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下青州 （二）
城门大开，无数骑兵从城门中飞奔而出，朝回回炮杀了过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吴在城门大开的时候就知道完颜宗弼已经杀来，顿时吞了一口吐沫，金人骑兵的强大他还是知道的，自己不如李，连武松等人都不如，想要抵挡完颜宗弼的进攻十分困难，加上手下的骑兵也不如金人强大，能不能抵挡对方的进攻还不知道。
“弓箭手准备，放！”在他身后，花荣手中的长箭已经射出，身边的五千弓箭手纷纷射出手中的弓箭，无数弓箭瞬间笼罩在城门处，一阵阵惨叫声传来，虽然这些骑兵身上穿着皮甲或者是铁甲，但面对五千利箭，在相对狭小的地方，还是有不少的金兵坠落在地。
“杀！”完颜宗弼浑身上下都披着铁甲，弓箭落在他身上，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只是却无法穿透他身上的盔甲，铁盔之下，完颜宗弼面色阴沉，双目中闪烁着阴冷之色，手中的大刀挥舞，驱赶胯下的战马，朝前面的敌人杀了过去，耳边的一阵阵惨叫声似乎已经远去，他面前只有无穷无尽的敌人，至于身后有多少士兵战死，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战争哪里有不死人的。
花荣的弓箭手仅仅只是射出两波弓箭，完颜宗弼就率领凶悍的骑兵撞入唐军骑兵之中，双方骑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中军大纛处，吴死死的望着前面的青州城墙，对于身边不远处的厮杀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看着面前的火炮，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武器，期盼能在瞬间改变战场。
索性的是，现实并没有让他失望，在火炮调好射程之后，刘明亲自指挥，一阵阵巨响出现在阵地上，连带着回回炮所发出的声响都掩盖在炮声之中，远处传来一阵阵轰鸣声，烟雾过去，就见远处的城墙被砸出一个硕大的洞口来。
吴嘴巴张的老大，青州城墙坚固如何，他是知道的，数个月的攻打，青州城仍然坚固的出现在面前，尽管上面有无数斑驳，但吴从来就没有想过，一轮进攻之后，就能出现如此结果，千里镜下，清晰的显示着城墙上已经出现一个硕大的裂缝。
“继续进攻。”吴面色欢喜，对身边的刘明说道。
一阵阵巨大的声响从阵地上爆发，一阵阵硫磺味弥漫着天空，在大纛之下，近百枚石弹摆放在那里，宛若是一座小山一样，从广备攻城作出来的工匠们一边伺候火炮，一边搬动着石弹，基本上一尊火炮由四个人操作，一个人放石弹，一个人投火药，一个人点火，一个人擦拭炮筒，四个人分工明确，不仅仅是为了保证在操作中更加安全，更重要的是发炮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远处原本几个只有脸盆大小的缺口，随着几声炮响，缺口越来越大，不仅仅是火炮进攻的目标方向对准了那几个缺口，就算是回回炮进攻的方向也不由自主的瞄准了基础缺口。
城墙的哈迷蚩面色阴沉，那些石弹好像是打在他的心脏上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他总算是知道吴的打算了，回回炮不是对付城墙上的士兵，而是针对城墙的，原本就损失了不少的城墙，在威力甚是强悍的石弹进攻下，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挡，摇摇欲坠，哈迷蚩都不知道城墙什么时候被摧毁。
只是哈迷蚩对于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敌人的射程远在弓箭之外，甚至都不再牛弩的射程范围内，唯一能够对回回炮产生威胁的也只有完颜宗弼的骑兵，可惜的是完颜宗弼的骑兵现在被吴拼命的压制在城外，不能伤害回回炮分毫。
完颜宗弼在乱战之中也发现到了这个问题，心中十分恼怒，只能是硬着头皮对吴发起进攻，吴手中的兵马精锐程度自然是不如完颜宗弼，在数量上也只能和完颜宗弼持平，索性的是，花荣率领弓箭手在一边支援，偶尔的对敌人的骑兵射出手中的利箭，发起进攻，干扰金军的进攻方向，勉强能保证双方战斗力的持平。
完颜宗弼手中大刀挥舞，那一声声巨大的声响就好像敲击在他心中一样，他没有想到回回炮会产生如此大的破坏力，当然，他若是知道，这种破坏力实际上是那四尊火炮造成了，恐怕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此刻的金军距离火炮阵地不过一箭之地，可就是这一箭之地，就好像是天堑一样，挡在完颜宗弼前面，让完颜宗弼不能接近分毫，硬生生的看着不远处一块块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发出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然后狠狠的砸在城墙上，城墙瞬间出现千疮百孔的局面。
“快，指挥大军后撤，准备巷战。”哈迷蚩看着城墙晃动越来越激烈，就知道那一段城墙恐怕已经承受不住敌人的进攻，若是再不做防备，在城墙倒塌之后，会引起己军的伤亡，还会引起己军的恐慌，既然如此，还不如暂时撤退，准备和敌人进行巷战。
随着哈迷蚩的一声令下，城墙上一条宽约数丈的阵线出现空缺，不少金人士兵或是聚集在城墙之后，等待着敌人冲入城内，还与敌人巷战，或者是躲的远远的，等待敌人从缺口进入城中，然后己军居高临下，或是以弓箭攻之，或者是用金汁浇之。
“轰，轰！”一阵阵轰鸣声出现，终于，在完颜宗弼的惊呼声和唐军的欢呼声中，已经支撑数月之久的青州城墙轰然倒塌，一道宽约十步左右的缺口出现在众人面前，透过沙尘，可以看见城墙后面已经出现了数千金兵，手执刀枪，正对着缺口虎视眈眈，显然已经做好了巷战的准备了。
“将军，城墙已经被打开，可以发起进攻了。”刘明看着面前巨大的缺口，顿时松了一口气，青州城再怎么坚固，在火炮面前也没有任何抵挡的机会，不过盏茶之间，不间断的进攻，终于将青州城墙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就这一次进攻，最起码挽救了数千唐军将士的性命。
“将火炮、回回炮再前移动十步，可以不？”吴心中震惊，脸上却是露出狂喜之色，他看见远处还有几个圆圆的石弹，顿时询问道。他已经得了好处，好像得到更多，让自己的部下损失更少一些，哪怕时间耗费的多一些也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下青州 （三）
刘明望着城墙后面的无数金兵，顿时双眼一亮，石弹能够击穿城墙，对付那些士兵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当下赶紧指挥士兵再次将火炮朝前移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回回炮，向两边发起进攻，摧毁更多的城墙。其余大军跟我压上去。击溃完颜宗弼。”吴发现吴已经处在下风，大队的金人大军正在朝火炮阵地杀来，顿时指挥大军压了上去。
哈迷蚩发现回回炮正在扩大战果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正待想办法，忽然一声巨响，城墙缺口处一枚石弹轰然而落，石弹砸中城墙砖，飞速的弹起，落入金军战阵之中，在无数金军之中，撞开了一条血路，沿途的金军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撞死。
哈迷蚩嘴巴张的老大，总算是察觉到火炮和回回炮之间的不一样，城墙背后的金军原本是为了抵挡唐军入城做的准备，是为了和唐军巷战的，人数拥挤在一起，没想到给了敌人机会，一枚石弹下去，十数人都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轰，轰！”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空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数枚石弹坠落在缺口处，有的石弹甚至直接落入军阵之中，带走了数十人的性命。
原本还准备和唐军血战的金兵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己方就伤亡惨重，这样的战争如何打下去，军心士气再次降低。
“冲出去，冲过去，和敌人近战。”哈迷蚩双目圆睁，猛然之间，他发现了石炮的秘密，只能远攻，而不能近战，虽然杀到火炮阵地十分困难，将会付出很大的伤亡，但若是摧毁火炮阵地，金军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只能是赶紧撤离青州城，寻找到更多的机会，击败唐军东线大军。
在哈迷蚩的率领下，那些金兵在一阵犹豫之后，开始拼命的朝缺口冲了过去，这些人也知道，若是这个时候不向前奋力厮杀，敌人的火炮将会继续前移，覆盖的范围将会更多，城内的金军根本就没有力量，将敌人挡在城墙之下，也只有杀出去，才能和敌人近距离的接触。
火炮和回回炮虽然厉害，但每次发射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个时间空隙就是金人杀出城墙的最佳时间，虽然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总比被敌人压在城中打好的多。
护城河已经被填满，金人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终于杀出了青州城。以前他们是依靠城墙，抵挡住唐军的进攻，无论唐军如何挑衅，也没有出城，现在是被逼着主动出城厮杀。
“梁仲何在？武卒出阵。”吴看的分明，一见敌人居然出城厮杀，顿时知道敌人的阴谋，他并不着急，因为只要不是金人骑兵，大唐步兵精锐程度丝毫不下于对方，加上梁仲最擅长的就是步兵武卒，未必不能抵挡住金人的进攻。
梁仲手执钢刀，身后近万武卒排列着整齐的步伐杀了出来，手中统一的都是长枪，腰间悬挂着钢刀，望着汹涌而来的步兵，面色冷峻，没有半点害怕的模样。
“第一队，刺。”梁仲面色冷峻，一见杀来的敌人，一声怒吼，一千杆长枪刺出，面前的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长枪刺中。而唐军刺中之后，也不管结果如何，抽枪后撤，第二队很快就补了上去，行如流水，显然是经过了许多次的磨合和训练，才有这样的配合。
“第二队，刺。”梁仲长刀所向，一千杆长枪再次刺出，又有数百金人被刺，或是倒在地上哀嚎，或直接被敌人刺死。
夺命连环刺或许就是这样，在金人面前，好像是有无穷无尽的长枪刺向自己，偏偏这些人手上拿着的或是大刀或是三角叉这样的兵器，在长度上并不如长枪，而且敌人在数量上占据优势，有的时候，一个金人要面对两个甚至三个唐兵，如何能取胜？
不过，盏茶时间，面前的金人就好像是堆成了一座小山一样，梁仲率领大军已经逐渐向城墙靠近，金人死伤更多，哈迷蚩不是没有想过以弓箭覆盖，可惜的是，回回炮已经调试诸元，飞石经常性的砸在城墙周围，对金人产生强大的威慑力，弓箭手都不敢呆在城墙上，如何能威胁梁仲的武卒。
哈迷蚩心中一阵长叹，如此下去，就算是巷战，也没有任何办法，仗打到这种地步，哈迷蚩知道，除非完颜宗弼的骑兵能够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否则的话，自己就要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可是完颜宗弼能取得胜利吗？他看着远处的骑兵战场，金人一开始还是取得了绝对的上风，但随着吴亲自领着兵马压上去，完颜宗弼的骑兵逐渐落入下风，不能对正面战场产生威胁。
“五千，只要五千骑兵就可以了，我就可以改变战场上的局势。”哈迷蚩知道这个时候只需要五千精锐骑兵，就能改变完颜宗弼不利的局面，可惜的是，自己手中并没有这么多的军队。他一声长叹，对身边的亲兵说道：“请王子殿下撤兵吧！青州城已破，失去了青州，我们还有齐州，只要将齐州掌握在里面，我们未必不能继续染指鲁地。齐州背靠黄河，我们将会有更多的援军。”
哈迷蚩知道青州已经不可能守住，索性的是，在鲁地黄河南岸，还有齐州在大金手中，齐州城墙比青州更加高大、坚固，未必不能挡住吴的进攻。
