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7章：没有正信的天城（6）
腊月二十三，小年。
其实小年并非专指一个节日，由于各地风俗的不同，被称为“小年”的节日也不尽相同。在各地也就有不同的概念和日期。
北方地区是腊月二十三，南方地区是腊月二十四。
天城是一个北方城市，所以“小年”指的就是腊月二十三这天。打小年开始，人们就要准备过年了。早的时候贴对联，杀猪，祭灶。意味着人们开始准备年货，准备干干净净过个好年，表示新年要有新气象，表达了广大劳动人民一种辞旧迎新、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现在年味儿淡了，很多风俗潜移默化的变了形式，发展到现在，小年分准时北方的人们就意味着开始大扫除，该洗的洗，该涮的涮，该买的买。
说白了，腊月二十三这天就像是一声发令枪，告诉人们——春节还有七天到达战场，请准备好人民币，碾碎他们！
随着这一声发令枪响，天城的各个大小商户，迎来了春节消费黄金期。
只不过今年的黄金期，纯度不是那高——没准还是狗头金的。
上午十点半。
恒星商都的正门口广场之上，一座大型的表演舞台已经在作业架设完毕。虽然气温低至了零下十八度，但是台上的演员还是穿着露肉的演出服，动作僵硬面带“激动”的大力献艺。
一曲《我们不一样》硬生生的被那可怜的，只穿了一件修身西装的男歌手唱出了二人转《情人迷》里“你们家的墙又高，四处搭炮台”般的曲折婉转、
广场上人不少，但是眼可见的都是来混奖品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
商都之内，人倒是也不少。
各个商户的店内也有不少的顾客正在试装购物，但是如果细细观之就能发现，几乎所有的店铺之内，老板或经理的脸上，都挂着难掩的焦急。
没错，是焦急！
商都早上八点开门，到现在两个半小时过去了，销售量居然还不抵上个星期六的商场会员日多！
“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年中大促啊！我们买一百反二十的好不好！”
only专柜，店长小刘看着系统的单量，马上就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商都的总服务台，总经理任倩一个上午第四次走到了这里：“情况怎么样！？”
微机操作员小张嘎巴嘎巴嘴，“任总，不然你晚上一起看呢？没准儿有惊喜。”
“我特么晚上来看你妹啊！惊喜个蛋啊惊喜！”任倩心里抓狂，寒着脸直接道：“我问你情况怎么样！”
小张被吓了一哆嗦，连道：“还是那个样子，九点半到十点半，除去地下超市和四楼影城之外，我们的营业额是......7万9。自开门道现在，合计营业额是......15万3。”
华星商都采取的是商场统一收款模式，所有店铺的营业业绩一目了然。
“靠！”
任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她清晰的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从一楼到四楼，所有的收银服务台之前，前来交款的顾客排着长长的队伍。
附近的邮政银行专门派了押款车来，每隔一个小时就将整数现金收走并带来大量的零钞。
从开门到十点，整个商都的营业额就已经突破了百万大关！
但是现在，商场的每一个收银台之前，就只有那么零星的几个顾客。而业绩，更是差了差不多十倍！
两相一比，今年的大促第一天，想来是扑街了。
正在这时，任倩的手机响了。是邮政银行方面打来，询问是否需要派人过来帮忙存款的。
“用不着！”
她没好气儿的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物流园区之内。
囤积在各个货站之前的货物仍然在不断的向外派送着，但是此时的的园区之内，正传来一阵阵的呼喝和怒骂声。
“沃日你大爷！我们车队是你们货站叫来的，为了你们货站的活儿，老子他妈推了多少客户？现在没有货走，你让我们过年吃什么？”
“就是！老子撇家舍业的来天城，还打算跑几趟好活儿拿钱回家过年呢！现在你们这没货。让我们拿着一张嘴回家糊弄婆娘啊？”
“艹，老子们不管！你们把我们叫来了，就得给钱！有货按趟跑，没货按天跑！一天一千，从现在开始到过年，没有八千块钱老子拆了你的货站！或者你们现在给我们出油钱出耽误的工钱！”
“对！出油钱出耽误的工钱！”
这样的怒骂声，可不是个别发生在某一家货站之内的。而是几乎所有大型货站里都在发生着。
没有出货，货站之前准备的车队全都放了空。这些货车大多数都是外地雇来的，本地的极少。现在见货站没有应声，而且有了让他们撤走的意思，怎能答应？
要知道，年前年后这一段时间，可都是肥活儿。现在这些货站不用他们了，再去找雇主，一来一去损失可就大了。
物流园区的老板们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哑巴吃黄连说的就是现在的他们。
要说损失，货站的损失才真的是大。为了应付年末的高峰，花高价雇了大量的短工和车队，但是现在出货量太低，所有之前的精心准备，放到现在都成了负担。
看着群情汹涌，凶神恶煞的货车司机们，他们哭的心......都有了！
共和果业。
老板曹文轩就像是的了强迫症一般，一遍一遍的给各个门店打着电话。
“喂？！是北二路店吗？现在你们的情况怎么样？顾客见没见多？还没有？销售还不如昨天？”
“不如昨天是卖了多少啊？”
“啥？！从开门到现在才卖了两千块钱？姥姥！你们干什么吃的！”
“活动力度给我加大！给我加大啊！你们店里马上给我组织人，到大街上发传单！给我引流引流啊！”
曹文轩一面对着电话怒吼着，一面想着自己在去年新建的那座大冷库。想到里面一千多万，大部分保质期只有十天的果蔬，心里就如同外面零下十八度的气温一般，透心凉！
第1418章：无正信，不天城！
任何一个城市的消费结构，都是有定式的。普遍上来说，都呈现出一个金字塔的形状；
金字塔的最上层，是这个城市之中收入最高，消费获利最大的人群。
就是这些支柱性消费群体的生活所需，带动了一大批服务商和零售商。这一部分个体或上架，构成了金字塔的中间阶段。
处于金字塔底层的，则是许许多多没有技术，或技术含量较低的，收入也较低的消费人群。
以天城为例。
处于金字塔尖儿的那一批人里，绝大多数，是在正信集团或产业园区供职的员工，以及他们的家属。这是创造了经济活力最主要的一批因子。
这一批人的突然消失，让整个天城的消费结构，陡然崩塌。顶层消费人群的突然消失，让处于金字塔中层的服务商和经销商利益利益大量蒸发，而这一部分人财富的蒸发，生意转冷，直接影响到了靠这些人吃饭的底层工作者。
这个道理，简单来说就像是卖鸡蛋一样。你每天买我的鸡蛋，我就要养鸡下蛋，养鸡就要产生鸡粪，我就需要雇他来收鸡粪。
忽然有一天，你不要鸡蛋了。那么我的鸡蛋卖不出去，收鸡粪的他也就自然失业了。
而在天城，处于金字塔消费底层的人，基本上是那些周边乡镇或县城的务工人员。这些人，在小年过后，就已经开启了返乡模式。
现在的天城，几乎就只剩下了金字塔中层的各家商户在死挺，还在为彼此自娱自乐似的创造着微薄的效益。
一天，两天，三天.....
连续五天！
没有正信和汽车产业中心存在的天城，遭遇了一次名为“消费倒车”的寒潮！
要知道，这一次去南方度年假的几十万人，可不光是人走了那么简单。丰年过节的消费，以及这些人吸引来的亲朋好友，以及他们在消费过程中所创造的二次价值，实在是难以估量！
共和果业的各家门店，在连续五天营业收入呈现出“斯图卡式俯冲下跌”后，大量的库存变质。
每天晚上，果业的大库都有数亿吨的，高价从全国各地进来，但是现在已经腐烂变质的精品果蔬，被铲车铲出来。在老总曹文轩死妈一般的表情之中，装车倾泻到附近的垃圾站。
而类似共和果业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个例。
几乎天城所有的大型综超，水果和蔬菜和日常消费品都严重积压。在一边疯狂减价处理的状态下，仍然止不住腐烂变质，最后被工人收拾破烂一样的处理掉。
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恒星商都之内的各家商户也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过剩的库存以及远远不及预期的销售量，让年终大促还未结束，许许多多的上架就提前打出了季末清仓的活动海报。
从八折到六折，从六折再到五折。几乎所有的商户，都已经完完全全的忘掉了自己在一个星期之前“这个黄金期我要赚XX万”的宏伟目标。仅存着类似“财神爷保佑，保本不赔，库存光光、”这样听天由命似的祈求。
华星连锁宾馆，普通双人间的价格已经在王慧惊讶和李梅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从二百六一降再降，最后降到了一百五。
这个价位，甚至低于取暖期的平均价格。但是每一天，各店的客房仍然大量的闲置。连锁酒店的老板林正华每天只能看着那日历愁眉苦脸，恨不得还有一个多月的情人节提前来临，用小时房和情趣房救场。
在这样的状态下，天城的大街上虽然仍然人来人往，但是有心人眼看着就知道，这个城市的精气神儿，没了！
市工商协会为此专门做了一个摸底调查，在这短短的五天之内，光是协会会员商家合计起来，就较去年蒸发了39个亿的营业收入，库存等折价损失，更是预计高达20亿！
考虑到协会会员商家的数量仅仅占天城总体商户的十分之一不到，协会估计，这一个黄金期之内天城的损失，起码要达到200亿！
也就是在这样的惨淡之下，人们开始追根溯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好解答。
在天城几乎所有的商户利益严重受损的时候，还是存在火热的地方的。就是......那从开始启动就没有停下来，一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的新城区建设计划！
经过二十天昼夜不停的赶工，目前天城百分之八十的道路都已经被扩建完毕。路边，那白色主体配以红色格纹的电桩，已经如卫兵一样，占满了每一套天城的主街。
那由一个个五米见方的板材拼接而成的主干道，也成为了天城一道新的风景线。
而随着这些工程的竣工，一幅幅大条幅也挂满了路边的绿化带。
稍加注意，人们就可以看到——松下丰田和图海基建，入主天城了！
再加上有和正信或产业园区内部高层有关系的人稍加打听，就得出了“大撤离”的真正原因——在正信不知情的情况下，其在国内电动汽车领域最大的竞争对手与政府联合，推出了新城计划，
正信集团级产业园区，对该计划......不满。
得知问题的关键竟然是出自这里，损失惨重而且乡土观念极为厚重的天城人，怒了！
在商业协会对上面沟通无果后，天城的个体户，商家老板，服务行业从业者，运输车队司机，甚至是加油站老板，都不约而同的联合了起来。数以万计的天城人，在连续几天的愁云惨淡之后，来到了正在施工的新城路段上，来到了......市府前的广场上。
“要正信不要松下！”
“还我支柱产业！”
“我们要生活，我们要稳定！”
“无正信，不天城！”
一个个口号，在广场上炸响。
见到这一幕，伍正思懵逼了，唐国伟懵逼了。
已经做好了年末突击结余，等待放假过年的所有工作人员，懵逼了！
当得知短短几天，天城的财富就蒸发了近百亿，整个春节黄金期仅天城一城就将损失近三百亿之后，一力促成新城计划的姜流，也终于坐不住了。
第1419章：大震荡！
面对广场上如潮一般的呐喊声，唐国伟慌了。
他将身子微微的向后侧了侧，对窗子前面目瞪口呆的伍正思道：“不行咱们让特警动一动吧！”
伍正思的思绪瞬间抽了回来，“蠢话！当这是十年前你们的城建处呢？！”
他在心里把这个原城建局局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心里鄙视了一遍又一遍，“这件事情处理不好，那就是掉乌纱的事情！这个节骨眼儿上，只能安抚，绝不能激怒！”
想了想，他直接大手一挥，“新城计划是我主导的，现在我出去安抚不合适，容易将事态扩大化。你去叫韩学敏，让他出面！我现在马上组织一下材料，把情况上报到省里。这件事情，怕是咱们市里顶不住。”
可怜的韩市长，从头到尾在城建这门事情上都没有过发言权，到了这个时候，被推了出去......
