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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国不太平全文阅读

作者:三江口水     这个天国不太平txt下载     这个天国不太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8章 悲催的天京百姓

    曾水源又将东王的覆文回复给英国公使文翰。

    文翰收到盖有东王金印的覆文,心中一阵郁闷,不过他也是心有苦衷。而天王东王均不肯相见,无奈,他只得领着众洋人上了兵舰,重回上海而去。

    过了燕子矶的兵舰“哈尔米士号”上,英国驻上嗨领事阿礼国来到文翰的单独房间,商议对待太平天国的对策。

    “爵士,此次来南京,无功而返!本人还是坚持那个建议:答应先前的苏松太道吴健彰和江苏巡抚杨文定的求援,派出兵舰和士兵,采取军事行动,干涉太平军攻击满清政府,趁满清皇帝还据有能够缔结条约的地位时,向他索取丰厚的报酬!”

    文翰看着这名野心勃勃的属下,他知道,阿礼国之所以这么热心,不外乎想弄出点成绩来,自己的港岛总督和驻华公使的任期马上快到期了,阿礼国想接任自己的位置而已。

    不过,文翰更希望自己的另一个属下,广州领事包令接任。因此,文翰对充满野心又苏格兰野蛮人出身的阿礼国,并不怎么喜欢。

    “阿礼国,你这么坚持地认为我们应该采取军事行动,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远东地区,还有多少兵舰和士兵?”文翰反问这名高傲自大的苏格兰野蛮人。

    “这个。爵士,不是还有法国和美国的兵舰吗?将我们三个国家的联合起来,应该足够对付太平叛军了。”阿礼国道。

    “忘记乍畏少將那个蠢货是怎么惨败的了?叛军可不是满清那帮懦夫。你以为,刚才那太平叛军的东王为何这么有底气拒绝承认我大英与满清签订的协议?那是因为他们有十几万叛军。”文翰一脸郁闷,他一想到那次败在广州叛军手下,便是一股钻心的疼。

    虽然当时自己正在伦敦,也没直接参与,但毕竟还是在自己任期内发生的大英海军远东舰队的惨败,这是自己一生的耻辱。

    “不过,阿礼国,你两个月前给我的紧急报告,是值得赞赏的!”文翰想到自己任期内,还是得让阿礼国不要胡说八道,便脸色一缓,耐心解释起来:“我一收到报告,一方面紧急上报伦敦的外务大臣,建议只要满清两江总督或者皇帝向我们大英求助,便要求满清答应‘无限制进入内地和沿海一切口岸,在北京建立直接外交关系,以及鸦片贸易的合法化’这些条件,只要答应便可以出兵帮助满清政府。”

    “另一方面,我已经着手调配军力前来上嗨。命令从马六甲调派兵舰哈尔米士号,从港岛调派另一艘兵舰撒拉曼特号和宁波的兵舰拉特雷号停靠上嗨,随时应变。甚至连港岛只留下二艘兵舰。但可惜的是,满清竟然没有高级别的总督以上官员向我们求助,光是巡抚之类的,并不能答应我们的条件。”

    文翰解释完,见阿礼国好似还有话说,便接着道:“如今太平叛军已经攻克南京城。控制了长江水道,满清政府节节败退,形势已经完全不同。因此,我和密迪乐等人做了一番研究和推算,最后得出结论,便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大英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和观望,保持中立政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一旦太平叛军战完全战胜了满清,而我们又帮助满清的话,会对大英带来最为糟糕的后果。”

    阿礼国一听,顿时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不能压错宝。他们如果现在帮助了清政府,而最后却是太平天国成功了,他们在中国的地位就极其狼狈了。而且,就算是满清胜利了,在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便出手帮忙,高傲自大的满清朝廷并不见得领情,不能获得利益,还不如不帮。

    “不过,阿礼国,回去之后,我们要布置兵力保护好上嗨!眼下,广州和厦门都已经被南方的叛军头领圣王给占领,上嗨不能再被这北方的太平叛军占领了。”文翰口气严肃地说道。

    阿礼国连忙答应下来。他想起一事,又和文翰说道:“刚才在天京时,太平叛军那名侯爵,好像背着我们偷偷联系过布尔布隆和马沙利,也不知道是何图谋?”

    “什么?有这事?该死的高卢人和美国佬。原本让他们一道来给太平叛军示威,没想到竟然让他们和叛军牵上线了,他们必定是暗地谈了什么生意,或者是打成某种协议。不行,阿礼国,回到上嗨后,你派人好好从法国人和美国人那边打听打听,要查清楚。”

    阿礼国答应下来。

    ……..

    正当英法美等洋人们返回上嗨时,刚刚搬入新建的天王府的天王洪秀全,在东王的提议下,召集在天京的天国文武百官,宣布天国的一些全新决策。

    首先是颁布了天朝田亩制度,在田亩制度的同时,附带宣布天国在所有占领区域内,设立乡官制度,建立各级地方政权。

    这个原本在历史上,要到秋季才建立的乡官制度,也因为冯云山这扇蝴蝶翅膀的扇动,出现了偏差,提前被杨秀清给抛了出来。

    杨秀清派出的细作将太平圣国在湘南一带区域实施的圣国田亩制度抄了过去,杨秀清根据这个变异的田亩制度,又结合自己的理念,终于制订出跟历史上太平天国原来的一模一样的《天朝田亩制度》,并且,附带地,宣布全面建立乡官制度。