城墙上鸣金之声响起，正在厮杀的完颜宗弼就知道自己心腹大臣的意思，一声怒吼，手中的大刀将一个唐兵斩杀之后，毫不犹豫的率领大军后撤，索性的是吴率领的是步兵，否则的话，完颜宗弼也不可能如此大胆，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吴。金人骑兵在城楼上金兵帮助下，飞快的撤离了战场，而且并没有留在城内，从大街上，杀入北门，朝齐州而去，而在背后，青州城火光冲天，哈迷蚩为了阻拦吴的追击，在青州城点燃了大火。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神来之笔
一把大火将吴挡在青州城中，虽然这个时候是追击完颜宗弼最佳的时机，但吴更加知道，青州城已经落入大唐手中，青州城中的子民就是大唐子民，青州城中所起的大火必须及时救援，当下让吴率领骑兵北上，监视完颜宗弼，自己和梁仲、花荣三人开始救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索性的是白天起火，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城中的大火逐渐熄灭，并没有造成多少人员伤亡，吴又让人在城外搭建了帐篷，让那些失去家园的百姓们居住，自己占据城守府，收拾战后的残局。
“五万大军损失一万多人，骑兵只剩下五千人，损失惨重，下一步是进攻齐州，诸位认为我们还有精力收拾残局吗？”吴看着面前的军事地图，有些迟疑道。
“完颜宗弼逃回齐州，随身的兵马不过一万多人，加上齐州兵马，顶多三万人，我们还有三万多人，沿途若是征召兵马，未必不能与之一战，占据青州，相信鲁地的义军必定会投靠我们，大将军可以发下檄文，凡是鲁地义军十天之内必须率领大军前来青州，否则的话，就按照背叛民族来论处。”花荣想了想说道。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我们现在只剩下四万人，想要在东线对敌人产生威胁，让敌人认为主力在我们这边，唯独只有征召兵马，做的声势浩大一些，才有可能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将敌人的目光从大名府吸引到鲁地来。”吴点点头，对吴说道：“立刻发布命令，命令鲁地所有义军必须来青州，接受朝廷的整编，否则的话，大军压境，尽数剿灭。”
“是。”吴不敢怠慢，赶紧命军中书办准备檄文，传之鲁地。
“在这里停留十天之久，不知道陛下那边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这个时候种师道或者伯颜恐怕已经出兵了，金人必定会选择一个方向进行重点防御。”梁仲有些担心，十天的时间会发生许多事情，李的兵马一旦出动，就会被敌人发现，完颜宗翰率领大军必定会盯住李。
“将我们的这里的情况火速转告陛下，请陛下暂时停止进攻大名府，或者说，请陛下委派一位大将，暂时指挥大军，进攻大名府，只要陛下的大纛不会出现，就能暂时迷惑住敌人。”吴想了想说道。
梁仲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让李暂时不出兵，这可是一件大事，不是任何人能够决定，按照当初下达的命令，无论是吴也好，或者是伯颜也好，更或者是种师道，都必须快速越过黄河，直接进攻河北大地，为李创造机会。
“此事，恐怕陛下那边。”梁仲有些担心。
“陛下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既然是有问题，那就得改，陛下征战疆场固然可以，但指挥大军作战，恐怕还是差了一些，他这次忘记了敌人的强大，大军实力布局不均衡，所以才会有眼下这种情况。”吴摇摇头。
“吴将军，你的胆子还真是大，这样的话也居然敢说出来，要知道军中可是有不少的暗卫。”花荣忍不住扫了吴一眼。
“我吴有什么说什么，对陛下的敬仰之情，我是不会改变，但是对战局的状况，我也要说上一两句，否则的话，我就算被陛下训斥一顿，也好过北伐大业的失败，那个时候，将会有数万乃至数十万将士战死疆场。”吴摇摇头，说道：“陛下行最后一击固然是正确的，但另外三支队伍，若是不能尽可能的拖延金军行进的速度，让势力较为强大的金军分兵。”
“这件事情恐怕还要看看陛下的想法吧！”梁仲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此事恐怕还需要将军亲笔写信给陛下了。”
“行。”吴想了想，决定还是亲自写信给李。
黄河岸边，李身着便装，赵鼎、公孙胜两人陪伴左右，李手上拿着一根鱼竿，倒是显得轻松的很，在大堤上，李大牛率领近卫军护卫左右。
“陛下，您率领大军出了京师，却为何停在这里？”公孙胜看着李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询问道。
“有人说朕的行军方略是错误的，这个时候不适合北上。”李望着远处的黄河河水，笑呵呵的说道：“所以朕决定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先等等吧！”
赵鼎和公孙胜两人面色一变，李征战天下几乎是战无不胜，从来就没有人这么说李，没想到居然说李的战略是错误，何人如此大胆。
“陛下，何人如此大胆？”公孙胜忍不住询问道：“真是胆大包天，不将陛下的圣旨放在眼中。”
“只要说的有道理，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只要对北伐大战有利，说着也就说着，而且对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李笑呵呵的说道：“吴这个人啊，虽然归顺了我大唐，但是他的军事素养还是很不错的，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陛下，您？”赵鼎闻言面色一愣。
“吴是一个人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但也仅仅只是一个统帅，所掌控的也只是一个局部的战场而已，但想要北伐战争，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李摇摇头，让人取过佩剑递给一边的赵鼎，说道：“见此剑送给朱武，令朱武领十万御林军进攻大名府。”
赵鼎十分惊讶的结果李佩剑，不知道李眼下之意，他扫了公孙胜一眼，见公孙胜面色平静，顿时知道李恐怕早就和公孙胜商量过了，只是不知道李为何会下次决断。
“陛下让朱武领军作战，陛下您？”赵鼎忍不住询问道。
“朕自然有朕的打算。”李摇摇头，说道：“无论是完颜宗翰或者是完颜宗弼，都不会相信我李会放弃这次北伐，朕若是不出兵，他们最后的兵力是不会从东北杀出来的，朕这次需要的是将金人所有的兵马都从东北调出来，不是放在幽州，就是放在河北之地。这样方便我们下一步行动。忘记告诉你，吕师囊已经亲自率领流求兵马三万人在胶东板桥镇等候朕。”
赵鼎心中顿时明白，实际上李恐怕早有作战计划，所谓吴的建议实际上都是在李的考虑之中，否则的话，吕师囊从流求赶到板桥镇恐怕也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哪里能等到现在？
第一千零六十章 引蛇出洞
幽州城，完颜宗翰看着面前的情报，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李已经派出了三路大军，幽州的伯颜、河北的种师道和鲁地的吴，三路大军将近三十万多万人，对河北大地发出强大的攻击力，让完颜宗翰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但同样的，完颜宗翰并没有发现李的大纛，这就让完颜宗翰感到一丝慌乱。大殿之上，完颜宗翰看着眼前的地图，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郭药师，你当初见过李，可知道李是什么人？”完颜宗翰并没有回头，他身后站着的是郭药师。面对眼前的局势，完颜宗翰很想知道郭药师是怎么想的。
“作战极为勇猛，武艺十分高强，天下之大，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郭药师想了想说道：“凡是此人参加的战斗，军队战斗力十分强大，士气十分高昂。不简单。”
“你说这个马上皇帝会放任自己的军队让别人率领，行北伐之事吗？”完颜宗翰询问道。
“将军说的是李兵分三路攻我大金之事？”郭药师想了想说道：“此事末将也不敢确定，不过，末将认为李亲自领军出兵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末将不敢说他会出现在哪一路。”
“或许他会从另外一路攻入河北。”完颜宗翰目光望着大名府的方向，说道：“大名府一直以来，是大宋抵御辽国入侵的重要城池，城池坚固，一直以来，是中原插入幽州前的一道险要关隘，李是什么人？他绝对不会让大名府落入我们手中，若是有军队进攻的话，李肯定会亲自率领大军进攻大名府，我可是知道，在汴京，李的禁军有二十万之众。”
“所以将军主要兵力都放在幽州，就是为了防备李的突然北上的？”郭药师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在幽州城还有那么多的军队，完颜宗翰这是在防备李从大名府北上，进攻幽州，这些剩下的军队就是用来对付李的。
“李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不防备一二，不行啊！”完颜宗翰笑道。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知道李的布局了，当下指着面前的地图说道：“李此人就好像是藏在洞里面的毒蛇，若是不小心一些，弄不好就会被对方突然袭击，一下子咬死自己。李自己肯定会亲自领军出击的。”
“李若是知道将军已经猜透了他的计划，恐怕也不会贸然北伐的。”郭药师赶紧说道。他实际上在心里面叹了口气，当初他认为金人十分强大，但现在才知道，金人实际上是很害怕李的，否则的话，也不会以被动防御为主。
在幽州，金国出骑兵二十万，以完颜宗辅为主帅，西线以完颜希尹为主帅率领金兵五万人，汉兵、异族兵马五万人，合计十万人，一个抵挡伯颜的进攻，另外一个却是抵挡种师道的进攻，至于东线完颜宗弼手中只有三万人，剩下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幽州城，甚至可以说，聚集在大名府至幽州一线，一旦知道李北伐，完颜宗翰的兵马就会火速出现在大名府一线。
“可是李会出兵吗？”郭药师脸上一阵迟疑，他看了一边的完颜宗翰一眼，总感觉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李不会出兵，三线兵马能抵挡的住大唐的进攻吗？
正在思索的时候，外面有人快步飞奔过来，郭药师望了过去，却见一个面色阴沉的汉子走了进来，胸前有一个金色的狼头，顿时知道，对方乃是大金秘密队伍金狼卫。
“大将军，李的兵马已经出了汴京，声势浩大，顾忌有十五万人，随行的文官有首辅大臣赵鼎，御林军统领李大牛也在列。”金狼卫首领哈喇大声说道。
“果然来了，十五之众，这么说，李这次北伐动用了五十万人，汴京城恐怕都已经空了。真是好手笔，好气魄啊！”完颜宗翰听了之后，不但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哈哈大笑，说道：“我说李狡猾，最厉害的拳头肯定是最后出来的，看看，十五万众我等若是没有防御的话，恐怕瞬间就被他攻占了大名府，形成当初赵宋和辽国的局面，以大名府为核心，辐射周边，轻松将河北之地掌握在手中，李，可是厉害的很啊！”
“可惜的是，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猎人的对手，李再怎么厉害，也没有任何用处，他还不是被将军发现了他的阴谋。”郭药师一阵感叹，李的三路大军早已已经出发，合计有三十多万，谁也不会想到，李还有最后一只拳头，而且拳头是如此的锋利。
“不错，李再怎么狡猾，也没有任何用处，他忘记了自己是皇帝，一举一动都引人注意，当初征战疆场的马上皇帝怎么可能面对这样的情况，只是躲在畅春园中玩弄女人呢？”完颜宗翰哈哈大笑，他等了许久，甚至顶住了完颜晟给他带来的压力，现在总算是看到了曙光，李率领的十五万御林军已经出动，朝大名府杀来，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
