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帝国皇长子
“怎么了,是北边出现问题吗?”刘慎一边收拾个人物品,一边问自己的亲兵:“按理说北边的西高车根本不敢动弹,便是有异动也不会在这个季节选择走那一片沼泽,不会是北边吧?”
武隆脸上满满都是无奈,他认为刘慎这位帝国的皇长子都不知情,自己这么个侍卫又怎么会知道呢。
峻稷山校尉部的主要作用是防御西高车,不过上一次深入进军,发现峻稷山的西北部只有在夏季的时候有那么几条路能行军,其余季节压根就是一个遍布沼泽的地方,意识到大自然就是最好的缓冲区。
这个地方对于当地的游牧政权来说才会有军事价值,同时周边也有多出肥美的牧场,按照游牧民族的观点,完全可以养活七八万人规模的部落。
对于农耕民族来说,峻稷山的地形就不是那么好了,多个草场挖地不用一米就是沙质的土地,用于农耕不用两年就会出现荒漠化。
不但是土质的问题,其实水源方面也存在很大的困难,反正是绝对不够农田灌水所需。
峻稷山校尉部不用太在乎西高车的威胁,编制非但没有被缩小反而是被增加,由原本的一个师扩张到六个师,其中的一个师是汉帝国的第一支火器部队。
扩编的行动并没有进行太久的时间,从元朔十六年四月到元朔十七年的三月也才一年不到,人员只是达到将近三分之二,大批的装备更是没有影子。
关于火器部队的编制只是在中枢成型,并没有正式形成番号。
等待第一支火器部队正式有番号,一个火器师就将达到三万人以上的编制,顶得上“老旧”的两个常备军。
当前的峻稷山校尉部是一个半成型的火器师建制,以传统的编制来讲,是拥有了两个师拢共一万步枪兵,另有一个曲共六十四门各型口径青铜炮的炮兵部队。
刘慎离开长安已经有一年又四个月的时间,编制到峻稷山校尉部先是成为斗阿的亲兵,三个月之后成为一个队的队率,半年后成为一个屯的屯长,到目前依然是作为屯长。
他们这一支部队得到命令,除了留下必要的防御部队之外,其余部队归于安西都护府建制之下,日后听从李匡的指挥。
作为峻稷山校尉部的最高指挥官斗阿,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就臭着一张脸。
峻稷山校尉部本来是要改编成为一支拥有三万人以上编制的火器师,要是改编完成等于斗阿成了第一支火器师的指挥官。这个不但是荣耀,必然也会变得前途无量,结果是改编的进程被打断,他不开骂已经算是理智了。
“一万五千人,除了四个曲没有列装火器之外,剩下的全是火器部队。”斗阿没有掩饰自己的不痛快,对即将率领部队前往安西都护府的杨锐说:“你这个家伙简直好运气,能率军参战。”
杨锐内心里当然是美滋滋,不过知道斗阿心情极度不好,可不敢将喜悦表现在脸上,只能是面无表情做倾听状。
“你们还是隶属峻稷山校尉部,只是临时被抽调进入安西都护府作战编制。”斗阿也只能用这个说法来安慰自己,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为峻稷山校尉部丢脸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杨锐自然是满口子的保证,绝对不会给峻稷山校尉部丢脸,更不会给斗阿丢脸。
“皇长子也随军出战。”斗阿该交代的还是必须讲清楚:“陛下将皇长子送到峻稷山校尉部历练,是信赖和看重我等。若是殿下掉了一根毛……”
“这……”杨锐当然不敢派刘慎去执行危险的任务,可是上了战场谁又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一脸蛋疼地说:“职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要不殿下那个屯就不要出战了吧?”
斗阿总算是有值得高兴的地方。他知道杨锐的说法根本行不通,没可能说其余的火器部队都抽调走,只是留下刘慎那个屯,不但是刘慎无法理解,连带事后知道的刘彦也会态度不明。
“你要处理好。”斗阿才不会幸灾乐祸,是极度严肃地说:“那是我的机遇,何尝不是你的机遇。处理好了,你老杨家三代无忧。”
汉帝国并不是明确的长子继承制度,尤其是关乎到帝国继承人的选择,以前的先汉是选贤,后面也没有出现嫡皇长子就一定是皇位继承人的规则。
哪怕刘慎不会成为太子,可仅是皇子的那层身份就足够特殊,话说是被送来历练,可难道就真的无视身份?真要是无视身份,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一个屯,五十来人是皇城侍卫,近一百二十人来自崔氏,等下的全是勋贵子弟……”杨锐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崔氏就是皇后所在的家族,有崔氏血统的刘慎可以说是事关他们的未来,确定刘慎被送到峻稷山校尉部,崔氏压根就是不管不顾死命地塞人过来,又对斗阿进行各种许诺和死缠烂打,大有不顾一切要保证刘慎安全的架势。
一些知道刘慎到军中历练的勋贵,他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合情合理合法或是不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情都干了,为的就是在刘慎的麾下塞进去家族子弟。他们哪怕是没办法与刘慎建立友情,混个脸熟也是极好的事情,要是能够有友情,未来可就……
斗阿一直都很头大,被崔氏开了一个口子之后就完全麻爪了。反正在刘慎的事情上他是多做多错,只要天子那边没有什么反应,他就不去进行干涉。
“殿下也没有反感嘛。”杨锐乐呵呵地说:“那样对大家都好。”
斗阿对此不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刘慎那个屯里却有一个叫斗惠的小兵兵,斗惠是斗阿的嫡长子来着。
在不违反军法以及汉律的前提下,手上有权的人才不会真的大公无私。不过封建社会利用职权干一些便利的事情是常态,真不去那么干不但会被视为傻子,没落个众叛亲离就算是好下场。
说白了,大家伙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是有为国家为民族做贡献的情操,但总要有获得回报,只有奉献而没有回报只会出现在极为个别的时候,大多数人努力就是为了权益和权力。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大军丝毫不拖沓地开拔了。
刘慎其实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经在一定范围内暴露,对于自己所领导的屯里面没有半个“普通人”基本没什么想法。
所谓的一定范围内暴露,是够身份知道人已经知道,知道的人也不会大嘴巴满世界嚷嚷,导致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并不知情。
刘慎出生之前,刘彦就已经打下“半壁江山”并借称王,导致刘慎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一名王子,并没有太过平凡的生长环境。
人从什么样的环境成长起来,接触到的一切就注定了他的起点。
事实上刘慎从小到大接触的人,要么就是宫女、女官,要么就是高官或勋贵子弟,只有在外出玩耍的时候才偶尔能接触到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鉴于刘慎的身份使然,便是有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与他接触,不知道刘慎身份之前和知道了身份之后,必然会是两种态度,导致刘慎的接触面真不是那么广,甚至可以说是生长在一个被呵护和讨好的环境之中。
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刘慎肯定不懂什么叫民间疾苦,能够有一个谦和的性格,知晓不能作践百姓,其实已经算是皇室的教育成功了。
更多生长在那种环境的人,性格乖张或是太过以自我为中心才会是主流,先秦的赵氏赢姓早就发现这一点,后面的先汉老刘家也察觉到了,才会有先秦动辄放逐公室继承者,先汉老刘家的天子不断鼓励太子考核人选外出游玩和找人怼,那样的教育方式。
如果说刘彦不知道刘慎这一边发生了什么,那是属于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刘彦就算是知道刘慎的情况,大多时候也只能是摇摇头苦笑,事事干涉不但不附合为父之道,更不是一名天子该有的气度,只有让刘慎自己去选择和改变。
“屯长。”徐光满脸乐呵地说:“这一次咱们肯定是能参加大战的吧?”
“军中已经传开了,那些王八蛋竟然敢组建……,什么来着?”纪海苦恼地想了想终于记起来:“反汉轴心。他们是活腻歪了!”
徐光是徐正的嫡长子,今年二十四岁,原先是在虎贲军当一名军侯,现在却是刘慎麾下的一名队率。
按照冉闵知道后的评价,原话是:肃孝平时看着是一个很正经的人,没想要不要脸起来没半点下限。
好好的一个军侯不当,跑去降格成为一名队率,一切只因为屯长是帝国的皇长子。而这名皇长子几乎没跑,会是帝国的太子。
徐正那么干其实就是在下注,明确向所有人表态看好刘慎。
纪海是纪昌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七岁。他之前并不是在军队,是考核成为地方文职,被纪昌合情合理合法地丢到北海(贝加尔湖)去当一地的户曹,去年却是接到命令专职为军人,并且被安排到了刘慎麾下成了士卒。
要是看一众人,真的能够找到与汉帝国那些显赫高官或是显爵长相相似的人,一个个的老子不是什么将军,就是尚书,最差的长辈也有着不低于大上造的爵位。
这群“二代”们虽然会讲话,却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正骑跨在马背上老老实实地行军。
刘慎平时就没少和其中的一些人接触,便是没有经常接触的人也都能叫得出名字,互相之间都不是那么陌生。
另外那些来自崔氏的人,刘慎就知道其中有十六个属于自己血缘亲近的表哥,剩下的也都是沾亲带故就是血缘关系远了一些。
皇城侍卫就更不用说了,其中的十个人就是从小护卫刘慎到现在,剩下的四十来个人则是从数万禁卫军中精挑细选。
对于自己麾下没半个“普通人”,刘慎并不是没有一点意见,但他却是说不上有什么排斥心理。
很小的时候,崔婉就一再重复告诉刘慎,他身为刘彦的嫡长子注定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身上担负着的责任比帝国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崔婉除了向刘慎灌输那样的思想之外,少不了是会教导刘慎应该去团结什么样的人,无疑高官显爵就属于刘慎应该去团结的那一部分。
所以了,刘慎对自己的麾下是那么一群人,哪怕是觉得不妥,可是绝对该笼络的笼络,不会因为内心的那一点意见而有什么排斥或是厌恶的表现。
刘慎会觉得不妥,是源于刘彦的教导。
刘彦对刘慎强调的是他们的一切虽然建立在强横的武力之上,可是绝对不能忽视百姓这么一个群体,甚至说过只要能够得到百姓的爱戴,皇室不管遭遇什么样的挑战都将稳固的话。
源于刘彦将话对刘慎讲得那么直接和明白,刘慎很多时候是希望多接触一下百姓,能有施恩的机会当然最好,哪怕没有施恩的机会,多了解百姓的真实想法也是好的。
现在嘛,刘慎能够猜到一定是违反了老爹送自己历练的初衷,可是他真没有什么好办法改变当前的现状,唯一想到的就是升官,等麾下编制增加了,就能真正的接纳一批“普通人”。
“那批王八犊子。”纪海很是不忿地说:“平时五六五七的跪舔,从大汉拿回去那么多好东西,说反就反了。”
大多数勋贵子弟是用无语的表情看向纪海,他们的印象中纪昌是一名温文儒雅的人,没搞懂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粗犷”的儿子。
桓济是桓温的二儿子,很是羡慕地看着随意张嘴就喷的纪海,认为实在是太牛逼了。
“你瞅瞅,那是亲近的表现啊!”桓济对王坦之说道:“殿下还乐呵呵地听着,要是咱们也能那样多好。”
王坦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1031章:帝国之幸
“真是乱啊!”刘慎看着前方,说道:“是在镇压暴乱吗?”
前方的那个村落,可以看到身穿辅兵服装的士兵在抓捕西域人。
他们在两天前已经进入到安西都护府辖区,前两天看不到有人聚居的村落,没想到看到第一座村落就看到那么一个场景。
“听说敌军超过二十万。”徐光很有兴趣地看着抓捕画面,猜测道:“应该是这里的西域人以为能摆脱大汉的统治,干了些什么吧。”
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是安西都护府的征募仆从兵遭遇到了抵制,一次协商无果之后,干脆派军队过来。
上一次跟汉军一起出战的西域人仆从军,虽说是大批大批的人发了财,可是死伤真的是太惨重了。
这一次安西都护府再一次下令征召,西域人就出现了决然不同的两种反应。
上一次发了财的那一批人,和一些对发财那批人感到羡慕的另一批人,他们对安西都护府的这一次征召可是充满了期待。
有因为发了财或是想发财的西域人感到热情高涨的西域人,那么肯定也有害怕死掉不想被征召的西域人。
前方正在发生抓捕的村庄只在说明一件事情,安西都护府才不管西域人是什么想法。
很简单的道理,作为被统治的西域人,他们有什么想法根本不重要。因为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最终也就是想一想,对要面对的处置不会有什么改变。
正在包围村落进行抓捕的汉人辅兵并没有动辄杀人,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将这个村落的男人集中起来,送到附近的军营,并不是接到的镇压军令。
“哦?为什么讲道理啊?”白文曲被眼前这个陌生的人问得有些发愣,还是看在对方是一身正规军戎装的面子上,才讲出缘由:“前线需要大量的炮灰,咱们能少杀就少杀一些,要不然前线的炮灰就不够用了。”
得了,原来在有些汉人的价值观中,不杀西域人就是讲道理的一种。
“说起前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是怎么样呢。咱们的部队依靠喷赤河作为依仗,将敌军牢牢地挡在河对岸。”
“还在僵持啊……”
“能僵持就已经很厉害了!咱们才多少人,对方来了将近三十万!”
“敌军又增兵了?”
峻稷山校尉部最后是调动了两万多人增援安西都护府,大概一万左右的步枪兵和千多人的炮兵,剩下的就是传统的冷兵器部队。
他们是花了不到五天就进入安西都护府辖区,到来的消息早就派出游骑先行统治安西都护府的幕府,得到的回馈是行军到姑墨进行为期两天的修整,等待下一步指示。
因为行军路线的关系,他们进入安西都护府的位置是从东北方向,进到安西都护府的第一个下去是属于原本的焉耆王国。
焉耆是当初反抗汉军光复的主力之一,大批大批的焉耆不是死了就是成为奴隶,很多的村庄是彻底的荒废,才会让峻稷山校尉部的这一批部队走了那么久的路才遇上一个村落。
关于萨珊和罗马带头组织反汉轴心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同时进犯安西都护府的敌军有十多万来自两国的消息也被传开。
对于萨珊和罗马会带头组织反汉轴心,一些有心人其实并不感到意外,那是他们知道汉帝国是怎么欺凌同为帝国级别的两个国家,早就能猜测到同为帝国的萨珊和罗马不会甘心,就是没想到两国会那么快举起反抗汉人霸权的旗帜。
“屯长,前线已经暴露的敌军超过三十万了。”徐光对刘慎的称呼是选择更亲近的‘屯长’,不是称呼‘殿下’。他笑呵呵地说:“不过看进攻了二十天还是被挡在西岸,看起来真不怎么样。”
“萨珊与罗马同样是帝国级别的国家。”刘慎没有半点看不起萨珊和罗马的意思:“大汉比他们先走了几步,不过大汉的火器部队还没有完成列装,还是要慎重对待。”
徐光讪讪笑了几声,点头表示受教了。
峻稷山校尉部的军队并没有掺和到安西都护府对辖区内的一些行动,是径直向着姑墨行军。
一路上,他们能够看到安西都护府辖区内部似乎是乱了一些,个别的消息哪怕没有主动去打听,该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也会知道。
“李都护强制征召仆从兵,打算强征二十万。”杨锐还没有正式归入安西都护府的幕府编制之下,暂时在称呼上不用那么正式:“我们看到的乱象,应该不止是征募仆从兵那么简单?”