......
省委办公厅。
“预计损失三百亿？！怎么会这么多！？”
姜流接到伍正思的电话报告后，手里的保温杯直接一个没拿住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花茶撒的到处都是，褐色的茶叶粘在他的皮鞋上，仿佛是一片片微型的海带，将一艘行进中的船只死死缠住。
正信的员工撤走，会对天城经济产生一定的影响，这件事情他预料到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一个正信集团会起到这么大的号召力，将整个产业园区的企业员工带走。
也更加没有预料到，没了这些人，天城会遭遇如此的经济寒潮！
临到年末，政府的而一切工作都以维稳为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三百亿的损失啊那可是！
松下的投资才多少？才一百八十亿！
正信仅仅撤离了天城五天，个这座城市蒸发掉的财富，就远远比松下和图海直接投资高出一大截了！
这才仅仅是五天而已，天城就来了这么大的乱子。
正信集团在天城发起到现在，已经投入了太多。除了在富州，十堰等地有小规模的投入之外，几乎所有的生产资源都在天城。
姜流是料定了正信不敢撤离天城，才暗许了图海基建和天城市联合发动的《新城计划》的。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是正信不搬走，眼前的这个阵痛，都不是能挨过去的。
五天损失上百亿，这对于天城，更深一步的说，对于天省的影响都太大了！
通过伍正思了解了目前天城的详细情况，放下电话之后，姜流就马上通知几个领导，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程刚，也自然在会议名单之上。
当姜流把天城目前的危机说出来之后，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一片的震惊之中，面带疲惫之色的程刚却是冷笑连连。
见程刚的表情，姜流敲了敲桌子，“程副省，你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吗？”
程刚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道：“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汽车产业是一个资金密集，人员密集型产业。一个成功的大企业，对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地区的影响力，绝非是一朝一夕那么简单，对于经济的影响力，也绝非是账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我不想看到的恶果已经出现了。我还能说什么？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松下丰田和图海进入我省的事情吧。这，或许关系到正信是暂时在我省消失还是永远在我省消失。”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作为一个分管工业的副职，对统管全地区工作的副职如此诛心，让周围的领导们都沉默了下来。
姜流的脸色不好看了，他加重了语气，高声说道：“程刚同志，我们这是在商议对策，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是这个态度！”没想到，程刚的脾气比他还大。直接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自从事情发生，我就从京城紧忙赶了回来。就在李凡愚乘坐飞机离开天城的前两天，我们还通过电话。那个时候，李凡愚对我说的原话是‘只要新城计划终止，松下和图海不进入天城，我们就不走’。但是当时是怎么处理的？！我这个局外人，我都心寒呐！我们是要发展，是要提高GDP。但是不要忘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振兴！把一个日企引过来，赶跑一个本土企业，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
“哎哎哎！老程老程，咱们好好说话。有问题解决问题嘛！都是为了工作，不至于，不至于啊！”
“是啊是啊，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谁也都没有预料。咱们还是想个办法，把事情解决了。”
周围人见情况不对，纷纷起身拉着程刚，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
姜流的脸已经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也是没面子。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咬了咬牙。
我就不信，过完年正信不回来！几千亿的产业铺在这里，他们还能天天放假？！
就当他想着让天城那面把事态控制住挺过这个年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是目前正正在京城的书记王国新打来的。
“国新同志！”
他立刻带着恭敬，接起了电话。
“天城在搞什么？你们在搞什么？”
一上来，王国新就抛出了两个根本没想要答案，也让姜流根本没办将回答的问题。
“就在刚才，正信集团宣布斥资85亿，将京城定誉大厦买下，用作正信集团行政中心使用。未来集团业务将逐步向京城迁移。听见这个消息，我才知道，原定于在天城举行的正信年会紧急挪到了琼亚。正信集团和天城汽车产业园区的所有员工及家属，在五天之内全部离开了我省。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正信在京城购买地产用作新总部的消息，姜流头上的冷汗刷一声就下来了！
李凡愚，你他妈玩儿真的！
疯子！疯子！
姜流心里清楚，如果正信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撤离了天省，这个后果，自己扛不起！
他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一边擦着汗，一边对立刻解释，“国新同志，这是因为正信对我们的一个招商引资政策不满。我们立刻就解决，立刻就解决！”
“大年三十之前，我要看到正信回到天城！”
一贯待人如春风般和煦的王国新，用异常严肃的语气扔下了一道死命令，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姜流直接起身，环视着在坐的所有领导。
“马上组织一个专项小组，进京！年三十之前，务必让正信集团和产业园区回归原位！”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
“告诉天城那边，新城区建设工程，先停一停吧！”
当他的目光触及程刚的时候，微微一尬，笑道：“程刚同志，这个专项小组的组长，由你担任如何？”
第1420章：门庭若市！
面对姜流的要求，程刚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不是他不想让正信回来，而是他觉得，只要松下和图海的事情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让李凡愚带着正信集团在年前赶回来，实在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他了解李凡愚，也了解正信。
他知道在过去的五年之内，正信虽然到处投资，但是从未想过离开天城这片故土。曾经数次，他和李凡愚的交流之中听到过这位年轻的胡润首富，眼睛里带着憧憬和豪迈，说着要将天城打造成东方的底特律。
他也自然知道，李凡愚这一次带着集团全员离开天城这个城市的决定，背后有多少的无奈和心酸。
无奈之下，姜流只好让办公厅的一个名叫姚健的主任挂帅，亲自带领工作组去了京城。
京城，正信驻京办。
这处原本只是为了迎来送往，协调集团与京城几个主管部门业务关系的机构，现在可是大变了样子。
正信紧急撤离了天城，大部分需要跟进的业务，都迁移到了这里。虽然临近年关，但是集团旗下的所有销售部门还没有放假，北美，印竺，非洲地区，英国，和俄罗斯等海外部分的大量业务仍然需要处理。
安宁和李凡愚在将李爸李妈等人送往了琼亚之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这里，坐守理顺业务。而闲着没事儿干的李凡愚，则是在程闻则的陪同下剁起了手。
直接以85亿的价格，拍下了刚刚建造完成的安誉大厦。
省工作组到达正信驻京办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六的上午。
京城到处是繁忙一片，这座外来人口占全城人口百分之七十多的城市，正面临着一年一度的返乡大迁移。
在大街上足足堵了三个多小时，工作组才辗转来到了正信驻京办。
见到这五人的打扮，都还没等姚健开口说明来意，服务台的接待妹子就带着沙哑的嗓子道：“来约见我们李董的吧？”
姚健一愣，赶紧点头，“没错没错，李董在吗？现在方不方便见我们？”
“李董倒是在的。不过你今天想见他，稍微有点儿难。”妹子没抬头，拿出一张便签，刷刷刷写了一个号码。然后，用夹着圆珠笔的手向身后的走廊一指，“喏，这是你的号码，在那边儿等着吧。”
得知李凡愚后天就走了，姚健大惊。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号牌，犹豫了一下，问道：“冒昧的问一句，能不能提前给我安排安排，我是......“
“你是地方政府过来招商引资的是吧？”前台的妹子很没礼貌的打断了他，回身一指走廊里，“你前面的这五十多个号都是。想加塞去和他们商量。”
看着走廊里的人山人海，姚健目瞪口呆。
......
“你们盐成过来凑什么热闹啊？好好搞你们的化工纺织，发展发展湿地旅游和文化产业不好吗？正信这么大一个车企，需要的一个基础配套完善的地区才能平稳过渡从天城的迁移过程，我们大柳才是最合适的地方好不啦？”
“嘿！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就这么不舒服呢？我们盐成怎么了我们？汽车工业我们也有啊！东风悦达起亚第三工厂你们看不见啊？每年那也是六七十万台的产量，论基础配套我们不缺啊！看不起谁呢啊！”
“哼哼、你们俩就别吵了。说起配套设施啊，还是得看我们常春。老工业基地加上伊旗这么多年的经营，再加上我们和天城的距离，正信去俺们那可比你们方便多了。要我说啊，你们就都回去吧，啊。别跟这儿浪费时间啦。”
“呵呵，你这说话，我们沈洋市就不得不扇你两个大嘴巴子了。老工业基地，敢情说的就是你们常春？”
“咳咳，大家都是东北银，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不过要抡起基础配套和条件啊，我们冰城市可不服谁。这一回，我们是势在必得了。咋地，你瞅啥啊？你瞅我也这么说！”
走廊里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各地区招商办和政府特别组之间带着火气的交锋声——这样的互相伤害，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
听到走廊里又起了喧哗，那个前年仅22岁的台接待妹子回身大吼了一声：“能不能呆？不能呆出去！”
随着这一声娇喝，一群平日里在各地区呼风唤雨的大佬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噤若寒蝉。
姚健等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呲牙咧嘴的走到了走廊里。
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无聊了，结束了又一轮的争吵，大佬们决定先放下争端。谈起了这两天百说不厌的话题。
“你们说，这天城也是够二逼的了。有了一个正信集团还不知足，非要引入松下丰田和图海基建。”
“呵、这件事儿我大致清楚一些内幕。这里面不光是人心不足的事情，图海基建的背景大着呢。上一次在全国性的基站建设上折戟沉沙，这一回是狠着心要报复正信。按照我的估计，瞒着正信启动新城计划想，肯定是又猫腻在里面的，不过不能深说。不过这一回啊，我看图海也是穷怒之末了。该用的，能用的人情，差不多也用光喽。”
“那点儿B事儿有什么不能深说的。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天省那边太狂了，见正信是天城土著就不拿正信当回事儿。这么大一个企业，带动的那可是几十万的就业岗位，正信的零部件高度自主化生产，带动的那可是一整个汽车工业的产业链，近万亿的产值！这样的企业要是放我们省，恨不得含在嘴里哦！”
“哈哈、你们也就别埋汰天省了。没有他们，咱们咋能有机会来撬行？要我说啊，最后这正信不论落在哪个城市哪个省，地方领导都得去天城和天省郑重感谢一下！”
“哈哈，确实确实！哎？新来的那几位兄台，你们是哪个部分的？”这时候，排在队末的一人看了看姚健，问到。
姚健尴尬一笑，带着自己四个瑟瑟发抖的随员，找了一处墙角，愁眉苦脸的蹲了下去。
第1421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姚主任，这可怎么办？”
看着走廊里的招商大军挤得像是公交车似的，几个随员面露苦色，问到。
姚健的脸色一垮，心说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去？
上面交给他的任务是无比让正信集团的员工回到天城过年，以稳定目前已经岌岌可危的天城局势。
任务是这么说的，但是自打上了飞机姚健就知道，这一趟差不容易。为什么？
正信集团为啥出来？问题的根源不还是出在松下图海以及天城方面的态度上面吗？正信的遭遇，按照姚健想来，若是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特么也不能依。
现在，老板上下嘴皮子一开一合，把任务交给自己。一没说天城的那个城建计划怎么办，二没说对正信集团有什么补偿方案，姚健可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李凡愚在自己的三言两语之下，就乖乖的回去天城。
不过，上面东东走着，下面跑断腿。谁让自己的干活儿的呢？
现在又困难，但是也要克服......