    各级地方均实行一种兵农合一的农村公社组织制度。每一个两司马管辖二十五家,卒长管辖一百家,旅帅管辖五百家,师帅管辖二千五百家,军帅管辖一万二千五百家。

    这是一种公有制到极致的社会形式。每家除耕种外,规定都要种桑、养蚕、织布,和养鸡、养猪等,并且,所有收获不得归私有,除留粮食可接新谷外,全部都归圣库。凡麦、豆、宁麻、布、帛、鸡、犬各物及银钱也一样都要归公有。

    至於各家所有婚嫁、弥月、喜事(即丧事,因太平天国以人死为升天,是大喜事,所以叫丧事为喜事),俱用国库,但根据等级进行限定,通国皆一式,不得多用一钱。其馀鳏、寡、孤、独、废疾,都颁国库赡养。

    乡官的设立,凡初定州县,即其地分军,立军帅以下官,大张布告,命各州县编造户册,在本乡公举军帅以下各官,赴省呈投,发给各户门牌。

    原本,太平天国在建都天京之前,一路攻克无数州县,却全都没有驻守,只是抢些钱粮人便放弃。

    但自建立乡官制度后,所克各州县,照天朝田亩制度规定,用军制组织百姓,由百姓公开推举军帅以下的各级乡官,统于由天朝任命的监军、总制,开始治理地方。

    自此,天国也算有了自己的地盘。不过,南京城内的百姓,都非农民,又无地可种。历史上的天朝田亩制度,可从未真正实行过。不过,由于冯云山的出现,谁也预料不到,这个世界,与历史上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

    其次,由东王筹划,天王宣布,在天京实行全面圣库供给制。

    东王派出廣西老兄弟和廣西妇女等一干拜上帝教骨干教众,先向天京城中百姓宣传共有共享的道理,再宣传天朝田亩制度,同时宣布废除地主乡绅和一切官绅的土地占有制,一切财产全部实行公有制,充入圣库。要求实现“天下大家处处平匀,人人饱暖,个个有田耕”的太平世界。

    而天王,则亲自在新建的基督殿内举行宏大的讲道理会,宣讲解放妇女,废除儒家等其他一切妖魔邪教的道理。

    并且,天王宣布,整个天京城中的太平军将士和所有百姓,全部按男女性别进行分隔,设立男馆和女馆。原来城内的百姓,无论夫妻还是子女,都必须分隔在男馆和女馆中。

    “凡夫妻私犯天条者男女皆斩”,一时间,城内百姓哭泣哀求,但被一帮廣西老兄弟强行驱赶到男馆和女馆之中,有数百男丁想起来反抗,立刻被手持牌刀的天王御林军斩首一空,余者,纷纷吓的自行跑进男馆之中,再也不敢反抗闹事。

    天王又宣布,天京城内所有百姓均要恢复汉族装束,留长发作为反清的标志。但凡剪发、剃胡、刮面,皆是不脱妖气,斩首不留。

    于是,悲催的南京城百姓,纷纷自行剪了辫子,留着半短不长的头发,希望能早点长出头发,不要被天兵当成清妖捉起来。

    而此时,南京城水西门旁边的一处男馆内,数百名年幼各异的男子,一同在跟随着一名头系红巾的廣西老兄弟,背诵天王教条。

    而一名长相英俊却表情狰狞的青年男子,却偷偷地自言自语道:“要是善祥那丫头还在南京就好了!将她献给天王,说不定我傅学吉便能当上国舅,从此飞黄腾达!”

    不过,这名叫傅学吉的青年男子还未来得及做完美梦,便被那名头系红巾的廣西老兄弟给揪了出来,劈头盖脸地骂道:“老子好不容易在男馆中设坛讲道,你这狗贼却给老子开小差!给老子背天王教条,今天背不出,便十杖,明日背不出,便二十杖,直到背出或杖毙为止。”

    傅学吉脸色惨白,恶毒地望了这名头系红头巾的太平军一眼,无奈地跟着念道:“百姓之田,皆系天王(天父)之田,每年所得米粒,全行归於天王(天父)收去,每月大口给米一担,小口减半,以作养生之资。……店铺买卖本利皆系天王(天父)之本利,不许百姓使用,总归天王(天父)。如此魂得升天,不如此,即是邪心,即为妖魔,不得升天,其罪极大焉。”

    ..........(未完待续。)

第269章 商议出兵

    这日,在新建的天王府,天王洪秀全临时将真神殿当成议事大厅,召集天国文武百官,由东王宣布出征事宜。

    天王身着黄袍,头戴金冠,坐在真神天王宝座之上。随着天国定都天京,各种制度的实施起来,特别是男女分馆的实施,蒙得恩最近又在城内搜罗了十数名美貌女子,送入天王府中作为婢女,洪秀全感觉自己对天国的奉献才有一点回报。

    下首中间一张清妖的太师椅上坐着东王杨秀清,而再下面几个台阶,摆着四张椅子,前两位空着,却是西王和南王的座位,另外两张分别坐着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两位王爷。

    最下首,则是以秦日纲、胡以晄为首的一干天国文武。曾水源、朱锡琨、陈承瑢、蒙得恩、曾锦谦、赖汉英、曾天养、卢贤拔、傅学贤、曾钊扬、黄文金、曾立昌、陈仁保、张维昆、钟芳礼等人全部在列。

    东王清清喉咙,威严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如今我天国立都天京,有天兵数十万,可战天兵也有近十万,不能困守天京!加上近日清妖头向荣在天京城南孝陵卫,建立江南大营,清妖头琦善在扬州城西,建立江北大营,意图封锁天京。近日便议一议,该当如何?”

    天王也开口了,声音略有沙哑,满眼倦色,显然是昨夜并没歇息好:“东王刚才说的有理,朕也是想不能只是固守天京,要派一路天兵冲破清妖封锁才行。众位兄弟,都说说吧,以晄,你先来!”

