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8章 又一轮
“夏书记客气了,说什么帮忙?直接说事就行了。”于繁然见夏想郑重其事,以为是什么大事。
不料夏想的事情小到不能再小了,着实让他吃惊之余,又大惑不解M一夏书记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
夏想的闲情雅致只是表象,就和夫在诗外是一样的道理,夏想深层的用心,在提出问题之初,并没有对于繁然言明。
并不是刻意瞒过于繁然,而是他不能确定就一定能发现问题。
于繁然在燕市年头不少了,下一步应该动了一动,不是去省委就是离开燕省。作为吴家的中坚力量,他年纪不大,前景还很广阔。
作为夏想多年的老友,于繁然看着夏想从当年的下马区区长,一步步升至高位,从正处一路一步不停地到现在的副省,不几年工夫就追平了他,确实让他心中着实佩服夏想的升迁之路,而夏想的所作所为也更是让他敬佩。
于繁然人很传统,性格中有坚韧和执著的一面,而且为人很有原则性。他在燕市几年间,名声非常不错,直追当年的陈风,比崔向确实强了不少。
燕市在于繁然的治理下,呈现欣欣向荣的气象,作为拱卫京津的最后一座南大门,燕市近年来低调而务实,步子很稳健,于繁然的成绩很受中央肯定。
在副省的位子上也有三五年了,下一步想上正省的可能性很小,还需要在副省上面打磨几年,最理想的位置就是省委副书记,也就是说,下一步如果运作得当的话,能和夏想平起平坐就知足了。
想想也是无奈,几年前,夏想在他面前需要仰视。
几年后的今天,他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追平夏想,人生际遇还真是让人感慨同人不同命。
感慨了一番之后又听到夏想请他一起微服私访,就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一见夏想一脸浅笑,似乎是有什么好事一样不由笑道:“好吧,既然夏书记金口一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夏想见和以前相比,于繁然对他客气了许多,想想也没有办,毕竟他省委副书记的身份,为他附加了太多的光环,如果他过多客套反而就显得虚伪而疏远了就说:“好好,不过我可有言在先,第一,我们微服私访就真的微服私访,不带秘书不带司机,更不带记者。第二,尽量表现得和平民百姓一样,才能真正地深入到百姓中间了解民生疾苦。”
于繁然来了兴趣,他知道夏想肯定不是闲得无聊去来一出什么闹剧,必定有深层的想既然夏想不明说,他索性就不多问,反正夏想又不会害他。
于是,谁也想象不梨的是,齐省省委副书记夏想,从鲁市大老远回到燕市,大事没干,反而和燕市市委书记于繁然,乘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丰,驱车来到家乐福超市购物广场。
于繁然还从未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他是副省级干部不假,但省委副书记担任司机还是头一次。不过等夏想停好车,他下车之后一抬头,不由愣住了,瞬间想起了什么M一眼前的家乐福,应该就是一年多前物价上涨过快,总理突击视察的家乐福广场店夏书记选择这家店,莫非有什么深层的用意?
于繁然虽然是市委书记,经常在电视上露面,但现在他刻意普通打扮,又是轻车简从,和夏想一起就如两个普通人一样进入超市,在人群之中,还真没人认出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两人之中,有一人就是燕市几百万百姓的父母官。
走进超市,夏想直奔蔬菜、水果和生鲜区而去,于繁然跟在后面,不由暗想,夏书记关心国计民生是好事,但似乎应该更关注鲁市的超市,毕竟他现在是齐省的省委副书说…不得不说,今夭的夏书记有点山高云深。
好在于繁然对夏想无比信任,也就安心地跟在夏想身后,倒要看看堂堂的夏大书记有什么花样。
夏想似乎摆出的是真逛超市的架势,东看看,西看看,看完蔬菜看水果,看完水果看冷鲜,足足转了有半个小时,态度之认真,一点也不是走马观花式地走访,就更让于繁然暗暗称奇了,夏书记从鲁市远道而来,到了燕市,难道就为了回忆一下曾经在家乐福超市选购的时光?
当然不是,于繁然也就是打趣地想一想。
最后,夏想停留在一处冷鲜柜前,不再走动了,而是出神地看了半夭。
有什么古怪不成?于繁然上前凑近一看,见夏想的目光落在两个冷鲜柜中的鲜肉上面,一处标明是普通猪肉,价格占元一个另一处标明是绿色生态猪肉,牟格劲元一斤。
于繁然显然很久没有关注过国计民生中的小事了,尽管他也会听取工作汇报,了解市场上食品价格的走向,但肯定记不住猪肉的准确价格。
所以一见之下大吃一惊:“一斤猪肉250元?也太离谱了,再是生态猪肉,也不能贵上天去。简直就是宰人没商量。要我说,250元一个还真把人当成二百五了。”
夏想是第一次听到于繁然说出打趣的话,也呵呵一笑:“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有机生态猪养殖成本是高,卖得贵一些也正常。来,我来买两个我们一人一斤。”
于繁然乐了:“不是成了两个二百五了?”
夏想哈哈大笑:“不怕,不怕。只要心中坚定信念一一我是有钱人,不是二百五一一然后就没事了。”
于繁然被夏想的歪门邪理说得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你让我浪费半夭时间,就为了来买两斤二百五猪肉?”
夏想没有答话,让销售员将两种猪肉各切两个然后交钱走人。
两位堂堂的副省级大员,在超市转了一犬圈,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最后切了四斤猪肉,说出去好象是天方夜谭,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真事。
真到出了超市的大门,见夏想拎着几斤猪肉的样子实在滑稽,于繁然笑道:“夏书记,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中午请你吃生肉烧烤?”
夏想摇头神秘地一笑:“我买肉可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查明事实真相。
随后,夏想才将他罅真实想和盘托出。
于繁然听了之后,愣了一愣,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果然,果然被你算计到了。我就知道,你一个堂堂的省委副书记,哪里会真有闲情髅致来逛超市……。”
“闲情雅致该有的时候,还是要有的。”夏想语重心长地说道,“身为党的高级干部,如果只知道夭夭开会做报告,只知道坐在办公室里签字看文件,和百姓的生活会越来越远,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是下面的人过滤之后的假象,凡事须事必躬亲才能看得真切。”
于繁然深有感触地说:“说得对呀,纸上得来终觉浅。”
回到市委,相关专家在于繁然的通知下,已经到位,拿走了夏想手中的几斤猪肉。
在夏想继续和于繁然喝了半个小时茶,准备去吃午饭的工夫,专家的结论已经出来了一一二百五猪肉和普通猪肉一样,都含瘦肉精!
也就是说,所谓的有机绿色生态猪肉,纯属骗二百五的说,要的就是宰你没商量。或者可以更讽刺地说,谁买谁就真是二百五了。
于繁然脸色大妾,当即要求质检部门严查全市家乐福超市的猪肉问题,务必还百姓一个公道,不能让跨国集团店大欺客,来到国内还耍二百五的手段。
于繁然刚放下电话,夏想的电话响了,是吴夭笑来电。
夏想此来燕市,说是私事,其实也是公私兼顾,不过也没有带吴天笑同来,留吴天笑在鲁市,可以随时掌握最新动向,并且一旦有事可以及时处理。
吴夭笑向夏想报告了最新进展,经查实,鲁市家乐福超市所售的生态绿色猪肉也含有瘦肉精成分,而且吴天笑手更快,已经查到了供货商,供货商已经承认,供给超市的猪肉都是普通猪,不是什么生态肉,更跟绿色不沾边,说是黑心肉倒更形象。
夏想没避讳于繁然,于繁然在一旁就将电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摇头说道:“原来你早就谋算,两处开花,说吧,夏书记,想要达到什么效果?燕市方面肯定没有问题,会尽量配合鲁市方面。”
夏想呵呵一笑:“先感谢于书记对我的工作的支持,我想说的是,燕市不是配合鲁市方面,而是……,燕市是主战场。”
第二夭,燕市各大媒体开始大量报道家乐福超市以次充好欺诈顾客的新闻,随后,质检部门突击检查了全市所有家乐福超市,针对各种抬高价格、欺瞒顾客的行为进行了处罚,一天之内开出了劝万的罚单‘
顿时引起了全市轰动!
还不算完,与此同时,在鲁市也传来同样的消息,鲁市家乐福也因为价格欺骗和以次充好而被处以重罚,其中有一家因为同时电梯有质量问题,被勒令停业整改。
相邻的燕省和齐省两处同时爆出家乐福超市事件,和国内此起彼伏的沃尔玛超市同样的价格欺骗形成呼应,一时之间,国内新闻报道如潮!
随后,事情继续发酵,继续沸腾,形成了又一轮的冲击浪潮,也更让夏想始料不及的是,幕后人物当天就迫不及待地现身了。
第1599章 事件背后(求推荐票!)
很多时候,真相都隐藏在新闻的背后,就看是不是有一双慧眼去分辨了。新闻报道,电视宣传,无时无刻不在向公众透露政策的悄然改变,以及可能即将到来的巨变。如果是有心人,是有一定政治敏感度并且善于分析问题的人,一定可以从两地几乎同时爆出同样的事情猜到了什么,即使接触不到核心的内幕,也多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家乐福肯定触动了什么大人物的利益。
夏想自认不是什么大人物,家乐福也没有触动他的个人利益一肖昆事件不算,如果只为解决肖昆的问题,只需要于繁然暗示一下,立刻就会有人向家乐福打招呼,家乐福方面二话不说就会为肖昆结帐一他想要的是针对普通百姓的公正,是和他拿食盐开刀一样的初衷,同时,他也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跨国公司一步步蚕食国内的终端零售市场。
鲁市方面的具体深入的调查结果,暂时逐不得而知,燕市方面因为有于繁然的亲自批示,行动迅而果断,直接查到了供货商,并且将供货商刑事拘留,而家乐福〖广〗场店也被直接勒令停业整顿!
更离奇的是,其他几家家乐福分店也查出了同样的问题,供货商虽然不同,但同样的二百五猪肉事件却是如出一辙,就证明了一点,问题不走出在供货商身上,因为供货商没有定价权,而走出在市本身身上。换言之,是市黑心。
跨国集团不远万里来到国内,不是为了搏击市场经济的风浪免费为我们传授经济之道来了,而是赚钱来了。如果再将目光放长远一些,赚钱还是小事再是跨国集团也逃脱不了人性的本质无利不起早。
不怕赚钱,怕就怕,在赚钱的背后,还有着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不要忘了任何跨国集团都是政治利益集团的组成部分。如果终端的零售市场被外人控制,基本上经济命脉就被人掌握了。就如我们最引以为豪的是世界工厂的说法,其实更形象地形容为世界血汗工厂最恰当不过。因为一件数码产品,如果品牌持有者可以赚取幼美元,日韩零件供货商可以赚取回美元,而作为代工厂的国内制造基地利润基本上在,美元以内。
悬殊之大,触目惊心,不为别的,只因你就是最底层干活的工人,而别人是老板和技术人员。不见硝烟的经济战争早就已经在国内各地打响了,只不过许多地方政府还沉浸在gop的美梦之中不可自拔,除了盖房就是修路。殊不知,房子盖好了,路修好了,经济增长就后续无力了因为房子和公路不会再创造新的价值和就业机会。
夏想在当天推动了燕市一场不见硝烟的经济战争之后,悄然告别了于繁然,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家中,晚上,他约了高晋周见面。
事情以后的进展,夏想不再过多的操心相信随着媒体报道的深入,家乐福方面必然会拿出一个态度出来,否则,继续打压,不信来到了〖中〗国还想以傲然和高高在上的姿态欺负老百姓。都将老百姓当成可以随时宰上一刀的羔羊?对不起,在夏想力所能及的范围之下,他不同意!
家中因为久未住人的原因,因为是夏天,一人呆着也有点清冷。
忙了一天,有点累了夏想左等右等不见曹殊薰回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反正事情已经开头了,接下来怎样展大概也会有规律可循,实在不用他操心太多了下一步,他解决了夏安的事情,就可以从容回到鲁市了。
再说,夏想认为有曹殊薰出面,夏安的些许小事,应该是迎刃而解,甚至都不用他向高晋周开口。
睡了很香甜的一觉,话说他很久没有在下午睡过觉了…………一觉醒来,却现天色已经擦黑了,一看时间已经6点多了,离和高晋周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夏想就赶紧起来,胡乱洗了一把脸,忽然才察觉不对,好象家中有人。
,…,薰丫头回来了?
转身到书房一看,果然,慧丫头一人正坐在他常坐的地方,托着腮,鼓着嘴,正在愣出神、熟悉她脾气的夏想一眼就看了出来,薰丫头生气了。不用想,肯定走出师不利。
夏想嘿嘿一说:“夫人,有何难事愁眉不展,可否告诉为夫?”
曹殊黛别看是省委〖书〗记千金兼省委副〖书〗记夫人,可是一点儿官太太的姿态都没有,在夏想面前还和当年一样,她一噘嘴,一扭头,没理夏想。
夏想继续笑:“肯定是夏安的事情碰壁了,是不是?我就说,你让我出面才行,你偏不听。政治,请女人走开。”
“噗哧一声,曹殊黛终干笑了:……油嘴滑舌,哪里象一个省委副〖书〗记?我看你象村干部!”,笑完之后,又皱起了眉头,“现在真是人情薄如纸,唉,算了,不说了,越说越生气。”
曹殊薰性子一直很淡,夏想认识她以来,很少见她为一件事件生过半天气的时候,基本上是气来气消,从不过夜。今天显然是真有气了,看情形,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半天。
曹永国在燕省的关系,现在基本上都是副职,以厅级居多,副省以上的不能说没有,但很少。如果连曾经在西省和曹永国共事的现任燕省纪委〖书〗记张黔也算上的话,曹殊薰说上话的省委常委,应该有张蛉和政法委〖书〗记马杰。
但说上话是一会儿事,能不能开丘,或好不好意思开口,开口之后有没有用,都是开口之前必须要考虑在内的各种因素。因为涉及到了人事,非一般关系也开不了……
还有一点,就算对方乐意帮忙,能帮多少也不好说,因为不管是张黔还是马杰,在人事问题上言权都不是很大。
“上来就摆了一大堆困难,脸上的表情跟苦瓜似的,至于嘛?人走茶凉也不用这么明显不是?亏了当年爸爸对他那么好,还提拔过他。真是人心隔肚皮,转眼就忘本!”,曹殊薰气呼呼地说道,“我白叫了他几句叔叔!”,“是谁?”,夏想也很好奇曹殊薰找了谁,因为一般来说,曹永国目前还高官在坐,如果对方曾经受惠过曹永国,一般也会给几分面子,不至于一口回绝,何况曹殊慧的身份特殊,再说了,不看曹永国的面子,也要看他的面子。
以他在燕省的人脉,还会有人在曹殊薰面前摆摆谱,夏想很少仗势数人,今天还真有点心疼夫人了,再加上又是夏安的事情,就决定一管到底。
“陈宇天!”
“陈宇天是谁?”夏想一愣,一下听错了陈天宇,一想不对,怎么可能是陈天宇,不过陈宇天是谁,他还真没听说过。
“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曹殊薰白了夏想一眼,似乎对夏想不知道陈宇天是谁意见很大,“分管干部考核,可是实权人物。当年和爸爸是同事,关系还算不错。”,由正处升副厅是一个关键的门槛,甚至可以事关今后十几年的官运,绝对是一座千军万马齐上但通过者寥寥无几的独木桥。要是夏安的问题不大的话,夏想打个招呼就行了,但听说和夏安争夺名额的是省委副〖书〗记曲礼志的亲信。
也就可以理解陈宇天的不顾旧情,摆出置身事外的态度了。当然,仅仅是置身事外也就算了,如果表面拒绝曹殊薰,暗中帮助曲礼志,夏想还真有话要说了。
虽然他不是燕省的省委副〖书〗记,但为了夏安的前途,也要和曲礼志过过招。因为夏安的竞争对手欧杰文口出狂言,说是他一根小拇指就能将夏安压得动弹不得,夏安跟他丰,是自寻死路。
其实夏想此来燕市,也是本着为夏安出一口气的想法,因为一直以来夏安还真没有在升迁的问题上向他弃过口,他也从来都是暗中照应,没有将事情做到明面,也许就给人造成了错觉,认为他在燕省的影响力已经迅消退了。
真的在燕省说话不管用了?