“是战时管制。”孙方眯着眼睛:“应有之意。”
说到底,汉人真没拿西域人当成自己人,看之前的那些史书,记载的是西域人反复无常,进入到战争状态了,还是那种举世反汉的情况,自然是要使用高压政策对待西域人。
先期被征召起来的西域人仆从军,皆是第一时间被调动到前线,前前后后有将近四万的西域人仆从军上了前线,杨锐所知道的是十天不到的时间就消耗了个干干净净。
“李都护与敌军在反复争夺一个河段?”孙方说的是那个在夏季会露出河床的河段:“浮桥区域的争夺同样相当激烈。”
喷赤河太长太长了,几乎是每一个河段都能作为战场,可以想象随着双方交战的时间延长,成为战场的河段必然会再继续增加。
“那是当然的事情。”杨锐像是看透了一切那样地说:“敌军的数量超过三十万,当前只是盯着那么几个地方强攻,无外乎是要打出一种‘惯性’,我们没可能会上当就是了。”
就因为喷赤河太长,水流也是相对于平缓,只要是制作出足够多的木筏就能展开泅渡,真是不存在什么非争夺不可的战略要地。
汉军这一边是针对河段附近的树林进行先期的砍伐,可是时间是逼紧了一些,真没有可能将所有的树林都砍伐干净,敌军还是有足够的木材能够使用。
杨锐所说的“惯性”是一种战术上的谋略,大概就是反复地使用某一种进攻方式,使敌军的应对逐渐僵化下来,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到来时打破那种“惯性”来一个出其不意。
类似的战法在诸夏的战争史很常见,还经常能够达到想要的效果,就是手头的兵力要足够多,时间上也要能消耗得起。
他们在姑墨修整了两天,更近一步了解到安西都护府辖区内的状态。
可以说,在安西都护府的高压政策之下,大部分的西域青壮再一次倒了血霉,只要是这些西域青壮露了面,是不管时间和地点就有人会去强征,一般是由已经被收编为仆从兵的西域人去干这事,很少的时候才会是汉人辅兵,正规军则是没有插手。
强拉壮丁嘛,哪怕不用到现场去看,稍微想象一下也能有诸多的画面,无外乎是几个如狼似虎的人冲进某个屋子,他们在屋子主人的怒吼或是惨叫中将人拉出来,后面会跟着哭天抢地的妇女和孩子,然后将青壮捆绑起来带走,留下在冷风中哭嚎的妇女和小孩。
另外就是,一些还来得及逃跑的西域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就会拖家带口展开逃亡。要是时间来不及的话,则会是丢下妻子和孩子自己逃亡,逃的时候不会有什么拖泥带水,甚至都不会去思考自己逃了,家里人会不会遭遇报复那么一回事。
事实上也不会存在什么报复,是后面来的那些人见那一家的男主人不见了,十分好心地邀请女主人前去做客,更加好心地为她选一名男主人,可以是当小妾,也能是作为女奴隶。
按照当地的习俗和传统,那样真的是在做一件善事,要不男主人很长时间不会出现,她很难生存下去,就是能生存也会遭受陌生男人不断来家里,温柔一点就索求暖床,粗暴一些就是干脆进行强1奸。而这个真不是在胡说八道,是西域人的一种常态。
至于小孩,可能是会将之留在家里,也可能会带走。
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民族,外人又怎么可能会“疼惜”呢?
再来是,作为弱小的民族,遭遇到什么事情,不幸归于不幸,却是物竞天择的一种法则。
就算是汉人,弱小之后不也是要遭受欺凌吗?
所以说,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变得强大!
汉人当然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观念,只是他们的先辈一再教导“非我族类”的价值观。简单的说,就是除了同袍是人之外,其余都只是会两脚走路的动物。因此那么对待西域人或是什么族裔的人,真算不上是欺负人。
温和一些的汉人,大多是对外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激进一些的汉人,更多的时候也不会选择去亲自动手,是会假借于人。
作为援军的峻稷山校尉部再一次开拔,是与被强征的近三万西域人仆从兵一道行军。
“屯长一直在看他们?”纪海没有遮掩地问:“是起了恻隐之心?”
刘慎的确是一直在看那些西域人仆从兵,被问就扭头奇怪地看向纪海,反问:“我应该有恻隐之心?”
纪海是被反问得噎住了。
西域人仆从兵当然不会有制式军服,是穿着他们原先的衣物,大多数仆从兵是两手空空的状态。
只有少数的西域人仆从兵手里有家伙,他们是与汉人沾亲带故的群体,同时也是自愿效劳汉军的那一类人。他们是负责驱使另外的西域人仆从军赶路,看到谁走路慢了会上去警告,要是警告无效则会拳打脚踢。遇到了想要逃跑的人,他们会追上去直接杀死。
“此些人等不服王化,非我族裔。”刘慎微微昂起头,说道:“当有此劫。”
再怎么也是帝国的嫡皇长子,刘彦平时可不会少亲自向刘慎灌输一些思想,最为强调的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条。
一切只因为刘彦害怕刘慎的心“不正”,要是老子辛辛苦苦为汉人清扫生存空间,儿子却觉得异族着实可怜,干出一些善待异族,使异族喘息下去并且有变强的机会,等待某一天那支被善待的异族成了灭掉汉帝国的存在,那就真的是太搞笑了。
然而,诸夏的历史上就不缺这种搞笑的例子,甚至不止一个例子,由不得刘彦不会紧张。
杨锐恰好是骑马经过,听到刘慎讲了那些话,刹那间心里是无限的欣慰。
作为刘彦手中的“刀”,是他们浴血奋战才又有了汉人从被任意凌辱的状态中挣脱,是他们的无数血腥拼杀才让汉人重新成为无可争议的当世霸主,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下一代的帝国之主铁血一些、再更铁血一些,哪怕是不铁血,也绝对不能是一个“圣母”一般的继承人。
汉帝国的军人,知道天子将皇长子送到军中历练,知道了消息的军人无一不是精神振奋,他们的理解是,天子果然还是信重军方,知道由军方来对皇长子的成长保驾护航才是正确的培养方式。
当然了,刘慎只是皇长子,还没有被册立为太子,那是军方感到小小失望的地方,要是刘慎以太子的身份到军方历练,那就更完美了。
其实只要是汉人掌权的王朝,军方无一例外都渴望帝国的继承人能亲近军队,那是先汉孝武皇帝父子留下的一个阴影,一直都笼罩在诸夏的天空,从未退去过。
刘彻时期的军方,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刘据真的继承大统,一切只因为刘据反战。
下一任的天子反战,不就等于是否定了军队打出来的战绩。非但否认了功绩,还大有将那些视为污点的可能性。那没得说,这样的太子必须死,无论如何都该弄死!
“大汉有此皇长子,我等之幸。”杨锐可是一直在关注刘慎,根据刘慎平时的表现,再结合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欣慰地说:“大汉无忧。”
并不止是带着希望刘慎能被册封为太子的殷切期盼,还对皇室的教育抱着强烈的信心。
事实上,军方一直都在坚持一个观点,只要皇家不捆住军方的脚步,军方就一定能够将脚下的这颗球变成汉人独有!
第1032章:觉悟
喷赤河战线的交战到了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四天。
马鲁斯站在距离喷赤河约有五百米的位置,有些发愣地看着正在厮杀的敌我双方。
那里的厮杀并不激烈,是反汉轴心刚刚又进攻了一波,然后汉军的箭雨一再覆盖,五千多人还没与汉军肉搏就倒下了四五百人,后方汉军如往常那样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冲了上去却又被汉军像是屠宰羊羔那样成批地杀死。
五千多人死了七八百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崩溃了,转身向后逃又是被汉军的箭雨洗地,成片成片的人倒在溃败的半途,能活着脱离汉军弓弩射程范围的仅是剩下两千余人。
“汉军还没有大规模使用火药啊……”马鲁斯其实并不在乎杂兵死多少,他在意的是:“我们知道汉军很强,没想到会是这么强。”
还没有与汉帝国交恶之前,罗马不止见证过汉军取得胜利。
站在友好一方的立场,罗马人是能看得出汉军的强大,却是难以有更多的体会。
现在罗马与汉帝国开战,双方处在敌对的战场之上,马鲁斯算是体验了与汉军对战的无奈。
“他们的弓弩太强大了!”艾尔巴塔刚才在计算损失的兵力,算上刚才又折损的三千多人,他们在短短的二十四天丢进去了将近四万人。他追忆一般地说:“几百年前的匈奴帝国,十多万骑兵去围攻一支没有后援和没有补给的汉人步兵军团,花了数个月的时间才消耗完那一支汉人步兵军团的箭矢,迫使汉人的将军有条件的投降。”
波斯人关于汉人的记载不多不少,一些重要的记事却基本都有。
艾尔巴塔说的是李陵军团的旧事,由于后面李陵成为匈奴的坚昆王,匈奴人是完整地将交战经过给记录了下来。
匈奴人后面溃逃向西,关于匈奴帝国是怎么崩溃,西汉军队又是何等的强大,诸多的信息传递向中亚和西亚的那些国家。
当时的帕提亚正被罗马按在地上摩擦,迫切需要寻找到强大的盟友,知道了东面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尝试能不能结盟。
波斯人的记载上写得很清楚,那个时候的帕提亚帝国为了迎接来自西汉的使节团,仅是具装重骑兵就出动了两万人,其余次等军团合起来十万的规模。
用十万的军队去迎接一个国家的使节团,除了超高规格的接待之外,无外乎也是在展现自己的实力。
西汉的使节团对于被帕提亚帝国的十万大军迎接,是一种犯懵的心理。不过那个时候汉人正处于绝对的上升期,真没有半点恐慌的意思,只是觉得帕提亚人真是神经病。
后面,汉人接到了帕提亚帝国的联盟意向,讨论的结果是帕提亚帝国光是迎接自家使节团就动用了十万军队,其中还有两万的具装重骑兵,帕提亚帝国的敌人肯定更加强大。
那可是具装重骑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兵种,那个时候整个西汉帝国都没有规模达到一万的具装重骑兵,玩的骑兵主流是突骑兵,并且突骑兵的数量也就是三五万人。
汉人更加认定帕提亚人绝对是脑子不正常,西汉帝国连帕提亚帝国的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再来是帕提亚帝国的敌人不会弱小,那个国家要是招惹了西汉帝国肯定是去怼,可连那些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浑水。
波斯人只有关于西汉帝国没有对帕提亚帝国提出联盟有回应的记载,却是根本不知道西汉的汉人将帕提亚人当成了神经病。波斯人在自己的史书上描述了汉人强大和富有的一面,因为西汉帝国没有浑水又留下了不小的念想,后面都成了一种执念。
“我们对于与汉人结盟的善意持续了数百年。”艾尔巴塔说着自己摇了摇头:“世界上估计没有比这个更加可笑的事情了吧?”
说的是波斯人对汉人秉持善意,却是遭遇到了汉人几乎不加掩饰的恶意,以波斯人的角度来说,不但显得可悲,更是显得愚蠢。
马鲁斯眨巴着眼睛,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自怨自艾的艾尔巴塔。
波斯人纯粹是因为有罗马这么一个必须面对的大敌,才会产生那么“可爱”的念想。他们也是因为压根没有与汉人正面接触过,一再的执念加深之下,才会因为执念的关系有了一厢情愿的意愿。
罗马人在与波斯的战争史中,其实也不是没有做过一些看似美好,实际上却是无比愚蠢的事情,例如某段时期过度依赖蛮族,搞出了蛮族入侵的悲剧。
那是双方难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彻底地将对手打倒在地,着实是支撑不住了,不得不挑选外援的一种产物。
波斯人还算好的了,数百年的执念到后面是发现自己在一厢情愿,至少汉人并没有表现得虚伪,不是先伪装友好再突然背后捅刀子。
罗马人先是历经了蛮族入侵,后面更是打破了蛮子无法取得罗马公民身份的限制,早就在自食恶果了。
马鲁斯确认似得问道:“这里的汉军有多少?”
“汉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艾尔巴塔收拾一下心情,蹙眉往下说:“没有看到他们有增兵的迹象,依然是两个正规师和大约两万的辅兵。”
浮桥这边看似是汉军的主要防御河段,两个正规师没有什么变化,却是抽调了两万左右的汉人辅兵前往各个河段。
那个在夏季会露出河床的河段,安西都护府将后方抽调上来的西域仆从军安置了两万,搭配了五千的汉人辅兵。
在另外的一些河段,多则三千多,少则几百人,皆是汉人辅兵搭配西域人仆从军的安排。
反汉轴心来了将近三十万的兵力,是在浮桥这一边屯了将近二十万的兵力,剩下的那些是分散尝试泅渡过河。
是有一些反汉轴心的部队成功过去喷赤河东岸,只是很快不是被消灭就是被重新赶到西岸,也让马鲁斯和艾尔巴塔发现汉军有一支游弋机动的骑兵部队。
在过去的二十四天中,罗马人和波斯人只是先后上场了一次,规模并不算小,却是被牢牢挡住,那两次汉军还使用了火器。
“时间越拖越久,越难打啊!”马鲁斯当然不希望罗马人死太多,再来也觉得既然失去了突然性也没有强攻的必要:“我们是在等待水位降低,可是汉帝国也不会自大到不调动援军过来。”
喷赤河太长了,数百里的河段总是不缺一些在水位降低之后露出河床的地方。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不必依靠泅渡,能够以涉水的方式过河。
那么长的河段,等待夏季想要过河并不困难,只是哪怕是分散过了河,部队总是需要进行集结,以西域的地形又免不了是要与汉军正面接战。
“我们本来就知道会是一场艰难的战争,有足够的西里准备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艾尔巴塔……或者应该说是真正清醒的波斯人,他们没有天真到认为纠集起所谓的反汉轴心,就真的能够将汉帝国按在地上摩擦,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可以灭掉汉帝国。
以理智的说法来描述,他们挑头与罗马结盟,并且成为反汉轴心的巨头之一,抱着的是告诉汉人别想予取予夺,他们也敢拼命。
要是事情按照好的方向发展,双方在匈尼特境内大打一场,甭管是双方流了多少鲜血和死了多少人,只要能让汉人正式其余国家也是主权国家,不再那么理所当然地想要掠夺全世界,其实波斯人和罗马人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抱着哪怕是牺牲两百万人,只要能让汉人明白波斯人也敢拼命,换来应该有的尊重,就算是取得胜利的波斯人,他们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
一旦事情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拼命也拼命了,牺牲也牺牲了,他们的上层会用承认失败来换取保留一些权益,换另外一种抗争的方式继续与汉人斗争。
别以为波斯人的上层是脑洞大开或是太天真,是他们本身就在遭遇类似的折磨。他们其实就是在学阿拉伯人,正规战争打不过,难道就不能让数量像砂砾一样多的普通人去破坏,去玩自杀式的袭击?
他们就不信了,汉人能受得了那种没完没了的袭击,肯占领一块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反抗的土地,说不定还能用这个方法拖垮汉帝国,那些上层到时候再跳出来取回丢掉的权利。
罗马人并不知道波斯上层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打这一场战争。他们看到的是波斯人摆出了要拼老命的架势,不止是心态上的拼命,萨珊帝国也如自己的宣告那样全国进行动员,一点都不像是在玩假的。
讲道理的话,罗马人还是很乐意看到波斯人拼老命,为此也愿意进行必要的投资。
君士坦提乌斯挤出了原本就不多的财政,新组建了十个军团,同时调动二十个罗马军团和将近二十万的附庸种族,浩浩荡荡地向东而去。
罗马的这一举动非常有诚意,就是罗马人的诚意到这里也就到顶了。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除了继续不计代价地建设沿海内防线,投入必要的资金研究新一代战舰,阴暗的事情也不再有什么顾忌。
“已经进入战争状态了嘛。”马鲁斯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用什么手段能够获得火药,就使用什么手段。”
对于获取火药,全世界的人都是认真的,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以前他们是不敢撕破脸,克制着不去使用那些用了会付出大代价的手段。既然都已经是开战了,那还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可说,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罗马人和波斯人在长相方面与汉人有区别,想玩渗透什么的受于这方面的限制,真玩不动。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分别收买了一些汉人,一般是潜伏成为间谍,先前是动用了一批,就是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成果。
“向后撤吧。”马鲁斯一脸果决地说:“在夏季到来之前,我们恐怕过不去。以汉人的骄傲,他们不会容忍我们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有很大的机率会主动过来。”
艾尔巴塔虽然觉得很不甘心,却是同意了马鲁斯的建议。
在汉军这一边,李匡都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主动将河对岸的那个师撤回来,再让敌军进行渡河。
“异族知道半渡而击吗?”宋平对于李匡的思考有些迟疑:“他们会渡河?”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李匡并不知道后续的援军有多少,倾向于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常备军:“敌军的数量太多,一旦夏季到来,我们会更被动。”
喷赤河是可以作为天险,但它毕竟不是长江。
汉人对于喷赤河的了解应该没有反汉轴心多,在这么一条数百里河段,几乎是充满漏洞的防线上,哪怕是安西都护府的兵力增加到四个常备军,再加上七八万汉人辅兵和二十万西域人仆从军,面对数百里的河段还是捉襟见肘。
另外一点,二十万数量的西域仆从军会是助力,也会有可能会变成威胁。
实际上李匡真的明白一点,西域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也许不应该将被强征的西域人拉到战场,而应该是送往国内,残忍一些就选择坑杀掉。
“都护,敌军在收缩兵力,并且有拔营的动作。”
新的情报让李匡稍微愣了愣。他亲自上了箭塔,利用足够的高度进行望,发现敌军有撤退的迹象。
“我们在对岸有一个前进基地……”宋平一样是在看敌军,用着怪异的表情说:“他们哪怕是想要半渡而击,也干不了啊!”
