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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战全文阅读

作者:秦兮     名门闺战txt下载     名门闺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三十五·领宴

    叶景川要去台州,宋家也得了消息,宋老太太命大夫人备了礼送去,又忍不住同大夫人感叹一声:“实在是个好孩子,可惜了的。”

    太孙殿下自然是哪里都好,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以后跟着他,要过的难关且不少,何况从前向来瞧着还算清明的卢皇后近来总是办些叫人糟心的事儿。

    宋大夫人可不敢接这个话茬儿,想了想,笑着说了些第二天进宫领宴的事儿,服侍着宋老太太歇下了才出来。

    第二天进宫去赴宴,宋老太太偏生还碰见了镇南王妃,镇南王妃雍容一如往昔,可脸色却带着些微遮也遮不住的憔悴,自家一个宋琰要去湖北都吓得她心惊肉跳,宋老太太将心比心,只替镇南王妃觉得心酸跟惊怕,抓了她的手拍了拍:“你也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镇南王妃眼眶一热,昨晚叶景川将近傍晚才回家,饭也不用,往常最爱吃的莲蓉连看也没看一眼,坐在家里凉亭里整整枯坐一夜,她听丫头报上来的时候,出去瞧见他环抱双手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靠着柱子,简直心都要碎了。

    她脚下动作慢了一慢,抓紧了宋老太太的手,连声音都有些哽咽:“我们家那个,向来是个死心眼的......小的时候就死心眼,长大了脑筋也没跟着长,仍旧那针眼点大......”

    宋楚宜已经是钦定的太孙妃,谁也不能去肖想,可是作为母亲,始终是心疼自己儿子的。

    平常的镇南王妃向来镇定自持,何曾这样失态过,宋老太太捏了捏她的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也是孩子们自己的缘分。景川是个好孩子,时间还长,他们懂什么?往后还会有更好的,你也别太着急......”

    镇南王妃也只好这样想了,转过头去拿帕子拭了眼角泪水,同宋老太太寒暄:“怎的没看见六小姐......”

    宋老太太就笑:“喏,那儿呢,碰见了十一公主跟卢家姑娘,被拉住了说话。”

    镇南王妃顺着宋老太太的目光看过去,少女穿着湖蓝色鲛绡纱质地的纱衣,腰间束着雪白色三寸宽的腰带,配着只碧绿玉蝉来压裙,头上清清爽爽,只用数只指甲大的珍珠点缀盘发,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脖颈,这大日头底下远远瞧过去,雪肤花貌,眼里波光流转,既晃人的眼睛,又叫人忍着晃眼也忍不住再瞧第二遍,美人执扇,巧笑倩兮,叫人挪不开眼。

    瞧着这样赏心悦目,她却越发堵心,勉强又笑了笑。

    卢重华早在太子出事之后就从清宁殿回了卢家,一向甚少出门,好容易今天见了宋楚宜,就忍不住拉了她,半真半假的同她抱怨:“答应了做东请我去长宁伯府玩一玩,原来只是哄我的假话,我等了这么些日子,也没等到帖子。”

    一面说,一面俏皮的摊了摊手,眼里含嗔带怨,面上却笑盈盈的,叫人笑的了不得。

    十一公主忍不住伸手拧她的脸:“最近家里事多,我小姨忙着呢,哪里有空玩耍?”

    卢重华难得露出小女儿娇态来,睁大了眼睛哼了一声:“公主殿下也来帮她哄我,今天中秋佳节,便是皇后娘娘也请女眷赴宴赏月,等吃了这饭,晚间朱雀大街上工部置了两万银子的烟花等着放,我从前虽没来过京城,也听说过中秋晚上这烟火彻夜不息,宵禁也除了,灯火通明不亚于元宵。这样热闹的好日子,难不成你们都不去凑热闹?”

    宋楚宜对这位卢家姑娘没有恶感,她对明白人,向来都是没恶感的,何况卢重华毕竟是太子妃的亲侄女,平日里也实在很懂的为人处事-----太子妃那里虽三天两头的问安,可是从来都是挑着周唯昭不在的时候去,从不曾扯出些表兄表妹的事。

    卢太子妃对哥哥存了芥蒂不亲近,可跟嫂子向来关系是极好的,对听话懂事的侄女自然也爱屋及乌,从前因为卢大爷存了娥皇女英的心思,她不得不对卢重华疏远了些,现在既知道卢家打消了念头,卢重华又是个实在没坏心眼的姑娘,便渐渐同卢重华亲近。

    宋楚宜并不觉得吃醋,卢太子妃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就算是之前心疼娘家侄女,也因为怕她多想而克制疏远着,这样的好人,她想做什么,宋楚宜都想着尽量成全。

    卢重华时时陪伴疏导卢太子妃,宋楚宜投桃报李,自然也要同她亲近,此刻听她这么说,就忍不住笑:“还说我们不带着你,瞧瞧这说的这样明白,还要我们带着?”

    卢重华揽了她的手同十一公主笑:“殿下跟你不带着我,我怎么出门?”

    说笑了一番,才随着出来请的宫娥们往里走,一面走一面凑在宋楚宜耳边悄悄告诉她:“姑祖母原先打算叫杜家小姐来给你添堵,现在已经打消念头啦。你放心。”

    事实上卢皇后也曾暗示过她,可她一概装懵懂,实在问急了,出去求了荣成公主,后来再没听卢皇后提起过这茬儿。

    她想着,正好瞧见杜夫人在前头走,又叹了口气:“只是杜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听说她现在病的起不来床了......”

    宋楚宜也曾见过杜芳曦几次,当初京城一众贵女跟着九公主给她难堪,为数不多不跟着落井下石的人里头就有这位杜家姑娘,她被九公主挥鞭,除了崔氏姐妹和自家姐妹之外,也唯有这位杜姑娘递来了一张帕子。

    她想起尹云端提过的,杜夫人着中人去广恩伯府试探意思,想替杜芳曦定下广恩伯府世子长子的事情,脚下动作停了停。

    当时尹云端毫不犹豫的就同广恩伯夫人说叫她回了,一再走不得太孙这边的路子,二来想转而讨好宋家也被拒了,凭杜阁老的功利心,也难怪杜姑娘一病不起,越发沉重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三十六·人心

    卢重华见她脸色似有变化,拉着她走了几步,脚下不停,话说的又快又急:“其实,杜姑娘同他们家大人很不一样。”

    同陈阁老不一样,杜阁老算不上不会教儿子,杜家几位老爷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一个举人两个秀才,杜大老爷就是举人,考了举人考不中了,也不再考了,去了吏部听差。原本排官这等事,连同进士也多有等几年也等不到缺的,更别提只是个举人,基本只有祖坟冒烟才有可能领的了差事。可杜大老爷又不一样,有杜阁老在,宋程濡当时又正好刚进吏部,又因为递兴福他们密信的事承了杜阁老的情,便有意回他个人情,叫文选司的人给他勾了个去处,恰好滇南那边教谕的位子空了出来,自然就把他提到了鹤庆县去当个教谕,虽然是个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民风又彪悍,可当时圣上极看重滇南的教化,做好了,连升几级的比比皆是。

    杜阁老知道是好去处,还特意再三叮嘱儿子要吃得住苦,谁知道杜大老爷呆了三年,考核只得了个良,又叫留任一任,杜大老爷却死活不肯再待了,于是本来再待三年就能疏通个好前程的杜大老爷义无反顾的跑回了京城,这一跑不要紧,别的是没指望了,杜阁老只好豁出脸面给他挂了个虚职。

    因此杜大老爷也就一直不思进取的窝到了如今,可他跟陈家的那些人不同,他虽然窝囊没用,可他也不怎么惹事,若不是后来杜阁老权势越来越大又越来越顾不上他,他也不至于吃人家几句教唆就开始斗鸡走狗,养起了外室,现成的被宋琰拿了当捅向杜阁老家风的刀。

    可杜大老爷如此,杜阁老功利,杜夫人也盲从,可其实杜芳曦却真是个极不错的姑娘,她自小就表现出了不同于其他姑娘的睿智跟冷静。

    这样的人......宋楚宜凝眉思索半响,等落了座了,回头去问卢重华:“你同杜姑娘很相熟吗?”

    卢重华知道她的意思,拿了扇子遮了脸偷偷跟宋楚宜咬耳朵:“前段时间她出入清宁殿也很是频繁,一来二去的确实有些交情。这位杜姑娘同我差不多,不算有志向,却也不是上赶着当人侧室的人。她有句话很合我的心思。”

    宋楚宜朝给她递了颗果子的十一公主笑了笑,回头示意卢重华继续说。

    卢重华唇角弯了弯:“杜姑娘说,再怎么有品级的侧妃也是妾,她不是自甘堕落的人。皇后娘娘叫她抄经,她也同陈明玉不同,从不讨好卖乖,认认真真抄了,一声不吭的交给谢司仪......因此我说,她同杜家的大人们其实不一样。若不是因为她母亲,她恐怕连应付也懒得应付。”

    至此,宋楚宜再听不出卢重华的意思也不能了,她挑了挑眉:“怎么?你是来当说客的?可你晓得我的性子,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呀。”

    卢重华嗔了一声,伸手拍拍她的手:“胡说什么?我难不成还劝你接纳她当侧妃不成?便是我真来说这个好话,她自己也不肯呀!我是想说,若是能成,你不如结个善缘,广恩伯家的亲事,应了也未尝不可。”

    卢重华实在是个很剔透的人,宋楚宜瞧她一眼,见她抬了扇子,自己就把扇子轻放在了桌上,好整以暇的道:“你想的不错,我的确是该广结善缘的时候。可为什么第一个是杜姑娘?”

    宋楚宜未出阁的时候,在京城流传最广的名声莫过于天煞孤星的命相了,再后来,元慧死了、魏夫人遭了申饬,命理之说自然是没人敢提了,可是这厉害的名声却又传出去了-----原因也无他,跟她做对的,都没好结果罢了,日子一长,旁人自然对她望之生畏。

    可从前当姑娘的时候怕人打主意,有这个叫人望而生畏的名声和本事自然是省却许多麻烦,当了太孙妃之后,却再不能了、

    东宫太子出了事,太孙如今是名分上最正统的储君,她自然成了待定的国母,一国之母,宁愿有平庸的名声,也不能有这样令人害怕的名声。

    何况现阶段,周唯昭要低调做人行事,她这个太孙妃,自然也要施展手段,叫周唯昭在低调的同时,也能不着痕迹的巩固势力,并且锋芒不露的招揽人心。

    卢重华不怕宋楚宜不问,就怕她不问,她问了,才说明事情大有可为。她笑了笑,坐的离宋楚宜更近了一些:“杜姑娘有什么不好?她是个极聪明的人,你现在成全了她叫她有了栖身之所,叫她母亲能暂时在杜家得以立足,她自然要投桃报李的。”

    “杜家以她母亲要挟她,把她当作待价而沽的商品,你觉得以她的心气,真的能甘心?她不过是没选择的余地罢了,一旦她能选......她绝不会放弃她的母亲,也不会甘愿当杜家的傀儡。到那时,杜家你们是想用还是想弃,岂不是都便宜的很?”

