先又得意了,“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件小事,付家有几处产业和赵牡丹有业务来往,听说赵牡丹的产业被王蔷薇和哦呢陈接收了?我过来是碰个头,打个招呼。”
还好,还好,夏想暗中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和齐省的政治局势有关就好。现在的齐省已经乱成了一团糟,他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因为现在他要理清各方势力的意图,理顺齐省的未来走向,尽最大可能不让形势失控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邱仁礼现在是忙于入局的最后冲刺,孙习民是被拖下了水,自顾不暇,他身为三号人物,就被推到了潮头。
饶是夏想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应对齐省目前的局势,也是大感挠头,主要是各方力量各自为政不说,还有搅局者。
从本质上讲,崔百姓和秦侃都一样,二人现在都是搅局者的身份。只不过崔百姓是支点,而秦侃是推手。
在送付先先到宾馆的路上,夏想接到了温子璇的电话。
“夏,何在和崔见面时,提了许多问题。随后,崔收到了许多关于周的举报材料……”温子璇及时向夏想汇报了最新动向。
当然,何江海和崔百姓的谈话内容,以及举报材料的详细内容,温子璇再有眼线,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还有,据可靠消息,秦省长刚刚先是去了何的病房,现在又去了崔的病房。”
密切关注何江海、秦侃和崔百姓的一举一动,是吴天笑和温子璇的职责所在,不用夏想刻意吩咐,以二人的聪明,各伺其职,务必要将几名关键人物的举动完全掌握,才能抢占先机。
“另外,衙内今晚悄悄地回京了,谁也没有惊动,连周鸿基都不知道。”温子璇继续汇报,衙内的动向她能第一时间得知,还是因为衙内所在医院的一名漂亮护士的功劳,因为衙内喜欢和漂亮护士聊天,一来二往就熟悉了。
再聪明的男人,在女人面前也容易犯低级错误,或许在衙内眼中,天真无邪的年轻的女护士就是一朵单纯的喇叭花,他哪里知道,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是温秘书长的远房亲戚。
所谓盘根错节的本土势力,就是如此吓人的密不透风。
“嗯。”夏想只用一个简单的回复来表示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因为有些话不能在电话里多说。
秦侃还真是不遗余力,这么说,他也是铁了心一条路走到黑了?
而何江海去崔百姓的病房,亲自提刀上阵,不再躲在背后,他凭什么就那么相信崔百姓?还有一点,何江海对周鸿基的反击手法又是什么?
夏想此时还不知道何江海为周鸿基制造了怎样的一个轩然。
他更不知道的是,秦侃此时正坐在崔百姓的病房之中,含蓄、委婉地向崔百姓提到了齐省的两大政绩工程,虽未明说,但矛头却直指孙习民。
相当于秦侃从幕后走到了台前,向孙习民正面挑战,以为民请命的姿态,以申张正义的立场,向孙习民打响了正面宣战的第一枪。
而在前来面见崔百姓之前,秦侃在何江海的病房之内,也和何江海达成了一个可以改造齐省现状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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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3章潮头——……】@!!
第1674章 不但离奇,而且演义
第1674章不但离奇,而且演义
尽管从官场惯例出发,秦侃的做为大部分人所不容,因为下级挑战上级的权威,就算上级确实有严重问题,就算最终将上级掀翻,通常情况下,上面也不会提拔重用惹事者,因为都担心他以后还会在新的岗位上,继续惹事生非。
秦侃是老官场了,自然清楚其中的潜规则,但他依然跳到了台前,就确实出乎不少人的意外了。
如果从只求为国为民,不问自身前程为出发点,秦侃的做是一往无前的勇猛,是不顾后果的决绝。但秦侃又并非是不计成本的热血性格,那他敢于直面挑战孙习民的做,难道是因为他心中笃定,崔百姓一定能秉公处理,并且孙习民一定会被中央问责?
夏想此时并不知道秦侃和崔百姓交谈的具体内容,所以也不会多想其中的原因,他现在是有美在侧,就不如浮生半日,忙里偷闲。
付先先一到房间就扔下东西,双手环住夏想的脖子,不满地说道:“我都来看你了,你还电话打个没完,太没诚意了。而且还听着怎么还是女人的电话?”
付先先一般不是喜欢吃醋的性格——当然,女人没有不吃醋的,以前不吃是因为没机会,现在吃,是因为觉得有资格——今天有点反常,而且她的小情调小温情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工作上的事情,必须处理。”夏想随口解释了一句,见付先先的行李中还拎着笔记本电脑,不由笑道,“你业务还挺繁忙,出门还带电脑,也不嫌沉。”
一说电脑,付先先就立刻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向夏想介绍起了她新买的联想u300超级本,日光橙的抢眼颜色确实养眼,而且重量不过1.2千克,配合付先先小巧而洁白的玉手,就连对电脑兴趣不大的夏想看了,也感觉是一种享受。
不料付先先变戏一样,又从行李之中抽出一台同款的笔记本电脑,不过是灰色的款式,送给了夏想:“这台电话,又轻便,电池又耐用,和我的款式又相同,从现在起,你只能用我送你的电脑,听见没有?”
每个女人都有小小的心思,付先先也不例外,最难消受美人恩,夏想只好接过电脑,笑道:“看上去价值不菲,你送我,会不会太贵重了?”
“不贵,才一万多,可比不了连若菡一送就是一辆汽车的大手笔。”付先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电脑从夏想手中抢了过去,“不要拉倒,谁稀罕送你。”
夏想只好又抢了回来:“白得一台电脑,不要就是傻瓜了。”
付先先立即眉开眼笑了:“你先别得意,电脑送你不假,但你必须付出劳动才能完全拥有。”
“啊?”夏想不解,“还有前提条件?”
“当然了。”付先先一副阴谋得逞的坏笑,“今晚陪我一晚,电脑才能归你。”
“……”传说中男人的极致境界就是骗财骗色,夏想本是好人,怎么也要财色兼收了,难道真是好人品挡不住?
不过天亮的时候,夏想才知道后悔,被付先先甜甜地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夜,而他一动不动,唯恐惊醒付先先的美梦,腰酸背疼就不用说了,还忍受了一晚上的折磨。
比起别人,付先先有特别的诱惑,当她只穿了薄如轻纱的睡衣蜷缩在夏想的怀中,却又不允许夏想胡作非为的时候,是个男人都能体会到夏想的难受和折磨。再加上付先先身上天然的异香,就如在眼前摆了一份色香味俱佳的大餐,但偏偏不能下口。
好在夏想到底是好男人,尊重付先先的意愿,因为付先先似乎柏拉图的精神多一些,只想让夏想抱着她睡,不想让夏想上身。
夏想就真老老实实地抱了她一晚上。
早上离开的时候,夏想忘了拿上电脑,付先先还特意送了出来,非要让他拿走。拿就拿好了,夏想上车之后,发现笔记本电脑实在小巧又轻便,就装在了档案袋里。
今天是关键的一天,不出意外,邱仁礼和孙习民都会返回鲁市,新一轮的较量,又将紧锣密鼓地上场了。
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可不是回想和付先先的同床共枕,而是温子璇的电话——夏想觉得有必要和周鸿基谈一谈,希望通过周鸿基向衙内传递一个准确的信息,就是该收手了。
否则后果难料。
不想还没有来得及找周鸿基谈话,周鸿基就出事了——堂堂的省纪委在上班的路上,被人打了。
不是别人,正是杨女士的丈夫华一大……
按理说,一般人可没有胆量打副省级干部,哪怕老婆被潜规则了,到底只是传闻,也毕竟当事人是堂堂的省纪委,但杨女士的丈夫是一个二愣子,天不怕地不怕,上次传说牛处长英雄救美之后,他就差点暴打牛处长的遗体一顿。
现在又被传闻说是老婆成了纪委的情妇,华一大就急眼了,好嘛,一次燕市之行,闹腾出这么多绯闻,也太窝囊了。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没完了?不就是在清河翻了车,难道就是因为清河是当年出过潘金莲的地方?难道就因为他的老婆叫杨银花?
周鸿基现在还不知情,却实际上关于他和杨银花之间通奸的传闻,昨晚已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早就传得路人皆知了,百姓对高官神秘而好奇,对高官的私生活的兴趣,更是比对新闻联播的热度强烈多了。
泉城无处不飞花,继当年的炸死情妇案件之后,周鸿基又成为比炸死情妇的高官更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因为,杨银花事件不但离奇,而且演义。
所以,当周鸿基的专车走到离省委大门不足300米的时候,先是汽车被华一大洒了一把的三角钉扎破了轮胎,司机下车查看的时候,华一大突然从天而降,将周鸿基从车内拖了出来,二话不说,朝他的脸上就连打三拳。
当年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今日华一大拳打周鸿基,历史,总是惊人的巧合。
周鸿基是文明人,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哪里吃过这亏?吃了疼,顿时暴怒,也不顾身份,当即一脚踢去,正中华一大肚子。
此时周鸿基的警卫才反应过来,一涌而上,将华一大拿下。
等周鸿基迈进省委大楼的时候,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先是一惊,然后神色紧张地打了个招呼,急忙走人,等周鸿基走远之后,又窃窃私语一番。
都在议论周鸿基的熊猫眼是怎么一回事。
周鸿基本想也演一出苦肉计,所以才不怕丢人,乌黑着眼睛也来上班,他还以为是何江海暗下黑手,故意让人打他一顿,只为报复。
却不知道,躲在背后议论他的人,除了嘲笑他的乌眼青之外,还在编排他和杨银花的风流韵事,以及为了掩人耳目而将杨银花和牛处长编排在一起的拙劣伎俩。
周鸿基来到办公室之中坐下,盛怒未消,正要让人好好审审华一大——此时他还不知道华一大是何许人也,如果知道,说什么他也不会将人带来省委——秘书周睿进来了,一脸难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周,事情有点麻烦,最好现在就放了华一大。”
“不查清事实真相,绝不能放人。”周鸿基平常时候也知道周睿办事很可靠,轻易不会乱说话,今天却没有注意到周睿为难的表情。
“周……”周睿欲言又止,身为秘书,有些事情必须提醒领导,但不好的事情从他嘴中说出,弄不好会让领导迁怒于他,但如果不说,事后领导还会怪罪他没有及时说明,所以,现在他左右为难,“有件事情,现在外面传得很不好听,我个人认为,还是放了华一大,要不,容易让事情更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周鸿基怒了,一拍桌子:“周睿,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你也知道我的脾气。”
周睿吓了一跳,咽了咽唾沫,只好说道:“外面传闻,说是周和杨银花有男女关系,所以华一大才会。”
周鸿基正在喝水,一听之下,一口水全喷了出来,直接就喷了周睿一身。
“什么?”周鸿基怒而起身,“谁在胡说八道!”
……
不出一个小时,整个省委大院就传开了周鸿基和杨银花之间的轶事,各种版本都有,有人说是周鸿基路过杨银花的办公室时,杨银花的帘子掉了,正好落在周鸿基的脚下——这个说显然是效仿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相遇,纯属杜撰,不可信。
还有人说杨银花虽然只是副处级干部,但在省纪委办公室比较紧缺的情况之下,只能正处才能配备单独的办公室的规定之下,她特许可以拥有自己的办公室,而且她的办公室还是套间。在周鸿基上任之后,有一次心血来潮到杨银花的办公室走动,无意中撞见了杨银花正在里间更换内衣,于是就……
……各种版本,各种流言,都惟妙惟肖,目的只有一个,败坏周鸿基的名声,极尽糟蹋周鸿基之能事,要的就是让周鸿基身败名裂!
一次前往燕市抓捕宫小菁的行动,不想引发了一系列没完没了的严重后果,也让周鸿基第一次面临灭顶之灾
第1675章 不能坐视不理了
不管传闻是胡说八道还是空来风,也不管周鸿基和杨银花之间是否真的上演了一出掉帘子相遇的戏剧,总之,几个小时后,周鸿基的艳史就传得满城风雨。
之所以传播速度如此之快,也得益于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牛处长英雄救美事件的铺垫。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地想,哦……原来如此,原来是周书记自己金屋藏娇,眼见事情败露时,拿一个死人背黑锅戴绿帽,太不地道了。
此时的周鸿基,有口难言!
颓然坐在纪委书记办公室中,周鸿基只觉眼前一片灰暗。外面的阳光明媚,却在他看来无比刺眼而忧人,现在的他才品尝到了苦果,原来还真是苦不堪言!
原先崔百姓被打破了头,他还暗自欣喜,以为崔百姓盛怒之下,中纪委震怒之下,还司以继续推进何江海的案子,没想到,还没有肴来案件重开的消息,还没有等到中纪委的最终决定,却等来了他被兜头泼了一盆脏水。
比洗脚水还脏的脏水,又腥又臭,恶心无比。
何江海……欺人太甚。
周鸿基现在清楚了一点,以往的种种事件,牛处长车祸事件,朱振波自杀事件,到今天的杨银花事件,都没有夏想的事情,都是邵江海一手为之,或者说,是何江海和齐省本土势力共同为之。
终于彻底看清了形势的他却又悲哀地发现,此时他想放手,想认输,已经不可能了,面对汹涌的流言蜚语,面对涵天的巨浪,他。里还有路可退?