“还是将军神机妙算，等到李杀到大名府的时候，猛然之间发现，将军已经率领大军镇守大名府，李恐怕要惊呆了。”郭药师恭维道。
“我准备以常胜军坐镇幽州，郭将军以为如何？”完颜宗翰望着郭药师说道。
郭药师这才明白为什么完颜宗翰要召见自己，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信心，只是等着李的消息而已，现在消息来了，完颜宗翰不能留在幽州了，他需要有一个人来镇守幽州。
“将军，阻挡李北上，这是大战，末将想随行。”郭药师想了想，还是决定跟随完颜宗翰前往大名府，迎战李。
“幽州乃是我们的后方，关系十分重大，若我战败，就需要退守幽州，与李决战，若是别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唯独常胜军中多是幽州将士，由将军镇守，我很放心。”完颜宗翰拍着郭药师的肩膀说道。
郭药师心中一阵感动，忍不住点头说道：“既然将军需要末将留守幽州，那末将就留守。有末将在一日，绝对不会让幽州出问题。”
“将军办事，我放心。”完颜宗翰顿时露出喜色。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曲阜
鲁地曲阜，乃是衍圣公孔氏的族地，在世人眼中，这里文峰鼎盛，虽然在赵宋末年，鲁地义军不断，秩序混乱，战乱不断，但是在曲阜就好像是世外桃源一样，没有哪一只义军敢出现在这里，曲阜的城池并不坚固，同样又是固若金汤。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当朝衍圣公是孔端友，乃是孔子的四十七代嫡长孙，在曲阜享有崇高的声望，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觐见过李，但世人都认为除非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否则的话，衍圣公就是孔端友。
不过，现在还好，随着大唐军队收复青州，金**队退往齐州，整个鲁地南部基本上已经落入大唐之手，大唐强大的军队震慑了整个鲁地，吴的一纸檄文，让鲁地各地的义军纷纷放下武器，走出山林，前往青州接受整编，一下子震动了整个鲁地。
已经成为士林圣地的曲阜比往日更加繁荣了许多，鲁地许多读书人纷纷前来曲阜拜见衍圣公。小小的曲阜市井繁荣，大街小巷经常看见许多读书人，或是谈诗论道，或是指点江山，宛若是太平盛世一样，哪里像是在乱世之中。
“孔家在天下的威望还是很高的，看看，曲阜之外，一片乱世，鲁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乱世之中，孔家仍然能安守曲阜，无人敢动摇孔家的一切，我听说曲阜一带土地有六成都是孔家的，可有这样的事情？”李行走在曲阜的街道上，虽然只是一个县城，可李感觉到这里的读书人似乎比汴京城的都多，心中啧啧称奇。
“此事倒是真的，臣听说，曲阜一带的百姓都愿意将自家田地挂在曲阜孔家门下，以换取孔家对自家子弟的培养，也正因为有这些土地存在，才能养活孔家这么多的人，许多读书人来到曲阜，就算是没有钱财，但一日两餐还是可以保证的。曲阜孔家在读书人心中地位甚高。”赵鼎有些担心的看着李。
“历朝历代，一些皇帝都对曲阜孔家进行加封，衍圣公之名可是名传天下，若是孔老夫子知道自己当年受尽了磨难，而自己的子孙后代却凭借自己的福荫，享受荣华富贵，享受锦衣玉食，不知道心中是怎么想的。”李言语之中多有讥讽之意。
赵鼎心中一阵苦涩，李能说出这样的言语，还真的不怪李，李登基已经两年多，虽然长时间征战在外，但也曾经在鲁地出现过，当代衍圣公孔端友并没有前来拜见李，甚至连奏章都没有呈送过，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一样。
可赵鼎还知道，孔端友不仅仅没有来觐见李，更是和赵构勾勾搭搭，有可能还准备带领族人前往南宋，去见赵构，这才是最让李愤怒的事情。孔端友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甚至李都瞧不上他，但不得不承认孔家在士林之中的地位还是让人重视的，就算是李也不得不考虑这一点，否则的话，就冲着孔端友和赵构勾勾搭搭，就已经灭了孔家了。
“等到天下大定的时候，相信孔家会明白这一点的。”赵鼎忍不住劝慰道，心中对孔家也很是不满，现在天下大势实际上已经定下来了，有可能夺取天下的除掉金人就是大唐，而大唐是汉人，这个时候孔家为首的衍圣公门徒就应该归顺大唐，臣服于大唐皇帝，可是孔端友却还记得赵宋，分明就是找死。
“若是等到那个时候，衍圣公恐怕就不是衍圣公了，衍圣公的威望固然很高，但是朕是大唐的天子，是天下之主，朕会在孔家面前服软？真是笑话。”李面色阴沉，孔家在这个时代受到世人的尊敬，但在后来的历史上，李知道孔家家大业大，家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龌龊。对于这个坚持封建礼教的家族，李的印象并不好。
这次孔端友并没有来觐见自己，反而和赵构勾勾搭搭，更是让李心中十分愤怒。孔家如此高高在上，实际上不就是倚仗着孔家的声望，李真的不会对孔家动手吗？赵鼎有些担忧的望着李，这个马上夺取天下的天子，可不是好说话的人，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比如这次来曲阜，就算是赵鼎也不知道李来这里做什么？但他知道，李绝对不是来祭祀孔圣人的，这不是李的作风。
要知道李这次原本是去鲁地，接应吕师囊的，但是让赵鼎等人惊讶的是，李并没有直接去见吕师囊，而是在路上转了一个弯，丢下三万近卫军来到曲阜，身边也只是带着百余人而已，白龙鱼服的事情很少在李身上发生，更不要说，放弃了汇聚大军，转道来曲阜，在赵鼎看来，除非有大事发生，否则李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前面可是杏花村？”李望着不远处的一个酒楼，上面酒幡上写着“杏花村”的字样，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可是牧童遥指杏花村的那个杏花村？”
“正是那个杏花村，臣以前曾经来过曲阜的，这里因为读书人甚多，多有美酒汇聚在这里，杏花村的酒可以排在前十。”赵鼎想了想说道。
“前十？那不算太好了。走，去杏花村。”李顿时笑呵呵的说道。
赵鼎心中虽然有些怀疑，这李乃是天下至尊，不去第一也就算了，最起码也是前三甲，现在却去了杏花村这个排在前十的酒肆，倒是有些意思了。只是见李已经动身，也不敢怠慢，也只能紧随其后，朝杏花村而去。
杏花村酒在整个曲阜并非最好的酒，杏花村酒楼也并非最好的酒楼，在曲阜大街上，最起码还有很多酒楼规模远在杏花村酒楼之上，虽然看上去古色古香，但赵鼎发现酒楼之中喝酒的人并没有多少，稀稀疏疏的，不过十个人，分散在一楼，或是聊天，或是喝酒，大概因为是读书人的缘故，声音并不大。赵鼎跟着李上了二楼，出乎意料的是，二楼都是几个青壮，让赵鼎惊骇的是，一个熟悉身影赫然在列，不是暗卫指挥使陈龙又是谁。
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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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李璟的霸道
等上了三楼之后，赵鼎就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一见李赶紧上前拜倒在地，大声说道：“臣阙里孔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孔，乃是当今衍圣公孔端友之弟孔端操的次子，让赵鼎没有想到但是，孔居然在这里拜见李，而且是大礼参拜，几乎就是将自己当做是李的臣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更让赵鼎没有想到的是，李绕道曲阜，居然是来见孔的。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恐怕李故意绕道曲阜，就是事先和孔约好了的。
“阙里风光独特，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愿意生活在阙里之中，得圣人教诲。”李透过窗子，隐隐看见远处孔氏族人聚居的地方，阙里之中不仅仅居住了孔氏，还有颜、孟、曾等当年孔子学生之后，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圣人门徒，一起享受着孔圣人的荣光。的确是与李所说的那样，阙里风光独特，历代衍圣公不事生产，只知道祭祀孔子、钻研圣人经典，阙里的藏书乃是天下之最，丝毫不下于皇家藏书，那些读书人都想进入阙里读书，哪怕一辈子不出来，都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陛下，阙里外面的人渴望进入，可是阙里的人却渴望出来。”孔忍不住说道：“臣就是渴望出来的人，在阙里，除非是嫡长子，否则的话，只能当一个普通人，在阙里，上下等级森严，就算拥有盖世才学，也只能是在衍圣公之下，颜、孟、曾各掌一殿，其余的人与奴仆没有任何区别，违背了朝廷的法律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但违背了孔氏族规，想死有的时候连死都很难，在阙里，臣等感受不到朝廷律法的威严，只有孔氏的族规，衍圣公、族长才是阙里，不，是曲阜头上的天，就算是臣的父亲也不敢违背。”
李点点头，说道：“实际上不光是在孔氏，就算是在地方，族规大于朝廷律法这样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只是没有孔氏这么厉害而已。看看孔氏，这么多年，鲁地战火，却无人敢波及阙里，庙宇绵延，谁敢前来放肆，就算是朕，来到这里也需要拜祭孔圣人，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孔圣人的名声太大，朕若是不来拜祭，恐怕那些读书人就要说话了。”
历史上，阙里遭受过许多的危机，三国时期、金人南下的时候，可惜的是，这次金人虽然强大，但并没有南下阙里，阙里的所有建筑都仍然存在，彰显着孔子的荣光。
“陛下这次来准备拜祭圣人？”孔面色一变，孔端友并没有臣服李，现在李若是前往拜祭，只能说明李在孔圣人面前认输，或者说是在孔端友面前认输，这对李的声望将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不祭拜如何？朕现在能马上打天下，但不能马上治天下，为圣人，当开民智，若开民智就需要这些读书人。若是连圣人都不礼遇，如何能礼遇读书人，礼遇文明，朕不是因为他孔端友，而是因为孔圣人，因为天下的读书人。”李苦笑道。
在赵宋一朝，读书人的地位很高，所以许多人都愿意读书，孔家的名声也因此而名扬四海，正式确定士林领导的位置，哪怕赵鼎这样的首辅大臣都不可能得到礼遇。
“陛下亲临，乃是我阙里无上荣耀。”孔听了面色大喜，说道：“不如臣这就回去请衍圣公前来迎接陛下？”不管他对衍圣公如何不满，但是天子祭祀孔圣人，这是对孔家的认可，孔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
“祭祀肯定是要祭祀的，但就不在阙里了，就在曲阜城外。”李平静的说道：“朕祭祀的也是孔圣人，而不是孔家的历代先贤。”进入阙里，祭祀的不仅仅是孔圣人，而且还是孔家的历代先贤，这是潜规则，不能避免的事情，孔家因为孔圣人享受了无上荣光，在阙里中，还有无数先贤，不仅仅有孔子的学生，还有孔家的先人。
更为重要的是，这是李的一个态度，李可以尊重孔圣人，以帝王之尊祭祀孔圣人，但绝对不会进入阙里，让孔家继续享受荣光，这对孔家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孔面如死灰，不知道如何是好，李这是在打脸，却让人无话可说。他嘴巴张了张，神情落魄，他知道孔端友为什么不来拜见李，无非是认为赵宋对孔家的恩德很大，对天下读书人有很礼遇，李乃是一个篡位者上位，孔氏不应该臣服此人。
“陛下。”赵鼎听了也是面色一愣，李此举就是将孔家放在火上烤，让孔氏不得不臣服李，否则的话，孔氏将站在李的对立面。李身为帝王，过曲阜而不入，在曲阜城外祭祀孔圣人，孔氏日后如何在士林中立足？
