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刺杀
建康城，李定北和林如梦两人被建康知府李孝扬、迎进城中，第二天一早，李定北闻石头山风光，就和林如梦领着数百人前往石头山观赏石头山风光。
“都说建康是王气所钟，龙盘虎踞之地，今日登上石头山，俯视建康，不同凡响啊！”李定北站在石头山上，望着远处的建康城，连连点头。
林如梦却是身着劲装，手执宝剑站在一边，望着远处的建康城，说道：“妾身听说建都建康的朝廷都是短命王朝，没什么大出息。”
“建康太过繁华，呆在这个地方的朝廷都会沉迷于繁华之中，繁华能迷惑人的双目，繁华能够让人忘记了奋斗，所以建都绝对不能在建康。”李定北望着远方，忽然看见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对远处的内侍说道：“快，千里镜。”
内侍不敢怠慢，赶紧取了千里镜递了过去，李定北接过千里镜朝远处望了一眼，猛然大声说道：“李孝扬可说过派兵来保护的？”
“军队？”林如梦面色一变，他们这次巡视江南，并没有用地方上的军队，都是一千近卫军护卫，不可能派出更多军队前来的。
“不错，有军队前来，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军队虽然穿着与本朝将士相同，但行走的步伐却是不同。”李定北看的分明，让人取了方天画戟来，对林如梦说道：“王妃暂且在这里休息，看本王破敌。”李定北看的分明，自己身边虽然不过数百精锐，对方有近千人，但李定北并不害怕，反而还有些兴奋。
“王爷能上战场，妾身为何不行。”林如梦从一边侍女手中接过长枪，笑道：“王爷莫非认为妾身是一个普通人家女子不成？莫要忘记了，妾身曾经和殿下一起征战疆场的呢！”
李定北听了一愣，顿时哈哈大笑，说道：“走，让这些贼子们见识一下大唐皇室的厉害。”夫妻两人联袂下山。
等到了山下的时候，身边的五百近卫军已经准备妥当，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酷似林如梦，却是林冲之子林蛟，林如梦的弟弟，是秦王府的门下令，率领秦王府卫队护卫李定北。
“殿下，敌人距离我们不过一里了。末将已经发出信号，让城中近卫军兄弟前来支援。”林蛟飞马而来，拱手说道。
“杀了他们，然后去建康城，看看李孝扬怎么解释。”李定北冷哼了一声，在建康城附近居然出现了千人以上的叛军，这里面若是没有什么问题，打死李定北也不相信。
叛军脸上蒙着面纱，根本就看不出来对方是什么来历，但李定北看着对方身上的盔甲，手中的兵器，顿时面色更差了，这些都是大唐制式兵器，现在居然出现在敌人手中，难道建康城的人已经反了？
“来者何人？胆敢冒犯秦王殿下，难道不怕诛灭九族吗？”林蛟飞马上前，手中的长枪闪烁，指着对方大声吼道。
“李杀我赵氏血脉无数，今日也来报仇尔！杀！”为首的叛将口音怪异，猛然之间手中多了两柄长刀，在李定北惊骇的眼神中，朝李定北杀了过来。
“前朝余孽？”李定北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方天画戟斜指苍穹，就听见身后一阵怒吼，林蛟率先冲阵，数百骑兵手执骑枪，飞奔上前，朝敌人杀了过去，李定北和林如梦两人也紧随其后，如同猛虎下山一样，瞬间杀入敌人大军之中。
在强大的近卫军进攻下，不过半个时辰，千余叛军除掉逃走的百余人之外，其余的人尽数被斩杀，为首的叛将也在林蛟的长枪之下。
寝宫中，李抚摸着李氏日益隆起的小腹，说道：“原本准备等你生育之后再出去走走，现在不行了，西域隐隐有不稳，朕准备巡视西域，震慑万邦，将会在贺兰山下演武，你这个身子恐怕是走不了了。”
“演武贺兰山？”李氏美目一动，有些惊讶的说道：“陛下准备何时出发？”她言语之中并没有任何惋惜之色，唯独脸上多了一些疲惫。
“一个月后，这个时候正好是狩猎的大好时机，然后回转长安，在长安过年。”李说道：“明年开春就要做好进攻金人的准备，明年夏天朕御驾亲征，在这之前，要见见西域、草原各部落的首领，抽调精兵，加入攻打金人的序列之中，不但削弱各部的实力，更是能增加我大唐的战斗力，一战而灭金人。”
以前有李乔、林冲震慑西北，现在两人一个对付金人，一个已经回朝，西北再次出现不稳定的局面，这让李十分气恼，索性自己亲自前往。
“陛下能亲自前往，想来那些宵小之徒绝对不敢在西北作乱了。”李氏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喜色，只是说道：“只是秦王殿下才离京不久，陛下就让他回来，恐怕这一趟可是玩不好了。臣妾可是听说，让秦王殿下好生巡视江南的。”
“国事为重，相信定北说知道的。”李摇摇头，想要游玩江南，以后有的是时间。
“陛下，江南急报。”大殿外，有高湛慌乱的声音传来，李面色一边，猛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只见高湛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大声说道：“陛下，暗卫传来紧急消息，秦王殿下在运河上遭受敌人偷袭，索性有大军护卫，损失不大。”
“何人敢偷袭，在何处偷袭的？”李一把抢过高湛手中的奏折，打开一看，冷哼道：“建康，在建康，怎么会有盗匪出现？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建康居然还遭遇了大量的盗匪袭击，难道大唐的治安已经混乱到如此程度了吗？个别的刺杀，或许有之，但这种千余人的进攻，已经是叛乱了。
“回陛下的话，暗卫和东厂正在彻查，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人查出来。”高湛面色苍白，说道：“奴才认为，这肯定是前朝叛逆所为，否则的话，不可能出现如此多的敌人。”
“高公公，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有多少前朝叛逆？江南的那些人都是大唐的子民，得陛下恩赏，才有今日的太平天下，说是前朝所为恐怕有些不妥当吧！”李氏忽然说道：“陛下，臣妾认为这是朝中有些人所为？”
高湛扫了李氏一眼，却是没有说话，至于李早已面色阴沉，瞪了李氏一眼，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不要乱说，朝中大臣对朕忠心耿耿，岂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建康风云
大殿内，气氛凝重，李氏低着头，不敢说话，高湛面色苍白，额头上尽是冷汗，不管是哪方面的缘故，秦王李定北在建康遭受敌人的进攻，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千余敌人的进攻，这是何等大事，说建康知府李孝扬没有问题是不可能的。
“李孝扬拿下来了吗？”李看着奏折一眼，只见上面并没有说事后如何如何，顿时冷声询问道。
“回陛下的话，暗卫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将消失传来，但事后如何处置，暂时还不知道，想来秦王殿下已经做了妥善的处置了。”高湛赶紧说道。李定北奉圣旨巡视江南，掌握江南文武百官的生杀大权，此事关系重大，李定北恐怕已经有了决断。
“查，一定要查。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兴兵造反。”李双目赤红，这是对皇权的挑战，没想到在江南富庶之地，居然有人造反，一千人是什么概念，穿的还是大唐的盔甲，手上拿着的也是大唐制式兵器，这是何等的大事。
“是，是，仆臣这就通知下去，让暗卫和东厂进行彻查。”高湛额头上冷汗直流，他感觉到李身上的一股杀机笼罩，若是稍微回答错误的话，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
“可恶。”李等高湛离去之后，恶狠狠的将眼前的奏折扔在地上。他自以为自己威震天下，江南已经归附大唐多年，再也不会有人会冒险起兵造反，没想到转眼之间，就有人兴兵造反，光天化日之下，兴兵千人，击杀自己的儿子。若不是近卫军护卫，加上自己的儿子神勇，恐怕这次还真的让自己损失惨重，就算是如此，也是狠狠的甩了李一个耳光。
在皇宫之中，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尤其是秦王李定北遭遇袭击的事情，更是震动了朝堂，号称大唐盛世，洪武天子战功赫赫，所向披靡，在江南繁华之地，居然有人会千人叛逆袭击秦王殿下，这是何等骇人的事情。朝堂为之轰动，私下里议论者也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第二天，李就下了圣旨，以政事堂麒麟阁大学士耶律大石、政事堂行走、翰林大学士、吏部侍郎虞允文为首，前往建康城调查此事。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建康城已经戒严，李定北率领一千近卫军封锁了整个建康城，建康城知府李孝扬、建康城都尉孔彦舟虽然没有下大狱，但也都幽禁在府上。整个建康城陷入恐怖之中，一些达官贵人的活动都减少了许多，没事躲在家中，生怕这样的大案要案牵连到自己头上来。
“林蛟，查出来了吗？那些兵器和盔甲是哪里来的？”建康府衙门大堂上，李定北面色疲惫，唯独双目中光芒闪烁，看着面前的林蛟。
“是来自防卫大营的仓库，根据孔彦舟的描述，两个月前仓库失守，被人盗走了一些兵器和盔甲，孔彦舟担心自己失职的事情被泄露，所以一直隐藏不报，想来，江南太平，不会有战事发生，等到合适的时候，报一个损坏，朝廷也不会追究的。”林蛟苦笑道。他在军中呆的时间比较长，实际上这种事情常有发生，只是孔彦舟自己倒霉，哪里知道，这些盔甲兵器最后居然武装了那些叛逆，而且这些叛逆还准备干一件大事，而且差点成功了。
“哼哼，千余套盔甲和兵器就这样流落在外，孔彦舟居然说是被人偷盗，你认为这种情况可能吗？”李定北冷笑道：“何人如此大的胆子，如此大的能耐，居然能从建康府的库房之中偷盗千余套兵器和盔甲，难道孔彦舟是一个死人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知道？他是在欺负孤年轻，什么都不懂吗？真是笑话。”李定北认为这件事情肯定和孔彦舟有很大关系，甚至孔彦舟自己都涉足其中都有可能。
“殿下，末将也查访了一番，两个月前，的确是库房被偷盗了，到现在还没有破案。李孝扬和孔彦舟两人都已经下达了命令，要求限期破案，可惜的是，到现在还没有破案。”林蛟低声说道：“殿下，末将看这件事情恐怕早就有了计划，就是等着殿下前来江南再行发动。”
“不错，两个月前，正是陛下下旨让殿下南下巡视江南的时候，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敌人就已经准备了，只是千余套盔甲和兵器，还有千余叛逆是怎么出现的，这些都是问题，难道以前暗卫就没有发现过？更或者集结在一起，建康府也没有发现？”李定北冷笑道：“你看出了那些人是什么来历吗？多是海盗，甚至还有扶桑人，口音怪异的很，绝对不是建康本地人。千人兵马出兵，从吴淞口到建康，一路上有许多关卡，都没有发现，这难道不是问题吗？”李定北想到这里，背后发寒，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他感觉到江南已经**到了极点。
“殿下，敌人既然在两个月前就在运作此事，千人兵马为何不能在两个月内云集建康？建康是江南重心，人口密集，这些人装扮成商旅来这里也很正常。”背后传来林如梦的声音，只听她说道：“殿下，妾身认为此事最关键的还是在这建康城中，没有人接应是不可能成事的，所以妾身认为应该对建康城大肆搜索，必定会找到这群人。”
李定北点点头，说道：“这两个人当如何处置？”
“不管有没有参与其中，皇子在这里受到了袭击，险些被杀，地方官员难道没有责任吗？”林如梦娇笑道：“就冲着这一点，殿下可以先将其锁拿，然后交给三司会审就是了。”
“哼，姐，这两个家伙肯定是参与其中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有这两个人的参与，怎么可能会如此顺利？”林蛟恶狠狠的说道：“我看不仅仅要将两人锁拿，就是连他们的家人也要下大狱，认真盘问，肯定能找到两人的秘密。”想李定北和林如梦两人是林家最关键的人物，岂能有事？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大索全城
整个建康城大街上不时的有兵马巡逻，这些士兵多是来自周边城市的军队，建康的城防军已经被封锁在建康城外的大营中，李定北用他的权力，接管了建康城，虽然街市照常运行，但人们目光深处的恐惧并没有消失，建康城的两大巨头瞬间被锁拿，这是何等的大事，城中的豪强们更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生怕被牵连到自己。