而现在举目四望,身边空空如也,竞然没有一个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同盟,确实是天六的失败!
周鸿基再一次想到了夏想,不知何故,止。时他特别想和夏想谈一谈,因为他相信,此日在整个省委,只有夏想相信他的清白,相信他和杨银花之间没有一点嗳昧。
但周鸿基并不知道,此时的夏想已经离开了省委,和刘一琳一起,前往新能源客车集匝处理重大突发情况去了——虽然因为新能源客车项目的债权纠纷将崔百姓打破了头,虽然雀委调查组已经在邱仁礼的亲自批示下,进驻了新能源客车集团,调查伤人事件,但认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的债主们依然不依不饶,继续闹事。
事情就有愈演愈烈之势,也正中了秦侃的下怀——伤了崔百姓的债权纠纷,省委必然拇来强有力的关注目光,在调查真相的过程中,肯定会接触到债权纠纷的根源,最终……矛头肯定会直指孙习民!
尽管以夏力为首的省委调查组已经进驻了新能源客车集团,尽管对方已经出手伤了堂堂的中纪委副书记,但显然没有人意识到事件眺严重性,或是并不将中纪委副书记放在眼中,除了欠债还钱,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今天就疆次聚齐了上百人,继续聚众闹事,要求还钱。
夏想和刘一琳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聚满了债主,群情激愤,已经濒临了失控的边缘。之所以夏想出面,是因为邱仁礼和孙习民都未返回,夏想还是齐省最高人。
市委方面一直是刘一琳负责此事,也是李童耍了滑头,知道事情太棘手,就直接交由翅一琳全面负责,反正刘一琳初来乍到,不知外深水浅。
夏想当然明白李童之意,他一到现场,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李童。
“李书记,我是夏想,新能源客车项目的地皮,最早由哪家公司买进,后来又经手八次,麻烦你调出原始数据,我让天笑过去去取。”新能源客车是省府的重点项目不假,但地皮却是鲁市的地皮,而当时李童正担任市长,所以,所有地皮变更都绕不过鲁市国土局。
李童是市长,自然不会直管,但新能源客车项目是大事,李童必然每个环节都会关注。
夏想理解并体谅李童置身事外的心思,但也不能让李童太自在了,一点儿力也不出可不行。
“夏书记,时间跨度有点太长了,估计需要一点时间。”李童实在不想沾上新能源客车项目,知道现在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但夏想有话,他得给点面子,却还是有拖延的薏思。
“我相信李书记的记忆力。”夏想加重了口气,“何江海同志也曾插手过新能源项目,我也会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李童立刻明白了什么,忙说:“好,我立刻让人查实。”或许是感受到了夏想语气之诈的一丝不满,对夏想和刘一琳之间密切关系位略有耳闻,他就忙又补充了一句,“请夏书七巨放心,既然是夏书记插手的事情,我一定支抟到底。”
夏想才满意地放下电话,如果李童连这点领悟能力都没有,吴才洋对李童的重用,就六没眼光了。
夏想一边让刘一琳控制现场秩序,一边又打出了第二个电话。
打给了何江海。
“何书记,新能源这边,事情又起来了,是不是该消停了一下?我支持债权纠纷中的正当诉求,但如果闹个没完的话,就过犹不及了。”夏想的话,三分商量,四分直白,五分不满。
出发之前,夏想刚刚得知了周鸿基的窘迫处境,也清楚是本土势力的反击,对于此事,夏想还没有介入其中的打算,毕竞不可能周泌基惹下了乱子,最后由他来善后,他不是救久员。但在新能源项目的问题上,夏想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酿威!新能源事件针对的是孙习民,和杨银花的问题如出一辙,都是一系列反击的一部分,对他而言,孙习民是死是活,周鸿基是不是处境尴尬,确实不关他事,虽说他不至于幸灾序祸,但也不会迫不及待跳出来伸手拉上一把。
官场之上,不需要活雷锋,况且孙习民和周鸿基从本质上讲,还是敌对阵营的人。不过……和杨银花事件只针对周鸿基一人不同的是,新能源项目针对的不仅仅是孙习匡一人,最主要的是,背后推手的目的很复杂,用心很深远,夏想必须提防事态失控之下的误伤。如果发展成,愈演愈烈的话,幂终会伤了孙习民,也会连累了邱仁礼,夏想要确保不能波及到邱仁礼的入局大事,万……事态如果变了质,他为了维护邱仁礼的权威,将会不惜拿秦侃开刀!
秦侃如果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何江海沉默了小片刻,才说:“夏书记,其实那件事情,和我真的关系不大,现在不少债权人还在恨我。”
何江海说的是实话,但夏想显然不想让伺江海轻松:“何书记,绕圈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希望你出面干涉一下,别让事态失控了。万一直要发展成了,不好收场的话,弦谁都没有好处。”
夏想很清楚,何江海或许控制不7现场酡债权人,但他有足够的影响力控制债权人背后的人,只要他一个电话打出,现场的债权人至少会少一半以上。但在此事上,何江海显然摆的是坐山观虏斗的态势,毕竞孙习民被攻击,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件。事情万一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说不定中央还得请他出面摆平。如意算盘当然要打得响叮当,所以尽管列秦侃在背后鼓动齐省部分本土势力对他不满,他也忍了。
夏想的提议,让他很为难,当然,他也理解夏想的用心,是基于一个基本的不能失控能前提,但在齐省是大乱还是小乱的问题上,他和夏想的立场显然并不一致。
因此,何江海说道:“夏书记,我真的拿这些人没有办了,他们现在恨不得跑来医防也打破我的头……”夏想知道了何江海的隐晦的心思,也不再和他罗嗦一句:“好,我来出手处理……
电话断了,何江海心中莫名乱跳,夏书记会有什么厉害的手腕施展?不知何故,他心里闪过一阵慌乱。不过随后又镇静下来,夏想确实在省委有不小的影响力,也有不可小瞧的正胎智慧,但他毕竞来齐省的时间还短,和齐雀的本土势力接触不多,他有什么底牌可打?
何江海才不想制止新能源项目引发的混乱,他现在正准备亲眼目睹周鸿基的狼狈和孙习民的尴尬,正是扬眉吐气的大好时机,怎会出面制止?
尽管说来,他确实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局面。
何江海很快就会后悔他的决定了川,夏想在何江海、秦侃以及齐省本土势力发动的一波又一波针对周鸿基和孙习民的攻势之中,始终处于中立的立场,似乎是置身事外了,其实还是有不可触及的底线。
今天的事态,只差一点儿就触底了,夏想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打出两个电话之后,夏想正准备打出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电话时,刘一琳来到近前,向他透露了又一个惊人的消息。
确切地讲,是两个惊人的消息,终于促使夏想痛下决心,决定正式全面介入齐省局势。
由此,随着夏想的出手,齐省局势全面进入啦局阶段。
第1676章 下一轮
刘一琳透露的消息,其实就是何江海和秦侃向崔百姓暗中告状的事情。
说实话,新能源客车的债权纠纷,很好解决,在国内,在现行体制下,没有政治解决不了的难题。新能源客车项目,涉及到的债权纠纷不过几个亿,以孙习民一省之长的权威,随便暗示下去,有人出面让银行抹平帐目就行。
至于银行如何做平亏空,就不是政治家应该操心的事情了,自有经济决策层出面完美解决。
当然,孙习民不会亲自开口让人抹平欠债,毕竟不是什么合的事情,容易落下把柄。但身为省长,在省府班子里面,不提有几名副省长的跟随,就是秘书或政fǔ秘书长,都可以及时而隐蔽地将事情做到暗处,而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显然,秦侃深谙此道,先将事情做到了明处,已经闹大了,就将孙习民暗中平帐的路子堵死。
不过还是有办可想,可以以合资的名义,找一家国企也好,或是股份公司也好,注资到新能源客车项目之中,然后控股新能源客车集团,在控股的同时,也将债务全部接下。
注资所用的资金从哪里来?毫无疑问,可以用政策弥补,可以用贷款形式曲径通幽,总之,有无数种方可以化解麻烦,当然,所有方的前提是不能让孙习民在其中留下痕迹。
眼下事情闹大了,想要解决,就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夏想也有理由一相信,孙习民进京,一是为了请示下一步的动作,二是也为了新能源客车项目的解决——京城有太多实力雄厚的公司了,随便一家出面前能帮孙习民解决难题,然后再在孙习民任内在齐省拿下几个回报丰厚的省府重点工程,应该说,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只不过孙习民前脚才走,秦侃就再次落井下石——够狠,够干脆,够绝!
夏想在听到何江海和秦侃在崔百姓面前分别的表演之后,先是默然一笑,随后又对何江海和秦侃各自的意图,又深入了解了几分。
幸好……鲁市有个刘一琳,也幸好,刘一琳和崔百姓熟识,更幸好,崔百姓意识到了齐省问题的复杂性,及时转变了风向——未必是转变,至少他暗中透露消息,并借刘一琳之口转达到他的耳中,自是大有用意,也表明了他不再是一心要拿下何江海的想。
夏想和刘一琳坐在新能源客车集团的会客室内,将无关人等都清理出去之后,刘一琳才一五一十地向夏想说清了事情的始末。肯定不会有特别详细的细节,但夏想只要知道何江海不但从正面利用杨银花攻击了周鸿基的生活作风问题,而且还借盐务局反贪腐问题,也为周鸿基埋下了经济问题的隐患,可谓一记重拳。
而秦侃公然不顾官场潜规则,向崔百姓反映顶头上司孙习民的问题,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就是孤注一掷了。算算秦侃的年龄也不够一届省长了,难道说,秦侃秦副省长,真是义愤填膺,完全出于一颗公心?
因为只要崔百姓将秦侃私下汇报的情况向上一捅,就算孙习民事情再大,秦侃最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说,秦侃就认定崔百姓不会将他当威牺牲品抛出?
夏想收回心思,不再琢磨秦侃在整个事件之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和目的,而是大有深意地看了刘一琳一眼。
初来齐省就被迫卷入一系列事件的刘一琳,无再如当年在郎市一样袖手旁观了,毕竟当年是组织部长,现在是市长。一市之长,权力大了许多,相应的,肩上的责任也重了太多。
刘一琳没穿职业裙装,而是穿了一身灰色职业套装,倒也显得她十分干练,只不过她不比梅晓琳更哼哼官威,虽说梅晓琳和她相比,更端庄一些,但相比之下,梅晓琳板起脸来的时候,还是颇有威严之相。
人都过不了以貌取人的一关,或许刘一琳稍嫌柔弱的长相,让她无树立起强势市长的形象,相信她出面负责解决债权纠纷,市委不少人抱着看她笑话的想。
也不得不说,她选择及时向夏想靠近,确实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同时,她也有筹码在手——就是崔百姓。
夏想的目光从刘一琳身上收回,又望向了窗外,窗外,群情激愤的债权人正在愤怒地摇动大门,还有一部分人正在砸车,警叉组成的人墙也抵挡不了人群的躁动和愤怒。
新能源客车集团的董事长早就见势不妙躲了起来,只有一个总经理出面应付,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姓黄。黄经理见到夏想,只知道哭诉,只知道请夏想替她做主,然后却没有一点解决问题的办提出。
夏想其实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就等摊子一直烂下去,等孙习民回来之后收拾残局。但他从秦侃频频出手的问题上察觉到,恐怕新能源客车事件只是一个引子,还有更大的后手,他就知道,是该适当出手敲打一下秦侃了。
刘一琳察觉到了夏想的深思,开口说道:
“夏书记,就算李书记查实了地皮几次转手的凭证,经手人如果现在都找不到了,还是没有办理清这一笔糊涂帐。”
夏想摆摆手:“世界上没有糊涂帐,只有糊涂人。再说官场中,哪里有一个糊涂人?都是在装糊涂罢了。只要李书记的手续理清了,经手人……一个也跑不了。”
刘一琳没再说话,心里却不认同夏想的说,事情都过去两三年了,再翻以前的1日帐,真有意思?以她的设想,地皮债权纠纷的最终解决之道,无非是省里拿大头,市里拿小头,最后财政拨款抹平。
正想得不解时,夏想的电话响了。见夏想随手接听了电话,只说了几句话后就挂断了,刘一琳心想,恐怕事情没成。
不料夏想微微一笑:“李书记办事效率很高嘛,地皮三易其人,经手入都已经查清了,都还在鲁市……”
刘一琳先是一惊,不敢相信真的还能查到经手人,随后又是一喜,夏书记对李童的影响力还真是不一般,不过又一想,恐怕就算查到经手人,也没有办解决问题,毕竟事情都过去了很久了,以前的1日账,谁会认?