    被点名到的胡以晄,连忙站起来,向洪秀全和杨秀清行了一礼,朗声道:“以晄是粗人,但也觉得不能挤在天京白白耗费粮食,要打出去抢些清妖的粮食才行。天王东王说打哪里,以晄便领兵打哪里!”

    洪秀全微微点头,赞许地看着胡以晄。而下首的杨秀清却皱了下眉头,不过马上便变成微笑,道:“以晄兄弟能为天王和本王分忧,其心可嘉。其他兄弟也说说,到底怎么出兵才好?”说完,杨秀清往众将领中看去。

    诸将中的朱锡琨却站了起来,他是东王的心腹,眼下东王询问,他理所当然要出来为东王扎台。更何况,眼下东王要派兵出征的消息其实早已经传开了。只是,到底是西征还是北征,东王还没透露出来。

    “锡琨却是觉得,我天国应派数万天兵,击破天京城外的江南大营,然后北征,进军清妖的河南和直隶,直捣清妖巢穴。”朱锡琨跟随东王已久,自然揣摩了些东王的心思。

    但见杨秀清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朱锡琨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洪秀全一听,也是拍掌赞道:“好一个直捣清妖巢穴!锡琨兄弟勇气可嘉!东王,你看如何?”

    杨秀清摆手道:“还是先听听众位兄弟们的看法。”

    众人也不是傻子。见天王东王都赞成向北出征,众人便恍然大悟!

    于是,众人纷纷大声发表看法,赞成北征!而且,只怪自己反应慢了些,被朱锡琨抢了头彩!

    刚出任东殿左丞相的曾水源出列道:“禀天王、东王,职下也是赞同出兵北伐!不过,光是一支出兵北伐,只能吸引北部的清妖兵,然我天京的压力犹在!故而,职下认为,我天国不但要出兵北伐,还要派支兵力巩固天京,扫清清妖布置的江南江北大营!”

    众将一听也均点头,被满清兴建两座大营,一南一北死死掐住天京的咽喉,自然让众人忧心忡忡,无不希望早点拔去。

    见众人均只是附和,也发表不了什么新的意见,杨秀清便将目光移向北王和翼王,道:“北王和翼王,你们也说说吧。”

    韦昌辉奸猾无比,忙抢先道:“出征势在必行。臣弟跟随天王兄、东王兄,随时接受调派。”

    杨秀清笑而不语,又望向石达开,心情复杂。

    杨秀清心里也清楚,天国诸多将领中,能文能武的,当先要数石达开。可从金田团兵开始,石达开便一直跟随南王跟得紧密,而南王又是天王一系,杨秀清无奈,只能选择和西王肖朝贵联合起来,并且接纳笼络北王韦昌辉,打压石达开。

    如今,尽管怕惹怒自己和天王两人,天国上下都没人提及南王冯云山,但杨秀清知道,南王不再安心做天国的南王了,而是要做他的圣王。想到这,杨秀清不知自己该是是欢喜,还是该愤恨。

    这石达开与南王关系那么密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单独领兵出征。

    石达开哪会想到,就这么一会,东王会转过这么多念头。他行了一礼,朗声道:“以小弟看,这天京城墙高厚,我天国将士又是敢战之师,不必官这清妖的江南江北大营,反而应留着,拖垮清妖的后勤补给。至于出兵,小弟赞成西征而不是北伐!”

    洪秀全一听,眉头一皱,顿时不悦。而杨秀清表面上依旧是微笑满面,但实际心中也是针扎一半,北伐乃是他早就有的打算,如今石达开竟然反对,当然让他心中一阵不爽。

    “喔,翼王倒是说说看,为何不能北伐?”杨秀清此言一出,顿时整个在场的天国上下,都明白东王确实是主张北伐。

    “东王兄,目前我天国将士,虽有百万之众,但可供出征,也就十万精兵可用。目前在镇江和扬州各一共有三万精兵,而天京城内五万,剩余当涂和浦口各万余。”只见石达开扫视众人,侃侃而谈:“自古长江之险,在上游荆州、武昌,中游九江和安庆之地,如今我天国只占据下游的金陵和镇江之地,无险可守。小弟听说清妖已命人在岳州组建了一支水师,若是待它强大起来,从武昌自江而下,则我天国屏障全失,天京难保!”

    “而湖广、江西等地,沃野千里,百姓也皈依天国,实是我天国最好的土地,不取实是可惜。因此,不论从拱卫天京,还是从扩大天国辖地出发,都应该先全力西征,再言东征或北伐等其他!”

    石达开的一席话,让众人均是感触。杨秀清见自己主将的北伐被否定,不由微怒,直接一锤定音道:“翼王此言有理,但却考虑不周!要知道,清妖腐朽不堪,妖兵战之即溃,毫无战力可言。而反观我天兵,战力强盛,一路杀得清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所以,本王决定北伐,派遣一支天兵,由可靠大将率领,一路向北,直捣清妖妖穴。”

    见众人吃惊地看着自己,杨秀清又道:“同时一道西征!西征天兵沿长江逆流而上,攻占两江和湖广之地。再北上与北伐天兵联合横扫中原腹地,将清妖赶出巢穴。”

    众人被杨秀清的同时两路出兵的气魄给震惊了,半响后,纷纷夸赞起来:“东王英明!职下愿供驱使,斩妖除魔!”