欺负了夏安不说,还让曹殊薰碰了软钉子,夏想再好的脾气,也有三分火气,他是离开燕省一段时间,但燕省还是他的根据地!
“好了,不生气了,等我替你出出气。”夏想劝导曹殊薰。
“我才不生气了,我早好了。”曹殊薰又喜笑颜开了”“还不是为了你的家人?你见我什么时候为殊君的事情出过面?”,“夫人英明!”,“算你会说话。”曹殊薰确实又释怀了,将烦恼抛到了一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晚上我去找蓝袜去。”
晚上,蓝袜派来专车接走了曹殊薰。
现在蓝袜和方格的日子平安而幸福,方格也提到了正处,有望在两三年之后提到副厅。
蓝秣现在风采依旧,依然如当年拥有神秘女人香的女子,只不过她没和夏想说几句话,就留给了夏想一个蓝色的背影飘然离去。
曹殊黛走后,高晋周的专车也到了,出于礼貌,高晋周也派人前来接夏想赴宴。夏想也没客气,刚上车,就接到一个来自京城的神秘电话。
“夏〖书〗记,您还真能闹腾,也不怕累着?”
夏想一惊,正主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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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0章 狭路相逢
因为他毕竟不是正主儿,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罢了
或许是夏想现在名声渐盛,已经让许多人畏之如虎,所以尽管对方明知夏想不会知道他是哪棵葱哪头蒜,还是故意假着嗓子说话
夏想坐在燕省省委书记的专车之后,很舒服地靠在后座,听了对方带有威胁口吻的话语,轻轻一笑:“你是谁?有事直说,别好好的放着人不当,要装神弄鬼”
对方一下沉默了片刻,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传闻中一向笑里藏刀的夏书记,竟会一开口就是直接一刀大概愣了十秒钟,对方才冷冷一笑:“齐省还有一摊子事情没有解决,又来燕省闹腾,夏书记,您就不能省心一点?自己安生了,别人也安生,你家人也才能过得安生”
夏想从来不怕别人对他人身威胁,宵小之辈和魑魅魉魉也见得多了,几句不阴不阳的话还真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但一旦提及家人就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也冷笑了:“有话直说,再绕来绕去,小心损失严重”
“家乐福的事情,见好就收,别闹腾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是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和我沟通,我负责转达”对方阴阴一笑,“只要胃口不是太大,应该好说好商量”
对方以为他想从中渔利,也委实太小瞧他了,夏想想了一想:“请转告后面的人,有想法,就亲自打电话给我”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夏想直接枉断了电话,他要的是知道谁是真正的后台,和一个喽罗罗嗦没用
不多时到了楚风楼一一也许是高晋周真心喜欢楚菜,又也许是他有娶示好夏想,反正选择的地方很微妙一-夏想下车,见高晋周已经提前一步到了
此次和高晋周会面,其实是他有求于高晋周,不想堂堂的省委书记屈尊等候他不说,还派专车去接,估计国内如他一样求人办事还能享受如此高规格待遇的,绝无仅有
高晋周对夏想礼遇有加,不在夏想面前摆省委书记的架子,固然也与夏想是吴家最着力培养的后备力量有关,也因夏想在齐省的所作所为深得高晋周之心
说实话,夏想在湘省大刀阔斧地斩落一批贪官,在高晋周看来手段过于激烈了一些,虽然痛快,但容易留下后患,也失去了含蓄,他暗中对夏想稍有微辞
但夏想到任齐省之后,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沉静而圆润,手腕周密而不失含蓄,充分利用支点和谋略,取得了一个又一个阶段性胜利,隐隐已有大将之风,换言之,在他看来,夏想已经初步具备了省长之才
由此,高晋周断定夏想从此上升之势不可抵挡,所以今天提前一步等候夏想,不仅仅是为了礼待夏想,也是为了显示他和夏想之间不分公私的亲密友情
夏想下车,几步上前,笑道:“让高书记等我,真不应该
高晋周上并紧紧握住夏想的手:“和我还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我请你来楚风楼吃饭,你还当我是省委书记?”
夏想闻弦歌而知雅意,就悄然一笑:“转眼认识高书记快十年了,真是时光如箭不过十余年来,楚风楼还在,就说明有些东西,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高晋周自然清楚夏想所指是两人之间的友情,他也是呵呵一笑:“不容易,确实不容易”
楚子高站在远处,不敢向前
作为夏想早期的朋友之一,楚子高和夏想认识足足有十二年了他一直没能成为夏想的核心体系,但夏想对他还算照顾,虽然后来联系渐少,而在夏想升到厅级之后,几乎和楚子高很少照面,但还偶有联系
楚子高心情无比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在燕市开了十几年的楚风楼终于迎来了分量最重的贵宾,还因为他能再次见到夏想
和当年才是副厅时相比,现在的夏想可是堂堂的省委副书记,在楚子高眼中,夏想的光芒已经盖过了眼前的省委书记高晋周
夏想上前和楚子高握手:“子高,这么多年没见,你的生意越做越大,难能可贵的是,体型一直保持得很好,就证明了一件事情……”
楚子高和高晋周都凝神细听,以为夏想有什么重大发现
“老楚,你可真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
高晋周哈哈大笑,楚子高也是喜笑颜开,夏书记的玩笑证明了夏书记对他一点儿也没有疏远,就让他心中的忐忑不安全部不见,一片欢心喜悦
到了楼上的雅间,楚子高说了一句让夏想感慨的话:“这间房间一直空着,就一直为夏书记留着”
夏想没说话,拍了拍楚子高的肩膀
高晋周也没说话,却对夏想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做人做到夏想的地步,也确实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许多人只能仰视才见
楚子高退下之后,夏想和高晋周相对而坐,房间内只有两人,却不觉冷清,二人说了说燕齐两省之间的盐务系统追书大案,又谈到了京城局势,最后落到了燕市丙丙发生的家乐福市的问题上面
对于家乐福市的问题,高晋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提而过,一是属于市里的管辖范围,身为省委书记不好多说二是既然是夏想插手的事件,他就没有理由反对了
何况,于繁然还是吴家人
对于夏想此次回燕市,高晋周一开始并不太清楚夏想所为何事就在夏想和于繁然在市买猪肉的时候,他的秘书含蓄地提到了夏安由正处升副厅卡壳了夏安的问题太小,通常不会进入到省委书记的视线之内一一秘书的提醒让高晋周恍然大悟,也让他不免自责对夏安太不照顾了
一个正处级干部能让堂堂的省委书记心生愧疚,夏安若是知道了,当受宠若惊,并欣慰不已了
当然,一切还是因为夏想的面子够大
夏想和高晋周的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几乎无所不谈,主要叙旧,回忆以前,对未来的展望倒是不多,对燕省的现状也没怎么提及,就相当于一次增进感情交流的会面
快要结束的时候,夏想才提了一提夏安:“高书记,夏安人在单城,下一步可能要向上动一动,不过听说遇到了一点阻力……”
高晋周点头:“我听说了”
夏想又问:“欧杰文是曲礼志的……”
高晋周答道:“是曲书记的上任秘书”
“曲书记在燕省的工作好象开展得不错?”
“还算耳以”
关于夏安问题的对话到此结束,一切尽在言语之外
随后,高晋周亲自将夏想送回家,握了握夏想的手说道:“有时间多回京城几趟,看看老爷子老爷子年纪大了,心气不比以前了,总喜欢和人说说话”
明是说吴老爷子,其实又在进一步暗示两人之间系出同门,夏想就知道,夏安的事情……,定了
如果他集面还摆不平夏安一个正处到副厅的提拔,他在燕省这么多年,算是白给了
既然一切事情差不多都已经落定,他明天就可以安心地返回鲁市了,毕竟鲁市还有许多遗留问题,亟需他回去一手推动解决
本来夏想一开始对欧杰文口出狂言十分不满,还想出手惩治一二,但今天和高晋周会面之后,一切十分顺利,就让他又熄了报复的想法,毕竟想想也是,惊动省委书记之尊去欺负一个正处级干部,实在有点太以大欺小了
算了,不和欧杰文之流一般见识了
曹殊黧却打来电话,说要和蓝袜住在一起,不回来了,还告诫夏想一个人好好睡,别乱跑,夏想无奈一笑,他在燕市,还真是一个老实孩子
正要睡下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意外电话之所以说是意外,是因为他并不认识打来电话的人但接到陌生人来电,夏想还是很高兴,因为打来电话的人是燕省组织部长杜应松
前任组织部长王鹏飞被高晋周设法调走之后,杜应松就走马上任担任了省委组织部长本着组织部长和省委书记不能是同一派系的原则,杜应松并非家族势力的人马
但他却出身团系
杜应松和高晋周关系也还不错,在燕省的工作进展得还算顺利,直到最近的一件事情让他挠了头一一在牛城市副市长的提名上,有两个人竞争,一个是夏安,一个是欧杰文
夏安是齐省省委副书记夏想的亲弟弟,从他的立场出发,肯定要照顾而欧杰文却是他的直接领导曲礼志的人,他又不能不适当倾斜
确实难办了
好,出于两头不得罪的中立态度,就将难题交给省委书记高晋周算了
但在今晚,杜应松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在他从某个渠道听说在家乐福市微服私访的人是夏想和于繁然之后,立刻就查到了夏想的电话,他必须连夜紧急向夏想传达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第1601章 冤家路窄
夏〖书〗记,我是燕省省委组织部,杜应松
杜应松现在已经很少在人前自报家门了”以他的级别,出门有秘书和下级照应,哪里还用得着必恭必敬向别人自我介绍
但面对夏想就完全不同了”夏想不仅是省委副〖书〗记,级别比他高,年纪比他小,关键还在于,夏想是古秋实最欣赏的一人
不用提总〖书〗记对夏想也很赏识了
“杜部长”你好”夏想自然知道杜应松是何许人也,还有点惊讶杜应松怎么会三半夜打来电话?毕竟他和他不熟,一开始夏想还以为杜应松是在高晋周的暗示之下,才打来电话”所为的,也是夏安的事情,不料杜应松一开”就让他大吃一惊
“夏〖书〗记,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不过有一件事情很紧急,必须向您通报一声”杜应松的态度很恭敬”“也是因为我听古〖书〗记经常谈到您,所以才觉得还不算那么冒昧”,夏想就知道不是夏安的事情子,忙说:“杜部长不必客气,有话请说”
燕市的夏天也十分炎热,不比京城凉爽半分还好,老房子的好处就是通风好”夏想没开空调”坐在书房之中,也没开灯,陷入了深思
如果说杜应松在最后也含蓄地表达了对夏安的支持,他一定会提名夏安的表态还让夏想心中大定的话,那么杜应松另外透露的消息,就让他在解决了夏安问题之余,全然没有了轻松和喜悦之意
因为杜应松向他透露了跨国集团在国内攻城掠地的部分内幕
只是部分,就已经让他为之心惊了
还好,背后的势力既不是家族势力,又不是他最敬仰的总〖书〗记,甚至不是〖总〗理,而是和他有过数次冲突的……衙内
本以为上次在齐省,衙内兵败之后”和他之间暂时不会再有冲突和矛盾了”不料按下葫芦起了瓢,在家乐福的问题上,他和衙内再次狭路相逢
说来上次秦唐的一场大雨,他也只是讨还了部分公道,难不成他还要继续和衙内刀兵相向”不分个胜负绝不罢休?
夏想并非是惧怕衙内,而是现在和周鸿基之间的合作正到紧要关头,万一因为和衙冉之间的冲突,导致周鸿基被迫离他而去,转向和何江海联手,那么齐省的大好局势就会毁于一旦
不得不说”他面临的下一步形势很严峻”必须要走好至关重要的下一步
而且还有一点,他现在和平民一系之间暂时没有和解的迹象,如果再和反对一系全面对抗的话,两处作战,几乎就没有了胜算
其实早在出手之前”夏想也差不多猜到了多半衙内是背后的最大推手”但当时还认为也有可能不是反对一系的核心人物,或许是外围人物是最大推手也未可知,不想,真的是衙内
这么说”他和衙内之间,真的要上演全武行了?
夏想从来不是一个遇事退缩并且蛮干的人,他一人静坐到深夜”差不多等暑气渐消,凉风习习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会意的笑容……有了主意了”他要准备一份大大的惊喜给衙内,让衙内品尝一下炮火连天、首尾难顾的滋味
许多事情既然做了,既然本着为国为民的出发点,他就不会后悔因为平民百姓而得罪了高官权贵”夏想就是夏想”自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和理想主义的信念,当然,他也不是莽撞而倔强的性子”在圆润的手段背后”也有精于算计的一面
第二天”夏想接上曹殊薰,就踏上了归程
夏想开的是一辆私家车,上的是鲁市的普通牌照,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就是轻松来去,不想多事,也不讲究衣锦还乡的排场但有时不讲究排场,还真有不长眼的人来仗势欺人
眼见就要上高的时候,夏想向右一拐”正常行驶时,突然就从前方对面的车道上,冲来一辆黑牌汽车,因为度过快,差点和他的车来一次迎头相撞
夏想可是吓了一身冷汗,什么人开的是什么霸道车?再霸道也不能直接冲到对面车道逆行,太没规矩了
他急刹车后,还没下车,对方先咆哮了
“让开你***让开,好狗不挡道,赶紧让一边去”,司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素质真够差的,上一个黑牌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夏想不和对方一般见识”直接就拨通了于繁然的电话
刚放下电话,对方的司机已经下了车,一身酒气,先是抬脚朝夏想的车上踢上一脚,然后就要伸手来推夏想:“让你让开,听到没有?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对方是刚下高,向左转弯逆行驶入了自己一方的车道,应该是要到路对面的加油站加油但此处禁止左转弯,大大的禁止标志就挂在上面,只能说对方不是瞎子,就是明知故犯,认为没有人敢拿他怎样
夏想现在自恃身份,不会和人动手,但也不会让对方打到,一下闪到一边,问道:“你是什么来头?报上名来如果来头够大,我肯定让路”
对方一听夏想说话有道理”就大着舌头说道:“这是欧〖书〗记的车,到省委办事,你赶紧的闪一边去,小心欧〖书〗记发火了,一个电话就收拾了你”
欧〖书〗记?欧姓比较少见,夏想就多问了一句:“哪个欧〖书〗记,说不定我还听过……”
夏想的态度诚恳,就迷惑了司机,司机以为夏想怕了,哈哈一笑:“文定市朱〖书〗记,听说过没有?马上就要升市长了”
文定市是单城下辖的县级市,至此,夏想已经确认无疑车中人正是和夏安竞争牛城副市长之位的欧杰文了,心想他刚刚和衙内上演了一出狭路相逢,不想要回鲁市了,又和欧杰文来了一次冤家路窄
本想继续堵着路口不让,因为他的车正停在左转路口,一想算了,何必自降身份和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一般见识,他就笑着摆摆手”上车准备挪车
不料一向很少生气的曹殊薰却生气了,因为她听出了对方是谁”就说了一句:“凭什么给他让路?不让”
这话就说得有点赌气了,因为要上高的话,就必须为对方上路,除非自己有路不走”就故意堵别人的路夏想的原则一向是”自己有路可走”就一般不挡别人的道
曹殊薰说就说了,一句气话”他才不会当真,发动汽车之后,正要开动,却见对方司机发疯一样冲了过来,在曹殊薰的一侧使劲拍打车窗,瞪着一双牛眼,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个不停
夏想好脾气是因为有涵养”别人惹他可以,但不能惹曹殊薰曹殊薰何曾受过如此惊吓,立刻花容失色,双手抱成一团,浑身发抖
夏想怒了,他其实只想让夏安顺利上位”虽然欧杰文挑衅在先”曾经对夏安口出狂言,他也没有想过要毁掉欧杰文前程,毕竟要留一线也好相见
现在,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不管欧杰文是谁的人,别说是曲礼志的秘书,就是衙内的亲信”他也一样要收拾了他
司机都如此嚣张,身为领导,在车里端坐不动,也不加以制止”什么东西?上粱不正下粱才歪
夏想二话不说下了车,来到欧杰文车前”猛然拉开了后门,对一脸漠然的欧杰文说道:“我是夏想,请你转告曲〖书〗记,就说我说了,欧杰文不适合再担任任何领导职务了”
欧杰文确实年轻,看样子不过30多岁,应该不会过3岁的正处级一把手,对大部分人来说”他确实有着傲人的资本,就难免年轻气盛了一些再加上曲礼志在燕省很有强势的一面,欧杰文在面临重大升迁之时,和夏安狭路相逢当他耳中听到了全是关于夏想的种种事迹之后,似乎夏安身为夏想的弟弟,在燕省就该一路高歌猛进,他就颇不服气
夏想再是省委副〖书〗记又能如何?不过是齐省的副〖书〗记,又管不到燕省再说了”县官还不如现管,何况他有燕省的省委副〖书〗记罩着”怎能由一个夏安压他一头?