谁知夏想又说:“我们就耐心等上一会儿,三个经手人,正在赶来。”
“”刘一琳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情了,夏想也太神奇了,不但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还能让对方乖乖地出现,他用了什么办?别说他是省委副书记,就是省委书记也做不到一句话出口,别人就立刻奉命前来。
因为省委书记对对方也没有挥之即来的权力。
更让刘一琳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
不多时,三个经手人就几乎同时现身了。
说来他们才是地皮债权纠纷的直接责任人,因为正是他们一再倒手地皮,从中赚取了巨额差价,拿走了外面百余人的集资款并且不负责任地拍拍就走人了,才造威了今天的烂摊子。但既然赚钱走人了,谁还会再认帐?
躲还不来及!
所以才是刘一琳对事情极为不解并且震动的原因。
更让她吃惊的是,三人来后,对夏想十分恭敬,点头哈腰要向夏想问好,夏想却十分拿大,随手一指,让他们三人坐下,然后就如开什么秘密会议一样,声音不大地和三人说了几句话。
三人的面色全然大变。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神之中看出了惊愕和惊慌,大概过了不到半分钟,其中一人首先说道:“夏书记”集资款的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愿意补偿所有债权人。”
第二人随即说道:“该我的部分,我一分也不会少。按照银行利息,一分不少地偿还给大家。”
第三人也说:“我也是。如果有差错,请夏书记批评我们,我们一定及时改正。”历来商人最是重利,和谁谈判都是百般讨价还价,刘一琳还没见过在政fǔ官员面前这么服服帖帖的商人,关键还是,对方躲藏了这么久,事情都闹大了,也没有闹到他们身上,结果夏书记一个电话,他们就主动跑来,个个争先恐后地答应愿意吐出当年的集资款,好好人人都是活雷锋一样。
说实话,刘一琳也算官场沉浮多年了,还真没在政界和商界见过活着的雷锋。
夏想起身,表示对话结束,他伸手和几人——握手,面带微笑:“我代表省委省府,感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并代表我个人,对王总、李总和刘总表示感谢。具体退款事宜,稍后,会安排一名副省长专项负责此事。不出意料的话,副省长你们也应该认识,是周于渊同志。”
当年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今日有夏书记谈笑解争端,刘一琳多年的官场经验已经不起作用了,她几乎惊呆了。
等等,夏想又说周于渊会担任副省长?怎么她事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
似乎是为了配合夏想的气势,夏想刚和几人握手完毕,就收到了消息,邱仁礼从京城返回了鲁市,与他同行的,还有中组部副部长谢信才。
齐省,随着夏想解决新能源客车项目债权纠纷,随着邱仁礼的返回,进人了更加此起彼伏的下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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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7章 小闹怡情,大闹伤身
在潘保华案件还没有最终定性之前,中组部即将正式宣布兜除潘保华党内外一切职务,同时提名五岳市委书记周于渊为副省长人选。
此次谢信才随同邱仁礼一起抵达鲁市,就为宣布任命而来。
实际上,周于渊只是一名排名靠后的普通副省长,并非常委……般来说不是省委常委的任命,不会惊动中组部副部长。
甚至部分排名靠后的常委的任命,中组部也只是出动一名司长,很少有副部长出面的时候。因此,谢信才亲自出面前来宣布任命,政治意义十分耐人寻味。
证明了一点,中央对周于渊的任命十分重视。更深入地讲,不是对周于渊即将担任的副省长位置重视,而是对周于渊本人重视。
因为周于渊不但是齐省人,还是半岛人,在半岛帮之中人缘很好,虽然不如何江海强势而有决策力,但也有可观的居中协调的影响力。
对周于渊的重视,其实还是间接表明,中央对齐省本土势力采取的还是分化、打压但同时又必须拉拢的策略。
在得知邱仁礼即将在机场落地的消息之后,夏想中止了在新能源客车集团的协调工作,立刻动身前往机场迎接邱仁礼一行。
而三名经手人一出面,在和百余名债权人接触之后不到十几分钟,一干人就一哄而散,走得干干净净,一场有可能引发的,在夏想的居中周旋之下,不到两个小时就化解于无形之中。
别说刘一琳不解夏想的手段,就连新能源客车集团的女老总也是震惊得目瞪口呆,望着夏想洒脱离去的背影,竟然忘了为省委副书记送尔
刘一琳没有理由也不够资格去迎接邱仁礼,分别时只问夏想一句话:“你怎么说服了几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夏想笑着回答了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既然你知道他们唯利是图,我用苒方自然是许之以利了。”
显然,夏想并没有正再回答刘一琳的话刘一琳也只能望着夏想的背影,摇头一笑,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夏想的底牌。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夏想接到了秦侃的电话。
其实刚才在新能源客车集团夏想就想打电话给秦侃,后来因为想到了更巧妙的解决之道就放弃了和秦侃商谈舟念头。
不想火焰刚刚扑灭,秦侃就迫不及待打来电话,夏想就知道,他踩到了秦侃的尾巴。
“夏书记新能源客车项目,解决得很漂亮,让人叹为观止。但我有一个疑问,不知是不是能请问一下?”秦侃的语气多少有点不太正常,也是,任谁精心准备的计谋被人谈笑间化解,谁也不会心里好受。
“秦省长,有话请讲不必客气。、,夏想的口气谈不上冷淡,但绝对不能说热情。
“孙省长现在还在京城,新能源问题,为什么不能等一等?我个人认为等孙省长回来之后再解决最好。”秦侃确实有气要生,但在夏想面前,又不敢过于流露出来。
他很不理解夏想的所作所为,事情闹大了,打击了孙习民的威望,对邱仁礼而言对夏想来说,都是好事,夏想怎么就非要多管闲事灭火了?
尽管并不清楚夏想施展了什么手段,秦侃在佩服之余,还是难免怒火中况
“齐省需要一个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有些事情,过界了就危险了。”夏想含蓄一点,随后就又借题发挥,“中组部副部长谢信才同志要来齐省宣布重大任命,鲁市需要一个良好的治安环境。”
秦侃一愣:“谁的任命?”
秦侃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关于周于渊的任命,整个省委没有几人知道,因为一个副省长的任命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很关键。
之所以秘而不宣,也是因为齐省局势复杂的原因。又之所以现在突然宣布,还是因为齐省局势大变的缘故。
“周于渊同志被提名为副省长人选,怎么,秦省长还不知道?”夏想故意反问一句,旨在再次点醒秦侃,凡事不可过分,连周于渊的任命都没有提前听到风声,可知秦侃在京城的后台并不强硬。
秦侃本来是想和夏想讨论新能源客车的处理问题,却被夏想轻巧地一拨,落在了周于渊任命的问题之上,一下愣住了。
周于渊怎么就脱颖而出,担任了副省长了?副省长又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位置,怎么事先没有一点风声透露?以秦侃的政治智慧,自然一转念就想清了其中的环节,知道了事先秘而不宣的原因所在,一时更是心思浮沉。
中央的大前提还是维稳……但,秦侃似乎真是一往无前了,稳定真能压倒一切!稳定真能掩盖一切?不,他要继续推进他的大计,绝不后退。
“夏书记,我希望和你还是可以随时坐下谈话的朋友。”秦侃知道夏想的底线,他不敢触怒夏想,因为他很清楚夏想的能量,但也不希望夏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我也希望如此。但我对齐省局势的看是,小闹怡情,大闹伤身……切在以不影响齐省的安定团结为前提之下的争执,都可以容忍。”夏想并不松口。
秦侃心中火气渐大,夏想的口气很大嘛,大到以为他是可以掌控一切的省委书记,说实话,就是省委书记也不可能事事尽在掌握之中,更不可能让每个省委常委都听从指挥。省委书记都不能一言堂了,夏想一个省委副书记,还想怎么着?
事情不闹大,他怎么达到他的最终目的?秦侃就勉强一笑说道:“我会充分领会夏书记的指示精神。”
“呵呵,秦兄说笑了,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随口一说,就当是私人谈话。”秦侃是否听进了他的劝告,夏想不再多想,因为政治人物嘴上说得再漂亮也是无用,一切,还要看行动。
放下电话,机场就到了,正好赶上邱仁礼的飞机落地。
夏想和谢信才也认识,作为吴才洋的最得力的助手,谢信才对夏想也是热情有加,握手寒喧之后,三人共乘一车返回省委。
路上,夏想也不避讳谢信才在场,简单向邱仁礼汇报了新能源客车项目的债权纠纷,并表明了希望周于渊一上任就接管新能源客车债权纠纷的善后事宜。
当着谢信才的面说出上述问题,也是夏想有意借谢信才之口,传递到吴才洋的耳中,让吴才洋对齐省的局势以及对他在齐省的立场,有更清楚的了解。
谢信才不说话,只是含蓄而笑。
邱仁礼微微点头,冉夏想及时制止了事态的扩大十分满意,说道:“周于渊同志在政府班子的分工,我和习民商量一下。”
原则上副省长的分工,由省长一言而定,实际上,每个省长都会事先征求省委书记的意见,说到底,书记才是无所不管的一把手。
有了邱仁礼的一句话,夏想就知道,周于渊的事情……定了。
周于渊身为齐省人,有深厚的本土根基,债权人也好,债务人也好,周于渊不能说全认识,至少也能认识一半。在老乡观念十分深厚的齐省,由周于渊出面居中调停,可收到事半倍的效果。
再加上夏想刚刚为几位债务人敲响了警钟,相信新能源客车项目的债权纠纷,基本上就化解了,一场有可能引发暴力冲突的流血事件,就此过去。
夏想,不可没。
邱仁礼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夏书记,多亏你了。”
下午,齐省省委召开全体干部大会,郑重宣布了一项并不重要但影响深远的人事任命,提名周于渊为副省长人选,周于渊不再担任五岳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
周于渊的任命,对大部分人来说,非常突然,不但突然,而且一点也想不到。还有一点让人大为不解的是,怎么就不能等孙省长回来之后再宣布任命,在省长缺席的情况之下召开任命大会,是不是有什么说?
或者说,有一定的政治暗示?
再加上中组部副部长亲自前来,就更是让不少人揣摩其中隐含的政治意图。
任命大会一结束,周于渊最先来到夏想的办公室,向夏想表示了感谢。
夏想也没和周于渊客套,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即将肩负的重任,周于渊表示完全按照夏书记的指示精神办。
“不瞒夏书记,我已经和两方私下接触过了,承蒙夏书记的前期工作,两方都同意坐下来谈判解决,债权人一方也承诺不会再闹事,有理由相信,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周于渊果然聪明,还未上任,就已经进入了角色。
晚上,夏想和邱仁礼一行为谢信才接风。接风宴上,因为没什么外人,谢信才才透露了一丝口风,他此来齐省,除了宣布周于渊的任命之外,还另有职责在身……
尽管谢信才语焉不详,并未明说,但夏想还是猜到了大概,不由暗暗震惊。
与此同时,孙习民悄然返回了鲁市,到机场迎接的人,既不是政府秘书长,也不是周鸿基,赫然却是……秦侃。
第1678章 到底想怎么样
夏想出手之间,迅速而坚决地平息了新能源客车项目的馈秘纠纷。不但令秦侃大为震惊,也让孙习民十分震憾,在感慨之余,又感叹夏想的为人确实没得说,具备了一个顾全大局的优秀政治家的风范。
消息传到崔百姓的病房之中,崔百姓含蓄一笑,在和刘一琳通了一番电话之后,他下床走动,才走几步,又接到了京城方面的电话。
“我认为,夏想在齐省的局势上,是居中的立场,他在大方向上和中央保持了高度一致,我很欣赏他的做。对事不对人,凡事有理有据……
“是,话虽这么说,但还要有待进一步观察,我会留意的…………
“现在还说不好什么时候回去,身体还有点不舒服,医生说,不宜坐飞机。就再等等,年纪大了,难免多在意一点儿身体。”
放下电话,崔百姓若有所思地拿起纸和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列举了齐省各方势力的关系图。就如一个旋转的星系,不管是邱仁礼还是孙习民,总之几乎所有常委都围绕着一人运转一一夏想。
但还有一人崔百姓不知该如何安放——秦侃,最后他将秦侃的名字放在了夏想的下面,意思就是,秦侃躲在复想的阴影中,也成为了各方势力围绕的一个支点。
想起上次夏想前来看望他的时候,和刘一琳同行,和李丁山同行,刘一琳和李丁山都和夏想有旧,唯有春侃,似乎全无关系,也就让他多了想。而在夏想出手解决新能源客车的债权纠纷之上,更是让他看明白了什么。
于是。崔百姓又拿起笔,在夏想名字的旁边,又写上了他的名字,就成了他和夏想并列,而秦侃却在他和夏想脚下的画面。
当然,出于乒常的心理,他将他的名字标注得还是比夏想的名字高了一些,就成了齐省省委班子都围绕着以他为中心的支点旋转了。
崔百姓会意地笑了。
放下笔,他又接到了刘一琳的电话,得知了省委进一步的动向之后。心中更坚定了判断。又想起了何江海和秦侃分别向他反映的问题,以及随后就随之发生的孙习民新能源客车危机和周鸿基的名声危机,可见。事情都有内在的联系。
崔百姓有一个习惯,思索问题的时候喜欢走个不停,他在房间中连走了十八圈之后,还是没有想通一点,夏想出手救下了孙习民,会不会再出手拉周鸿基一把?