他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李凡愚我们必须要见到！成还是不成另说，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们既然出了这趟差事，就必须要有个交代！”
四个随员点头称是，随后，就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可是姚处长，怎么见呢？”
姚健微微一愣。
是啊，怎么见呢？
正在这时，走廊前方的的一间办公室门打开了，李凡愚护送着几个看着很面熟的人，走了出来。
“李董，那么就先这样。知道你忙，我们现在就不打扰了。在这里，提前祝你新年顺景，大吉大利。等年后有机会，一定要到福州去一趟，让我们有个款待李董的机会！”
“一定一定，谢谢王省，韩市长，刘书记，您几位走好。”
见到这几位，走廊里立刻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奶奶个熊，看这样子，富州有戏啊！瞧见没，山省高管，富州市长和书记都亲自来了。之前正信动力就怎富州有生产基地，这又是太特么大了。”
“哎、”
姚健一拍脑袋，要么怎么说眼熟呢。几富州最近几年发展的风生水起，那几位可都是党报上经常露脸的先进啊、
不行！
这么下去，特么这趟差事要凉！
趁着李凡愚送客的功夫，姚健脑筋急转。见几位富州市的领导已经转身，李凡愚快要回到办公室内，情急之下，他直接大喝了一声！
“李董！我来接您回家！”
这一嗓子，将走廊里的所有人直接镇住了。
“这人谁啊？”
“抢眼球是吧！懂不懂规矩啊你！”
“哎哎哎，保安呢，赶紧把这人清出去！”
李凡愚也被这一嗓子喊得一愣，他轻咳了一声，将周围的议论声压了下去，远远的对姚健道：“未请教？”
“李董！”见李凡愚和自己说话，姚健惊喜的带着随员走上了前去，“我是天省政办主任姚健！姜省特意派我来，接您回家过年啊！”
李凡愚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这些天，除了照顾安宁和剁手之外，他也在反思自己。
正信的发展素的太快，快到很多东西和制度都粗放的可以。从自身布局方面考虑，松下和图海这一次的发难成功，并且为正信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自己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一个类似正信这样拥有一套完善产业链支撑的大型车企，将几乎全部的行政机构和生产机构都放在了天城，这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容易被竞争对手利用的痛脚。
这等于是把几百斤的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
从这个方面上来说，也不怪天城和天省方面拿捏自己了。自己，从根本上说就没有后路。
所以这几天，他正在积极的在全国范围内筛选着正信的第二甚至是第三产业基地。
此时，看到天城就派来一个小小的主任过来。他的心里既笑天真，也怒于他们的轻视。
“靠！这老哥就是天城的？我说刚才问他们是哪儿的他们怎么不说、”
“你们还是歇了吧，自己坐下了磕碜事儿，就别来给李董找不自在了啊！”
周围人得知姚健的身份，立刻奚落了起来。
姚健却是丝毫不理，大步走到了李凡愚的面前，诚恳的说道：“李董，你听我说。目前天城的新城基建已经停了下来，我知道之前某些事情让您很不满，但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有租房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呢？还是回去吧。”
李凡愚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一上来就打亲情牌的家伙，“这么说，松下和图海不进入天城？”
姚健一滞，“额、这都是可以商量的。”
呵呵、
李凡愚摇了摇头，“姚主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说着，就往办公室里走。
姚健急了，“李董！天城是你的家乡啊！”
“我一直都拿它当家！”
刚刚一只脚走进了办公室的李凡愚突然回身，“可是谁他妈拿我当回事儿了！”
“你说天城是我的家乡，那我问你，天城联合松下和图海背着我发动新城计划的时候，我的家乡是哪儿？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去省里反应，没有一个领导出来说句为我们解决的话，那个时候我的家乡是哪儿？！”
李凡愚突然的一声大喝，将姚健吓了一个哆嗦。
看着他手足无措哑口无言的样子，李凡愚深吸了口气：“回去吧。谁派你来的你告诉谁，天城，老子不回去了！“
听到这话，走廊里负责招商的官员们发出一阵欢呼。
看着李凡愚毅然决然的走进办公室，将大柳的招商办叫了进去，姚健深深的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几个随员无力的挥了挥手。
“走吧，这事儿，咱们尽了力了。”
他喃喃的说到。
就在他们落寞的走出正信驻京办的时候。刚才的走廊之内的角落里，一个人正拿着手机，将刚才李凡愚怒斥的视频，上传到网络上去。
这件事情闹得大，但是正信缘何突然从天城撤离，率领全员到外地度年假的原因，外界是不怎噩梦知道的。
所以这个视频，一经发布，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1423章：宴请！
得知正信要搬迁至富州，天城的人们愤怒了。
自大五年前开始，正信这个坐落于城市之内的企业，就像是人们院子前面的一颗树苗一样。人们亲眼看见它一点点茁壮成长起来，长出嫩芽，枝干。
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树苗，长成了一颗谁看见都要称赞一声的参天大树。
都说大树之下好乘凉。
靠着这棵大树，天城市的人均收入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涨了好几倍。但是除了实打实的好处之外，人们对于正信的感情，更像是一种自己家的孩子有了出息一样。
正信对于天城来说，就是这种感觉。
那种成就感，忍不住让大多数的天城人对外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迫切的将正信集团作为谈资和城市的名片。
“就是那个正信集团所在的天城！”
这一句话，几乎已经成了天城人的口头禅。
所以，人们实在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了正信的天城，会是什么样子。就像......是自己家刚刚考上了清华北大的儿子，要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去认隔壁家老王当爹！
无数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感受的天城人，聚集到了网络上，聚集到了李凡愚的微博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发起来的。在富州市放出消息和李凡愚怒斥天城的那个视频在网上散播开之后，李凡愚的微博炸了。
几万条@和无数的私信，承载着天城人的不舍和湾挽留，顿时撑爆了他的微博。
看到这些信息，李凡愚的鼻子一酸。
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天城是自己吃土生土长的地方，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这片土地就在自己的身上打下了烙印。但是他同时也是理智的，目前天城的局势，他也一样无法释怀。
正信驻京办李凡愚的办公室里，李凡愚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打开了微博的编辑页面。
“父老乡亲们，祝你们节日愉快。”
想了想，他又叹了一口气，将编辑好的微博尽数删除。
看到他这般，安宁摇头微微一笑：“怎么，又为难了？”
李凡愚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王八蛋为难！我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父老乡亲们。要是都好好的，鬼才想换地方重新开始。”
安宁知道他这是倔脾气犯了，“你呀、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干脆那么绝。你想过没有，就算是去富州或者是其他的地方，这个搬迁的过程也不会是一天两天就完成的。咱们正信目前在天城，十几条生产线，一个大型的尖端基地，研发中心和职业学校，涉及到几万人的动作，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不妨先安抚一下天城的人们。他们毕竟没惹你不是？”
李凡愚哼哼了一声，“再说吧。”
正在这个时候，王蔷，就是之前带着李凡愚和程闻则逛夜店的那个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正信的业务中心迁移到驻京办之后，王蔷凭借和李凡愚的发挼吃基础，直接被钦点，从一个办事员成为了李凡愚的助理秘书。
小丫头虽然心思没有陈雨涵那么缜密，但是精力旺盛而且干劲儿满满，李凡愚倒是看着也挺顺眼的。
“什么事情？”见一个小脑袋瓜钻了进来，李凡愚问到。
“李董。外面那些来联络的地方招商办的人在外面等的急了，催问了好几遍，您见还是不见？不见的话，我可把他们都支走了啊？”
李凡愚想了想，觉得不妥，摆了摆手，“别了，人家都是带着诚意来的。这么应付过去不合适。”
王蔷挠了挠头，将钻在门口的半拉身子全挤了进来，“那怎么办？”
“这样。你去周围周一个好一点的酒店，把他们都请过去。集中处理一下，好歹给人家一个答复。行吗？”安宁起身，对李凡愚建议到。
李凡愚点了点头，“行！”
王蔷得令，便出去。
“对了。小蔷，你去安排买一些礼物，别不舍得花钱。等一会儿结束了给各地区的招商办带回去。”
安宁又叮嘱了一句。
王蔷应了一句，快步跑了出去。
“还是你想的周到。”待办公室门关上了，李凡愚从身后环住了安宁，微微一笑。
“当然了，这些人情要是全靠你，正信的名声早都臭死了。”
.......