在听说了夏想回到了燕市”正在运作夏安的前途,欧杰文就急了,急急动身前来燕市,要最后敲定他的牛城副市长宝座的归属,不能最后时刻一脚踩空”可就闪了腰了
不想”倒霉催的,怎么就和夏想的车别在一起?
夏想一句强势而霸道的话扑面而来,一下让欧杰文呆立当场,被夏想的气势压迫得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一句话都说不出
半分钟后,欧杰文才缓过神儿来,一下就火冒三丈,是,他的司机是嚣张了一点,但夏想凭什么教训他?夏想就算是齐省省委〖书〗记”也管不到燕省的事情,他凭什么说话比高晋周还牛气冲天,一句话就想断了他的前途,还真以为自己是总〖书〗记不成?
欧杰文一下从车里跳了下来,气向上涌”再加上酒劲上来,话就说得冲了一些:“夏〖书〗记,您是省委副〖书〗记不假,但怎么着也管不到燕省的事情?您说不让我干了,对不起,您说了……没用”
“要〖书〗记的话就代表了我的话,你说,我说了是不是也没用?”
欧杰文话音刚落,一个令他张口结舌的声音在身后蓦然响起~
第1602章 破天荒第一次
第12章破天荒第一次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单城市委彭云枫!
身为单城下辖县级市的市委,欧杰文的命运其实掌握在彭云枫手中。彭云枫身为单城市委,整个单城的副处级以上干部的命运,几乎都可以由他一言而决。
当然,市委也不是想免谁就可以免谁,也要找到足够的理由行。现在,理由已经十分充足了,欧杰文身为领导干部,不自律,冲撞上级领导——夏想不是直接上级,但官场之上,规则不可废,等级意识必须时刻牢记——目无领导,又是正常上班时间,酒气冲天,有损领导干部形象,再加上一个纵容司机胡作非为,总之,有一大堆理由可以将欧杰文一棍打倒。
彭云枫是谁?彭云枫是夏想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是最有官场智慧的政治班底之一,他做事情,岂能不做得手腕圆润而让人有口难言?
彭云枫的身后,还站着两人,一人是省委常委、燕市市委于繁然,另一个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杜应松!
欧杰文的嚣张姿态,不但被顶头上司当场抓个正着,还落在了两名省委常委的眼中,其中一人还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别说他的后台是曲礼志,就是是高晋周出面,也保不了他了。
下面的人可以背着上级领导做坏事,也可以阳奉阴违,但有一点,别让上级领导抓了现行。如果被当场逮住,对不起,除了自认倒霉之外,哭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彭云枫其实是昨天听到夏想回到燕市的消息,本想昨天就赶到燕市,结果临时有紧急会议脱不开身,就晚了一天。
今天一早就动身前来,一路紧赶慢赶,唯恐错过,哪怕只在高速路口和夏想见上一面也好,也算心意到了。
结果还真赶上了——当然,如果不是欧杰文节外生枝的话,说不定就和夏想正好擦肩而过了。
彭云枫是什么人,一看形势不对,大有文章可做,就立刻和省委方面联系,然后就通知了杜应松——彭云枫很会来事,和杜应松关系相处得十分不错——然后他就在一边等候,等时机最佳的时候再现身。
不想于繁然也意外现身了,彭云枫心中更是大喜,知道应该是夏的手笔……然后不出他的所料,夏想创造了一个机会,然后他就及时现身,并且当场将欧杰文抓个正着。
欧杰文傻眼了,是真正傻眼了,因为他知道他完了,真的玩完了,有彭云枫亲眼目睹,又有杜部长和于作证,曲礼志别说会保他了,相反,肯定还会义正言辞支持彭云枫将他免职!
许多官员在人前表演和台上讲话时,都是人五人六的姿态,但一旦遇到重大变故之时,就会露出本色的一面。比如被直接免职或是被纪委带走时,有人面无人色,有人沮丧黯然,有人嚎啕大哭,甚至有人当场晕厥。
剥去披在外面的官衣,去掉头上的官帽,官员,也是常人而已。
欧杰文愣了半晌,忽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既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直接昏了过去!
曲礼志在接到消息之后,放下电话,半天无语,忽然就摇头一笑:“夏想,你还真是一个丧门星,走到哪里,哪里就着火。”
当然,如果让夏想听到曲礼志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曲礼志的观点。夏想肯定会说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在官场沉浮许久还没有被彻底染黑的有一丝良心的好人,他的所作所为,不能说完全公平公正,但至少站在了一个相对公义的立场之上。
告别了彭云枫、于繁然和杜应松,夏想终于踏上了归程。
和杜应松握手的时候,因为是初次见面,不免多寒喧了几句,彼此也算留下了好印象,毕竟有天然的接近之意。
到了鲁市,已经下午时分了,夏想还没回省委,就接到了周鸿基的电话。
“夏,听说你回来了?”
夏想暗暗一笑,周鸿基现在知道心急了,也真有意思了,他主动的时候,周鸿基还有矜持一把的意思,现在他不积极了,周鸿基又上心了。
世间事,有时想想也真是你退我进。
“回来了,刚进门。”夏想想了一想,说道,“晚上我有时间,看你方便不?”
“方便,我来安排。”周鸿基一口应下,或许又觉得太过急躁了一些,笑了一笑,“有新的动向,要和你交流一下。和别人说,总是找不到共同语言。”
夏想无声地笑了,他离开齐省两天多,齐省能有什么新的动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局势还很平静,从吴天笑和温璇各自掌握的消息来看,风平浪静。
当然,风平浪静的下面,肯定也有动静,只不过目前还没有显露出任何迹象而已。何江海还是不动声色地暗中布局,而朱振波和赵牡丹的案件,还没有最后的结果出来。
不过周鸿基所说的最新动向,恐怕也不是随口一说,夏想也一下想到了什么,莫非是王之夫的事情……上面有了初步的共识?
王之夫泄露录音事件,省委已经形成了共识,都知道了完全是王之夫一手操纵,王之夫也拿出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概,主动向邱仁礼承认了事实,但却拒不认错。
省委并没有公开结果,在召开的办公会上,也只有有限的几人参加,会上,邱仁礼点明了此事,要求严格保密,在中央没有指示精神之前,省委要尽力淡化此事,不许谈论。
孙习民也大度地表示,愿意原谅王之夫的行为,希望省委和中央念在王之夫是老同志老资格的份儿上,从宽处理。
孙习民是不是故作姿态先不说,至少他的态度为他赢得了不少印象分……只可惜,王之夫并不领情。不过夏想隐隐猜测,王之夫似乎很是有恃无恐,难道说,他就肯定事后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底气从哪里来?
夏想和王之夫不熟,又不好直接向李丁山问个清楚,但也佩服王之夫的勇气,必须承认,齐省刚刚过去的重大破局,王之夫功不可没!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夏想也就懒得再去省委,打了电话过去,吴天笑汇报说,事情一切平稳,他也就放心了。
曹殊黧忙着收拾屋,夏想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泡了一杯茶,到书房打开了电脑,正好卫辛在线,就和卫辛聊了几句。
不聊还好,一聊,竟然有了意外的重大发现。
卫辛毕竟远离政治,而且对一些暗含政治目的的商业行动不太敏感,并不能从中得出结论,但夏想能,所以当夏想从卫辛之处得知肖佳的生意有几处明显受到非正常的排挤和打压时,夏想就立刻知道,有人故意在挤兑肖佳的生意。
从手法和规模上看,对方不但经济实力雄厚,也有不小的政治背景,完全是双管齐下的手段。
还好,肖佳在京城十余年来,不但打下了雄厚的经济帝国,也拥有了复杂的关系网。向来经济政治不分家,肖佳能有今天,必然和官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卫辛一方面透露了肖佳生意遇到了意外的阻力,另一方面也提到了肖佳正在积极化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想想也是,肖佳的商业帝国之中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是丛枫儿,从枫儿有一个大大的靠山是许冠华——说到底,也是当初夏想介绍丛枫儿和许冠华认识的原因所在,在他不方便出面的时候,由许冠华为丛枫儿也同时为肖佳在幕后出面化解方方面面的问题,是为上上之策。
不过……综合卫辛所说的种种情况分析之后,夏想得出了一个更贴近真相的结论是,对方势力十分庞大,摆出了不仅仅是挤兑肖佳的态势,而是想逼肖佳就范,然后吞并!
胃口真的很大!
再根据对方的手法来看,有似曾相识之处,夏想就一下想起了一个人,心中一惊……真要全面刀光剑影了?
本想有心直接打电话找肖佳问个清楚,周鸿基的电话就又打来了。
“一切安排好了,夏,我派了专车去接你。”
周鸿基还真是客气,夏想表示了感谢之余,脑中也闪过一个念头,周鸿基的迫切之意,似乎还有另外的意图在内,不仅仅是为了在齐省之间的合作。
见面再说好了,有什么意图,必然会交流出来,夏想摇头笑笑,看似事情很多,其实都慢慢地集中到了一个点儿上,必须承认,他的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积蓄新的力量。
不过让夏想大感意外的是,当他坐在周鸿基的专车之上前去赴宴的时候,再次接到了京城来电。
号码有点陌生,夏想就以为还是上次一样的威胁电话,不料接听之后,里面传来一个礼貌而又疏远的声音:“请问,是夏想同志?”
“我是。”夏想答道。
“我是国务院办公厅,请稍等一下,总理要和你通话。”
夏想着实吃了一惊,总理亲自打电话给他,可是破天荒第一次,究竟有何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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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3章 及时雨或是东风
夏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不是紧张,而是要拿出必需的恭敬态度。再有,他毕竟是第一次直接接到总囘理的电话,心中总感觉此时打来的电话,或许和刚刚发生过的并且将要发生的事情有关。
不用说,自然是国计民生的超市事件。
夏想还真猜对了……
“夏想,我是……”总囘理上来先自报家门,语气一如既往的亲切、温和,“临时起意想起一件事情,特意打来电话和你谈谈看……有没有打扰你?”
夏想忙客气几句:“请总囘理指示。”
“还真不是指示,就是有点想要和你交流一下。”总囘理似乎在刻意强调并非公事,而是站在私人的立场之上和夏想交流,“我看了新闻,注意到了燕市和鲁市的家囘乐囘福超市出现了假冒生态猪肉的问题,也听说你亲自到超市买了猪肉,提供给了质检部门,夏想同志,全国一共几十个省委副书记,你是第一个真正将关心国计民生的口号做到实处的好干部,从我个人的感情出发,我很感动。”
夏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总囘理有可能会说一些出人意料的话,不想,总囘理的话还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意外,让他一下无言以对。
从总囘理的职务为出发点,关心国计民生一直是总囘理的职责所在,并且总囘理在这一方面做得很好。从总囘理个人感情的角度出发,就算总囘理对超市事件确实关注并且大感兴趣,也不至于亲自打来电话,就为了夸他几句。
“国计民生是大事,也是小事。许多领导干部口号喊得很响,却往往都落不到实处,大而空,流于形式,起不到一点作用,对此,我很痛心。”总囘理的话继续深情地传来“……夏想同志,你的做,充分体现了一位共囘产党员的优秀品质,为全国无数领导干部带了一个好头,希望你能将这种实干精神保持下去。”
总囘理的电话断了,总囘理的话却久久在耳边回响,让夏想心情难以平静。
听话要听音,政治人物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要听话外之音。总囘理断然不会无缘无故亲自打来电话,只为了对他一次买肉的举动表示支持实际上,夏想也没有做秀的想总囘理此举,是在含蓄而坚定地表明了一个态度
在盐务局问题尘埃落定之后,在他刚刚和衙内初起战端之时,总囘理的电话是及时雨,还是东风?
夏想摇头笑了笑,三国,又见三国,回头很有必要再好好读一读三国,以史为鉴,可能知兴替呀。
到了和周鸿基约定的地点望乡阁,夏想见周鸿基在门外等候,心想本是同事,虽然他排名稍高,也不必如此客气,周鸿基此举,愈加让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周鸿基是有求于他,而且可能还不止一件事情。
只不逝……饭店的名字实在不太好,夏想暗想也不知望乡阁的老板是谁,或许是真不懂传统文化的缘故,难道不知道民间传说中黄囘泉路上有一处高台,可以回望故乡,故名望乡台?