“朕会在城外等候三日，三日后，会在曲阜城外祭祀孔圣人。孔，你回去之后明日再告诉孔吧！”李目光闪烁，将事情定在明日，三天的时间又少了一天。
孔面色更差了，按照他对孔端友的了解，孔端友恐怕是不会低头的。那个时候，双方就会闹的更僵。孔虽然因此而获利，但那个时候孔氏还真的是孔氏吗？
“朕若是灭了南宋，你就是孔氏正宗，孔氏只能是孔圣人的代表，帝王祭祀孔圣人的时候，衍圣公主持祭祀，衍圣公可不是什么士林领袖，更不是天下士子的主人，天下只有一个主人，无论是文治或者武功，都只有，那就是大唐天子。”李声音冰冷，让孔浑身上下都感觉到寒冷。
这才是李真正的目的，他需要的孔氏并不是士林中的领袖，而是一个摆设。真正的领袖只能是天子，任何人都不能取代。
赵鼎并没有说话，也不敢劝说，李说的有道理，看着曲阜周围的情况，朝廷的律法在曲阜并没有什么作用，孔氏仍然占据了大量的土地，孔氏的命令甚至大于朝廷的律法，这哪里是李能容忍的。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孔氏
孔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阙里宅子里的，他脑海之中一片混乱，李已经出了曲阜，回到自己的大营中，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在曲阜城外亮出大纛，孔氏在那个时候就应该做出选择，是臣服于李，或者是继续一条道走到黑，跟着没有希望的赵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夫君，应该去见父亲了。”夫人颜朝慈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样，她是颜氏的庶女，嫁给了孔这个次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孔端**了之后，将会和孔两人从嫡系变成旁系，生活质量将会下降许多。
“哦。”孔点点头，晨昏定省乃是孔家的规矩，传承自圣人，一直到现在，孔氏族人都应该遵守，或者说天下人都应该遵守，这就是纲常之道。
两人朝孔端操的房间走去，孔在前面，颜氏落后半个脚步，行走不过就是几十步，就见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为首的正式孔的兄长，孔端操的长子孔。
“二弟。”孔皱了皱眉头，他感觉的出来自己的弟弟好像是有心事，顿时皱了皱眉头，说道：“心中有事？”他认为就算是心中有事，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在自己父母面前，就应该表现出高兴来，免得父母亲担心。
“哦，没事。”孔扫了周围一眼，说道：“三弟、四弟呢？”
“已经被族长罚了家规。”孔面色也差了许多，说道：“作为圣人之后，在街上妄议朝政，被族长知道了，和衍圣公商议之后，面壁思过。”
“哼，不就是说了天下如何如何，我等读书人难道就知道读死书吗？议论一下天下，指点一下江山又如何？大唐皇帝都说言者无罪，为何不能说了？这孔家的族规难道大于朝廷的律法不成？难道连陛下的金口玉言都不如吗？”孔面色阴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说了起来。
“住口。”孔还没有说话，耳边就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中年人，身材瘦削，面容清瘦，唯独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就是当今衍圣公的弟弟孔端操。
“父亲。”孔两人见状不敢争吵，赶紧朝孔端操行了一礼，大声说道：“孩儿等恭请父亲安。”
“起来吧！”孔端操点点头，让两个人站了起来，对两个儿媳妇点点头，说道：“你二人见过婆婆吧！”说着就朝外面走去，孔和孔两人见状，知道父亲恐怕有话要跟两人说，相互望了一眼，也紧随孔端操身后，出了滴水檐。
“你今天去了哪里了？”孔端操行走间忽然对孔询问道。
“孩儿，孩儿去见朋友了。”孔嘴巴张了张，猛然之间想到李的吩咐，最终还是将李已经到了曲阜的消息隐瞒了下去。
“见朋友，二弟，以前你可不会撒谎的，什么时候孔子的后人喜欢撒谎了？”孔扫了自己的兄弟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作为兄长，如何不知道孔这个时候撒谎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让我孔端操的儿子撒谎了？”孔端操皱了皱眉头，自己的二儿子天资聪颖，若不是孔家的子孙，在外面恐怕早就是功成名就了，在自己面前从来就没有撒谎的儿子，这个时候居然学会了撒谎，这让孔端操很是愤怒。只是他心胸宽广，对自己的儿子也十分爱护，言语之中并没有多少责怪之意。
“父亲，陛下来了，陛下已经到了曲阜。”孔心中一阵慌乱，终于跪在地上，说道：“陛下三天后准备在曲阜城外祭拜圣人。”
“陛下？哪个陛下？建炎帝来了？”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第一个想到的是南宋赵构，但看见孔端操的模样，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忍不住说道：“你说的是洪武皇帝，你今天见的是洪武皇帝，洪武皇帝怎么可能见你？”
“洪武皇帝来了？三天之后，你这个畜生，该死，这么重大的消息怎么不早说？”孔端操已经顾不得责骂自己的儿子了，现在已经傍晚，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还有两天的时间，李将会在曲阜城外祭祀孔子，到时候，孔家若是没有人前往，固然对李的威望是一个打击，但对孔家的打击却是致命的。但若是去了，就说明孔家已经决定臣服在李的旗下了，这与孔端友的决定背道而驰。
“父亲，大唐洪武皇帝已经发起北伐战争，而南宋只是偏安一隅，迟早会被洪武皇帝所灭的，这天下迟早是大唐的天下，我们衍圣公一脉难道和天下背道而驰吗？”孔忍不住说道。
“住口，李不过是乱臣贼子，我衍圣公一脉主持正义，乃是士林之首，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孔家岂能屈服在李的淫威之下，衍圣公这么做也是为了孔家的名声着想，作为圣人之后，岂能和李这样的篡位者为伍。二弟，这样的话，不要说了，若是衍圣公知道了，恐怕就不是禁闭这么简单了，甚至会将你逐出衍圣公一脉。”孔端操还没有说话，孔忍不住训斥道。
“大唐洪武皇帝乃是马上夺取天下的人物，雄霸天下，乃是天下令主，看看，他宁愿自己的名声受损，也不愿意进阙里，就是明证。”孔不屑的说道：“洪武皇帝尊敬的是圣人，而不是衍圣公，他在曲阜城外祭祀，也是向天下表明孔圣人是孔圣人，衍圣公乃是衍圣公，若是我孔氏一脉不去的话，恐怕这衍圣公就会成为过去式了。”
“李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天下的士林反对吗？难道他能马上治理天下吗？”孔面色阴沉，目光深处难掩一丝慌乱。他还是真的被孔一番话惊讶了。
“他祭祀了孔圣人，代表着他对士林的友好，日后必定会大肆推广儒学，士林如何反对？”孔不屑的说道。自己的兄长乃是嫡长子，就算是孔端**后，孔家的一切也是由孔继承，兄弟两人表面上兄友弟恭，但实际上的关系，也只有兄弟两人知道。
“好了，这件事情不要说了，此事关系重大，关系到我孔家的生死，我这就去见衍圣公和族长。”孔端操不满的瞪了两个兄弟一眼，也顾不得训斥，赶紧去见孔端友不提。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威武不能屈
孔端操找到孔端友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孔端友正在看书，作为衍圣公，士林之首若是没有才华，如何能做衍圣公，如何能号令士林，主掌孔氏一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么了，二弟？何事如此惊慌？”孔端友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逢大事需要静心静气，孔端友一直告诫孔氏族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惊慌失措。
“大唐皇帝已经到了曲阜，准备两天后祭祀孔圣人。”孔端操赶紧说道。
“哦，他想来阙里？”孔端友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李亲自前来阙里，说明李已经放下身段，向孔圣人屈服，同样也是向孔家屈服，孔端友相信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孔氏的声望必定会达到巅峰，以后任何人想动孔家分毫都是不可能的。孔家在曲阜的利益也能得到保障。
“不，就在曲阜城外祭祀，甚至都不进曲阜。”孔端操面有苦涩，对自己兄长的心思，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天下大乱，曲阜虽然超然于外，但实际上，也是因为那些人忌惮天下士林而已，若真的出现了像黄巢这样的狠人，哪里会在乎什么士林影响，很快就会将整个曲阜摧毁。而面对李这样的雄主也是如此，看看你不屈服，他立刻就在外面祭祀孔圣人，根本就不管阙里的反应。
“真是好大的胆子，李根本就没有将我们孔氏放在心上。哪里还有明君的风范，这些年大宋皇帝对我孔家多有礼遇，同样是天子，他李还有统一天下呢？就不将我孔家放在眼里，不将孔圣人放在眼中，我要告诉全天下的读书人，让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不得参加科举，不当他李的官。”孔端友面色阴沉，他感觉到李是在打他的脸，这让他极为气愤。
“前段时间，洪武皇帝举行科举，天下士子响应，连江南的士子都前往汴京参加科举。”孔端操心中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虽然赵宋皇帝对孔家厚遇，但赵宋基本上已经是没有希望了，偏安一隅，李虽然篡夺了江山，但到底是汉人出身，孔家臣服于大唐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孔家绝对不能臣服于李之下，最起码，现在不能，等他什么时候来阙里祭祀圣人的时候，我们才能顺势归顺朝廷，归顺大唐，我孔家是何等身份，岂能轻易的被朝廷招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就见外面走进一个老者，正是孔氏族长孔传。
孔家分衍圣公一脉和族长一脉，族长掌握孔氏运行，衍圣公主掌祭祀，一个行使孔氏实际上的权力，一个是孔氏官方的代表，士林中的领袖，乃是精神上的领导，两者相互呼应，互为补充。不能说谁的权力大，谁的权力小，都是孔家的代表。
“不错，想要天下的读书人都臣服于李，李就要有所表示。”孔端友点点头。
“那两天后的祭祀，孔家就不派人去吗？”孔端操低声询问道。孔家之所以如此强势，固然是因为孔氏受了赵宋大恩，而李乃是篡夺皇位有关系，但孔端操知道，这一切实际上归根结底，就是利益。曲阜大部分土地都是在孔氏之手，曲阜大部分人都是孔家的佃户，孔家就是取代了朝廷。
这一切都是与李的政策方针相违背的，李行使的土地政策就是将所有豪绅土地收为朝廷所有，虽然也付出了钱财，但是孔家人知道，那是有贤明的士绅得到了钱财，大多是士绅都是因为有把柄在朝廷手中，付出了少量的钱财，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付出钱财，以土地来抵偿罪行。
孔家乃是圣人之后，但孔家家大业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身上都有黑历史，就算是孔氏行使族规，不将朝廷律法放在眼中这一条，就足以让孔家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只有让李亲自上门，这样孔家才能保住这么多的田产，这么多的家财。
可是李真的愿意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李想要逼迫我们孔家，只是没有孔家的祭祀，能算是祭祀圣人吗？那是怠慢圣人，天下的读书人是不会赞同的。”孔传阴森森的说道：“没有衍圣公主持，他的祭祀是不算数的，所以说，他想要祭祀，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一条怠慢圣人的罪名足以让他遗臭万年了。”