凯通大酒店。
一大群没有见到李凡愚的招商人员坐满了五个大桌。
李凡愚还没到，众人大眼瞪小眼儿的也不是个意思，但是碍于各自都是竞争对手，又不好说什么。
就这么尴尬了好一会儿，黑市的招商办主任叹了口气，“我看啊，大家伙也都别绷着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节奏就是咱们都在没戏啦。李董把咱们都安排到这里，就等于是上了刑场打个排枪——全毙。”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一片叹气。
“有道理。我看啊，富州那边的机会还是比较大。他妈的，白跑这一趟了。”
“也不能这么说，高低咱们招揽的意思传达到了，以后万一有机会，这也有个好印象不是？”
就是在这一片议论声中，李凡愚轻咳了一声，走了进来。
众人立刻起身，招呼声此起彼伏。
李凡愚对众人一一点头，走到了首位上。对众人抱拳打了个罗圈揖：“诸位，让大家伙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和各位见面，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就在李凡愚在酒店之内，说着客套话的时候，王国新和程刚走进了正信的驻京办。
从王蔷那里得知李凡愚正在宴请各地招商办的人，程刚立刻就慌了。在得知了宴会地点之后，二人立刻就奔向了酒店。
乘车太堵，二人对视一眼，舍弃了车子，直接用了跑的。
酒店之内。
“和各位我就不说虚的了，正信现在的处境，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这里，我也给大家透个实底儿，正信目前还没有定下来将未来的产业基地落在何处。”
李凡愚侃侃而谈，下面那些招商办的官员眼睛亮了。
“既然还没定下来，那就别走了！”
正在这时，大汗淋漓的程刚和王国新大步走了进来。
听到李凡愚的发言，程刚立刻说到。
“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天城，我们是不会再呆了。”李凡愚睨了二人一眼，补充了一句。
第1424章：求你，回去！
在座的虽然都是各地区的领导，但是程刚和王国新，他们倒是都认得的。
或者说，不认识都不行。
程刚是怎么回事儿？
在没到天城之前，程刚就以学院派的身份在党报上刊登过多篇关于地方经济结构改革的文章，在体制内引起过不小的注意。但是写文章这回事儿，还不足以让人们记住这个人。
真正让他在体制内扬名的，还是在天城一届，力捧正信，并且克服了各方阻力兴建产业园区，让整个天城短短几年内就力压珠江三角洲地区，和东北以伊旗为基础的汽车产业集群，成为中华最炽手可热的汽车产业新中心。
要知道，学院派一直以来被人诟病的地方就是理论与实际不能很好的结合。而程刚在天城的施为，完美的印证了理论是可以引导施政方针走向正确的一个典型。
就因为这一点，程刚被称为中华政坛上的学院派新星。从天城出来之后，他火箭一般的升迁速度，就看得出来——这个有能力有思想的官员，迟早是要被重用的。
而作为一方大员的王国新就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了。
这一段时间来，王国新在京城开会研究的是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是上个星期的新闻上可是已经有了报道，这个天省主官已经确定入常。
见二人满头大汗的进来，在场所有人都起了身。
“王书记！”
“国新同志！你好！”
王国新对众人摆了摆手，随着程刚走到了李凡愚的面前。
“李董。”
见这二人前来，李凡愚对一旁的服务员摆了摆手：“在我身边加两个位子。”
交代完了，他才对正欲说话的二人道：“要是叙旧，二位坐到这两个最亲最近的位子上。不过要是劝我回去，那我就不留二位了。”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各地领导都吸了口凉气、
这架子就有点儿太大了、若是程刚还好，毕竟在天城二人有过紧密合作，算是旧友。但是这还有个王国新呢啊！
这是什么人物？
一句话说，在这个场合内王国新屁.股挨不着凳子，在场所有体制内干部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站！
场内，树叉叉的站了一片的大小领导。
只有李凡愚还稳稳的坐在主位，微笑着看着服务员添了两把椅子和两套餐具酒具。
看着李凡愚脸上的疏远，程刚心中暗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却堆上了笑容：“李董，在我来之前。已经和国新同志商议好了，天城的新城计划内容不妥，我们会尽快妥善的处理。请你给天省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李凡愚笑而不语，将服务员递上来的酒杯缓缓斟满，“坐，咱们今天不说别的。我还想着，过年的时候去你家看看嫂子和佳佳。一年多没见着了，佳琪今年该上初三了吧?“
他说的是程刚的女儿程佳琪。
程刚一愣，面色一苦，笑道：“嗯，初三了。”
李凡愚微微一笑，“第一次见着佳琪还是她小学时候呢。我还记得那时候小丫头片子还问我，要是带她去马尔代夫看看海算不算是变相贿赂、哈哈，小丫头片子有意思，还懂事儿。赶明儿我要是生个贵南县像佳琪一样，那就满足了。初三啊，这一转眼就出落成大姑娘了，现在挺老高了吧？”
“是啊，今年非要学什么爵士舞。我每次回家，就见这臭丫头天天捧着手机拍视频玩儿。跳舞没学怎么着，倒是活动开了，个子嗖嗖的窜。一米七了，身高随她妈。”
李凡愚始终看着手边的解酒杯，问着家长里短。
程刚也始终看着那杯酒，但是一直没坐下去。
而王国新也一脸玩味的看着二人，没有动作。
他没有动作，整个诺达的宴会厅里，所有人也就那么站着。
几句话过后，程刚终于顿了顿，“小凡，回天城吧。那里不能没有你。”
李凡愚却突然暴起，将酒杯狠狠的顿在了桌子上！
“要么就坐，要么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这一声大喝，将在场的领导们吓得一哆嗦，所有人都紧张的看了一眼王国新。
程刚苦笑。
活了四十多岁了，李凡愚的意思他怎么能不明白？
李凡愚一直提家里的事情，就是想叙旧情不谈公事。但是他不坐下，代表着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叙旧情。
李凡愚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将酒杯重新拿起，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酒有些烈了，他舒了口气，打了个酒隔，低着头道：“你当我是怎么出来的？天城你呆了五年，现在走到哪儿说话还都一股子天城味儿。
我呢？我他妈在那儿呆了二十七年！
天城的大街小巷，哪一条我没去过？北城区的胡同里我从小长到大，天城的狗有一条算一条，都他妈没有我在那儿尿的尿多！
你知道那是啥感觉？
我从天城出来，第一次到了京城。心里边就想，这破地方的空气没天城好。
第一次去了底特律，第一个念想就是卧槽，这破地方大道上的车都没天城多，也敢叫汽车之城？
第一次去伦敦，走在大街上我就看啊，尼玛这教堂和我们天城时代广场上那咋这么像？”
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天城，都印在这里边儿了。”
“我不想走。真的。”他就那么擎着手指，“但是突然有一天，一盆带着冰碴的凉水，从我自己家的床上，哗啦一声浇了过来。我醒了。”
他的手指慢慢的从脑袋上移动到了胸口，“这儿凉了。那里边儿原来有一团火，那一团火曾经甚至让我做过把天城建设成为一个下一个直辖市，下一个全国性的经济特区！”
看着他眼睛里的泪花，程刚和王国新的心里一抽。
他们能感受到，那碰凉水浇下来的时候，带给人的是怎样的委屈和绝望。
“烧不起来了。”李凡愚摆了摆手，“一旦灭了就烧不起来了。正信搬走，损失至少在二百亿以上。但是不行了，再在那里呆着，我会疯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一个已经背叛过了自己一次的情人一样，堵得慌。”
“不回去了。”他又灌了口酒，“说什么我也不回去了。”
在场的所有人，拳头都攥紧了。都说故土难离，但是把一个人从故土上硬生生的逼了出来，那得是多大的委屈？
程刚看着李凡愚落寞的眼神，嘴唇连连嚅动。
他想说什么，但是总有什么如鲠在喉——这憋的他难受极了。
良久良久，他才上前一步，走到了李凡愚的身边。
“小凡，我老家不在天城。”他的声音像是风箱一样，有些嘶哑：“但是在天城，我度过了这辈子最舒心，也是收获最大，足以让我铭记一生的五年。所以天城，也是我的故乡。”
“现在，作为一个天城人。曾经的天城牧守，想你保证。只要我在体制内一天，就保你正信在天城再也不遭受这样的算计。只要我在天省一天，就保你正信有最好的发展土壤！我......代表天城四百七十万的父老乡亲们，求你回去！”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响，在所有人的惊诧之下，程刚的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第1425章：正信之夜！
程刚是下了决心了。
他历经了正信崛起的关键时期，亲眼见证了中华汽车工业历史上的一个奇迹。在体制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加了解这个企业的神器之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了解，这个企业的未来将会有多么辉煌。
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正信就这么从天城消失。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一跪，仿佛带着千钧。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响，整个宴会厅里的领导，全都惊呆了。
但是程刚却一愣。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疑问——他的膝盖之下，并不是坚硬的花岗岩大理石地面，而是一双闪亮的皮鞋。
李凡愚带着微笑，脚尖儿看似轻轻的一颠。紧接着伸出了手，程刚就像是录像带倒放模式模式一般，硬生生的被提了起来！
“可不敢当，会折寿的。”李凡愚看着程刚的眼睛里，怒气消散了些，“老程你不地道。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跪可是几千个亿，我可受不起。”
程刚的脸一红。
李凡愚瞥了一眼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国新，缓缓的起身，将程刚扶坐在了椅子上，“老程，你是我老大哥。咱们之前不用这些，正信一步走出来了，我就断断不会再退回去。天城是欠我一个道歉，但是要跪，也轮不到你。你从来没亏欠过我。”
说完，他用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遍，也包括王国新，大声道：“我再确认一遍；正信，将会在一年之内，撤出天城！”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正信工业基地不好动，就暂时留在那里吧。相应的，正信旗下最高端，最依赖精密加工的X-car品牌，也依然会留在天城。”
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之中，李凡愚对程刚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待李凡愚出了门，宴会厅内才响起一片的议论声。
程刚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起身来到了王国新身前，“王书记，我.....”
王国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尽力了。这件事情，你做的比本分之内的，已经多了很多很多。”
“哎、”程刚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知道，李凡愚是最感情的。自己做到这种程度，还是没能挽留住，那就代表着正信迁移的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可惜。”王国新却是微微一笑，“李凡愚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正信会走，但是不会全部走。至于留下多少，他给了我目标，也给了我一年的时间。”
“嗯？”程刚不明白，用疑问的目光看了看王国新。
后者却神秘的一笑，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说了，咱们走吧。”
“去哪儿？”
“趁着还有三天过年，先去一趟天城。”
......