    从前只当卢重华没有坏心,是个耿直看得透的姑娘,可现在看来,她不仅看得透,就连外头的局势居然也能侃侃而谈,实在不是个寻常人。

    宋楚宜忍不住叹:“幸亏你没起同我相争的心思。”

    一旦起了,以卢重华的手段跟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实在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卢重华揉揉手腕放了扇子,自如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听了她这话,扑哧一声笑:“我是我祖父带大的,他教我那样多东西,不是为了叫我去当人家的妾室困在笼子里一辈子的。卢家若是沦落到需要靠女人保住富贵,那我哥哥和卢家的男子们是做什么的?再说,以太孙殿下对你的心意,我又不傻,做什么要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祖父常说,女子也有女子的活法,如同秦夫人那样......那方才真是不枉此生,活的明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三十七·收买

    如同秦夫人那样,走遍这大好河山,胸中自有闲适,何须男人跟富贵身份来填充?她顿了顿,笑着捏了捏宋楚宜的手:“我要去漳州瞧瞧。”

    这话题转的有些快,宋楚宜险些没反应过来,迟疑片刻才问她:“漳州?”

    漳州乃是端王从前封地,在闵地,听说倭患也闹的厉害的,卢重华一个女子,做什么跑到那样的地方去?宋楚宜还没说话,前头卢皇后已经领着宋贵妃和良妃等几位妃嫔盛装而入,众人自是纳头就拜。

    卢皇后穿着凤袍,头上带一华美精致的赤金镶红宝的花状金冠,嘴角含笑,雍容华贵的免了众诰命的礼,还和煦的同年老的几位老夫人寒暄几句。

    宋老太太自然身在其中,欠了欠身恭敬的谢了卢皇后体恤,听卢皇后问起向明姿的婚事也一一的都答了:“中秋过后就是重阳,就定在重阳后一天,家里上上下下忙做了一团......”

    卢皇后笑了笑:“家有喜事,再忙心里也是欢喜的。老太太还是要保重身体。”

    她早已经得了女儿的劝,自然要抬高抬高宋家,这一点她倒是知道,就算荣成公主不来劝,她也晓得宋家如今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太子已倒恭王去了皇陵,她如今唯有倚重周唯昭了,只能盼望他稳稳当当的,虽然不满宋楚宜,可给周唯昭当众拆台的事,她断然做不出来。

    因此,她还特意招手唤了宋楚宜到跟前,拉了她的手嘘寒问暖了一阵,方才叫她回了座位:“等再过几月,就该同你母亲坐在本宫下首了。”

    太子妃卢氏面上带笑,轻轻朝宋楚宜点了点头。

    上头已经宣布开宴,宋楚宜见祝酒的人没个停,就寻了机会又朝卢重华问了一声:“好端端的,怎么非要跑到漳州去?”

    卢重华既决定了,也没什么好瞒她的:“我们卢家祖上听说就是从漳州起家,漳州那边同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和京城都不一样,听祖父说,那里有许多人出海,带回来许多奇珍异宝和稀奇玩意儿,我很是向往。”

    没料到被秦夫人亲自教出来的崔华鸾都没生出过要游的心思,反倒是卢重华心向往之并且付诸行动了。宋楚宜有些羡慕她的洒脱,不由展颜一笑:“我曾见过秦夫人一面,回来见你,总觉得你惹人喜欢,现在想想,许是因为你同秦夫人都有同等志向,不是普通女子的缘故吧。”

    卢重华也不客气:“我就当你是夸我啦。”一面又侧头告诉她:“若是你有心,我替你去问问杜姐姐?我去杜家却还是方便许多。”

    毕竟挂了个皇后侄孙女的名头,杜家只有想交好的,她去杜家,自然是极便宜。

    卢重华说的有道理,杜家姑娘的确是个看得清局势的聪明人,并且杜姑娘同杜家的利益也并不一致,她笑了笑:“可我听说,杜大老爷那个外室所出的儿子已经抱到杜大太太膝下养了?”

    这也是为什么宋楚宜之前在尹云端通知广恩伯夫人拒了这门亲事之后没反对的原因,世上大部分女人都是处于弱势的,如同杜大太太,多年未有儿子,在杜家腰杆子挺不直,因此受了很多气,可受气归受气,大部分女人都宁愿受气也不愿意和离,宁愿委曲求全活着。要是杜大老爷愿意叫她体面的活着,还把儿子抱在她膝下养,她自然会对这生活再满意不过。

    而孝顺的杜芳曦,母亲过的好了,自然不会再对杜家生出什么不满的心思。

    卢重华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那个外室跑到顺天府告了官之后,杜阁老跟杜大老爷都被御史参了,这件案子交给了刑部提讯......想是这动静太大了,那孩子失了母亲,又不见了父亲,惊吓得夜夜不能眠,杜夫人接手照顾......”

    宋楚宜就了然了,杜大太太自然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怪不得杜芳曦想要另寻出路。

    可杜芳曦也实在是太聪明了-----她要找出路,只顺着杜夫人递过去的饵来咬,丝毫不怕被勾住了嘴脱不得身。

    光是不嫌弃广恩伯府如今已经式微、又知道通过卢重华的口来叫自己成全,并且顺利攀上关系而半点不叫杜夫人跟杜阁老觉得她不听话,是在另寻出路,这心机就已经叫人害怕了。

    宋楚宜瞧瞧卢重华,又想想杜芳曦,幸亏这两个姑娘都志不在周唯昭,否则,可真是叫人头疼的存在。

    卢重华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送上门来的收买人心的好事宋楚宜自然不会不做,她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晓得了。”

    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卢重华嗯了一声,笑盈盈的挥了挥手里的扇子,又同宋楚宜说些闲话:“等去了漳州,我给你带些新奇玩意儿回来,听说都是咱们中土没有的东西。”

    因为前头出了太子太孙遇刺的事,为了安抚人心,中秋宴办的极为温馨和乐,她们两个人说些悄悄话也就并不显眼了,宋楚宜不由提醒她:“最近沿海战报频传,你就是要去,不如也迟些时候再去。”

    卢重华却半点儿也不怕,她摇摇头:“我大哥跟母亲虽然都留在京城,可我却是不留的。留久了,是祸患。”

    宋楚宜就知道她指的是卢皇后,卢皇后固然要倚重周唯昭,可宋楚宜在她心里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讨喜的小姑娘了,她自然要给周唯昭身边塞自己喜欢的人。而还有什么人选比卢重华更合适呢?

    虽然荣成公主再三劝住了,这事儿暂时也没再被提起过,可难保以后卢皇后不打主意,还不如现在就远远的避开-----别说她没同宋楚宜为敌的心思,更不喜欢周唯昭,就算她真的有,也绝不会以这样被人厌恶的方式塞给周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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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拜月

    若是现今的皇后娘娘有如今卢重华的三分精明和果决,太子跟恭王就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卢皇后自己也不至于在建章帝跟前的地位一落千丈,把自己弄成如今这副丈夫不亲儿子不孝的地步了。

    宋楚宜晓得卢重华是打定了主意非去不可了,也不再多劝,总归她承卢重华的情也就是了。

    自阳泉之事以后,京城陆续出了皇觉寺僧人谋反尽数被诛,陈阁老倒台、太子太孙连番遇刺,藩王进宫,恭王失宠等一系列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如同夏天的雨,来的又快又急,打的人回不过神来,京城乃至各地方早已经因为这一连串的事被惊得喘不过气来,人人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一口去也不敢放松,生怕什么时候锦衣卫就上门了。

    好在今天中秋佳节的这场盛大宴会总算是叫人寻到了喘息的机会,饶是赖大人的夫人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最近她们家不知道多热闹,明的暗的打听消息的不计其数,可其实她自己也提着一颗心不敢放呢-----旁人不着调,她却是知道的,饶是自家丈夫身处锦衣卫都督的位置,最近的日子也过的很是担惊受怕。

    更多的她也不敢多问,可是看着丈夫昼夜忙乱,且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总是害怕的,现在中宫摆宴,足以令人安心了。

    晚间的京城格外热闹,家家户户都悬挂上了大红灯笼,朱雀大街上更是连树上也挂满了彩灯,道路两旁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灯火辉煌映的人睁不开眼睛。

    向明姿眼睛简直都黏在了花灯上,拉着宋楚宜的手不知该往哪儿看才好:“这可比咱们在家看灯有意思多了......”

    卢重华脸上也带笑,顺着敞开的窗户往外看,眼里映着外头的星星点点的彩灯:“可惜只能在这上头瞧,其实若真想找乐子,该下去的。”

    卢嬷嬷愁眉苦脸,听了这话脸上的笑都挂不住,苦着脸劝了一声:“罢哟罢哟!姑娘可别再说这样的话,您就算是不怕奶奶生气,也看顾看顾宋六小姐跟明姿小姐,伯府规矩严着呢。”

    何况宋楚宜还是未来的太孙妃,最近这么不太平,要是出点什么事,这责任谁来担?卢嬷嬷觉得自家姑娘来了京城之后就同往常大不一样了,这性子不知道怎的,变得跟野惯了的乡下丫头似地,什么都想着要去试一试。竟然还异想天开的要往漳州去,只要想到这件事,卢嬷嬷就脸色泛白心里发苦,一个女孩子,也没个长辈或是兄弟陪着,竟敢往那么远的地方去,实在是叫人不得不心惊胆战,偏偏卢老太爷居然还答应了......

    刚说完伯府规矩严来劝卢重华,轻罗就急匆匆的敲门进来,附在宋楚宜耳朵边说了句什么宋楚宜挑了挑眉,随即站起身叫卢重华跟向明姿先玩着,自己领着青桃跟轻罗出了门。

    都要当太孙妃的人了,怎的还是说出门就出门?出来看什么烟花已经不妥当了,如今居然还要出门,卢嬷嬷实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楼下人声鼎沸热闹的很,卢重华双手托着下巴又往外瞧,笑着转回头看向明姿:“从前只说热闹,不知道究竟怎么个热闹,如今方知道了,简直摩肩擦踵。从来也不曾见过这样多的人。”

    卢嬷嬷近来对她家姑娘怨念颇重,她又是卢老太太给了卢重华的老嬷嬷,向来是极有地位的,闻言便不由哂笑了一声:“姑娘们千金贵体,这些地方怎么能来?不是我说......”

    卢重华平日听这话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好容易出来乐呵一回,卢嬷嬷仍旧喋喋不休,忍了又忍,见她还是说个不住,不由将手里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皱着眉头站起了身,吩咐自己侍女满月:“随我去换件衣裳!”