不过三天，李定北的屠刀再次挥起，这一次倒霉的是城中的游侠们，这些游侠们平日里无所事事，欺行霸市，成为李定北第一个要铲除的对象，盛世大唐之下，同样有许多罪恶，在建康这个大城池之中，因为有码头、运河的存在，像漕帮、金蛟帮、蝴蝶帮等等游侠组织被一窝端起。整个大牢之中，早就是人满为患，李定北干脆将这些人送入城外军营中，交给军队严加看管。
而李定北带着林如梦等人在近卫军的护卫下，进入城外大营，只见大营之中，随处可见用铁链锁拿的游侠们，这个时候的游侠们已经没有往日的猖狂与跋扈，有的只是畏惧，大唐江南行营的军队同样是精锐，在这些精锐面前，想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人心中只能是暗骂那些胆大寻死之人，自己这些下层人物，平日里没事欺负一下老百姓，小偷小摸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谁敢去刺杀大唐皇子，这不是要诛灭九族的吗？现在好了，事情没有成功，还连累了自己等人，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遭怎么样的罪。
“天下论消息来源，看上去是暗卫最厉害，但在民间的每一个城池里，消息来源最快的就是这些游侠们，在建康，就是漕帮、金蛟帮这些家伙，他们平日里行走四方，知道的更多，更快。”李定北扬鞭指着这些游侠们解释道：“既然这千人是从四面八方分散前来的，能瞒得过暗卫，绝对瞒不过这些游侠们。”
“殿下英明。”林蛟点点头，说道：“末将先去将几个头头提过来，询问一番，若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全部送到中南半岛去，吴将军那边正需要人修路呢！”李定北面色平静，好像说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中南半岛虽然打的差不多了，但吴的修路工程正在继续，不仅仅修桥铺路那么简单，还使用铁轨铺设，为的就是加强对中南半岛的统治，这样一来，就需要大量的人手，正好这些游侠们平日里的无所事事，正好送过去改造一番。
大帐中，李定北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有老者，诸如漕帮帮助胡坤，有中年人，诸如蝴蝶帮帮主洪三元等等，这些人是没有座位的，纷纷跪在那里，周边林蛟率领众多将领虎视眈眈，让这些人不敢动弹。
“本王奉旨巡视江南，江南好啊！一上来就给本王一个下马威，千余叛军袭击本王，嘿嘿，不知道这江南还是大唐的疆土吗？”李定北冷森森的望着众人，说道：“你们是谁，本王是知道的，别跟本王说你们冤枉了，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从什么地方上岸的，住在什么地方，与哪些人有过联系，相信你们比暗卫都清楚，说吧！”
“回殿下的话，草民等都是实诚人，做的都是一些苦力，哪里敢插手这样的事情。”胡坤面色苍白，脸上尽是畏惧之色，跪在地上，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林如梦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怜悯之色，正待说话，却见李定北冷笑道：“你漕帮都算是实诚人，那天下没有实诚的人了，怎么，欺负本王年轻，不懂你们这里面的勾当吗？一条运河，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商旅在上面行走，你们漕帮掌控漕运，一条船最起码有近半的利润都落入你们漕帮手中，啧啧，实诚？真是天下的笑话。”李定北年轻不假，但是李定北接触的朝政时间比较长，曹更是商旅出身，对这里面的勾当熟悉的很，对于胡坤的话，他只是嗤之以鼻。
“说吧！不要以为你上了年纪就不能将你怎么样？你要知道涉及到皇子遇刺，兴兵造反，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扛不住，不但你扛不住，就是你的九族也扛不住，陛下又不是没有诛灭别人九族的，你认为你能扛得住吗？”林蛟见对方如此模样，心中十分气恼。
胡坤等面色大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诛灭九族的罪名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承担的起的，只是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甚大，就算是眼下过了，日后也不好过。
“回殿下，若是草民猜测的不错，这些人应该是扶桑浪人。”人群之中有人说话道。李定北望了过去，却是蝴蝶帮帮主洪三元，他掌控了建康城的青楼妓院，消息来的倒是十分迅速。
“扶桑浪人？”李定北望着林蛟一眼。
“殿下，这扶桑浪人实际上是扶桑一带有家不能回的人，这些人以前是扶桑的武士。只是扶桑现在被韩将军攻陷了九州等地，当地的武士不敢与大唐军队相抗衡，所以就来到中原，这个时候来袭击殿下，恐怕也是想报复韩将军的毁家灭国之仇。”胡坤赶紧解释道：“漕帮这两个月来倒是见过不少浪人来到建康，原本以为这些人只是前来求生活的，所以也就不在意，现在听洪帮主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一些。”
李定北不屑的扫了这个家伙一眼，漕帮有这样的帮主真是窝囊，自以为老奸巨猾，却不知道不分是非黑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真是愚蠢。
“就算是浪人，那这些人进入建康之后，肯定是有人联系的，还有建康城内的盔甲、兵器又是被何人所偷盗？不要说，这些东西也是浪人所为？”李定北冷森森的说道：“这种下九流的手段，恐怕也只有你们这些人能做的出来吧！”
“不敢，不敢，殿下，草民等人哪里有如此大的胆子，还请殿下明察。”洪三元等人听了之后，吓的面色苍白，连连磕头，偷盗兵器，同样是诛灭九族的罪行。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大索全城 （二）
李定北对这些家伙不屑一顾，面对金钱利益，这些江湖人连自己的祖宗都可以卖掉，更不要说这件事情了，当年李也不也是冒着诛灭九族的危险兴兵造反的吗？这些家伙自以为远在江南，朝廷鞭长莫及，谁知道私下里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诸位，现在本王问你们，你们可以不答，但不久之后，朝廷会派人前来，那个时候，你们若是不回答，恐怕就不像本王这样好对付了。”李定北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一天的时间，本王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兵器是谁偷盗的？这些浪人是谁收留的？一天的时间，必须给本王找到。找不到，本王就下令大索全城，首先杀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洪三元等人面色苍白，李定北大索全城，这就意味着众多帮派之间所有的秘密都会呈现在世人面前，哪个帮派没有什么秘密，现在随着李定北的一道命令，众人感觉到日后的日子难熬了，可是偏偏大家都没有反抗的力量，除非兴兵造反，可是这种情况可能吗？大家都不是傻子，想要击杀李定北，这背后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甚至涉及到皇室，就算自己等人找到了真相，也未必能活。
“殿下，若是此事涉及太广，当如何是好？”胡坤低声说道。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调动军队，无论涉及到谁，都是十恶不赦之罪，换成谁都不成。”李定北目光中喷出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想要他的性命，想他有大好前程，若不是近卫军十分强大，加上自己提前发现，恐怕这次被人击杀在石头山。这背后是谁，他决定追查到底。
“既然如此，小人这就去查。”胡坤微微叹了口气，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此事不能涉及太广，背后之人就是和表面上的那样，是一群扶桑浪人所为，这样朝廷的怒火只是会牵扯到扶桑人，而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不要想着逃离建康，这段时间，建康城许进不许出。一旦出了建康城，各位的性命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林蛟幽幽的说道。
“草民等不敢。”林蛟的话顿时让众人浑身上下，冒着冷气，这些人心中还真是有这样的想法，现在被李定北这么一说，顿时将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让他们离开，给本王去找，一天的时间，本王在知府衙门大堂等你们。”李定北目光森冷，这些该死的家伙，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必定到两天才会完成，给他们一天的时间，一天内必定会完成。
“是。”胡坤等人不敢怠慢，一个帮派的势力或许有限，但这么多帮派一起干活，势力可以辐射全城，必定能够将整个建康城翻得底朝天。
“出去吧！”李定北淡淡的挥了挥手，胡坤等人不敢怠慢，纷纷离去，在他们的身后，各大帮派的游侠们跟随其后，纷纷进入建康城中。
“传令水师出动，封锁江边各个路口，命令暗卫监视水师，近卫军封锁全城。”李定北从怀里摸出一面金色令剑来，丢给林蛟说道：“凭这个调动暗卫和水师。”
“是。”林蛟心中惊骇，就这一面金色令剑，就能调动江南驻军，由此可见大唐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厚爱，远在其他诸皇子之上。
“殿下，封锁整个建康城，恐怕会让建康城百姓恐慌的。”林如梦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建康城很大，而且李定北并不是第一次封锁建康城，早在三日前，就开始封锁了，只是那个时候的封锁做的不明显而已，哪里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
“三天了，这些人还真够隐忍的，他们不就是认为本王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吗？却不知道父皇对我的信任，让他们震惊。”李定北俊秀的面容上尽是杀机。
林如梦默然不语，她望着远处的建康城，心中生出一丝担心，这些游侠纷纷进入建康城，也不知道建康城中的百姓会遭受什么样的欺辱。只是想到前几日的凶险，林如梦又将这种担心收了回去。
随着这些游侠们进入建康城，整个建康城都陷入混乱之中，游侠们各自划分区域，在自己所在的区域内，寻找蛛丝马迹，想这些人大多是生活在周边，哪家哪户有多少人口，多少钱财，基本上都了解的差不多，谁家来了多少陌生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也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以前不想询问，现在却不行了，得到李定北的命令，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纷纷上前骚扰巡查。整个建康城一片混乱，吵闹者、叫嚣者、哭喊着、厮打者不计其数，也不知道多少人家遭受了游侠们的骚扰。
建康城城东的一处大宅之中，宅地方圆数十步，在城东这个达官贵人所在的府邸之中，并不算特别突出的，但是府门牌匾之上所篆刻的文字让人不敢深入其中。
谢府，江南谢氏名扬天下，不仅仅家有万贯家财，更重要的是，他经营的大米运转天下，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甚至连扶桑都有贸易往来。
谢氏在江南声名远播，更重要的是，当初大唐皇帝收天下良田的时候，谢氏主动上缴自家良田，得到了李的赞赏，后来谢氏专心经营商业之后，也受到了朝廷的关照，因此谢氏的生意越做越大。
作为谢氏的家主谢正声已经有了六十岁了，但仍然老当益壮，他坐在正厅，面色红润，一双眸子之中闪烁着精光，周围的儿子、孙子济济一堂，与谢正声不同的是，众人脸上都露出担心之色。