正信年会已经筹备完毕了，按照原定计划，李凡愚和安宁今晚要前往琼亚参加年会。在回到了正信驻京办之后，李凡愚便和安宁二人将一应事物交代妥善，登上了早已等候在首都机场的私人飞机。
“看得出来，程副省是真心的舍不得你走。他都做到那个份儿上了，你不应该回绝的那么干脆的，多伤人啊。”
在听过李凡愚讲述的宴会风波之后，安宁感叹了一声。
李凡愚揉了揉鼻子，呵呵一笑：“我当时差点儿就没把持住、妈的，我这人最受不了这个。要是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儿，我怎么忍心当众弗了他的一片心？
但是不行啊，他用这一跪把我留下。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得忍着了。
要是三年前，没准这一套我就吃。他妈的，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托底的人，是一件多么省心的事情？
可是不行啊，现在的正信，养活的不光是咱们的几万名员工，还有那些零配供应商呢，那可是几十万人。
这么大一个利益的集合体，我要负责的。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把自己托付给别人。只有把命运抓在自己的手里，我才能放心。你能懂的，对吧？”
安宁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考虑的有道理，是我感情用事了。”
机舱内只有他们二人，宽大柔软的特制航空沙发上，李凡愚丝毫不掩饰的将安宁搂在了怀里，揉了揉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过，王国新看样子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他应该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看着舷窗之外夕阳之下红彤彤的云，李凡愚微微一笑。
琼亚。
凤凰岛今晚格外的热闹。
为了迎合正信集团的年会，已经差不多被正信包场了的，四个大鞋拔子一样的凤凰岛超星级度假家酒店，楼体上绚丽的灯光，已经由寻常闪烁模式特意变成了固定式灯效。
而图案，就是一个大大的“5”，还有正信国际蓝白相间的LOGO。
正信集团的这个国际LOGO是不经常使用的，但是这一次的五周年年会，北美，印竺，非洲，英国和俄罗斯部分汇集一堂，实打实走的是国际范，旨在展现正信集团的跨国拓展成绩和国际化进程建树。
在凤凰岛北侧，一艘足有十六层，长达三百五十米，房间数超过两千间的巨型邮轮海洋梅里号，正停泊在那里。游轮的上空，两个巨大的橄榄球型航空气球，悬挂着几十米的五色彩带，缓缓飘扬。
而在那航空气球之下，面积高达一万三千平米的露天花园式甲板上，正信的高层领导，员工代表以及受邀而来的合作伙伴正在享受着徐徐海风和香槟美酒。
说句不好听的，这一艘船如果现在突然沉了，中华汽车产业可能要面临崩盘的危机。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琼亚市将这艘邮轮弄进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海洋梅里号吃水22万吨，在琼亚湾这样的港，落潮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儿搁浅。
不过为了“年会在海上举行，晚上要有焰火表演”的要求，琼亚市还是咬着牙，把这艘大邮轮给挪了进来。
没办法，十几万的正信人目前在琼亚，地地道道的金主，惹不起、
晚上七点。
天空之中一架直升机稳稳的飞来，降落到了梅里号的甲板上。
随着一阵口哨，欢呼和如潮一般的掌声，一身得体修身西装的李凡愚，和身着一袭黑色晚装美艳到星光失色的安宁，携手走下了飞机。
“嘶！”
看到这副阵仗，李凡愚倒吸了口冷气：“我特么就说搞的盛大一点儿，可没说败家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安宁看着一边笑眯眯招手，一面算计的李凡愚，勾起了嘴角：“今天晚上，整个琼亚都是正信的。明天，整个中华都会看到我们的年会。所以，花多少钱都值。”
第1426章： 齐了！
年会的事情李凡愚从头到尾就没插手，都是安宁和年会筹备组在做。具体花了多少钱，他甚至都没过问。
只不过到了现场，看到这豪华阵容，估计这一次算是破财了。
光是这一艘游艇的花费，怕是就得超过百万。不过和凤凰岛的超星级酒店的包场费一比......怕是这都是小钱。
“你的败家，超乎你想像。”
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对着迎过来的人群频频挥手致意的女人，李凡愚腹诽道。
不过看到迎面走来的杰莱尔德和梅森等正信海外部分的高层，再想到这是正信五周年的年会，他也就释然了。
钱嘛！
不花有什么价值！
“我的朋友！”
一照面，梅森就给了李凡愚一个油腻的拥抱。这家伙现在手里有正信北美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每年的分红就是三百多万美元，已经从那个创业失败的中年大叔一跃成为万恶的资本家。
虽然脸上的大胡子已经刮得干干净净，但是可惜的是，随着财富，这家伙的腰围也急速飙升。彻彻底底的沦为了一个胖纸。
李凡愚被他抱住，只感觉自己来到了游戏世界，遇到了一个精英史莱姆。
嫌弃是肯定嫌弃的，但是自己这段时间的精力都放在英国和俄罗斯那边，北美部分已经一年多没去了。梅森平时的业务也都是直接对接集团，两人着实好一阵子没见面了。
“我的朋友，你定制这套礼服很贵吧？”李凡愚拍了拍梅森的后背，“用料太多了。”
梅森哈哈一笑：“哦，伙计，说起这个，给我测量腰围的尺子都是特制的！”
二人互相拍了拍肩膀，分开了。一旁的杰莱尔德微微一笑，端着红酒走上前来，“李，谢谢你的邀请，这真是盛大的年会。”
李凡愚与其握手致意，“爵士，希望你在这里玩儿的高兴。”
前来迎接的人虽然散乱，但是大致还是保留了一定的阵容。梅森身后的是北美分公司的高层，而英国这边杰莱尔德作为董事会副席，在他的身后，就是李凯和安吉莉拉。
看到二人手挽着手，李凡愚会心一笑，走到了李凯的面前：“你们两个这是？不会吧，我这才从英国回来多久啊？”
“嘿嘿、好女怕磨男嘛。”李凯得意的扬了扬眉毛，嘚瑟似的将安吉莉拉的右手举了举。
她的中指上面，一枚看起来就写着“贵”字儿的钻戒，格外耀眼。
“啊哈......”
李凡愚呆住了，他看了看安吉莉拉，“请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安吉莉拉脸色一红，佯怒道：“你还说！李董，我后来才反应过来，你走之前安排的职务，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李凡愚摊了摊手，和李凯奸笑着对视了一眼：“这话怎么说的呢。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啊！对了安总，我听说你今天请了很多明星过来，一会儿给李凯介绍介绍。”
“不要！”安吉莉拉一把将满脸雀跃的李凯拉住，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用身体将其护在了后面。
见到这个架势，李凡愚哈哈一笑。
与伤势已经痊愈的赵中旭及俄罗斯分公司方面和印竺分公司方面的几个高层一一握手招呼之后，李凡愚才和安宁来到了游艇的中央，各自接过侍者递过的香槟。
几个分公司的一二号人物将二人簇拥在中心，说着近期的业务和各自的情况。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议场合，所以大家聊得都很轻松。时不时的，一阵欢笑就从这里传出去。
“对了。”刚刚听梅森说了目前底特律方面邀请正信集团扩大本土化生产的事情之后，李凡愚对身边的安宁问道：“年会什么时候开始？”
安宁一笑，“已经开始了啊。”
“啊？”
李凡愚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主持人啊什么的啊？”
安宁微微举了举酒杯，向上看了看。
邮轮上方，一架直升机正围着邮轮盘旋过来。
看到那打开的机舱门里，两台摄像机正在对向这里，安宁用胳膊怼了怼他，然后轻轻地招手。然后拿出了手机，跳出一个页面。
画面上，正是邮轮的鸟瞰影像！
“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百维互娱，品车网，最高档位三方联合负责直播的正新琼亚年会现场！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王大嘴。”
“朋友们你们好，我是璐璐！”
“我是小伍！”
“现在我们看到，正信集团董事长李凡愚先生及集团行政总裁安宁小姐已经到达现场！作为一个产业布局已经遍布全球的跨国车企，正信五周年的年会具有特殊的意义。”
手机里，王大嘴的声音伴随着直升机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李凡愚噗嗤一笑，见直升机飞到自己的头上，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酒杯：“一会儿下来！”
王大嘴见李凡愚招手，立刻通过直播喊话：“李董，好久不见！”
“爸爸！爸爸！”
一边，赛璐璐的声音作怪似得响了起来。吓得李凡愚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没事儿人似得看了看安宁。
可是，天不遂人愿。
这边儿赛璐璐的茬刚躲过去，岔子又来了。
随着一架白色的直升机缓缓降落，今天才结束了FE洛杉矶比赛的程珂，穿着一袭颇具活力的白色短礼服跳了下来。
李凡愚一愣。
“师傅！”
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时候，娄璐和阿隆索缓缓从飞机上走了下来。见到这边如众星捧月般的李凡愚，娄璐兴奋的跳着脚喊了一声。
李凡愚又是一愣。
就在程珂寒着脸一边接受平日里不怎么接触的同事祝贺FE赛场又下一城，一边向这边走来的时候。两方身后一阵爽朗的大笑，传了过来。
“小凡！可想死我啦！”
李凡愚一回头，马饶携夫人，走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含羞带却，如莲花出水一般的......周轻语、
他不楞了。
在这一刻满脑子都在打算着一会儿怎么脱身......
见到这个阵容，安宁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将手按在了他的腰眼儿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到齐了，是吗？”
李凡愚一咧嘴、
这一刻，他想起了诚哥身亡的那个夜晚。
第1427章：女人的战争！
“咳咳、”
李凡愚轻咳一声，尴尬了。
他没好意思说，就在不久之前，在遥远的扶桑......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爱神同志，还给他安排了另一段故事......