    卢嬷嬷后半截话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尴尬得憋红了一张脸。

    向明姿跟着宋楚宜久了,圆场的活儿做的得心应手,瞥了卢嬷嬷一眼,和颜悦色的笑:“快去,才刚从外头进来,染了一身不知什么味儿,待会儿我也要去换一换的。”

    她们包下了相邻的两间房,一间拿来赏月看烟花,另一间是为了方便更衣梳洗的。满月跟她出了门,就忍不住轻声劝她:“姑娘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等再过阵子咱们去了漳州,她又不跟着去,忍一时也就罢了。”

    说着已经推开了隔壁的门,可这一推却惊得满月轻唿了一声,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卢重华皱了眉头,一抬头却见个眉清目秀的俊秀少年穿着一袭玄青色长袍也面带惊诧的朝她们看过来,也被惊了一跳。

    饶是她再老成持重,向往秦夫人,她终究也是个女孩子,而女孩子见了陌生男子,就少有不害羞的,她惊了片刻才红了脸要往外退,眼一抬却正好瞧见了从屏风后头转出来的宋楚宜,不由又怔在了原地------这个少年可不是自家那个太孙表哥,宋楚宜这是在做什么呢?

    显然她想的有些过多了,宋楚宜坦坦荡荡的绽出一个笑来,伸手招了她:“怎么?被你那位嬷嬷念叨的实在不耐烦了?”

    卢重华漂亮的眼睛里顿时露出一丝无奈。见那少年已经避嫌的避入了屏风后,就上前两步拉了宋楚宜的手点头:“她自来就是这个性子,偏偏她又是我祖母给我的人,我父亲甚是满意她,我也不好过分驳她的脸面,又实在不耐烦听她说那些道理,只好避开了。你在这边做什么呢?”

    宋楚宜知道她同寻常的女孩子不同-----都要孤身去漳州这样远的地方了,说她是寻常女子也没人信,既与寻常女子不同,她也就不闪不避的同她说了:“叶二公子明天就要去台州了,我同哥哥们今天给他践行。”

    哦,就是那个同自家太损表兄关系很是不错的镇南王府的叶二少爷,卢重华恍然大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三十九·丢了

    叶二少爷的名字,卢重华不止一次从宋楚宜跟周唯昭嘴里听说过,知道是个同一般纨绔子弟不同的世家子,除此之外却也没什么印象了,此番一见面,倒有些诧异-----听说叶二少爷最喜欢舞刀弄剑,还曾经先后去紫荆关跟福建杀过鞑子和倭寇,她还以为该是五大三粗的粗糙人才是,却没想到竟会是个风度翩翩的俊秀少年。

    这强烈的反差叫她忍不住咦了一声,转过头去问宋楚宜:“你不是同我说他杀过十一个倭寇么?怎么瞧上去半点儿不像武夫,倒像是个白面书生?”

    卢重华这姑娘大约是看戏看的太多了,她同宋楚宜叹了一声:“还以为能说出狗有三升糠分,马有三分龙性,况丈夫哉的人是什么模样呢,原来也同常人没什么不同的嘛。”

    这话还是宋楚宜对卢重华提起的,从前卢重华爱看戏,看的却都是家里点的老生常谈的那一套,譬如什么嫡母训子啦之类的戏,和那几出传唱度颇高的,除了这些,旁的却是接触不到的了,偶然一回宋楚宜同她说了叶景川说的这句话,知道是戏里的之后就缠着宋楚宜要问一问是什么戏,怎的从来也没听过。

    宋楚宜正要同她说,外头卢嬷嬷已经来敲门了,得了允准就先给宋楚宜行了礼,然后才转过头去看她们家姑娘:“姑娘,天儿晚了,府里已经派了车马来接......”

    才刚吃过挂落,她现在说话就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惹怒了卢重华,虽然她是老太太给的,跟着卢重华也多年了,可现在毕竟是大奶奶当家了不是?

    烟火还没看呢,卢重华眉心微蹙,却仍旧朝宋楚宜告辞:“算啦,今天不能看中秋的烟火,到了漳州,多的是能瞧的东西。我母亲那性子,临出门前不交代清楚是不算完的,不好惹她担忧,我这就先回去了。”她顿了顿,又拉了宋楚宜的手:“杜姑娘的事,你多上心。”

    卢嬷嬷好悬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卢重华下楼上了马车,原以为今天就算圆满过去了,谁知地上摆着的踩踏还没收起来,前头就一阵吵嚷,满月立在马车上还未进去,站的高些看的也远,这一看差点儿魂飞魄丧:“前头来了几匹快马!”

    像这等盛大的与民同乐的节日,五城兵马司跟顺天府向来是严格把关,从来不曾出现过在大街上跑马的事,卢嬷嬷脑筋难免就转的慢了一些:“什么马?”

    话还没说完,前头小摊已经被掀了一地,人群轰然散开,连车夫都被挤得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卢重华的马车被撞进人潮里,很快就跟周遭的花车马车混在了一起,寻也寻不着了。

    卢嬷嬷也被人潮挤的不由自主往前走,好半响才抱住了一根柱子站定了身子,这一站住,她就忍不住慌了-----四面环顾都是人,哪里才是她家姑娘的马车啊?!

    人挤人人推人,很快就出了乱子,许多人走不快摔在了地上,后头的人蜂拥而至把他们踩在脚下,霎时响起乱哄哄的尖叫声和哭喊声。

    卢嬷嬷看的目瞪口呆,场面却越加混乱起来,原先还只是被推着向前的人都火烧屁股似地奔跑起来,摔倒的人越来越多,后头的人也根本顾不上,踩着摔倒的人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她顺着人潮来的方向往后一看,只看到了冲天的火光,而这时,更加瞧不见她家姑娘的影踪了,她急的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战战兢兢的一边抹着泪一边跌跌撞撞的顺着廊檐往重音坊跑,好在她被冲的不远,隔壁就是重音坊,千辛万苦的进了门,她什么也顾不上了,飞跑着上了楼,见了轻罗腿都软了,气喘吁吁的求她:“轻罗姑娘,快!快跟六小姐说一声,我们家姑娘不见了,楼下出事了!”

    坐在窗前的向明姿比她们还早的察觉到了不对,原先底下虽然吵闹,可都是嬉笑打闹参杂着摊贩们的叫卖声,如今底下却惨叫连天。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才要站起身,外头玉笙已经奔进来了,气喘吁吁的告诉她底下失火了:“不知怎的就着了火,东边那一片店铺都烧了起来,底下到处都是逃命的。火不知道会不会烧到咱们这儿来,六小姐叫我带您过去。”

    可她才进了隔间的门,就见着了惊得腿软,连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的卢嬷嬷正拉着轻罗说卢重华不见了的场面。

    她唬了一跳,卢重华一个女孩子,要是真被人潮裹着不见了踪影,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忙几步进了屋子转过了屏风去找宋楚宜。

    宋珏跟叶景川已经站起身来了,她上前挨了宋楚宜,急忙告诉她:“卢姑娘丢了,卢嬷嬷急的没法子,求咱们帮忙找人呢。”

    宋珏原先是打算先护送宋楚宜跟向明姿回府的,出了这样的事,烟花自然是看不成的了,到时候恐怕会更乱,而且据望岳说东边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还不知道会不会烧到这里。

    听说卢重华不见了,他自己也皱了眉-----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又是跟着他们出来看灯赏月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自己良心上过意不去不说,也容易被人指责诟病,说不定还得被卢皇后迁怒。

    “这样,我同景川带人出去找找,你们......”宋珏想叫望岳送宋楚宜跟向明姿先回去,不然火势要是控制不住,留在这里更加危险。可又实在放不下心-----今天因为官方放烟火助兴,连城郊的百姓也赶进城里来凑热闹看烟花了,这么多人,又都顾着逃命,连卢重华都丢了.......何况宋珏总觉得这火来的蹊跷,说不定就是冲着宋楚宜来的呢?这也不能怪他多想,实在是树大招风,他们不想惹麻烦,也时时刻刻都身在麻烦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四十章·火势

    宋珏脑子里想了这么多东西,也不过就是瞬间的事,看了看宋楚宜和向明姿立即想出了应对的法子:“先叫望岳在这儿守着你们,你们哪儿都别去。琰哥儿跟着李二带清风先生去找卖梅花糕的小摊了,知道出了乱子肯定会回来,等他们回来了,你们再回府去。”

    叶景川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跟宋珏想到了一块儿,五城兵马司跟工部的人不错眼的盯着,还有锦衣卫和顺天府的人巡逻,怎么还能在街上出现惊马且又着了火?他生怕这火是朝着宋楚宜来的,想了想,把长兴长安通通留给宋楚宜听用:“也不必一定就要等到李公子跟琰哥儿回来,要是瞧着情形不对,有你们家的护卫跟望岳和长安他们护着,你们就立即下楼,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卢小姐那边,我跟宋大哥去找找,待会儿再使个人去通知卢家一声,她身份特殊,顺天府跟五城兵马司也不敢怠慢,不会有事的,你们别太担心。”

    否则要真是冲着宋楚宜来的,趁着这么乱的时机,什么不能做?还不如藏在这些逃命的人堆里,又有几个会武功的高手护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还能缩小目标。

    此刻也想不出更妥善的法子了,见死不救实在不是上策,宋珏阴着脸朝两个妹妹点了点头,格外叮嘱望岳:“但凡两位姑娘出了一点儿不是,都在你身上。”

    望岳跟宋珏跟的久了,知道他说一不二,斩钉截铁的应了是,候着宋珏跟叶景川蹬蹬蹬的下了楼,立即就吩咐跟着来的小厮们出去打听打听消息-----要是李二少爷跟四少爷真的回来了,也得通个气,不能叫他们也丢了。

    向明姿急的眼圈都红了,才刚宋珏开口,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家未婚夫屁颠屁颠跟着清风先生和宋琰出去了-----天下读书人,就没有不敬仰唐明钊跟清风先生的,如今见了真人,又有小舅子帮忙引见,李二少爷当然是巴不得同清风先生亲近。

    宋楚宜自己的心也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为了叫天下人安心,也为了证明东宫在太子倒了之后还有太孙,建章帝特意着他今天晚上在承安门楼上放这头一盏孔明灯,他放完了灯是必定要出来找她的,要是正好赶上了这乱子......

    或者更糟糕一点,这乱子要是就是冲着他来的......

    二人都不由自主的觉得着急,望岳差去打听消息的小厮急急忙忙跑回来,宋琰跟李二他们的消息没听见,倒是带来了另外的消息-----火势越来越大了,虽然当初为了防火灾十五步设一哨亭,五十丈设一水井,可现在人推人人挤人的,五城兵马司那些人根本来不及救火,再加上今晚的风又大,眼看着火已经从东边烧到西边了。

    “火势可大着呢......东边的铺子都叫烧没了,咱们隔壁几间都是卖绸缎和成衣的,对门还有间油铺,要是烧到这里,可了不得!”小厮跟着望岳混的,口齿很是伶俐:“还是快走吧!听说已经烧死人了......”