还有,中组部副部长谢信才亲自前来鲁市,难道仅仅是为了宣布周于渊的任命?要知道。中组部和中纪委在职能上有相通之处,就是都是直接事关高级干部前途攸关的关键部门。
中纪委可以决定一名干部的命运,但前提是,对方确实身上有事。而中组部更能决定一名干部的前程。甚至比中纪委的决定性更有可操作性,因为中组部可以直接任免干部!
难道说,谢信才来鲁市。是为了最终敲定何江海的免职一事?
崔百姓紧锁了眉头,他想要当支点。嗯要谋求政治利益,都要在确保自身不会被波及的情况之下。万一上头风向有变,他必须及时调整策略了。
随后,崔百姓又收到消息,得知春侃前往机场前去迎接孙习民之时,他紧锁的眉头又舒展了…——秦侃,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妙人。
崔百姓对秦侃的评价,夏想如果听到了,也会点头赞同,因为他也没有想到秦侃会在刚刚黑了孙习民一手之后,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机场迎接。
至于崔百姓对他的种种猜测,别说他不知道了,就是知道也肯定不会回答,尤其是关于他是否会出手帮助周鸿基的问题。
夏想现在更关注的还是秦侃和孙习民之间的过招,秦侃利用本土势力挑起矛盾,分散了何江海只针对周鸿基一人的攻势,也不知何江海是否最终会做出反应?相信何江海也不会任由秦侃闹腾个没完。从而影响到他的大局。
但眼下,夏想更想知道的是,当孙习民落地之后,发现接机的人是秦侃时。不知孙省长会作何感想,并且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毫无疑问,孙习民对秦侃前来接机,也是十分诧异并且鄙夷。
诧异的是,秦侃还真有意思,事情都闹到现在了,还好意思前来接机?鄙夷的是,背后一刀也就算了,在刀子之上还滴血的时候,拎着刀子又来陪笑脸了,饶是孙习民为官多年,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如秦侃一样的人物,还是头一次见到。
起……还是在他并不知道秦侃已经在崔百姓面前告他一状的前提之下,如果让他知道了已经发生的更多的针对他的黑手,他说不定能当场冲秦侃翻脸。
还好,孙习民保持了足够的涵养,和秦侃握手,寒喧了几句。客气说道:“怎敢劳烦春省长来接机?政府办已经派人来了。”
秦侃特意前来,自然有他的如意算盘,可不仅仅是为了献殷勤,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在孙习民面前表现自己,孙习民又决定不了他的前途。
也不是要欲盖弥彰。他也清楚,孙习民怎会被他一次接机迷惑?
别看孙习民现在脸上在笑,心里恐怕已经恨他恨得要死了。
“孙省长。主要是一到省委就人多眼杂,所以我来接机,是有话要说……秦侃笑归笑,但笑容之中却没有多少笑意,表现得比孙习民还冷。
孙习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想必秦省长也不是汇报工作了?有话要说?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了。”
秦侃呵呵笑了:“孙省长您别生气,忠言逆耳,有时候话不好听,但却是正经八百的好事。您看,要不要借一步说话……”
此时政府办的接机人员已经赶到,孙习民也不理秦侃,迈步朝接机的工作人员走去,小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就立刻有一辆汽车清空,驶到了秦侃面前。秦侃一见司机都下了车,就知道孙习民是什么意思了,摇头一笑,坐在了驾驶位上一——虽说有规定一定级别的干部不能驾车,但显然规定还管不了春侃——他刚坐上驾驶位。孙习民就上车坐在了旁边。
常务副省长开车,省长坐车,基本上是放眼国内绝无仅有的一次特例。
前面几辆汽车开道,秦侃就开车缓缓跟在后面,一边开车一边笑道:“恐怕我是国内最高级别的司机了……”。
“还算不上,我记得夏书记经常自己开车,也很谦虚地给别人开车……”孙习民知道夏想出手解决了新能源项目债权纠纷,等于是一手破坏了秦侃的阴谋,就故意拿夏想来刺激秦侃。
秦侃脸色不变。继续熟练地操纵方向盘,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孙省长,您可要看好了路,我眼睛不太好,万一翻了车,可就是重大的交通事故了。嗯想,常务副省长和省长双双遇难。该是多大的轰动新闻……
孙习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生活中,形形色色的离奇事故多了,省长和常务副省长同车罹难,也不算什么。前些年,不是有一个地市的考察团出去考察,结果遇到了空难,一个市委班子一下少了四五人。
凡事想开一些,方向盘掌握在手中,似乎是权力在手,但更要警醒并且时刻提醒自己,翻车了,一车人,谁都跑不了。”
孙习民一语双关,显然是点到了新能源客车项目的债权纠纷,言外之意就是,别以为事情闹大了,只有省长一人承担责任,整个政府班子,都有份儿。
秦侃应该平常也没少开车,车技十分娴熟,有着和他年龄不太相符的熟练,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路上,得盖于扎实的做工和良好的隔音,车内十分安静,狭小的空间再加上外面涛黑的夜色,虽然坐在一起,却又看不清彼此的面孔,就最适合进行一些必须面对面撕破脸皮的谈话。
“现在各地都有校车翻车事故,最终的责任认定,还是司机为第一责任人。”秦侃就顺着孙习民的话向下说,同样说司机,显然是在各说各话,“孙省长,新能源客车的债权纠纷,虽然让夏书记解决了,但新能源客车的前景问题还在……”
泰侃切入了正题。
债权纠纷是解决了,但说到底解决的只是地皮归属的遗留问题,新能源客车项目迄今为止只生产出来三辆所谓的电能汽车,现在摊子很大,政治和社会意义也被拔高得很高,却依然只是一个空壳。
没有技术力量。没有产能,没有市场。所谓省政府重点工程,可用来大作文章的地方还有很多。也就是说,秦侃还可以继续借题发挥,继续就政绩工程的话题,打孙习民的脸。
孙习民微微动容,秦侃还真有赖皮精神,他究竟要闹到什么程度才肯收手?
“明天,还会有一篇深度的经济文章见报,不但继续剖析新能源客车的种种问题,还就五朵金花的政绩工程问题,并列探讨齐省经济发展之中的失误之处,孙省长,我今天来,是特意提前向您说一声…………
孙习民终于愤怒了:“秦侃,称处心积虑,处处挑起事端,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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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9章 识时务,一切好商量
虽然谢信才并未明说他此来齐省,究竟肩负什么秘密使命,夏想也没有追问,其实以他和吴才洋的关系,以谢信才和吴才洋的关系,他如果私下开口一问,也能问个大概出来
夏想却没有多此一举,因为他几乎猜到了答案
接风宴结束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又被付先先召唤到了身边
曹殊黧在国外和连若菡已经在了一起,一切十分顺利,曹殊黧告诉夏想,就委屈他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她估计在国外呆几天
夏想就知道,几天……恐怕就十几天出去了
算了,虽然他很想曹殊黧陪在身边,但一想连若菡也很孤单,曹殊黧其实是为他在守护连若菡,也就安心了
付先先和王蔷薇私下接触之后,就赵牡丹产业和付家生意的顺利交接,达成了一致按说事情已经完结,她应该返回京城了,却还是赖着不走,似乎迷恋上了夏想
虽然付先先多少年来一直在身边,不曾远离,但在夏想看来,付先先似乎对他从未有过迷恋,既不如卫辛对他一往情深,也不如古玉对他爱得悱恻,不如严小时对他痴迷,她就如一只侯鸟一样,在她认为合适的季节时就飞来,不合适时,就义无反顾地飞走
是极少在他面前流露出儿女情长的姿态
但相处了两天之后,付先先小魔女的性子好象全部消融了,化成了浓浓的浓情咖啡,除了白天忙碌事情之外,一到晚上,就会迫不及待发来短信,希望他去陪她
夏想只能无语,最难消受美人恩,但也得消受
在前往付先先入驻的宾馆的途中,夏想非常意外地接到了秦侃的电话
说是意外,因为夏想并不知道孙习民已经悄然返回,不知道秦侃此时已经接完了孙习民,正在前往探望何江海的路上
已经是近几天内,秦侃第二次看望何江海了
上次秦侃和何江海就一些问题初步达成了共识——当然,达成共识是一方面,两方是否有信任的基础并且认真执行就是另一方面了——但在和孙习民汽车会谈之后,秦侃意识到有些事情,他必须向夏想借路,冲何江海借兵,所以,人要去见何江海,电话要打给夏想
“夏记,向你汇报一个情况”秦侃尽管才和夏想通话不久,还对夏想插手能源客车的债权纠纷依然不满,但并不防碍他下一步的行动需要获得夏想支持的意愿,“我刚刚到机场接了孙省长”
夏想微吃一惊,孙习民悄无声息地回来,连他都被瞒过,肯定是孙习民有意为之
夏想也知道秦侃特意透露此事,必然另有话要说,一个孙习民悄然返回的消息,显然不足以让一名常务副省长大惊小怪
果然,秦侃紧接着又说:“我和孙省长交流了一下看法,针对能源客车的前景和五朵金花的面子工程等不少问题,都在路上交换了意见,结果,很遗憾的是,还是没能达成一致所以有必要提前告诉夏记一声,明天,还会有国家媒体继续报道齐省在经济层面的政策失误的命题”
“好了,不打扰夏记,我马上到何记的医院了”
秦侃的电话断了,特意流露出来的巨大的信息量,一时让夏想失神了片刻
秦侃的电话,明白无误地向夏想传递了三个信息,其一,他和孙习民面对面撕破脸面了,也就是说,绝对不会有路可退了,在齐省,就是有孙习民没他,有他就没有孙习民
常务副省长和省长不和,很常见,但不和到如秦侃一样不顾后果的程度,很罕见秦侃是认定机会来了,决定破釜沉舟了?
其二,秦侃是在告知夏想,他在中央也有强有力的背景,否则也不会再三有国家级媒体发表针对齐省决策失误的批评文章,也是含蓄地让夏想知道,并非是他一人和孙习民过不去,中央也有人看孙习民不顺眼
其三,间接警告夏想,不要再插手他和孙习民之间的恩怨,因为他和何江海联手了
足足愣了有半分钟,直到付先先的小手环过腰间,感受到背后有温香软玉贴了上来,夏想才悄然惊醒,轻轻地笑了
付先先有点犯困了,夏想就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伸出胳膊让她枕上,不一会儿,她就酣然入梦,睡得十分香甜
夏想入眼之处,付先先侧躺,不但曲线玲珑,曼妙诱人,又因为穿了轻纱睡衣的原因,半遮半露之间,显朦胧之美
夏想却没有半分旖旎之想,因为他现在深知责任重大,齐省乱象已起,他按下了能源客车债权纠纷的葫芦,又起了无数瓢能源客车项目决策的失误,前景的黯淡,以及五朵金花工程的仓促上马,上马之后的漏洞百出,都被秦侃继续用来大肆宣传,并且不依不饶,显然,最终目的是想逼迫孙习民下台
可怜的孙习民,因为有过引咎辞职的过往,就被常务副省长欺负到头上,认定他受到欺负也不敢声张,因为他身上有一个大大的黑锅
再加上孙习民到了齐省之后,过于低调和温和,又无意中被何江海挖了坑跳了进去,没想到和何江海反目成仇的度这么快,就让孙习民无法适应齐省的快节奏
孙习民现在是腹背受敌,而周鸿基比他惨,是四面楚歌
有理由相信,何江海的反击不会到此为止,还会继续加料加大压力,他的最终目的肯定也和秦侃一样秦侃是想让孙习民下台,然后取而代之,而何江海不想取而代之周鸿基,却肯定一心要让周鸿基名声扫地,然后狼狈滚出齐省
严峻的形势是,何江海大有和秦侃联手之势
诚然,周鸿基的死活,孙习民的去留,何江海和秦侃联手和孙习民、周鸿基打擂台,并且人头打出狗脑子,最后闹到中央无法收场的话,也影响不了夏想的光辉正面形象,也对夏想的仕途不会有丝毫负面影响,但却有可能影响到邱仁礼的入局大事
进一步讲,也会影响齐省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或许说来有点大而空,但具体落到国计民生之上,就会影响到齐省的经济发展,不利于齐省稳步前进,再如果矛盾扩大化,导致政府事务停滞不前,就有可能让许多项目搁浅,从而让许多企业失利,具体到最基本点上,就是会让许多百姓失业
夏想不允许齐省出现混乱和失控的局面
政治斗争,只要不影响到经济发展,不影响到国计民生,他会居中协调,维持平衡但如果哪一方想完全打破平衡,他就必须出手了
秦侃现在已经误判了,认为他可以趁势而起,乱中取利,个人**无限膨胀而何江海基于报复心理,也会和秦侃一拍即合,从而发动大的攻势
这么说,他在能源债权纠纷之中的出手,还是没能给一些人足够的警醒而周于渊的任命,也没让一些人从中领会到中央的用意?甚至是中组部副部长谢信才亲自出面,而且还住下不走,都没能让被**迷失了方向的一些人清醒并且冷静,是不是可以说,必须采取必要的强硬手段了?