只要西岸的那一支汉军没有被消灭,等于是汉军控制着浮桥,根本就不存在被半渡而击的可能性。
交战期间,敌军是用过一些招数想要破坏浮桥,只是该河段的水流太平缓了一些,上流放下去的木头速度不快,到了浮桥只会是形成漂浮物,根本没什么撞击力度。
就算是敌军从上游放下点火的木筏,因为速度不快的关系也很容易被拦截。
浮桥是牢牢被汉军控制在手里,敌军却是摆明了想要撤退,一时间让李匡有些迷了。
第1033章:你特么逗我?
李匡陷入了两难,他很清楚敌军为什么会选择撤退,是敌军要等待季节的转换,喷赤河到了夏季很多河段都会露出河床,到时候敌军有的是突破口,不用像水位高的时候那样进行强攻。
一旦到了夏季喷赤河多河段露出河床的情况,长达数百里的喷赤河注定会到处充满漏洞,作为防御一方想要堵住那些漏洞,需要驻防的部队将会是难以想象,同时也会给敌军有各个击破的机会。
“只能追了。”宋平同样知道本方面对的是什么局面:“不得不追,只是应该怎么追?”
一定要追的,敌军现在是三十来万的模样,有接近二十万是凑到了一起,汉军不能让敌军脱离到足够远的位置,使敌军能够毫无压力地改变自己的布置。
“不能用步军。”李匡皱着眉头:“骑兵的机动性比较强,能打能撤。”
敌军既然撤退,必然是有做出相应的安排,汉军追击的部队不会太多,一旦失去喷赤河作为分割线,敌军的数量优势就能发挥出来。
喷赤河这边的汉军,包括安西都护府的正规军、辅兵部队和仆从军,数量也就八万,面对的是接近二十万的反汉轴心联军。
八万的汉军之中,正规部队仅是一万,是绝对的主力;五万汉人辅兵被拆分成为是个部分,同时汉人虽然因为“两季军训”的关系有一些军事素养,但是真的不能和正规军相比,只能打一打防御战,游动性质的野战损失绝对会非常惨重;三万的西域人仆从军是助力也是隐忧,很难确定他们会不会临阵反戈一击。
“三千不到的骑兵……”宋平眉头皱了起来:“风险很大啊!”
反正是不能让敌军脱离到放飞自我的地步,步军压上去必然会被包围,只能是用骑兵不断袭扰,不使敌军能够从容的休整,同样不能让敌军太舒坦。
“来自峻稷山校尉部的援军再有两天会抵达喷赤河战线。”李匡对这一支援军还是相当看重:“援军里面有一万两千左右的火器部队,光是各口径的炮就有六十四门,数量看得虽然不多,却是一支能够左右战局的力量。”
“殿下就在其中吧?”宋平说的是刘慎,那对他们这种身处同一片战区的中高层将领来说根本不会是秘密:“都护到时候将殿下调配成为幕府的守备部队吧。”
李匡倒是很想那么做,可是心有顾忌。
刘彦将自己的嫡长子送到军队并不是为了镀金,身为皇长子的刘慎到军队是体验生活的同时,也是皇室在向军方表达亲近感,事情做得太明显会造成安西都护府没有足够担当的负面影响,甚至可能会恶了刘慎。
“到时候……”李匡很是头疼地是说:“看情况再说了。”
那一支三千规模的骑兵是安西都护府最大的机动力量,一直以来就是由他们游弋机动消灭过了喷赤河的敌军,前前后后斩首八百余,俘虏了过千的敌军。
战绩看着不大,对于敌我双方却有着很抢眼的存在感,汉军知道因为有这么一支骑兵部队的存在,不用太过忧虑后方被大股敌军渗透;敌军则因为有这么一支显得抢眼的骑兵,产生必要的关注和忌惮。
“都护命令我们过河。”秦松将军令收到怀中,看了看周边正在休整的部队,对副将说完,又对亲兵下令:“吹响集结号角。”
一阵苍凉的“呜呜呜”声音被吹响,原本不管在干什么的骑士开始收拾。
三千多的骑兵之中,仅有三百余人是汉人,其余都是来自乌孙各部族。
汉帝国对现在是套镣铐的牧养政策,借鉴先汉对附庸种族的政策,不断从乌孙各部落挑选勇士,征募为自己的义从。
先汉就是当代汉人对西汉和东汉的合并称呼。
西汉对匈奴的战争中期,汉室对乌丸、鲜于、韦室和杂胡,甚至是匈奴,会从那一些归顺了的部族进行征兵,越骑营和长水营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两个,乌丸人占了其中最大的比例。
到了东汉之后,北军五校中的屯骑、越骑、射声这三营也是归汉义从占了大比例,只是从西汉时期的乌丸人为主变成以匈奴人为主。
现在的乌孙早不是以前的乌孙,汉人依然是汉人。
乌孙人对于效力汉帝国是一种觉得异常荣幸的事情,他们自身效力汉帝国,老家的亲人就会变成人上人,哪怕是部落的首领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意驱使,得是好好的供起来。
要是能够立下大功,他们就能够在汉帝国那边落籍,成为一名汉人,可不像西域人那种归义胡。
有驱动的利益,再加上精神上的满足,乌孙人的服从性非常高,作战**也不缺,号角响起不到五分钟之内就已经全部翻身上马,一点都没有胡人那种做事拖拖拉拉的影子。
他们所处的方位并没有可以过河的通道,是需要前往浮桥区域,到了之后没有什么耽搁,留下几个人核实军令之外,其余骑兵没有减速直接从浮桥过河。
三千多的骑兵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制造出来的动静却没可能逃过反汉轴心联军的眼睛。
“汉军没有选择步兵压上来。”马鲁斯多少是感到有些失望,他对骑兵作战不是那么熟悉,问艾尔巴塔:“我们应该选择哪些部队与之对战?”
这一批反汉轴心联军有三万左右的骑兵,罗马带来的附庸就占了七千,波斯军队里面有八千,剩下的就是各国各族的骑兵。
“匈人!”艾尔巴塔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一场相隔数百年的碰撞,肯定会非常精彩。”
所谓的匈人就是匈奴人,来自西窜北匈奴的后裔所统治的部族。
匈奴从来就不是一个血统单纯的民族,他们称霸草原的时候,真正的匈奴人其实只是占了其中的少数,更多的是在扩张中吞并的部族,一些看到匈奴势大的部族没有犹豫也开始自称匈奴人。
几百年过去了,北匈奴依然有宗种的说法,宗种还是部族最核心的领导阶层,统治的人群是一变再变,里面很多都是被征服了的中亚各族裔,比如阿兰人、奄蔡人、大益人、莱伽人和苗特人。
当今的年代,只有极少极少的民族才产生民族观念,越是弱小的民族就越没有民族观念,更别提什么民族归属感。强大一些的国家,如汉帝国、萨珊和罗马,民族观念才会更清晰一些。
“唔?”格伦巴底斯怪怪地看着艾尔巴塔,眼睛又瞄向了马鲁斯:“世仇?”
作为当代的匈族首领,格伦巴底斯对于主事的波斯人和罗马人亲自过来还是感到非常满意的。他对于马鲁斯所说什么世仇之间的对决,史诗一般的复仇,吧啦吧啦之类听着很带劲,但被要求出战却不感兴趣。
“是的。”马鲁斯用着激昂的表情说:“相隔数百年之后,你们两个同样是强大种族的后裔,再一次在战场上相遇,不管战争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汉人会再次知道匈族还存在,你们的名声不但会传遍整个东方,西方世界也会传颂这一场战争。”
匈族……,或者说北匈奴后裔的现任首领,格伦巴底斯听完翻译依然是兴致缺缺。他这一次来东方,纯粹就是当成了一次玩乐。
格伦巴底斯知道汉人是世仇,对什么几百年之后再次爆发的史诗之战却是真的没有兴趣。
他们的利益早就不在东方,不久前刚刚在西进中打了败仗,多少是有些躲避部族内一些老家伙刁难的意思才出门一趟,带的是王庭的精锐,才没兴趣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战场折损。
“我们当然会教训汉人。”格伦巴底斯摇着头,没等马鲁斯和艾尔巴塔露出高兴的表情,接着往下说:“但不是现在。”
“怎么会……”艾尔巴塔非常不理解地说:“我们从汉帝国那里了解到一个信息,汉人只要知道你们在哪,哪怕是天涯海角也会前来将你们消灭。汉人对消灭你们有着很深的执念,大王……”
“呵呵。”格伦巴底斯没有掩饰自己的不爽,不是那么相信艾尔巴塔的说法,只以为波斯人忽悠得太过份了:“他们已经快要渡河完毕,你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断掉了传承的北匈奴,祖先的一些记载只剩下几个老得快没牙齿的萨满还记得,新生代们连汉人这个称呼都没有听过,作为首领的格伦巴底斯也仅是知道一些零碎的信息,哪来什么刻骨宁心的仇恨感。
还汉人知道他们会无视距离进行天涯海角地追杀?格伦巴底斯认为谁相信,谁特么就是脑子有病。
“准备一下。”格伦巴底斯满脸阴霾地对左右的人说:“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格伦巴底斯带来的都是轻骑,标准的一人双马配置,马匹之中很多是处于哺乳期,属于能打能逃的类型。
原以为匈族有很愉快答应出战的马鲁斯和艾尔巴塔是带着困惑离开了。
艾尔巴塔刚才并没有说谎,上一次萨珊向汉帝国透露匈族的信息,汉帝国明确表示既然知道北匈奴还有人,肯定是会进行追杀。他就是没搞明白一点,匈族不应该更加仇恨汉人吗?毕竟那一场战争是汉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踏上逃亡之路的是匈奴啊!
过河的三千汉军骑兵,没有直扑留下垫后的敌军。他们是向北侧进行了迂回,多少是纳闷反汉轴心联军怎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过河,双方的距离一再减少之下,反汉轴心联军竟然没有出动骑兵拦截?
秦松对着距离不远的亲兵摆了摆手,又对前方指了指。
苍凉的号角声再次被吹响,缓速奔驰的三千骑兵在号角声中开始进行调整,他们慢慢将自己的锋头转变为对准一支乱糟糟的敌军。
“我们各自出动两千人?”艾尔巴塔看到马鲁斯点头:“那一支汉军骑兵里面大部分是乌孙人,并不全是汉人。”
在反汉轴心的认知中,汉帝国最强大的部队是火器部队,再来就是常年在外征战的那些常备军,对汉帝国的骑兵部队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认知。
按照艾尔巴塔的了解,汉帝国的骑兵部队绝对差不到哪去,要知道汉帝国可是彻底解决了北方草原的威胁,要是汉帝国的骑兵差劲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罗马人是有自己的骑兵部队,只是数量非常稀少。马鲁斯带过来的罗马军团,只有少数作为斥候和侦骑的罗马人骑兵,数量大约是七八十人,出动的两千骑兵只能是附庸种族。
反汉轴心的大部分还是在向西进行撤离,被留下的垫后部队发现汉军骑兵的目标不是自己,根据汉军骑兵的方向调整不得不进行有针对性的队形变化。
秦松盯上的就是一支因为队形调整而陷入混乱的敌军,他们靠近到一百五十米位置的时候,敌军发射了箭矢,看去应该有两三百的数量,只是一根箭矢都没碰上他们。
普通的弓箭能射六七十米都算远了,只有标准的强弓才能射到一百五十米。
之前汉军与反汉轴心联军交战了二十四天,除非是反汉轴心联军藏得足够深,要不然有什么类型的远程武器早就被摸清楚。
“射!”