    望岳也不敢再耽搁,跟宋楚宜和向明姿说情了原委,就护着她们往楼下撤。

    可连下楼都显得极为艰难-----虽然重音坊的人都训练有素,可是毕竟架不住食客们多,听戏的也多,在重音坊定位置的,都非富即贵,他们惜命的很,听见说火很快就要烧到这头了,都争先恐后的往楼下挤,要不是重音坊的跑堂的管事的都镇静,说不得在楼梯上就得先踩死几个,好容易护着两个姑娘下了楼,望岳往檐下一站,也不由有些傻眼------知道逃命的人多,也没料到多成这样,这要是听了叶二少爷的话真把姑娘们带进这人潮里,护不护得住还真是得两说......

    可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再这么拖下去,人只会越来越多,何况呆在重音坊,要真的有人要对姑娘不利,那可真是一找一个准儿,看着两边店铺里都不断往外涌人,望岳咬一咬牙,叫轻罗含烟护着宋楚宜,青莺青桃玉笙跟着向明姿,领着她们冲进了人堆。

    初时还能勉强把宋楚宜和向明姿围在中间朝前移,可后来连望岳自己都被挤的昏了头,身不由己的顺着人潮不知被推着走出去多远,等他再回过神时,倒是还能见着不远处被青桃青莺咬牙抱着的向明姿,可宋楚宜却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另一头的宋珏跟叶景川简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找着了卢重华的马车------好在卢重华的马车被推出了一段路以后就被人潮逼进了一条死胡同里,满月又胆小,不敢听卢重华的话叫卢重华下马车,他们才能找的到人。

    既然找到了人,累的满头大汗的宋珏跟叶景川也都松了一口气,商量了一阵,宋珏想先叫叶景川把人送回卢家,这乱糟糟的场面闹的这么大,一下子肯定不能善了,好容易找着了人,还是先送回去保险-----他还得去找妹妹们呢,带着个卢家小姐不合适,也是个累赘。

    可叶景川却实在担心宋楚宜,周围到处都是人,浓烟连他们这里都已经闻得到,照个势头和风向,烧到重音坊那一片恐怕用不了多久。

    卢重华掩着嘴勐地咳嗽了几声,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当机立断的要同他们一起走:“不管你们谁送我回去,恐怕都不是轻易的事。”她伸手一指从胡同口涌出去的密密麻麻的人,叹一口气:“我也知道我是个麻烦,可现在你们要是分一个人送我回去,恐怕我这个麻烦就更麻烦了,还是一同先去找小宜吧,这也算是共患难了不是?”

    饶是宋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瞧一眼叶景川,回头朝卢重华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那卢小姐就跟紧些吧。”----他们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也不可能拉着卢重华,只能叫卢重华自己跟紧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四十一·救人

    宋珏跟叶景川带的人不算多,这个时候,人多了也没用,两个人身边都只跟了一个得力的小厮,此刻两个小厮尽皆都归了卢重华,努力替卢重华圈出些位置来,不令卢重华遭到人潮推搡,好在五城兵马司的人跟顺天府的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也开始维持秩序,宋珏跟叶景川总算松了一口气。

    叶景川旁边的长胜还眼尖的瞧见了自家大爷,忍不住兴高采烈的朝叶景川吼了一嗓子:“少爷!驸马在呢,您瞧,您瞧!”

    叶景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一片乱糟糟的嘈杂来瞧见他哥哥正跟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站在一起,他这才松了口气,人多也使不得轻功,挤来挤去奋力挪到了他哥哥旁边,指了指这边的卢重华。

    叶景宽面上神情很不好看,事实上好端端一个中秋节发生这样的事,谁也高兴不起来。见了叶景川方才松了眉头,派了人挤进人群里护着卢重华出来,这才指了弟弟:“你送卢姑娘回去,今天恐怕是要闹一整晚了,人多是非多,别叫卢姑娘受了冲撞。”

    叶景川却急得很,一把拽住了他哥哥的手臂:“宋六小姐还在重音坊,人都往那里涌去了,那边火也烧的厉害,我得上那边瞧瞧去!”

    叶景宽真是被自家弟弟给气笑了,这个时候了,他居然心心念念的还是宋六的安危。他忍不住肃了脸看着他:“你去打倭寇,怎么跟父王说的?你说不忍见百姓受战乱之苦。眼下这么多百姓等着救命呢,你没瞧见?这个时候还记挂着你那宋六小姐,我看你真是......你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反倒还带着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来给我添乱?亏你想的出来!你老老实实先把人家送回家去,等再晚些了,对人家姑娘家名声不好。”

    到底是叶景宽想的周到,叫卢重华进了自己的马车,叫车夫把马车赶到了一旁,既有士兵守着不叫人浑水摸鱼,又离起火的店铺有一段距离。

    满月的后背都全被冷汗浸湿了,才刚那场面,她还以为必死无疑了。此刻拉着卢重华的胳膊的手都还是颤的,她说话都带着些哭腔:“好在没事了......姑娘,我下去同驸马爷说一声,先送咱们家去吧?这乱糟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她们在马车里都被挤得七荤八素,还有人趁机居然把手伸进马车,要不是她动作快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误打误撞的进了那条死胡同,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经过这么一闹,满月只觉得腿软,现在瞧这火势,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是救不下来的,虽然如今有人守着,可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谁知道待会儿又是什么景况,还不如现在就先回去,省的再出什么事。

    卢重华自己也被吓得面色发白,刚要点头答应,就听见外头叶景川的声音已经适时响起了:“卢姑娘......我还得先往重音坊那边去一趟,六小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不如我稍晚些再送你回去?”

    这个叶二,虽然长得同她想象的不一样,可是人却同周唯昭说的那样,是个极实诚的人------若是不实诚,也不会这么明晃晃的表现出她是累赘,耽搁了他去救宋楚宜的意思了。

    卢重华不由也被气笑了,她之前从卢皇后那里听卢皇后抱怨过,说宋楚宜何德何能叫荣成公主也惦记着,她多问了一声,才知道不是荣成公主自己惦记,是替驸马弟弟叶景川惦记。如今才知这位有点呆的傻子竟真的是有这意思,她并不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而恼怒,反倒想起那些戏词来,颇有兴致的应了一声:“好啊,我同你一起去寻。要是寻着了,你顺路把我送回去也就是了。”

    叶景川原本是想把卢重华交给宋珏带回去的,奈何他往这边挤了来找叶景宽,宋珏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哥哥既然不帮他,他又找不到宋珏,只好过来先同卢重华商议,本来以为卢重华怎么也要觉得被忽视而生气,没料到人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挠了挠头,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卢重华已经轻快的落了地,一点儿异色也没有的催促他:“快走啊!”

    叶景川还从未见过除宋楚宜之外面对男子这样潇洒自如又坦荡得叫人生不出邪念来的女孩子,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喔了一声。

    他也知道卢重华是个累赘,要去找人断然不该带着她,可一来他实在担心宋楚宜的安危,二来他总不能丢卢重华不管,咬一咬牙只好真的领着卢重华一道去寻人。

    另一头的宋楚宜着实被人潮结结实实的冲撞了一把,要不是轻罗含烟功夫好,她几次都险些被绊倒在地,而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一旦摔倒了,要站起来可就难了。

    好在轻罗跟含烟一左一右护着她,她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她旁边一个小孩子却不留神跌跌撞撞的往前一扑摔在了地上。

    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儿,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他母亲原先是一直把他抱在怀里的,可后来实在是抱不动了,就只好放他在地上牵着走,可大人小孩儿之间的身量差得远,他母亲一直佝偻着身子拉着,累的狠了一伸直了腰,这拽着小孩的手就松开了。

    这一松开,小孩儿往前踉跄了几步,立即就背朝天摔在了地上,嘴巴啃了一嘴的泥灰,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宋楚宜被挤着往前走了几步,小孩儿正好就摔在了她跟前,她几乎是本能的蹲下了身子去拉孩子------若她不蹲下来,这个孩子的下场简直不用想也猜得到。

    可她这么一蹲下来,就觉得背后被什么人的腿勐地撞了一下,撞的她自己也朝前扑,好在她反应快,伸手撑在了地上,方避免一下子压在小孩身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四十二·傻子

    轻罗跟含烟反应也迅速,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肘部巧妙的往后边人肚子上一捅,就把人撞的往后仰,暂时得了空隙,一把将宋楚宜拽了起来。

    可武功再高,在这人挤人的地方也没什么作用,拉了人起来,再领着一个小孩,实是走的步步维艰,含烟有些吃力,正要同宋楚宜商量把小孩儿放下自己走,就见宋楚宜已经停住了。

    “这样跟着走也不是办法,我们去旁边寻个地方落脚吧。”她手里拽着小孩子的手,那小孩子正哭的厉害,喘着粗气,显然是被吓坏了。

    含烟本能的就摇头:“这可不行,姑娘,火要是烧到了这边,那可不得了的......”

    可现在往前走也不是办法,要扔了这孩子,四周都是人,一扔这孩子就没命了,宋楚宜握着孩子的手紧了紧,斩钉截铁的下了决定:“火烧不到这边了,你们瞧。”

    含烟跟轻罗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真再见不着冲天的火光,可是这顺着风漫天飘的,在灯笼映照下越发显眼的黑灰还是直往人鼻孔嘴巴里钻,她们都忧心忡忡的劝宋楚宜三思:“火烧的太大了,眼看着一条街都遭了牵连,望岳不是说么,这条街上多是卖绸缎布匹,还有油铺,一烧起来更是不得了,又有这么多人......”

    一面走一面又被人潮推着走出了一段路,宋楚宜皱了眉头:“不必多说,就这么办吧!”

    轻罗跟含烟没了办法,她们都是周唯昭给了宋楚宜的,当初在阳泉已经犯过一次自作主张的错,如今再听宋楚宜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生不起违抗的心思,只好想尽办法把宋楚宜跟小孩儿一道护着钻进了边上的铺子。

    好在宋楚宜到底从不拿自己的性命和旁人的性命开玩笑,不一时青卓的声音已经在楼下响起来了,撕心裂肺的喊着六小姐六小姐,轻罗本来就功夫好,一下子就分辨出了他的声音,心下一松,应了一声飞快的下了楼,果然见了青卓。

    青卓累的头发都被汗浸湿了,找到了轻罗,额上的汗啪嗒一声滑进眼睛里,涩得他拿袖子狠擦了一把,接了含烟递过来的水不要命的灌了整整一壶,擦擦嘴巴唿出一口气,这才总算觉得嗓子不冒烟了:“哎哟我的娘!幸好找着了!”

    他一面说,一面问她们:“六小姐呢?”

    轻罗就忙指了指楼上,一面忍不住松了口气:“幸好你来了,如今外头怎么样?六小姐还叫住了常夫人一行人,不叫她们往外头去......”