“担心什么？我谢氏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搜索的，我们的牌匾是洪武皇帝亲自手书的，莫说是那些下九流的家伙，就算是秦王来了，也不敢在这里放肆。”谢正声冷哼道:“想要进入我谢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是害怕秦王前来，此人深得天子信赖，若是强行闯入府上，可就不妙了。”大儿子谢木低声说道。
“老夫已经写信进京了，相信不久之后，王大人就会上奏天子的。”谢正声摸着自己花白胡须笑道。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扶桑浪人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大门声响起，谢正声面色一变，他看了谢木一眼，谢木顿时面色苍白，谢正声摇摇头，都四十出头的人了，遇大事还是如此的模样，枉费他一番教导。
“秀儿，你去看看，看谁如此大胆，居然来府上闹事。”谢正声看着二儿子谢秀一眼，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击在地砖之上，说道：“我们虽然是商贾，手上没有什么权力，但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四个儿子分别是木秀于林，第二个儿子虽然好武，但有些事情交给他处理正好。
“是，父亲。”谢秀一身劲装，大踏步的出了正厅，身边跟着两个武士。
那谢秀打开大门，却见门外站着数十人，为首之人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书生，手执折扇，正打量着屋檐下的牌匾，脸上露出一丝阴晴不定来。
“我说是谁，原来是洪帮主，洪帮主不再景秀楼中，为何来我谢府了，还带了如此多的人？”谢秀顿时拱手说道。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眉宇之中的不屑之色毫不掩饰。他是一个商贾，也不喜欢这些豪侠之流。
“谢二当家，你的事情犯了，我说你们谢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秦王，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诛灭九族吗？”洪三元望着谢秀一眼，冷笑道：“你们谢家干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管，但谁让你们连累到我们呢？我们十三帮派可是倒了血霉了，这不，奉秦王殿下之命，请你们家老爷子，不，你们全家前往衙门走一遭。”
“洪帮主，这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谢家乃是衣冠豪族，这头顶上还有陛下御笔‘积善之家’的字样，你这样污蔑我们谢家，可不仅仅是看不上我谢家，就是连陛下也没有放在眼中。”谢秀心中大惊，但面不该色，他拱手说道：“这样的罪名莫说是你，就算是秦王殿下也不能随便按的吧！”
“是与不是，那都不是你我说的算，你我心中有数，这一次不是我一家找到了谢家，其他的十几家也都先后找到了证据，老太爷还是跟我们走一遭吧！去见过殿下再说，只要和殿下说好了，一切都好说。想来你谢家得到殿下的信任，只要好生说上一番，殿下也不会将谢家如何的。”洪三元言语之中多了一丝得意。
谢家得到天子褒奖之后，在建康城越加耀武扬威了，把控了前往扶桑的海路，任何人前往扶桑都必须跟随谢家一起，不但要交钱，还要抽成，有一些商家不愿意屈服的，最后商队都在海上出了事情，轻则损失货物，重则人船两失，大家都知道谢家的能量，无人敢动，没想到这次出了大事情了。
“很好，待我禀过家父之后，再做理论。我谢家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冒犯秦王殿下。”谢秀面色不好看，心中一阵暗骂。他主掌家里的生意，和扶桑那边交往甚多，每只船上带上一两个扶桑人，都是很普通的事情，大唐雄风万里，周边也不知道有多少国家的人都来过中原做生意，扶桑人更多，谁让扶桑的银子不值钱呢？只是没有想到，这群扶桑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进攻李定北，这下让谢家陷入危机之中。
洪三元也没有阻止，只是让人围了谢府，自己站在外面等候谢秀回去禀报。现在整个建康城都已经封锁，谢家就算是插翅也难逃。
“父亲，是那群扶桑人搞的事情，洪三元已经找上门来了，而且整个建康城的游侠们都已经出动了，我们这次恐怕是没有办法逃脱干系了。”谢秀回到大厅内，低着头说道。
“这些该死的家伙，当初以为他们是向往中原，没想到居然包藏祸心，这下好了，居然连累到我们，父亲，这当如何是好？”谢于有些着急的说道。毕竟千余扶桑浪人袭击大唐秦王，这是天大的事情，李定北足以用这个借口灭了谢氏一族。
“我们虽然和扶桑人交好，每次行船都会带来不少的扶桑人，但并不是所有的扶桑人都是浪人，我们还带来了不少的扶桑女子，这些扶桑女子温柔可人，最擅长的就是服侍他人，现在大唐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哪家府上没有一两个扶桑女子的。难道这些人也是浪人？”谢老太爷眯着眼睛，不在意的说道：“秦王若是因为这个理由，将此事强加到我们头上来，那老夫是不答应的。”
谢家是带来了扶桑人，不仅仅有扶桑男人，更多的还是扶桑女子，现在大唐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哪家没有这些扶桑女子，难道这些人都会造反？
李定北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虽然面对自己，这个老东西面色平静，言语之中更是井井有条，好像没有任何错漏之处。让他心中生出无限怒火。
“这么说，谢老太爷没有收留过这些扶桑浪人了，可是有人却发现他们出现在城外的庄子里面，那个庄子可是谢家的。”李定北冷笑道。
“回殿下的话，草民三年前为了感谢扶桑源氏，所以将城外的庄子赠送给源氏，后来从来不管源氏的事情，草民也没有想到源氏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谋刺殿下，草民有失察之罪。”谢老太爷毫不犹豫的甩锅道。
“是这样的吗？”李定北看了远处的李孝扬一眼。
“回殿下的话，从衙门文书中传来的消息，正是如此，谢氏两年就将城外的庄子送给了扶桑渊氏源义亲。”李孝扬苦涩的说道。不管今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这个建康知府算是当到头了。
“倒是推的干干净净，一个小小的扶桑浪人就能聚集千余兵力，还有那么多的盔甲兵器，都是大唐的制式盔甲和兵器，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呢？”林蛟冷笑道。
“回将军的话，如今大唐气象万千，雄踞天下，每天进入我大唐的扶桑人、高丽人、三屿人、麻逸人、天竺人等等，也不知道有多少，聚集一千个扶桑人，并不是一件难事。”谢老太爷摇摇头。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背后的寒冷
李定北面色阴沉，望着谢老太爷，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面色红润，面对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反而面带笑容，显然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这更加让他愤怒了。
“那建康城中的兵器和盔甲呢？”李定北冷笑道：“这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人可以分散着进入大唐，但这些兵器和盔甲却只能是从朝廷仓库中搬运。
“这个草民就不知道了。”谢老爷笑眯眯的说道：“草民胆子再大，手段再多，也不可能将朝廷的东西变成自己的，殿下您说呢？或许李大人将他们卖掉了也有可能。”
“胡说。”李孝扬面色一变，顿时大声吼道：“本官虽然是建康知府，但也不敢动建康的府库，去拿这些兵器，谢老先生，这句话可不能乱说。”这个时候，谁和这些浪人有关系，那都是找死，甚至连九族都有可能被诛灭，李孝扬可以丢官去职，但绝对不敢承认和浪人相互勾结，那就是诛灭九族的大事。
林蛟看着眼前的家伙，心中又气又怒，明明此事与他有关系，却又置之度外，好像根本与此事没有关系一样，偏偏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
“不管怎么样，老先生一个失察之罪是逃不掉的了，恐怕要劳烦老先生在牢里面呆上一段时间，论审理大案，本王年轻，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相信朝廷很快就会派人前来，但愿那个时候，老先生还能如此轻松。”李定北忽然笑道。好像丝毫没有因为此事而生气。
谢老太爷见状，不但没有任何轻松之色，反而面色变的比较凝重，他不怕李定北生气，最好能勃然大怒更好，但像眼前这样面色平静，反而让他担心。
“好说，好说。”谢老太爷只能点点头，对方是秦王，谢老太爷没有任何办法反抗，只能看着两个近卫军将自己压了下去。
“殿下，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臣看这个老东西就是幕后之人，真是太可恶了，胆子真大，还敢袭击殿下，简直就是找死。”林蛟看着苍老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稚嫩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愤怒。
“不要着急，是他他也跑不掉，不是他，也不能冤枉他。”李定北摇摇头，说道：“派人将他几个儿子、孙子一起抓了，然后分开审问，若是审不出来，让暗卫出手，将他的家给抄了，本王就不相信这个老东西自己没有什么罪行。”
人走茶凉，谢氏在建康城中名望很高，最起码眼前的李孝扬是镇压不住对方，他若是在的话，谢家的下人不敢有任何异动，但一旦全家老小被关押在大牢中，这些下人们，还有商场上的敌人就会蜂拥而起，只要抓住谢家的把柄，就能找到更多的东西。
果然，随着谢家父子被抓入大牢之中，整个建康城内的风气为之一变，那些原本和谢家有纠葛的人纷纷出头，谢家各种罪行被翻了出来。
“殿下，虽然有这些罪行，但都没有与石头山刺杀一案有关系的，那些兵器到底是谁提供的，我们并没有掌握到。”军营之中，林如梦看着眼前如山的纸张，摇摇头说道。
“如梦，你认为这些兵器是谁偷走的，在建康城，我还真的不相信，除掉谢家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手段。”李定北摇摇头，说道：“看看李孝扬、孔彦舟在城中都奈何不得这个家伙。”
“是不是我们算漏了什么人？”林如梦看着远处墙壁上的白纸，白纸上写着一个个名字，都是建康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已经将整个建康城所有的人脉都联系在一起。
“不知道。”李定北摇摇头，说道：“父皇这次派了耶律大人和虞卿前来，暗卫陈龙恐怕也会随行，凭借这三个人的智慧和手段，相信能查到更多的东西，只是，越是这样查下去，我感觉到事情会越大，朝一个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
“殿下是说这背后隐藏的事情更多？”林如梦面色惊讶，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兵器的来源，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我们南下的时间、路线，还有我们那天去石头城，原本就是临时决定的，但对方能够如此快速就能反应过来，这难道没问题？”李定北摇摇头。实际上，他心中还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太过于骇人，而且太过残忍，所以并没有说出来。
“难道敌人的势力已经深入燕京，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林如梦娇躯一阵颤抖，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一次南下居然会有如此多的风波。
“谢家能在江南扎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谢老太爷如此嚣张，不讲本王放在心上，背后恐怕也是有人的，这个人是谁？让人担忧。”李定北拍了一下林如梦的肩膀，说道：“恐怕就算是父皇自己也没有想到，在他强大武力的震慑下，还有人敢铤而走险，扶桑浪人，早就被韩世忠杀的狼狈逃窜，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袭击中原，刺杀本王？这背后无人，扶桑浪人恐怕连海岸线就进不了。”