抵近到一百二十米之内,发射的是三百汉人骑兵,他们有两款骑弩,一款射程能达到一百三十米,另一款是连发却只能射三十米的款式。
不管是什么朝代的汉人,对于弩的管控从来都不会放松,安西都护府并没有给乌孙人装备骑弩。
乌孙人是作为第二梯次,挨了一波箭雨损失十来人,抵近到五十米内才发射箭矢。
秦松当然不会率队进行冲锋,他们就是来扮演狗皮膏药的角色,不断不断地袭扰,敌军怎么不舒服就怎么干。
“呜呜呜”
又是一阵苍凉的号角声,汉军骑兵再次改变方向,那是秦松发现敌军有两股骑兵出现,他们需要拉开与敌人大军的距离,同时往更开阔的地方移动。
第1034章:抵达
刘慎的部队开到喷赤河战场的时候,战事的进程是汉军的两个师全在河对岸,另有两万汉人辅兵,背水建立营寨与敌军进入到对峙阶段。
反汉轴心联军原本是要退,汉军先出动骑兵骚扰,后面汉军的步兵抵近,反汉轴心联军的另一个目的达到也不撤了。
爆发的战争已经进入到第二十七天,反汉轴心联军成功地逼迫数量处于绝对劣势的汉军过到喷赤河西岸,肯定是要依靠数量优势尝试击败或是歼灭汉军。
第二十五天的时候,反汉轴心联军进行了一次动用十万人马的攻势,一度让汉军差点被逼近河水之中,所幸的是汉军的骑兵部队冒险攻击反汉轴心联军的将旗所在,使失去指挥的反汉轴心联军自己的调配出现问题,汉军才堪堪稳住阵线。
冒险攻击的汉军骑兵成功地稳住了战局,本身确实承受了大代价,发起冲击的三千骑兵后面脱离战场的只剩下一千三百余,损失到这种程度,其实这一支骑兵基本上就算是废了。
第二十六天的时候,李匡面对攻势更加凶猛的反汉轴心联军不得不使用一直没有动用的火器。
那是二十一门陆战用七十五毫米口径的青铜炮,再加上数量约两百个的炸药包,迫使反汉轴心联军攻势遭到遏制,战事才进入到对峙阶段。
安西都护府并没有多少火器,二十一门七十五毫米的青铜炮就是全部的远程火器打击力量,储备的五百个炸药包一天之内就消耗了五分之二。
李匡原本是打算在最合适的时间,使用火器给予反汉轴心联军产生最大的惊喜,局势的恶化让盘算落了空。不过那些火器也算是用在了正确的时间,能稳住战线就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大汉是真的强啊!”纪海知道了战事的经过,乐呵呵地说:“一万正兵再加上两万辅兵,对上二十多万的敌军,一点都没发怵,还能将他们给摁在原地。”
“安西都护府没有足够的骑兵。”徐光年纪大一些,有数年的军旅生活,参加过的战事也不算少,有自己的眼界:“要是能够一支万人左右的骑兵,情势会不一样。”
“我们不是有七千多骑兵过来了嘛。”纪海当然知道骑兵在战争中的作用:“数量是少了些,不过后面肯定还会有部队开拔过来。”
事实上,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汉帝国的中枢已经知道安西都护府这边发生的事情,峻稷山校尉部的增援就是中枢下的命令。
同时,接到汇报的中枢再第四天就开始进行局部动员,第十二天就有部队向安西都护府开拔,离喷赤河展现最近的援军已经到了疏勒,哪怕是最迟在四五天必定会是开拔到战场加入作战序列。
最先动员起来的是靠近西北的十二个郡,后面整个关中进入到动员状态,不算从其它地方调动的常备军,动员起来的郡县兵就会达到十六万,四个月内就能全部抵达前线。
除了峻稷山校尉部之外,驻扎在关中的一个常备军会一个月内抵达,其实这一支常备军已经进入安西都护府辖区,归入到安西都护府的幕府作战序列,他们被李匡安置在葱岭河的中游区域,大概是在莎车附近。
另外的三个常备军,最慢的也会在三个月之内加入作战序列。
汉帝国第一批投入到战争的常备军,不算峻稷山校尉部将会是五个,配属十六万郡县兵,以及安西都护府辖区内强征的西域人仆从军十四万到十八万之间,作为第一批次投入战争的总兵力将会到达四十万人左右。
这一场突然爆发的战争,是汉帝国五年以来第一次动用兵力再次突破二十万人的规模,后方服务于战争的人更是不计其数,绝对不会只是想要击败来犯的敌军那样简单。
可以说,汉帝国虽然是被突然爆发的战争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也让知道战争爆发的汉人火冒三丈。
一直在从这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汉人,他们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主动来打自己,那么多年只有自己主动去攻击别人,举国是陷入到觉得被霸凌了的状态,出现的呼声是打,一直打,打穿到那个叫欧罗巴的地方,将敢于主动挑起战争的所有国家消灭干净。
原本以为要承受寂寞的军方,得知爆发战争却是陷入了狂欢,他们真的害怕没有战争的日子,清楚一旦没有战争自己将失去价值。
很多军方大佬在新一次的制度变革中被调任了文职,军方其实是陷入一种彷徨的状态,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军方走向弱势。
他们很清楚一旦让文官抬头,势必是会形成打压军方的趋势,消停上三五年对于军方将会是沉重的打击,也许被打压会成为常态,最终文官站在军方头顶上拉屎撒尿。
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战争就那么突然的爆发了,要说文官集团是捶胸顿足破骂那个什么几把玩意的反汉轴心,军方则嘴巴上跟着破骂心里却是点了无数个赞。
出现打穿到西方世界尽头的呼声,一方面是民间的“玻璃心”发作,何尝有没有军方的动作?他们巴不得无时无刻都在爆发激战,使自己的存在价值不被降低反而拔高,军方系统的将士也才有机会建功立业。
“听说国内是群情激奋。”纪海乐呵呵地说:“爆发战争,还是那么多国家组成联军,军队肯定会进行扩军,多少人有了踏上战场获取功勋的机会,不知道会产生多少侯爷,多少人又获得爵位,晋升爵位。”
爵位在汉帝国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战场就是没什么特别技能的人获取觉得最佳地点,过程中必然是会有些人倒在战场之上,可是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讲,有机会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机会才会使人绝望。
刘慎自己就在军队,见证了以为不会有战争,军中将士那种茫然以及消沉。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得知战争爆发的众将士一个个露出狂喜的表情,知道自己要开拔前往前线当成是在赶赴一场盛宴。
“屯长。”徐光没理会自嗨的纪海,走近之后低声问:“都护问您愿不愿意充当守备队?”
“是有这事。”刘慎拉了拉衣领,笑着说:“父亲送我到军队,本身就有让我增涨见识的意思。我怎么会放弃参与大战呢。”
刘彦在送别刘慎的时候真的讲得非常清楚,到了军队之后刘慎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权,想要当一个“乖宝宝”纯粹镀金,或是不甘寂寞想要体验真正的军旅生活,一切是由刘慎自己决定。
也就是身份特殊,要不就算是大将军都没有自由的选择权,刘慎还年轻不懂,那些被特意嘱咐的将校……如很清楚刘慎有选择权的李匡在讶异的同时是无比的头疼。
当然了,要真的是着实危险,李匡才不会任由刘慎胡来。
只是刘慎才到战场,李匡一再推演之后对战事有足够的认知,真没到需要特别约束刘慎的时候。
徐光不再说话,他不是个毛头小孩了,很清楚绝对不能去怂恿什么,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要去充当那个约束者。
不远处像是路过的杨锐,他一边走路一边将视线放在刘慎等人这一边。
“下午的攻势,是我们参战之后的第一次亮相。”杨锐的眼睛不再看向刘慎的那一边,是盯着秦松严肃地说:“我需要看到的是摧枯拉朽。”
其实李匡并不希望峻稷山校尉部的火器部队那么快投入战斗,问题是安西都护府的幕府作战序列的部队太紧巴巴了,原先那一支作为机动力量的骑兵更是废掉。
敌军正在酝酿一次新的进攻,他们是背靠喷赤河安营扎寨,要不是背后有连通东岸的浮桥,玩的就是韩信的那一套。
韩信的背水一战是让将士知道不拼命就要死,激发将士死战的决心。
李匡并不需要那么做,他只是忧虑敌军撤退之后难以把控战局,季节到了夏季有更大迂回空间的敌军会造成大麻烦。
处在数量绝对优势的反汉轴心联军,马鲁斯和艾尔巴塔商议之下,是决定让麾下的各族部队轮换对汉军进行骚扰1性质的攻击。
一旦是太阳升起,每一次大股小股的各族步骑就开始了进攻,基本上是连汉军设立的栏栅都摸不到就退却下去,攻击没有什么危险,却是让汉军无法得到放松。
“今天他们的增援部队过来了。”艾尔巴塔脸上的表情无比慎重:“看旌旗,是来自峻稷山的汉军。”
马鲁斯是刚知道怎么回事,他听艾尔巴塔介绍过,峻稷山校尉部是汉帝国除了帝都禁卫军所部之外,汉帝国常规军序列第一支要全面列装火器的部队。
他们不知道峻稷山校尉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会让汉帝国的掌权者那么重视,却知道火器部队代表着什么。
就在一天之前,他们抓住汉军的一个失误,大有将喷赤河西岸的汉军驱赶到东岸的时候,汉军动用了火器。
只是二十一门青铜炮的开火罢了,其实第一波被青铜炮打死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人,可是一万进行进攻的反汉轴心联军听到炮响声就彻底在那一瞬间崩溃,后面等待进攻的八万多反汉轴心联军更是乱了起来。
就算是汉军进行反扑,使用了炸药包,可是那一天死在火器下的反汉轴心联军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
“威慑力太大了!”艾尔巴塔不断苦笑:“被青铜炮弹丸命中的死状凄惨,炸药包更是让人尸骨无存。”
“与信仰有关。”马鲁斯同样在苦笑:“那些蛮子坚定那是天神才掌握的手段,就算是罗马公民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心里无比敬畏和恐惧。”
的确,目前的青铜炮哪怕是有开花弹,可是一颗炮弹的威力也就那么回事。直接投掷的炸药包,杀伤方面比弹丸还要不如。但它们真的是给反汉轴心联军造成了超大的恐慌,主要是反汉轴心联军有各自的宗1教,要死不死的他们的宗1教吓唬人的方面有不少与火药制造的动静极为相似。
“我们知道那与神明无关,不过是汉人的绝顶聪明制造出来的武器。”艾尔巴塔阴沉着脸:“可是民众往往是无知的。”
“只有我们能够击败使用火器的汉军,才会终结他们的‘神话’!”马鲁斯伸出手,与艾尔巴塔成为相握状:“我们投入最精锐的部队,应对汉军的火器部队!”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一点,真的只有获得一次胜利,哪怕只是小到微不足道的胜利,可只要能够击败一次使用火器的汉军,哪怕无法完全消除反汉轴心联军对火器的“神话”,也会使反汉联军士兵心里不再是恐惧和敬畏到不敢面对。
时间走到了当天的中午,汉军的营盘内先是响起了一阵平缓的“咚咚咚”战鼓声,随后是架子鼓的声音替代战鼓声。
早有预判的马鲁斯和艾尔巴塔听到架子鼓的声音,哪怕是早猜到汉军会投入火器部队,心脏却依然是一抽一抽。
身上制服很是特别的汉军开始出营,他们没有列装甲胄,是身穿笔挺的墨绿色新式军装,扛着燧发枪在踏步中组成一个又一个队列。
刘慎就在其中的一个队列之中,不过他并没有肩扛燧发枪,是一手拿着短式燧发手枪,另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
反汉轴心联军这一边,各种鼓号声也是在作响。
这一次先从反汉轴心联军从营盘里出来的是一片的红色,他们是来自遥远西方的罗马军团,踏出营盘之后进行整队,不断有军官在高声重复着“罗马的荣耀”之类的话。
第二批次出反汉轴心联军营盘的是来自萨珊的部队,几个辕门先是不断涌出骑兵,然后是战车兵,最后才是徒步的步兵。
相隔千米以上的两支军队,像是在刹那间达成默契,各种鼓号声同一时间消失,剩下的就是绝对的肃杀。
第1035章:鏖战正酣
作为第一次踏上战场的刘慎,他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还有那蓬勃有力并且快速跳动的心跳声。
刘慎的队列是在整支队列的第四序列,算是相对靠后的位置。他明白这一定是被刻意安排的结果,所处的位置是属于那种哪怕敌军射来箭矢也够不着的距离,敌军要是真的能够突破前方三到纵列队,处在第四序列位置也能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撤离。
能够出战已经让刘慎得到的最大的满足,他真的不是只想到军队体验生活,对参与战斗有着深切的渴望,更加明白一个真正参加过战斗的皇子,对于争夺那一张太子宝座有多么重要。
如果说帝国嫡皇长子的身份可以让刘慎有八成的机率成为太子的话,亲身参与过战斗会是一个更大的加成,使成为太子的机率增加到九成以上。
刘慎年纪虽小,可是生长在皇室,早熟是一定的。
没有人对刘慎说过……或者说分析过。可是他相当清楚自己那位父亲是绝对不会选择一个军方不亲近的人作为太子,应该是有忌惮军方疏离皇室的成份,更多的是一旦帝国的下一任统治者与军方有龌蹉,将会影响到帝国的整体布局。
所以了,刘慎对十一岁就被送到军中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相反是感到极度的开心。
相隔千米的两军。
汉军这一边主要分成三个部分,由手持燧发枪的步枪兵排在正面,左右两翼是由冷兵器的各类兵种组成,后方则是炮兵部队。
反汉轴心联军这一边,一片红色的罗马军团占了左侧,一片灰色的萨珊军团占了右侧,是一种横向的纵列队形,看上去厚度并不小,由两个帝国处在最前列,身后是压根没什么阵型的各族武装人员。
与汉帝国、波斯萨珊和罗马相比较起来,各族的确是没有那个资格被称呼为军队,只能算是武装人员。
那个不止是体现在列装方面的差距,实际上就是包括列装在内的所有方方面面,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关于组织度和纪律性。
“很传统的军团对阵战列线。”马鲁斯手里有一个望远镜,他不断在一片墨绿色中来回的巡视,用着沉重的表情说:“至少五千的火器部队,更后方能看到他们的炮兵阵地。”
望远镜已经不再是汉帝国的独有之物,它是在元朔八年的时候被制作出来,是有进行很严格的管控,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没可能保证不被获得,就是其余国家没有掌握制造技术,持有量很稀有。
艾尔巴塔手里同样是有一部望远镜,款式与马鲁斯手里的是一模一样。
罗马和萨珊获得望远镜的途径有两种,一个是向与汉帝国交战的国家购买,另一种就是向汉帝国的进购。
因为知道望远镜的重要性,汉帝国本来是不想卖,只是两国开出的价钱着实是太诱人了,再则是打算麻痹两个国家,不好什么都拒绝,经过商量是少数的出售了一批。
其实汉帝国连军舰都在向各国出售,真的不好单独将望远镜列为非卖品。
“火炮……”艾尔巴塔脸颊一阵阵的抽搐:“不少于八十门的火炮。”
他们这一次不是驱使各族武装人员作为第一批冲锋的部队,不就是因为汉军出动了青铜炮吗?
那些愚昧的各族人,他们将汉人发明并制造的火器视作天神的武器。
像是昨天汉军动用了火器,原本大好的情势立刻被逆转,其实真正死于火器之下的人真不算多,还没有崩溃之后自己踩踏或自相残杀的人多,但他们就真的是害怕火器啊!
“汉军的火炮发射间隔大约是三分钟到五分钟。”马鲁斯看着艾尔巴塔,诚恳地说:“我们的军团速度太慢,只能依靠你们了。”
波斯萨珊的军阵,摆在最前面的是接近八百乘的战车,左右两侧是传统的弓骑兵和轻骑兵,大约一千数量多具装重骑兵是和步兵存在后面的位置。
在当今世界各国,战车依然是被视作一种强大的兵种,像是萨珊就有庞大的战车部队,玩不转的骑兵的罗马也有自己的战车部队,其余的区域性强国能组建也会咬牙组建战车部队。
一阵阵靡靡之音般的长角号声被吹响,那是波斯人使用了两千多年的军阵乐器。
战马的嘶鸣声和不断被高声吼出来的战号声响彻战场,排在军阵前方的八百乘波斯战车被驱动起来。
波斯的战车是由两批健马拉动,车体是一种像是一根汤匙的形状,两边车轮都有向外面横出去的锯齿尖刺,它们在车轮滚动的时候不断绞动。
浩大的战鼓声在汉军的军阵中被敲响,随后是一声声有如雷鸣一般的青铜炮发射动静。
弹丸被火药爆炸的推力驱除出炮管,它们浑身均热地激射而出,半空中不断滚动着自己的身体,那一根引信在“呲呲”地燃烧着。
被发射的是开花弹,它们在引信燃烧殆尽的时候,会引爆弹丸核心的炸药,一般是会在距离地面三四米高的位置爆炸,以圆形的姿态向周边激射出铅丸。
刚才发射的是口径为一百二十毫米的青铜炮,不到三十秒弹丸飞射了一千两百多米,在反汉轴心联军没有动弹起来的部队上空爆炸,铅丸一片横扫之下,一朵朵的血花从人身体盛开,还带起了成片的惨嚎和闷哼。
马鲁斯是亲眼看到被覆盖的惊醒,爆炸范围内的人被成片地扫倒,每一颗弹丸都能覆盖十米左右,爆炸过后是那一片区域的人成片地倒在地上。
“汉帝国的火炮射击范围比我们资料中还远。”艾尔巴塔十分庆幸没有打出将旗:“我们要不要往后面退一段距离?”