    天王也是愣,继而哈哈一笑,道:“东王的决定便是朕之决定!一举攻克清妖巢穴,希望明年,朕能移驾清妖巢穴去。”

    天王东王都决定下来,众人再商议也没了意义。于是,太平天国便定了下来,开始北伐和西征。

    长江边的瓜洲镇。

    刚受封顶天侯又兼任天官正丞相的秦日纲、春官副丞相吉文元、恩赏丞相黄文金,三人腰挎长剑,威风凛凛地立于阵前,长江岸边,两万多太平军将士列着整齐长阵,还有三千骑师,围绕在步师周围。

    江风吹来,天国的明黄团龙战旗哗啦啦作响。

    军阵前供着三牲和黄裱诰谕。

    三声炮响,秦日纲登上将台,对北伐士兵说:“今日,天国癸好三年四月初一,奉天王、东王命,我等誓师北伐!”

    “此次北伐,分为左右两路天兵。我等即为北伐右路军,由我和春官副丞相吉文元、恩赏丞相黄文金三人率领。而左路军攻一万五千人,由殿前左三检点朱锡锟、殿左七指挥许宗扬、殿左十五指挥黄忠来统帅。”

    “我们北伐军,乃是是一支为天朝屡立战功的精锐之师,将士们一路攻州夺县,现在,又要承载天王和东王的重托,一直攻下清妖的老巢京师。我们将和左路军一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现在,誓师开始!”

    顿时,号炮连声,由秦日纲领诵,两万将士吼声震天:誓扫清妖,报效天国,报效天王东王!

    在阵阵雷鸣般的战鼓声中,骑兵开始行动,率先出发,而步军步行及乘坐舟船,也徐徐而动,顿时大路上烟尘四起,往北而去。

    ……(未完待续。)

第270章 太平军的北伐与西征

    四月上旬,太平天国先是派出右路北伐军二万二千五百人,从扬州境出军,绕过扬州城西的江北大营,直接经过扬州城东,杀向安幑和诃南。

    紧接着,左路北伐军一万五千人,在朱锡锟、许宗扬和黄忠来三人率领下,从天京出发,也直接北上,齐路并进。但朱锡琨等在夜黑之下,走错路,误入**县,却人生地不熟地为地方团练之敌勇所阻,半夜间还被点燃营中火药发生爆炸,全军崩溃,将士伤亡惨重,损失五千余人,连殿左十五指挥黄忠来也被炸死。

    许宗扬率领四千余人返回天京复命,而朱锡锟率领剩下的五千太平兵,冲出**境,来到安幑滁州,恰好碰到领着右路军的秦、吉、黄三人,于是,四人一起率左右两路北伐军,合兵一道,继续向北进军。

    四月二十日,东王将春官正丞相胡以晄、夏官副丞相赖汉英以及殿左九指挥曾天养三人,叫至于身前。

    曾天养跟随着胡以晄和赖汉英,来到东王府议事大厅。只见杨秀清已端坐在堂,旁边站立着一人,却是北王韦昌辉。

    三人连忙低眉敛首依次入殿,跪倒在杨秀清面前三呼:“东王,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又见过北王韦昌辉:“北王六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秀清让三人起身。

    曾天养只觉一阵不舒服!

    曾天养深目长髯,身材雄伟,如今虽然快六十岁,但仍旧剽悍绝伦,在太平军中,是员有名的骁将。

    天国将士中,他年纪最大,当初看南王冯云山的面上,加入了拜上帝教。再后来,大家一起聚兵反清,在紫荆山区进行反清和传教活动,好不快活。

    在当时拜上帝教众之中,他也算是一个头目。当初,还是他,与在平在山烧炭的杨秀清相识。他出面多次劝说,但杨秀清仍旧不肯加入拜上帝教,于是,他将之介绍给南王冯云山。而后,冯云山亲自出面,几番道理讲下来,杨秀清才带着几名烧炭工一道入教。

    而当时,便在曾天养的手下。

    从永安城开始,太平军中的规矩越来越大了,曾天养便开始觉得与天王东王有了隔膜,只是和南王仍旧如旧时兄弟般不变。再后来,冯云山屡次被东王西王打压,曾天养看在眼里,有心帮忙,但身份低微,却无能为力。

    于是,当他得知冯云山在出了全州,要脱离太平军主力自立时,欣然表示要跟随冯云山。但,在曾观澜的一番劝说下,最后答应充当南王在太平军中的一名内应,为他探知消息,继续跟随太平军主力北上。

    想到最近好久没给南王写信了,曾天养不由有些自责。

    他抬头一看,东王头戴单龙单凤的圆规纱帽,黄缎袍上绣了八条黄龙,只比天王少了一条,黄缎鞋上绣了七条龙,也只比天王少了两条。他再看看,旁边的北王韦昌辉,缎袍上只有四龙。想起南王说的,天王和东王骨子里都是十分讲究等级之人,从未真正将太平军和普通百姓当成兄弟来看,如今一对照,果真如此啊!

    杨秀清先是假意问候一句:“几个老兄弟,身体怎么样啊?”

    胡以晄回道:“某还能上阵杀敌。”

    赖汉英道:“托东王福,汉英尚且健康。”

    曾天养却道:“我每天能吃五大碗,拉得却很少,看样子还不错。”

    杨秀清有些纳闷,问掩口而笑的赖汉英道:“天养兄弟怎么扯到拉屎上去了?”

    一旁的韦昌辉读过不少书,知道些典故,插话道:“他说的是古代老将廉颇的故事。”

    见不识字的东王仍旧不明白的样子,赖汉英补充道:“以前战国末期,赵国有个著名的老将军,叫廉颇。有人诬指廉颇老了,不能上战场了,吃一顿饭便要出去拉三回屎。曾老爷子的意思是说,他还没到这地步。”

    杨秀清听了,顿时冷哼一声:读过书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听本王的!