所以饭店取名为望乡阁,着实有点不伦不类。
好在他只是偶而一想,才不会在意饭店的名字是不是吉利,夏想不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他坚定地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由思想产生,物质,只是将思想物化了而已。
和周鸿基热情地握手,寒喧,然后从一个不起眼的旁门进了饭店。和外面灰色囘色调装修大不相同的是,饭店里面的风格很明快,很暖色调,似乎是出于女人的手笔。
周鸿基穿了黑裤子白衬衣,是没有任何特色的职业打扮,但他挺拔的身姿和时刻洋溢的自信,再加上他正值一个男人最成熟的季节,又有省纪委书记的等级光环,吸引女人的目光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为夏想和周鸿基引路的就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漂亮,丰囘腴,身材极为诱人,脸蛋也精致如画,只不过妆太浓了一此,让夏想不喜。
夏想不喜,并不代表周鸿基不喜,从女人看周鸿基的眼神来看,她对周鸿基肯定有想。周鸿基对她是否有意思,因为周鸿基表演得太好,夏想没有看出来。
到了京城居的雅间,夏想被请为上座,周鸿基随后挥走女人,也没为夏想特意介绍,只吩咐了一句:“老规矩。
女人扭动着腰囘肢不满地离去,似乎还白了周鸿基一眼,周鸿基浑不在意,对夏想笑道:“是京城的一个朋友开的饭店,京味很地道,我想你虽是燕市人,但和京城口味应该没有分别,所以吃惯了齐省菜系,尝尝京菜,也是一种享受
周鸿基有休闲之意,夏想也不会上来就切入正题,呵呵一笑,随口说了几句闲聊的话,气氛就渐渐氤氲了。
等上了饭菜,都是一些家常菜,甚至连小葱拌豆腐都有,还有咸菜和小米粥怪不得起名望乡阁,原来是家常菜的意思
然后就开始吃饭。
夏想还真是饿了,再加上饭菜确实味道纯朴,既不犬鱼,又不大囘肉,很养生,就吃了不少。
吃到一盘肉炒西芹时,夏想只夹了一块西芹,周鸿基就适时地找到了话题:……这里的猪肉,是真正的生态猪肉。”
夏想笑了:“其实我还真不爱吃猪肉。”
“不爱吃猪肉还非要买上几斤?”周鸿基哈哈一笑“……夏书记,几斤猪肉引发的惨囘案未免闹得太大了一些,其实国内哪家超市都存在同样的问题,不能见怪不怪了,但适当敲打一下也就行了。要不,也会影响跨国集团对国内的投资意向。”
果然……周鸿基充当了衙内的说客,和他当初设想的可能相差无几,夏想只是一笑,并不接话。
周鸿基见夏想一脸笃定,就知道夏想已然猜到了其中的环节,就又说道:“衙内托我向夏书记传一句话……”
周鸿基不称呼高总也直呼其为衙内,倒是有意思。
“希望夏书记高抬贵手,他必有回报。”周鸿基有话直说,现在只有两人在场,也不必忌讳什么,而且他和夏想之间,也算有过一段合作的经历,彼此之间并不生疏,“而且还会是厚报口。
夏想开口了:“周书记,有此跨国集团来国内投资,不是不远万里当雷锋来了,也不是为了国内市场经济的繁荣,是想在经济领域控制市场,来与不来,又有什么重要口照我说,不来更好!新闻媒体动不动就夸大到国际高度,你和我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如前一段时间国油化吹嘘在国外获得了油田的开采权,似乎做出了多大的成绩一样……
“其实真相就是,国油化被美国控制下的伊拉克政囘府当猴耍了,用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就是,在国内作威作福的国油化,在国外就是一个搬砖小工,每开采一桶石油都要赔钱,最后缺口从哪里出?当然是国内高昂的油价了……
“超市这种根本没有什么技术优势可言的所谓跨国集团的投资,引进与否,真的会对国民经济的增长有用?真的会对百姓有利?只是让一些人面上有光罢了为什么沃尔玛和家囘乐囘福在日韩、在港台的扩张纷纷失败,只在国内遍地开花,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假如不提政策层面的原因,就以老百姓的善良来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结果呢?结果就是在国外老老实实诚信经营的跨国公司,来到中国之后,别的没学会,偏偏就学会了以次充好,学会了价格欺诈!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占领市场,如果有朝一日真成了处处家囘乐囘福,家家沃尔玛是不是二百五半斤的猪肉也得忍受口……”
周鸿基没想到他一句话引来了夏想一连串的质问,顿时哑口无言,只是一脸苦笑,半天无言以对。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夏想之所以慷慨陈辞,一是确实出自激愤,二是要在周鸿基面前抢先一步占据至高点,等周鸿基提出条件时,他会有足够的缓冲。
沉默之中,窗外传来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响,夏想放下筷子,来到窗前:“夜色不错,鸿基,能和你坐而论道,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周鸿基明白了夏想的意思,就说:“衙内的意思有三囘点,第一,千江囘集囘团的投资意向会重新提上日程,也会再提请求达才集团施工的提议。第二,愿意尽力为达才集团的投资做出力所能及的帮助,友情帮助。第三……”
周鸿基停顿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夏想,说出一句令夏想大为心动的话。
“第三,别省长和我都会和你精诚合作,共同在齐省打开全新的局面!”
“真是好大的本钱!
以衙内一人之力,显然做不出以上全部的承诺,如果说打着助力达才集团的旗号不过是虚晃一枪,并没有几分诚意的话,那么第三囘点的提议,就表明了形势已然大变。
总囘理的电话算是及时雨的话,周鸿基代表反对势力直截了当地提出要联合将何江海打垮的提议,就是一场浩苏的东风。
及时雨在左,东风在右,夏想如何抉择?
第1604章 养虎为患,还是农夫和蛇
微风吹过,竹林影动,竹叶哗哗作响,站在窗前,享受自然的清凉,四下一片寂静,黑暗之中”看不分明院中的景色,但风中带来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就让夏想十分享受。
真是一处清新怡人的所在。
果然都是眼明手快的政治寄手,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迅速做出了反应”夏想一时出神,站在窗前,享受清风拂面的凉爽,心思却没有半点清凉。
不得不说,衙内的提议,很切中了要害”别的不说,至少一个打垮何江海的提议,就让他怦然心动。
但心动归心动,他也清楚”和平民一系相比,他和反对一系之间的矛盾更根深蒂固,衙内的提议固然不错”有很强的可操作。嚣,算他真和周鸿基连同剥习民一起联手”再借邱仁礼的权势,最终将何江海一系打垮打残,问题是”三足鼎立的齐省局势,在变成二元对立之后,他和周鸿基还会站在对立面之上。
何况何江海一倒,固然他的势力范围会舁大许多,周鸿基的实力也会随之而壮大。
衙内摆出的姿态似乎诚意十足,也似乎是借助超市事件,以至诚之心和他合作,显示出审时度势的一面,而且还礼让三先,其实仔细一分析,其实不然,也正是衙内此举的高明之处、或者说,是衙内背后人物的高明之处。
眼下齐省的局势,何江海顽势已显,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也好,或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也好,总之”不管是他”还是周鸿基,都有将何江海的势力趁机完全削弱的共同诉求,不管有没有超市事件”合作的趋势不可避免。
衙内一方之所以借超市事件说事,表现出示弱的姿态,既退让又忍让,其实说白了,还是有迷惑他的意思,让他放松警惕”让他自以为是,以便在何江海被打败之后”在齐省进入二元对立的时期,也好迅速占领至高点。
……其实纵观齐省现状的原因,不管是耶仁礼,还是孙习民,或是周鸿基本人,都不得不佩服夏想的眼光和手腕,因为谁也想象不到的是,夏想在三足鼎立的齐省局势之中”会最先和周鸿基联手,也充分说明了一点,政治之上的分岐”会因为局面的变化和利益的转变,而发生暂时的对比变化。
夏想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及时而牢固地拉拢了周鸿基”充分利用纪委的权势,利用周鸿基急于打开局面的迫切心理,让何江海为他的傲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话又说回来,也不说夏想完全是在利用周鸿基,利益共同点之下的合井,永远是双赢,否则就没有合作的基础。既然是双赢,就是互相利用才能各得其利。
但是……诚如三国一样,三方对立时,任何两方之间的合作,都非常有限并且互相提防”不会有亲密战友式的联手,而且还有可能出现随时分道扬镰并且牵手对立一方的可能。
衙内也好,衙内幕后的人物也好”借超市事件提出三条看似诚意十足的合作条件,其实也是为了让夏想体会合作的决心”换言之,是告诉夏想,在将何江海彻底打残之前,他们不会变卦。
,也确实是一个极其难得的好机会,夏想心中生发了无限感慨,政治果然是最靠不住的友谊,不管京城之中又生了什么内幕,从总理前脚打来电话,周鸿基后脚就提出要真正联手”风云变幻之间,真是应了一句老话翻脸比翻书还快!
夏想做事向来坚决果断,但这一次,他犹豫了,确确实实地犹豫了。
不提他一直以来对总理的好感,尽管经历了许多,还是一时无对总理有敌对情绪,单说总理从未对他下过狠手,他对总理的好感,远大于反对一系。
况且说来,反对一系曾经有过要置他于死地的手段,他现在和周鸿基的合作还算勉强说得过去的话,如果和衙内密切合作,至少在感情上无接受!
夏想对周鸿基没有天然的恶感,对衙内却有天生的敌意。再加上衙内现在在京城,已经将黑手伸向了肖佳,他再和衙内合作,岂能安心,怎会甘心?
但一口回绝周鸿基,放过眼下大好时机”又有意气用事之嫌,从政治上讲,不算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从来都会将私人情感和利益摆放两边,从不混为一谈。
还有一点”夏想还深知两个故事,一个是养虎为患”另一个是农夫和蛇。
周鸿基见夏想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说话,自顾自坐在座位上沉思,因为他知道,夏想需要时间来消化他传达的惊人的消息,也需要理顺思路,计算得失,所以,他要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夏想思索。
而且他有理由相信,以夏想的手段和政治智慧,必然会答应和他联手,不管以后是不是会反目成仇,至少现在在对付共同的敌人的目标上面,会暂时达到一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话又说到明处”谁也不会看到未来,眼前的利益才最重要。
再者说了”夏想越是慎垂思索,周鸿基越是放心。如果夏想不假思索一口应下,他才担心夏想在背后是不是另有谋算。
周鸿基相信夏想的人品,只要夏想点头”必然就不会后悔,不会两面三刀”所以他才会认为和夏想的合作,有信任的基础。而对于何江海,他始终做不到真正的信任。
夏想足足想了有五分钟之久,其实真正用于思索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但之所以故意拖延得时间长一些,也是为了显示出郑重其事。
夏想其实又想到了曹殊薰劳他讲过的历史故事,是清官惩治贪官的放纵的手段,他心中就豁然开朗了许多。
重新回到座位上,夏想端起酒杯:“鸿基”来”同起杯中酒。”周鸿基笑容洋溢:“最后一杯酒,总要有个祝酒词才行。”言外之意”是想让夏想亲口说出一个说。
夏想笑道:“感情深,一口闷。”
周鸿基大喜,这么说,夏想是答应了?
夏想是答应了周鸿基一部分合作,并没有答应全部,当然,答应也是在心中默默答应,并没有说到明面上。至于最后一句话“感情深”一口闷”周鸿基怎么理解是他的事情,他可以只当成是祝酒词,只是一句酒场上人人卑说的话,又能代表什么?
不错,夏想确实耍了个心眼,准确地讲”耍了赖。
但耍赖也是为了明天更美好,夏想就十分无赖地安慰自己。也许有一天周鸿基会指责他说话不算话,到时,他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也确实是什友都不能说呀!
回到家中,曹殊薰已然入梦,蜷着身子象一只可怜的小猫睡觉的姿势,让夏想心生怜惜,轻轻帮她盖了盖毛巾被,悄然来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肖佳果然在网上。
夏想就详细地问起了肖佳生意在京城遇到了什么样的阻力。
越听越是心惊”毫不夸张地说,是肖佳在京城经商十余年来,第一次遭遇正面而全面的重大狙击”是一次有组织的全方位蚕食行动,不留后手和退路,要的就是将肖佳一口吞没二肖佳在京城多年,一直安分守己,生意虽然做得不小,却从不流露出多有后台和背景的一面,就为一些人造成了肖佳的成是偶然的错觉。再加上肖佳一个神秘的单身女人,就无形中更让不少人追逐她的美貌和财富。
早些年间,肖佳成地击退了不少狂蜂浪蝶,而近年来,随着肖佳退到幕后,就很少有人追逐了。
现在衙内的出手,是不是有想将肖佳连人带财富一起据为己有的想不得而知,但其手段之歹毒,用心之险恶,让夏想心头火起。
几个女人之中,虽然肖佳最妩媚,最具风情,但她却最甘于人后,甘于默默无闻”是所有女人之中退下最彻底也最干脆的一个,古玉或许会有远走高飞的一天,付先先天马行空,也有可能转身离去,甚至严小时在为他守候十年之后,说不定也有心伤离别之时,但肖佳永远不会离开他。
夏想自认可以一手掌握永远是他随时可以憩息的港湾的三个女人,一个是曹殊薰”一个是连若菡,一个是肖佳。
当然,一些极端的情况不会出现,但在夏想心目之中,肖佳是可以共患难的女人!
多少年了,肖佳始终是他身后的一方森林,他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从来没有过一次让他失望。现在,衙内将主意打到了肖佳的头上,而且手段无所不用极其,夏想怒气之中”对衙内的恶感就愈加强烈。
如果再算上当年秦唐的牛林广的积怨,他和衙内之间的帐,是该好好清算一次了!