他们之所以没有打出将旗,是前两天被汉军刻意针对有了心理阴影,再来也是怕被汉军的炮火进行饱和覆盖。
真要是被炮火饱和覆盖,等于是战争刚开始就结束,不但本国的军队失去指挥会溃散,各族的武装人员肯定跑得比谁都快,索性也就不在打出将旗。
保证自己安全才能指挥部队作战是很正确的事情,马鲁斯面对艾尔巴塔临时想要后退却是心生鄙视。
主将在战时只能前进而不能后退,波斯人却是屡屡干出战事正酣却主将退却的事情,让敌军每次都能抓住机会从而击败明明不处于绝对劣势的波斯人军队。
最出名的就是大流士与亚历山大的那一战。战场态势是明明波斯军队都在将马其顿军队逼迫得不断后退,大流士只因为发现有一股骑兵笔直向自己冲锋而来,身为统治者的大流士一退,直接让波斯各将领懵逼,亚历山大又造谣说大流士逃了,结果原本处于优势的波斯军队竟然转身就跑。
一场原本会获得胜利的战争因为一个统治者的胆小或判断失误,倒是不但胜利的果实没摘取,反而是咽下了惨痛的恶果。类似的事情在战争历史上屡见不鲜,但波斯人真是出现最多的那个民族。
“汉军没有动。”马鲁斯选择无视艾尔巴塔的提议:“他们现在只是利用武器的优势,进行必要的震慑。”
峻稷山校尉部那种一百二十毫米的青铜炮只是十八门,哪怕是每一次的每一门青铜炮开火都能对敌军造成数十人的死伤,面对以“万”为单位的敌军,开口到炮管炸了都没可能将敌军消灭干净。
青铜炮的存在更多的是起到震慑作用,再来就是抓住机会对某个需要支援的局部进行炮击,稳定己方可能崩溃的阵线。
等待炮的类型发展到一定阶段,才有那个资格去左右一场战争的进程,例如一颗炮弹能办到横扫数十米的范围,或者是威力更大,射速更高,射程更远。
波斯战车部队进行冲锋之后,大约是距离汉军的战线八百米左右,汉军其余类型的青铜炮也相续开火了。
不断横扫又爆炸的弹丸数量没有多么夸张,它们起到的作用仅是干扰了波斯战车。
“它们将战马刺聋了。”杨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对李匡说:“应该不止是拉动战车的战马,其余的骑兵坐骑也应该都是这样。”
火器出现之后,战马的确是要进行特别的训练,才会不再害怕那些动静很大的爆炸声,包括弹药炸开的动静。
波斯人并不知道怎么进行正确的训练战马,才会使战马对火器失去恐惧感。他们的做法相当简单和粗暴,刺聋战马和将战马的眼睛蒙住。
青铜炮的开口肯定是会对波斯的战车部队造成杀伤,只是效果并不明显,近六十门各型青铜炮一轮齐射最多的时候是击毁九辆波斯战车,对于数量八百乘的波斯战车,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步枪兵阵列线在波斯战车发起冲锋的时候就已经忙碌了起来,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联排拒马摆在阵列线前方的八十米到最近的十米,没有多久整条阵列线前方就摆布了四道由拒马组成的障碍线。
两翼的汉军同样是在干那事,同时为数不多的床弩也开始了自己的射击。
刘慎刚才是抬着拒马进行摆放,重新回到后方从人墙的空隙向前看,恰好是看到处于最前排的步枪兵在哨子声中进行齐射。
十二式燧发枪的射程最远可达四百米,但那只是最远射程,有效射程只有一百二十米,超过一百二十米的有效射程之后,弹丸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什么强大的杀伤力,哪怕是命中目标也不过是稍微“叮”了那么一口。
射击完毕的步枪兵向后退,早就准备好了射击的第二排进行太强瞄准的动作,他们在军官的哨子声中扣动扳机,射击完毕后同样是向后退。
以波斯战车兵的视觉,遥远的距离使他们是眼睁睁地看着汉军抬出拒马设置障碍线,看到那一道道绵长的联排拒马,除了破骂汉军胆小如鼠,就是一脸懵逼还有对接下来的命运感到绝望。
没有车轴的战车,驰骋起来之后根本不存在什么小幅度的转弯机动,想要转弯是一种大幅度的迂回方式。
同时,波斯战车并没有刹车装置,他们先前趋势战马狂奔,想要停车只能是约束战马降低速度,直至之前的动能被消耗完毕,没可能说什么时候想停下来就能停下来。
“应该将火炮阵地设在阵列线的。”徐光看着前方一头撞向拒马显得惨不忍睹的波斯战车,扭头对刘慎说:“火炮能发射霰弹,射程是近了一些,只有五十米只有,但覆盖面积很广。”
汉军使用青铜炮的机会并不多,暂时是没有整理出一套能附合自身定位的作战方法。
在利用青铜炮方面,很多将领其实就是将它们当成一种恐吓工具,没有将青铜炮真正的威力给释放出来。
“敌军的步骑冲锋了。”刘慎不懂青铜炮的用法,哪怕是知道该怎么使用才最有效果也不会去发表意见。他一脸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有机会开枪的。”
第二波发动冲锋的依然是波斯的军队,看上去是那种根本没有什么队形可言的闷头就冲。
罗马的短腿们,他们是在第二波的波斯军队冲锋之后,以一种近千人为一排,形成一个散兵模式的大纵列,小跑着也开始了自己的推进。
汉军临时摆上去的拒马障碍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八百乘波斯战车气势汹汹的冲锋被遏制,他们被炮火消灭了三十来辆,近百辆是闷头撞向了拒马阵线,剩下的那些是在同伴用鲜血出来的道路上继续冲,可是面对汉军步枪兵一轮接着一轮的排枪之下,仅是有不到二十辆成功冲进汉军的步枪兵阵列线。
刘慎左侧方的不远处就有一辆波斯战车进行了冲撞,那一边的步枪兵没有做任何的规避,就是那样接受了冲击,战马撞到了挡路的人墙,剩下的冲击力只是往前又前进了四米左右,随后被步枪兵给淹没。
不是步枪兵无法躲,是他们的战术不允许进行躲避,一旦某个方阵动弹起来,整个步枪兵阵列线都会乱掉,造成的后果可能就不是战损数十人那样简单,因此只能是硬挨了。
第1036章:太稳了
战场之上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人的耳朵里不是激昂的吼叫之声,就是各种的惨嚎和哀鸣。
一阵架子鼓的声音加入进去,汉军的步枪兵前排士兵开始向前进行推进式的四段射。
所谓的推进式四段射,就是一排的士兵射击完毕之后站在原地清理枪管和重新装药、装弹,早就装药和装弹完毕的第二排士兵向前顶替射击位置进行开火,一排又一排那样替补射击地向前滚动。
横列长度超过千米的步枪兵阵列线,一阵又一阵的枪响,没有什么烟雾弥漫,汉军使用的是无烟的火药。
率先冲进汉军步枪兵射程的是波斯的轻骑兵,他们手拿弯刀和一面小圆盾尽量将身躯压低,小圆盾是被挡在了前方。
一些幸运的波斯轻骑兵是用小圆盾挡下了汉军射来的弹丸,他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弹丸撞击在小圆盾上面的冲击力,庆幸自己手上的小圆盾能挡枪子。
那些被弹丸命中的波斯轻骑兵,他们是感觉自己的身上被咬了一口,浑身的力量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在消散,控制不住地软了身躯,然后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更多的弹丸是命中战马,毕竟相比起俯下身躯靠在马背上又有小圆盾防护的骑士,战马的身躯会更庞大一些,弹丸可不单单对着人去,是对着所有挡住弹道的目标,体积更大的一些的战马自然是被命中的机率更高。
真实的战场,不管是射箭还是枪弹,才不会是马背上的骑士不断下饺子那样掉,战马却是毫发无伤,实际上在真实的战争之中,射箭与开枪都是奔着射马而去,那就是所谓的“射人先射马”。
波斯轻骑兵的坐骑一样是蒙住双眼和刺聋了耳朵,他们是两千多骑一块发起冲锋,笔直地向着汉军步枪兵阵列线冲击,一开始是遭受汉军炮兵部队的轰击,倒下了将近两百骑,进入到四百米范围是被汉军左右两翼冷兵器的弩箭覆盖倒下三百余骑,到了一百三十米则是接受排枪的洗礼。
短暂的一百三十米,要是没有障碍物以骑兵的速度不过是**秒的事情,只是波斯骑兵不断要面对那一排排的拒马,还要面对之前己方战车兵的残骸,更不用说每秒左右的一阵排枪。
“抵枪!”
要遭受波斯轻骑兵冲锋的那些位置,滚动的四段射停止下来,前排的步枪兵开始将配上刺刀的燧发枪组成“荆棘之林”,他们要面对的是至少五六百波斯轻骑兵的冲撞。
那些没有遭遇威胁的步枪兵,他们是在军官的约束下进行小小的转向,改变成为原地轮换射击,以斜面的方式继续对波斯轻骑兵开火。
“稳住!”
即将遭受波斯轻骑兵冲撞的步枪兵,他们其实并不是毫无畏惧,只是长久以来一直被强调纪律,哪怕明知道可能会被撞死,内心无比想要躲开,人却是一动不动继续进行防御姿态。
军队从来都没有什么自由可言,有的就是泯灭掉个人的自由,一再被要求服从、服从、再服从!
一支军队精锐与否,从来都与个人的战斗力有多强无关,依靠的就不是什么个人武力。士兵失去了个人的“意识”,得到命令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坚定地过去,便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强军。
“掷弹!”
步枪兵除了装备一杆燧发枪和配属相应的火药、弹丸之外,可是有装配了五枚木柄手榴弹。
他们是在波斯轻骑兵冲进四十米左右的时候,处在第二排的步枪兵听从命令投掷木柄手榴弹。
一颗颗的木柄手榴弹被丢出去,它们引发了联动并且密集的爆炸,离波斯轻骑兵近一些的爆炸是直接连人带马都给掀飞。
然而冲撞还是发生了,全长一米八五的十二式燧发枪根本就不像六米长的长矛,骑术好的波斯轻骑兵控制战马就能够越过那一片刺刀之林,连人带马重重地向着下方一脸惊恐的汉军士兵踩踏下去。
能够操控战马高高跳跃起来的波斯轻骑兵数量并不多,更多的是撞向了刺刀之林,问题是他们哪怕是撞到了刺刀,结果依然是折断十二式步枪,依靠强大的冲撞动能,撞得那一片区域凹陷下去。
秦松对于战场上发生的冲撞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很清楚己方应对骑兵的战术不对,面对骑兵应该是摆出“空心阵”才对。
可是战场之上哪有什么是一定正确的战术,一切都是需要在能够布置的前提下,去选择即时条件下允许的战术。
波斯人发起冲锋的并不止是两千轻骑兵,还有将近一千的弓骑兵和接近一万的步兵。
汉军面对的先是一**斯轻骑兵,然后会是波斯弓骑兵,最后才是波斯步兵,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用来转换战术队形,只能是硬挨。
除了波斯人发动冲锋之外,后面还有“慢悠悠”在向前推进的罗马军团,看上去分布很广的一大片,数量应该是三千人左右?
应对反汉轴心联军冲锋的并不止是步枪兵阵列线,左右两翼的远程攻击部队一直都在输出弓弩箭矢,后方的炮兵部队也没有停止射击。
除了远程火力支援之外,两翼的汉军骑兵也动了起来,他们是形成钳形的双箭头,向着发动冲锋的反汉轴心联军杀去。
首迫停下推进式四段射的步枪兵阵列线,一阵的人仰马翻之后,两千波斯轻骑兵除了冲锋到半途退回去的四五百骑,其余全部倒在了战场之上;汉军步枪兵遭受的死伤超过三百人,有一百余人是当场阵亡,剩下的是以重伤患占了多数。
汉军步枪兵阵列线不止是在遭受冲撞,实际上还要面对波斯弓骑兵的箭矢,需要庆幸的是己方的左右两翼远程支援攻击得力,要不然损失还要更大一些,绝不止是战损三百人左右。
短暂的停顿之后,没死的步枪兵又在军官的约束下向前推进,依然是滚动式的排枪射击推进方式,攻击的目标换成了徒步的敌军。
开战仅是十分钟不到,刘慎这一屯被换到了前排,他是站在队列靠前的位置,手里拿着燧发手枪,周边却是有十来人围成半圆,做出誓死保卫的姿态。
刘慎每一次在吹响开火的哨子声时,那一柄燧发手枪也会被作势往前指。
他们的正前方是吼叫着的波斯人步兵,看上去是以灰色制服为主,身上却有着乱糟糟的甲胄,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一排齐射过后,向前奔跑的波斯步兵就会成片的栽倒在地上。
波斯的弓骑兵已经被迫迂回左右两翼,他们要是不看顾自己的左右两翼,两支成钳形姿态攻击而来的汉军骑兵就会“插腰”那样地捅进他们的进攻部队,进攻部队哪怕不被拦腰而断,也会是等于他们这一批进攻部队陷入三面夹击,只有尝试驱离左右两边杀来的汉军骑兵,才能让攻势继续下去。
“不愧是火器部队啊!”艾尔巴塔此时此刻是满脸的铁青:“我们承受了五成以上的损失还在继续推进,剩下的人会永远地倒在那片土地上。”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发起冲锋并抵近到汉军步枪兵百米之内的波斯步兵,他们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去,还活着的人却是扭曲着一张脸依然前仆后继向前冲。
波斯人不但是要面对无时无刻都在射来的弹丸和箭矢,哪怕是冲到步枪兵三十米范围之内,他们要经受的就是汉军步枪兵投掷出来的木柄手榴弹,结果是己方倒下了三四千人,却只是用弓箭射翻不到三十个汉军士兵。
“确实可怕!”马鲁斯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他真的是被吓到了:“远近都有火器,近一些的那种爆炸物之前没有见过。”
汉帝国一直在研发步兵用的投掷型武器,最早期是使用陶罐类型,随着研究有了进程是进入到木柄手榴弹时代,同时一种全金属的“鸡蛋”式手雷也被研制出来,只是列装的却是木柄手榴弹。
科技就是那么一回事,只要打开一扇门,有了一个“点子”就有研究的方向,没有研究出来只是投入的费用不够,要不然一再地损耗再研究,迟早都是会出现产品。
因此可以说,大多数时候限制科技进程的只是想法,人的大脑想象力有多大,产生的科技产品就会有多少,没出现只是因为研究花费不够多。
会选择木柄手榴弹,当然是金属类型的手雷造价高的同时制作难度大。制造一颗金属类型手雷的费用,足以制造三颗木柄手榴弹,哪怕是木柄手榴弹的威力比金属手雷小一些,对于这种需要全面列装并且会大量消耗的武器,肯定是选择大量列装木柄手榴弹,少量地配属一些金属手雷。
马鲁斯在纠结的是,罗马军团就算是结成龟甲阵,盾牌能够挡住汉军的弹丸和箭矢,可是那种没见过的新式爆炸物能挡得住吗?