    不过,他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得意,笑道:“如今虽然定都天京,但清妖未灭,天王和本王还是不能高枕无忧。本王已派左右两路天兵北伐中原,去捣毁清妖的巢穴。秦日纲和吉文元、黄文金他们干得不错。”

    说完,他从桌上拿起一封信,说:“北伐右路军捷报频传。他们在浦口北上的第三天,就用大炮轰开了滁州城南门,杀了姓潘的知州。四月十二日,又破凤阳府城,十三日和十四日两天,接连攻破怀远和蒙城,一路所向披靡。”

    赖汉英却道:“听说左三检点朱锡锟的左路军却不大顺利?”

    “是有些小损失。”杨秀清道,“他们本来在**县打了胜仗,可当夜营中失火,引爆了火药,殿左十五指挥黄忠来不幸阵亡,大半将士已随许宗扬返回天京,而朱锡锟率一部继续北上,已在滁州与右路军合兵。”

    韦昌辉和胡以晄齐声道:“有东王的运筹帷幄,有顶天侯临阵指挥,攻破清妖巢穴的北伐之功指日可待。”

    “天国还要西征。”杨秀清道,“眼下只有天京和镇江扬州之地,而且还被清妖的江南江北两座大营封锁,没有国土,百姓无法耕种。如今已经商讨定下西征之计,今日召集你们前来,便想将此重任托付给你们!”

    韦昌辉点点头,附和道:“东王兄圣明!眼下清妖把兵力全用在江南、江北大营和堵截我北伐之师上面,整个长江上游的清妖空虚,正是我天国攻取的最佳时机。”

    胡以晄问道:“是打两湖呢,还是安幑、茳西?”

    杨秀清带着几分意气风发地道:“先攻安庆占皖南,同时分兵打南昌,卡住重镇九江,之后占领武昌。这些目标达成后,扩充兵力,本王也会从天京继续增派援兵,从安幑湖北境内支援北伐军,务必占领中原!同时,本王会择机出兵攻占整个江南一带,将两湖、两江之地和浙闽之地全部拿下。”

    “只要江南一旦平定,天国的后方就稳固了。那时如顶天侯他们已打下清妖巢穴,则最好,倘若万一没打下来,本王也可奏明天王,倾天朝全部天兵,全力北伐,则天下可定。”

    听完东王的战略计划,韦昌辉等人连忙齐声喊道:“东王宏图大略,清妖指日可破!”

    不过,下一刻,曾天养却皱了下眉头。

    杨秀清看见,便问道:“曾指挥,不知本王所说,哪里不妥?”

    曾天养连忙告罪道:“东王并无不妥。老汉只是听说,如今糊南一带和福键的部分地区已经被两广的南王所占,若是我太平军前去攻取,不知会否引发矛盾?”

    “哼,那南王只要一日未公开宣称脱离天国,便依旧是太平天国之南王!难不成,他还敢对我天国动手不成?”杨秀清摆摆手,接着道:“若是攻下安庆,胡以晃分兵驻守,向北发展,赖汉英、曾天养去打九江和南昌。本王已为你们备好一千艘战船。你们尽快出征吧。北王,你虽不出征,但要做好粮草后勤保障,亦是无比重要!若是除了差错,别怪本王不顾兄弟之情,拿你是问!”

    韦昌辉和胡以晄、赖汉英、曾天养四人连忙齐声答应下来。

    ……..

    四月二十五日,以夏官副丞相赖汉英为主将,春官正丞相胡以晄为副,率领殿右八指挥张子朋、殿左九指挥曾天养、典水匠唐正才等,领兵二万三千人,乘船千余艘,从天京出发,溯长江而上,开始西征。

    至此,太平天国北伐西征两路大军分头进军,攻城掠地,天下震动。由于进军迅速,加上满清完全没有准备,硕多清廷地方官府瑟瑟发抖,小县城的守军更是望风而逃。

    ……..

    四月底,北伐军攻克安幑毫州。

    五月初一,北伐军攻克诃南归德府,杀死清军三千多,自损五百余人,招收降兵千余人。

    次日,增援的清军来攻,再战,又杀死清军二千多名。

    由此,北伐军经安幑,入诃南。

    清廷闻讯,忙派御前大臣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步军统领左都御史花沙纳等督办北京巡防事宜,加强直隶京师地区的戒严。同时,咸丰皇帝任命新任都统胜保为钦差大臣,赶赴诃南阻截北伐军。

    北伐军原本定在诃南归德府城西北四十余里的刘家口渡过黄河。

    时清军已提前严密防河,把渡船和百姓的船只全部烧毁,北伐军到刘家口,找不到渡船,无法过河,便沿黄诃南岸往西进发。

    五月十三日,在汜水口寻到近百艘船只,北伐军分成几批,全部抢渡过黄河,占温县,围怀庆却难以攻克,顿时相持起来。

    而西征的太平军,在出征二十天后,便到达安庆城外。由于安庆几个月前,才被太平军攻占不久,守城清兵死得死,逃的逃,如今归拢的清兵并不是太多。见太平军来势汹汹地上千艘战船来攻,一下便四散奔逃。

    五月十五日,赖汉英等西征军轻易地攻占没多少兵力防守的安庆城。

    胡以晃和殿右八指挥张子朋分兵七千,驻守安庆城。而赖汉英和曾天养、唐正才,领着一万五千太平兵,乘船前往茳西腹地,准备攻取南昌城。一路连克彭泽、湖口、南康等地。

    五月底,西征军前锋曾天养和唐正才两部六千太平兵,已经抵达南昌。但因强攻不能得手,乃一面围城,一面分攻附近州县以围困南昌城。

    就这样,太平军的西征和北伐,两边战事都开始胶着起来。(未完待续。)

第271章 都在看报的两人:咸丰和马克思

    大清皇宫养心殿内。

    军机大臣祁寯藻、彭蕴章、穆荫、邵灿,还有御前大臣僧格林沁和内阁学士肃顺,一道跪伏在御案前。

    众人本以为会暴怒的皇上,却只是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奏折,摔道众人面前,声音嘶哑而低沉地道:“奕詝对不起大清的列祖列宗,我满人的江山,这是要完完了啊!”