    轻罗下半截话就没再说了,她想说宋楚宜实在是太冒险了,要是常首辅的夫人和孩子们出了什么差错,少不得就要把这笔帐算到宋楚宜头上,到时候对周唯昭的影响也不知有多大,宋楚宜自己冒险,还拉上了常家人,实在是不明智。

    青卓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喜笑颜开:“外头五城兵马司的人跟顺天府的人都来了,踩死了不少人,现今他们还忙着拿着排棍维持秩序呢,可人这么多,一时半会儿的哪里拦的过来?”他叹了口气,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轻罗的后半句话,问了一声:“你说什么?常夫人她们也在?哎哟太好了!常大老爷只差没急哭,跟着顺天府的捕快一路找他母亲跟妻子去了......幸亏六小姐拦住了她们,火现在已经被扑的差不多了,烧不到这边来,倒是要是跑出去了,她们这娇娇弱弱养尊处优的,被人这么一推摔了可怎么办?!”

    他说完,上去先同宋楚宜请安,见宋楚宜果然没事才算放了心:“殿下急的了不得,先去了重音坊,一路找过来的。他说您见火势小了,一定不会一直跟着人群走,跟我们分头一间一间店找过来的,现在恐怕还在前头呢,我去跟他说一声,他可急坏了。”

    常夫人搂着小孙女儿,见青卓还过来朝她行礼问安,又说儿子也在找,忙就道:“那就麻烦小师傅替我通知他一声,告诉他我们都没事儿......”

    起先还担心会被烧死在这里,现在倒是真的有些后怕-----刚才要是不听宋楚宜的话跑出去了才真是凶多吉少-----她们毕竟都是女眷,虽然带了下人,可哪里能护得过来?被人潮一推,说不得就出什么事,像宋楚宜说的,甚至多的是那等趁火打劫的拍花子的......

    她思及此,忙朝着宋楚宜再道声谢:“多亏了六小姐肯提醒我们......”

    宋楚宜也是进了这店才发现常夫人她们正慌慌张张的往外冲,自然极力劝住了她们,此刻闻言也并不觉得之前常夫人和常大奶奶的不信任而生气,略笑了笑摇头:“这有什么?都是应当的,我纵然肯劝,也要您肯听人劝。”

    青卓得了宋楚宜的许,早已经一头扎出去了,还不忘回头叮嘱她们:“哪儿也别去,外头乱着呢......”

    他说着,也不说了,都是些不好的事,说出来也是给人添堵的,不如不说。

    叶景川也带着卢重华一间铺子一间铺子的找宋楚宜,连头上的玉冠散了也浑然不知,被人伸手摸了去。

    倒不是他猜测宋楚宜会寻个西边火还没烧到的铺子藏身,是卢重华提醒的,他侧头看一眼,确定卢重华没事,又往前奔了几步。

    走的卢重华脚都快要断了,好容易瞧见了青卓的身影,满月轻唿一声,几乎喜极而泣:“姑娘!那不是青卓?”

    叶景川也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果然看见了青卓,也看见了送了青卓出来的含烟,忍不住就住了脚。

    卢重华也被逼的不得不停了步子,疑惑的看向他------先前疯了一般要找人的是他,现在眼看着人应该是找到了,怎么倒是不走了?

    还不等她问出来,叶景川就转过了身,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已经乱的不行的头发,又看看卢重华,不知想到什么,垂下了肩膀轻声道:“卢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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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心意

    卢重华也算是见识了,原来这世上竟真有同戏里唱的那样痴情的男子。她看了看垂头丧气耷拉着肩膀的叶景川,再看看不远处飞跑了的青卓,挑眉问他:“不是为了找宋六小姐的?怎么现在找到了,反倒说要走?”

    先前要他送他死活都不肯送,非得来找人,现在找到了人,却要走了。

    叶景川沉默一回,连头也没回,盯着自己的脚背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问卢重华:“卢姑娘还走不走?您要是想回去,我如今正好送您回去。若是不想......”他想了想:“若是不想,就去六小姐那儿也是一样的,待会儿会有人送你回去的。”

    卢重华找到了宋楚宜,自然是不要叶景川送了,进了宋楚宜所在的店,又忍不住站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只来得及看见叶景川的一个背影,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宋楚宜正同常夫人聊天,常夫人今天出来,领了两个儿媳三个孙子加一个重孙女,再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糟心的事儿,到现在也还没从惊吓当中彻底回过神来。

    刚才要不是宋楚宜拦的坚决,她们其实是更倾向于跟着人群逃命的,毕竟她们的管事婆子打听说东面那边的铺子烧死了不少人,火烧的极大,根本就来不及逃。幸亏没跟着去,她在心里暗暗庆幸,对着宋楚宜越发的和颜悦色。

    宋楚宜想叫人喜欢的时候,是很容易叫人喜欢的,她拉着常小姑娘的手笑着同她玩笑几句,抬头就看见了卢重华。

    “他们找到你了?”她忙站了起来,见卢重华虽然头发乱了些,衣裳却还算整齐,不由松了口气:“你们怎么找到了这里?”

    走了一路,脚上的鞋子都被磨烂了,先得去隔壁房间换鞋,好在姑娘们出门,衣裳鞋袜都是有备用的,卢重华脚同向明姿差不多大,便向宋楚宜先借了向明姿的鞋子换了,听她问,也不瞒着:“一间一间铺子找下来的。”她说着,还比了个手势:“重音坊往下来的这一排,一间也没漏,每间都找过了。”

    轻罗替她倒了杯茶让她润喉,闻言忍不住看了看她换下来的鞋子,叹了一声:“姑娘既然安全了,先回家才是,这外头可半点儿不安全。”

    卢重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脚,活动了几下站起来:“没办法,两个人都不肯送,驸马又有差事在身,我要是不跟着人来找你们,还能怎么办?”

    宋楚宜面上的笑意淡了淡,眉尖轻蹙,缓缓叹息了一声-----去找卢重华的是宋珏跟叶景川,宋珏不肯送是急着来找妹妹们,可叶景川......叶景川却着实不必这样做的。

    宋楚宜越发觉得欠叶景川的情还不清,卢重华是个通透人,也不必瞒,她看了卢重华一眼,抿了抿唇:“叶二少爷是个好人。”

    这话卢重华早就在周唯昭跟宋楚宜嘴里听了不知多少遍,可再没有一次叫她这样认同的,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虽然傻了些,可真是个好人。”

    对着一个并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还掏心掏肺,且掏心掏肺还生怕别人知道,什么大事小情都替人家考虑到了,这不是傻是什么?

    卢重华见惯了精明的人,乍然见到这样傻的人,真是印象深刻,回了家见了自己母亲,还忍不住叹一声:“来了京城以后,头一次见到犯傻还不叫人厌恶的人。”比起那些犯傻来害周围人的人,叶景川身上的傻气,就格外的叫人觉得有好感了。

    宋楚宜一直等到常大老爷亲自领着人来把常夫人跟妻子都接走,常夫人还忍不住同儿子感叹:“从前你父亲总说元姐儿不如宋六小姐,我颇不以为然,观她今日言行,才知道你祖父所言非虚啊。”不仅能清楚的判定局势选出有利的路走,还能坚定立场丝毫不动摇,同时又尽可能的周全自己身边的人,这份本事......

    常大老爷也跟着表示赞同:“太孙殿下跟六小姐倒是真相配,他见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开始救火了,立即就说宋六小姐铁定不会再随着人潮走了,要来临街的铺子里寻,谁知道竟真的找着了。”

    常夫人若有所思,终于明白自家老太爷为什么从来不曾打过太孙殿下的主意了-----实在是不必,天下恐怕就没几个姑娘有宋楚宜这样厉害的心机跟手段。

    何况太孙殿下又那样在乎她,有了心机手段,又有太孙的偏宠,再往里填女孩儿的人家岂不是傻?

    青卓若是知道常夫人是这么想的,一定觉得找到了知音,他家殿下实在是在乎宋六小姐到了极点,旁的女孩子自家殿下哪里还看得上?

    为了找宋六小姐,他险些都跑断了腿,可自家殿下只比自己更累的,从宫里马不停蹄的出来之后本来是要去找宋六小姐的,谁知才到了正阳街就出了事,朱雀大街上的火光在正阳街上都瞧得见,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四散奔逃的人,周唯昭又不能坐视不理,先疏通了正阳街上的行人不叫他们还往出事的朱雀大街上挤,这才忙不迭的来找宋六小姐。

    周唯昭却并不觉得有多累,他只是彻底松了一口气,饶是已经从青卓嘴里听说宋楚宜没事的消息,可是直到真的亲眼确认了宋楚宜没事,他才真正放心了,拉着她上上下下再看了一遍,这才缓缓朝她笑了笑。

    宋楚宜并没受什么惊吓,她胆子向来大的很,何况经过围场和阳泉的事,如今的场面对她来说已经连点波澜都算不上了,才刚听见卢重华说叶景川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找她的时候她只觉得感动又愧疚,可现如今见着周唯昭,她却忽然觉得鼻酸------分明她半点不害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见周唯昭这样紧张她,好似她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忽然就当真觉得委屈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四十四·大事

    宋楚宜清澈透亮的眼睛里如同含着一汪清泉,无数星辰倒映其间,波光熠熠光华流转,如同碎了一地的月华,她拿这样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简直叫人无法招架,周唯昭觉得好笑,心里却软的一塌煳涂,叹了一声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是我的不是,叫你受委屈了。”

    分明同他没半点儿关系,可他仍旧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若是我早些来,你就不必受这么多委屈跟惊吓了。”

    看的轻罗从脸红到了脖子,悄无声息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出了门顺手又把门关上,站在门口很是发了一会儿呆。

    青卓又累又饿,这外头却忙忙乱乱的,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些吃食,吃饱喝足了才回来,见轻罗倚在门口发呆,不由有些奇怪:“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轻罗没说话,倒是含烟嘟囔着接了一句话:“里头哪里还用我们服侍?”

    这话怎么听都带着些许怨气,青卓看了她们半响,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咳嗽了一声引得她们二人都抬了头,这才严肃着脸告诫她们:“阳泉的事儿都忘了?你们如今可是六小姐的丫头,别忘了自己的本份。”

    轻罗微微白了脸,周唯昭在阳泉已经把话说的不能再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不用她们在身边服侍,把她们送给了宋楚宜,为了这事儿,还险些把她们赶回龙虎山。

    含烟脸色也并不好看,看了轻罗一眼,重又垂下了头,太孙殿下心里显见得只有一个六小姐......可她们原本总还抱着些许幻想-----哪有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是太孙这样的身份,戏本里还唱呢,有了小姐,总得有个丫头叠被铺床......可周唯昭却半点儿这样的意思都没有,六小姐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青卓见她们这副形容,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叹了一声气。

    看样子这是想不通的了,想不通,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留在身边难免要出事,他琢磨了一会儿,背地里把话同含锋说了:“这样也不是办法,这两个丫头怀着这样的心思,怎么能伺候的好六小姐?留在她身边反而生事端,咱们跟殿下说一声,不如让她们回龙虎山去吧。”

    含锋虽然向来觉得青卓脑子不好使,却也得承认他这话说的有道理,轻罗跟含烟的心思只差写在脸上了,尤其是近来越是临近太孙跟六小姐的婚期,太孙殿下越是一再说不要侧妃之类的话,这俩人就越是萎靡不振的模样,他点点头:“回头我就同殿下说一声。”

    屋外的喧闹声渐渐静下来,宋楚宜推窗瞧了瞧,空气里的浓烟已经不那么扑鼻而来叫人喘不过气,她侧头看着周唯昭,皱起了眉头:“工部奏请圣上办的这烟花会,按理来说早就该做好了准备,又不在这城中燃放,听说是在郊外的水田里,只是城里都能瞧得见罢了。又有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值勤,怎么还会闹出火灾来?那惊马又是怎么回事?”