夏想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肖佳结束了聊天之后,就依次拨通了许冠华、杨威和哦呢陈的电话“……
第1605章 夏想的梦想
许冠华最近春风得意
春风,不是升卝官,也不是发财,而是”爱情
爱情,自然就是让许冠华无比沉迷的丛枫儿了
丛枫儿长得漂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经历复杂,对世事很看得开,又懂人情世故,在她眼中,许冠华虽然是将军,实际上在感情上面,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没有区别
在感情的战场上,丛枫儿就是一言九鼎的将军,许冠华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兵罢了
就算老古也因许冠华被丛枫儿迷得三迷五道哭笑不得,也幸好是夏想介绍的女人,否则老古说什么也要敲醒许冠华,省得他毁在女人的手中
不过在老古见到丛枫儿之后,他除了感慨夏想的好手段之外,也为许冠华感到欣慰,许冠华有丛枫儿,也当是他的福气
丛枫儿虽然人很精明—一夏想强大的一面再次闪现,让老古坦然接受了丛枫儿的人情练达—、但她还算贤惠,言谈举止十分得体,最让老古满意的一点是,她不但处处维护许冠华真心对许冠华好,而且还是理财能手
许冠华在政卝界,有一个在商界的内助,是最好不过的组合得到了首卝长的首肯,许冠华就觉得幸福了,几乎迫不及待地向丛枫儿求婚,要将婚期提上日程,丛枫儿本来也想答应,但正要点头时,出卝事卝了
肖佳的生意遭遇到了十几年最大的一次危卝机
值此危急之时,丛枫儿哪里还有心思结婚?她现在当肖佳比亲姐姐还亲几年来的相处,她和肖佳之间的情谊,外人一般无法卝理解,但她内心却是清楚,这一辈子,她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肖佳
因为肖佳不但善良,而且对她情同姐妹,在她最艰难的时期,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她能有今天能拥有财富和体面,全是拜肖佳一手所赐
丛枫儿在拒绝了许冠华的同时,也告诉了他原因,因为她很清楚,是需要许冠华出手的时候了
许冠华只知道肖佳是丛枫儿最敬重的异姓姐姐,也知道丛枫儿的一切都是肖佳的给予,他虽然没有见过肖佳,却对肖佳的印象好到了极点
肖佳的生意就是丛枫儿的生意动了肖佳,就等于动了丛枫儿而动了丛枫儿,就等于动了他的心头肉
所以,当夏想的电卝话及时打来的时候,不需要夏想再做战前动员,也不需要解释多,同仇敌忾的热血已经在许冠华的心中沸腾了
“夏卝记,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许冠华做出了庄严的承诺
夏想也没和许冠华客气不过倒是语气依然轻卝松一就算是即将开战,也不必苦着脸,夏想的哲学就是准备周全,面带笑脸不怕艰难,勇往直前、只对许冠华说了一句话:“冠华,你只需要在后面摇旗呐喊就行了明天,杨威和陈总会到京卝城,你出面接待一下,具体事情由他们经手”
许冠华的身份特殊,不允许他抛头露面他需要的只是坐镇,以防止有人觉得可以暗中施展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有一名军中的少壮派的少将作为幕后靠卝山,想要动手动脚的人都会事先想想断手断脚的严重后果
耍横,许冠华不如杨威论阴卝谋诡卝计,许冠华不如哦呢陈由杨威和哦呢陈出面,暗中策应,再由肖佳和丛枫儿正面迎敌,相信衙内只要不乱来,想在规则内将肖佳的产业吞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时夏想还准备了一个大的后手、元明亮
说到元明亮,不得不提到元明亮在胶辽市的化卝工卝厂的进展
进展一切顺利,顺利得出乎元明亮的意外,就让元明亮无比佩服夏想夏大卝记的魅力和考虑周全,也正是因为哦呢陈与他随行同往胶辽,在哦呢陈的照应下,将胶辽地方势力的各种刁卝难都化解于无形之中
论商业上的阴卝谋和算计,或许哦呢陈不如元明亮老道但论黑白两道通吃,元明亮和哦呢陈相比,又相差甚远
元明亮一开始还有点轻视哦呢陈,觉得哦呢陈和他相比,不论财力还是商业天赋,都相差甚远但在胶辽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点,如果他只是做金融资本的运作还成,只要做实体,就必须和当地政卝府以及黑卝恶势力打交道,此时,哦呢陈出面,必定无往而不胜
元明亮从此将哦呢陈引为至交,和哦呢陈相处非常愉快
元明亮的化卝工卝厂投产之后,还没有正式开工之前,就做出了一件震动齐省的大事一和燕省方面签定了工业用盐的供货合同
要知道,齐省可是产盐大省,元明亮却舍近求远,而且燕省的工业用盐价卝格并不比齐省低,其中蕴含的政治意义就耐人寻味了
也确实是政治意义十足,正是因为元明亮的计单,再加上吴若天的介入,燕省沿海一带的制盐厂,无数濒临倒闭的中小盐厂,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再加上燕齐两省联动的盐务系统反卝腐风暴,让燕省盐务局不再调配外省的“私盐”转而从省内调拨,因此而受惠的工卝人足足有数千人之多,曾经只拿部分生活费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最底层的制盐工卝人,在盐务系统贪卝官落卝马之后,终于又有了吃饱饭的希望
满是风霜盐粒的沧桑的脸上,又露卝出了久违的笑容
最底层的工卝人,他们的愿望最朴实,也最初级,只要有活儿干,有饭吃,他们就心满意足了只可惜,一顿饭吃头牛屁卝股底下坐栋楼的领卝导们,眼睛向上不向下,从来不会看到他们的疾苦
重开工的制盐工卝人欣慰而开心,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应该感谢一个他们从未谋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物一—夏想
如果不是夏想在幕后的大力推动,他们也许会一直望海兴叹下去
但对于夏想来说,挽救了几千名工卝人的生活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的多,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想在力所能及的权限之内,为多的百卝姓谋取应得的利益,或是正义
……,在夏想的授意下,吴若天的制盐厂开始大量生产无碘无任何添加剂的食盐,提倡生态食盐,自然食盐,天然食盐,打出的宣卝传口号是吃饭的健康,从每一颗盐粒开始
燕省的盐务系统从局卝长到中层,落卝马无数贪卝官,再加上吴若天本身的背卝景雄厚,再有严小时的精心运作,甚至不用高晋周出面打招呼,吴若天的生态健康食盐就在盐务局通过了批文一—不过是分装和加盖公章的程序之后,就成了销往市场的专营食盐
就让健康理念,先从燕省推行好了以后再慢慢配合媒体的宣卝传,再花钱雇用一些专卝家教授在报刊杂卝志撰文宣卝传一下不含任何添加剂的食盐的好处,相信会在潜移默化之中,为无数百卝姓的健康,带来长远而值得欣慰的影响
果真如此,夏想也当为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没有白白得罪高卝官权卝贵,欣慰而笑
也许他的追求比趄追求多高的经济增长率,比起为了政绩而大兴土木,比起为了保证子孙三代的幸福而大肆贪卝污,并且随时飞往幸福国度的……,等等官卝员显得不够大气不够耀眼,但他要做的就是真正的将为国为民的理念做到实处
百卝姓是否知道他的付出并不重要,高卝官权卝贵是否喜欢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空谈,不虚名,他只为一个信念而永无放弃
梦想或许很遥远,信念或许很艰难,但一路走到今天,他身上虽然打着家族势力的烙印,但却永不磨灭的还是平民情怀一—真正的为民情怀
夏想最长远也是最伟大的梦想就是,民富而国强
一个国卝家,只有百卝姓真正富裕了,才能理直气壮地屹立于世界民卝族之林
元明亮虽然不能说已经被他收服,但如果他有需要,借元明亮商业之上的阴卝谋和算计,相信元明亮不会推辞,欣然前往
夏想完全相信,如果许冠华殿后,肖佳正面,杨威和哦呢陈侧面相助,还抵挡不了衙内的攻势,元明亮再出面的话,必然获胜
但愿不会等到元明亮出手的一刻
精心为衙内在京卝城设置好了陷阱,夏想就将心思又收回到了齐省
因为和京卝城的对峙相比,齐省才是真正的主战场,不但和何江卝+海最后的决战即将打响,而且衙内也会再来齐省不管衙内是假装投资,还是真想继续产业地产的大计,有理由相信,齐省将会是他和衙内之间的最终清算之地
仇旧恨,是一笔勾销还是连本加利加倍偿还,就请放马过来,他严阵以待
第二天,刚上班,夏想就参加了卝记办公会,讨论组卝织部关于人事调整的二次修改稿
经过充分领会领卝导意图,廖得益的第二次修改稿就基本上体现了邱仁礼和夏想的根本意图,外加孙习民的部分提名在内,何江卝+海的利益基本上没有照顾多少
其中有一个关键点就是省纪卝委常务副卝记令传志的下一步安嘛…
还没有展开讨论时,邱仁礼就接到了中卝组卝部的电卝话,关于王之夫的处理意见,中卝央正式有了答复,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而对王之夫最终处理意见的出卝台,也间接表明了中卝央在对待齐省的问题上,出现了分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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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6章 大有用意
第1606章大有用意
人事问题向来是重中之重。
政治之上,谁比谁更有权威,更有威望,不是说谁在新闻上露面的次数多,也不是谁讲话讲得好,更不是谁长得帅,而是谁的人占据的关键位置多。
人,是所有事情的根本,事在人为,只有掌握了用人的权力,才有成事的可能。所以最大的权力不是主抓经济,也不是掌管力量,而是只管人事一项,就纲举目张,抓住了所有问题的关键点。
王之夫犯了官场大忌,所有人都认为他没好日子了,不是直接劝退,就是记大过处分,反正肯定会有处分在身,不会没有说法。
按说王之夫的问题虽然不是说非常严重,也算是很少见的政治事件了,所有人都认为中央在认定王之夫的问题上,会是一致的立场,不料……偏偏就出现了分岐。
而且还是不小的分岐。
如何处分王之夫,先由中组部和中纪委分别拿出意见,然后提交到政治局讨论。中纪委的意见很快出台,不出意料是王之夫的所作所为性质恶劣,应当劝退。
如果中组部也是相同的意见,基本上王之夫命运就难逃背个处分回家抱孩子的下场了。
然而……中组部的意见却是——王之夫的问题并不严重,他只是说出了真话而已,并非捏造事实。如果要追究王之夫的责任,也必须同时让孙习民同志也向中央做出检讨,身为党的高级领导干部,说出不符合身份的言论,也是难辞其咎。
中组部的意见也很中肯,理由也很充分。
但中纪委却不退让,认为中组部的说法不足采信,孙习民同志只是气急之下随口说出的口误,不能算是什么大事,而将录音放到网上,是不能容忍的泄密事件。
中组部却不退让,坚持要各打五十大板。
一直僵持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个半正式的场合,总发话了。
“齐省刚拿下了一个副省长,现在再处分一个副省长也不合适。再说事情也不大,中组部的意见也很中肯……”
总一句话,最后王之夫的处分决定就是——口头警告!
……
邱仁礼接到电话之后,愣了一愣,放下电话,对与会的几人宣布了中央的决定。
今天的办公会讨论的是人事调整方案,参加人员并不多,孙习民、夏想、廖得益和夏力,算是一次小范围的碰头会。
尽管人不多,邱仁礼传达完中央的精神之后,几人都还是不免一脸惊讶,就连夏想也是暗暗震惊,对王之夫的处分实在是大板子举起,最后却轻轻落下,完全就是大事化小的处理手法。
难道是王之夫和总有什么交情?
当然,猜归猜,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口去问,但王之夫从轻处理,夏想还是大感欣慰,偷眼看了孙习民一眼,不出所料,孙习民脸色很差。
孙习民几次大度地表示不追究王之夫的责任,是做做样子也罢,是摆出高姿态也罢,估计从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中央对王之夫的所作所为有所惩戒。不料最终的结果还是让他大失所望,岂非也间接说明,中央对他维护的力度很弱,也就是说,对他微有不满?
孙习民心下难安,一瞬间觉得连今天的人事方案的讨论都意兴阑珊了。
“既然中央有了决定,省委就坚持拥护中央的指示精神,王之夫事件,到此为止。”邱仁礼定下了齐省省委的基调,“习民同志也一向宽容大度,相信中央的决定他能理解并且接受。”
孙习民只能表现高姿态:“本来我个人就不赞成处分王之夫同志,中央的决定很英明,也符合我的个人预期。”
打落牙齿向肚里咽的滋味不太好受,夏想看了出来孙习民眼神中的落寞和无奈,作为深知孙习民走过两次背运的唯一一人,夏想除了对孙习民深感同情之外,也别无他想。
有什么办法呢?一个人不可能总是好运气,同理,一个人也不可能总是坏运气,只不过孙习民的坏运气似乎还没有随着他上任齐省省长而过去,似乎……历史强大的惯性还在左右着某些客观规律。
中央在做出对王之夫的处分意见之后,同时还有一个重大决定宣布,就是免去了潘保华齐省副省长职务,由此,齐省正式空缺一名副省长的宝座。
中组部在先前已经就人选问题初步征求过省委的意见,因此此次正式宣布了潘保华被一免到底之后,邱仁礼就借讨论齐省人事调整之际,提出了附加问题:“中组部希望省委上报两个人选,习民,夏想,说说你们的意见。”
拟定的议题之中,可没有提名副省长一项,算是意外插曲。尽管谁都知道,副省级干部的任命,省委无权决定,不过是例行程序罢了,但提谁上去,也是大有讲究。
所以邱仁礼只问孙习民和夏想,不问廖得益和夏力,也是因为夏力连提名的资格都不具备——他毕竟只是省委大管家。
孙习民没有心理准备,他还没有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就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我就不发表意见了,服从省委的决定。”
在孙习民看来,他身为省长都不多说了,夏想更应该识趣也闭嘴不谈,不料夏想还真不识趣,不但谈了,提出的人选提名,着实让孙习民大吃一惊。
“我还真有一个想法。”夏想似乎一点也没有自觉的意识,很严肃地说道,“省纪委常务副令传志同志工作经验丰富,我建议,省委可以提名上去。”
邱仁礼先是一惊,不解夏想为什么要提名令传志,因为令传志可是何江海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如果令传志真的担任了副省长,夏想岂非是自己为自己制造更大的障碍?
虽说提名是一回事儿,提名上去,最后中组部是不是慎重对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中央在齐省副省长的任命上,有没有想法,更是不得而知,但夏想当众提名令传志,传递出来的是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政治信号,肯定大有玄机。
随后一想,邱仁礼似乎明白了什么,暗暗笑了。
孙习民比邱仁礼更震惊,一下没醒过味儿来,很不明白夏想到底哪里不对了,好好的提名令传志是什么用意?
孙习民官场沉浮几十载,自然清楚官场中人凡事都有用意,尤其是夏想作为齐省各方势力的支点,本来和周鸿基之间的合作愈加密切之时,意外抛出将令传志提名为副省长之举——夏想的提名当然没有分量,但如果只当成夏想卖一个人情随口一说,也会大错特错——难道夏想是想借机和何江海一系走近?
孙习民顿时心中警惕之意。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想法和态度,邱仁礼却是对夏想的提名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令传志同志……倒是一个人选。好了,下面继续讨论组织部的人事调整方案修改稿。”
人事调整方案第二稿,大体上已经接近了邱仁礼的意图,也体现出了夏想的部分想法,并且适当照顾了孙习民的意向,主要也是目前各种尖锐突出的矛盾已经化解,比如达才集团的问题,比如盐务局的**大案,等等,而廖得益因为和何江海渐行渐远,何江海的意志就几乎在人事调整方案之中没有具体体现。
何江海在省委之中,似乎越来越边缘化了。
经过一番不算太热烈的讨论,基本上第二稿方案就达成了初步共识,等一些细节修改之后,就会提交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是否能在常委会一举获得表决通过,何江海一系能不能在常委会上拥有否决的力量,已经不再是悬念了。
通过办公会基本上就可以得出了结论,在经过一系列的事件之后,何江海确实已经在人事问题上失去了发言权,已经不再拥有在办公会上发言的渠道了。
会后,夏想步出办公室之后,一转弯,正要回办公室,却被孙习民叫住了。
“夏,有时间没有?到我办公室坐坐,有件事情要和你碰个头。”
省长召唤,没时间也得有时间,夏想就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省长办公室,夏想坐下之后,孙习民示意秘书黄创来关上了门,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夏,高总明天会到鲁市,他想再和你坐下谈一谈,这一次,他很有诚意,而且还准备了一份礼物。”
如果说先前周鸿基和夏想见面讨论的问题,是政治攻势,那么孙习民所提的条件,就是经济利益。政治和经济双管齐下,衙内还真是要下本钱了。
真是因为超市问题触及到了他的痛处,还是他另有算计?如果他真想真心合作,怎会还有工夫腾出手来,试图吞并了肖佳的产业?
好一个复杂多变并且审时度势的衙内,夏想心中冷笑,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鲁市,他都已经为衙内准备一份大餐,一定要让衙内吃个饱。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在衙内到来之前,一直沉默许久了何江海终于出手了,而且也是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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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7章 小问题引发的大事件
晚上夏想没有应酬,安稳地回家吃饭。作为好男人的标志之一,回家和妻子共进晚餐,是必备的优秀品质之一。
不料到家才发现,曹殊慧并没有为他做好饭,而是一个人正默默地收拾行囊,显然是要出远门。
曹殊薰可从来没有其他女人惯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恶劣伎俩,结婚十年了,一直对夏想十分友好,凡事绝对不会出得……今天是怎么了?
尤其是当夏想看到曹殊薰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就更是惊慌了,左右一想,自己父母身体健康,岳父岳母又一切无忧,那她是怎么了?
再说他也又乖又听话,还有谁值得薰丫头紧急动身并且心乱如麻?
只有一人了……
夏想上前从后面抱住曹殊*的肩膀,柔声问道:“夏东怎么了?”,曹殊薰见夏想一下猜到了问题的所在,就叹息一声说道:“越大越不省心,刚刚打来电话,哭得一塌糊涂,说是想妈妈了。我订好了明天的机票,一早就飞京城。”,母子连心,父子也连心,近年来,夏想自责对夏东的关心不够,问道:“到底怎么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一趟?或者干脆接夏东来鲁市上学算了。”
“我也想,可是孩子大了,有主意了,哭归哭,就是不肯离开京城。问他出了什么事,又不说,就说想妈妈了。”说着说着,薰丫头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伏在夏想的肩膀上嘤嘤哭了起来,“夏东一哭,我的心就乱了”恨不得马上见到他。”
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思,就是夏想也时常为一个小小的人儿牵挂。其实他和夏东父子关系很好,夏东在小的时候,长得很象妈妈”脸有点瘦,身形有点弱,但从四五岁之后,就越来越象他了,而且不管是长相还是饮食习惯,和他相似的地方越来越多。
小时候的夏东爱吃米饭,到现在,只吃面食。夏想是比较赞成夏东吃面食,米饭性寒,适合南方潮热的气候,北方干冷,面食不但热量高,也是温性食物,是北方一带最合适的主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中包含的朴素的道理就是因时因地而食。
其实也和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一样,本地出产的食物”最适合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食用。远道而来的食物,并非不能吃,但不能为主。就象在寒冷干燥的北方的冬天,总吃辣椒必上火一样,因为辣椒本是南方潮湿之地抵御冉气所用的食物。
现在的夏东长得圆脸,健壮”和不少要么豆芽菜要么肥包芋一样体型的同龄儿童形成鲜明的对比,依稀有夏想当年时的模样。
让夏想感慨的是,他小的时候,既没有牛奶又没有大鱼大肉,只一个幔头一块咸菜”一样身体健康,并且健壮地长大成人。现在的孩子,天天补充各种营养物质,结果一场流感之后,各大儿童医院就人满为患。
现在的孩子都体寒多病,注意”不是体弱其实和饮食习惯以及滥用抗生素有莫大的关系。
专家们曾经再三强调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的谬论,结果却是四牛奶粉差点毁掉一代儿童。又有专家鼓吹吃肉健康和吃鱼聪明,照他们的理论”蒙古人应该是世界上最健壮的民族,而几乎完全以鱼为食的冰岛人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种了?