    祁寯藻和彭蕴章、邵灿三名汉臣噤若寒蝉,跪伏在地。

    而穆荫、僧格林沁和肃顺以头抢地,齐声哭劝道:“皇上,是奴才等罪该万死!不能替皇上分忧。”

    见众大臣哭哭啼啼地,咸丰咬咬牙,收拾自己的心情,强自振作精神,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勉强笑容:“好了!朕的江山还没垮呢,别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肃顺,你来替朕念念这份奏报。”

    肃顺连忙拾起地上的奏报,颤抖着念道:“发匪秦日纲率三万逆贼,其势甚锐,炮轰滁州城,杀了知州潘立;又破了凤阳府,知府杨利镇受伤投井殉节;匪又接连攻破怀远和蒙城,知县李运昌等死难;三日后,贼攻陷涡阳、毫州,在攻克毫州时,知州程节死难。贼匪由安幑进入诃南,继而又攻陷归德府城和宁陵等地,知府和知县均战死;现正在攻向开封府……”

    “够了!别念了。”咸丰烦躁怒喝一声,“胜保领兵到哪儿了?”

    咸丰本以为自己经过桂林、广州、武昌、安庆和江宁等重城的失陷,已经够坚强,麻木了,但没想到经过肃顺连续念出的一县一州之地的丢失,他还是忍受不住,心烦意乱起来。

    肃顺回禀道:“胜保率领骑兵七千人前些日子赶到临清,现正往南赶去;山东巡抚张亮基也领兵赶至曹州府堵截,张亮基前晚与发匪接战,打赢了一仗,擒获发匪军帅一名。但张亮基弹劾胜保,说他从山东过境时纵容部下抢掠,拖延滞后,阻截不力。”

    咸丰说:“这个张亮基,若不是他在糊南阻截不力,何至于闹到如今地步?朕不靠胜保这些旗人还能靠他张亮基不成?没有别的本事,就成天弹劾别人!朕要给他治罪,以奏报失实之罪名将张亮基革职,发配新疆。”

    咸丰这几句话很露骨,差点便说出汉人不可靠的话来。跪伏在地的祁寯藻和彭蕴章、邵灿三名汉臣更是羞愧难当,又惶恐不安。

    而穆荫和僧格林沁却露出笑容,皇上不相信汉人,便只能更加器重他们这样的满旗、蒙旗人。

    不过,肃顺却跪地建言道:“皇上,如今国事危急,需诏令各地汉族官绅为我大清效力。如糊南的曾国藩,上月来报,说是为大清打造了一支水师,初具规模。皇上不如多加安抚,立其为表率,激励众汉臣为我大清效死命!”

    咸丰深思了下,点点头,道:“雨亭言之有理!诏令,擢升曾国藩为糊南提督,赏穿黄马褂,总管糊南一带军务,率湘勇和水师,迎击西征的发匪!”

    “喳!”肃顺连忙应下来,又接着刚才的话,道:“皇上,那山东巡抚一职,如何处理?”

    “先让藩司崇恩署理山东巡抚吧!”咸丰揉揉太阳穴,道:“责令胜保,务必将北上的发匪堵截在开封府一带,就地围困击溃。不得再让贼兵北窜直隶重地!”

    “另外,命茳西巡抚张芾,和糊北按察使江忠源,严防南昌和九江,若是再丢了这两城,朕要他们提头来见!”

    “喳!”肃顺恭谨地应下,回头得意地看了看跪伏在地的一众军机大臣,显示自己的圣眷在身。

    本以为皇上便会让他们退下,没料到,一名小太监从门外匆匆而来,手持一份邸报模样,呈送给皇上。

    咸丰铺开后,里里外外看了一眼,原本已经缓和许多、有了些许笑意的脸上,慢慢地,眉头越来越皱,最后变成满脸铁青,憋着怒气沉声道:“相比较这个粤贼创办的《南方日报》,那十来个州县丢失都是小事了!这什么报纸才是大清的心腹大患!你们都看看吧!”

    说完,将手中邸报模样扔了过去。

    众人均猜测那份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让皇上如此大变?

    只见资格最老的大臣祁寯藻,将面前的那份邸报捡了起来,定睛一看,却不是朝廷的邸报,而是粤贼的一份邸报,名为《南方日报》。

    “《圣国田亩制度》,总则:‘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

    “只要不作恶,不替满清……卖命……混账,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如何能刊印出来!”祁寯藻心惊肉跳地读了一半,便不敢再看下去,作势要撕掉这份粤贼的邸报,却被咸丰一个眼神给阻止住,慌慌张张地将报纸传给身旁的彭蕴章。

    彭蕴章结果一看,也是脸色苍白,特别是看到第二版的近期各地新闻时,看到衡湘大捷,曾国藩的湘勇被粤贼击溃,粤贼已经兵临长沙,然而糊南方面居然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显是隐瞒不报,蒙骗皇上。

    再看到湘勇伤亡二千余众,而粤贼仅伤亡六十七人,虽说粤贼会亏大其词,但相差悬殊是肯定的。不由为刚被提升的曾国藩感到担心。

    尤其是看到“四月中旬,查清妖户部存银只有42万三千两,已不足四个月的兵饷。清妖朝廷准备采取开捐例,卖官鬻爵,铸大钱,发行官票和钱票,以及加重收税等手段,榨取治下百姓钱财,供满清旗人挥霍。”这样的话,让彭蕴章再也承受不住,他兼任工部侍郎和军机大臣,没想到朝廷的户部存银只有区区42万两。

    这样的消息,粤贼如何知晓,而且,一旦这样的消息广为流传出去,造成军心动荡,将会严重动摇朝廷的根基。这份粤贼的报纸,不可谓不歹毒!