“二弟，你去一趟吧！怎么说，他也是中原的皇帝，前来祭祀先祖，我孔家也不能太过失礼，只是你不是衍圣公，不能主持祭祀。”孔端友扫了孔端操一眼说道：“若是到时候孔家人都不到，恐怕天下人也会说我们的，他洪武皇帝不就是想借天下士子让我们低头的吗？我偏偏不如他的意，看他能将我孔家如何？”
“不错。大唐洪武皇帝若是真的敢强来，我们立刻南下，前往南宋，相信南宋皇帝肯定需要我们的到来，谁拥有了衍圣公，谁就是正统，天下的士子都会为其效命。”孔传得意洋洋的说道。
孔端操心中一阵恍惚，孔家南下这个消息实际上早就在孔家内部传开了，甚至南宋皇帝也曾经派人前来邀请孔家南下。孔家也一直因为离开祖地，流落他乡感到迷茫，但在孔端友等人心中，若是不能维持孔家的尊严，就算是留在祖地也没有任何办法。
“若是这次洪武皇帝不来阙里，我们离开阙里，二弟留守，看守衍圣府，守护林庙。”孔端友看着孔端操说道。
“是。”孔端操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只是应了下来，林庙的确是需要人看守的，但绝对不应该是孔端操这样的孔氏高层，孔氏族人留在这里，必定会受到李的欺压，甚至李一怒之下，真的将孔氏尽数斩杀，孔端操认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孔端友自己离开，将危险留给了自己，这让孔端操心中微微有些不满，不过，想到自己也是孔家的一员，乃是圣人之后，心中的不满也只能是压在心里面。
“威武不能屈，这才是我孔家，我倒要看看洪武皇帝还有什么能耐！”孔端友望着远处平静的说道。他面色雍容，宛若是一个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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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不过一个棋子而已
孔端操府邸中，孔兄弟两人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孔面色阴沉，孔面色平静，只是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慌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二弟，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被洪武皇帝所看中，洪武皇帝来到曲阜，没有见任何人，却见了你，难得啊！”孔看着孔冷笑道：“日后恐怕我这个做兄长的还要依靠你了。”虽然瞧不上李，但是毕竟对方是皇帝，洪武皇帝来到曲阜，没有找衍圣公，也没有找自己，却找了自己的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兄长，因为小弟当年曾经见过首辅大臣赵大人，这次也是赵大人命人送来书信，皇帝陛下高高在上，我哪里有机会见到皇帝陛下。”孔苦笑道。他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将会被自己的兄长所猜忌。
“是吗？”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算孔解释的再怎么有理，孔也不会信任自己的兄弟，他认为孔这么做，就是为了孔端操这一脉的继承权，这让他心中十分不满。
孔听了之后，眉头微微一皱，顿时不再说话了，孔说都不错，自己是被李看上了，否则的话，也不会白龙鱼服进入曲阜来见自己。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应该在这里面充当什么角色呢？大唐皇帝明显是和曲阜孔氏闹翻，自己身为孔氏的一员，是站在孔氏的角度，或者是跟随李呢？
孔看着孔的模样，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冰冷，正待说话，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就见孔端操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父亲，衍圣公如何说？”孔赶紧上前询问道。
“到时候我去曲阜见洪武天子，衍圣公，衍圣公暂时不准备去见他。”孔端操冷哼哼的说道：“衍圣公和族长已经让人收拾行装，准备南下。洪武天子一旦不进阙里，衍圣公就准备带领族人南下，留为父和几个族人在这里看守庙林。”
“这，这如何是好？”孔听了之后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父亲，洪武天子刚烈，乃是雄霸天下的主，他会低头来见衍圣公？这衍圣公是不是？”
“怎么，一个盗贼出身的人，就算是当了皇帝又如何？不过是篡夺皇位的主，这样的皇帝岂能长久，迟早是被天下人唾弃的，来了曲阜不来阙里，难道还想让天下士林的人都支持他吗？简直是笑话。”孔不屑的说道。
“胜者王侯败者贼，这个道理兄长都不懂吗？这里是阙里，也是曲阜，更是大唐，兄长如此有气魄，不如直接反了大唐，岂不是更好？”孔忍不住反驳道。
“住口，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如此放肆？”孔端操皱了皱眉头，冷哼哼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大唐皇帝祭祀的时候你二人跟我一块去，衍圣公和族长的意思实际上很明确，衍圣公一脉可以听从大唐皇帝的诏书，但是大唐皇帝的律法不能影响到阙里，孔氏现在拥有的土地是皇帝册封给衍圣公一脉的祖产，不能剥夺。”
孔兄弟二人顿时明白为什么衍圣公不肯臣服于大唐了，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些土地，曲阜大部分土地都是孔家的，若这些东西都被大唐收走了，孔氏的势力将会减弱许多，哪里还有多余的能力来施恩给那些读书人，如何能维持孔氏在士林中的地位。
气节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利益，孔心中一阵恍惚，代表圣人之后的孔家，代表着士林脸面的孔氏，为何是一个重视利益的家族了，这还是当年的孔氏家族吗？
“不错，若是如此，我孔氏效忠大唐也不是不可以的，想我曲阜孔氏也不知道为曲阜做出了多少贡献，鲁地混乱，唯独曲阜天下太平，这还不是我孔氏的功劳，我孔氏乃是圣人之后，拥有一些土地并不过分，大唐皇帝若真的重视读书人，就应该答应孔家的要求。”孔眼珠转动，也赞成道。孔端操名下也有不少的钱财和土地，自己作为嫡长子，将会继承更多的财产，但若是按照大唐洪武皇帝的规定，自己固然可以继承不少的钱财，但手中多余的土地就必须要交出去，孔岂会赞同？
“恐怕皇帝陛下是不会赞同的。”孔幽幽的说道，虽然与李接触的时间比较少，但他认为李是一个刚毅果断的主，绝对不会赞成的。
“若是不赞成，我们就南下，相信李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们孔氏一族尽速斩杀。”孔脸上闪烁着一丝潮红，双目中凶光闪烁，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孔氏岂会这样善罢甘休。
“不管怎么样，我准备明天去见见洪武皇帝，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免得鱼死网破，那是最好了。”孔端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无论是孔氏或者是大唐都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孔端操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鱼死网破？不要以为他是皇帝，就能将我曲阜孔氏如何？”孔不屑的说道。只是他最后并没有反对，毕竟李手中掌握了兵马，真的不顾天下人的舆论，灭了孔氏，丢了性命，一切都化为乌有，孔还是不敢承受这样的结果。
只有孔在心中默默的摇头，他认为孔氏太高看自己了，李乃是一国之主，岂会在乎这些，就算天下人反对又如何？灭了孔氏，时间会让世人忘记这一切，他对孔端操的决定并不报任何希望。甚至认为李见都不会见孔家人。
李是怎么想的，不管孔家人不知道，就算是赵鼎也不知道，大帐之中，赵鼎手上捧着一叠奏章走了进来，却见李正在吃着莲子羹。
“去给赵卿也来一碗。”李对身边的高湛说道。
“谢陛下。”赵鼎赶紧将奏章放在几案上，说道：“陛下，这是刚刚送来奏折，需要陛下批阅的。”
“朱武的兵马已经过了黄河吗？”李三下两下的将莲子羹吃完，才说道：“朕在鲁地已经打出了消息，相信金狼卫一定知道了，只要我们这边闹的越大，金人就会认为朕这次将北伐大事都让给了朱武他们，不会关注朕的行踪了。”
赵鼎心中一阵苦笑，你闹的是很大，就差点要灭了曲阜孔氏了，恐怕过两天整个天下人都知道此事了。口中赶紧说道：“已经渡河，相信不日就能杀到大名府了，金人最后的兵马必定会为之调动，陛下的计策成了。”
“那是最好，先配合孔家，好好演一出戏。”李满意的点点头。
赵鼎不由的为孔氏感到一阵悲哀，孔氏自以为自己如何如何，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偌大的孔氏在李眼中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狡辩
第二天一早，李正在军营中锻炼身体，上身尽是汗珠，手中的铁锤挥舞，宛若是稻草一样，对面的李敢浑身上下都是汗水，手中的大刀都握不住，不远处赵鼎和高湛两人走了过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将军，滋味如何？”赵鼎笑呵呵望着李敢说道。
“陛下神勇，末将岂是陛下的对手。”李敢趁势将大刀丢在地上，苦笑说道：“末将这是硬生生的被陛下逼过来的，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在汴京含饴弄孙了。”
李氏一门乃是的李的家奴，李称帝之后，李氏一门双国公，成为世人羡慕的对象，这次领军前来鲁地，手中大将纷纷派出，加上又要迷惑金人，才将李敢请了出来，充当御林军指挥使，护卫御驾。
“李叔老当益壮，何必自谦。”李笑呵呵的披上锦袍，对赵鼎说道：“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早就来了。”
“回陛下的话，阙里孔氏来了，是孔氏孔端操、孔父子两人。”赵鼎面色一正赶紧说道：“臣想大概是来谈后天祭祀之事的，一般的天子祭祀孔圣人都是孔家人主持，对于皇家来说，这大概是衍圣公唯一的作用了。圣人祭祀孔圣人，隐隐之中有正统之说，向天下士子表明天子还是重用儒家的，那些读书人也会因此投入朝廷的怀抱，为天子效力。”
“怎么，没有祭祀孔圣人，或者不为孔家认可，这皇位就坐不稳了吗？”李不屑的说道：“这是哪里来的规矩，这规矩又是谁定的，怎么，孔家的权力就这么大，朕还需要求着他不成？”
对于这种势力，李是最讨厌的，赵鼎到底是一个读书人，对孔家还是有些感情的，只是面对李却不敢反驳。
“让他们进来吧！”李想了想，还是先见一下孔家人为好。
赵鼎听了之后不敢怠慢，赶紧出了练武场，半响之后，才领着孔端操父子两人进了大帐，李见两人高冠博带，衣着奇古，与现在的服侍有所不同，顿时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是周礼之中士大夫的穿着，只是时代变迁，周礼早就不适合治理天下了，孔家父子穿着如此模样的衣着来见自己，眼下之意就很简单了。