林如梦听了粉脸苍白，若真的像李定北所猜测的那样，背后之人来自燕京，恐怕更有可能涉及到皇室，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难道诸皇子争夺皇位已经到了如此惨烈的地步了吗？
“放心，有父皇在，就算敌人再怎么厉害，也难道父皇的掌心。有父皇在，就能威压世间一切。”李定北看出了自己妻子的担心，宽慰道：“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朝中大臣大部分都是支持本王的，只要本王自己不犯错误，那些兄弟们就奈何不了我。”
“虽然如此，但还是将此事禀报父皇才是。”林如梦低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涉及到诸王子，殿下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免得落人口舌。”谁说林如梦只是一个武夫，到底是女孩子，心思细腻，做了秦王妃更是不同了。
李定北赞许的望了林如梦一眼，说道：“这里面的事情我已经派人禀报父皇了，父皇这次不是派了耶律大石前来吗？就等着让他处理吧！”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东厂崛起
运河之上，耶律大石坐在甲板上，对面是虞允文，两人面前摆放着棋盘棋子，双方互执黑白，面色平静，船只顺水而下，优哉游哉，倒是暗卫副指挥使陈龙坐在一边，不时的看着两人，微微摇头，他弄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何如此的清闲，难道不知道马上要做的事情是何等的重大。
“陈大人着急了？”虞允文面色如玉，看见陈龙的模样，笑吟吟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实际上，却是在摆脱耶律大石的进攻，老奸巨猾，在棋艺方面，他不如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看着眼前的大龙，眼见着就要吃掉这条大龙，没想到虞允文却找陈龙聊天，让他也无可奈何，也放下云子，笑道：“陈将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是我等能够决定的，只要按照陛下的圣旨，解决此事就是了。”
“秦王殿下可是封锁了建康城，若是再不前往，恐怕建康城首先就支撑不下了。”陈龙有些担心的说道：“，末将可是知道，朝中已经有人认为殿下大题小做了。而且，建康城长期封锁，会引起江南动荡不安。”
“陛下可有圣旨？”耶律大石听了，和虞允文望了一眼，说道：“刺杀皇子，动用千余兵马，制式盔甲和兵器，这样的大事，若是不尽快破案，如何了得，殿下这个时候封锁建康城，本官倒是认为是正确的，只有封锁的越久，才能逼迫暗中的硕鼠出现。”
“秦王殿下这次可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我们不能不慎重而行。”虞允文看着陈龙一眼，说道：“陈将军，那么多的兵器和盔甲为扶桑浪人所取，将军难道不感觉到有问题吗？暗卫号称无孔不入，无所不知，面对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一点解释？”
“江南承平这么长时间，暗卫也并非真正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顶多就是多了一些消息来源，若江南上下勾连，哪里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陈龙摇摇头，一脸的苦笑。
耶律大石和虞允文听了相互望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心中对陈龙微微有些失望，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两人满意，堂堂的暗卫却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而是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再做出决断，这并非是暗卫的一贯作风，或者暗卫已经堕落了，更或者是建康的暗卫在里面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无论是哪一方面，陈龙的解释都是行不通的。
两人默然不语，陈龙皱了下眉头，朝周围扫了一眼，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转身进了船舱。只有两人仍然坐在船头上，安安静静的下棋。
等到陈龙走后，耶律大石忽然叹息道：“暗卫恐怕要多一个对手了，对于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来说，也未必是一个好消息。”
“耶律大人指的是东厂？”虞允文回京有段时间了，他自然知道朝廷现在多了一个东厂，一个比暗卫更加诡异的衙门，虽然号称是在监督暗卫，但实际上，同样是在监督群臣。可以想象，这次暗卫出了问题，东厂必定会崛起，这对于大臣们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
“可不是嘛！暗卫自己不争气，内部也不知道出了多少问题，这个时候东厂不出来，难道陛下看着暗卫进一步堕落**吗？只有多一个对手，才会逐步强大，每天都在警惕之中。”耶律大石摇摇头，放下一粒云子，轻轻的说道：“只是老夫不喜欢东厂啊！”
“朝中大臣们也不喜欢东厂。”虞允文笑道。
燕京，御书房，李静静的靠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柄玉如意，轻轻的敲打着大腿，一边的高湛站在一旁，整个书房内，只有静静敲击声。
“你们东厂可查出什么东西来了，堂堂江南暗卫，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李逼着眼睛，说道：“你们东厂难道不认为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藏在里面？”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东厂恐怕得查探清楚之后才能禀报陛下。”高湛低声说道：“一千余套兵器盔甲落入扶桑浪人之手，地方上的暗卫不清楚此事，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不过，秦王殿下出京的消息，对方能在殿下还没有出京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动向，而且做出了安排，老奴有些担心啊！”
“担心什么？你认为这件事情的源头是在京中。”李睁开双眼，瞟了高湛一眼，说道：“秦王南巡，邸报早就发遍天下，前往江南，走运河最为方便，这一点不难猜到，若是与京师的人有很大关系，从这一点上是说不过去的。”源头来自京城，这样的事情，李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很快就被他推翻了，若是来自京师，对方明显可以在路上动手，而不会在建康。
“陛下，老奴认为建康的暗卫恐怕已经不能用了，老奴听说殿下前往石头山，原本并没有通知地方，可是那些扶桑浪人很快就掌握了殿下的行踪，难道扶桑的浪人信息掌握的如此准确，老奴想，在建康这个地方，唯独暗卫才有这样的能耐，加上如此多的兵器消失，如此多的浪人聚集在一起，建康方面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吗？”高湛摇摇头。
“东厂有人手吗？”李沉默了半响，他心里面已经赞成高湛的见解，建康的暗卫显然已经不能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建康暗卫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显然是不妥当的。
“陛下，内廷之中，还是有一些人手的。”高湛很得意的说道。
“那就派人去吧，去看看江南，看看江南的那些人，朕也很好奇，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另外，告诉韩世忠，尽快加快对九州的征服，扶桑男人都运到中原来，修桥铺路，女人嘛，留在那里自己用吧！”李终于同意了高湛的建议。他知道自己放出了一只猛虎，但面对这种形势，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只能希望于东厂。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死的一了百了
大牢之中，谢老太爷坐在草席上，面色平静，就算是关在大牢之，周围肮脏无比，可是他仍然感觉良好，好像还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甚至嘴巴里还哼着歌声，没有任何的怨恨。
“老太爷如此逍遥自在倒是没有想过的事情，让在下很佩服。”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谢老太爷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老者，老者低着头，手上正拎着一个木桶，一股尿骚屎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你，没想到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不怕他们查到你？”谢老太爷看见对方，顿时面色大变，惊呼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嘿嘿，再不来的话，恐怕一切都成空了，李已经派耶律大石和虞允文来了，这两个家伙，一个老奸巨猾，一个阴险狡诈，甚至连东厂都已经南下了，那一位担心你坏了大事，所以在下就不得不来。”老者低着头，面色狰狞，说道：“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边下手，京师再出手，杀了李父子两人，我们就能得手，可惜了。”
“那是你们的问题，一千人的武士还杀不了李定北，反而让李定北所杀，真是愚蠢。”谢老太爷再也没有刚才平静，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大声喊道：“这件事情怪不得我们谢家。”
“的确怪不得你们谢家，所以谢家可以保全血脉，你的孙子已经送到扶桑，日后他在那边可以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们，相信老太爷应该是知道的，只有你们死了，无论是耶律大石也好，或者是东厂也好，都不会找到任何痕迹的。老太爷，相信你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老者阴森森的说道。他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子扔了过去。
“你，你们这群魔鬼。”谢老太爷看着草席上的瓶子，瓶子上花纹精致，倒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可是在谢老太爷眼中，就好像是是巨兽一样，这是新出来的千机散，无色无味，人吃了之后，立刻丧命，传闻是前朝宫廷秘制，没想到对方手中也有。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查到最后，若是查不出来什么，你谢家也是会满门被杀，我们还帮你留了血脉，按照那个人的说法，若是等到新皇帝登基，会为你谢家平反昭雪，并且封赏爵位，你们谢家日后必定会光耀门楣。若是不答应，恐怕你的血脉就此断绝。”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谢老太爷，只是在他丑陋的面容下，笑容显得格外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谢老太爷听了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背后之人力量，否则的话，也不会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连皇子都敢袭击，而且差点成功了，唯一可惜的是，这些扶桑浪人，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若是扶桑浪人再多上一倍，绝对能将敌人击杀，要知道，近卫军虽然击杀了自己一倍之敌，但同样也死伤无数。