马饶现在是OSI影视的签约导演，本身也是影视公司的股东。从跟上说，现在和李凡愚也是合作伙伴。
而周轻语，则是正信旗下的时尚男士品牌X-凡的股东和运营总裁。
轻语轻奢一直以来也都在汽车内饰改装上面发力，目前已经在业内颇受好评。经轻语轻奢改装的正信X-CAR跑车以及宾利，路虎和红旗，已经成为了高端定制用户的首选。
特别是女士用户。
在这一块细分市场上，轻语轻奢的时尚设计功底和正信的良好关系，让这个年轻的时尚品牌不仅获利良多，在业内的知名度也是连连攀升。
相对的，宛如艺术品一般的内饰改装车，也彰显了正信集团旗下产品的B格，在时尚界风头连连。
所以，周轻语也是正信的合作伙伴。
程珂和周轻语一前一后，迎着李凡愚而来。他可实在是分身乏术、
先迎哪个也不是，李凡愚在心里做了半天斗争，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直接将跑到自己身前的娄璐抱起了来。
丫头已经长大了。
上过月刚刚过了十七岁生日，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
李凡愚没事儿人一样，用一只大手将娄璐的齐耳短发揉的鸟窝一样，才收手将其放在了地上，“洛杉矶跑的不错，我在飞机上看到直播了。”
勉励了一句，他才回头和马饶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
“哈哈、”李凡愚的私人情感问题，马饶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儿的。此时他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便直接将话题岔了过去，“嘿、我倒是想见你来着。你这家伙特么也太忙了、抓不到你影子啊。新电影我正在筹备，还想着让你给看看剧本呢！不过这事儿不急，你先忙，我和轻语四处转转，今儿来了不少的熟面孔，国内很长时间没回来了，过去叙叙旧。一会儿你记得过来，聊聊剧本，奥！”
说着，马饶还跟李凡愚挤了挤眼睛，一幅“兄弟，搞不定就来哥哥这里避难”的骚样子。
李凡愚哈哈一笑，暗暗挑了挑大拇指，心道；好哥们儿够义气！
没成想，周轻语却恬静一笑，对马饶婉拒道：“马导，您先去吧，我一会儿再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周轻语全程看着站在李凡愚身边另一侧，一脸敌视的程珂。
二人的目光，在这一刻触到了一起，仿佛空气之中的静电在这一刻全部引燃了。
如果此时，想法能发出声音，便可以听见电光火石之中的一轮天敌之间的交锋；
“蒂凡尼的锁骨项链，包子式自然散发髻，配白色蝴蝶结短礼服小跟鞋，嗯、品味不错，走活力风哦？”
“啊啊啊！岂有此理！搞时尚的了不起啊！红色晚礼服胸口开那么大也不嫌害羞！显得你胸大无脑是吗！”
“小碧池、”
“浪蹄子！”
李凡愚被夹在中间，只感觉浑身都酥了——被电的。
安宁微微一笑，眉头一挑，似有意似无意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似乎觉得自己在这里会遏制气氛的发展，她傲娇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带着一丝丝的慵懒，迈着一双圆润的大长腿，走到了马饶夫人的身边。无情的将李凡愚甩给了两个已经妒意丛生，充满了火药味道的女人。
“凡哥，不介绍介绍吗？”
程珂这次回来，可是还带着之前跟李凡愚的气呢。见安姐姐走了，便眉头一挑，率先发难。
小妮子的神经大条，对待感情的想法相当诡异。对于安宁，她自认为心里有愧。所以在安宁面前不敢有一丝丝的造次，万事都让着顺着。
但是对于周轻语，她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在她简单的思维之中觉得，自己是先来的、这个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胸围大了那么一点点，腿长了那么一点点，时尚妩媚了那么一点......点的女人，可是抢了自己的男人、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位是？”周轻语明显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过来轻轻挽住了李凡愚的胳膊，带着绝对完美，将她东方女性颜值巅峰尽数展现出来的笑容，看着李凡愚问到。
“轻语，这是程珂！珂珂，这是周轻语！”
李凡愚报幕一样的迅速介绍完毕。
不过很明显，二人都不满意。
程珂呵呵一笑，眯起大眼睛，“哦、我想起来了。之前芭莎慈善拍卖会上，那个买了凡哥X-power手稿的人就是你吧？”
周轻语微微一笑，心中得意，“是呀。”
“那谢谢你捧场了。凡哥画那副手稿的时候还不怎么熟练呢，其中外形和布置部分还是我帮着完成的。”
碧池！
周轻语的怒气值迅速飙升，但是脸上的微笑却始终没变——模特功底！
“是么？那五个亿的价格倒是高了。”想了想，她不咸不淡的说到。
忽然，她想到世界上仅存三台的特制版X-CAR纯钧，貌似......其中一个拥有者就叫程珂。
她瞥了一眼李凡愚，反击道：“对了，小凡。你送我的那台纯钧青花瓷被我刮花了。漆面有没有办法修复？”
妈哒！
宝宝还奇怪，为什么我的那台哈喽凯蒂纯钧车架编号是002！
程珂的脑子难得没有短路，在情敌的交锋之中，发挥了难得的智商和逻辑推理能力。
她直接做了一个撸袖子的动作，可惜今晚穿的是无袖的短礼服——气势是有了，但是造型没跟上来。
周轻语丝毫不惧，微微扬起了下巴，挺起了傲人的胸部。用身高的优势，立刻在气势上呈现出压倒性的胜利。
空气之中，电光交会的噼啪声和焦糊味道，隐约传来。
造孽啊！
看着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暗斗，李凡愚满脸的生无可恋。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悠远的轮船汽笛声，打断了二人的交锋。
“快看！焰火开始了！”
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欢呼。
随着几声汽笛传来，距离海洋梅里号不远的琼亚湾海面之上，几道火光直冲云霄。
紧接着，巨大且绚丽的烟花，在几百米外的高空之中绽放。
“哇！好美啊！”
二女几乎是一瞬间忘了怨仇，齐齐的牵住了李凡愚的手。
几千块一个的烟花不断升空，之前李凡愚得知光是这场年会开始前的焰火表演就花了三百多万时还小小肉疼了一下。
但是现在，看到二女满脸的憧憬和欣喜，他觉得......
这钱花的太他妈值了啊！
“别停，一晚上别停啊！”
看着那按颗烧钱的烟花，他心里叨咕着、
第1428章：正信营收首次曝光！
正当李凡愚为夹在二女之间瑟瑟发抖的时候，位于顶层加班中央舞台上面的年会开幕式已经开始准备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负责引领嘉宾入座的筹备组的员工找到了李凡愚，提醒他一会儿要到台上致辞。
他立刻扔下在工作人员引领下前往席位，但是一边走路一边仍然在用眼神交锋的二女，快步来到了临时在甲板上划分出来的后台。
正信的年会足足筹备了两个月，在安宁下了血本的节奏之下，年会的内容和邀请来的演出阵容异常强大。
随着华一的倒台，国内大量一二线艺人都已经转投百维互娱那里。而正信凭借OSI影业和在好莱坞的资源，正在和百维一起大力拓展国内和海外市场。
得益于此，许多平时里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明星大腕儿，今天都特地来到了现场。说到底，这些明星大腕儿，日后要是想走海外路线或者是在连连打破国内票房纪录的“正信出品”里露脸圈粉，还是要讨好李凡愚的。
年会的开幕式，直接就来了一个明星大合集。四位身着盛装的一线歌手演员携手登台，深情款款的做了开幕词。
正信的员工数太多，考虑到秩序和场地等因素，不可能将所有的员工都聚集到邮轮上面。但是为了让每一个正信人都能切身参与到这一场盛大的年会之中，集团特意与百维方面做了一场直播，所有的正新员工都可以凭借各自的员工卡号登录直播间观看，并参与年会的抽奖活动。
而同时，这一场年会直播也对外开放。
此时，年会刚刚开始，直播间内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百万。没办法，正信五周年外加上此前的天城新城建设事件，已经将正信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正信的这一场年会，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气氛。
见到几个明星率先登场，直播间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几个主儿，单拿出来一个放到其他企业的年会上，那都是可以上新闻了。正信这儿......直接特么拿来当主持人用啊！
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想到的是，这几位，其实连主持人都不是，在年会的所有环节里，四人的露面机会，就只有这么几分钟。
没办法，后面还一大堆腕儿，等着刷脸呢！
在简短的开场之后，作为集团行政总裁，安宁率先登场。作为直接经手集团业务的人，回顾过去一年来的成绩这份任务归她。
正信集团的美女总裁，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是安宁一上台，还是引起了直播间不小的轰动。
美丽的外表千篇一律，有内涵的灵魂万里挑一。但是类似安宁这种既有才又有颜的款，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神和女人的奋斗目标。
对着全体嘉宾和摄像机镜头，安宁微微招手一笑，“首先，我要感谢今天所有到达现场以及在直播页面观看年会的正信全体员工。特别是首次参加集团年会的正信北美分公司，非洲分公司，印竺分公司，英国分公司，俄罗斯分公司，以及正信旗下影视公司，时尚公司和正信海外投资事业集团的朋友们！
谢谢你们的努力，让正信集团不断强大，并且一直强大下去！
同时，我也代表正信集团对合作方联合单位及集团的朋友们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对所有关心和支持正信集团发展就的朋友们，表示发自真心的谢意！
在这里，我也提前祝所有人，新春愉快，阖家欢乐！”
一个万金油但是滴水不漏的开场，立刻引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略微停息，安宁才带着微笑继续说道：“站在在正信五周年的年会现场，我很激动。回首过去的五年，心里百感交集，有千言万语。但是在我没有因激动哽咽之前，我想先例行我的职责，将去年一年以来，正信集团及海外分公司，各个事业部取得的成绩，进行公布。”
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特别是记者以及直播间里的一些观众。
正信是一个没有上市，而且股权高度集中的企业。这样的企业，是没有义务和责任将自己的财务状况和盈利等信息对外公布的。
在以往的任何年会上面，都没有这个环节。所有人都知道正信赚钱，但是除了正信核心的人员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正信到底有多赚钱！
看着台下一阵微微的躁动，安宁魅力一笑，也没有看什么提示卡，直接张口就来：“在过去的一年里，集团销售收入总额为一万五千二百三十五亿元，较去年同比增长19%。”
“多少？！”
第一句话，就直接引爆了现场和直播间！
年营收一万五千多个亿？！
什么概念？
这个数字，是阿里，万达，腾讯三家之和还要多一些！
作为中华企业，一个没有上市的集团，这个数字在正常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人们炸了！
要知道，作为一个刚刚成立不到五年的企业，正信的营收水平，已经甩了许多的老牌跨国集团。这个营收水平，就算放到世界五百强内，也能排的上上游了啊！
而更加恐怖的是，在一万多个亿的总营收之后，还有个19%的同比增长率呢！也就是说，正信这个企业，在去年就已经总营收过万亿了！
这对于中华的商业格局来说，绝逼是一个核弹！可以预见的是，光是这一个猛料，明天全中华的财经版面，怕是都会被正信霸占！
在这一瞬间，安宁立刻被现场的闪光灯淹没。
年会直播间内，正信员工自豪的发言和吃瓜群众满天飞来的666，也将屏幕直接吞没！
安宁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态：“汽车事业部资金净流动为，3506亿元。较去年同比增长为，125%。”
这个好理解，在过去的一年，正信在国际市场大动作频频，投资较去年翻了一倍，但是也同时代表着，正信集团在国际上面的布局版图，扩大了一倍有余。
“一次性票据支出，253亿元.....全球交付成交量四舍五入后为，235万台.......”
一个个数据，每每从安宁口中说出，就引起台下和直播间内的一片欢呼和震撼！
“安姐姐这波逼，我服！”
台下，看着安宁将自己的家底娓娓道来，明白其中意图的李凡愚面露钦佩，并且倍感压力。
“NND，给我留点儿空间啊！”
第1429章：风暴将临！
安宁的公布过程进行只将进行了短短的十分钟，便已经将正信集团整年的成绩呈现在了公众面前！
但就是这短短的十多分钟，全场掌声响起三十几次，随着每一条应收支出情况从安宁口中道出，现场就一片欢呼。
太耀眼了。
再次之前，正信给人们的印象，无非就是一个比较牛的车企。但是，当这份财报一经公布，人们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五年前那个成立于天城郊区，以二手车为业务核心的企业，已经成为了一个让人不得不仰望与惊叹的经济巨轮！
x-car，奥迪，大众，宝马，路虎......节油宝，二手车，共享汽车，影视投资......