    周唯昭替她正了正头上的碧玉玲珑簪,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垂了眼睛:“湖北急报,各地流民数量急剧增多,到后来已经控制不住,现如今德安府襄阳府已经尽数被流民攻占,德安府知府和襄阳府知府都被流民斩杀,他们开仓放粮,引得周围的流民大肆哄抢......”

    “竟然已经严重至此了?!”宋楚宜也不由吃惊:“当初湖北巡抚江田平上折子不是说灾情尚可抑制,不至扩散么?怎么现在竟闹的这么厉害?”

    流民开仓放粮还斩杀朝廷命官,这是打算做什么?这分明是造反啊!

    “水灾过后就是疫病,江田平隐瞒不报,导致朝廷应对不足,他私底下还暗示两个疫病严重的县令弃城放火,以至那两个县几乎没留活口。可就是这样,也没阻止疫病传播,百姓们苦不堪言,缺衣少食,遭了水灾地也荒废了,今年的收成是不要想了,日子过不下去了,自然就要想过得下去的办法......”周唯昭替她拢了拢身上的素绢披风,叹一声气:“都督陈陶被他扣了起来,监察御史连夜出逃,亲自日夜兼程跑来了京城......”

    宋楚宜若有所悟:“因此那跑进朱雀大街的快马竟是湖北的监察御史?”

    周唯昭点了点头,脸色难看:“他们背后有追兵-----江田平在京城里的狗腿子早就等着监察御史自投罗网了,御史大人慌不择路,只好往人多的地方跑,一行五人五匹马闯进了朱雀大街,引起了百姓骚乱。后面的追兵却紧追不舍,一来二去的,就出了乱子,卖灯的摊子被掀倒了,点燃了旁边卖鞭炮的摊子,这就出了事。”

    “消息出来的这么快?”宋楚宜反应的很及时:“锦衣卫的人这么快就审出来了?”

    当时那么乱,就算抓人也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抓了人就立即审案而且还审出来了?宋楚宜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周唯昭摸了摸她的头发:“汪御史也不是傻的,他虽外放当监察御史,家里却是京城的。熟门熟路闯进了陶御史家里......”

    陶鼎湖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去找他是情理之中的事,可陶鼎湖毕竟不是个蠢蛋,这可是天大的事,湖北那边如今传上来的折子都还是粉饰太平的,湖北已经有流民造反的消息半点儿没传到京城来,到底是不是如同汪御史说的这样,他也不敢作准,当即就奔去了常首辅家里------都这个点儿了,又是中秋佳节,他进不了宫,自然只好请动常首辅。

    而常首辅知道了,自然而然周唯昭也就收到了消息,倒不是因为锦衣卫审的快的缘故,而是汪御史迫不及待的就把来龙去脉通通都跟陶鼎湖透了底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四十五·抚灾

    “依殿下看......汪御史所说是真是假?”宋楚宜自然也收到了崔应书即将作为钦差去湖北抚灾的消息,先前不知道湖北情形败坏至此她还担心的了不得,要是事实真如汪御史所说,那去湖北,还真不是一件好当的差事。

    “如不是真的,他拼了命跑进京城来是为的什么?”周唯昭知道宋楚宜担心什么,揉揉她的头:“先等锦衣卫审出来了再说罢。”

    宋楚宜垂下头:“我也觉得这事儿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江大人到底有什么凭仗,居然要逼得汪御史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汪御史既然是京城人,家里又在京城,还会不知道每年中秋朱雀街有多少人?他分明就是故意闹出这番动静,逼得人不得不重视-----对于这场骚乱,朝廷总得给个交代。

    殷子成也是万分不解,他听自家姨父说汪御史是故意往朱雀街跑引起骚乱的,张了张嘴有些吃惊:“今天这一闹,死了多少人啊?连隔壁的董大人家的小儿子都被踩伤了,要不是家下人救的快,还不知道是怎么样......而且朱雀街那一条街大半铺子都被烧了,烧死的、被烟呛死的和仓惶跳下楼的不计其数......闹出这么大动静......”

    陶鼎湖叹了一声气,手里的笔半日下不了手,过了半响才又把笔挂回了笔架:“他说的湖北之事,应有九分是真了,否则也不会这样破釜沉舟。”

    “那姨父伸手帮忙......”殷子成这两年经过这位姨父的点拨,已经很是知道些事,听陶鼎湖这么说,不由有些着急:“既然江大人在朝中有帮手,那事情闹出来,舅舅岂不是要得罪江大人背后靠山?”

    陶鼎湖看着自己桌上的宣纸,半日才缓缓叹了一声:“那又有什么办法?汪御史已经豁出去了,闹出那么大动静之后跑进了咱们家,帮了他,还能被称赞一声铁面无私,体恤百姓。”不帮......被锦衣卫的人查出来,日后他就是江田平的帮凶。

    江田平也真是猪油蒙了心了,这么大的事,哪里是遮掩的住的?

    他有些头痛,单手撑着头半响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招手叫外甥下去:“你姨母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出去瞧瞧去。”

    听说内阁推举出来的去湖北抚灾人选中还有崔应书,崔应书若真要去湖北,恐怕可不是一件容易办的差事啊。

    崔应书却丝毫不知道自己还正被人担心着,他刚收到湖北出事的消息,眉头紧皱看向宋程濡:“没想到湖北的情势已经坏到了如此地步,若陛下真是属意我去湖北,恐怕没有三年五载,是回不来了。”

    宋程濡还没来得及答,外头林海的声音就响起了:“老太爷,老太太那里黄嬷嬷来问了,说是六小姐跟明姿小姐还没回来......”

    宋程濡跟崔应书倒是都收到了朱雀大街出事的消息,可是宋楚宜身边毕竟有宋珏跟叶景川,还有一个宋琰陪着,虽然没带马旺琨他们,可是宋楚宜身边是有三个会武的丫头的,因此并没怎么担心,可现在听说宋楚宜到现在还没消息,不由都有些急了。

    崔应书立即站了起来:“我去瞧瞧!”

    听说五城兵马司都有人救火被伤了,虽然宋楚宜身边有人手,可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几个人手怕是也不够。

    宋老太太听黄嬷嬷回来说崔应书已经亲自跟大老爷带着人出去找了,方才松一口气,可手却仍旧颤的厉害:“早知道赏个月还会出这样的事,就不叫她们出门了。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宋大夫人和尹云端并三太太早得了消息过来陪着宋老太太说话,听了这话都忙着劝她:“出不了什么大事,有珏哥儿陪着呢,您且放宽心。”

    可宋老太太哪里听的进去,紧张得了不得,过不了多久就要催促黄嬷嬷出去问一次,好不容易听说宋珏回来了,急的声音都变了调:“快!快叫进来!”

    才刚吴嬷嬷等人打听回来的消息都是不怎么好的,听说连官眷都多有受伤的,连常首辅的夫人都被困在了人潮中不知去向,宋老太太简直被吓去了半条命。

    幸好宋珏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向明姿,宋老太太闭了闭眼睛,这才觉得魂魄都归了位,见向明姿除了头发散乱些安然无恙,一叠声的又问:“小宜呢?她才回来,受了这么大惊吓,有什么事不能等她歇歇再说?琰哥儿呢?琰哥儿也被你祖父留下了?”

    宋珏这才吃了一惊,跟向明姿对视一眼,皱了眉头问她:“祖母是说,小宜还没回来?”

    屋里众人脸上的笑意就是一滞,二太太尹云端惊得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大少爷的意思,小宜没同你们一起吗?”

    向明姿声音里带着哭腔:“当时是在一起的,后来小宜同我被人冲散了......大哥后来才找到我,我们找小宜的时候遇见了常夫人一行人,常夫人说小宜没事的呀!”

    宋老太太只觉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惊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人要是没事,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宋大夫人跟尹云端瞧着她脸色不对,忙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了她:“老太太别担心,既然常夫人都说小宜没事,便一定不会有事......”

    宋老太太还是惊得厉害,幸而宋程濡那里又递了消息进来,说是太孙殿下着人送了消息回来,宋楚宜没事,他待会儿就把人送回来。

    宋老太太心情大起大落的太快,半天才被黄嬷嬷抚着胸口回转过来,忍了胸中憋闷点了点头:“珏哥儿着人去迎一迎。外头乱的很,别叫又出了什么乱子。”

    周唯昭跟宋楚宜可在一起,要是再出个在京郊那样的事,哭都来不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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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报丧

    好在这回真的没有人顾得上太孙殿下,因为常首辅刚刚进宫同建章帝说了这十万火急的事儿,另有个消息就插了翅膀一样的飞进了清宁殿------恭王妃杨氏死了。

    杨氏死了,这本是预料之中的事,当初周唯昭就说过杨氏去了皇陵之后就会渐渐一病不起,卢皇后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因此她听了消息只是静默的坐了一回,半响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去恭王那里报丧了吗?”

    她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杨氏的死她也脱不开关系,虽然她根本没有想要杨氏的性命,可是叫她出发去皇陵陪恭王的人也是自己,本来就已经隔阂甚重的恭王不用想也会把账算到她头上。她揉了揉自己的头,才刚因为今天的晚宴好一点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

    谢司仪轻手轻脚的挨到她身边,伸出手替她按住了太阳穴,力度适中的替她按起来,一面回她:“护送王妃去皇陵的除了恭王府的长史还有几个锦衣卫,现如今锦衣卫回来报信了,另外给他们留了几个人去皇陵。”

    卢皇后唔了一声,好久没有说话,过一会儿才问她:“外头怎么了?我怎么恍惚听说有谁敲了宫门?”

    今夜本来是岑尚书在西苑值夜,怎么常首辅倒是进了宫?这可是十几年也难得一遇的奇事,通常若不是有天大的急事,外臣怎么也不该这个时候还进宫来才是。

    幸而这事儿谢司仪多少知道一些,她压低了声音回卢皇后:“听说今天朱雀大街上出了些事故......起了火,烧死烧伤了不少人,还有许多被踩踏了的......”