“好，老夫答应你，但记住了，一定要给我留一条血脉。”谢老太爷从怀里摸出一枚金币来，丢了过去，说道：“你凭这个告诉老夫的那些儿子们，他们知道怎么做。”
老者看了一下手中的金币，点点头，说道：“还是老太爷聪明，放心，我们源氏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说着弯着腰，拎着木桶，颤巍巍的出了监牢。身后却是传来一阵长叹之声，老者摇摇头，很快就消失在监牢之中。
知府衙门后院，李孝扬面色苍白，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只见葡萄架下，李定北正在练武，林如梦和两个宫女服侍在一边。
“殿下。不好了。”李孝扬神情慌乱，大声喊道：“殿下，谢家一家三十八口人尽数服毒自尽。全死了。”他神情慌乱，差点摔倒在地，极为狼狈。
李定北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仍然在一边打着拳，李孝扬心中虽然慌乱，神情焦急，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丝毫的办法，等了许久，见李定北收了拳。
“殿下。”李孝扬神情焦急的望着李定北。谢氏全家原本是关在军营之中的，就是因为李孝扬建议后，又迁移到大牢中来的，没想到，才两天的时间，谢氏全族都死了。真的追查起来，李孝扬又要倒霉了。甚至还有人认为此事与李孝扬有关系。
“死了好啊，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了。”李定北望着李孝扬，心中掩藏不住厌恶，不管这个家伙也没有插手其中，最起码，这个家伙的无能自己是看家了，也不知道自己英明无比的父皇是如何选中对方作为建康知府的，没事发生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事情一旦发生了，才知道这个家伙的无能。
“可有什么线索？”林如梦忍不住询问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连谢家人都死了，这背后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谢老太爷死于千机散下，昨晚亥时的时候，挑粪的老汪进入过监牢，但臣等寻找老汪的时候，老汪已经被杀，仵作说，他死于两天前。”李孝扬满头大汗，作为一个知府，面对这种情况简直有种想哭的感觉，平日里，建康城是何等的繁华，风花雪月是何等的逍遥自在，现在秦王来了，顿时如同天塌下来一样，他好像已经看见自己的将来了。
“千机散？前朝的宫廷最常用的千机散？”李定北惊讶的说道：“这件事情还与前朝有关系？杀到现在了，前朝的遗老遗少还杀不干净？扶桑人什么时候和前朝余孽勾结在一起，李知府，你认为这种情况可能吗？”
李孝扬赶紧回答道：“殿下，前朝余孽一直贼心不死，臣听说现在暗卫中有些人就是从六扇门归顺的，这里面？”他可怜巴巴的望着李定北，期望得到李定北的肯定回答。
“愚蠢。”李定北面色阴沉，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过几天朝廷来人了，交给他们处理吧！本王在建康呆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该离开这里了。”
李定扬面色苍白，失魂落魄，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确定。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扶桑女人
淮安城，耶律大石和虞允文两人在这里上了案，看上去两人好像根本不在意建康的案件一样，两人优哉游哉的坐在酒楼上，观看着码头上的船只，千帆竞走，运河之上一片热闹，彰显盛世的繁华，虽然有江南的案件，但两人兴趣不减。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陈龙阴沉的面容出现在两人面前，耶律大石皱了皱眉头，虞允文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这两日，陈龙蹦上蹦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东厂人马即将到来，他感到着急，或者是因为其他的缘故，倒是有一条条信息汇聚到两人手中，耶律大石也不说什么，任由对方发挥。
“两位大人，暗卫传来消息，昨天夜里，谢氏一家尽数被毒杀，今天上午，殿下已经离开建康，前往苏杭游玩。”陈龙脸上充满着惊骇之色。
“果然好手段，好手段啊，这下好了，最后一点线索就这样断了，连殿下都离开了建康，这下好了，这个案子还要不要继续下去？”耶律大石听了顿时哈哈大笑，没想到李定北居然如此果断，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立刻抽身就走，将事情留给自己两人，至于躲在暗处的人，这个时候恐怕没心思再动其他的鬼点子了，当然，最关键的是李定北，从泥潭中上岸，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一切，查看泥潭中的一些蛛丝马迹。转眼之间，就从棋子变成了下棋的人。政治智慧之高，让人震惊。
“既然陛下让我们来了，我们就要前往建康，听说东厂的人已经启程了，六百里加急，嘿嘿，东厂这些人呢还真是厉害。”虞允文目光深处闪烁着一丝忌惮，这群家伙为了自己的权势，连生死都放在一边，马换人不换，死命的飞奔，就是为了在暗卫之前破掉此案，从此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算上这一次的大案，还有东北之事，虞允文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朝廷此番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
“走吧！”耶律大石站起身来，慢悠悠的朝楼梯而去，连看都没有看陈龙一眼，虞允文也紧随其后，只有陈龙面色阴沉，正是如同耶律大石所说的那样，现在棋子变成棋手，棋手变成棋子了，就算是陈龙也没有办法逃离这场漩涡。
燕京，李看着眼前的奏报，面色一阵抖动，最后哈哈大笑，将奏报丢在一边，说道：“没想到秦王也有一丝政治智慧了，离开的好，离开的好啊！”
高湛在一边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有些担心的说道：“老奴只是担心秦王殿下身边的护卫是不是少了一些，这些贼人真是大胆，居然敢刺杀大唐秦王。江南的驻军难道都是傻子吗？”
“你是担心江南的驻军都不可靠了？”李听了摇摇头，说道：“王寅驻扎在杭州，他的兵马也很厉害，想来不会有人敢再次行动。再说，江南都是鱼米之乡，富裕繁华之地，朝廷近年对江南扶持力度比较大，无论是老百姓或者是士绅，都不会因此铤而走险的。”
“陛下，老奴认为韩将军对扶桑人太好了，不如调李王爷去。”高湛建议道：“老奴听说扶桑人污秽不堪，不知礼仪，如同野人一番，贪生好杀，是一个穷恶之邦。”
“你说的不错，但这穷恶之帮也是有穷恶之帮的好处，让李乔尽数杀了，如何了得。”李摇摇头。对付这些扶桑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家伙尽数斩杀干净，但大唐需要更多的人来修桥铺路，自然是需要这些家伙的。
“陛下圣明。”高湛赶紧回道。
“京畿的扶桑人很多吗？”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陛下，京师之中，不仅仅是扶桑人，其他国家的人也很多，谁让我大唐是天下的霸主呢？”高湛笑道，言语之中还有一丝得意和自豪。
“严密监视这些扶桑人，看看京师之中，可有什么人与这些扶桑浪人接触的。”李皱了一下眉头，扶桑人报复心太强了，现在韩世忠正在加强对九州岛的攻势，扶桑源氏不能抵挡，未必不会派人前来中原进行破坏。建康刺杀案看上去是背后有人，但同样也能看的出来，扶桑人的心思。
“陛下，实际上朝中不少大臣都和扶桑人有所接触，扶桑的女人在京中很有名，肤白貌美的不说，像任劳任怨，待人接物方面，都是有许多人喜欢，中原的商人们每次去扶桑，都会带来大量的扶桑美女，在市面上已经是供不应求，就算是朝廷的大臣们私下里也找人买了许多。”高湛赶紧说道。实际上，若不是常年在宫中，他的府邸也会有不少的扶桑女子。
李默不作声，扶桑的女子莫说是现在，就算是以后也是如此，小电影几乎已经人人都看过，上面的扶桑女子妖娆而开放，和中原的女子截然不同。
“京师可有什么变化？”李定北并没有在这上面计较多少，有些事情是掌控不住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放任自留流，等到了灭了扶桑，分封众臣的时候，这些情况自然会得到改变的。
“京师倒没有什么变化。”高湛想了想，忽然说道：“不过，王大人又纳了一名女子妾室，朝中不少大臣们都去了。场面很热闹。”
“多大的人了，还纳妾。”李摇摇头，他是最看不惯王穆这种事情的，但王穆如此，也能让他放心许多。
“可不是吗？老奴听说王家的妾室已经有二十个之多，王家的子嗣们也多是如此，在中南半岛那边的小侯爷更是有厉害。”高湛笑道。
“他家有那么多的钱吗？给他送钱的人那么多？”李惊讶的询问道。王家如此多的女人，也就意味着有许多开销，王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财，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人送钱。
“陛下，老奴听说王家的女人众多，同样也是因为王家人经常出入扶桑、高丽等地，有专门的人搜索美女，送入中原，贩卖给中原的商人。”高湛小声解释道：“不光是有女人，还有青壮劳力也是如此。”
“贩奴队？”李一愣，惊呼道。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燕京王 富天下 （一）
贩奴队是一个邪恶的东西，但李却没有禁止，甚至还有鼓励在里面，这些削弱敌人，壮大自己的最好办法，他以为这种事情一向是在民间泛滥，是那些商贾们干的事情，但没想到，诗书传家的王氏居然干这些玩意，顿时李感觉到一阵恶心。
“王老大人死后，王家在百官之中地位顿时差了许多，若不是两位娘娘在宫中得宠，恐怕已经被众人所忘却了。”高湛看出了李的不喜，赶紧解释道：“老奴听说，王家的钱财倒是不少，大概就是从这贩奴队得来的。像这些矿山、盐场等等都是需要大量的奴隶。”
“钱财虽然不错，但这样的钱财是充满血腥的，是肮脏的，真想不到，王家世代诗书，最看不起的就是商贾之道，就算是王穆自己也瞧不上曹，现在好了，自己满身铜臭。”李笑道。他的目光看着对面几案上的玉如意，这个玉如意是王家进贡上来的，以前他还感觉这个玉如意很漂亮，但现在看来，总感觉是如此的别扭。
“王大人，才比不过赵大人，德比不过张大人，理财的本领不如曹大人，聪慧不如耶律大人，年纪不如虞大人，所以老奴认为王大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高湛笑道，言语之中虽然为王穆在开脱，但实际上，却是在贬低王穆，认为王穆不过如此而已，也因为王老太爷生前的功劳，加上王氏有女在宫中服侍天子，才会成为政事堂的大学士，否则的话，就是连曹都不如。
“走，出宫去。”李想了想，说道：“这些年张择端做了燕京府尹，不知道市面上怎么样？去看看。”李脸上堆满了笑容。
“可需要人陪同？”高湛一愣，没想到李在这个时候准备出宫，赶紧询问道。
“皇十子定乾跟随吧！”李摆了摆手，说道：“随便选上几个侍卫，难道在燕京街头上还有人敢刺杀朕不成？”皇十子李定乾是王鹭所生，若是平日里，高湛不会认为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不一样，两人刚刚聊到王家，这个时候就领着王家的外孙前去逛街，这里面若是没有什么问题，高湛说什么也不信。
“老奴这就让人通知十殿下。”高湛不敢怠慢，赶紧让内侍去通知李定乾不提。
“听说你与王家关系不错？”李换了装备，让几个侍卫取了宝剑跟随，自己却是一身常服，就这样径自出了皇宫。
“老奴和王家关系虽然可以的，但老奴是忠于陛下的。老奴的一切都是依靠陛下，与王氏没有任何关系。”高湛毫不犹豫的说道。