    而后的几个军机大臣纷纷面色苍白地看完报纸,个个心思沉重。

    穆荫和僧格林沁都是武人出身,对这报纸之事还不大敏感,可心思细腻眼光长远的肃顺便不同了,他一见这粤贼的报纸,颇有条理,论述充分,便知大事不妙。

    连自己都觉得这份报纸上所说的,应该是事实,更不用说那些乡民百姓了,自然个个认定是真理。

    而且,阳光独到的肃顺看出,这粤贼的志向远大,远非江宁的发匪能比。

    单从这份报纸,便可看出,粤贼用心只险恶!

    第一版宣扬的什么田亩政策,便是先抛出诱饵,吸引那些缺地少吃的佃户等穷困百姓的支持。

    第二版便是各地新闻,但尽是报些朝廷失利的消息,让那些百姓看着大清朝廷节节败退,误以为大清江山岌岌可危。

    第三版还用什么生活的世界是个圆球的荒谬言论,普及格物的道理。这更是阴险,若是真的如此证明,皇上的君权神授,大清的“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便都称为笑谈了。

    这关键的关键便是让那些愚昧的百姓开智,宣扬不利于满清朝廷统治的言论。

    想到这,肃顺忙道:“皇上,奴才看这粤贼的报纸,用心险恶,必须加以禁绝!目前最为要紧的是严防此毒流入各地民间。”

    咸丰点点头,道:“便令礼部和刑部负责,派出督查与粤贼接壤的福键、茳西、糊南、贵洲、芸南等地,严防粤贼的报纸流入五省。其他各地,告谕各地百官严加诫勉,查获有私藏毒报、私抄、流传的,轻者均处以抄家流放,严重者,就地捉拿诛灭。”

    ……….

    就在满清朝廷为冯云山办的报纸头疼不已,人心惶惶时,地球的另一边,英格兰的首都伦敦,一座狭小的阁楼顶上,一名满头卷发,满脸乱糟糟的络腮胡须的三十五六岁模样男子,拿着刚买到手的《泰晤士报》,在看着。

    突然,这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睿智的眼神盯着一块小方格子聚精会神地阅读了起来:遥远的东方,清国境内发生的暴乱有愈演愈烈之势!继清国南部的两广地区被一名叫冯云山的叛军首领占据后,三四个月前,清国中部的长江流域,最繁华的古都南京城,也被同一出身的叛军洪秀全和杨秀清两人率兵占领,并且,叛军四处率军攻打清国政府军,古老的清国摇摇欲坠。对此,大不列颠和爱尔兰联合王国采纳驻清公使、港岛总督文翰爵士的建议,密切关注,暂时保持中立立场。

    “哈哈,世界上最古老的帝国,八年来在英国资产者印花布的影响下,已经处于社会变革的前夕,而这次变革,必将给这个国家带来极其重要的结果。如果我们欧洲的反动分子不久的将来逃奔亚洲,最后到达万里长城,到达这个最反动最保守的堡垒的大门,那么他们说不定就会看见这样的字样:中华共和国——自由、平等、博爱。”络腮胡男子自言自语道。

    继而,他奋笔疾书,写下一大段杂论。

    “所有这些同时影响着中国的财政、社会风尚、工业和政治结构的破坏性因素,到1840年在英国大炮的轰击之下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英国的大炮破坏了皇帝的权威,迫使天朝帝国与地上的世界接触。”

    “可是现在,当英国引起了中国革命的时候,便发生一个问题,即这场革命将来会对英国并且通过英国对欧洲发生什么影响?这个问题是不难解答的。”

    十天后,这名络腮胡男子完成了这篇《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社论,将他分别投稿给英国的《泰晤士报》和美国的《纽约每日论坛报》上。

    并且,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卡尔?马克思!(未完待续。)

第272章 克虏伯创始人

    这个世界真奇妙。就在那名大胡子卡尔看到关于冯云山的新闻时,冯云山也想到这个后世赫赫有名、耳熟能详的名字:马克思!

    之所以想起他,原因便是面前的这个人!满脸浓密而黝黑的络腮胡,活脱脱的一个后世革命导师形象。冯云山看见这个比自己还大了两三岁的名叫克虏伯的人,便不由想起了他那同是来自普鲁士的叫马克思的老乡,好像眼下还逃亡在英国,靠微薄的稿费和革命兄弟恩格斯的援助度日。

    “圣王,这位便是您专程让职下等跟随合信牧师,去普鲁士邀请来的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先生。我等幸不辱使命!”一个声音打断了冯云山的遐想。