夏想轻轻抽出被付先先枕得有点酸疼的胳膊,以为不会惊醒付先先,不料她一下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由于眼睛睁得过大,倒吓了夏想一跳
“迷迷糊糊中,我一下想起了一件事情”付先先说醒就一下清醒了,翻身坐了起来,“我今天和王蔷薇见面时,她不住口地夸你,说是你天上少有地下难寻的极品,你说,她是不你了?”
夏想假装严肃:“别胡闹,说正事”
“又没唬住你,真没意思”付先先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口气,一下跳到了地上,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睡衣飘起,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内裤,她浑然不觉,还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今天和王蔷薇说到了能源客车的事情,都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欠钱的人乖乖地听话?现在谁不知道,欠钱的都是大爷”
付先先说话的时候,很没形象地坐到了桌子上,桌子有点高,她的双桌就荡在空中,晃来晃去,直晃人眼
夏想谈笑解争端,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惧怕他的省委副记的权威,也不是他的能说会道打动了对方,不是对方一见他就心悦诚服,臣服于他的王者之气,而是他手中有对方的把柄
任何时候,都是制约的力量最强大什么靠谈判解决争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笑谈罢了,你不拿着刀上,谁会怕你?
正是因为夏想手中有一把无形之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之上,对方才诚惶诚恐地被迫就范——也不能被迫,因为夏想从来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至少给了对方退路和希望
识时务,一切好商量来硬的,对不起,夏想有杀手锏
第1680章 夏想手中,两把利剑
其实真要追根溯源的话,还应该感谢何江海才对
因为何江海在齐省盘踞多年,布局之深,无人可以与之相比,但阴错阳差之下,在形势逼迫之下,何江海精心布局或是长远埋下的棋子,或被周鸿基拔除,或被邱仁礼策反,或……被夏想顺手牵羊,为他所用
最高明的策略不是将对方的布局破坏,而是将计就计,将对方的计划全盘接受,为我所用夏想就得益于此,在挽救了宫小菁的性命的同时,也将宫小菁通过不正当途径得到的齐省本土势力的中坚力量的**,毫不犹豫地笑纳了
所以,当夏想在得知三名债务人的身份时,只通过李童向他们隐晦地传递了一个足以让他们吃得下但消化不了的消息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现身了
随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夏想没再提到任何可以危及他们现有地位的隐晦的话题,只是委婉地向他们表示,希望他们本着为省委省政府分忧解难的出发点,解决扯皮多年的债权纠纷,省委省政府对任何一个为国为民的企业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和爱护
夏想深谙软硬兼施之道,他和高明如衙内一样的奸商打交道都游刃有余,何况是几名自恃有后台撑腰的中小企业主?或许在别人眼中,他们狡猾如蛇,难以对付,刁钻并且圆滑,但在夏想眼中,他们和官商结合的衙内相比,和黑白通吃的哦呢陈相比,还是差距不小
因此,在掌控了他们的把柄的前提之下,还不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夏想就会认为自己太失败了
夏想是一个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好人,所以,他还是要感谢何江海一下,因为宫小菁是何江海的珍藏,只可惜,何江海最后人财两空,却让他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真要再深入一说的话,其实夏想手中握有两把利剑……
不过,不到关键时候,他不能亮剑同时,利用宫小菁将三名债务人摆平的内情,也不能透露,即使是付先先也不行
正要解释几句的时候——相信哄过付先先也容易,她并不是十分关心齐省的局势——还没开口,电话却响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么晚了,谁会打来电话?
竟然是刘一琳
“夏记,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也是事情很突然……”刘一琳就是不徐不疾的性格,她嘴上说得十分紧急,语气之中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紧急的意思,“崔记想请你明早过去谈谈,因为他中午要回京城了”
确实让夏想吃了一惊,因为他以为崔百姓至少还要再呆上一周时间,就算不等齐省尘埃落定,也要看到戏剧差不多到了**的时候才离去,怎么突然就要回京了?
对了,应该是风向变了,针对何江海的处分快要出台了
何江海的处分大小,关乎着反对一系和平民一系谁胜谁负的关键如果何江海到辞职为止,就证明反对一系全面认输,就此放手
只不过倒退到战端以前,何江海安然退下,或许两军对战就能鸣金收兵,但现在……就算何江海想收手,恐怕也控制不了局势了
因为还有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秦侃
况且现在孙习民被弄得灰头土脸,周鸿基是被弄得狼狈不堪,名声扫地,再加上衙内伤未好气未消,反对一系真能善罢干休?
那崔百姓紧急回京,所为何事?
难道是……夏想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某个环节
“好,请转告崔记,我一早就过去”夏想很干脆地就答复了刘一琳
刘一琳说道:“好的,我会转告”又一停顿,她又多说了一句,“夏记早点睡,不要太操劳了,要爱惜身体”
刘一琳似乎话里有话,在影射夏想什么,其实说来夏想和付先先在一起,绝对保密,刘一琳不可能知道,她或许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敏感和直觉,而随口一说罢了
夏想才不会多想她的心思,轻笑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才想起付先先怎么没有动静了,回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来付先先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床上,很不淑女地仰面朝天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夏想就直奔崔百姓的病房而去
到了病房才发现,崔百姓已经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东西,正在随时准备启程
夏想一到,崔百姓挥退了旁人,亲自关紧了房门,直接说道:“夏记,我紧急回京一趟,临走之前,有必要和你说几句话”
夏想虽然猜到了什么,但不会在崔百姓面前卖弄,他对崔百姓一直不是十分信任,就客气地说道:“请崔记指示”
崔百姓也没在意夏想的语气,而是轻轻一拍夏想的肩膀:“中纪委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研究对何江海同志的处理决定,我身为纪委常委,必须到会”
果然,夏想心中一惊,反对一系在齐省局势步步败退的情况之下,决定破釜沉舟了,真要将何江海的问题,正式立案了?
何江海只是副省级干部,如果中纪委证据确凿的话,可以直接立案,不必报经政治局批准当然,一般情况下每一个副省级干部的背后,都是政治局委员的后台,所以中纪委立案之前,都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影响和后果
何江海的后台是谁,路人皆知,中纪委真要强行立案,就等于是不计后果了
“临走之前,我还想再次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认为何江海同志的问题,严重不严重?”崔百姓不问邱仁礼,不问孙习民,只问夏想,显示出了一名眼光卓越的政客的素养
“就我个人来说,何江海同志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但问题并不严重,而且他也遭遇了人生的不幸,在痛失爱子并且主动申请辞职的情况之下,我认为,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何江海同志有一个安然的晚年”夏想明确地向崔百姓表达了意愿,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中纪委强行立案,将矛盾摆到明面之上,必然会引发齐省本土势力强烈的反弹
以现在的形势判断,齐省风暴,正在一阵紧似一阵,实在是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何江海被立案,不能改变周鸿基的被动局面,不能化解秦侃继续攻击孙习民的攻势,是于事无补的意气之争
但又不得不说,在国内不为人所知的政治斗争之中,反对一系确实发生过几次意气之争的先例,结果导致折损了一名政治局委员,甚至还让一名常委提前退休
所以夏想一点也不怀疑中纪委真敢强行推动对何江海的立案
崔百姓沉痛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样,在会上,我会明确地表达我的意见,但最后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说完,他又换了一副轻松的口吻,和夏想再次握了握手:“夏记,来齐省最大的收获就是和你认识了,希望我这个老头子在你眼中,还不至于太没用,或是让你认为太老奸巨滑了”
夏想差点汗颜,崔百姓还真说对了,他还真认为他有点老奸巨滑
不过,崔百姓下面的一句话,让夏想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还有两件事情,我觉得也有必要和你说一声一是替我向谢部长问个好,我来不及和他见面,如果有机会再来鲁市,我会和他好好喝一杯二是我在鲁市住院期间,陆续收到不少关于反映孙习民和周鸿基两位同志的材料,经查,大部分属于无中生有的诽谤,但,也有一部分材料列举的事实应该引起纪委的重视,我也会向常委会提交一下”
如果说提到谢信才还不让夏想感到惊讶的话,崔百姓刚才所说的一番话,就确实让他震惊了,因为崔百姓至少在表面上做到了应有的公正和公平,而且可以想象的是,一旦崔百姓真向纪委常委会提交了孙习民和周鸿基的材料否起到应有的作用暂且不论,起码会产生相当大的震憾和警醒作用
从出于维护齐省平稳的局势为出发点,崔百姓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具有相当积极的正面推动作用,夏想就真诚地点点头:“我一定会把话带给谢部长,也对崔记对齐省的关心表示感谢”
话不用多,一点即可,崔百姓呵呵一笑:“相信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回到省委,夏想一刻也没停留,直接到省委招待所和谢信才见了一面他知道,必须要抢在中纪委的立案决定之前,强势出击,让反对一系明白一个事实,就是不要再为了斗争而斗争,该收手时,必须收手,否则就会引发众怒
谢信才在听取了夏想的意见之后,笑了:“临来之前,吴部长交待说,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他交流,不用再经过我转达”
夏想也笑了:“我想谢部长在百忙之中也要在鲁市多停留一两天,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谢信才不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崔记已经动身了?”
“现在应该到机场了”
“好,等他回到了中纪委,就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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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2章 夏末秋风
第1682章夏末秋风
屋漏偏逢连yīn雨,破船又遇顶头风。
……祸不单行!
在孙习民焦头烂额之际,在邱仁礼急yù平息校车电死学生事件之时,周鸿基却一个人孤独地行走,悄无声息地走出省委大院,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形容邱仁礼的心情?
无法形容。
要用什么心情来形容孙习民的无奈和无助?
无法形容!
窗外,依然是晴朗明媚的天气,临近夏末,天空蔚蓝,温度平和,不再是燥热和烦闷,但此时齐省省委班子一干人等,却一时都大感浑身燥热,如坠烈火之中。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让周鸿基一声不吭离开省委,连常委会都不参加,还关机,分明就是谁也不理的做法,他想要做什么?
电车事件一bō未平,周鸿基失踪事件一bō又起。
齐省还没有进入秋天,但政治气候上,已经完全是多事之秋了。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足足过了半分钟之后,邱仁礼才下了命令:“立刻派人去找回周鸿基,去保护他的安全。”
夏想也顾不上等孙习民讲话之后再发言的次序了,又忙补充了一句:“邱,有必要通知各路警,注意一下周的去向……”
“对,对,就按夏想同志的指示去办。”邱仁礼向夏想投去了感jī的一瞥,因为夏想的提议确实实用。
因为周鸿基的意外失踪,常委会的召开就有虎头蛇尾了,定下了最大可能照顾家属情绪,满足家属一切要求的基调之后,孙习民也主动提出由他出面全权负责善后事宜,他会给家属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可以看出,孙习民是要背水一战了。也是,如果此时再缩手缩脚,不tǐng身而出,拿出大无畏的精神来直面问题的话,孙习民不但在民众眼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在省委之中的威望也会大降,同时,也会让他在中央领导的眼中大大失分。
整个会议期间,秦侃话很少,不能说是一言不发,反正就是一直附和意见,低调而沉稳,似乎整个事情和他全然没有一点儿关系,又似乎是完全支持省委决定,总之秦侃的态度很暧昧,让人琢磨不透。
孙习民却自始至终看也未看秦侃一眼,他也相信秦侃不会丧心病狂到拿人命当儿戏的地步,电死学生事件,应该只是一次意外之中的巧合。
就连邱仁礼和夏想,也都是持同样的看法,认为事件也只是一次不该发生却又实实在在发生的意外。
人生之中,意外很多,官场之上,意外更多。
……
会后,孙习民当即赶赴现场,亲自出面负责妥善解决善后事宜。
随后,从一个交通岗传来消息,有一名交警认出了周鸿基从路口路过,依然是一个人步行,但去了哪里,就不清楚了。而与路口有联系的其他几个路口,都没有交警注意到周鸿基的出现。
至此,差不多已经确认周鸿基暂时不见了——还不能定xìng为失踪,否则,事情就真闹大了。
孙习民如何善后,网络之上汹涌的浪潮如何平息,夏想必须时刻关注,他是省委副,以上,都在他的分管的范围之内。
回到办公室,夏想向京城打出了一个电话,平常,他很少主动和京城方面通话,倒不是他自以为是和不尊重领导,而是认为一般小事不值得惊动上级。
但今天,必须要请动高层人物发话了。
先是打给了古秋实。
将情况汇报之后,夏想想请古秋实出面,尽可能平息网络之上的负面消息,不管怎样,虽然是针对孙习民,但对整个齐省也有非常负面的减分。
古秋实同意了。
“夏,我很欣赏你居中协调的立场,有大局观。”古秋实夸了夏想一句,“不过要我说,齐省的问题现在是相当的严重,恐怕还不算完。你要小心一些,避免受到冲击。”
“谢谢古的关心。”夏想客气了一句,“我一直认为,不管在执政理念上有什么冲突,也不管分岐多大,维护安定团结的局面的大局观不能丢,不能靠制造事故来达到政治目的。”
“同感,同感。”古秋实感慨说道,“中纪委方面,可能会有不利的消息传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我听说谢信才还在齐省滞留?”