李听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臣子们的动静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说下去，暗卫现在实力越来越大，已经有尾大不掉之势，所以就有了东厂，东厂和暗卫相互牵制，相互平衡，才有朝政的平静。
等到了皇宫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站在皇城之外，粉妆玉琢，倒是生的极为秀美，看的出来，李定乾的相貌酷似王鹭，玉面俊秀。
“孩儿拜见父亲。”李定乾看见李前来，赶紧上前拜道。
“走，政事繁忙，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正好出来走走。”李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笑道：“燕京繁华，张择端还是有些本事的。”
“孩儿平日里在府上也听说张择端有些能耐，燕京的繁华与他有很大关系，不过，孩儿认为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本领，若不是父亲，张择端就算再有本事也没有任何用处，也不能让燕京繁华起来，父皇有识人之明。”李定乾赶紧拍着马屁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张择端就是有真本事了。”李点点头，双手靠后，领着自己儿子行走在街道上，高湛尽速其后，身边的一些暗卫却是分散在周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四周，随时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虽然是在燕京城，可也不能粗心大意。
“听说你母亲和姨娘昨日前往王府了，过的怎么样，王大人还客气吗？”李笑呵呵的说道：“他府上可是有钱的很，若是不好好招待你，恐怕你的母亲都不愿意。”
“王家的酒食与宫中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日王大人用来招待孩儿和母亲、姨娘的，还是本来就是如此，走的时候，王大人原本准备送两个扶桑婢女给孩儿，被母亲拒绝了。”李定乾不知道李为何会询问这些，还是很老实的回答道。
“自然是如此，王家富裕丝毫不下皇宫啊！”李点点头，说道：“看样子那句谚语说的不错，京城王，富天下，建康谢，足天下。意思是说，京城王家的钱是天下第一，皇帝的钱都不如王家的钱多，建康谢氏的粮食很多，供应天下都足够了。”
高湛面色不好看，他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传到李耳中的，但从李口中说出来，足见他对王家和谢氏的不满，皇帝天下第一，就算李是一位开明之主，但碰到这种事情，心中还是很不舒服的，尤其是王家、谢氏的钱财来的都不怎么干净，心中更是有些不满了。
“陛下说笑了，谁家富裕能超过陛下，谁家的粮食多了能超过陛下，这些不过是谣传而已。”高湛这个时候忍不住说道，虽然不喜欢王氏，但高湛知道，东厂需要王氏这样的盟友。
李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领着儿子在街道上行走，脸上总是堆满着笑容，好像根本就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中一样，倒是一边的高湛心中忐忑不安。
李定乾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只是好奇的跟在李身边，不时的询问着周围的一切，对于民间的一切，李定乾总是感到十分好奇。李也是有问必答，父子两人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民间父子一样。只有高湛眼珠转动，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燕京王 富天下 （二）
高湛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跟在李身后，李定乾却是不管，小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周围，嘴巴里还讲着王府的一切。却没有看见身后的高湛连连摇头。
“燕京王，富天下；建康谢，足天下”。这句话从李嘴巴里说出来，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现在的谢氏已经被满门毒杀，背后是谁，谁有如此大的能耐，现在还不知道，但高湛知道，别看李表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心中已经浮现出无限怒火，大唐天下，能让人一个谢氏满门自杀的人只有天子，天子要谁死，谁就得死，可是对方如此冒犯皇威，李心中焉能不生气，眼下还没有发作，实际上，平静的面容下面，是无尽的怒火，怒火一旦宣泄而出，将会是尸山血海。高湛想到这里，心中都在发麻。
“啪！”一声巨响，李正行走间，就见空中飞来一个酒壶，砸在街道上，酒水洒满了一地，传来一阵阵香气，李的脸色更差了。
“护！”高湛胆战心惊，正待喊了出来，却被李阻止住了，他看了一边的酒楼一样，隐隐可见酒楼之上正在打闹。
“走，上去看看。”李按了一下腰间的玉带，嘴角的笑容更甚了，但跟随在身边的高湛面色更加苍白，李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如此。
“去，让张择端前来迎驾。”高湛感觉到有大事发生，招过一个侍卫，认真叮嘱道。
酒楼临街而建，这种建筑在燕京很常见，与潘楼不一样，这个酒楼不过两层建筑，李沿着楼梯而上，耳边传来一阵阵吵闹之声。
“不就是一个破茶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项公子，你可想好了，和我们王家合作，只是会让你的宝云茶得到的更多，到时候，不仅仅是宝云茶，就算其他的香林、白云都能给你弄来的。”一个不屑的声音响起。
“是王家。”高湛面色苍白，双目中闪烁着恼怒之色，虽然不知道酒楼之中是谁，但是这个王家就能说明一切，在燕京的王家，也只有燕京王了，真是运气不好，强买强卖也就算了，居然碰见了李，活该对方倒霉。
“项公子，说实在的，你家的宝云茶虽然不错，但还没有成为贡品，想要成为贡品，可不仅仅是好喝就行了，陛下喜欢喝茶天下皆知，但天下的好茶也不知道有多少，你家的宝云茶如何成为贡品，还不得有人来推荐不是。我王家就可以，说起来，陛下是谁，陛下是我的姊夫，也是我的妹夫，呵呵，若是让我王家来推荐，你的宝云茶必定会成为贡品，到时候，日进斗金还是很轻松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轻风细雨，听上去很舒服，李想了想，知道对方是王穆的儿子王子木，以前见过一次，声音倒是不错，生的也不错，只是这个时候说话有些让人生厌。
“王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项家宝云茶也是精品中的精品，我就不信陛下会看不上。”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听的出来，对方的年纪并不大。只是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天真。
王子木面色阴沉，他看着面前玉秀俊雅的年轻人，双目深处多了一丝嫉恨，只听他冷笑道：“项公子真是天真，没有我们这些人的推荐，就算你家茶叶再好，也进不了陛下的眼睛，你要知道，家父和内廷大总管关系很好，没有大总管的同意，就算你家的茶叶再好也没有用处。只要大总管一句话，就算你家的茶叶再差，也能入陛下之眼。”
李听了朝一边的高湛望了一眼，高湛顿时老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找了一个地洞钻进去了，心中更是愤恨不已，这个家伙实在可恶，自己找死不算，还想着在这里坑自己。
“陛下，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岂会轻信他人。”项公子声音凄厉，言语之中多了一些愤恨，这个时候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家的茶叶再好，在这些达官贵人眼中也不过是卖茶的，他们不管茶叶好不好喝，而是看这些茶叶能不能给他们带来金钱，带来好处。
“陛下自然是英明神武，只是你要知道你卖的茶叶真的能进贡到陛下身边吗？实际上，你们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名声而已，将宝云茶变成贡茶，有了这个名声，你们项家的茶才能身涨数倍，不要多了，只要你们家八成的利润，我王家就能让你们的茶叶身涨数倍，从此名扬天下。”王子木得意洋洋的说道：“有我王家的一句话，你得到的东西将会更多，这对于你们项家来说是一件好事。有我王家庇护，天下之大，都能去得。”
“真是好大的口气。”李冷森森的说了一声，对身边的高湛说道：“就算是朕也不敢说天下之大，都能去的，最起码现在的金人地盘就去不了，西南之地，我也要小心翼翼，王家的口气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连朕都震惊。”
“陛下所言甚是，王家太过于嚣张。”高湛冷森森的说道。这个王家小子实在太过于坑爹了，现在不仅仅是坑爹，更重要的是坑了队友，这让他很是恼火，所以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
“看样子，王家的钱财不仅仅是贩卖奴隶这么简单，更是有巧取豪夺，一张口，就要别人家的干股，而且还这么多，这样的买卖朕也想做。”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望着高湛说道：“你亲自去见见王穆，问问他这样的生意可还有其他的，朕也想去做一笔。”
“老奴这就去。”高湛面色苍白，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到王府去，找王穆好好的算一算。
“走吧！”李摆了摆手，说道：“小十，我们接着去逛街，免得被这些家伙坏了兴致，好不容易出来一遭，得好好玩耍一下。燕京王，还真的燕京王了。”李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传的老远。
“是谁，是谁在胡言乱语。”房间内传来王子木气急败坏的声音。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坑爹
燕京王府，王穆身着锦衣靠在躺椅上，身后有一个扶桑女子正静静的给他按着太阳穴，另外两个女子正轻轻的敲着大腿，还有一个女子伸着玉指，寻摸着时令水果，慢慢的塞入王穆口中，王穆双目微闭，脸上露出一丝陶醉之色。
“老爷，高公公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王穆正待发作，耳边传来管家的声音，顿时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睁开双眼，望着管家。
“高湛来了？”王穆将身边的女子都赶走，正了正衣服，一边走一边说道：“他不在宫中伺候陛下，怎么会来老夫的府上，难道是两位娘娘派他来的？”他可是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宫中可是很受宠的，差遣高湛出来办事也是很正常的。
管家听了赶紧，说道：“小人看他脸色好像不大好。”
王穆点点头，心中却想着自己有哪些做的不好，让自己的这个盟友不悦，虽然他不喜欢高湛这个内侍，但不得不承认，掌握东厂的高湛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帮助，自己还真的不好得罪他的。
正厅中，高湛连坐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连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也都没有注意，心中在想着如何解决此事。
“哈哈，高公公，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王穆哈哈大笑，拱手说道：“坐，请坐。”
“不敢当，嘿嘿，燕京王，富天下。你王家的椅子都是黄金做的，老奴不过是身残之人，哪里敢坐这样的椅子。”高湛冷笑道：“这万一要是我坐了，恐怕日后我的府邸都会落到王家手中。”