正信的每一个部分，盈利之高利润之厚，都让人瞠目结舌。
随着又一次全场起立热烈的掌声，安宁对台下微微鞠躬结束了自己的演讲，并将手里的麦克风交给了大步走上台的李凡愚。
“我感觉上来已经是多余的了。”面对台下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人们，李凡愚无奈的笑道。
“安总刚才已经将即将过去的一年，正信在全球范围内取得的成绩说了一遍，这里我就不再强调了。但是仍然要再次感谢，感谢为这个傲人的成果付出过努力和艰辛的没个正信人。
我们的主业是做汽车的，汽车做的好不好，不能光看某一个部分是否优秀。更要看几万个零件能否都保持着一个同样稳定的水准，匹配以最高的默契正常运行。
我想，正信集团之所以能够高速稳定的前行，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的每一个部分，做得都还不错。”
一上来，李凡愚的肯定，便让台下和直播间里的所有正信员工心理暖暖的。
集团的成绩好，一方面代表了集团方向正确，经营策略得当。可是另一方面，也代表了在这个集团之内的所有分子的能力。
执行的好嘛。
再巧妙的战略没有好的战术配合，也是白搭。
“刚才，安总已经说了，我们在即将过去的一年内，创造了一万三千多亿的总营收，综合营业利润也达到了三千七百亿。钱，是没少赚。但是我还是不太满意。”
可是，就在大家伙儿心里自豪感油然而起的时候，李凡愚却话锋一转。
“可是我还是不太不满意。”
啪嗒、
他的话音刚落，讲台边上一个记者的相机就掉在了地上。
“总营收一万三千多亿，营业利润近近四千亿，喵了个咪你还想怎么样啊？！”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安宁在内，心里都抓狂了一下。
“在过去的五年内，正信集团创造了三万个达到了中产收入线的家庭。让五万人的年收入超过了十万大关，但是这个数据在去年的增长幅度才不过百分之六。也就是说，过去的一年里，我们没能像之前的四年一样，为我们的员工，或者说刚刚加入我们集团的员工创造理想之中的财富。这或许是集团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各级领导岗位已经固定的原因，但是从另一个侧面来看，也表示了正信集团在国内部分的扩展放缓。”
他这么说，之前关注过天城事件的人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李凡愚微微一笑，继续道：“国内的汽车市场仍然处于高速的上升期之中，我们的经济正在稳中增长，国民在这个新时代里的用车需求也已经日益凸显出来。
我们站在一个全新的风口之上，虽然在过去的一年内，正信集团正将目光放置于国外，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放弃赖以生存的中华市场。
刚才安总已经将即将过去的一年总结的很好，那么现在，就容我在这里做一个关于明年的展望。
在明年，正信集团会继续联合我们的合作伙伴，在国际市场大展施为，为正信集团跨国的宏大版图添砖加瓦。
在明年，我们将大力扩展国内业务。除天城之外，预计最少在中华设立一个大型的，综合性的，不亚于目前天城规模的产业基地，以满足国内市场的产能需求。
在明年，我们要利用技术，将正信的应用技术，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在明年，我们要积极的将赛事事业以及对中华车手的培养计划提到台前，进军除目前FE以及WRC之外的，更高级别的赛事。
在明年......
在明年，我们要在保持现有水准的基础上继续摸索，让正信的品牌影响力更上一层楼！”
一口气，李凡愚说了十分钟，但是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哪怕稍微有一点的走神。
在这心这个体制内，谁都清楚，李凡愚的想法，哪怕是临时起意的想法，最后也会成为集团的战略，并在很快的时间内落实下去。
而很多人，心里也同样清楚。李凡愚将国内的扩展计划在年会上公布，就代表着传得沸沸扬扬的天城迁移传闻，已成事实。
可以说，他说的每一条，都足够对正信集团感兴趣的人消化很久很久了。
他的讲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乃至于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台下的众人和处于思索之中。直到明星客串的主持人走上台来，人群之中才面向李凡愚，给予了掌声和欢呼。
年会，从这儿就算正式拉开了帷幕。
今天参加年会的明星虽然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过来蹭脸的，没有哪怕一个节目，是由这些明星出台。
年会上所有的节目，都是由各个部门自己筹措排练的节目。也都是由正信的员工，亲自上台演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
虽然每个节目都有那么或多或少的不完美，但是正信集团的风貌，通过整场年会清晰的传达给了社会。
伴随着期间的各项颁奖，整个年会在热烈的气氛之中逐渐走向了尾声。
这一晚上的时间，通过直播页面，集团抽奖派发的红包数额就以百万计。
与此同时。
天城。
正在家中观看正信直播的伍正思，接到了省里打来的电话。
再有两天就是新年，按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通知。
不过在这个电话里，伍正思得到的命令却是；明日一早到省委接受组织部及记委领导的接见。
放下电话，伍正思的表情凝固了。
他知道，一轮风暴，即将在天省展开。
第1430章：蛊惑！
放下了电话的伍正思神情有些木然。
看着手机愣了好久，他才起身，在电视柜下面的一个抽屉之中掏出了一条没有打封的香烟——那是一条市价一千九百五一条的红河道。
外面很少有人知道，伍正思是抽烟的。
随着打火机橙黄色的焰火，丝丝袅袅的香烟萦绕着飘向了天花板上，烟气遮挡住吊灯，让客厅之内蒙上了薄薄的一层朦胧与昏暗。
伍正思的老婆并没有在家，快要过年了，她已经先伍正思一步回到了集安老家。事实上，按照家里正常的计划，伍正思在安排完工作上的事情之后，明晚也将回去过年。
但是现在，看起来计划不得不变动了。
较市面上正常香烟短了一大截的红河道，因为烟丝紧实足足燃烧了十分钟才烧到过滤嘴的位置。直到指尖感到了烟头的炙烤，伍正思才将其在茶几上按灭，并扔到了垃圾桶里。
想了想，他拿起了电话，打给了他的老婆。
“娟子，我这里有些变动，过年可能不回集安了。你和浩浩在妈家里多待些日子。”
电话那头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沉默了一会儿，伍正思道：“明天，我要去省里去一趟。记委那边需要应付一下。”
虽然不在体制内，但是这样的情况代表着什么，伍正思的老婆心里清楚的很：“我说了什么来着？我就说！你调来天城就不是什么好事儿！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行了。”伍正思皱着眉头，沉声道：“家里你照顾好，还不一定有什么事呢，别瞎咋呼。”
说完，不再和电话那面已经带了哭腔的女人纠缠，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他拿起了茶几上面的固定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那面响了好一会才接了起来。
“刚才省里来了电话，让我明天去一趟。”没有寒暄，伍正思直奔主题。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那面的声音很冷，“那就去吧，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毕竟，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很干净，不是吗？”
伍正思呵呵一笑，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大致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客厅窗外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的人家，释然一笑。
“十年梦尽，十年梦尽啊。”
低声嘟囔了两句，伍正思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刚才那个电话给抽走了一样，似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沙发里。
……
“伍正思完了。姜流那面也传来了消息，他现在承担的压力很大。王国新已经通过党组会议，将天城新城计划与我们进入天省的招商引资问题上纲上线的讨论了，矛头已经直指姜流。”
京城，一家私人别墅之内，谷长青和坐在自己面前，掐着雪茄的古井研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么说，你在天省的关系网已经彻底的瘫痪了？”古井研弹了弹烟灰，将喉咙里面的烟气用力的喷了出来。
可能是熟能生巧，一个大大的烟圈，顺着他的眼神，飘向了谷长青。
见到他这幅淡然的模样，谷长青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了：“岂止是天省！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我现在很被动，很被动你知不知道？该死的，这件事情出了之后，图海基建日后正常的工程项目，怕是都不好进行了。我们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面，成为媒体等待深挖的对象！”
古井研呵呵一笑，并不因他发火儿而生气：“可是事情已经做下了，难道你要在这个时候放弃？要知道，虽然现在看起来天城的项目肯定进行不下去了，可是我们的新技术还是引起了轰动，我们的战略目标已经达成了。虽然正信的过激反应，给我们添了不少计划外的乱子。但是凭借我们的技术优势，将光伏路在全国推广开来，是一定可以获得成功的。谷董，难道你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退缩了？”
谷长青的神色变换了几下。
古井研是一个星期之前来到的中华。与以往不同，之前的古井研，给谷长青的印象就是一个掌握了大量资源，但是城府不深，心态浮躁的世家公子哥儿。
但是这一次再相遇，他感觉古井研不一样了。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若说不一样，无关还是那样的五官，模样还是一个模样。但是在气质和其实上面，面前的这个古井研，简直就和几个月以前判若两人。
之前，从他的脸上和一些细节上面，谷长青用十几年练就的一双火眼金睛能轻易的读懂他内心的想法。但是现在，面对这个喜怒不言于表，脸上似乎只有一种若有若无微笑表情的人，他有些不懂了。
这让他不得不谨慎。
“你说的轻巧，知道不知道，这一次天省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很多朋友都不敢接我的电话了，我可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实话不怕告诉你，没有了这个电动汽车的基础配套项目，图海基建还可以凭借原本的业务活的很好。
但是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出了大岔子，那我可能就是血本无归了。现在的事情还不明朗，所以我还能跟你玩儿一段。但是丑话说在前头。，真要是闹得太大那么一天，我们图海肯定是不能跟到底的。毕竟，我图的是财，而不是像你一样，要和正信拼命。”
古井研微微一笑，弹了弹散落在身上的雪茄烟灰，“那倒不至于。做生意嘛，都是为了图财。拼命这种事情，不存在的。不过，既然你把你的想法说了，那么我也要提醒你一句。
电动汽车的时代已经来临，光伏路这个技术，代表了未来。图海守着现在的基业，小富即安没问题。但是，一旦这件事情成了，那就是奠定未来二十年的基业。
如果我是你，为了这个，我愿意承担一些风险。毕竟，你们中华有句古话叫做富贵险中求，不是吗？况且，这件事情并非那么险。有技术在，有我们松下和丰田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想一想，你们的政府也乐得看到环保而且高效的新技术推广开来的，对吧？”