其实不然”蒙古国的贫穷和冰岛肠癌发病率世界第一,就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
专家们只不过选择性无视罢了。
具体落到夏东和连夏的教育问题之上,夏想想法很多,却无法一一实现,因为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管教两个小家伙中的任何一个。
夏东还好,独立意识很强,小小年纪就在京城,用他自己的话说就叫“闯天下”很少哭鼻子,和许多现在还非要和妈妈睡在一起的同龄人相比,夏东在起跑线上就已经甩下同龄儿童几条街了。
连夏也是如此。
虽然连夏由老爷子带着,但吴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非但不溺爱连夏,反而要求得比连若菡还要严厉。
吴家三代无人才的残酷现实让老爷子大为警醒,清楚的一个事实是,一个家族想要长盛不衰,就不要溺爱下一代,古人的棍棒出孝子理论固然不可取,但现在的小皇帝式的迁就教育,也是培养草包的做法。
老爷子亲眼见证了开国领袖的后代之中,并无几人可以再有成就。也目睹了无数太子党的覆灭,更亲眼所见站在同样起点的官二代们,大部分在地方之上的历练之中,泯然众人矣。
教育是重中之重,富不过三代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无法打破的魔咒。吴老爷子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连夏身上,对连夏的要求很是严格。
至于梅晓琳对梅亭的教育,以及肖佳对肖夏的培养,夏想也是一直关注,并且过问。女儿比儿子更难养,不管教不行,管教太严了也不行,好在梅晓琳和肖佳也都不走过分溺爱孩子的人,梅亭和肖夏也算听话。
其实夏想因为不便的缘故,对梅亭和肖佳的关心稍少之外,对夏东和连夏的成长都十分挂念在心,只是时间太少,和他们见面不多,实际上,却一直在为他们制定成长计划。
一直以为夏东已经是一牟小小坚强男子汉了,今天一听曹殊薰的话,他也无奈一笑,说到底,夏东才是一个**岁的孩子。
可是,**岁的小男孩,会有多大的苦恼?
想想他当年**岁的时候,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没有小伙伴玩,或是弹弓坏了,又或是被老师批评罚站了,至于其他方面的苦恼,几乎没有,或是夏想想不起来了。
既然曹殊薰要看望儿子,他自然不能拦着,就劝慰了几句,本想再打电话过去问问小家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曹殊薰却又不让。
“算了,儿子不说就别勉强他了,他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尊重教育也是育儿的新式教育,夏想摆摆手:“行,你说了算。”
操心完夏东的事情,夏想才发现肚子饿了,家里又没有开火,算了,他就拉上曹殊薰出去吃饭。
说来夫妻二人还真难得出去吃饭,夏想爱吃曹殊薰亲手做的饭,而曹殊薰又喜欢动手,她又认为外面的饭菜太油,环境太吵,所以夫妻二人虽然一直过二人世界,却几乎很少到外面用餐,也算是在夏想的级别上少见的顾家了。
想来想去,就去附近一家包子店简单吃上一口。要了包子和米粥,齐省省委副〖书〗记和省委〖书〗记千金,就相对而坐,和普通人一样,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吃起了亡顿不足刃元的晚饭。
还好,曹殊薰刚刚哭过之后,心情又平静了许多,就和夏想絮絮叨叨说起了夏东的趣事,浑然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妈妈。
夏想一边听,一边吃,又沉浸在难得的休闲时光之中,享受少见的清静,因为他平常在家中吃饭,也总是电话乱响,甚至有人敲门,现在在外面,周围虽然人多,却无人认识他是谁,油然而生一种无官一身轻的自在。
只不过,自在只能一时“……,饭吃一半的时候,手机还是冉了。
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号码,来自京城,夏想犹豫一下还是接听了,因为最近京城事多,不少人在打他的主意,不管是好心也好,坏心也好,总要应付。
不料电话接通之中,却传来一个温雅的女士的声音:“夏想,我是齐阿蜘……”,齐阿姨,夏想确确实实愣住了,哪个齐阿姨?一瞬间想起了齐阿姨是谁,顿时屏住了呼吸!
“啊……齐阿姨,您好,您好!”,曹殊薰也立刻向夏想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夏东最近和小灵闹了点矛盾,小灵今天回家还哭着闹着说是不理夏东了。
我就说,好,不理就不理了,明天就转学,不和夏东同桌了,她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说什么也不同意。孩子就是孩子,虽然气夏东,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我是说,能不能让殊薰来京城一趟,来哄哄夏东?我接小灵的时候,见到夏东了,小伙子还不理我,扭过头去却偷偷抹泪,又喜人,又叫人心疼。我想接他来家来住,也好和小灵和好,他还挺倔……”,“……”
谁能想到,絮絮叨叨说起家长里短的齐阿姨,说到孙女和夏东之间小孩子式的别扭,一说就是十几分钟,听了出来,她又是怜惜别女,又是疼爱夏东,而且还是真心疼爱,可惜夏东这个倔小子不领情,连总〖书〗记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不错,齐阿姨就是上次夏想在叶石生家中见过的总〖书〗记夫人!
连娶想也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是夏东和总〖书〗记别女之间闹了一点别扭,竟然惊动了总〖书〗记夫人专程打来电话,一说就是半天。
既是夏东深受总〖书〗记夫人喜爱的体现,也让夏想体会到了一股浓浓的亲情一此时此刻在他眼中,总〖书〗记夫人身上的光环褪去,只是一个宠爱孩子的长辈而已。
第二天一早,曹殊薰就飞往了京城,去解决两个小孩闹别扭引发的大事一而就在曹殊薰飞离鲁市的一刻,衙内也在鲁市落地了。
但在衙内还没有平安抵达省委之前,就遭遇了意外何江海送上了一份免费的缤纷大礼!!~!
第1608章 何郎妙计安天下
何江海最近的心思变动很大。
不仅仅是因为省盐务局的问题尘埃落定,还脱离了他的控制,而且达才集团的项目也轰然落地,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五岳上任市长的潜逃,等于一系列的问题,全部以他的失败而告终。
夏想大获全胜,周鸿基也笑到了最后,甚至一直居中周旋左右不得罪的孙习民,也在人事调整二次方案之中,大有斩获,放眼整个省委,只有他一人一无所获,成了最可怜的孤家寡人。
怎会如此?
何江海对夏想恨之入骨,对周鸿基也是无比仇视,甚至对孙习民也没有了一丝好感。
同时,他也彻底明白了一点,论阳谋,论政治手腕,论高层政治斗争,他和夏想、周鸿基相比,还是差了太远。
尤其是夏想,不但处处算无遗漏,事事精于算计,而且还有前手有后手,在进攻的同时,防范也十分周密,让他几乎找不到可乘之机。
幸好……,夏想还有一个软肋一、李丁山。
只是没想到,李丁山竟然没有被宫小菁拉下水,最后一刻功败垂成,让何江海无比沮丧,气得直骂宫小菁太笨。
但骂也没用,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过不了女人关。
本来何江海还为夏想、李丁山准备更多的后手,就算教训不了夏想,也是让李丁山尝尝苦头,不料转眼之间,齐省形势大变,变得让他无所适从了。
达才集团项目的落地,省盐务局腐龘败案的尘埃落定,他满盘皆输之后,蓦然发现,和夏想之间尖锐的矛盾冲突一下不见了,他满腔斗志一下失去了支点,差点闪了老腰。
唯一支撑他继续和夏想作对的动力就是仇恨,就是夏想几乎夺走了他在齐省的一切权势、地位和荣耀,他不亲手讨还回来,身为半岛帮的领军人物,就太丢人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何江海精心布置好了一切,却在鲁市家乐福事件爆发仅仅几个小时后,就被一个电话斗到了京城。
在京城,他和叶天南见了一面,并且密谈了几个小时。
从京城回到鲁市之后,何江海虽然无奈,却不得不服从大局将原来针对夏想的布局全部收手转而精心为衙内的到来,布置一场大戏。
政治之上,还真是只有永恒的稍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谁能想到,转眼间,他又要和夏想肩并肩了?
虽然也不能说是联手,但叶天南的话却说得很明白,助夏想狙击衙内符合平民一系在齐省下一步的利益。
何江海虽然并不清楚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清楚的一点是,原本因为叶天南事件而走近的平民一系和反对一系又因为政治局的位次之争而再次走到对立面之上,还有更直接的一个原因是,可能还事关齐弄副省长之位,以及针对王之夫的处理意见上的分岐。
等等,等等,反正,家乐福事件是一个契机,已经承认在盐务问题之上失败的平民一系,暂时摆出的是愿赌服输的高姿态,准备不计前嫌要助夏想一臂之力了。
因为……,有迹象表明,夏想要和衙内全面开战了。
当然,何江海也清楚,助夏想和衙内开战,并非是真心为了夏想的壮大,不过是另一个借刀杀人的策略罢了。
但他还是无法接受。
何江海的全部的仇恨都落在夏想身上,他不想让夏想有一天好日子可过!
作为齐省人,何江海有齐省人固有的优点‘爽直、豪气,但在豪爽的背后,是官场之上的大忌遇事不够冷静,说话不够含蓄!
其实他还是不如叶天南。
因为叶天南人在京城,却已经看透了齐省的局势,下一步,就是风雨大作了,夏想必定会和周鸿基联手,要将何江海打残。而何江海已经没有了反手之力,只能自保,只有一点点‘被蚕食势力范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挽救失败的命远……
就是搅乱,就是趁夏想和衙内即将发生重大矛盾冲突之时,将水搅浑,然后浑水摸鱼。
当然,也需要高超的技巧,比如要轻下手,要藏拙,要不动声色,还要在煽风点火之后,及时躲在背后,避其锋芒,如是等等,要做到保存实力的同时,并且尽最大可能让夏想和衙内之间两败俱伤,同时让战火越烧越旺,从而影响到夏想和周鸿基之间的联手为第一目的。
第二目的,自然要是让夏想和周鸿基反目贼仇。
只有夏想和周鸿基全面对抗的时候,才是最精彩的时候,才是何江海自身最安全的时候。
何江海表面上听从了叶天南的建议,回到齐省后,越想越觉得憋屈,怎能帮助夏想对付衙内,实在让人无法接受。虽然叶天南说得天花乱坠,但他现在只想看到夏想倒霉,而不想看至夏想有一点胜利。
他才不管以后的长远,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想看到夏想痛哭流涕,只想向夏想讨还全部的公道。
但叶天南的话又必须重视,否则,就等于不服从大局了,怎么办?
何江海经过深思熟虑一一虽然他行事喜欢冒进,但也有思前想后的一面在听说了衙内今天乘机来到鲁市之后,立刻心生一计,而且还是一条妙计。
五岳市虽然在齐省的经济排名并不靠前,却也有一家家乐福超市,而且生意还很不错。
今天,家乐福超市突然出现了突发状况,一队执法人员来了一次突击检查,查实了超市有十几处虚高的物价,而且还存在有虚假促销、欺骗消费者的不法行为,工商联合检查队当场开出了罚单,罚款金额高达哭万元!
……,刚刚落地的衙内,一打开手机就听到五岳家乐福的问题,当即气得脸色大变,摔了手机一一幸好衙内的后备手机很多,手下随即又拿出一个新手机送上,才让衙内熄火之后,打出了一通电话。
“周书记,好大的一个下马威。”衙内是压了怒火,但心中还是愤恨难平,“夏想不是点了头,不是说他说话算话,是个守信之人,怎么又来了一出把戏?”
周鸿基也是不解,因为五岳现在是夏想的势力范围,别的地市不出问题,偏偏是五岳出,不是夏想的手笔,又是何人?
但周鸿基又不相信是夏想的所为,以夏想的为人和手腕,不至于做出如此明显的挑衅,而且手法还是十分拙劣。
“可能是有别的隐情,等我过问一下才好下结论。估计不是夏想,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最好不是他。”衙内的声音很是不快,“我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要是夏想再耍花样,就等于永远关上了合作的大门。”
放下衙内的电话,周鸿基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话还是低调一些好,虽然你是衙内,可是我不认为你比夏想更聪明。”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周鸿基还是一头雾水,没有完全弄清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因为似乎他得到的消息,好象还真是夏想的所作所为。
不可能呀,夏想怎么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再加上上次会面之后,周鸿基自认和夏想之间关系更近了一层,所以他起身要到夏想的办公室,亲口问上一问。
就在周鸿基刚刚迈进夏想办公室的一瞬间,在机场高速止常行驶的衙内的汽车,突然爆胎了!
本来放下周鸿基的电话之后,衙内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判断,也是,不应该是夏想的手法,夏想不至于如此低级并且无聊,因为他是和夏想合作来了,又不是和何江海合作。
当然,衙内并不清楚肖佳和夏想的关系,否则,他肯定会百分之百认为是夏想的手笔。
只不过他刚刚想了想夏想的好,却又接到了一个令他火冒三丈的电话鲁市公龘安局出动警力,抓捕了家乐福超市制售假早生态猪肉的十几名销售商!
如果说五岳的罚单是打了左脸,那么鲁市的事件就是打了右脸。
欺人太甚!
五岳是夏想的势力范围,而鲁市公龘安局局长陆华城,现在也是夏想的人,两次点火放炮,都是夏想的势力范围之内,难道仅仅是巧合?
衙内怒火冲天,他现在已经认定是夏想在故意拿他开涮了。
正要再打个电话告诉周鸿基,取消今天中午和夏想的会面,来表达他的愤慨之时,只听一声巨响传来,汽车右后猛然一沉一一爆胎了!
竟然爆胎了。
前来接他的专车可是他在鲁市办事处新买的奥迪一本想买宝马,后来还是觉得奥迪更商务更官场,就买了好一一新车,一共跑了还不到一万公里,怎会爆胎?
如果说衙内一开始还怀疑是质量问题,那么等车停稳之后,突然就从后面杀出一辆汽车,朝他的汽车泼了油漆,就让他意识到,爆胎和被泼,是一系列的组合事件,是有人故意为之。
超市事件是下马威,汽车事件就是恐吓,就是直接的警告‘
衙内暴怒子。
……,应该说,何江海一系列的布局准备得很充分,也自认算计得很高明,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但他却忽视一点一一他并不了解衙内的为人。
所以看似天衣无缝的计扑,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纰漏,正是这个纰漏,为他敲响了丧钟!!~!
第1609章 大乱将至
衙内行事表面上很低调,出门随从不多,其实只是表象,实际上,衙内自知在国内攻城掠地之时,有时会有许多不太光彩的手段,得罪的各方势力不少。
有些小股势力不成气候,不能拿他怎样,但也不排除一些亡命之徒为了出一口恶气,说不定会铤而走险,直接会和他拼一个鱼死网破。
因此,每次出门,他身边都会有数名保镖,不过都躲在暗处,不会摆在明面之上。
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每次都是轻车简从,其实不然,他的派头比谁都大,只不过他更会掩饰罢了。
何江海并不知道衙内的花招,所以精心算计之下,就疏忽了衙内保镖的存在。也正是这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为他一次自认完美的计划,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巨大的意外,同时,也为他本来可以借机暗中推动夏想和衙内之间矛盾并且坐收渣翁之利的大好良机,失之交臂不说,还让他走向了末路!