“高公公，为何会如此说，我王穆可没有得罪你啊！”王穆面色变了变，顿时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我同盟，否则的话，你的东厂焉能出世。”
“东厂是出世了，但成为文人武将眼中钉，这个也就算了，大家都是为陛下办事，老奴受点委屈不算什么。”高湛冷冷的望着王穆说道：“王大人，说实在的，老奴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也没有贪墨什么，更是没有以权谋私，嘿嘿，老奴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皇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些事情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王大人平日里口下留情。”
王穆嘴巴张的老大，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让高湛如此生气的，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看着高湛愤怒的面容，就准备解释什么。
“还有，王大人，你家里的钱也不少了，连陛下都知道燕京王，富天下的谚语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给别人留点活路吧！贩奴队也就算了，那是削弱敌人力量的，但对内还巧取豪夺，难道真的以为宫里面的两位娘娘能够支撑起王家的家业吗？”高湛冷笑道：“宫中的嫔妃都是以美色侍候陛下，但美色也是有年老的时候，那个时候，王氏在宫中还有依靠吗？十皇子？若是十皇子有你这样的亲眷，未必是一个好事吧！”
“高公公，虽然王某人愚蠢，但有些事情绝对不会做的，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公公明言。”王穆彻底的害怕了，他还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王穆如此生气的。
“嘿嘿，此事还是问问令郎吧！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连陛下都知道了。”高湛甩了甩袍袖，冷笑道：“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注意的点好，有些话不是捡起来就能说的，那是要死人的，自己寻死不要紧，但不要害了别人的性命。告辞了！”高湛也不理会王穆那漆黑的面容，转身就走。
“这个孽子。”只听的啪的一声响，王穆将手中的汝瓷瓷杯砸的粉碎。他从高湛的言语之中得到了许多骇人的消息，自己的儿子在外面闯祸了，不仅仅连累了高湛这个盟友，更是得罪了陛下，甚至有些事情让李知道了，这让王穆心中惊骇。他眼珠转动，最后指着外面的管家，说道：“快，快叫两个畜生回来。”目前他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儿子得罪了李，眼下，眼看着李即将征服中南半岛，很快就有可能分封，两个儿子已经开始为自己的爵位打算了，相互争斗的很厉害，王子川、王子木两人都在表现自己，以前王穆还感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现在猛然之间发现，自己被两个儿子给坑了。
等到两个儿子回来的时候，王穆已经坐在椅子上，看着走过来的两个儿子，一个玉面俊秀，风度翩翩，一个白衣飘飘，手执折扇，倒是很不错的，王穆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哪个家伙坑的。
“你二人今日干什么了？从实招来。”王穆双目中迸射出怒火，瞪了两个儿子一眼。
“孩儿在学府中读书，并没有做什么。”王子川赶紧说道。他潜意识的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仔细想想，这段时间自己干过一些什么事情。
“你呢？”王穆死死的望着王子木说道。
“孩儿今日去见江南项家人了，准备从他们手上买下宝云茶，当做贡品，进贡给陛下。”王子木却得意洋洋的说道：“若是能将宝云茶收入囊中，我王家虽然不能日进斗金，但每天可以增加万两白银还是很轻松的很。”王子木很得意的望着王子川一眼，有这万两白银，也能加分不少。
“是你，是你这个孽畜。”王穆忍不住抓住手中的茶=茶杯，狠狠的砸了过去，差点砸中王子木的脑袋，他指着王子木，大骂道：“我王家的钱财不够吗？你还居然敢巧取豪夺？做了也就算了，现在连陛下都知道了，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你这是想让我王氏灭族啊！”
王穆总算知道原因在什么地方，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巧取豪夺，被李发现了，才会让高湛来警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说了一些什么，将高湛牵扯进去了，使得高湛也来找自己的麻烦。
“你这个愚蠢的东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都一一说出来。”王穆心中惶恐，指着王子木大声吼道。王子木心中胆战，哪里敢隐瞒，赶紧将酒楼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升官
王穆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他忽然有种杀死自己儿子的冲动，想也不想，一脚踹了过去，怒吼道：“家里少了万两白银，你这个该死的畜生，自己想死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拉着家里给你陪葬。我，我现在恨不得杀死你这个畜生。”
王穆四处寻找可以杀人的武器，王子木面色苍白，没想到，自己的最得意的事情，会演变成眼下的局面，巧取豪夺居然被李知道了，而且还派人直接找到家里来了，将王穆训斥了一顿，顿时宛若晴天霹雳一样，他被王穆一脚踹在肚子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已经忘记了眼前的一切，连疼痛都忘记了，只知道现在自己要倒霉了。
“父亲，二弟虽然犯了错误，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之事为好啊。”王子川心中虽然很乐意看见自己的弟弟倒霉，但这个时候也知道，此事关系到王家的兴衰，还是有些担心的。
“还能怎么样，只能按照朝廷律法来办，巧取豪夺，你真是该死。”王穆看着自己的儿子，玉面俊秀，此刻却是好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哪里还有刚才翩翩公子的模样，顿时很是失望的摆了摆手，说道：“押起来，送到燕京府去，去找张择端，他若是一个聪明人，当知道该怎么做，我，我先去见陛下。”
王穆面色阴沉如水，若是非要如此，他绝对不会去见张择端的，这个人虽然当官了，可是身上还是有一股读书人的气质，和自己相比，这股气质让他十分不喜。虽然他自己也是读书人。
王穆并不知道的是，他心中所念想的张择端这个时候并不在燕京的府衙之中，而是被召进了皇宫。李在御书房接见了他。
“这就是清明上河图？不错。”李看着眼前的画卷也是啧啧称奇，若是没有这清明上河图，也许张择端仅仅只是一个张择端，是一个很普通的读书人，但正是因为有这个清明上河图让张择端变的不一样了，也让李认识了张择端。
“臣当时不过是一个读书人，终年生活在汴京，费了好长时间才画了眼前这幅画。”张择端面色微红，一般人的夸赞他自然是无所谓，但面对李的夸赞，就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宁愿李认为他政事方面有特长，而不是靠画画才入了天子之眼。
“说你不错，那就是不错。”李让他把画收了起来，说道：“以前你在汴京，现在燕京，你认为燕京和汴京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勋贵多，权力大，燕京府很难管理这些人。”张择端苦笑道：“当初汴京也有是有许多王侯将相，但这些朝廷勋贵们固然爵位很高，但手中大多没有权力，汴京府虽然管起来很麻烦，但也不是特别困难，许多汴京府尹丝毫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但在燕京不一样，我大唐的勋贵多是将门，或者是朝中大臣，故而管理起来很麻烦，也幸亏有陛下当朝，坐镇天下，朝廷的勋贵们不敢动弹，所以燕京府的官员虽然有些辛苦，但还是能勉强保住京畿太平的。”
京师多权贵，自古京师的官员都不好过，因为这些权贵品级都在一个知府之上，想管理都很难管理，张择端的品级也是如此，品级在他之上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能维持京师的稳定已经很不错的了。
“不错。”李点点头，张择端能够平衡燕京时局，政治手腕还是很不错的，当下笑道：“若是前面再加上麒麟阁大学士呢？”
麒麟阁大学士是政事堂宰相的称呼，李册封张择端为麒麟阁大学士，就意味着张择端即将进入政事堂，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因为政事堂从李甫以来，都是保持单数的，是五人出现，他仔细想想，自己进入政事堂的机会很小，而且近日朝野传言，下一个进入政事堂的是人虞允文。没想到这个馅饼居然砸到自己头上来来了。
难道虞允文要提前进入政事堂了？这才多大？张择端心中一阵吃味，仔细想像，自己这些年也还不错，读书人、知县、知府一路上就这样走过来了，现在能做到麒麟阁大学士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陛下，臣何德何能得陛下信任。”张择端拜倒在地，有些激动的说道。
“地方到朝廷，知县、知府加上你读书不错，足以做一个宰相了。”李将张择端搀扶起来，说道：“最重要的是忠心，忠心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人固然有些能耐，但忠心不够，就算再有能耐的人，没有忠心，这样的人也是不能用的。”
张择端脑海之中一道闪电一闪而过，他已经不是当初纯洁的读书人了，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客，已经察觉出李言语中的含义，朝局有变化，而且是政事堂的人有变化，这不同于普通的官员升迁，而是涉及到宰相这个镜界，足以改变许多东西。
“臣明白了。”张择端这个时候，心中的一点兴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朝堂上的变化，就意味着政治斗争的开始，自己升上去，就说明有人要降下来，这个人是谁，张择端并不知道，或许任何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对方犯了什么错误才会如此。
“礼部的虞祺病了，恐怕短时间内也好不起来了，礼部还缺少一个人，你先做礼部尚书吧！”李笑道：“然后等虞允文回来之后，让他做燕京知府，你们两人好生交接一下。”
“臣遵旨。”张择端知道，虞允文下一步恐怕就是入政事堂了，只是时间未定，而自己将以礼部尚书的身份入政事堂，倒是有些权力，面对赵鼎等人丝毫不差。也只有这种掌握一部的宰相才有话语权，赵鼎掌握吏部，张孝纯掌握御史台，耶律大石管着兵部，曹掌握户部，王穆监管工部，自己掌管礼部，权力还在王穆之上。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十年河东 十年河西
王穆早早的就到了皇宫，但他多长了一个心眼，在皇宫的前，悄悄的塞了一枚银币给内侍，瞬间就得到一个消息，张择端进了皇宫，而且是被天子召见的，他心中就有些担心了。自己儿子犯了事情，会落到张择端手上，任由张择端发落，李这个时候召见张择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眼珠转动，想也不想，就调转了一个方向，到了后廷求见王家姐妹。
后廷可不是好进了，在前殿和后廷的长廊上等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被内侍领到一处凉亭之中，没有圣旨或者是皇后的懿旨，就算是女人也不能轻易进入后廷，但皇家会考虑到血脉之间的亲情，所以在前殿和后廷之间见了一个宅院，命名为沁园，作为嫔妃和自己的亲人相会的地方。