“草民阙里孔氏孔端操（孔）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孔端操第一次见李，见李身着黑色道袍，并没有穿龙袍，心中微微一阵惊讶，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就冲着李那虎踞龙盘的气势，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孔氏？面子还真够大的，怎么，准备什么时候去江南，朕也好派兵保护。”李盯着两人一眼，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孔端操面色一变，孔氏家族离开曲阜是机密，就算是孔家大部分都不知道，可是在李这里一见面就被对方说了出来，难道大唐皇帝早就知道此事了？想到这里，孔端操顿时感觉大好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对方说了出来，这还怎么谈下去。
“陛下，实际上我孔家准备离开中原，前往江南都是受了小人的挑唆，有传言说，陛下准备将我孔家土地强行收回，族长这才说出这样的话，还请陛下为我孔氏主持公道。”孔听得分明不敢怠慢，赶紧解释道。
“土地原本那就是朝廷的，不是你们孔家的，这些年你们孔氏占据了曲阜大部分土地，一部分是用钱购买的，但你们能保证这些土地都是你们孔氏花钱买来的吗？”李不屑的望着孔端操，孔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但作为孔家执事之一，身为孔氏上层人物，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奥秘，孔氏现在这些土地若都是老老实实的购买，恐怕将耗费大量的钱财，有些土地的来源是不好说出来的。
“这个，陛下，这是前朝的事情，就算是犯了律法，也是前朝的律法，更不要说，因为我曲阜孔氏的存在，曲阜百姓能在这里安居乐业，这也算是功劳，陛下不能因为我孔氏的一点错误，就将我孔氏的功劳给抹杀了。”孔端操赶紧说道。他神情焦急，李这么说已经是准备找孔氏算账了。
“虽然是在前朝犯的事情，可现在曲阜乃是在大唐的治下，孔家若是还想做我李的臣子，就应该按照大唐的规矩来办事，这一点你不会反对吧！你孔氏若是不想成为我李的臣子，我也不会杀你们，还会礼送你们下江南，放心，我李金口玉言，你们若是愿意走，我李绝对不会反对。”李笑呵呵的说道。
孔端操面色一变，他原以为李只是想逼迫孔家臣服于自己，以前的一切都是做个样子而已，但现在才知道，李那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说的是真心实意的，什么时候曲阜孔氏成了无用之物，随便丢弃。如此一来，孔端操心中的一些话，就不知道如何说出来了。
“陛下，曲阜孔氏的田产，有些部分都是历代皇室赏赐给孔氏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田产。”赵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历代皇帝来祭祀孔圣人的时候，都会赐下大量的田产，这些田产都为衍圣公所有，一方面用来修葺孔氏庙林，一方面作为衍圣公的俸禄而来，衍圣公也会用多余的钱财接济曲阜的学子，所以曲阜一带文风鼎盛，这也是衍圣公的功劳。”
“所以朕没有逼这些人，孔氏的田产除掉孔氏族人应有的田产外，其余的田产朝廷一手买下来，这样一来，孔氏也有钱了，曲阜的百姓们也会有自己的田产了，这样不是很好吗？”李笑道。钱财虽然很重要，但是田产却是长期收入，孔氏焉能放弃？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草民回去之后与孔氏族人商议之后再来禀报陛下。”孔端操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孔端友等人决定，李也没有阻拦，任由孔端操父子两人退了下去。
“陛下，孔氏？”赵鼎等父子两人走后，忍不住询问道。
“派人去汴京，让赵谨来曲阜，等孔氏人走的时候，让孔端友将赵谨带到江南，相信赵构不会派人杀了赵谨的，否则的话，孔氏的名声也是臭了。”李想了想说道。
“臣遵旨。”赵鼎一愣，赶紧应道。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借刀
“衍圣公？还真的以为朕会给他面子，惹急了我，三千兵马干脆灭了阙里算了，杀了孔家的人，再尊一下孔圣人，数十年的时间就能将损失补回来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李冷森森的说道。
他这句话可不是笑话，在清朝初期，那些文人都不愿意参加清朝举行的科举，可是后来如何，不过十几年的时间，就忘记了嘉定屠杀、扬洲十日了，死皮赖脸的参加清朝的科举，成为清朝的忠臣孝子？李相信只要给这些人实惠，谁会在乎阙里孔家的死活。
“陛下，臣恐怕阙里真的要分成两部分了。”赵鼎说道。
“分成两部分才叫好事，不然的话，朕怎么让赵谨去江南，这边刚送过去，就被赵构杀了。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赵谨最后都会被杀的，他孔端友不是说忠于赵宋吗？靖康帝的儿子总不能不保护吧！他若是不保护，就算是到了江南，也无人会理会他的，只是保护了，嘿嘿，赵构那边恐怕就不好交差了。”李不屑的说道。
“陛下此举，恐怕是坑死孔家了。”赵鼎摇摇头。孔家自诩为赵宋正统，赵构登基的时候，孔端友还亲自前往观礼，实际上早就忘记了靖康帝，现在靖康帝的儿子出现了，孔家是保还是不保，一旦杀了赵谨天下哗然，可若是不杀的话，赵构就要坐蜡了。
“准备一下后天的祭祀，孔端友不来，你自己上，你主持祭祀。朕就不相信，缺了他孔家，朕就不能祭祀孔圣人了。”李面色阴沉。
“臣遵旨。”赵鼎笑道：“臣认为到时候不管孔端友会不会来，孔家人肯定会来的。不如，不管孔家谁来，就让谁来主持祭祀仪式，按照孔家的规矩，只有衍圣公才能主持祭祀仪式。”
“你是说，不管谁来，就册封谁为衍圣公？然后让他们窝里斗？”李听明白了赵鼎言语中的意思，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他点点头，指着赵鼎说道：“朕还以为赵卿乃是至诚君子，但现在看来，赵卿心中也是憋着坏的。”赵鼎面色一僵，嘴唇抽动，却说不敢说什么。李身后的高湛却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三人一阵哈哈大笑。
孔端操回到阙里，就被孔端友和孔传两人召进了议事大厅，孔家的头头脑脑都在这里，甚至连颜氏、孟氏等等圣人弟子之后也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商议南迁之事。
“洪武天子态度十分强硬，虽然我孔家在士林之中多有贡献，但在洪武皇帝眼中，任何人都不应该有多余的土地，土地必须要分给那些没有土地的人，朝廷给予金钱补贴。”孔端操叹息道。
“土地田产乃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岂能卖给朝廷了？”孔端木大声叫了起来。在这些人眼中，土地就是祖产，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贩卖祖产，这对于孔家来说，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事。
“不错，此事想都不要想，大唐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这些土地就是我们孔家的，这里面有历代王朝所赐，也有我们孔氏自己购买的，乃是正经所得，李凭什么要收回去？”孔传面色阴沉，孔氏可以出钱，可以出人，但绝对不能出土地，尤其这个族长还是他孔传，在他手上贩卖土地，日后哪里有颜面见列祖列宗。
“看样子洪武皇帝是准备逼着我们离开中原祖地了，难道他就不怕那些读书人以后不会为其效力吗？”
“他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了，明知道我们可能会离开阙里，还采取这样的方式，真是厉害啊！洪武皇帝性格坚韧，不会妥协，这样的人要么臣服他，要么就与他为敌，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孔端友面色阴沉如水，冷森森的说道：“这是他逼我们的，命人收拾行装吧！准备离开阙里。”
“可是我们若是走了，这阙里的田地？”孔传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会的，我们走了，这些土地还是我们孔家的，李若是等我们走了，就没收这些土地，那就会失信天下人，日后更加不会有人投奔他，为他效力了。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全部迁走，端操不是留在这里看守庙林吗？”孔端友笑道：“难道李真的敢冒着天下人的指责，在没有我孔氏的允许下，就抢占了我们的土地？”
“不错，李自诩为明君，就算是收回土地，也用金钱来买，就算不买，也会找对方违法乱纪之事，然后再行诛杀，不教而诛，如何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现在不是知道我们要去江南吗？我们也不要用其他的名义，而是用去江南教学，我孔氏乃是圣人之后，族中多杰出之才，前往江南教学，传播圣人理念，难道李还敢对我们动手不臣？”孔传哈哈大笑。
只要自己是孔子的后代，是圣人之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李焉能加害自己？自己有金身庇佑，李再怎么嚣张，也没有任何用处。
“后天是不是应该派人去观看一下，免得世人说我孔氏目中无人。”孔端操心中暗自叫苦，这些家伙有理由走了，可以呆在江南不回来，但是他这一支呢？还必须生活在曲阜看守庙林，李有足够的理由和机会对付自己等人。
“去，总是得去一下的。端操你和孔去一下吧！”孔传看了孔端操一眼，看出了他心中的为难，想了想还是说道：“只是你要记住了，主持祭祀之事非衍圣公不能为之，你虽然是孔家人，但没有资格主持祭祀仪式，不如就在旁边看个热闹吧！”
“是。”孔端操这才松了一口气，若到时候孔家一个人都没有，那才叫天大的笑话呢？到底李也是大唐帝王，孔端操认为孔家没有必要弄的这么僵，毕竟李实际上已经同意孔氏全族南下的。只是他不知道李的算计，若是知道的话，宁愿自己得罪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阙里。
且不说孔氏准备离开阙里南下，而在曲阜，大唐洪武皇帝准备在曲阜城外祭祀孔圣人之事，瞬间也传遍了整个曲阜，甚至传向更远，许多士子纷纷前来观礼。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新衍圣公
曲阜城外，无数百姓聚集在城外，有曲阜的百姓，但更是是士子，李敢亲自率领三千近卫军护卫大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城门口，一个硕大的高台出现在官道旁，一个高耸的牌位坐落在高台之上，隐隐可见上面写着“大成至圣先师”的模样，这是孔子的称呼。
“听说阙里今日无人前来，陛下今日祭祀，恐怕缺少一个奉祀官了。”人群之中，一个书生微微有些惋惜的说道：“听说陛下准备收回孔家多余的土地的。”
“那是自然，衍圣公名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土地，曲阜最起码六成以上的土地都已经在孔氏手中，陛下收回土地也是正常的。”旁边立马有人说道。
“这主持祭祀的活动一向都是衍圣公的责任，陛下这样祭祀孔圣人有违周礼啊！不妥，不妥。”一个老书生看着周围一眼，虽然各级文武都聚集在一边，唯独缺少奉祀官，使得祭祀有些不成模样，这样也不符合周礼，故此有些人就感到迟疑了。
“陛下尊儒之心由此可见，陛下尊敬的是孔圣人，而不是孔氏，我们乃是圣人门徒，也不是孔氏门徒，陛下只要遵从圣人，爱护我们这些读书人，至于孔氏是什么模样，与我等有什么关系？”人群之中顿时有年轻人大声的说道。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赞同，不过引起赞同的多是年轻人，李年纪轻轻就创下了如此基业，是年轻人的榜样，在他们看来，只要李祭祀孔圣人，尊重读书人就可以了，与那些老古董们不一样，只知道恪守周礼。
“咦，孔家人来，是衍圣公的异母弟孔端操。”一个年轻人忽然指着远处说道，众人顿时看见远处可见孔端操领着两个儿子走了过来，孔端操和孔两人面色阴沉，没想到李真的举行了祭祀大典，更是没有想到，对方连通知都没有通知孔家，这下就等于彻底的翻脸了。
孔却是一脸的担心之色，他双目游离，扫向四周，生怕见到什么可怕的人物一样，甚至连浑身都有些颤抖，他已经预感到今天恐怕有大事发生。