……
衙内大怒,不过不等他开口,后面尾随的几辆保镖专车,就立刻启动了保护程序,迅速从后面飞驶而至,然后狂追前面逃走的汽车。
于是,高速公路上就出现了激动人心的一幕,两辆奥迫好狂追一辆宝马330,排气量钦的奥迪a8因为车大车沉,在高速公路之上超车不够灵活,一路狂奔十几公里,竟然始终被小巧的劲甩在车后,直气得两辆奥迪几欲发狂。
早知现在,当初就买335了。
可惜衙内的想是,保镖用车,一要豪华舒适和安全,可以临时充当他的救生车,二要低调,鉴于宝马在国内的名声又响负面新闻又多,一辆320也比一辆好更引人注目,所以他的车队全部是奥迪。
奥迪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管你是a5还是a8,基本上注意你的人很少,最便于隐藏。
好中的保镖兼司机都是专业人士,但在追了十几公里之后就得出了结论,对方也是专业人士,车技高超,而且很会利用地形和车身小巧并动力强劲的优势,照此下去,恐怕一下高速,就会让对方从容脱逃。再辆好一合计,就决定冒险强行突破,于是,两辆好在超过几辆汽车之中,迅速并道,逼停了几辆汽车,然后大灯狂闪,喇叭狂鸣,警告前方车辆让行。
策略奏效了。
前方的车看到后面的汽车都停了,两辆通体黑色的奥迪就如两头黑色巨兽,一路狂吼而至,就都吓得纷纷躲避。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辆车主动避让,就有两辆车再次避让,只要前方没有汽车挡道,好大排量的优势就明显了,发动机轰鸣声中,迅速逼近了330的车尾。
不料330要玩命了,来回强行别了好几次,就是不让超车。
最后a8也怒了,其中一辆拼了,狂吼声中,擦着330的车门火速超车,一阵刺耳而扣人心弦的摩擦声响起,伴随着火星四冒,奥迪车成超车,并且迅速向右别车,企图将330逼停在紧急停车带上。330也被逼急眼了,一脚紧急刹车之后,和前车错开了一个车身,然后迅速向左一打方向盘,准备从左侧超越前丰,意图逃走。
后面的好自然不会同意,一脚油门轰鸣,一下就逼近了330的半个车身。原以为330为了避免车毁人亡的下场,不会再强行左超,不料到真的疯了,一点也不顾及前车正在迅速回位,而后车正在迅速逼近,又或许是330的司机已经失去了理智,总之,330在时速接近150公里的高速之时,依然没有来取丝毫的刹车措施,甚至还想突破两辆好的合拢。
好车宽体沉的优势,在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330终于未能超过前面好迅速回位的拦截,一头撞在了前车a8左侧,也没能躲在后车好的追击,被后车一下撞击在了后半部。
车体宽大、自重超过1.8吨的a8,撞击力是何等的惊人,而且a8还有一项在高速行驶之中可以自动降低底盘高度的空气悬挂系统,众所周知,在高速行驶之时,底盘高度越低,重心越低,行驶就越平稳,安全系数就越高。
330在a8车好的围堵之下,终于被成制服,说是制服不太恰当,因为在撞击到前面的a8之后,330的车速锐减,但后车a8的车速未减,强大的动能先是将330的后半部分撞得几乎与车体分离,然后330在失控之后,动能又转化为势能,一下跃上了半空。
在空中翻转几圈之后,劲轰然落地——幸好没有冲到对面的车道之上,否则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地之后,再次被刹车不及的后车好又一次猛烈撞击!330几近解体!
更惨的是,在空中翻转的时候,330车内的乘客就被甩出了车外,一共四人,有两人被扔到了高速公路的中央,另有两人被甩到了路边的壕沟。
随后,330又燃起了大火,火势冲天。此时,就算车内还有活人,也断无活命之理,神仙也救不了。
……
事后,有人拍下了部分视频,放到了网上,取名为奥迪a8大发神威,玩命追赶宝马330……一时火暴,只是视频并没有拍到最后的结尾,也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最惨的一幕幸好没有拍下,否则,也是让人唏嘘。
更唏嘘并且痛不欲生的人,是何江海!
因为他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不会想到衙内会好面子到如此程度,只被人泼了一次油漆,就要将人逼死!
也没有想到,衙内会有隐形的保镖追随左右,而衙内的保镖竟然如此强悍,不要命地追赶。
以上,还不是让何江海痛不欲生的根本原因所在,因为就算死了几个人也不算什么,完全可以以普通车祸事件处理并结案,但最终让他后悔不迭并且发疯一样报复衙内,从而导致了齐省局势急转直下的,是因为衙内动了他的底线。
话又说回来,衙内其实也冤枉,再为他也是被逼无奈。
同样,衙内的保镖也很无辜,因为330太玩命了,他们也不是故意要将人撞死,而且,两辆好都伤痕累累,差点报废。
并且后车里面的人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其中一人还震得吐了血,后来差点死在医院。
一场血拼,其实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事到临头都失去了理智,再加上在疯狂的速度之下,难免会下手不知轻重。
归根结底,事态演变成现在的样子,正应了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衙内的车经过现场的时候,没有停留,只是看到一地的狼籍和生死不明的四人东侧西歪之时,他心中既有复仇的快感,又有点头疼,看样子人是活不成了,处理善后事宜肯定会比较麻烦,毕竟出了人命,好在是车祸,好遮掩过去。仙……谁让你们自嫌命长撞到了枪口上?死了活该。
虽说衙内一向自诩善良,只求财不斗狠,但毕竟对方挑衅在先,还爆了他胎,幸亏当时车速不快,万一车速过快,说不定他也就报销了。
一想通此节,衙内也是恨恨地想,妈的,死得好。
至于保镖如何料理后事,如何善后,他不用操心,早有一套处理各种突发事件的程序,再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是他们表现的时候。
就在衙内坐车前往省委的时候,周鸿基和夏想之间的对话,已经接近了尾声。
周鸿基到了夏想的办公室后,也不客套,直接就提到了五岳家乐福发生的问题,夏想也是一时惊讶,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来得及向五岳方面问个清楚,吴天笑就又进来汇报,鲁市工安局出动警力,抓捕了十几名和家乐福事件有关的制造和销售人员。
两件事情几乎同时发生,就证明了一点,有人在重新利用家乐福事件大做文章。
上次家乐福事件之后,夏想成地撬动了衙内的利益,迫使衙内再次主动前来鲁市坐下谈一谈,他就没有再继续推动事件的发酵,因为其实该做的已经做完了,随后的事态发展,也就是在媒体经过一段密集的报道期之后,家乐福方面收敛一二,然后生意受到部分影响,就不了了之了,既影响不了国家层面的政治决策,又左右不了家乐福的商业决策。
好在他想要的政治目的已经达到,就足够了,既敲打了衙内,又惊醒了一些自高自大的跨国集团,足矣。
到底是谁节外生枝,想要造成他和衙内之间的误解?夏想和周鸿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周鸿基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多说,起身正准备要回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却响了,幸好他有随身携带手机的习惯——见是衙内来电,心想正好当着夏想的面说个清楚,也为接下来的会谈,打好基础。
不料听到的却是衙内在高速公路再遇麻烦的惊人消息,好家伙,原来手段还一波紧接一波。不过听到衙内说到出了车祸,周鸿基心中一沉,心想别出大乱子才好。
不想……还真出了大乱了。
楼道中,猛然传来一阵惊恐外加愤怒的怒吼之声,随后就是嚎啕大哭的宾音,声音之响,响彻了整个省委大楼。
是……何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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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0章 当断不断
确实是何江海!
在刚刚接到出了车祸的消息时,何江海还不知道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尽管他很震怒,很愤怒,很暴怒,但也知道,事情失控的原因在于他的判断失误,没有想到衙内派头真大,从京城来鲁市,也时刻保镖不离左右。
摆出的谱比副省级干部还人……何江海就差点腹诽衙内自抬身价,自命不凡,不过后来一想也是,大凡高官出门,都努力表现得轻车简从,而无权有钱的明星,反而摆出天大的阵势。
衙内再是衙内,他也不是官员,只是商人罢了,所以只要他肯花钱,请一百个保镖也没人管。但问题还就走出在保镖身上,如果他早知道衙内出门必带保镖,而且衙内的保镖还如此玩命,他说什么也不会实施第二个计划了。
第二个计划,不过是小小的警告一下,也是为了栽赃到夏想身上,让衙内和夏想反目成仇,不想,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又误了卿卿性命。
何江海一开始虽然勃然大怒,但还算保持了镇静,毕竟不能太明显地表露出来,不能让人认为他是幕后推手。还有一点,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又是因为车祸而死,车祸是世界上最好的掩盖所有麻烦问题的手段。
只不过……,当何江海知道车上一共有四个人时,一下就懵了,因为手下安排具体细节的时候,他还特意交待了一句,不要人多,两三个人就行。事情也不宜闹大,泼点油漆或是脏水都行。
怎么多了一人?
认识何江海的人都知道,何江海虽然为人直来直去,有齐省人固有的直脾气,但在表面上的爽直之下,也有精于算计和事事精明的一面,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官场之上如鱼得水,并且赢得了齐省大部分本土官员的认可。
而且何江海最优秀的一个品质就是,越是遇到大事,越冷静,越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情绪,并且理智地分析问题。
今天,也是如此,出了意想不到的车祸,何江海在盛怒之下,迅速恢复了冷静,立刻一个个电话打了出去,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善后事宜做到滴水不漏。但在听到宝马330之中的人数是四人之时,何江海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再次翻江倒海了,但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即将面临怎样的巨变,而是再次深吸一口气,继续让人做好清场工作,同时查清车上多出的一人是谁。
因为原定的三人,他都知道是谁,司机是黄巢——题外话,黄巢当然是外号,真名叫黄河,再深入一说的话,此人就是上次威胁过夏想和李丁山的人,是何江海最信任的亲信之一。
其他两人,一人是王仙芝,一人是尚让,当然,都是外号,几人都是跟随何江海多年的亲信,一直在盐业系统,靠倒盐为生。
有事只要三人出面,何江海必然放心,因为三人联手还从来没有失手过一次,不仅仅因为黄巢艺高人胆大,车技最好,而且王仙芝和尚让都是转业军人,身手一流。如果说三人直接被衙内保镖当场撞死,谈何江海心痛不已,恨不得当面踹上衙内两脚,以泄心头之恨,那么等他查明多出的一人是谁之后,他当场就抓狂了,一瞬间对衙内恨之入骨,再也保持不住形象,也顾不上还在省委之中,心神俱碎,仰天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
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多出的一人,还真是他的独生子何洋!
只想搅乱衙内和夏想的会谈,只想栽赃陷害夏想,不成想,竟然搭上了儿子的性命,情何以堪!
何江海此时只觉天旋地转,幸好办公室没刀,否则他现在真想拎着刀去找衙内拼命,他现在只想仰天怒吼一声衙内,你要了我儿子的命,我也要你来抵命!
何江海的火发得不是时候,也发错了对象,因为衙内也很冤枉,他也是被逼还手,而且他也没有让保镖出手将对方逼死。
衙内的保镖也很冤枉,因为对方不要命的玩法,和国内无数开了宝马就忘乎所以的富二代一样,真以为宝马是个宝,平常用来泡妞,疯狂时用来发飙,要知道,在时速超过120公里之后,任何汽车都和纸做的区别不大。
而且……明明是宝马一方处置不当,非要强行超车才酿成了事故,A8一方虽然有追赶的责任,但说实话,车祸的罪魁祸首还是宝马一方。
宝马应付主要责任。
宝马一方也认为自己冤枉,谁让A8不要命地追个没完,不就是泼了油漆,又没抢你家媳妇,至于用42的奥迪欺负30的宝马,有本事去和60的宝马比比?
当然,斗气车常见,何况又是一次一方恶意捣乱,一方蓄意追赶。酿成大错,虽然震惊,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之上,车上的四个人都该死,用最通俗的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鸟。
确切地讲,四人之中,最不是好鸟的反而是本不该出现在车上的何洋。
何洋是何江海的独子,是名符其实的官二代,同样,也是富二代,因为他爸有权,他妈有钱,因为有权有势,所以他从小就无法无天一一和夏想十分注重素质教育不同的是,何江海对何洋无比溺爱,就差要星星也上天去摘星星了。
再加上何江海的夫人对何洋更是百依百顺,所谓慈母多败儿,千古同理,何洋就不负众望地成长为了一名飞扬跋扈的渣二代。
4楼和别的官二代喜欢捞钱和玩女人不同的是,何洋最大的爱好就是玩车。国外的说法是,穷玩车富玩表,按照富裕程度,何洋玩车玩表都没问题,不过层次不到素质提升不了,就只能玩车了。
而且除了飙车之外,以他的智商,能玩的花样实在是乏善可陈。
还好,何洋虽然爱飙车,爱冲击时速200公里上的刺激,但还没有出现过七十码等恶**件,除了深夜一路狂奔,除了出过一两次严重车祸之外,何洋在何江海眼中,还算一个优秀的孩子。
当然,如果不算何洋除了飙车什么事情都不会之外。
后来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教……
何洋领了一个女孩去飙车,女孩兴垩奋之余,将手伸到窗外大喊大叫,而何洋车技太过高超,在追赶一辆汽车时,离得过近,与前车擦车而过,结果可想而知,女孩的兴垩奋的狂呼就变成了不成人声的哭天喊地——整个胳膊被两车交会而齐齐截断!
乐极生悲之后,何江海花了不少精力和金钱才摆平了此事,此时正是邱仁礼刚刚上任齐弃,他多少知道一点,中垩央对齐省本土势力过于猖檄有所不满,他就痛下决心,将何洋送出了国。
万一被邱仁礼抓个正着,也是麻烦。
何洋出国一年多之后,非要回国,因为在国外失去了特权,不能飙车,不能随便泡妞,又没人追随,摆不了谱,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何江海也只好由他,但不让他回鲁市,只能呆在京城。
后来见邱仁礼过于温和,当年的断臂事件又过去很久,不会有人再旧事重提,何江海就默认何洋回到了鲁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洋长大了几岁,但对飙车的爱好依然不改,还经常背着何江海为所欲为,何江海在齐省局势大变之后,面对夏想和周鸿基的两重压力,哪里还顾得上何洋?就疏忽了对何洋的管教。
又应了一句话——领导干部对身边子女的严格管教,应该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抓,否则,一出事就是大事。
果然出大事了!
谁能想到,何洋兴趣所致,会瞒着何江海非要亲自参预整治衙内事件?谁更能想到,衙内还有隐形保镖?更没人想到,竟然出了重大车祸,何洋当场毙命!
何江海甚至不用想就知道,架不住何洋的请求,再根据车祸现场的惨烈程度,驾驶员肯定是何洋。
人生三大不幸之一的中年丧子,就如此突如其来地降临到了何江海的头上,何江海在得知宝马车上四人,当场死亡两人,两人之中,就有何洋之时,只差一点就晕厥在地。
……痛不欲生!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但又怎么不会,怎么不可能?善泳者死于水,他当年骂何洋时还说过,如果何洋再不知道收敛,总有一天会死于车祸。
当时只是气话,不想一语成真!
何江海痛彻心扉,撕掉了伪装,准备不顾一切地找到衙内,要和衙内好好算算帐。不料他没有等来衙内的到来,因为衙内的车还没有到省委,就再次遭遇了车祸。
还真是一场异彩纷呈的盛宴,事态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因为,事情总有失控的时候,而失控的同时,如果再次遭遇意外的话,就谁也说不清到底会怎样收场了。
夏想和周鸿基还在为何江海嚎啕大哭而不解之时,衙内再次遭遇车祸的消息传来,夏想和周鸿基都同时大吃一惊——怎么会出这么多乱子,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最让夏想和周鸿基担心的是,衙内别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才好。!~!
第1611章 必受其乱
第1611章必受其乱
曹殊黧飞抵了京城之后,马不停蹄,就直奔夏东的学校而去,一路上内心无比焦虑,母子连心,她怎能不急?