古秋实是后备力量不假,但他现在在中央的发言权还很弱,许多事情还插上不手,等于还在蛰伏期,再说就算他有了足够的影响力,也有必要低调务实。
诚如关远曲一样。
夏想并不否认谢信才人在齐省的重要使命:“是的,谢部长应该还有重要的消息宣布。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会赶在中纪委召开会议之前。”
古秋实呵呵一笑,直接跳开了话题:“上次和总见面,我还说到你在齐省的表现,比在湘省时成熟多了,已经初具了栋梁的风范。”
“古过奖了,再夸我,我就真的不知所措了。”夏想呵呵一笑,他知道古秋实和总一直在密切关注他的成长。
和古秋实通话完毕,夏想终于拨通了吴才洋的电话。
之所以说是终于,是因为其实早就应该和吴才洋通话了,但夏想一直认为事情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不想最终还是需要用强。
吴才洋的电话一打就通,估计他也在等夏想的电话。也不等夏想先开口,吴才洋抢先说道:“夏想,你终于还是打来电话了……”
夏想无奈一笑:“本来不想惊动吴部长的……”
“你不想惊动就不惊动了?事情要是那么容易,就不会一拖再拖了,你才是省委副,能将事情圆成现在的样子,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夏想其实也不是勉强自己,是一直在努力做好自己,能有多大力,就尽多大心。但……崔百姓紧急返回京城参加中纪委会议的变故让他明白,他终究还是发言权太弱,以他目前的级别,还是无法从政策层面自上而下地施加影响。
而自下而上想让一些人警醒并且放手,代价又过于昂贵。幸好,他也不是单枪匹马,如果非要比拼后台的话,夏大也不是上面没人!
“如果谢部长宣布了决定之后,会不会让中纪委方面十分被动?”夏想还担心高层之间的对抗会带来不好的深远影响。
“上层之间的问题,你就先不用操心了,难道我在京城多年,还顶不住一点儿压力?你的任务就是确保齐省的稳定局面。”吴才洋少见地说了重话,“不用说古秋实也点了头,总理也是默认的态度,就是一个吴家,也足以让一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夏想感受到了吴才洋重话背后其实不是在他面前炫耀什么,而是为了让他安心特意流lù而出的温情一面,不由心中微微感动,也是吴才洋第一次正面对他做出承诺和强有力的表态。
当然,从政治风险的角度考虑,吴家肯定不会冲锋陷阵一马当先充当先锋,因为齐省的对抗,并不是吴家的主战场,吴家没有必要为了平民一系而正面得罪反对一系。
毕竟,对方一心要置于死地的人,不是夏想。
“好,下午等谢部长宣布之后,我会静观其变,看对方会不会收手。”夏想说道,又想了周鸿基的意外,“周鸿基在今天召开常委会的时候,突然不知去向,一个人消失在鲁市的大街之上……”
他向吴才洋简单一说周鸿基的意外消失,此时事情还控制在齐省的范围之内,并未上报。
吴才洋听了,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认为周鸿基去了哪里?”
“现阶段,周鸿基虽然狼狈,但他的处境其实比孙习民还要好上许多,只要他能tǐng过心理关,不管流言蜚语的侵扰就行。不过显然他的心理素质不过关,肯定坐立不安,肯定想要证明清白,那么他不是去见何江海,就是去找杨银花了。”
吴才洋呵呵一笑:“齐省的事情,你看得比我透彻,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放下吴才洋的电话,夏想陷入了深思之中。
其实在周鸿基出事的消息传出,夏想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周鸿基去找何江海了,至于为何让周鸿基置常委会于不顾而独自一人步行出去,原因虽不得而知,但肯定和可以洗脱身上的脏水有关。
若是平常,夏想就会先打电话和何江海联络一下,问个清楚,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比周鸿基的出走更紧急几分,所以他先打了京城方面的电话。
现在大事待定,只等时机,就准备打给何江海,还好,何江海倒也识趣,主动打了过来。
“夏,我是何江海。周的事情我刚刚听说,之前,我也没有和他通过电话,之后,他也没有和我联络。我也让省厅出动警力暗中寻查去了,务必尽快找到周,并保证他的安全。”
何江海也是聪明人,上来就先撇清了自己,随后他又说道:“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思路,或许可以有助于找到周……”RO@。
第1683章 齐省实际掌舵人
第1683章齐省实际掌舵人
夏想不是一个轻信他人的人,但这一次,他相信何江海没有说谎,因为何江海没有必要说谎。
但何江海提供的可以找到周鸿基的思路,在夏想看来并不可取,因为何江海还是从认定周鸿基和杨银花有染的出发点,说出了杨银花在市区有一栋隐蔽的住房……
“或许周有些事情需要和她商议,就匆匆去了。现在赶紧过去的话,应该可以正好来得及。”
何江海的话说得委婉,其实还是不怀好意,明是提供思路,其实还是挖坑,是让省委派人过去,直接捉jiān成双。
夏想虽然厌恶何江海的落井下石,却并不说破,而且他相信周鸿基也没有何江海说得那么不堪。周鸿基和杨银花之间到底有没有问题,暂且不论,就算有,周鸿基也不会连常委会都不开而去和杨银花幽会。
杨银花不是潘金莲,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再说就算潘金莲再世,也不可能míhuò得一名副省级高官晕头转向到如此地步。
何况就夏想所了解的周鸿基的为人,还不至于好sè到不顾廉耻的程度。
夏想不接何江海的话,正好他还另有要事要和何江海说个明白:“江海兄……”
何江海听到夏想的语气一转,不提职务而以sī人的口wěn,就大概知道了夏想要说什么,不由心中一紧,忙说:“夏,我一向敬佩你的为人,公正,公信,齐省就是因为你,才一直维持了安定的局面,作为齐省人,我十分感jī。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何江海直接为夏想戴了一顶高帽,高大全,而且金光闪闪,可惜,夏想不为所动。
“如果我没记错,江海兄是半岛人,半岛的气候比鲁市好,退下后,回老家安养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我一直向往有一天,有一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几棵树,再开辟一片菜园,养养花,练练书法,就是人生最大的安稳。”
何江海心中大跳,夏想的暗示直接有力,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不但该收手,也该收心了,否则,就有可能连退也退不安稳了。
“夏的想法,和我想的一样,我早就盼望中央批准我的辞职了。”何江海打了个哈哈,又觉得有必要再向夏想表lù一下心迹,强调说道,“最近秦省长是和我走动比较频繁,不过我和他的想法不太一样,他来了,我好茶招待。他走了,就人走茶凉。”
夏想见何江海还在打太极,就很是不快地说道:“何,我就只再说一次,从我个人来说,再从维护邱的声望,最后落在整个齐省的安定团结上面,我希望你尽快安排好退休后的晚年生活。齐省的本土势力确实很庞大,但也不是铁板一块,更不是没有办法整顿。上次的债权纠纷的解决,我想你也能想到一些什么。”
不等何江海再说什么,夏想最后强调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何,我维护的是齐省的利益,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势力集团的利益,请你记住一点,为了齐省大局,任何个人或集团的利益,都可以牺牲!”
何江海呆愣当场!
确实,夏想的话,对他造成相当的震憾和威慑,因为时至今日,何江海已经明白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齐省,因为邱仁礼一心扑在入局大事之上,因为孙习民的弱势,实际上的掌舵之人,已经是夏想了!
而且再联想到夏想在齐省各方势力的围绕之中,已经是最重要的支点,并且他随时可以撬动任何一方的利益的影响力,就让他成为齐省名符其实的第一人。
恐怕夏想现在在齐省省委的权威,以及他对李童和周于渊的影响力,并成功利用周于渊和夏力为桥梁,和齐省本土势力也建立了一定的合作基础,甚至是……不知藏匿于何处的宫小菁也成了夏想最大的杀手锏,夏想想在齐省翻云覆雨也并非难事。
何江海在逼迫周鸿基步步后退,初尝胜利果实之时,被夏想一盆冷水浇下,顿时感觉从头凉到脚,竟然半晌都生不起抵抗之意。
他真的已经落魄到了被夏想一句话就吓破胆的地步了?
也是,也不是。
平心而论,如果在一开始夏想如果偏向周鸿基的立场,现在的他不是死人,也是半个死人了,哪里会有从容布局并且逼得周鸿基焦头烂额的机会?因此,他必须感谢夏想的居中的立场。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夏想一开始就和他联手,现在别说周鸿基早已一败涂地,就连孙习民估计也差不多要告别齐省了,夏想怎么就这么固执,非要固守一个什么大义和公平的原则?
齐省乱就乱好了,反正齐省又不是他的齐省,就算死上一堆人,也没有一个是他的亲朋好友和父老乡亲,他何必为了齐省百姓着想?
想不通夏想的选择不要紧,但夏想的话,何江海必须慎重对待,因为他相信夏想凭借手中的宫小菁之剑和周于渊、夏力以及李童为桥梁,完全可以逐步打入齐省本土势力的内部,进行分化、拉拢和打压,虽说未必能将齐省本土势力真正瓦解,但要达到削弱到边缘化的地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他真要惹恼了夏想,想要安度晚年的话,估计也不可能了……
怎么办?何江海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向秦侃打出了一个电话:“秦省长,上次我们谈好的事情,恐怕有点变动了……”
……
京城,中组部。
吴才洋在办公室接完几个电话后,低头想了一会儿事情,又将电话打给了古秋实。在和古秋实通了几分钟电话之后,他又拿起电话,不经秘书经手,直接打给了谢信才。
和谢信才通话就简短多了,只有不到半分钟。
通话完毕,眼见快到中午下班时分,吴才洋眼光透过窗户,望向了窗外一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见阳光跳跃在梧桐树宽大的树叶之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斑驳的光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欣慰地笑了。
在他眼中,夏想就如入目之处的梧桐树一样,树大根深,生机勃勃。
最让他欣慰的不是夏想已经成长成为一棵可以抵抗一定风雨的大树,这棵大树,虽然还不足以拥有盘根错节的势力网,却已经可以傲立于无数大树之中,出类拔萃,有着与众不同的tǐng拔和自立。
在齐省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中,夏想不再和以前一样大刀阔斧地前进,而是居中策应,左右出手,谁过界就敲打谁,谁听话就拉拢谁,完全具备了一名后备力量应该具备的潜质。也证明了一点,老爷子确实目光长远,没有看错人,早在夏想迈入副厅之前,就已经认准了夏想的品质,为吴家物sè了一大助力。
有夏想在,吴家三代之后,可保无虞。
正想得入神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一个很少见的号码。但既然秘书没有请示就接了进来,肯定是重要电话,吴才洋就接听了。
电话里,传了一个久违的声音,第一句话,就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爸,我是若菡……”
几乎很少主动打来电话的连若菡,出国之后更是一个电话也没有,今天却破天荒地打来电话,让已经修练得很少喜形于sè的吴才洋,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击中,喜笑颜开……
……
吴才洋是喜笑颜开了,隆家城却是怒容满面。
因为齐省接二连三的失利让他十分恼火,恼火之余,又因为衙内悄然回京,让派系之内加紧对何江海攻势的声音增加了不少,都一致认为,强行通过对何江海问题的立案,就可以化解齐省的僵局。
孙习民被逼到了墙角,周鸿基被弄得灰头土脸,眼见就面临到全盘皆输的地步了,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下狠手,要么弃子认输。
问题在于,认输的话,不仅仅丢了大人,而且还不能保证何江海和秦侃会同时收手,就是说,认输了,还有可能被人痛打落水狗。
政治之上,可没有同情一说。当然,如果对手是夏想,隆家城肯定相信夏想会及时收手,可惜,在他认识的官场中人的官场经之中,没有几人有夏想一样可以坚持最基本的立场和原则。
一想到夏想,隆家城心中五味杂陈,甚至还心中一阵遗憾,如果没有当年秦唐的一场大雨,或许夏想在齐省的立场,会稍微偏向孙习民和周鸿基多一些,有夏想的一臂之力,孙习民和周鸿基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眼下只能强行立案了,隆家城决定下午召开中纪委常委会议,正式将何江海问题摆到明面,所表达的政治意义就是,不用暗枪了,直接上明刀。
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隆家城看看时间,准备迈出办公室前往会议室,秘书却进来告知了他两个惊人消息,其一,中组部已经正式决定批准何江海的辞职。其二,在常委会上,崔百姓要提交关于孙习民和周鸿基若干问题的举报材料。
隆家城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又收回了脚步,脸sè无比凝重吩咐下去:“中止常委会,让崔立刻来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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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了兄弟们,两年没有一个周六周日,两年没有请过一天病假,两年没有偷懒一天,两年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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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4章 再次破局
下午的省委大院,本来阳光大好,忽然就半yīn了天。已经是夏末秋初的时候了,云一多,就明显感到了一丝凉意。
即使不是天气带来的yīn凉,整个省委大院也是弥漫一股yīn冷之意,周鸿基走失的消息,已经压不住了,几乎人人皆知了。
周鸿基走失已经两个小时以上了,还是没有消息。
而孙习民前去处理芒死小学生事件,听说也进展不大,家长和工作组就赔偿问题,未能达成一致。
夏想虽然也知道何江海提供的杨银huā的隐蔽住宅,不过是继续抹黑周鸿基的随口一说,并不是真心要替省委分忧,更不是想找到周鸿基,但他还走出于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暗中吩咐吴天笑亲自去查找。
万一很不幸被何江海言中了,再万一何江海随后又将消息透lù给了别人,随便去几个〖警〗察,正好将周鸿基堵个正着,周鸿基就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想虽然和周鸿基分属不同阵尊,但说来周鸿基在为人之上,比叶天南更有可取之处,他并不希望周鸿基初出京城,就在齐省铩羽。
尽管周鸿基日后极弃可能是他最大的对手。
但夏想希望有周鸿基一样遵守章法的对手,哪怕是如付先锋一样真小人的对手,也不愿意面对伪君子式的对手。
真小人还有可爱的一面,伪君子或许初识之下令人心生好感,但lù出本来面目之后,却让人无比恶心。
孙习民不在,周鸿基不在”省委常委缺席两大重要人物,耶仁礼还是召开了全体干部大会因为谢信才代表中组部有重大决定宣布。
还没有宣布决定之前,会场已经议论纷纷,乱成了一团。议论的主要内容不是周鸿基的走失、谁都不会认为周鸿基失踪了,在国内还真没有过省纪委〖书〗记突然失踪的先例,都以为周鸿基不过是临时有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现身都在猜测中组部的重大决定是什么。
同时,又对谢信才召开的两次全体干部大会,孙习民两次缺席都不免猜测究竟是巧合,还是意味着什么?甚至有人无端猜测难道孙省长又会因为新能源客车的问题而背一个大大的黑锅?