“父亲，没想到洪武天子居然真的这么大胆，在没有衍圣公到场的情况下，居然祭祀孔圣人，他难道不怕天下人笑话吗？”孔望着眼前的一切，祭台高悬，周围编钟、大鼓、旗幡等等礼乐与孔庙相同，甚至连周围人的服侍都是一样的，唯独缺少的就是主持祭祀的衍圣公。
“他是天子，有什么不行的，看看，这些周围的礼官、服侍、钟乐都与阙里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孔端操冷森森的说道：“今天实际上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来，你说李在这个时候册封我为衍圣公，我是接还是不接？”
孔兄弟二人面色一变，眼下的局势还真的有可能发生，若真是如此，孔端操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接了就得罪孔端友了，不接的话，就等于得罪李了，李有足够的理由灭了阙里孔氏。
“若是真是如此，父亲，孩儿认为还是接了为好，先渡过眼前这一关，然后再说其他。”孔眼珠转动，忍不住低声说道。就算是回到阙里被人讥讽排挤又如何，自己的父亲已经是衍圣公了，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孔端操的嫡长子，孔端**后，这衍圣公就轮到自己了。
“陛下驾到！”孔端操正准备说话，远处传来一阵大喊声，然后就一阵阵山呼万岁，祭坛周围的人都纷纷拜倒在地，不管是在心里面如何想的，这个时候，只能是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反抗心思，就算是孔端操也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都起来吧！”片刻之后，众人头顶之上就传来李宽和的声音，众人纷纷站起，才见李身着衮服，头戴冕冠，气势威严，众人心中生出无限畏惧。
“大成至圣先师乃是儒宗之祖，其文明传遍三山五岳，朕今日路过曲阜，特来祭祀。”李目光扫过众人，在孔端操父子三人脸上一扫而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陛下，草民有话说。”孔端操面色涨的通红，忍不住越众而出，拜倒在地，大声说道：“陛下，祭祀大成至圣先师，一向都是衍圣公主持祭祀，为奉祀官，今衍圣公未至，祭祀于礼不合，请陛下明察。”孔端操话音刚落，顿时周围传来一阵议论之声。
“衍圣公？赵卿，朕可曾册封过此等公爵？”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很平静望着赵鼎说道。
赵鼎一阵苦笑，不敢怠慢，赶紧越众而出，说道：“陛下登基之始，曾大封群臣，计有封王者两人，封公者十八人，封侯者二十二人，封伯者三十六人，这十八位国公之中，并没有衍圣公的爵位。”
赵鼎的声音传出，周围顿时一阵大哗，孔端操一听李的言语，顿时面色大变，双目中闪烁着惶恐之色，衍圣公这个爵位一向都是孔氏所有，历朝历代都是，但孔端操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现在是大唐，不是大宋，大唐从来就没有册封孔氏为衍圣公，也就是说，孔端友的衍圣公爵位是非法的，顶多是赵宋所册封的。虽然情理上是正确的，但是在法理上是非法的，这下就尴尬了。
“既然本朝没有衍圣公这个爵位，你口中的这个衍圣公是怎么来的？莫非是冒充的，更说着说，你孔家另立朝廷，阴谋篡位？”李面色阴沉，冷森森的望着孔端操，双目中一丝杀机一闪而过。周围观礼的众人一下子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孔家的衍圣公还没有得到大唐的承认。
“陛下，陛下，草民，草民失言，请，请陛下责罚。”孔端操赶紧大声说道，无论是哪一条罪名，李都能灭了孔氏九族。他这个时候浑身是汗，心中生出无限懊悔。身后的孔浑身发抖，面色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天子祭祀至圣先师，按照道理是需要衍圣公主持的，臣认为，既然如此，还不如立刻册封衍圣公，让衍圣公来主持就是了。”赵鼎见状顿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赶紧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李扫了孔端操父子三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三人出身孔氏，想必也熟悉周礼了？”
“熟悉，熟悉，臣等熟悉。”孔端操还没有说话，孔赶紧说道，他脸上露出希冀之色，听李这口气，分明是想册封孔端操为新的衍圣公，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就是下一任衍圣公了。
“如此甚好，孔，从今日起，你就是新的衍圣公了，上来主持祭祀大典吧！”李点点头，对孔说道。
“啊！”孔绝对没有想到，喜从天降，衍圣公这个爵位居然是落到自己身上来了。
第一千零六十九 祭孔
孔嘴巴张的老大，死死的望着孔，没想到李居然册封自己的弟弟为衍圣公，这如何能行，且不说衍圣公还在位，就算册封新的衍圣公，那也是册封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轮到孔这个家伙呢？
“陛下，舍弟年轻，恐怕不通礼仪，陛下想要册封那就请册封草民的父亲吧！”孔忍不住开口说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愚蠢，没想到孔家居然有如此愚蠢的人物，啧啧！”孔话音刚落，周围顿时传来一阵议论声，这些家伙原本听了李册封新的衍圣公还是一片哗然，想着孔应该拒绝才是，没想到孔没有说话，孔却张口拒绝了，拒绝衍圣公也就算了，却想着请李册封自己的父亲为衍圣公，这里面蕴藏的意思天下人都知道了。
“愚蠢。”孔端操冷森森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一眼，这个愚蠢的家伙，想当衍圣公想疯了，这样的衍圣公爵位真的是那么容易好接受的吗？只是自己儿子说出来的话，孔端操不能不回答，当下赶紧说道：“陛下，当今衍圣公无错，敢问陛下，为何要重新册封新的衍圣公？”
“放肆，孔端操，陛下想要册封谁为衍圣公谁就是衍圣公，怎么，你孔家敢抗旨吗？”赵鼎面色大变，忍不住指着孔端操说道：“孔端友的衍圣公爵位乃是赵宋册封的，请问他又有何德何能能让陛下册封，陛下从登基到现在，孔端友可曾前往汴京觐见过？本官听说当初南宋赵构登基的时候，孔端友和孔传两人还曾经去恭贺过赵构，孔端操，可有此事？”
孔端操听了之后心中一沉，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下去，他知道赵鼎说的是事实，也因为是此事，所以他知道李一定不会欢迎孔氏，最起码不会欢迎孔端友，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孔，你想抗旨吗？”李望着孔，双目中闪烁着森冷之色，虽然知道孔有可能会抗旨，但若真的抗旨，李不介意立刻下令灭了孔氏家族，一个不为自己虽用的家族，就算名声再怎么大，也没有必要留在世上。
孔面色苍白，虽然没有看到李的面色，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容自己拒绝的事情，一旦拒绝，恐怕就会迎来李的雷霆之怒，那个时候，偌大的孔氏绝对是不可能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
“臣孔拜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孔想到这里，只能走了出去，连看自己父兄的勇气都没有，上前拜谢李，结下衍圣公的圣旨。
“如此甚好，这样一来，这个奉祀官也算是有，衍圣公，开始吧！”李很得意的望着不远处的孔，就算衍圣公不来又如何，大不了自己再造一个衍圣公就是了。只要他姓孔，只要是孔子的后人，天下人就不会说什么的。
“维洪武三年六月十八日，大唐天子恭祭大成至圣先师，曰：文圣吾祖，恩泽海宇。千古巨人，万世先师...伏惟尚飨，为祷为祈！”孔手执诏书，声音阴阳顿挫，铿锵有力，一开始还有一丝不习惯，但是到后来已经逐渐进入角色，好像自己真的是衍圣公一样。
孔端操不知道祭祀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整个人都好像是死了一样，若是可以选择，他绝对不会带着自己儿子前来的。只是他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李和赵鼎两人一唱一和，只要今天有孔氏族人在场，都会成为新的衍圣公，没有孔，还有孔帆、孔城什么的，只要他姓孔，李就无所谓一个衍圣公。
只是这对于孔家来说，是何等的不公，对于他孔端操来说，是何等的不公，他知道，这个时候阙里恐怕是已经传疯了，偏偏孔氏无可奈何。谁让孔端友到现在都没有觐见过李，并没有受封官职呢？从道义上来说，孔端友的衍圣公爵位实际上是非法的。李若是拿这个说事，天下人都不会说什么的。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传来孔的声音。
孔端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儿子一眼，身上穿着衍圣公的服侍，相貌虽然有些稚嫩，但仍然是充斥着威严，一丝儒雅，恍惚之中，他居然觉得如此模样有些相配。
“衍圣公，好有一个衍圣公，二弟，你这是自绝于列祖列宗当前了。”孔端操没有说话，身后的孔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心中极为恼怒，这衍圣公的爵位应该是孔端操的，然后就是他孔的，什么时候轮到孔了。
“大哥，陛下有旨，谁敢阻拦，难道孔氏数百口性命都丢在这里吗？”孔声音平静，平静之中还有一丝冷漠。孔之心他当然是看出来了，可看出来了又能如何？谁让李先认识自己呢？
“你很好，很好。”孔端操站起身来，望着远处，李祭祀之后，祭坛还在那里，不少的学子都前往祭祀，这些学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孔端操知道，不管怎么样，李这次又赢了，孔家却是输了，或许有些学子会同情孔端友的，但李祭祀大殿，你孔端友都不出现，活该爵位被别人抢走，抢走的还是孔家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父亲，孩儿有愧。”孔苦涩的说道。他知道，孔氏分裂已经是必定的事情。
“你想好了孔家的田产了吗？这些要是都分了，孔家恐怕就只有我们这一支了。”孔端操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望着孔说道：“一个衍圣公的爵位，就让我们孔家分崩离析，厉害啊！”
“朝中诸公都是如此，就算我们反抗又能如何？陛下会有无数种办法，让我们孔家屈服，至于分家，父亲，您认为陛下真的愿意让孔家离开中原吗？就算是我们走了，将会有新的孔氏族人继承衍圣公的爵位，陛下需要只是一个听话的衍圣公，而不是一个与朝廷对抗的衍圣公。”孔低声说道。
“或许你是对了，你在这里侍候陛下，阙里暂时就不要回去了。”孔端操长叹道：“索性的是大唐皇帝也是汉人，现在已经席卷中原，日后定鼎天下的机会很大，我们孔家投靠他也没什么。再说，日后就算有其他的明主出现，想来，他们还是需要我们孔家的，到时候再推一个衍圣公就是了。”
孔原本心中气恼，这个时候听了之后双眼一亮，阴沉沉的扫了孔一眼，站在一边不说话，孔好像没有看见一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孔端操和孔两人离去。
第一千零七十章 文化入侵
“陛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大帐内，孔面色愁苦，身上虽然穿着衍圣公的官袍，但总感觉浑身发痒，十分的不舒服，连带着脸上都是一片苦涩。
“怎么？穿着这身衣服还感觉到不舒服？”李瞟了孔一眼说道。
“陛下，阙里恐怕已经闹翻天了。”孔苦笑道。李这一下就好像是将他自己放在火上烤一样，这个时候，孔还不知道外面是如何在骂自己呢？吃里扒外都是小事，恐怕世人都在传言他孔是一个毫无气节的小人，面对一个衍圣公的爵位，就将整个孔氏给卖掉了。在李眼中，这固然是忠诚，但在这个时代，一些以家族为重的读书人眼中，这是不值得提倡的。