    卢皇后瞪大了眼睛:“五城兵马司跟顺天府的人是做什么的?!往年他们都知道维持秩序,怎么今年偏偏出了事?”

    谢司仪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是有人在朱雀大街上跑马,惊起了骚乱......听说是湖北的事儿......’”后面的话就着实不是她该知道的了,她知道的也的确不多,也都是东拼西凑的。

    事关朝廷大事,卢皇后自己也晓得轻重,识相的闭了嘴不再问了,转而问起周唯昀来:“小殿下呢?他没事吧?”

    恭王被逐出了京城去守皇陵,恭王妃也被赶去同恭王做伴,恭王领回京城来的三个孩子就都被卢皇后接进了宫内抚养------就是建章帝也是允准的,她们到底是为人父母的,哪里真的放心的下这几个小孩儿在偌大的王府里。

    小孩子乍然离开了父母亲,哪里能好的了?谢司仪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刚从偏殿过来,小世子和小王孙都闹得厉害。”

    卢皇后有些黯然-----周唯昀的身体向来就不是很好,他虽然小,也没人敢同他说他父王母妃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小孩子总是格外敏感,好像知道父王母妃出事了似地,整日的啼哭不休,她叹了声气,吩咐谢司仪:“我过去瞧瞧他。”

    远在皇陵守着祖宗陵寝的恭王却根本不觉得卢皇后是好意,他的手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手背青筋凸出,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令长史,声音冷的似乎是冬天的冰:“你说什么?”

    令长史的头垂的低低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王妃去了......”

    向来很难有情绪的恭王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呵斥了一声:“胡说!你竟敢诅咒王妃!”

    自从收到杨氏被卢皇后打发来皇陵陪自己的事之后,恭王就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因此很是悬心。谁知等了这许久,等来的竟是杨氏病故的消息。杨氏的身体向来极好,就是头疼脑热都少的很,她常说不敢病,怕病了就没人照顾他跟孩子们了......恭王只觉得眼睛疼的很,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只觉得一阵眩晕,好容易站稳了,唇色都发白的怒吼了一声:“你胡说!”

    令长史就把头垂的更低了,他朝恭王拱了拱手,并不为他的怒气所摄,叹了口气:“殿下节哀,王妃娘娘的确是去了......”

    恭王呵了一声,如同一头困兽,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不下数十遍,直到走的屋子里一片死寂,方才消停了,坐在椅上半天没有动静。

    “怎么会出事呢?”他把脸埋在双手里,静静的问了一声:“你们都跟着,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出事?”

    令长史就知道现在恭王是能听得进人说话的时候了,不紧不慢的朝恭王解释起了缘由:“病,是病。娘娘出城头天晚上就染了风寒,到了廊坊的时候已经病的起不了身了,本身我们还是带着大夫的,那大夫却也说不出为什么不过就是风寒,吃了药却也半点没好的原因。我们就请了随行护送的锦衣卫回城报信。”

    他见恭王抬起了头,接下来的话说的更加干净利落:“来了御医,可是御医也束手无策。娘娘一日一日的病重,没撑过七天就......”

    令长史叹息了一声:“当时中宫懿旨要娘娘来皇陵,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特意写信禀报了您......娘娘在京城的时候,很是做过一些事......”

    夫妻一场,这些事恭王都是知道的,杨氏也曾写信同他说过,说是实在看不得杜家落井下石的做法,因此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不过就是几句挑拨的话而已......恭王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到最后终于黯淡一片。

    口口声声爱他的母亲,做的每一件事却都是害他的。

    因为几句挑拨的话,周唯昭那边还没怎么样,她先就急了,生怕以后不能依靠周唯昭了似地,迫不及待的跟周唯昭表真心去了。

    恭王几乎是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冷笑,太子没了,他也被父皇厌恶了,卢皇后就把赌注全部押在了这个黄毛小儿的头上,他总要让她知道,她倚重的人究竟能不能靠得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四十七·简单

    八月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一轮圆月挂在天上,远远瞧去,借着月华,还能瞧见边上彩色的光圈,卢皇后从周唯昀的住处出来,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朝着月亮闭了闭眼睛。

    闺中女儿,今天都该要拜月的。她遥遥的望着这一轮月亮,只希望日后能风平浪静,恭王从此老老实实的,以后回了封地好好过日子,周唯昭顺顺利利的当他的太孙......

    她这样想,旁人却并不这样想,同样得知了恭王妃死讯的卢太子妃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垂着眼皮喔了一声,问湘灵:“殿下还没回来么?”

    算起来,她跟杨氏其实半点边也沾不着,当初她虽然把恭王求情的信交给了建章帝,可她这是为了儿子,对于杨氏,她当真是半点儿情绪都没有的------这把年纪了,说什么爱不爱恨不恨的都是虚妄,她压根正眼也不想瞧杨氏一眼。若不是杨氏非得上赶着来给周唯昭在卢皇后面前挖坑,便是周唯昭也不会注意到有这个人。她既无所谓杨氏的存在,杨氏的死活就并不那么要紧了,尤其她的死还是周唯昭造成的时候。她满心牵挂的只有儿子,眼看着就到宫门下钥的时辰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卢太子妃有些担心:“听说外头出了事,唯昭没事吧?”

    原本在宫里陪太子妃赏月的荣成公主急急忙忙的出宫去了,说是镇南王妃在去万花楼赏月的时候遇了什么事,闹得受了伤,荣成公主跟驸马关系融洽,与婆母相处的也向来不错,自然是要去瞧一瞧的。

    往年中秋也是一般有工部置办许多烟花来放,图个喜庆吉利,从来也不曾出过什么乱子,可是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真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

    她眉头微蹙,面前摆着的月饼一个也没碰,回头吩咐梁嬷嬷:“若是殿下回来了,告诉一声。”

    周唯昭此刻正同宋程濡说话,他送了宋楚宜回来,先同宋程濡说了湖北的事。

    饶是宋程濡老练,听见湖北的乱象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向来没甚表情的脸上现出些震惊来,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声:“当真?”

    鄂地全境都遭了水灾并且爆发了疫病的事倒是确有其事,内阁商量了一阵拟了章程,原本这几天就要定下来去湖北抚灾的人选的。可鄂地上来报信的奏折都说疫病已经控制住了,因此朝廷只是打算派钦差去制定灾后的抚民之事的。

    随后赶来的崔应书听了消息也忍不住震惊:“那为何一直未有弹劾江田平的奏折送上来?!两湖都督陈陶是死的吗?”

    巡抚是文臣,都督是武将,掌两湖兵马的人,难不成还会被一个文官给挟制住?湖北要是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却到现在才由汪御史把消息送进京城来,那简直是朝廷的耻辱。

    周唯昭叹了一声:“就是听说陈陶被江田平给扣住了,汪御史也是偷跑出来的。带着亲信几乎跑断了腿,旁边的江西也不敢去-----生怕江田平跟他们通了气。一路跑断了腿跑回来,还要躲追兵,怕还没把奏折送进宫就先被暗杀了,这才打起了中秋节的主意......”

    闹了这么大一场,顺天府跟五城兵马司的人果然通通出动,局势瞬间被打乱,汪御史就趁机跑进了陶鼎湖家里。

    连崔应书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宋程濡:“江田平简直胆大包天!”

    湖北已经乱成一团,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朝廷要派人去湖北已经是刻不容缓,宋程濡摸了摸自己胡子看向崔应书:“你要做好准备,此去可不是一帆风顺。”

    周唯昭既然把消息带到了,也就不再久留,临走之际又回头看刚跟清风先生和李二救了不少人的宋琰一眼,招手把他唤至跟前:“你还想去湖北?”

    宋琰毫不犹豫的点头:“老师当初就说湖北可能乱起来,现在看来,湖北比老师预想的还要乱一些,既然如此,我更要陪老师走一趟了。老师仅剩的几个亲人都在湖北呢。”

    周唯昭斟酌片刻倒也没拦他:“那你得亲自同你姐姐说。”

    宋琰自然点头答应,听说后院祖母担心的了不得,忙又撒腿往后院去,可是进了宁德院才知道宋楚宜还来不及回后院呢,先被宋程濡叫走了。

    宋程濡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他是想问一问宋楚宜如何看待去湖北抚灾的事:“江田平平时政绩也算过得去,此人一路升迁都四平八稳,按理来说熬到这个资的人是做不出这等傻事的......他此等行为,无异于......自取灭亡......”

    宋楚宜笑了笑,在鹅颈椅上坐下来,看着自己祖父和舅舅点了点头:“此人履的确是找不出什么不对来,可是祖父跟舅舅这么聪明,难道忘记之前东平郡王差遣魏家人去襄樊打通关节,想拿陈家的二十七万两银子身陷囹圄,太子是叫谁去经手帮忙捞出魏家的人么?”

    崔应书皱了皱眉,很快就想通了:“江田平?”

    “他背后靠着的也是太子殿下。”宋楚宜有些无奈的吐出这人背后的人,又看向宋程濡和崔应书:“他比原江西巡抚杨云勇可要贪心的多,杨云勇还给太子留几分好处,他可是能把给太子的好处压到最低,无限填充自己私库的人。

    崔应书瞬间明白了宋楚宜的意思,见宋程濡也皱起了眉头,就问:“你的意思,这事儿是有人故意想捅出来的?”

    “也不能这样说。”宋楚宜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啜了一口茶:“若是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这江田平实在捞的天怒人怨,原先太子没出事的时候旁人自然是不敢怎么样,可太子一旦出了事,接手东宫的是乳臭未干的太孙殿下,看不惯太子的人就该要趁机抓住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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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人选

    东宫其实从前做人上大体是不错的-----只是从扬州弊案的事情过后,这在朝中的声望就噌噌噌的往下掉,无他,太子对自己东宫的人实在是太狠了,只见东宫属官一个个往下掉的,没见太子伸手的,这样的储君,日后谁敢亲近他?更别提杨云勇那似是而非的事儿给闹的了,当时饶是连一向亲近东宫,在外人看来同东宫关系不错的岑尚书都忍不住离太子远了些。

    现在一旦失势,如宋楚宜说的,可不是得墙倒众人推么,崔应书还琢磨了一会儿,宋程濡却已经开口了:“你的意思,这江田平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是受人算计了?”

    其实为了政绩,应付吏部的考核,地方官轻报瞒报自己治下的灾情的事自来有之,就像阳泉马圆通造反的事,就是因为地方上的官员隐瞒不报,久而久之就给拖成了大事的。可瞒报也有个限度,有些无伤大雅的事自然能瞒就瞒,可是似这等大事,纸里怎么包得住火?江田平不是傻了,就是脑袋被驴踢了,否则要是个正常人,就做不出这种事来。

    宋楚宜却觉得江田平会做出这事儿也有迹可循,太子虽然面上宽和仁善,可是其实着实不是个有量度的人,不然也不会扬州弊案逮着机会就狠狠把恭王跟端王的人一锅端了,也不想想以后怎办,更不想想事情闹的这么大会不会犯建章帝的忌讳。

    他自己偏执,找的人也都是差不多脑子很有些转不过弯的,似是杨云勇,他不就贪的过头,终于胆子越来越大,才被九江的事情闹的一锅端了么?