也难怪,孙省长有过背黑锅的历史,就有人嘲讽说,有时黑锅背多了,会习惯威自然。
正是因为被孙习民和周鸿基各自的问题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所以几半没有几人猜中今天大会的召开,会宣布一个多么重大的可以影响齐省局势的决定。
等邱仁礼、谢信才和主要领导前排就坐之后,会场一片安静,随后邱仁礼简单说了几句,就将发言权权交给了谢信才。谢信才没让众人等候也没让所哼哼好奇心的人失望,直接宣布:“经〖中〗央批准,中组部决定,接受何江海同志的辞职申请,免去何江海同志齐省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省委委员职务。”
一句话说完,整个会场由于震惊而一时失声陷入了可怕的宁静之中。
都惊呆了。
因为何江海的问题拖了一段时间,还因为何江海递交了辞职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更因为最近齐省的事情太多,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忽略了何江海的存在,再加上何江海住院期间,一直淡出了视线,所以初闻何江海的辞职申请获得批准,无不震惊莫名。
震惊之后”“轰”的一声会场之上立刻一片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谢信才并没有制止众人的议论,反而停止了发言,静等下面议论的声音小了下来之后才又说道:,“〖中〗央对何江海同志在担任齐省政法委〖书〗记期间的工作,是肯定的何江海同志为齐省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相当于是中组部对何江海一生从政的总结,评价还算中肯,不高不低,至少可以从中得出结论,何江海的问题”到辞职为止了。
在座的中层以上干部,几乎都是齐省本土势力的中坚力量,有的是何江海的同盟,有的不是,但不管是站在什么立场之上,都对何江海从容脱身大感满意,并对中组部及时做出批准的决定,十分赞赏。
既然何江海都一退到底了,也就证明中纪委的意图没有成功,那么是否可以说”齐省此后就会进入平和期了?
不过让众人对今天的会议多少还有担忧之心的是,谢信才只是宣布了中组部批准了何江海的辞职”并没有任命新的政法委〖书〗记人选,也就是说,也是为反对一系留下了后路。
会后,谢信才没再停留,直接就去了机场,飞回了京城。
夏想亲自到机场送行,临行时,谢信才握住直想的手说道:……我的任务完成了,而你的难题还有很多”夏〖书〗记,多保重。”
夏想笑了一笑,说道:“祝谢部长一路顺风。到了京城,请代我向吴部长问好。”
送走了谢信享,夏想正准备返回省委,却又接到了孙习民的电话。
孙习民一省之长,虽说不能直接以命令的口wěn吩咐夏想,但却是以请求的口wěn说道:“夏〖书〗记,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出面缓和一下紧张局面?”
夏想就知道,孙习民出面安抚家属的工作,不但没有进展,反而陷入了僵局。也不能怪孙习民无能,肯定是早就有人暗中散发了井么〖言〗论,才导致了家属对孙习民完全不信任,让堂堂的一省之长的亲口许诺,无人理会,也让孙习民深刻地体会到了本土势力的庞大和无孔不入。
正是因为人有刻意制造敌对气氛,让死者家属一口咬定事故不是意外事故”是人为事故,甚至有家属当场质问孙习民政绩工程害死人”身为省长是不是应该引咎辞职,让孙习民很是下不来台。
家属不谈赔偿问题,只想追究每个环节的负责人的责任,并且要求孙习民亲口回答为什么新能源客车投资上百亿只造出三辆汽车?三辆汽车只运行了一辆就电死了七名小学生,为什么这样一个破烂项目还不关停?还在劳民伤财?
害死七名小学生的不是电车”是为官者的良心和人xìng!
寻常家属在悲痛之下,不会有如此清晰的思路和掷地有声的质问,毫无疑问,家属的背后,有幕后推手,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试图将事情扩大化。
孙习民确实很悲痛,也很痛心,他郑重承诺要吸取经验教训,一定要查明事实,责任到人,不但要还每个孩子一个公道,也要还齐省人具一个真相。
但不管孙习民如何许诺,如何态度诚恳”家属代表就是不松口,就是要求孙习民向死者家属道歉,向全省人民道歉,并且查清新能源客车的内幕,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将新能源客车的问题全部公布于众,避免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
甚至还有家属拿出了刊登质疑齐省新能源客车项目的深度经济文章,直面孙习民省长的权威,要求孙习民不要只顾自己升官而不顾百姓死活一如此有政治头脑并且条理清楚的死者家属,以平民的姿态却拿出政治的谈判技巧,甚至言谈之中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的威胁,就让孙习民大开眼界之余,不由感叹,齐省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不”应该说秦侃真是一个人才,以前,他真是小瞧了秦侃。
孙习民当场向死者家属鞠躬道歉”也再三表明肯定会查明事实真相,严惩肇事凶手”并且尽量满足家属提出的赔偿要求,甚至在家属毫不退让的情况之下,再次做出让步,表示立刻暂停新能源客车项目,可以说,他已经尽到了一个省长应尽的职责,为了解决问题,基本上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但孙习民还是低估了有人想借此机会让他无路可退的决心一死,者家属还是不依不饶,提了更过分的要求,必须让孙习民承认新能源客车项目是政绩工程,是头脑一热的产物。
没有一个省长能被逼迫如此,孙习民再温和,再自认愧对孩子的家长,也不会没有政治头脑当众说出不该说的话,断然拒绝了对方的无理要求。
政治之上,有政治流氓,生活之中,有生活流氓。但别“习民算是第一次见识了死者家属之中”有家属流氓一在要求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之下”一名死者家属很平静地告诉孙习民”为了齐省人民的安居乐业,他愿意用一死来唤醒无良官员的良心,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孙习民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就死在孙习民面前。
人家刚刚死了孩子,总不能再将人家抓起来。打不得骂不得又谈不得”孙习民实在无计可施了”只好求助于夏想。
作为省长,自然没有以上级之尊向身为下级的夏想汇报情况的道理,孙习民却亲自在电话里,向夏想简短地说明了情况”也说明”孙习民现在确实是深陷人民战争的海洋之中,除非妥协或铁腕两个办法,否则无法化解危机。
显然,孙习民不想施展铁腕手段。
夏想在听孙习民话只说到一半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等孙习民话一说完,他就以轻松的口wěn说道:“孙省长,您先不要急”半个小时后,事情就会解决。”,@。
第1685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孙民官场沉浮大半辈子了“听多了假话大话套话一一,甚至是屁话,夏想的话轻描淡写,似乎就是随口一说,就和平常不少应付上级的下级的空话说得没有两样,但在他听来,却是无比坚定地相信夏想言必行,行必果。
孙习民早就过了盲目相信别人的年龄,但今天,他宁愿盲目一次。
因为在齐省,他已经无人可以相信了,也知道别人别说不肯出面替他解决麻烦,就算肯,也未必有用。现今只有夏想一人可堪大用一仅此一人而已。
而周鸿基现在自身难保,甚至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孙习民除了痛心之外,也是无计可施。几乎还想大骂周鸿基,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晕头转向地犯傻?
别习民并不同情周鸿基,也不担心周鸿基的死活,他相信周鸿基一个大活人,一个副省级高官,没事不会乱跑,也不会去寻短见,更不会再办什么蠢事。
先前在何江海的问题上,周鸿基所办的蠢事已经不少了!
放下电话,孙习民心中多少踏实了丹分,不过随后又一想,半个小时后就会解决?夏想会不会大话说得太过头了,凭什么死者家属会听他的话?
随后又想到了中组部批准了何江海的辞职,显然,打了中纪委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也清楚中纪委正准备召开立案的常委会,就是说明了一点,总〖书〗记在何江海和衙内之间的矛盾纠纷上,已经失去了耐心,而一直袖手旁观的家族势力也终于悍然出手,强行将僵持的事态向前推进了关键的一步。
也表明自己一方在对何江海穷追猛打的过程之中,终于成为众矢之的,让其他三方都感到了不满,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让中组部抢先出手,和中纪委不再协商,成了各说各话了。
如果在批准何江海辞职之后,中纪委再强行推动立案,不但会得罪平民一系,连家族势力也会得罪,甚至还会让总〖书〗记也大为不满,难道真的为了替衙内出一口恶气,而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
果真如此的话,真要引发了三方联手,自己一方再有实力,早晚也会被打压得没有还手之力,甚至会被边缘化。
政治之上,意气之争要不得。
别习民很是无奈,他进京之后,再三规劝,事情已经到了不好收拾的地步,应该收手了”闹大了,过了线对谁也没有好处,可惜,上,高层没有接受他的建议,下”周鸿基也不和他一致,让他在齐省势单力薄,难以为继。
结果就造成了现在自上而下全面被动的孬面。
孙习民不认为中纪委敢和中组部叫板,因为吴才洋不是好相与之人,得罪了吴才洋”以后自己一方想要提拔副省以上高官时,别想让吴才洋高抬贵手。
不出意外的话,吴才洋明年就有问鼎常委的可能。
作为庞大的家族势力的代表人物,吴才洋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敢和任何人叫板。
别习民忧心忡忡,话又说回来,就算随着何江海的辞职生效,然后退出历史舞台,或许齐省本土势力会适当收手,但秦侃还不依不饶地借机生事的话”又该如何?
眼见已经接近了傍晚,夏想所说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怎么既不见有人前来解围,又不见死者家属退让,难道夏想也摆了他一道?
孙习民几乎悲中从来,想起曾经在燕省的经历,忽然之间感觉其实现在的省长也当得没滋没味,索xìng不如无官一身轻,回京养huā种草做学问,也比现在被人处处暗算来得舒坦。
正心灰意冷之际,忽然见外面的学生家属纷纷起身向外面走去,好象外面有多重要的人物出现一样,转眼间,几乎所有的死者家属都跑到了办公大楼的外面。
出了什么事?
孙习民也不坐等别人汇报了,起身来到窗前向外一看,顿时一愣,外面院子的正中站着两人,所有死者家属都围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诉说着什么,正中两人一边安慰死者家属,一边一一和每个人握手,很明显,许多死者家属认识两人。
如果说两人之中的周于渊出现还不让别习民惊讶的话,另一人赫然是何江海,就让他无比震惊了!