谜底很快就会揭晓了,那是进攻的波斯部队损失超过七成,终于是再也死撑不下去,先是第一个人扭身逃跑,随后是形成效应,进攻变成了大溃退。
“可惜了……”秦松皱眉看着溃退的波斯军队,对左右说:“情况不允许派出骑兵追击,要不然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事实上也是真的是那样,要是敌军的数量没有那么多,后方还有一大片没有参战的敌军,更有一支保持队形的罗马军队在抵近,汉军真的能够出动骑兵针对溃退的波斯溃兵来个赶尽杀绝。
正在推进的罗马军团,他们发现波斯人崩溃之后,是吹响了自己的长号。
罗马军团在向前推进的时候并不怎么舒心,队列之中时不时就会有炮弹落下,每一次都要倒下至少十个人。要是他们的队形足够密集,那就不止是倒下十个人,但他们就是为了减少损失才用散兵队形推进。
心理崩溃的波斯人,他们不是理智地向左右两侧撤退,是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跑,必然是会对正在推进的罗马军团造成冲击。
不想被溃兵冲乱,甚至是被裹挟溃退,罗马军团只能在糟糕的位置停顿下来,开始组建他们最拿手的龟甲阵。
所谓的龟甲阵就是罗马士兵肩并肩组成紧密队形,再用塔盾组织起除了脚下之外的盾墙。他们用这样的战法横扫了欧罗巴,任何一个种族都拿这种战法没有丝毫的办法。便是向东方进军,龟甲阵依然有着坚挺的效果,不管是面对帕提亚还是现在萨珊,仍然是一种极度有效的战法。
现在,罗马军团要面对的是汉军,并且是走进火器时代的汉军。
不过在面对汉军之前,组成龟甲阵的罗马军团却是要先经受溃败了的友军冲撞。
在有如潮水般溃败的波斯溃兵冲击下,罗马人组织起来的龟甲阵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只有在远处发射来的炮弹轰击到的时候,才会是一片的盾牌乱飞乱砸,人也是倒下一片。
马鲁斯是看得脸颊一阵阵的抽搐,目光看向艾尔巴塔的时候无法掩饰不满:“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巴尔巴塔当然看到了,被炮弹轰开“龟壳”的罗马士兵,立刻是被溃兵“卷”了上去,瞬间整个龟甲阵就崩裂,没死的罗马士兵被迫被卷着向后方溃退。
“汉军没有冲锋。”马鲁斯也就是表达一下不满,其它事是干不了。他转换成为失望的表情:“汉军怎么会忍住不冲锋,他们应该冲锋的。”
要是汉军是冷兵器部队,的的确确是要趁敌军乱起来发动冲锋,一鼓作气瓦解掉敌军的攻势,进入到反攻阶段。
可是汉军的中央军阵是步枪兵,他们才不会放弃自己的远程火力优势,冲上去干肉搏的事情,依然是很稳健……或者说是僵化而又刻板地进行滚动排枪的推进式举动。
在左右两翼,早先出动的汉军骑兵则是与波斯弓骑兵正在反复地追逐或游弋,其余部队是保持与中央阵列线的火器部队的平行线。
马鲁斯蹙眉,很是不安地说:“汉人太稳了。”
的确,没有表现出丝毫冲动的汉军,让反汉轴心联军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
第1037章:残酷是必然的
没有任何一员降临乐意面对一支无论哪一方面都表现得很“稳”的敌军,敌军做什么都很“稳”代表难以显露出什么大的破绽,与这样的敌军交战,哪怕是最终获得胜利,必然也会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要是面对一支任何一方面都很“稳”的敌军,除非是己方的武器装备占了绝对优势,士卒的训练足够、组织度完善比对方精锐,要不然就真的只会是获得一个惨胜,遭遇这种战事的将领心情苦闷程度只有自己知晓。
汉帝国在训练火器部队的时候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方式,是一再又一再地削弱掉士兵的个人思想,输入的是集体意识以及服从意识,不需要士兵有强大的个人战斗力,需要的仅仅是他们面对任何敌人都能保持队形。
排排站枪毙的火器时代,真的不需要有太复杂的训练手段,真正需要做出改变是到了枪械发展得更完善,各种武器也更新换代的时刻,要不然“一招鲜”就能够在整个世界横行霸道。
当然了,目前整个地球也就汉帝国发展出了火器,抢先一步……提前一千多年让枪械出现,同时也提早让单兵投掷火器以及青铜炮被列装部队。
其余国家现在玩的依然是冷兵器,便是诸夏淘汰了数百年的战车都还是其它国家……包括罗马和萨珊认为的主力兵种。
被训练得极度刻板的汉军火器部队,他们面对的不是同样手持枪械又拥有各种口径炮的敌军,是一群远程武器基本是弓箭,拥有的弩还是仿制汉帝国的敌军。
今天的交战开始之后,一个小时之内汉军的火器部队消灭的敌军绝对超过六千人,己方的损失只是四百人不到的样子。
汉军的其余部队,摆在左右两翼的冷兵器部队,他们是被忽视的群体,可是取得的战果却也一点不少,干掉的敌军该是在两千人左右,损失却是连二十人都没有。
左右两翼的冷兵器汉军,骑兵还对整个战局立下了大功劳,逼迫波斯弓骑兵“陪伴”游弋和交战,吸引了更多反汉轴心联军的骑兵,为正面战场减少了很大的压力。
“你们应该发展骑兵了!”艾尔巴塔几乎是黑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是纳闷还是叹息或庆幸:“步兵与汉军火器部队交战根本是被屠宰,只有骑兵能够发挥作用。”
罗马的“短腿”已经是举世皆知,他们要还是窝在地中海自然是没问题,反正是能够依靠船运弥补“短腿”的缺点,可是一旦离开地中海的那种环境,罗马“短腿”的缺点就被无限放大。
“是应该发展骑兵了。”马鲁斯脸色同样不好看:“只是你也知道,我们那边没有优良的牧场,需要贵国提供足够的战马。”
罗马的疆域还真没有优良牧场,他们统治的那些地区不是多山就是多林,并没有太过广阔的平原,就是有平原也是那种灌木丛遍布的环境。
艾尔巴塔张了张嘴,后面只剩下了暗自冷笑。
别看波斯人与罗马人在汉帝国的压力下走向联盟,可是千儿八百年的仇恨哪是那么容易消除。
对于在与罗马战争中更多是处在弱势的一方,波斯人是极力压制内心对罗马人的仇恨,同时也希望双方的同盟更紧密一些,可要说让他们白白送战马给罗马人纯属就是做梦!
马鲁斯会有罗马需要骑兵部队的觉悟,是他看到在汉军步枪兵的排枪射击之下,组成龟甲阵的盾牌一阵阵的火星爆闪。
罗马军团组成了龟甲阵,为了让每一面盾牌都紧密的贴合,他们移动起来是小心翼翼,可想而知推进的速度能有多快。
他们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只要稍微盾墙露出一点点的空隙,以汉军步枪兵那密集的火力就能钻到空子,一个手持盾牌的罗马士兵倒下就预示着龟甲阵出现缺口。
一旦出现缺口的龟甲阵,罗马士兵就要面临更多的子弹激射而来,那就是一阵血花的绽放,缺口不被快速弥补起来,龟甲阵就要面对真正的瓦解,那个时候他们就完全暴露在汉军步枪兵的排枪火力之下。
前排的汉军步枪兵不断进行轮换射击,一些得到命令的掷弹兵则是脱离队伍。
掷弹兵其实就是一些步枪兵的临时角色转换,他们一般是速度快又身躯灵活的人,暂时放下燧发枪只是携带手榴弹或是手雷。
颜平就是其中一名临时充当掷弹兵的汉军士兵,他腰间绑着一排木柄手榴弹,手里拧着一枚,脱离队伍之后向着离得最近的那个罗马人龟甲阵靠近。
已经交战了一个小时以上的战场并不显得干净,到处都是在往外冒血的尸体,一些被炮击打死的人则是成了残尸,还能看到一些人的四肢或内脏。
战场上不止是有人的尸体,看上去身躯庞大又肌肉发达的阿拉伯马同样不少,绝大多数的战马已经死亡,一些则是躺在地上却没有死去。
颜平就路过一匹受伤而没有死去的战马旁边,他不是刻意观察,纯粹就是巧合之下与战马的双眸对视,能看到战马正在流眼泪。
就是那个模样,倒在战场上不代表着已经死亡,很多其实是受伤了难以动弹,或是恐惧到全身发软只能躺着接受未知的命运,自然也纯在装死的士兵。
“……”颜平在向前奔跑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敌兵,看了一下敌兵身上并没有伤,他迟疑了一下选择改换奔跑的方向:“这尼玛!”
一次纯粹的发现,一个不知道是抱着什么目的趴在地上偷偷摸摸观察的波斯士兵,他在颜平的“路过”之下没来得及反应后脑勺挨了一下,随后是被骑在身上脑袋被不断地敲击。
颜平本来可以换成匕首的,可是他真忘记更换武器,选择用手里的木柄手榴弹去敲,确认身下的波斯士兵死掉之后,抹了一把被溅得满是鲜血的脸,再次站起来奔跑。
游弋出来的掷弹兵,他们在行动的过程中都会遭遇一些碰上没死敌兵的事情,情况允许的条件下会顺手对有伤势的敌兵补刀,碰上毫发无伤却是待在战场上的敌兵则是必然会上去与之搏斗。
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路程,颜平杀掉了两个装死的敌兵和六个身上有伤的敌兵,避开弹道靠近到罗马士兵组成的龟甲阵十米左右,拧开木柄手榴弹底部的盖子,对着那一根白色的拉绳一扯,木柄手榴弹开始冒烟,作势丢向罗马士兵的龟甲阵。
冒烟的木柄手榴弹落在了盾牌组成的盾墙顶部,它发出“呲呲”的声音进行倒计时。
身在盾墙之内的罗马士兵,他们在汉军步枪兵连续不断排枪射击之下,压根就分辨不出子弹击中盾牌和木柄手榴弹落下的磕碰声。
一声轰鸣,盾墙顶上的木柄手榴弹爆炸,它的爆炸威力是让一大片盾牌被掀飞,下一刻是另外一枚冒着烟的木柄手榴弹又被投掷过来,随后是第三枚、第四枚……一共是夸张的六枚手榴弹被丢过来。
颜平刚才就发现不止是自己在丢木柄手榴弹,身躯趴向地面之前实现扫过去,看到了另外的两名战友都选择了这一个龟甲阵当成攻击目标。
不断的爆炸直接瓦解了一百名罗马士兵组成的龟甲阵,人是倒了一片,处于爆炸三米范围内的人大多数是当场阵亡,爆炸四米范围之外不被弹片击中要害则是成为伤患。
关键是龟甲阵被瓦解,他们用来抵挡汉军步枪兵排枪的盾墙没了,下一刻是处于发懵状态的罗马士兵身上冒出血色花朵,处在前列的士兵最先成片倒下,随后是一轮又一轮的排枪将剩下的人打倒在地。
汉军步枪兵已经抵近到大体的五十米交战距离。这种距离哪怕是燧发枪的精准度非常不靠谱,依靠密集的排枪射击方式依然能够保证覆盖面,给他们足够的射击时间,没有任何敌人能够安全的站立。
处在后方的马鲁斯,他举着望远镜的双手在不断地发抖。
从马鲁斯的视野看去,龟甲阵是在一个又一个地被瓦解掉,然后己方的士兵完全成为枪靶子,按照这样的趋势继续下去,不用半个小时那里的三千多士兵就要全部报销。
“放弃阵型吧!”艾尔巴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们是首次距离汉军火器部队不足五十米的部队,发起决死冲锋啊!”
着实是看到的场面太惊人了,才让马鲁斯失去了一名将领该有的判断力,他嘶吼:“吹起冲锋号角!”
在马鲁斯身后不远处,是站着一排手持长号的罗马士兵,同时又有一队拿着军牌的仪仗队。
冲锋队的长号声被吹响,前线的罗马士兵听到之后,龟甲阵已经瓦解的罗马士兵继续懵逼,龟甲阵完整的罗马士兵则是吼了一声“为了罗马!”,撤开盾墙迎接一轮排枪倒下一群人,没死的人丢开盾牌手持短剑向前冲锋。
刘慎这一排被轮换到前列,他看到罗马人裂开盾阵是稍微错愕了那么一下,却没耽误下令进行齐射。
五十米其实是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视力没问题都能互相看清对方的长相,刘慎早就见过罗马人,知道罗马人是一群有着黑头发和黑眼眸的人种,就是五官分布上与汉人有区别,同时身高相比汉人显得更加矮小。
罗布林是罗马的百夫长,很幸运没有被排枪射中,卖力地向前奔跑着。他眼睛当然是看向了前面的汉军,不知道为什么视线瞬间就被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汉人吸引。
【真是年轻啊!】罗布林感叹的同时是发觉了不对劲:【他身边为什么会有人墙护卫,其他汉人并没有。】
刘慎很恰巧是将目光看向了盔头有“扫把”的罗布林,知道这个罗马人是一个军官。他看到罗布林盯着自己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是对罗布林露出了一个很阳光的微笑。
“向我靠近!”罗布林可以断定那个年轻的汉人身份肯定无比高贵,不止是从周边保护的人进行判断,主要是从刘慎那个笑容:“那边有一个赛里斯的贵族后裔,我们只有挟持他,才能安全离开战场!”
迎接枪林弹雨的罗马士兵,他们听到罗布林的喊话皆是精神一震。
不断有人倒下的战场,有希望和没希望是两种不同的情况,之前罗马士兵是在绝望中冲锋,换成满是希冀地冲锋跑起来更快,身躯也变得更灵活。
罗布林真的非常幸运,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他的两米范围之内却是没有一颗子弹飞过。
“殿下。”英奎发现七八个罗马士兵笔直朝着这个方向发起冲锋,提醒道:“您需要退后。”
刘慎当然发现了那一股罗马士兵,还对着那个“扫发头”笑过呢。他昂了昂下巴,冷峻地看了一眼英奎。
退?刘慎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么一些人冲向自己就退!
事实上对着刘慎冲锋的罗马士兵是一再有人倒下,他们没冲到靠近刘慎二十米的距离,是一个都不剩地倒在地上。
罗布林胸膛有两处在冒出鲜血,他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嘴角满是苦涩。他在倒下之前是投掷出了手里的短剑,只是短剑只向前飞了十来米就无力地落到地上。
汉军步枪兵的排枪射击间隔只有短暂的三秒不到,一轮接着一轮射击之下,发起冲锋的罗马士兵就没一个站着的。他们冲得最远的是抵近到汉军步枪兵阵列线的八米范围,然后不是成为尸体就是成为伤患。
架子鼓再次被敲响,步枪兵阵列线继续向前推进,刘慎在路过罗布林身边的时候,看到的是罗布林那双蓝色眼瞳的眼睛失去焦距地对着天空。
前进中的步枪兵,他们在路过的时候有发现没死的罗马士兵,是用刺刀结束了罗马士兵的痛苦。
某种方面来说,那些进行补刀的汉军步枪兵是好人。因为被铅弹打中,哪怕是没当场死掉,后面也要经受各种折磨,会在发炎发脓的症状中痛苦地死去。
第1038章:罗马人还是很厉害的
“要不……”艾尔巴塔脸上有了绝望的表情:“全军冲锋吧!”
战场上的态势毫无疑问地显示出反汉轴心联军处于劣势,是他们出动了八百战车兵、四千左右骑兵和一万三千步兵,却是在汉军的正面推进下,被一种堂堂正正的推进打法,给打得非但毫无寸进甚至是崩溃和后退。
不能说波斯人和罗马人不勇敢,他们是世界上第一支敢于迎着汉军步枪兵排枪轮射推进的军队。
波斯人是折损了七成左右才崩溃。
罗马人更是折损超过八成才崩溃。
他们已经表现出惊人的意志。要清楚的知道一点,大多数军队的战损到了一成左右的时候,崩溃就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被承认为强军的军队,通常是需要能忍受三成左右的战损。
一般情况下,一支军队出现一成的战损,就代表着那些勇敢者和敢战者已经折损干净,剩下的不是胆小鬼就是随波逐流之辈。
处在优势的汉军,他们对于能够忍受过半伤亡依然表现出战斗意志的敌人,其实是一种相当佩服的情绪。
如果说士兵是佩服,军官则会是忌惮。
一支不怕死的军队并不可怕,值得担忧的是那一支不怕死的军队并不缺训练,同时有着完善的组织度。
拥有了训练军队和武装军队的基础,再加上坚韧的意志,不给他们机会也就罢了,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通常是能够创造奇迹。
正面战场上跑掉的敌军数量非常少,超过七成是被留了下来。
刘慎每向前踏一步都要避开地面的尸体,而这些尸体是先前被推进的步枪兵进行补刀,每一具尸体都至少有一个在往外冒出鲜血的窟窿。
个别人中弹之后再被补刀,却是很顽强地没有死去。他们的脑子被痛苦完全占据,身躯会像虾米一样地卷起来,闭上眼睛身躯不断发出微微的颤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太多而休克,又在休克中死去。
从开战到反汉轴心联军投入战场的士兵溃败,一切是发生在一个半小时之内。
因为交战的关系,汉军大部分时间是停在原地进行排枪射击,前进的距离只不过是六百米左右。
反汉轴心联军在派出交战的部队显示败象时,马鲁斯和艾尔巴塔是带着没有参战的部队向后退却。
他们最终还是不敢再派部队出战,两个帝国的军队都败得那么惨,使用本国部队添油超过八成的机率是去多少死多少。
调动反汉轴心联军的其他国家(民族)的话,不说那些人愿不愿意听命,掌权者真愿意派出军队,那些杂兵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触即溃再反过头来冲击本方阵型。
“退回营寨。”马鲁斯的脸色很是灰败:“利用营垒进行防御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
其余民族大部分是不懂怎么构建营垒,算是精通的也就是罗马人和波斯人,同时罗马人构建营垒的经验会更丰富一些。
罗马人真的非常擅长建设营垒,尤其是征服了希腊人之后,得到了希腊众多关于工程学相关的知识。
像是同样有一套建设营垒方法的波斯人,他们构建营寨无非就是制造栏栅和拒马,挖一条或多条壕渠,再挖上无数的陷阱摆下尖刺,讲究一些就再多增加一些篱笆墙或土墙,但是他们是一切都靠双手,基本是没有什么机械工具。
罗马人不一样,他们掌握了起重的相关技术,拥有大量使工程建设更便利的机械,他们建设与波斯人相同的营垒,波斯人需要十天,罗马人在三四天之内就能建设完毕。
源于一开始战争就不是那么顺利的关系,马鲁斯打从进军到喷赤河沿岸就有大肆建造营垒,与汉军打持久战的认知。
他们是在喷赤河西岸进行营垒建设。
第一道营垒距离喷赤河不到五百米。这一道营垒由于是在汉军的炮火射程范围之内,仅是简单的挖掘两条壕渠,设立了一道栏栅和三层篱笆墙,是第十七天的时候就被汉军摧毁。
第二道营垒被建立在距离喷赤河三千米的西岸,它的正前方光是五米宽度左右的壕渠就有六条之多,每条间隔二十米左右。壕渠后面就是大体上利用了木材结构搭建起来,再夯上土墙的“城墙”,它的宽度约有四米,高度同样为四米,“城墙”长度越是七百余米,两侧延伸出去的是搭建的驾高木架,有足够时间还会继续夯上土墙,有着数量众多的箭塔。
第三道营垒是成为一个半弯形,罗马人利用杂兵数量众多的关系,是决心打造战线上的一条长城,战事在进行的时候也没有停止工程。它的壕渠、围墙、陷阱远比第二道营垒要多得多,同时“城墙”的高度也要高得多。
当前的第二道营垒,它现在的角色已经转变成为反汉轴心联军的前进基地,正面战场在向后撤退的反汉轴心联军就是撤往这个营垒。
汉人对于反汉轴心联军在战时还能打动工程,短短时间内竟然能形成规模,不得不说是感到极度的意外。
汉军不是没有想过派出部队进行干扰,只是反汉轴心联军的数量真的太多,地形的限制也太大。
李匡几次派出骑兵袭扰,不是面对己方十倍以上的敌军拦截,便是冲进去就有被包围吃掉的危险,后面就干脆视而不见。
“炮兵部队向前到什么位置了?”