“老臣拜见两位娘娘。”王穆看见王鹭和王艳两姐妹联袂而来，姐妹两人满面春风，面色红润，就知道在皇宫里过的很不错，到底是国色天香，受到李的宠幸，而且王家资产很多，经常支援皇宫中的两个姐妹，才会让两人在宫中日子很不错。
“父亲，请起。”王鹭面色一变赶紧上前搀扶，实际上，王穆是臣子，王鹭是嫔妃，上前是要拜见，但李认为父亲就是父亲，女儿就是女儿，哪里有女儿拜见父亲的道理，一向是很反对这一套的，以前王穆见到王氏姐妹，连礼都不用行，今日却来行大礼，聪慧的王鹭顿时知道恐怕有大事发生，所以摆了摆手，就让身边的内侍、宫女退了下去。
“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王艳也有些担心的说道。她年轻并不代表着什么都不知道，看见王穆神情焦急，自己也有些担心起来。
“哎，都怪子木那个畜生，这下事情有些不妙了，弄不好，为父这官位恐怕是保不住了。”王穆冷哼了一声，就将王子木的事情说了出来，冷哼道：“这个该死的家伙，为父已经让人送他到燕京府了，但陛下那里，这一关不好过啊！燕京王，富天下。陛下仁慈，从来不会关心臣子的财富是多少，只要来的正当，但一旦来的不正当，那就是灭顶之灾，这些年，因为你姐姐在宫中，加上我王家有些功劳，为父也能办事，所以有些事情，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并不代表着他什么都不管，一旦做的过分了，那就难逃法网了。”
“现在我姐妹都入宫服侍他了，难道陛下就不能看在我姐妹的面子上，饶了父亲这一次吗？”王艳有些担心的说道。和王鹭不一样，王艳刚刚入宫，对家里还是有情分，而王鹭在宫中呆久了，和李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知道李的为人。
王穆苦笑道：“宫中美人无数，陛下才三十多岁，日后还有大好光阴，大好时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你们姐妹俩虽然姿色不错，但想要成为杨贵妃那样的人物，恐怕还差了一些，又如何能让陛下流连忘返呢！这样的恩宠用一次就少一次，若不是这次关系重大，为父也不会来求你们两人。”
“父亲放心，等下我们去求见陛下，一定会为父亲求情的。”王鹭赶紧说道。不管怎么样，也要保住王家富贵，没有王家的支援，自己也不可能在后廷畅通无阻的。
王穆听了连连点头，这才告辞而去，去见李不提。有两个女儿在身边，王穆认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能勉强遮挡住，只要过了这一关之后，以后再图谋不迟。
御书房，李刚刚送走张择端，高湛就走了进来，低声说了几句，李轻笑道：“这个老东西倒是聪明的很，见机很快，发现不对，就去找自己的女儿，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女人就能解决的。”
高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没有任何言语，心中一阵感叹，到底是李，虽然外面传言李沉迷于女色之中，但实际上，李还是李，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可能阻挡他的雄心，凡是对朝廷不利的事情或者人，都会被李所诛杀。只是不知道，王穆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王穆还是来了，只是在殿外看见了张择端，手上正捧着一幅画，他眼珠转动，知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幅画就是有名的清明上河图，也只有这幅画才让李感兴趣，只是李召见他，就是因为这幅清明上河图？
“张大人，幸会幸会。正准备等下去衙门拜访，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王穆想到自己被关押到大唐的儿子，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上前拱手说道。
“不敢当。王大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去燕京府衙门就是了。”张择端笑眯眯的还了一礼，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和矜持。若是以前，他虽然看不上王穆，但也不会用如此神情和他说话，毕竟王穆是他的上官，但现在不用了，自己的地位和对方相当，张择端也不用低声下气的了。
王穆很快就发现张择端神态之中变化，面色微微一变，他认为是张择端自认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所以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这让他心中十分不喜。当下冷笑道：“论画画的本领，张大人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但若是论治学、主持朝政，张大人可是要好生学习一番，不要因为画画，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样就对不起陛下的信任了，这不是一个一个大臣们应该做的。”
张择端嘴角一阵抽动，终于笑道：“王大人所言甚是，既然是燕京知府，总得干一些事情来，做出一些成绩来，给陛下看看。”他现在还是燕京知府，就算是当礼部尚书，也要等虞允文回来之后才能成为新的礼部尚书。不过，这个麒麟阁大学士的位置很快就会下来，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王穆知道之后心中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王穆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有心为自己的儿子求情，偏偏又不好出口。恰好看见台阶上，高湛走了出来，也不说话，径自迎了上去不提。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晚宴
御书房内，李端坐在宝座之上，高湛领着王穆走了进来，李微微一叹，论手段，王穆不如他老子，论才能也是如此，唯独论赚钱的能耐，他已经超过了很多人了。
“老臣拜见陛下。”王穆自然是不知道李心中瞬间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老臣有罪，特向陛下请罪。”王穆十分干脆的拜倒在地，更是泣不成声。
“起来吧！”李心中一阵冷笑，对高湛示意了一下，高湛心中不屑，还是上前将王穆搀扶起来。
“谢陛下。”王穆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李若是一上来就找自己算账，就算自己女儿姿色再好，恐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高湛在一边看的分明，心中更是一阵不屑，跟着洪武皇帝这么久，还不知道李的心思，也不知道这个政事堂宰相是怎么当的，有的时候，皇帝对你发火说明他还在乎你，一旦对你很平静，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说明他已经放弃了你，你已经不是皇帝最亲近的人，就好像是现在，王穆的政治生命结束，有的也只有皇帝的礼遇而已。只是王穆这些年到底还有一些功劳，加上两个女儿服侍天子，李也必须看在两个女人的份上，态度还不错，但朝中的那些大臣可不一样，王穆得罪人比较多，加上自身不正，谁知道被罢官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子不教，父之过。但是你常年忙于政事，对子女的教育是少了一些，日后对子女多用点心吧！不求有多大的出息，但求无过就可以了。岳父大人，你认为呢？”李笑眯眯的说道。
王穆并没有听出来言语之中的意思，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洪武天子到底是顾念功臣的人，，对待自己和对待其他人多有不同的地方，却没有看见高湛脸上的讥讽之色。
“晚上设宴，朕与岳父好生喝上两杯，传定乾来，还有两位王妃前来作陪，也算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李对高湛说道：“菜肴弄的丰盛一些，或许没有岳父家菜肴那样美味，但也是一片心意。”
“臣谢陛下隆恩。”王穆这下更是感激了，李登基到现在，从来就没有留人在宫里吃饭的，更不要说单独设宴，就算是李甫这样的臣子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也只有要他王穆，才会如此。他心中思量着，等到消息传出去之后，那些文臣武将们如何羡慕嫉妒自己。
“来，摆上云子，趁着还有机会，和王卿对阵一番。”李看看天色，让高湛取了围棋，招过王穆，两人在书案上对弈来，王穆这个时候自认为李对他很不错，也不客气，就坐在对面，两人一边下，一边聊了起来，多是李在询问，王穆回答。
当然，在围棋方面，王穆并没有留后手，棋风咄咄逼人，相比较而言，李却是以防守为主，就算是这样，李也不是王穆的对手，很快就被王穆屠了大龙，李也不生气，只是招呼对方继续来，王穆自然奉陪，只有高湛站在后面，嘴角抽动，整个朝堂都知道，李对于围棋这一方面天资确实不怎么样，平日里下棋，众人和李下棋，或多或少的都会让着李，哪里像王穆这样，手下丝毫不留情，连说话的语气都好像是对晚辈一样，也只有李无所谓，身后的高湛可是极为生气。
“这个愚蠢的家伙，还真的将皇帝当做自己的女婿，世上谁能将天子当做女婿的，看看前朝，那些皇帝女人回娘家的时候，都必须下跪迎接的，哪里有大唐这样开放。”高湛看着一脸得意的王穆，心中一阵摇头，这个家伙原本聪明的很，可是到了今日，怎么这么糊涂了，和天子说话都小心一些，这个家伙还在这里装长辈，难道是想找死吗？
王穆自然是不知道高湛心中所想，反而脸上得意之色更浓，能够在宫中和李一起吃饭，能够和李在一起下棋，能被李称呼为岳丈，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到的待遇。王穆心中足够的自豪了，等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表示晚饭的时间到了，两人整整了下了四局，李都是以失败告终，甚至每次战败相距十几目，吓的高湛面色苍白，李却是哈哈大笑。
“差不多了，两位王妃和定乾已经准备了，走吧！”李看着自己面前一边倒的局势，摇摇头，说道：“再下去，也是以失败告终，走吧！晚上喝两壶，是前朝徽宗时期留下的御酒，胜在绵柔醇厚，倒是不错。”
晚餐就是在侧殿举行的，一个圆桌上摆着七个盘子，中间放着一个铜炉火锅，众人还没有靠近，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在桌子旁边十皇子李定乾和王鹭、王艳站在一边，见李和王穆前来，赶紧上前行礼。
“都是一家人，坐吧！”李摆了摆手，自己做了主位，王氏姐妹分了左右，然后就是李定乾和王穆两人也坐了下来。
王穆看着眼前的餐桌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尴尬，餐桌是可以转动的，倒是和宫外不一样，但是上面的菜肴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丰盛，最起码在王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每餐一个人吃的菜肴都不止这么多，甚至多是奇珍美味，眼前的菜肴在王穆看来，和普通的富商家里差不多。虽然看上去制作精美，但王穆看着这些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也就是父亲来了，才会有这么多菜肴，平日里，陛下和我们一起吃饭，不过两三个菜而已。”王鹭脸色微红，目光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她最近去过王家，自然知道王家每餐所食用的菜肴，质量和数量远在宫中之上，她生怕王穆表现出来，赶紧说道。
“陛下如此简朴，臣惭愧。”王穆赶紧说道。
“朕每餐所食用，恐怕抵得上普通百姓十天所用了。”李摇摇头，实际上李的钱财也并非是民脂民膏，都是皇家名下的农庄、商铺赚来的，但宫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上李崇尚简朴，对食材倒没什么要求，像王家那样奢侈倒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