集城,中纪委。
听完崔百姓的汇报,隆家城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打开了窗户,然后站在窗前,背朝崔百姓。
隆家城不说话,崔百姓也不开口,气氛就一时凝重。外面的轻风吹进,将桌子上的几张纸吹起,摇摇晃晃,却就是飞不起来。
终于,过了许久,隆家城才又开了。:“百姓,关于习民和鸿基的举报材料,我的意见是,暂不受理。齐省现在不能再乱了既然中组部已经批准了何江海的辞职,事情就算告一个段落了。纪委常委会也就没有召开的必要了。”
崔百姓默然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是知道,隆〖书〗记收手了。
不收手不行,中组部事先没打招呼,直接批准了何江海的辞职,相当于是一次三方联合的警告,不用想就知道,是平民一系暗中大力推动,家族势力配合,并且经总〖书〗记默认的一次联合行动,意在告诫自己一方,行了,可以了,别再折腾了。
如此严重的中组部和勒已委不同步的事件,足以让隆家城警醒并且收回脚步了,因为,事态已经严重到了危险的地步。
崔百姓心中也算长出了一口气,他提交了孙习民和周鸿基的举报材料,并未是真想调查两人,不过是给隆家城一个台阶好下,让隆家城觉得收回对何江海的立案,同时,也压下别习民和周鸿基的问题,等于是没有吃亏。相信他的做法,不比夏想在齐省居中协调的手法差上分毫,甚至不夸张地说,还要高明几呢……不知不觉间,崔百姓却暗中拿自己和夏想对比,也是大有意思。
隆家城回身看了崔百姓一眼,虽未开口,但眼神之丰明显有疑问和不解。崔百姓明白隆家城的意思,是质疑他不暗中汇报削习民和周鸿基的举报材料,却非要直接提交到常委会上,是何用意?
崔百姓虽然也算是隆家城一系的人马,但他并不认为就一定事事紧跟隆家城的脚步,他是中纪委副〖书〗记,有自己分内自主决定的大权,同时,他也有自己一个官员应当具备的良知和公正。
就如夏想一样,始终坚持原则问题不动摇,才是本sè。
崔百姓不主动解释,隆家城也不好开口问个明白,下级也不是事事必须征求上级的意见,尤其走到了一定层次之后。
崔百姓见话已经谈完,就要起身离开,隆家城却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只听了一句,就伸手示意他再等一下。
接完了电话,隆家城又说:“习民在齐省的难题,暂时解除了,听说好象又是夏想帮了忙。鸿基还没有找到,还真是让人揪心“……
崔百姓知道隆家城想说什么,就接话回答:“是的,夏〖书〗记在齐省一直立场坚定,我很敬佩他的为人。周鸿基同志估计也是一时想不开才要清静一下,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隆家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以为崔百姓会清楚同鸿基的去向,不想崔百姓也是一无所知,不免微微失望。
崔百姓一走,隆家城又想了一会儿事情,接连打出了几个电话。
本想最后打给夏想,想了一想,终究还是没有打出。
夜幕降临之下的鲁市,市民感受不到省委之中一系列变故的背后,到底隐含着什么样的政治信号。
几件事情的发生和结束,意味着齐省的局势,似乎正朝着良xìng的方向发展,如果不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围绕着何江海的一系列的纠纷和争斗,也将缓缓落下帷幕。
在谢信才宣布了重大决定之后,十几分钟后,何江海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又十几分钟后,何江海和周于渊同时现身在新能源客车集团,出面替孙习民解了围。
在何江海的协调下,在周于渊努力做了半个小时工作之后,终于就赔偿和追究责任的问题,达成了初步一致。
孙习民再次度过一次政治危机。
同时到了晚上,网络上关于新能源客车的议论的声音渐少,许多帖子也莫名消失,网络的舆论再一次受到了压制。
虽然报刊上刊登的文章不可能删除,但毕竟相对网络来说,影响力就小了许多。再加上别习民当众承诺,将重新考虑新能源客车的前景问题,又有何江海和周于渊替他圆场和说好话,就让他的形象在家属眼中,高大了不少。
当晚,悄集回了京城又悄然返回鲁市的衙内,也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再次随风潜入夜,返回京城。种种迹象表明,除了周鸿基暂时还下落不明之外,反对一系已经准备全面收手了。也预示着风起云涌的齐省局势,在进入秋天之前,总算风和日丽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齐省从今晚开始,或许就会迎来一个全新的明天…,@。
第1686章 共此时
夏想此时远离了省委的喧嚣,在郊外一处庄园之中,和刘一琳、温子璇、王蔷薇相聚。
当然,夏想不会一人陪三位美女,除了三美之外,他还有哦呢陈、杨威和吴天笑在侧。
今天的聚会,不是庆功宴,只是一次正常的休用活动,或者说是一次总结和展望的经济会议也可以。其实按照常规,不应该有刘一琳参加,但在哦呢陈和杨威接手赵牡丹的产业之后,刘一琳以市长权威,行了不少方便,也就邀请了她。
刘一琳很是高兴。
夏想步入官场以来,经历风浪无数,在每次胜利之后都不开庆功宴,以免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更何况,他认为现在还不算是彻底胜利的时候。
夏想一直牢记的一句话是——最可喜的是身临绝境而不绝望,能惊而不慌,急而不措。
最可悲的是首战告捷先庆功,孤芳而自赏,得意而忘形。
表面上看,何江海辞职生效,中组部楞了中纪委一道,吴才洋悍然出手挑战反对一系的权威。随后何江海出院,并且会同周于渊一起出面替孙习民解围,一切都顺利而圆满。
何江海的出院代表着他接受了现况,而他的出面,表明了接受了夏想的提议,准备跳出省委的大旋涡,要回家养老了。
和周于渊同时出面为孙习民解围,意味着何江海要将齐省本土势力的部分权力移交到周于渊手中,种种迹象表明,何江海要完全退隐了,并且也会全面收手,不再挑起是非。
再仔细分析齐省的现状的话,如果周鸿基平安返回,再将杨银huā的事情顺利解决,而孙习民再次度过危机,反对一系可以在京城集中力量用来化解秦侃的经济攻势的话,不出一个月,孙习民和周鸿基就会重新站稳脚跟,再进一步讲,如果新任政法委书记也是反对一系的人手,反对一系在齐省的布局,还可以继续大有可为。
当然,设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会充满各种可能和变数,因为在一系列事件的背后,还有一个人一直按兵不动,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错,夏想所担心的人,正是秦侃。
应该说,失去了何江海支撑的秦侃,在没有齐省本土势力的暗中相助之下,他肯定是独木难支。但凡事不可以掉以轻心,秦侃在齐省多年一一隐忍多年也经营多年,谁知道他在背后,又布置了怎样的后手?
事到如今,也许别人会认为秦侃或许会收手并且认输,夏想却始终心中不太踏实,因为秦侃太镇静了,在谢信才宣布批准何江海辞职时,在何江海和周于渊同时出现在新能源客车集团时,甚至在之前周鸿基突然走失时,他始终是一脸沉静,没有震惊,没有喜悦,甚至连常务副省长应有的表演都没有。
就证明了一点,秦侃要么是心灰意冷,对一切漠不关心,要么就是,他意志坚定,早就准备好了另外的后手。
但愿是前者。
夏想坐在众人中间,享受着清风明月的舒适,听哦呢陈和杨威谈论赵牡丹产业的发展大计一一准确地讲,应该是哦呢陈、杨威和王蔷薇的产业了。
刘一琳在一旁一直笑而不语,间或看夏想一眼。而温子璇倒是参预到了讨论之中,她对经济的见解虽然不是十分深刻也不远见卓识,但她站在政治的角度看待问题的出发点,也为哦呢陈和王蔷薇补充了不少死角。
刘一琳见几人讨论得热烈,而夏想不怎么发言,就侧着身子小声地问道:“夏书记,怎么不发表一下高见?”
夏想笑着楞楞手:“我是分管党群和人事的副书记,不是主抓经济的副省长,就不外行指挥内行了。”
刘一琳呵呵一笑:“要是现在的领导都有和你一样的自知之明,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决策失误了。这些年来,我们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交的学费,恐怕顶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了。”
夏想笑道:,‘怕是还不止,可不能说出去。主要也是政府管的事情太多,可以直接干涉经济,关键是,大部分地方官员在经济上是半吊子水平,外行指挥内行的结果就是新能源客车项目……上百亿的资金打了水漂,最后谁来买单?说是政府买单,政府的钱从哪里出?“老百姓。”“那倒是,羊毛怎么也不可能出在狗身上。”刘一琳说了一句俏皮话,又歪了头,更低的声音说道,“夏书记,以后,局势应该太平了吧?”
“我也希望天下太平,但现实未必就能如愿,只能说,看看再说了。”夏想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始终挥之不去一个阴影,尽管他也清楚,秦侃就算还不放弃,也不会对他出手。
但此时的他,确实已经站在了一定的高度考虑问题了。
所谓忧国忧民,正是也。
因为是休用聚会,刘一琳少见地穿了休用长裙,显得十分飘逸,她站了起来,冲夏想挥了挥手:“我去那边走走。”
其实是想让夏想陪她,夏想却坐着没动,不是懒,而是还在想事情。
夏想的思绪又落在了衙内的问题之上,因为衙内是不是咽得下何江海的恶气,根据眼下的形势来看,也得咽下了。随着衙内的回京,等他集中精力再加大对肖佳产业的攻势时,在政治上无法发泄的恶气,他说不定会在经济上面找到替罪羊。
也就是说,衙内估计会加大力度,不惜代价地吞并肖佳的产业。
更明确地讲,和衙内在经济层面的决战,即将上演。联想到衙内受伤之后,反对一系为了报复而不依不饶的手段,夏想不免担心在京城的经济对抗,以及衙内跳进的成达才的陷阱,会不会在衙内察觉之后,从而让他1日仇新恨一起涌上心头,然后无所不用其极进行报复?
当然,夏想并不惧怕衙内的手段和反对一系的力量,因为他相信不管对方有多大的风雨,也无法撼动他的根基,因为他毕竟不比何江海。
没有把柄被对方抓在手中,就是随时可以睡得香甜的保证。
夏想唯一担心的是许冠华在介入经济对抗时,会因为经验不足而露出真容,然后会被衙内由此推彼,从而联想到他在其中的影子。
说到底,夏想一向是以好人的形象自居,可不想让衙内觉得他是坏人,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一个好人,倒不是他不敢和衙内正面对抗,而是觉得有时和衙内捉捉迷藏,才好偷袭成功。
衙内的事情还好说,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只能愿赌服输,毕竟经济上的对抗,要的就是实力和智慧,相比政治上的倾扎,多少还有一个市场规律可以遵守。夏想现在最觉得心里没底的就是秦侃一直躲在暗处,到底要图谋什么?
抬头一看,见刘一琳一人漫步在不远的水边,在灯光的照耀之下,她抱着双肩,全然没有在公众面前威严有势的市长形象,倒象一个柔弱无助的普通女子,不由夏想摇头一笑。还没等他开口,温子斑已经领会了他的意图,起身去陪刘一琳了。
眼下就只有王蔷薇一名美女在陪了。
王蔷薇本来坐得离夏想挺远,刘一琳和温子斑一走,她就坐近了些,紧挨着夏想的右侧,以方便说话。
今天算是难得的一次忙里偷闲,夏想见王蔷薇兴致挺高,就主动问道:“蔷薇,最近事事顺利,芝麻开花,对于下一步,你还有什么想法?”
夏想不过是随口一问,他可不是真关心王蔷薇在生意上还有什么想法,不料王蔷薇却真有想法,而且还是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方面。
“夏书记,我还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王蔷薇笑得很灿烂,还有点神秘,“你认为,周鸿基和杨银花是不是真有关系?”
王蔷薇到底不是官场中人,张口问出的问题完全不合规则,任谁也不会问省委副书记关于省纪委书记的作风问题,不管是不是私下场合,都犯了忌讳。好在夏想向来宽容,不会责怪王蔷薇什么,只是看了吴天笑一眼。
吴天笑暗中根据何江海提供的地址前去摸查,打听清楚了一个事实,房子确实是杨huā的房子,但没有捉奸在床的场景出现,而且房垩中也没有杨huā,空无一人。据邻居说,平常很少有人来住,也没有见过一男一女前来厮混的情况。
也让夏想大为放心,平心而论,他还真担心发现周鸿基有什么奸情。
如果让周鸿基知道了夏想的担心,他必定会感激不尽,握着夏想的手激动说:“知我者,夏公也。”
杨银花究竟长什么样子,夏想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不过记得似乎听吴天笑半开玩笑地说过一一齐省省委无美女,唯温子琥一人而已一一就是说,杨银花肯定不如温子旋了。
吴天笑知道夏书记向他示意的意思,正要开口说话,王蔷薇却楞手不让他说,张口说出了一句令吴天笑震惊令夏想吃惊的话。
“我想,我应该知道周鸿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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