“回都护,已经跟在推进部队后侧的百米之内。”
正在推进的汉军,中央依然是步枪兵阵列线,两翼却是只剩下了徒步的冷兵器部队,骑兵是被散出去依然在与反汉轴心联军玩“猫鼠”的游戏。
战场的地形对过河到西岸的汉军来说限制真的是太大了,没有纵深只是一方面,再来就是因为反汉轴心联军的数量着实太多,一开始就是进入到被从三面包夹的状态,除非是有汉军从其它河段过河,要不然根本就不存在迂回空间。
某些方面来讲,汉军却是很喜欢这样的战场,他们有一万的步枪兵,面对这样的战场非但不会有什么制约,甚至是处于这样的劣势能吸引敌军主动出击,打的又是堂堂正正对冲,能够发挥出排枪最大的射击优势。
刘慎听到“止步”的军令就站在了原地,他左右看了一下,身边的袍泽多少是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他们停下的位置距离反汉轴心联军的营垒只剩下五百米,一眼看去看不到营垒外面有敌军的身影,敌军是站在了“城墙”之上,更多的敌军是在“城墙”后面。
“原地休整,补水,吃饭,不得随意走动!”
一个半小时没有停歇地交战,人一直是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再来是一直处于运动之下,人真的是会感到口干舌燥,适当地喝一些水,再吃上一些东西,能够使精神得到放松,体力也能得到恢复。
刘慎掏起挂在后侧腰的水壶就是一阵灌,喝了几口感觉胸膛总算不是那么闷。他将水壶举高倾斜,水是被淋在脸上,顺着脖子往身躯流,整个人立刻有了重新“活”过来的舒爽感。
很多人都在做那样的举动,旁边就是喷赤河,不用有无法补充水源的苦恼,用水来淋一淋身和心都能得到放松,那么为什么不做呢?
“这玩意真难吃。”纪海一边嚼着口腔里的干面,一边嫌弃:“要不是有咯嘣脆的口感,真的是一无是处。”
士兵身上携带的口粮是被包在布袋里的干面,它是被磨粉之后拉成条,再经过油炸处理,的确是会有脆口的口感,几乎没有什么营养价值,但是胜在易于携带和不容易变质。
刘慎嚼着干面,时不时往嘴巴里灌水,眼睛在看不远处的“城墙”,上面的敌军正在忙碌着。
“他们其实挺厉害的。”纪海赞叹道:“不到一个月建了这么一条玩意,听说更西面还有另外一条。”
讲启动工程,汉人在近十来年是见多了各种工程,慢慢懂得了什么叫作效率,同时对于工程建设认为世界上应该是没人能和自己比。
汉帝国的士兵,由于一些比较特别的原因,他们从来都是一群骄傲的人,坚定认为不管是什么,汉人都是处在世界的顶先水平。
现在嘛,身为“二代”又是士兵的纪海发出赞叹,可见真的是感到意外。
“罗马人钟爱于各种工程,他们对于修路和建造城墙并不陌生。”刘慎就知道一点,罗马人一直都有修建长城的历史,前前后后是伴随每一段需要防御的时期建造长城:“王侍中(王猛)去过罗马,介绍了罗马的交通状况和各个竞技场,尤其是赞叹罗马人对修水渠的执着。”
包括纪海、徐光等一些“二代”都听懂了。
罗马人并不是什么野蛮人,一样是有着对当前世界来说比较高度的文明层次,喜欢启动工程的罗马人拥有自己的机械学,在进行工程建设的时候会去利用机械,可以比那些根本不懂什么叫机械学的民族在建设速度上达到更快。
他们在闲聊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阵的炮响声。
炮弹脱离炮管之后飞到天空,它们会因为破空产生呼啸声,超过四成飞了一段距离轰向反汉轴心联军士兵正在一片忙碌的“城墙”,其余不是过早落地,就是越过“城墙”砸到了后面的营区。
主要是用木架来支撑的“城墙”,一颗又一颗的炮弹砸下来,被夯实了的土墙是凹进去一些却没有倒塌,没有来得及夯实的墙面却是被轰出了散架的效果。
汉军炮兵部队发射的都是实心弹,主要就是用来轰击“城墙”,不是为了造成多少敌军的死伤。
“挺了不起的。”秦松看着正在被不断轰击的‘城墙’,赞美对方是为了衬托己方炮兵部队的强大:“我们最快的记录是在一个月之内打造出一条超过十里的石砌城墙?”
秦松说的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是龟缩在长广郡的弱小势力,被石羯赵国逼得退却向辽东半岛,为了应付慕容燕国的威胁不得不建造长城。
一个月打造一条十里城墙的当然是系统农民,一度被无数方势力认为是创造了奇迹。
“罗马人的确是有自己的优点。”李匡对于赞美敌人并不排斥:“长安的中央藏书馆有关于罗马的介绍,他们是挺了不起的。”
适当地去赞美自己的敌人,才能在战胜他们之后显示出自己的强大。
要是没有底线地去污蔑自己的敌人,打赢岂不是理所当然,要是作战过程还损失不轻,就是显示出了自己的无能。
根据汉人的了解,对面那么多势力,能够在战时去进行那些工程,除了罗马人之外真没别人了。
“前一段时间海外传回消息,罗马人正在他们的西班牙行省和埃及行省大肆启动工程,都是一些海岸防御链。”李匡现在没有事情需要处理,发现敌军根本没有出营的迹象,还是乐意与秦松多聊一聊:“他们对大汉的海军能够从海上直接抵达君士坦丁堡很恐惧。他们的确也应该恐惧!”
以前大多数人,尤其是军方的陆军,对于发展海军是一种排斥并且诟病的看法,普遍认为有那些财力还不如加强陆军。
到了与笈多王朝开战阶段,海军展现出自己的峥嵘之后,排斥才算是降低了一些,诟病的看法则是消失。
现在罗马参加并作为主导组建反汉轴心,成了轴心之二,他们开始喜悦己方有强大的海军,要不然等从陆地上杀过去还不知道要多久。
“邸报上不是通知了吗?”秦松乐呵呵地说:“陛下已经批准组建远征军,舰队光是规模就超过两千,炮舰出动了七艘,其中就有‘临淄号’。”
重新翻身成为霸主级民族的汉人,对于报复从来都等不了,真不愿意去等待某天陆地上打到欧罗巴,对于组建远洋海军前去报复罗马人是一种坚定的态度。
“海上航行走好望角一线,起码要一年两个月以上。从埃及登陆,不算准备时间也会是半年之后。”李匡不介意展望自己的未来:“到时候,我们应该是进军到萨珊境内了。”
第1039章:时代不一样了
毕竟是仓促之间建立起来的防线,便是有罗马人的筑城法,没有来得及经过一层层的加固之前,只有夯实的泥土和石块,要是面对完全冷兵器的进攻方自然是能发挥不俗的防御效果,可是面对拥有火器的汉军就显得不顾看了。
汉军的炮兵部队先是三轮炮击,随后炮击却是停了下来。
位处左右两翼的汉军冷兵器部队,各自有一曲的刀盾兵脱离本阵。
“他们是要进攻了?”艾尔巴塔没有去城墙上面,他很惜命,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率会被飞来的炮弹砸中,也不会去城墙。他挥退前来汇报的人,问马鲁斯:“他们只是派出刀盾兵,我们要不要出兵反击?”
马鲁斯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他们在正面战场不断遭遇失败,投入本国部队取得的战果,与出动各族杂兵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
要说波斯军队和罗马军队比各族杂兵强在什么地方,只能说他们消耗了汉军火器部队更多的弹药和火药,仅此而已。
“反击?”马鲁斯深呼吸一口,说道:“肯定不能让他们悠闲地攻到城墙,一定要做出反击。只是各族已经胆寒,只有我们自己人上。”
罗马人和波斯人弄出来的好大阵仗,将近一万五千步骑硬撼约有一万的汉军,只要是眼睛没有瞎的人都看到最终结果了。
一个半小时的交战结束之后,罗马人和波斯人逃回来的大约是三四千人,其中光是弓骑兵就有一千五百左右,等于是超过七成的人都将小命丢在战场上。
汉军在推进的时候,遇到死了和没死的波斯人和罗马人都会进行补刀,压根就没有生俘的举动,因此是参与进攻的七成罗马人和波斯人真的将小命给丢在战场上了。这一点罗马人和波斯人或是愤恨和恐惧,各族则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发怵。
“汉人太狠了!”艾尔巴达刚才已经下令麾下的部队出击,再次挥退传令兵,才一脸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接下来也不要俘虏!”
“呵呵!”马鲁斯却是一阵轻笑,问道:“我们真的要那样做?不留俘虏?”
艾尔巴塔一阵脸色变换,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最终是一只手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既是愤怒也是沮丧:“我们……没资格那么做啊!”
汉人可以肆无忌惮,他们现在却是没有那个资格。
要是有一天波斯人在战场上也能不想留俘虏就能杀光,是需要等待这一场战争的进展到了反汉轴心联军处在胜势阶段。
“我们丢进去了两千五百多人,你们没了将近八千人。”马鲁斯很是苦涩地说:“取得的战果不知道有没有杀死对方五百人。”
“应该有吧。”艾尔巴塔不是那么确定地说:“骑兵成功地冲进了他们的阵列,我们都知道骑兵发起决死冲撞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反汉轴心联军除了骑兵与汉军发生短兵相接,其余的步兵只能是用弓箭射向汉军士兵。
他们的那些波斯轻骑兵,只有一些胆寒的波斯骑士提前逃跑保住了小命,真正发起决死冲锋的波斯骑士是一个没都活下来,但整场交战真的就只有他们对汉军造成了最大的损失。
折损过万,取得的战果还不确定有没有五百?这样的战损比是发生在三个帝国级别的战场,还是两个帝国联合起来打另外的那个帝国,就令人怀疑罗马和波斯到底是不是帝国的级别,也惊恐汉帝国实在是强大到过份。
夸张的战损比已经在呈现效果,作为指挥官的马鲁斯和艾尔巴塔产生了不自信,其余各族在懵逼的同时出现了难以自持的动摇。
“这就是我们祖先的敌人?”阿迪亚巴特拉是看了整场交战的过程,就是因为没有望远镜的关系,只能是观察大体的动态,却是看到了波斯萨珊和罗马遭遇了夸张的惨败:“是罗马人和波斯人太没有用了,还是汉人太强大?”
认真讲,这一批北匈奴后裔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武器,真没看懂汉军的武器是什么。他们源于不懂,又没有亲身遭遇过那些武器的打击,知道那些武器非常厉害,但厉害到何等程度则就麻爪了。
“毫无疑问,波斯人很强大,他们是南方土地上的霸主。”撑骨力夷是阿迪亚巴特拉的近卫队长。他讲了一个例子:“我们曾经好几次派出勇士去他们的土地打草谷,遭遇波斯人的军队一般占不到什么便宜,好几次还遭遇惨败。”
评估某个势力有多强,基本上是要有和那个势力交战过,才能得到更加准确的数据,要不然光是去看那个势力有多少的地盘,拥有多少人口,掌握多少财富,之类的一些情报,评估起来真的不是那么靠谱。
最简单的例子,大怂的人口够多和经济实力够雄厚吧?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口和经济实力少自己数十倍的西夏教做人。
人口少同时经济实力不行的蒙古人,他们却成了“上帝之鞭”,肆虐了大半个世界,直接或间接死于他们之手的不低于两亿人。而那个时候全世界才多少人?根据一些史料显示,那个时候全世界大概是有三点五亿人,等于是超过一半人没了。(主要是传染疾病的蔓延)
撑骨力夷的意思是,波斯人真的不弱,而波斯人在与罗马的对抗中大多数时间是处于下风,那么罗马人是比波斯人强一些。
现在,不弱的波斯人,比波斯人强的罗马人,他们联合起来去打汉人,却是在堂堂正正交锋的战场,不是因为中了什么阴谋诡计,吃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惨败。
“罗马吗?”阿迪亚巴特拉有听说过罗马,是从哥特人那里知道了罗马的富庶和强大。他捏了捏手里的马鞭:“看来罗马人是进入衰弱期,必然也会衰弱下去。那片富庶的土地,怎么能缺少我们的身影?”