古井研见手里还剩下小半根的雪茄，按在了烟灰缸里，声音之中充满了蛊惑。
第1431章：李家的家族遗传！
古井研离去之后，谷长青就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图海基建这几年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虽然各地的基建工程数量可观，但是基建工程所涉及到的运营成本，和其他包括政治资源，人情成本的部分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图海的摊子大了，谷长青也在考虑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关系用的太多不可避免的为自己增添了很多上不得台面的污点，作为一个资产千亿级别的企业，这些事情随着越来越严格的贪腐整治力度，在未来有极大的可能都会成为集团的隐患。
也就是出自对这一方面的担忧，在一年之前他才会看中充电基站网络这个项目。和松下联手，利用图海现有的资源，开辟第二战场。
没有一个耳朵，能被嘴巴真正的说服。
不论古井研变成什么样子，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谷长青都不会被他轻易的蛊惑。但是，经过刚刚伍正思的一通电话，谷长青意识到图海现有的操作模式，绝对不是一个长久之道。
所以，那个奠定二十年基业的说法，在他的心中越刻越深。
窗外的夜色已经深了，随着年前对各大工厂企业的一轮排污整治，以及几百万的北漂大军返乡，让临近年关的京城空气指数大大改善。
天空之中一轮皓月，将银白的月光播洒在谷长青的脚下。
“二十年，二十年……”
他蹙着眉毛，嘀咕了几声。又不知过了多久，他负在背后，不断搓动的双手终于停住。
“那就拼一把，赚他个二十年！”
在这一颗，谷长青下定了决心。
“喂，公知。你过年帮我联系我们的合作地区，礼数一定要周到，提一提光伏路的事情，探一探口风。我们明年的方向，要向这方面偏移了。”
电话那面很快就提出了质疑：“谷董，正信那面现在把事情弄得很大，这个阶段提这么敏感的事情，不太好吧？而且，天城的事情，正信肯定会有动作的。”
“正信就不用操心了，李凡愚和天城闹翻了，搬家的事情就够他忙一阵子的了。”
……
松下也好，图海也罢，现在李凡愚都不在乎。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开开心心过年才是最重要的。
年会过后，周轻语已经回到了天城去和她独居的妈妈过年。而程珂则是带着万分的怨念，被程闻则拉回了京城。
后院失火的危险，就这么被不得不过的年关所化解了。
这可让李凡愚一身轻松，不然特么的，周轻语和程珂这一对，怕是要把自己的后院儿变成修罗场。
这也给李凡愚提了个醒，以后不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这两个女人碰到一起了。
太特么危险！
想起那天晚上二女过招的情形，他的身上还一阵酥麻。
没了这个困扰，李凡愚的日子过得就还算不错。李爸李妈和四位老人来到了琼亚之后四处闲转，家里面轻省的紧。
年会过后不出他意料的，正信集团的财务一经公开，在业内和中华的商界引起了一阵舆论旋风。现在要论影响力，正信已经超过了以阿里和迅腾为首的一众互联网企业，以及以万大为首的老牌房地产和实业性企业，妥妥的成为了中华商界的第一号话题。
而正信的吸金能力和财富总值，也让许许多多的企业动了春心。类似阿里和大米这种之前就有过从互联网向汽车行业进军的企业，更加的坚定了尽快来分一杯羹的决心。
在年会财务报告传开之后，就连之前已经折在了正信手里一次的马杰克，都再一次的给李凡愚打来电话，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请求放下成见，一起做大事情。
为了让李凡愚动心，在电话里，这位互联网大佬甚至开出了愿意帮助正信在江浙地区建立生产基地并以此作为入股条件的价码。
毫无疑问，面对这种要求，李凡愚婉拒掉了。
“众乐乐不如独乐乐啊！”
放下电话，他嘿嘿一笑，看了看身边的安宁。
海滩上，安宁身着一袭轻纱连衣裙，带着遮阳帽享受着轻轻拂过的海风。没了外人的目光，她轻轻的抚摸着小腹，对里面还远远没到发育听觉的胎宝宝将进行着毫无意义的胎教。
“宝宝，这就是大海。你仔细听听海浪的声音，等到你出生了之后，妈妈就带你到海边住上几个月好不好？”
李凡愚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不好吧，宝宝出生的时候正是七月份，那个时候琼亚太热了，你坐月子又见不得风，太遭罪了。”
安宁白了他一眼，“你想的倒是多，宝宝还有不到七个月就出生了，你是不是想个名字？”
李凡愚啪一声捂住了额头。
这可是大事儿！
“我们老李家的族谱到我这里是勿沦凡庸……下一辈儿中间论庸啊、”
安宁的额头，一条黑线若隐若现。
你们老李家这族谱是哪个缺心眼排的？
“我的名字是我老爸取自大唐三藏圣教序里面的‘蠢蠢凡愚’，这句之后就是‘区区庸鄙’，不如叫李庸鄙怎么样？小名就叫鄙鄙！”
安宁的脸色沉了下去，“我特别想知道，叔叔的全名是什么？”
李凡愚呵呵一笑，“李沦胥啊！我老爹出生的时候，我爷爷被批斗呢，当时过得很惨，就给我老爹去了沦胥这个名字，意思就是沦陷……嘿，说起来我爷爷的名字也挺有意思，当时民国，生我爷爷的时候我太爷爷因为学生运动被抓进监狱呆了一个多月，本来都以为自己注定把牢底坐穿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放了回去。然后我爷爷的名字就叫李勿论，意思就是这辈子不论国事，安心过日子……”
“你走。孩子的名字不用你起。”
安宁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家祖孙几代，起名字的水平和心态，都太奇葩了。
心说李凡愚这个名字，每次叫的时候都已经感觉很别扭了。自己的孩子再因为名字这事儿苦恼，实在是自己这当妈的失职。
李凡愚挠了挠后脑勺，“这多好听啊？”
第1432章：被坑苦了的天城人！
愉快的年假很快就结束了。
李凡愚在李爸李妈以及四老安排在了琼亚新买的一套海景别墅之后，便和安宁一起奔赴京城。
在琼亚和胡建度过了一个欢脱的信念之后，正信集团的员工和产业园区的大批员工及家属，开启了返乡模式。
正信虽然已经做下了大迁移的决定，但是企业搬家不是蚂蚁搬家，只要排成一排嘿呦嘿呦的喊着口号，带着母后撒丫子跑路那么简单。
几千亿固定资产，合计企业占地面积高达十几万平方米的大企业，要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要不影响集团的正常运行，其中涉及到的统筹和次序问题，那就有正信忙的。况且，京城的地皮已经交割完毕，新的总集团总部也需要装修整备。
未来一段时间，李凡愚已经做好了抛头颅洒热血，把自己忙成陀螺的准备。
这一个新年短短十几天的功夫，正信及产业园区的员工和家属们就为琼亚和胡建两地贡献了一大波的经济增长指数。根据琼亚政府的不完全统计，光是食宿，旅游和购物产生的费用，在正信到来的这十二天内，就足足有120多个亿。
这，还不算正信在琼亚举办年会所产生的费用。
对待这一群财神爷，两个地方自然是千百般的不舍。为了让这群花钱根本不看账单的大爷明年再来，两地政府组织了比来的时候还豪华的送行方案。
高铁，飞机加豪华邮轮，回去的时候运输阵容较来的时候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等VIP待遇，自然让正信的员工相当惬意。
另一方面。
经过了一次惨兮兮的新年，天城人民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想念正信。尤其是听说正信的迁移已成定局的时候，就好像是住在自己家卧室里，每天晚上都共用一个浴室的女神，被隔壁屌丝拐跑了一样——天城人民的心都碎了。
得知正信度假大军已经返回天城，第一批返乡队伍即将到达的时候，大部分还心存幻想，企图挽留正信集团的天城人，动起来了。
海洋梅里号豪华邮轮，原本琼亚方面仅仅是从英国拉过来给正信年会撑场面的。但是为了讨好正信，起到“大爷，你一定要记得奴家，明年再来哦”的效果，硬生生的被琼亚方面强行加戏，投入了第一批运送正信员工返回天城的任务里，充做邮轮编队里面的颜值担当。
不过此时，这艘豪华游轮之内，正信的员工们却是一个个无精打采——没办法，玩儿的太欢脱了，根本收不回来心啊有木有？
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昨日一去不复返的空洞眼神看着茫茫大海，寻思着人生和工作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必然的联系，以及类似“如果我特么再玩儿两天，会不会就此失去正信宝宝”的猜想。
那感觉，就像是集体酝酿着一次抢银行活动似得。
悠远的汽笛从船头传来，五个放大版本的海螺声预示着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正信工业园区港口，已经近在前方，邮轮准备入港。
船舱之内，一片哀嚎：“啊啊啊！上班了，上班了！”
正在这个时候，在邮轮顶层上面观望风景的人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我靠！港口好多人！”
“尼玛！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他们手里拿的什么？”
“莫不是天城老乡们得知咱们要去富州了，手里拿的绳子企图绑架咱们要挟李董？”
“你特么被迫害妄想症吧？”
“不不不！我听说咱们去外地过年，天城这一个年遭受了三百多个亿的损失，很多企业备货太大，直接压垮了、这些人，特么不是来找咱们复仇的吧？！”
“你内心戏太多了。咱们去外地过年怨谁啊？要复仇也是找图海松下和市政府去啊？”
随着众人的议论声，游轮缓缓靠岸。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终于看清——码头上，几千号天城市民默默肃立在寒风之中，刀子一般的海风吹在他们的脸上，映出类似高原红带着中毒青一样的颜色。
很明显，这些人在这里站的时间不短了。
而更让正信的员工们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的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圆柱形，约莫十厘米直径，二十厘米高的武……
保温饭盒？
就在所有的正信员工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岸上，那些翘首以盼的人们，发出了齐齐的一阵呐喊。
“欢迎正信回家！”
“欢迎正信回家！”
几千人整齐划一的呐喊，虽不能说是震撼山河，但也是直击人心！
见到这一幕，正信的员工们沉默了。
梅里号的自动舢板，在邮轮靠岸落铆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就搭好了，船上了五千多人在各部门负责人的带领下，开始有序的登陆。
在这一刻，看到这些似乎没有人组织，自发前来迎接的市民，他们的年假综合征一扫而空。
当负责游轮上质检部全体人员的副经理郝一鸣走上岸的时候，他立刻被拿着饭盒的市民围住了。
几十个将盖子打开，在寒风之中冒着腾腾热气的饭盒怼到了他的面前。
“孩子，在外地过年没吃到咱们天城的蒸饺吧？来一个吧。”
“来一个吧，天城的饺子，咱家的饺子。”
面对这幅阵仗，郝一鸣愣住了。
他不是天城人，但是面对这一份目的复杂，但是情真意切的礼物，他无法拒绝。
拿起一个在饭盒里时间长了，饺子皮已经发蔫的蒸饺，他塞进了嘴里。
“好吃吗孩子？”那个端着饭盒的大妈关切的问了一句。
郝一鸣点了点头，嘴里赛这饺子，对后面的人一招手。
长长的登陆队伍没有了刚才的嬉闹，他们默默的在饭盒里拿了饺子塞进嘴里，然后默默的走向了已经在岸边等候多时的大巴。
直到所有人都上了大巴，那些饭盒已经空掉了的市民们，还默默的注视着这边。
郝一鸣感受着嘴里蒸饺的余味，看着那些有些木然和失落的人们，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人，看样子被伍正思和松下图海给坑苦了啊。”
郝一鸣不知道，在天城的火车站，飞机场，也都是同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