虽然她不和十分溺爱孩子的妈妈一样,不能忍受孩子遭受一点点委屈,但毕竟不在孩子身边,还是难免胡思乱想。
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有两个孩子,儿子是真孩子,需要付出母爱。丈夫是大孩子,也需要用爱呵护。曹殊黧人在京城,刚离开夏想身边,不由就想夏想中午肯定又要对付一顿了,肯定不会听她的话好好吃饭。
女人也真是,操不完的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将丈夫当孩子来养的觉悟,就是不会经营婚姻并且不了解男人。想想也是,有时候在人前威风十足的夏想夏大,在她面前,还一个大孩子一样。
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时,正好放学时分,曹殊黧还没有来得及进得了学校,就看见夏东喜笑颜开地出了校门,左手拿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喂身边的小女孩。
右手,还紧紧拉住小女孩的左手。
小女孩也笑得十分开心,哪里有半点和夏东闹别扭的样子?
一瞬间,曹殊黧哭笑不得,她大老远跑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结果倒好,夏东早就没事儿了,不但和总孙女重归于好,而且看样子,关系又更进了一步,真是打打闹闹是冤家。
她何苦来哉?
跑细了腿,操碎了心,结果却是,人家早就欢天喜地了,而她还担心得要死——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时间,曹殊黧甚至就想转身回去,毕竟鲁市还有一个大孩子需要她来照顾,却还是狠不下心,看到儿子眉眼之间越来越象夏想,对小女孩极尽温柔之能事,心里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无奈。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也该陪儿子一段时间了,至于夏想,他毕竟是大人了,就算是孩子,也是大孩子了,随他去,相信他能照顾好自己。
曹殊黧的目光一闪,又发现了齐阿姨在远处向她招手,她就急忙向前,和齐阿姨说话去了。
……
在曹殊黧眼中的大孩子夏想,估计除了她之外,谁也不会觉得夏是一个大孩子,谁都会认为,夏是一个了不起的领导,因为每有大事发生之时,夏就是最镇静最指挥若定的一个。
此时的省委大院,已经慌乱成了一团。
慌乱并非是由于何江海的嚎啕大哭引发的慌乱,何江海虽然哭声震天,但对于省委一众高官来说,都见多识广了,遇到天大的事情也都有了免疫力,或者至少表面上的镇静功夫还是有的,所以,何江海的大哭,各人惊讶归惊讶,却没有一人慌乱。
当然,何江海的哭声还是很让人渗得慌,如丧考妣,痛不欲生,也让不少人都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想问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不便或是不敢开口。
应该说,此时的省委大院,虽然在何江海的哭声之下,气氛十分怪异,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邱仁礼和孙习民也是蒙在鼓里,却又不好问个清楚,但总体来说,基本上还保持了应有的秩序。
最初的慌乱,出现在何江海的哭声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之声打断之后!
何江海的哭声,一开始是嚎啕大哭,随后就变成了如泣如诉的涓涓细流的哭诉,让人听了为之心伤,不过如果不是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大好,何江海的哭声也很渗人,阴天下雨的时候听到的话,绝对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惊天动地的怒吼之声,就如平地起惊雷,生生将何江海的哭声掩盖了下去,直惊得省委大院所有人等,面面相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今天……是怎么了?
再仔细一回想刚才的怒吼之声,似乎是周在骂人?有耳朵尖者已经得出了结论,没错,刚才的怒吼确实是周鸿基的大喊。
但更奇怪的是,周的怒吼之声不是从他的办公室传来,而是传自夏的办公室之中,怎么了这是?难道是周和夏吵架了?
今天的省委真是有的好看了,何大哭,周大吼,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事情,还真是了不得的大事!
用一个成语形容周鸿基的心情就是……一波三折。
他本来来夏想的办公室是为了问清真相,一见夏想的面,他就明白是何江海的手笔,并非夏想所为。
周鸿基既然弄清了真相,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就接到了衙内出了车祸的消息,他就愣在当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何江海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也不怪省委主要领导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好,主要是何没关门,夏也没关门,声音就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耳朵之中。
何江海一哭,周鸿基和夏想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何江海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不过谁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周鸿基就微一点头,示意一下,转身就要回去。
不料刚到楼道,就又接到了电话,衙内的车……再遇车祸!
周鸿基晕头了,他还没有一天之内遇到过这么多事情的时候,简直就是接二连三的冲击波,让他真的摸不清头脑了。
衙内真要在鲁市出了什么事情,他和孙习民都难辞其咎,虽说不至于真会拿他怎样,但毕竟不是好事,而且……衙内明明是一腔诚意而来,怎么就这么不顺利,到底是谁在背后没完没了地唯恐天下不乱?
周鸿基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转身又来到了夏想的办公室,刚推门进来,就见夏想刚刚放下电话。
夏想第一句话就是:“情况不太好,高总受了伤,正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周鸿基心中大惊:“具体是什么情况?”刚才他接到的消息并不详细。
夏想一脸惋惜:“和一辆渣土车相撞,被一车土埋在了下面,幸好高总的汽车车身牢固,才幸免于难,不过人已经昏迷了,正送往医院抢救。经初步查明,渣土车司机涉嫌非法营运,而且肇事之时立刻弃车逃逸,不排除人为的可能……”
难道又是何江海?
周鸿基的怒火在一瞬间熊熊燃烧了,过分,太过分了,衙内是谁,何江海竟然狗胆包天,千方百计要置衙内于死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一次被人步步紧逼,又处处杀招,周鸿基真的失去理智地暴怒了,忍不住狂吼一声:“何江海!”
幸好吴天笑眼疾手快,在周鸿基话刚出口的一瞬间,及时关上了门,才让外面的人只听到怒吼之声,并未听清周鸿基的怒吼声中,喊出的是何江海的名字。
如果真的传了开来,事情就成了笑话了。
但现在,其实事情已经闹大了。
……衙内在被人紧急送往医院之时,京城方面就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随后,电话就打了省委,打了邱仁礼的办公桌上。
而就在邱仁礼刚刚接完电话之后,一脸冷峻,甚至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时,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十几辆渣土车一字排开,齐齐横亘在省委大院的门口,还拉出了条幅,上写:“严惩肇事凶手,还黎民百姓一个公道!”
“特权阶层横行,杀人夺命!”
“严惩机场高速车祸惨案凶手,为无辜的死者申冤!”
渣土车的司机不在,车的前面,密密麻麻挤满了明白真相的群众,有人手举条幅,有人手持高音喇叭大喊,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在车顶上哭诉。
一看就不是家属,而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职业队伍。
如果在周鸿基眼中,眼前的一幕显然就是恶人先告状了,但邱仁礼此时还不清楚事情真相,勃然大怒,抓起电话打给了何江海,要求何江海立刻组织警力维护秩序。
随后,邱仁礼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议应对之策。
按说省委大院门口,也不可能被人堵了大门,平常为了防止上访人员,门口总有便衣和武警执勤,今天也不例外,便衣有,武警也有,不过却还是被人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成功地组织了围堵,不仅仅是因为便衣和武警的无能,而是有着不为人所知的深层原因。
因为便衣也好,武警也好,都认识领头的组织者,是鲁市有名的亡命之徒,谁也得罪不起。主要是齐省省委不同于其他省份,不但省委高官以本省人居多,就是下至门卫和便衣,也基本上都是本省人,甚至不少还是鲁市人,因此,都宁肯被上级处分,也不愿意出手阻拦——还是小命要紧。
和邱仁礼的震怒、夏想的愤怒以及周鸿基的暴怒相比,何江海也是又惊又怒,因为……衙内的第二次车祸和有组织地围堵省委大院事件,完全不是他的吩咐,他也毫不知情!
完了,事情真的闹大发了。
何江海再傲慢,再胡闹,也不敢组织人手围堵省委大院,是比王之夫的录音门更严峻的政治事件,他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本来精心设计的妙计,想要安天下,怎么现在局势完全失控了,何江海瘫坐在椅子上,在儿子之死和政治事件意外爆发的两重打击之下,终于支撑不住了!RO!~!
第1612章 必须下决心了
第1612章必须下决心了
事情演变到了现在,已经脱离了所有人的控制。
古人有一句总结——人算不如天算,现在人总不愿意敬畏上天,所以改成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话不同,道理其实完全一样,就是愿意或不愿意都得承认的一点是,很多时候,愿望很美好,计划很周密,但往往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总有不尽人意的一面。
不尽人意还算好的,万一出现不可控制的意外,就有可能出现相反的后果。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是笑谈,而是无法承担的沉重。
当何江海被人七手八脚地送往医院的时候,市局的警力才姗姗来迟,将渣土车明白真相的群众团团围住,等候进一步指示。
而此时,衙内满头鲜血直流被人送进了医院,而就在他刚刚推进病房之时,一拨不明真相的热血群众冲进了病房,推开阻拦的医生和护士,就要对昏迷之中的衙内大打出手,摆出的分明就是要衙内小命的凶狠。
来人共有十几人,医院的保安力量有限,眼见衙内就要丧命于乱棍乱刀之下,而此时,警察显然一时无法赶到——护卫在衙内身边的几名保镖敌众我寡,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面貌冷峻、一脸英气的青年赶到,带领四五人,虽然人少,但个个身手了得,抵挡住了十几名亡命之徒的进攻。
衙内的保镖本来已经绝望了,见此情景,又士气大振,和救援的人手一起联合抗敌,终于赶在警察姗姗来迟之前,将对方全部击退。
保镖对救援之人千恩万谢,问对方是谁,领头的人答道:“我叫萧伍!”
正是夏想从何江海晕厥、省委大门被围堵等一系列眼花缭乱并且失控的事态之中得出结论,何江海恐怕也意料不到事态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对方出动了黑恶势力,如果他所猜没错的话,机场高速上的车祸事件,死去的几人之中,有非常重要的道上的头头,所以,针对衙内的报复肯定猛烈而不顾一切。
或许这帮人根本不知道衙内是谁,又或许知道,但还是一样要取他性命,因为**一旦激发,个人情绪就会失控,就会失去理智。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如果不加以控制,最后会演变为的根源之一,因为在群体之中,人的本性被激发,都有可能做出平常不敢做出的胆大包天的事情。
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夏想审时度势地冷静判断,以及他对时局的分析和把握,甚至对细节问题上的考虑,是周鸿基所远远不能相比的高人一等,就连邱仁礼也比不了夏想的细致,毕竟,在和无数人斗智斗勇之后,夏想的眼界和见识,已经上升到了放眼天下没有几人可以比肩的程度。
也正是因此,才让衙内捡回了一条命!
如果不是夏想及时派出萧伍到医院保护衙内,刚刚经历过第二次惊魂车祸的衙内,现在已经丧命于乱棍之下。虽然衙内一死,表面上会对夏想有利,也会让何江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夏想毕竟还不是冷漠的政客,不忍看着衙内就此死去,几乎不假思索就做出了保全衙内的决定。
正是夏想的一念之差,对齐省乃至国内的政局,带来了不可低估的重大影响。
……办公会上,气氛凝重而紧张。
在得知何江海突然昏倒并且送往医院之后,邱仁礼还不清楚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大变故,但也隐隐猜到事态肯定大变了,等与会人员到齐之后,孙习民、夏想、周鸿基、夏力,最后又紧急通知袁旭强也参加会议。
但围堵省委大院的渣土车不但没有减少,还有增多的迹象,市局的警察眼见支撑不住!
邱仁礼怒了,又临时通知厅常务副厅长唐郑杰和市局长陆家城,列席会议。
也幸好何江海昏倒了,否则今天的会议,就成了针对他的声讨大会了,他当时不晕,现在也得再晕一次。不过当邱仁礼听说了何江海的儿子刚刚死于车祸之时,满脸的怒气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怎么会?”邱仁礼直视唐郑杰和陆家城。
唐郑杰不敢直视邱仁礼的目光,低下了头:“其实上事实无误,何洋等四人驾驶一辆宝马330汽车,在机场高速和两辆奥迪8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奥迪8上的乘客只受了轻伤,宝马330翻滚之后,当场死亡两人,重伤两人……”
唐郑杰并没有明说两辆奥迪8和衙内之间的关系,因为从现场传来的消息,8上的乘客自称是前来鲁市自驾游的京城游客,而衙内也有不在场的证据,谁也不能直接指责事故和衙内有关,再者以衙内的身份,谁又敢乱说?
“高总的汽车在市区经纬路口等候红灯时,一辆闯红灯的渣土车违章行驶,当场将高总的汽车撞为两截,高总司机遇难,高总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经现场勘查,渣土车负全责,司机畏罪逃走,横穿马路时,被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当场撞死。”
“渣土车队属于齐省盐务系统的工程队,事故发生后,将事故的责任推卸到高总身上,又将正常行驶撞死渣土司机的私家车司机扣留,要求严惩凶手,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就一直围堵在省委大院不走……”
可以说,唐郑杰的结论,基本上符合事实,做到了客观公正,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因为他也知道,现在事情闹大了,兜不住了,不偏不倚的态度才是关键,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谁都知道盐务系统的渣土车队一直市内横行无忌,只今年一年,就连夺50条人命,却屡禁不止,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财大气粗,还因为司机都是鲁市附近城中村的居民,民风彪悍,无人敢管,动不动就敢砍人。
袁旭强主持下的鲁市,一团和气,他主政期间,除了大兴土木之外,并无建树,鲁市的治安就十分混乱,在国内也能排得上号。当时控制了整个鲁市运输车队市场的许祖海,在鲁市黑白通吃,威风一时,都说他可以保管鲁市。
据说委员长有一次前来鲁市视察,住在一家宾馆,当时直接清空了所有客人,结果住下之后,却发现竟然还有一人没走。一问是谁,说他是许祖海,是可以保管鲁市的人。
委员长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回到京城之后,许祖海就被毙掉了。
传闻是否可信并不可考,也不重要,但许祖海可以保管鲁市的说法,却是鲁市人所皆知的事实。而现在,许祖海已死,但他的影响力还在。当年的恩怨,现在落到了衙内身上,也算是一次轮转了。
至于愤怒的非要置衙内于死地的司机之中,有没有当年许祖海的手下,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唐郑杰的汇报,邱仁礼紧锁眉头,知道事态严重了,虽然还没有严重到失控并且爆发成**的程度,但已经到了不下重手整治不行的地步了。
“宗高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邱仁礼不问别人,就问夏想。
衙内一直被人称为高总,其实他的大名是宗高,因为他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高总,而且逢人介绍时,总是强调一下,因此,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高总相称。
也有更多的人私下称呼他为衙内。
至于其中有什么内情,或是衙内是否有什么隐性的表达,就无人知晓了。
夏想点头说道:“暂时还不好说,不过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他清楚邱仁礼有此一问,是邱仁礼担心在医院的环节再出什么差错。
邱仁礼话一出口,孙习民和周鸿基对视一眼,都才意识到了重大的失误之处,竟然疏忽了医院的环节,对方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在市区撞击衙内的汽车,摆明了是不想让衙内活命,又怎能放过医院的环节?
二人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差点惊吓出一身冷汗。
不料夏想又说了一句话,就立刻让孙习民和周鸿基同时对夏想感激莫名。
“萧伍已经赶到了医院,刚刚接到他的电话,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冲击了医院,想对高总不利,被萧伍几个人劝走了。”
说得含蓄和轻描淡写,所谓劝走是怎么一回事儿,在场的谁不清楚?
孙习民和周鸿基同时向夏想投去感激的目光,不是假装,是真心感谢。如果衙内在鲁市有一个三长两短,一个省长和一个省纪委都照应不过来,就真的无颜回京面对首长了。
夏想话刚说完,孙习民和周鸿基的电话就同时响了。二人不接电话,同时看向了邱仁礼。
邱仁礼着急地挥了挥手:“赶紧接电话,别看我。”
二人才都接了电话,接听之后,点头说道:“高总脱离了生命危险。”
周鸿基更是简短听取了刚刚的形势汇报,知道如果不是萧伍在场,衙内的命就算交待了,就对夏想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夏。”
夏想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转向对邱仁礼说道:“邱,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必须下决心了。”
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了,邱仁礼面临着在齐省任上最严峻的一次考验,他深吸一口气,知道必须拿出铁腕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