没有受过什么高明的教育,可是阿迪亚巴特拉说到底还是一个首领。他怎么会不清楚一旦波斯萨珊和罗马在战场上一再失败,哪怕汉人不打到波斯萨珊和罗马的土地,他们也会因为战场上的一再失败而出现内部动乱,国家必然是会衰弱下去。
“去告诉罗马人和波斯人。”阿迪亚巴特拉咧嘴笑了笑:“我们愿意与汉人交战,但他们需要先给我们五箱金币和三千匹好马。”
撑骨力夷愣了愣,看到阿迪亚巴特拉脸上的坏笑,猜出是什么用意,跟着坏笑了一下下,去找马鲁斯和艾尔巴塔了。
战线之上,两千的汉军刀盾兵已经推进到“城墙”的两百米之内。他们是与出战的波斯人撞到了一起,正在进行激烈的厮杀。
出战的波斯人有五千,全是一些徒步的步兵,他们很害怕遭到火器的攻击,是颤着心脏鼓起最大的勇气才冲锋,直至撞上汉军刀盾兵都没有被火器攻击,不少人在那一瞬间是感动到泪流满脸。
哪怕汉军没有使用火器,可是身经百战的刀盾兵依然表现出了强悍的战斗力,他们与波斯士兵撞上之后,战线稍微僵持不到两分钟,随后就是继续推进的态势。
汉帝国出现火器部队才是近几年的事情,列装的火器部队还没有超过四万人,其中的两万六千火器部队还是拱卫长安的禁卫军。
是有了火器,但不代表依然是使用冷兵器的汉军就变得不堪一击了,可以说当前的冷兵器汉军是处在巅峰的边缘,他们一再用自己的战绩向世人证明什么叫作强大,不但有着充足的经验,便是士气也是从未出现过低落状态。
只要是正规军的士气不低迷,不管是哪个国家都能保证战斗力,区别不过是每一个国家的军队训练程度和组织度的不同,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有高有底。
那些原以为这一场战争会是火器部队唱独角戏的汉军冷兵器士兵,他们异常珍惜得到进攻的命令,是将每一次出战当作难得的机会,绝对不会浪费累积战功的机会,每一个人都是卯足了劲。
汉军刀盾兵是配置了柳叶甲,要害部位还配上了护心镜,甲胄之下还穿了一层的锁子甲和两层丝绸内衣。他们手里的小圆盾同样是金属打造,手持的战刀是钢刀,可谓是冷兵器时代最奢侈的配套。
卓兵挥刀砍死一个正面冲上来的波斯士兵,另一手的小圆盾抡向侧面的另外一个波斯士兵,通过面甲嗜血地看向不远处一个傻了的波斯士兵。
那个波斯士兵之所以会傻眼,是看到卓兵身上插着至少五根箭矢,却是一点受创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一直冲锋在前的卓兵,他之前至少是挨了二十来发箭矢,除了身上插着的那五根箭矢,其余是被柳叶形状的甲片给滑开。
那插在身上的五根箭矢,看着虽然是插着,可实际上箭镞是被卡在锁子甲的套环,哪怕是箭镞依然透过铁环插得深一些,却是只是撑开了丝绸稍微碰到皮肉。
冷兵器战场经常能够看到身中数十箭却依然生龙活虎的大将,无非就是大将身上的甲胄足够好,看上去被箭矢射得异常凄惨,可实际上真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创伤。这个就是甲胄防御力带来的作用,真正意义上保命的防具。
杀着杀着,卓兵却是突然发现身边没有了敌军,有的是同样戎装的袍泽。
他们举刀高声咆哮,透过面甲看向一双眼睛,能看出明显的畅快淋漓和兴奋,随后大吼“杀!!!”,继续向前冲锋。
汉军派出近战部队发起冲锋,炮兵部队为了不发生误伤肯定是要停止炮击。
艾尔巴塔为了更清晰地了解战场局势,汉军炮击停止,并且是汉军的刀盾兵离得足够近,确定哪些汉军的刀盾兵没有退却前不会再炮击,他是来到了“城墙”之上。
马鲁斯则是留在后方的掩体,一旦艾尔巴塔稍有不测,他会成为这个战场上反汉轴心联军的唯一指挥官。
出战的五千波斯步兵,他们展现的意志和坚韧完全不像之前,是折损一成左右就崩溃了。这一次他们当然是向左右两边溃逃,直接向后是会撞上墙壁。
手举望远镜在观察的艾尔巴塔,他看到了什么似得脸上突然变得僵硬,大吼:“射,射那些扛着炸药包的敌人!”,一边吼着,一边却是飞快地跑向楼梯。
汉军有炮兵,可是用炮击摧毁“城墙”不但浪费高,效率也不会比直接抵近了用炸药包去炸更快,那就是为什么会出动刀盾兵的原因了。
身在“城墙”上的守军,他们只有很少的一些人是听到了艾尔巴塔的吼叫,听清楚艾尔巴塔吼什么人,只有极少数是寻找手里有炸药包的汉军士兵,更多的人是哭爹喊娘直接逃,楼梯下去太慢,惊吓到极致了是直接就从高处往下跳。
主将慌忙逃窜,他周边的人跟着逃命,其余城墙段发现了异常,哪怕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无法避免的是引起了骚乱。
抵近到“城墙”下面的汉军刀盾兵,他们纳闷地发现上面射下来的箭矢少到可怜,更是没有丢下什么石块或檑木,只是按照训练那样在头顶上搭起了盾墙。
一些士兵是拿着铁锹在“城墙”根下挖坑,他们挥舞着铁锹挖好坑,会有人将炸药包导好引信并埋下去。
大约是十来分钟之后,汉军的刀盾兵撤掉头顶的盾墙开始撤退,一些士兵是一边放着导火索一边退。他们在往后方退的时候,纳闷地发现“城墙”上竟然变得空荡荡。
“别逼着嘴巴,要张大嘴巴,捂住耳朵。”卓兵已经那么干,是在敦促没这么做的袍泽:“我们是退到了安全距离,可是依然要做好准备。”
没有多久,一条条被引燃的引信燃烧着,火星快速地向埋在墙根的炸药包移动,下一瞬间是爆炸声轰然作响。
爆炸产生的威力不小,先是一阵光亮爆闪,随后是泥土和碎石在充满烟雾的空气中四溅。
连串的爆炸声中,由过万士兵吼叫出来的“汉军威武”依然清晰!
第1040章:瓦解
艾尔巴塔逃得快,离开“城墙”大约两百米左右觉得安全了,停下来看向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的“城墙”那一边。
爆炸真的发生了,都让艾尔巴塔不知道该是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还是沮丧费时费力建造起来的“城墙”就在那一声声的爆炸声中倒塌。
“城墙”那边的爆炸只是只是一个开始,沉寂了有一段时间的汉军青铜炮加入到奏响之中。
汉军炮兵部队已经抵近到“城墙”三百米之内,他们开火的目标并不是轰击城墙,是利用炮弹的一个曲射弹道原理,炮击“城墙”后面的反汉轴心联军营区。
那一道“城墙”被炸出一个又一个缺口,先是一声“汉军威武”的咆哮声出现,随后就是用汉语吼出来的“杀”声震天。
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的汉军刀盾兵又冲锋了。之前交战消耗了体力的士兵变成了后队,没怎么消耗体力的士兵则是成了前队。他们穿过被炸塌的位置,有如虎狼那般地冲进反汉轴心联军的营区。
“我们之所以不绕过这一个城墙,就是要告诉他们新的时代已经来临。”李匡看上去神情放松,对取得这一场战役的胜利抱有绝对的信心:“用于军事用途的火药出现之后,城墙的作用被降到最低。他们会了解到这一点,产生恐惧。”
罗马人主导之下建立的“城墙”是一道笔直的形状,不说它只是千米左右,就是它有数十里的长度,以战场地形而言,汉军并非不能绕开。
李匡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战区的统帅了,看待任何事情需要提高眼界,其中就包括明白将恐惧传播到敌人之中。
“都护。”宋平刚刚接到汇报,兴奋地说:“另外一支部队已经进入位置。”
这一次对“城墙”发动攻击的汉军堪堪接近一万的数字,自然不是所有汉军都加入到攻势之中。
李匡是喜欢打堂堂正正之战,却不会忘记战争并不止有阵对阵的打法,提前对局势进行估量和判断,猜测最可能出现的局面,进行有针对性的布置,方为一方统帅的素质。
这一边的交战开始之后,另外一支汉军展开了自己的渡河行动。
他们有足够好的运气,成功地在没有被发现的前提下渡河成功,一段急行军之后在正面战场的反汉轴心联军营区后方二十里停了下来。不过他们的好运气到此也就结束了。
罗马和萨珊再怎么样也是帝国,他们并不是野蛮无知的茹毛饮血之辈,哪怕不在百里之内布置斥候,三十里内肯定会进行警戒的布置。
不过发现了是一回事,那些发现了另一股汉军的反汉轴心联军斥候,能不能成功将消息带回去又是一回事。就算是在斥候之战中幸存,他们却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没可能那么快就将消息带回去。
“那我们应该加把劲了。”李匡对另一支部队成功迂回到敌军主力后方自然同样兴奋:“他们的主营区已经无法形成有效指挥链,其它的分营地只会是各自为战。”
反汉轴心联军的数量着实是太多了,没有可能说全部的人都挤在一个营地。
其实哪怕是能够建造出一个够庞大的营地来容纳部队的所有人,除非是一个压根就没有军事常识的人当主帅,要不然稍微有些常识的主帅都不会将所有部队集中在一个营区之内,是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和判断,分出主次来对部队进行布置。
正在被攻击的这一个营地就是反汉轴心联军的主营地。说是一个营地其实有些笼统,事实上一样是分割了大大小小的营区,例如罗马人一个营区,波斯人一个营区,之类的。
被布置在外围的不会是罗马人或波斯人,不但是这个主营地这么安排,其余的分营地最多就一小队的罗马人或是波斯人当监督的角色,其余都是各族的人员。
面对汉军的营区被攻进去,之前艾尔巴塔先逃引起了混乱,汉军刀盾兵杀进去后根本没有遭遇到成规模的抵抗,便是有反汉轴心联军的士兵反抗也是个人或是小规模,难以在成建制成规模的汉军刀盾兵攻势下支撑住。
汉军刀盾兵是用每隔一段距离的轮换方式一直向前进行滚动冲锋,他们的任务是不要给敌军有喘息的时间,将敌军已经发生的混乱继续下去,并让敌军的混乱变得更加严重,最好是打出一种让敌军不断崩溃到滚雪球的效果。
正面战场有刀盾兵杀进去,两翼战场的骑兵依然是在与反汉轴心联军的骑兵“玩游戏”,身处后方的步枪兵阵列线在经过小小的休整之后继续推进,两翼的其余冷兵器汉军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被李匡布置在步枪兵阵列线的两翼部队,先是出动了骑兵对抗反汉轴心联军的骑兵,然后又出动了一个曲的刀盾兵,剩下的大半是弓弩部队。
两翼正在推进的汉军冷兵器部队并不是向着“城墙”而去,他们是进行了自己的迂回,汉军在战场上的攻势变成了一个大范围的三叉戟推进态势。
“兵力不够多。”李匡贪心不足地满是遗憾:“要是兵力足够,未尝不能尝试就地形成包围趋势。”
作为随军长史的宋平“啧啧”了两声,选择苦笑应对。
他们已经接到了来自长安的公文,知道后方已经在调动部队,一共是调动了四个常备军过来增援,动员起来的郡县兵也超过了十万。
其实离这个战区最近的一支援军,一个常备军已经进入安西都护府辖区,只是经过漫长的行军之后,部队肯定是要稍作休整,要不然就算是抵达战场也难以第一时间投入交战。
不是说经过漫长行军之后就打不了战事,是漫长的行军消耗了那一支部队太多的体力,使他们进入到了疲惫阶段。
以不完整的状态投入一场战事,原本十成的实力能发挥出五成都算是多了,那就是军事上为什么会有“以逸待劳”的打法,不就是己方完整状态去面对一支不在完整状态的敌军嘛。
李匡原本是想要等一等,不过战争就是那么一回事,战机就是一闪即逝的事情,没有足够敏锐的嗅觉去捕捉战机,一心想要等待己方实力足够再发动攻势,对方也不是一成不变,甚至可能等待己方准备完毕了,对方可能早跑了。
反汉轴心联军做出了后撤的行为,李匡只能是用手头有限的兵力发动攻势,否则一旦让反汉轴心联军撤出喷赤河战场,随着季节的转变他们必将要面对变得恶劣的交战环境。
不想敌军脱离掌控,哪怕不是进军的最佳时机,汉军也要发动攻势。这就是现实。
天空不断有炮弹落下,有那种实心的炮弹,有在半空爆炸的开花弹,甚至还有爆炸之后能够引燃火势的特种炮弹。
艾尔巴塔是在亲兵的保护下才回到指挥所,他进去之后看到的是一片慌张中的忙碌景象。
“汉军在三面都发动了攻势。”马鲁斯见到艾尔巴塔,没有去纠结怎么一个小时都不到,汉军怎么就越过城墙杀过来的事:“各族已经彻底乱了!”
一路上过来艾尔巴塔已经发现各族乱了起来,他们就是一路砍人给砍出了一条路,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是再清楚不过了。
“尝试制止混乱,一点效果都没有!”马鲁斯是罗马的将军,不能说他没有统率异族杂兵的经验,可是面对当前的局势,用最大的努力也只不过是将那些罗马附庸种族弹压住,对其他不熟的各族就完全没办法了:“我们需要承认这一次失败。我的打算是趁军团现在还没有被波及,附庸种族也还能控制,带着部队撤退。”
罗马人带着附庸种族作战的历史非常长久,久到都成为一种习惯。只要是一名罗马的将军,军事生涯中免不了是会遭遇到需要面对发生混乱的附庸杂兵,能不能成功制止混乱则就看那一名将军的能力了。
马鲁斯当然不肯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行,他坚持认为自己面对的情势恶劣到没边,属于那种非人力能够制止的“天灾”。到这个时候真不能考虑要怎么去进行制止,他认为最合理和应该做的是“止损”。
艾尔巴塔脸颊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他刚才问了留在指挥所的副将,得知的情况是波斯部队也乱了起来,还不是受到各族的波及,是因为各个军官联络不到自己才造成混乱。
“撤吧。”艾尔巴塔丧气地说:“也许我们拉起那么多的部族,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做法。”
联军嘛,就是由多个势力组成,每一个势力都有自己的一套权力架构,任何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最高指挥官,要是能够进行有效的整合,构建出完善的指挥体系,其实能够发挥出七成的战斗力都算是高了。
一般情况下,组成联军得是只有一个足够强势的主宰,面对的敌人还不能太强,要不然除非是广大区域内的各打各的,真无法避免扯皮和各种拉后腿。
“走吧,走吧……”马鲁斯并不认为拉那么多势力是错的,只是他们将那些势力用在了错误的方向:“这一撤,大概是撤到匈尼特腹地。到时候由我来主导,整合那些部族。”
艾尔巴塔也知道罗马对“盟友”的管理很有一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们没有商量什么撤退路线,很清楚现在去商量那些根本没屁用,有那个时间去浪费,还不如多跑几步。
乱糟糟的局面之下,无非就是考虑该怎么驱离那些所谓的盟友,别让他们称为阻碍自己的,麻烦。等待远离混乱区域之后,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最合理的事情。
前方败得太快,汉军的炮弹又不断落下,是造成混乱的原因。
再来是,各族原本就知道汉人不好惹,参加反汉轴心一来是真的怕汉人要消灭所有种族,二来就是不参加反汉轴心不用等汉人过来就要先被波斯人或是罗马人灭,真心诚意加入进去的种族真是没有。
波斯萨珊和罗马再怎么都是帝国级别的国家,加入反汉轴心的各族,他们原以为哪怕无法战胜汉人,两个帝国联合起来再怎么也能打个旗鼓相当吧?结果事实证明他们想太多了,明明数量是汉人的好几倍,却是被汉人打得像狗一样。
各族乱起来,是他们看清楚罗马人和波斯人压根就不是汉人的对手,要不是汉人摆明了不想给各族活路,还不知道有多少“忠义之士”就想来个临阵反戈的弃暗投明。
打又打不过汉人,汉人不接受投诚,那当然是赶紧跑啊!
“他们知道投降也是当奴隶的命。”纪海是肩扛燧发枪在迈步,管不住嘴巴碎碎念:“大汉现在对奴隶会进行阉割,他们只有跑了。”
刘慎就走在纪海的一侧,已经听了一路的碎碎念,很多时候是听得嘴角一抽一抽。
“男人要是胯下没了小鸟,还有什么盼头?”纪海扭头看向刘慎,问道:“一切的奋斗,不就是为了传给子孙后代吗?”
对此刘慎是持肯定态度。
“当然啦,小鸟爽一爽肯定要有。”纪海的正经只有一句话的功夫,脸上变成了猥琐:“人生在世,当然是要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才算是没白活。要是不能品尝各族美女,那就是白活的一种,对吧?”
刘慎知道“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是出自哪里,是出自冠军侯霍去病。他对这么一句话被纪海用猥琐的表情说出来,是一眼瞪过去。
对他们来说,品尝各族美女什么的,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纪海早就对自己的人生有初步规划,他在应付完自己的老爹之后,接下来真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大心思,是打算先在长安享受一下纨绔的快乐生活,再到各个地方游历。
游历嘛,再怎么样都要发生一些大丈夫和佳人的故事,纪海是不敢去祸害汉家的良家妇女,不过要是女方只愿意肯定得乐一乐,再来就是狩猎各族美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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