    宋程濡这么问,又摇了摇头:“他也是久经官场的人,难不成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别人撺掇他,他就信了?愚不可及。”

    崔应书倒是比宋老太爷想的开,瞧了宋楚宜一眼,见宋楚宜手里正把玩着佛手,伸手拍她一下:“拿归拿,小孩子别总把这东西放鼻尖嗅!”

    宋楚宜把手里的佛手搁在桌上,就听见崔应书又道:“倒不是他蠢,也不是他受了撺掇就一定要听,恐怕当初疫病并没流行开,局势也尚可控制,他为了吏部考核时过关,因此才想把场面做的漂亮些,谁知竟一发不可收拾。到了那地步,陈陶跟汪御史肯定也不想替他背这个黑锅,自然是要闹开了。他是被逼上了梁山了。”

    那就是说,有人撺掇估计也是真的了,宋程濡左思右想,跟太子和江田平有仇,且还身处湖北尚且能施展些作用的,其实也不用多想。

    他眯了眯眼睛,见崔应书跟宋楚宜也都朝自己看过来了,摸了摸自己胡子,呵呵笑了一声:“陈家。”

    当初宋楚宜实际上是派了马旺琨等人去襄樊处理陈家这笔陈阁老留下来的银子的,并且借着这个机会跟陈家四房达成了共识-----由陈家四房出手攀咬设计东平郡王派去交割的魏延盛等人,并且也成功了。

    只可惜后来太子又派了魏大老爷去襄樊,还直接就找了襄樊知府的顶头上司,湖北巡抚江田平。陈家四房心心念念盼着的二十七万两巨款就此打了水漂,怎么能不对太子和江田平恨之入骨?太子得势的时候他们自然是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什么也不敢做,可现在太子不是已经出事了么?接手的是年纪尚小的且一直不受太子宠爱的太孙周唯昭,他们自然心思就活泛了,有对江田平落井下石的机会,哪里有不抓紧的?

    江田平之前作为一省巡抚居然还会跟太子私下勾结来往,可见此人心术不正,极重权势,都不用别人挑唆,宋楚宜都怀疑只要有人稍微在他面前露出个担心他到时候考核的成绩,他自己都能想出瞒报灾情这等煳涂事。

    她见祖父说出了陈家,也跟着笑一笑:“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其实江田平此人履多有不同之处,足可见此人心思了。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还真的不甚稀奇。”

    只是不管是不是,却还是得留个心眼,毕竟江田平是跟着太子的人,他出了事,保不齐要攀咬出东宫来,现在太子虽然倒了,可是储君成了太子他儿子,还是那句话,人心是经不起磋磨的,建章帝的耐心已经渐渐用尽了,不管这事儿到底同周唯昭有关无关,一旦闹出来,那就是周唯昭天然的不是------受害者被人算计的多了,旁人难免也要觉得你自身怕是也有问题,否则为什么旁人不出问题,偏偏你身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些事来?

    宋程濡跟崔应书都是人精,一听宋楚宜的意思就知道宋楚宜到底想说些什么,不由对视一眼尽皆笑了:“说来说去,还不是想你舅舅亲自去湖北一趟。”

    宋楚宜上前搀了她舅舅的手晃了晃,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是呀是呀,就是想舅舅去湖北。抚灾之事没个三两年是回不来的,舅舅去了湖北,大家就不会觉得如坐针毡了。”

    否则崔家两个兄弟,一个人还做着尚宝司少卿,另外掌着工部这样的肥差,另一个更是三边总制,加上宋程濡,实在是太显眼了。

    还不如先暂时远远离开京城,避开这风口浪尖,安静一段日子好呢。

    再说湖北那边,若是真的跟猜测的那样江田平有不对的地方,那更是要自己人去了。而自己人里,自然又以崔应书最为合适。

    崔应书伸手在宋楚宜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儿:“偏你这样狡猾!”笑了一回又道:“放心吧,恩师和你祖父的意思都是一样的,都属意我去湖北,我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先前不知道湖北情形还想着去呢,现在知道了,自然就更是要去的。一是为了避开些风头,省的又有人拿我做筏子,二来,其实这抚灾的事虽然麻烦,可是这几年我若是真做了出来,日后也是一大好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四十九·准备

    说了一回,崔应书就要告辞:“家里还有些事儿要交代,出了这种事,明天朝上必定有一场震动,且去湖北的事刻不容缓。有老师跟您在其中运作,恐怕明后两天我就得动身。”

    是先该回家去准备准备,宋程濡点头应是:“只是郡主却不必去了,天长路远的......”

    带着个女流之辈总是不方便,尤其是湖北真同汪御史说的那般危急的话,端慧郡主去了也是涉险,还不如留在京中。

    “自然。”崔应书毫不犹豫:“我已经同郡主说过,如今华鸾和嘉言的婚事都要相看了,她留在京中便宜许多。”一面说,一面又去看宋楚宜:“多去陪陪你舅母。”

    宋楚宜自然应了,候着崔应书走了,又转回头看自己祖父:“祖父觉得,此时应急流勇退,还是逆水而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活脱脱一个小狐狸,宋程濡笑骂了一声:“怎么?还考起你祖父来了?”整理了手中公文,想也不想的就抬头看了小孙女儿:“为着家里出了一个太孙妃,你祖父就要退?你祖父到今天,靠的可不是宫里有没有什么娘娘,是实打实的靠着政绩和资熬上来的。怎么,现在临到了了,还要为着旁人的闲言闲语避嫌不成?我要是真避嫌了,圣山才该多想。”

    宋楚宜会这么说,是因为朝中已经有些风言风语是针对宋老太爷来的,说他早年就与东宫关系亲近,同镇南王府也往来频繁,实际就是东宫一党,把孙女儿嫁给太孙周唯昭所图不小。

    要是那等扛不住的,早就自己上折子请罪告老了,可是偏偏宋程濡此人已经修炼出来了,极为扛得住压力,也极为厚脸皮,对此等言论通通充耳不闻,只当自己是聋子,什么也没听见-----他跟建章帝相处了这么多年,虽然不敢妄自揣测圣心,可有一点却是明白的,建章帝是个干实事的皇帝,他虽然爱修仙炼丹,可也并没有耽误过政事,这样的皇帝,自然喜欢做实事的人,而他宋程濡,恰好一直以来做的就是实事。且基础早就打好了-----纯臣姿态他一直在建章帝面前保持的好着呢,且这回太子又有神来之笔-----设计想杀宋楚宜。

    这可不巧了么?正给宋程濡递了个靠向建章帝的梯子-----要是宋程濡真是东宫一党,太子能来杀他孙女儿?

    因此这些言论,宋程濡只当他放屁:“先前这番言论还挺多的,后来自从老杜遭了申饬之后,耳朵里安静多了。”

    宋楚宜忍不住笑:“杜阁老现在只怕手收的不够干净,肯定不会再生事了。只是总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浑水摸鱼,为了同祖父做对,只怕对舅舅去湖北一事也要闹出些事来,这番言论肯定还有人旧事重提,我只是提醒祖父,要有个准备。”

    宋程濡从前其实也并没练就这样厚的脸皮,主要是宋楚宜很是撺掇了他几回,他自从上过几次辞官的折子之后,心里也就有谱了-----建章帝对他,大抵还是认可的。

    而既然建章帝认定他是做实事的,那他还惧这些流言蜚语?他上有建章帝,下有常首辅,还管着吏部,怕这些人参?

    不过宋楚宜提醒的倒是有些道理,总有些人不好好当官,想着拉一个两个下来,好一战成名,尤其是他又管着吏部,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点了点头:“想从我这里入手,阻碍你舅舅去湖北的事,老杜是不会蠢到去做的-----如今恭王那里他靠不住了,还指望着太孙呢,这个时候,他哪里敢给太孙添堵。余下的只是一些不清楚内里的小鱼小虾,着手处无非就是我们家权势滔天结党营私啊这类屁话,你既提醒了我,我自然会有应对的法子,你放心吧。去后头瞧瞧你祖母,她只怕担心你担心的了不得。”

    宋老太太那里当真是已经担心的了不得了,黄嬷嬷往前院都走了好几遭,宋老太太正催促人再去前院找,玉兰已经撩起了帘子说宋楚宜到了。

    宋楚宜才进门就被宋老太太捉了手:“你祖父也真是,有什么话不能等你收拾收拾之后再商量,非得这个时候说。”一面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没事,珏哥儿也不知怎么当的哥哥,竟然把你们两个姑娘留在店里,当真是煳涂了......”

    向明姿只好揽了宋老太太的胳膊同她撒娇:“真不怪大哥哥,卢姑娘走失了,又是同我们一同出来的,难不成我们放任不管不成?当时也不知道火势能烧到重音坊,更没料到事情会闹的那么大。”

    是啊,因为这件事,还死伤了不少人。宋老太太念了声佛:“好端端的去赶个热闹,竟碰上这等事,也真是......”

    说了一回,又觉得说这话不吉利,就不再说了,转而问起宋楚宜:“我听说叶二明天就动身?你记得差琰哥儿一道同你大哥去送一送。他向来同你大哥和琰哥儿的关系好,这一去又是几年,前天还来咱家专程辞了一场。”

    叶景川待宋楚宜着实没有话说,连带对宋琰也极好,两家是通家之好,宋珏跟宋琰都同他关系不错,去送一送也是应有之义。

    老太太是当真觉得叶景川为人不错,等宋楚宜答应了,同向明姿跟宋楚宜姐妹俩再说了会儿话,等她们散了,转头吩咐大夫人:“你也备份礼给镇南王府送去。”

    镇南王府同长宁伯府的关系向来不错,镇南王府既然能不因为叶景川的事情心存芥蒂,长宁伯府更该表态了。

    宋大夫人早已经备下了,闻言笑着应是,把礼单递给宋老太太瞧过,又问:“贵妃娘娘赐下的一对玉如意不如就拿来当第一台嫁妆罢?”

    太子妃虽然身份也贵重,可贵妃娘娘到底是长辈,宋老太太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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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战介绍:
不要脸面不顾廉耻贴了英国公一辈子的宋楚宜死了。 她死的那一日英国公正好请了戏班子来给她的亲妹妹贺寿。 伶仃一人的宋楚宜觉得再无眷恋。 谁知睁眼却重新回到未婚前。 问她还要不要不顾一切的追逐所谓的真爱? 她心平气和:不是我的我不要。上一世的事大家都有错就算了。这一世好好过吧。 谁知某个也重活一世的人偏偏如同臭皮膏药搅得她不得安生。 XXXXX!宋楚宜再也克制不住,妈蛋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我不玩的你们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宋!名门闺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名门闺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名门闺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