“家国，家国，家总是在前面，任何时候，许多人都喜欢先想着自己的小家，再想着国，却不知道若是国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家，金人若是南下，你认为阙里还能保存的下来吗？”李叹息了一声。
孔嘴巴张了张，他很想辩驳一句，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或许那些乱贼都比金人好，乱贼中多是汉人，对读书人很是礼遇，尤其是针对孔氏更是如此，不敢入侵阙里几十里之内，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明，但面对金人，孔不敢保证残暴的金人也会那么老老实实的照顾阙里。
“你看看，连你自己都没有这个把握，更不要说孔氏族人了。朝廷律法在先，然后才是家族规矩，若是连朝廷律法都不遵守，那就是叛逆，你孔氏名声虽然不错，士林中许多人都愿意追随你们，但那不是追随孔氏，而是追随孔圣人，朕祭祀孔圣人，也是尊重儒学，今天废掉孔端友，改册封你为衍圣公，就是告诉天下，朕尊重儒学，尊重孔圣人，但是绝对不会尊重什么衍圣公，所谓的衍圣公也只有经过朕的册封，才是真正的衍圣公，否则的话，什么都不是。”李面色阴沉，声色俱厉。
“陛下，陛下所言甚是。”孔到底年轻，哪里见过李如此模样，心中一阵害怕，赶紧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臣担心的是孔氏族长会带着圣人至宝离开阙里。”
孔家三宝指的是“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唐吴道子绘孔子佩剑图”和“至圣文宣王庙祀朱印”，这是三样东西都是衍圣公必备的三样至宝，若是为孔端友带走，孔这个衍圣公就没有任何正统可言，传扬出去，也只是让人笑话而已。
“什么是孔氏三宝，就算是有三宝如何，你认为南宋会比我们更加的强大？或者说，几年之后，大唐将不会存在，被南宋所灭？”李摇摇头，说道：“现在受点委屈，等你日后回过头来再看看，就知道你今天的决定是何等的英明，世人的嘲讽是何等的无知。孔端友又是何等的短视。”
“臣明白。”孔听了之后，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对李还是很有信心的，否则的话，也不会站在李这一边。
“儒学乃是汉文化的精髓，本身就应该传之四方，不仅仅是中原汉人的儒学，更是四面八方的儒学，比如说流求、扶桑、高丽王朝乃是占城一带，都是中原的属国，这些属国本身就应该学习我中原汉子，尊崇孔子，甚至应该来参加中原的科举，成为我中原的官员。再看看这些年，你们孔氏都干了一些什么，内部争权夺利，或是欺压百姓，用各种手段夺取更多的土地，有多少时间是传承汉家文明，传递圣人思想？”李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朝廷设立衍圣公这些爵位，并不仅仅是尊崇孔圣人的，更希望你们孔氏能凭借这个名头，将汉家文化传之四方，让天下人都学汉语，写汉字，将汉语作为自己的母语来掌握，将儒学成为国学来尊崇，让他们仰慕中原，最后彻底的融入中原。甚至到了最后，忘记自己的语言，忘记自己的文字，认为汉字才是他们的根本，让他们认为他们本身就是汉家苗裔，是中原的一部分，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若是有现代人听见李这句话之后，才明白李玩的就是文化入侵，孔却是不知道这种文化入侵的威力，嘴巴不由的张的老大，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陛下高瞻远瞩，臣十分钦佩，经过陛下这么一说，臣才知道，这些年臣是白活了，孔氏数百年来，都是担任衍圣公，实际上，也顶多就是一个奉祀官而已，就算是钻研一下学问，也顶多就是在士林中有些声望，却忘记了这个衍圣公的真正目的，这个衍圣公爵位真是让孔氏成为天大笑话。”孔苦笑道。这个时候才知道衍圣公的真正作用。
“陛下的这种说法，历朝历代都未曾听过，若是按照陛下的要求去做，实际上，能抵上百万大军，千百年后，这些四方属国哪里还知道自己的姓氏，只知道中原朝廷。”赵鼎忍不住拍手说道。他是治国能手，一下子就从这段话中寻找到李真正的目的。
“一个只知道作威作福的衍圣公，不是一个纯粹的衍圣公，一个不知道衍圣公的真正含义的衍圣公，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衍圣公，既然如此，朕又何必在乎册封这样的衍圣公为衍圣公呢？按照孔端友的理解，任何一个知道周礼的人，都可以做衍圣公，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血脉乃是嫡系血脉？只是这样就能显的高贵吗？朕看不一定。”李的话虽然和拗口，但还是让孔听出来其中的含义。顿时脸色微红，心中极为尴尬，若不是李说出来，他也不知道在李眼中，真正的衍圣公是什么。
“陛下之言振聋发聩，臣为孔氏感到羞愧，臣日后必定以陛下的话为目标，时刻鞭策自己，鞭策孔氏族人，成为真正的衍圣公。将汉家文化传之四方。”孔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李笑道：“至于孔氏土地，在中原，自然是要遵守朝廷的律法，但是在属国，朝廷也会根据当地的情况决定的。”
“臣明白了。”孔大喜。原本他还想着自己当如何说服孔氏族人，现在不用了。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送人
“孔子文，你真是生的一个好儿子啊！不声不响的就做了衍圣公，你怎么不将我这个族长的位置也给抢走？”大殿之中，孔传指着孔端操大声怒吼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在他旁边衍圣公孔端友面色平静，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喜怒来，孔氏其他族人脸上也都露出愤怒之色，李册封孔为衍圣公，分明就是打脸，让孔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这不仅仅是孔端友自己的事情，也同样也是孔家的事情。
“好了。族叔，不要说了。相信子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这一切都是洪武天子所为。”孔端友看了众人一眼，叹息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洪武天子乃是人杰，对圣人还有几分敬重之心，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到底是武夫出身，不知道大义，只知道利用自己的权势，强行册封，这样做只能是让天下读书人都反感他的。”
“衍圣公，小弟无能，让孔氏蒙羞了。”孔端操嘴角抽动，脸色微红，低声说道。
“不过既然如此也好，洪武天子既然册封了新的衍圣公，那也正好是我等离开的时候，我孔氏一脉是不会向洪武天子屈服的，他的淫威只能是在中原，像他这样不得人心的皇帝，江山哪里能坐的久，等去了江南，我们就号召全天下的有识之士一起反对大唐。”孔端友拳头捏的紧紧，这也凸显出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到底是自己的衍圣公爵位被夺，而且是没有理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夺的，孔端友的脸面一下子都丢尽了，莫说是在天下读书人面前，就算是在阙里孔氏他也没有人颜面呆下去了。
“既然要走，大家一起走。”孔传冷哼哼的说道：“洪武天下所推行的土地政策，注定着我们孔氏的土地将不会为孔氏所有，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起卖掉，收拾一番离开中原，前往江南，相信大宋皇帝会给我们足够的补偿的。”
“不错，所有的族人愿意跟随我们离开阙里的，立刻收拾行装，过几天就出发。”孔端友看了看孔端操，说道：“子文，你这一支就留在阙里吧！我们虽然走了，但是我们的根还在这里，庙林还需要人来看护。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你是孔氏的子孙。”
“衍圣公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看护好庙林的。”孔端操心中惶恐不安，更是一阵愤怒，愤怒自己的儿子居然自绝于孔氏面前。
“如此甚好。”孔端友站起身来，他是一个失败者，他扫了身后的殿宇一眼，巍峨壮观的殿宇是如此的熟悉，这里是代表着孔氏的荣耀，也是他孔端友的荣耀和辉煌，他在这里享受过万千士林领袖的尊敬，现在却只能狼狈的离开这里。
“我还会回来的，一定以胜利者的姿态回来的。李，你等着，迟早会让惹你遗臭万年的。”孔端友捏紧了拳头，静静的出了大殿，在他身后，孔传等人也纷纷走了出来。以前孔端操也是其中的一员，可是现在众人却将他抛弃在身后，只有寥寥几个旁系跟在身边。
“咦！”孔端友正走间，身后传来一阵惊讶之声，他抬起头来，却见远处孔正陪同着一个年轻人行走在阙里，年轻人身后还紧随着几个黑衣人，那几个黑衣人分明就是一副护卫的样子。
“洪武天子李。”孔端友一下子就猜到年轻人的身份，面色阴沉，最后摇摇头，这个时候他若是前去见李，无疑是处在下风。孔端友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不敢前往了。
“前面可是子交先生？”一个清和的声音传来，孔端友望了过去，却见一个中年儒生站在不远处的凉亭上。那人相貌儒雅，身上却隐隐有一丝威严。
“敢问先生如何称呼？”孔端友虽然不认识对方，但这个时候却不敢怠慢，也拱了拱手询问道：“孔某有礼了。”
“不敢当，在下解州赵鼎，奉陛下之命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赵鼎面带笑容，拱手说道：“陛下听说子交先生将要带族人离开阙里，想请先生在离开江北的时候，携带一人去见南宋建炎皇帝。”
“哼哼，莫非洪武天子准备对我孔家下手不成？我孔氏虽然无功于大唐，但也是孔圣人之后，有功于天下，他若是杀了我们全族，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的反对吗？”孔传以为李要杀了孔端友，忍不住大声怒吼道。
“孔先生说笑了，虽然孔氏有功于赵氏天下，但是陛下也不是好杀之人，更是因为子交先生忠于赵宋，才会请子交先生帮忙。相信子交先生不会拒绝的。”赵鼎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说道。
“不知道洪武皇帝准备让草民做什么？”孔端友思索了片刻才询问道。他面色平静，目光中更是没有一点愤恨之色，好像自己这个衍圣公并不是李拿下来的一样。
“靖康帝虽然人在北方，但是陛下知道靖康帝现在过的并不好，恐怕终身再也没有机会回江南，朝中有人对靖康帝表示不满，连带着建议将靖康帝之子赵谨斩杀，陛下仁慈，不想杀一个无辜的童子，知道孔氏对赵宋忠心耿耿，想让子交先生南下的时候，带赵谨南下，将其送还给赵宋宗室。相信子交先生一定会答应的。”赵鼎笑呵呵的说道。
“可以。”孔端友听了连想都没有想，就应了下来，只是应下来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嘴巴张了张，面色阴沉。
“如此甚好，两日后赵谨就会送到子交先生手上，相信子交先生绝对不会让靖康帝失望的。”赵鼎也不待孔端友改口，就拱手告辞而去。
“衍圣公，你？”孔传忍不住一声长叹，他刚才还准备开口反对的，没想到孔端友一下子就将事情应了下来。
“我如何不知道此事有些不妥，但是族叔，陛下的太子薨了，正在寻找宗室入主东宫，靖康帝之子算是陛下近支，可以为太子。”孔端友猛的想到了什么，笑道：“与其传位给其他宗室，不如传给靖康帝之子，而靖康帝之子一旦登基称帝，这都是我孔氏的功劳，哈哈！我还要感谢洪武皇帝，否则的话，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孔传等人一开始还有一些不满，现在听孔端友解释之后，众人也纷纷点头，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