    冯云山一看,却是谭体元。这才想起,就在刚才,自己派出去都快一年的谭体元、李见微和另外三名圣兵,从欧洲返回到了广州。

    “你好!克虏伯先生,一路可还算顺利?”冯云山凑上去有话没话地问候一声,见这洋人没反应,才知道这洋人不懂自己的语言。

    不过,一旁的李见微却站了出来,将冯云山的话翻译给普鲁士人。

    “etwashinterlassenspureno.?.produzieren,dienoch……”络腮胡语气不善地回话道。

    “圣王,对于我们将他强行带到广州来,他有点不高兴。”李见微道。

    “怎么回事,给本王说说。”冯云山好奇地问道。

    谭体元面带尴尬之色,禀报道:“回圣王,实在是这洋人不愿离开普鲁士,无奈,临回程时,我和兄弟们只得用了点强制手段,将他儿子扣押起来,无奈,他只得按照我们的意思,将工厂的一些设备和图纸资料全部搬到广州来了。他家就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再加几名仆人。”

    “噢,连工厂也搬来了?”冯云山惊喜道,对于采用什么手段,他并不在乎,只要人弄过来就行,更何况,连设备图纸都弄过来了,相当于将克虏伯的整个工厂全部搬迁到广州来了,这比自己期望的,干得还要好。

    “圣王,说是工厂,其实也就是个小作坊。只有11名工人,其中的5人是他的仆人,也都跟到广州来了。”谭体元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对了,快回程的时候,合信牧师因为教会临时有事,要在英国呆一段时间。我和李兄弟便先回来了。这回多亏了李兄弟,许多事情,都是他出面打点。这回收获很大。”

    说完,谭体元对旁边的李见微道:“李兄弟,那些东西我说不清楚,你来给圣王禀报一下。”

    李见微知道这是谭体元给自己机会,感激地看了眼谭体元,跟着向冯云山恭谨地说道:“圣王,此次去欧洲,确实有些收获。不说克虏伯父子和他们的设备带了回来,另外还买了好多工业设备的制造图纸,机器设备和机械加工方面的书籍。甚至,还带回了十二名机械方面的洋人技师,都是普鲁士周边联邦王国的人,也是讲普鲁士语。”

    见冯云山喜形于色,李见微也是兴奋异常,继续说道:“出发时圣王交代的,找机会买些先进的火枪和火炮以及配套弹药的样品回来,谭兄弟带领我们,耗费了大量金银,终于从洋人那边买了一百杆1851式米涅线膛枪和二万发子弹。圣王您曾经提起过,这种米涅枪主要在于它的子弹,可以大大加长有效射程,竟然能到四百步。”

    “不过,火炮方面,没多少进展,只是,了解到,欧洲似乎在准备研制一种后装线膛火炮!”李见微顿了顿,继续道:“另外,还买了诸多的机器加工和设备装配的书籍和图纸。圣王,我认为最关键的,还不是米涅枪和子弹,而是这些书籍和图纸。有了它们,再加上带回来的那十二名洋技师,我们圣国甚至能自己制造米涅枪和子弹,根本就不需要向外购买。”

    “是啊,圣王,这回,我跟李兄弟参观了普鲁士的一家快要倒闭的兵工厂,发现主要还是靠机器,只要有了那些机器,加上技师工人和图纸,制造枪炮不是那么复杂。”谭体元接着说道。

    “很好!你们能有这见识,并且出色地完成任务,本王很是高兴。李兄弟说的很对,关键还是那些书籍图纸,还有那些洋技师。现在要做的是,将这些资料收集好,将洋人都安顿好。”冯云山笑笑,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多起来。

    冯云山转头望向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对于这家后世举世闻名的武器公司的创始人,冯云山很是敬佩。眼下,如何让此人好好替自己卖命,是个难题啊。

    想必,强行将他和他的产业绑来,又拿他儿子作为威胁,必定让他对自己很是埋怨。大棒给过了,现在,是时候他点胡萝卜的时候了。

    还是李见微充当翻译,冯云山让李见微告诉这个大胡子洋人,自己要成立一家大型钢铁公司,作为南洋公司的子公司。只要他愿意安心在华工作,便可以将这家钢铁公司交给他管理,作为奖励,可以封他为伯爵,爵位可以世袭传下去。

    听到这,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不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开始透露着一股兴奋,也只是眼神透露一点而已,因为他的脸上全是络腮胡,根本就看不出一点表情。

    当李见微继续说到,可以一次性提供一百万银元,作为钢铁公司的启动资金,圣王和南洋公司不多加干涉他的管理时,阿尔弗雷德?克虏伯终于不再装平静了,他猛地站起来,盯着李见微道:“真的可以提供一百万元,上帝啊!这么多资金,这个公司规模该有多么的大?别说小小的埃森城,就是整个鲁尔河流域,都没几家公司能想比!可惜,这是在遥远的东方,要是在普鲁士,我能管理一家这么大的公司,该有多风光!”

    当李见微将他的话翻译给冯云山时,冯云山笑了!

    他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条件,就让这洋人心动了。

    其实,他看中的是这个普鲁士人的死板认真的管理理念和方法。

    这个克虏伯公司的创始人,他本人虽然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铸钢技术专家,但除此之外,却并没有其他的技术优势,也不是精明的商人,资本更加不够雄厚,但是他建立了一套卓有成效的生产制度,正是这套制度成为克虏伯发展兴旺的保证。

    恪守时间、遵从纪律、执行命令是这个家族企业的优良管理传统。

    他创建的当时欧洲最先进的工人福利制度。每名工人,都有医疗保险,有养老金,有租金便宜的住宿,有医院、教堂、学校等生活设施。

    这样一来,克虏伯的工人也把自己看成是克虏伯人,这种认同感甚至世代延续。

    这套福利制度,甚至让后来的德国铁血首相俾斯麦得到启发,将它推广到全德国,使德国迅速发展,迅速成为最强大的帝国之一。

    “告诉他,本王除了授予他伯爵爵位外,还开给他每月800银元的薪水,并且拿出每年利润的百分之五作为公司工人的分红。”冯云山一狠心,想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自己也难有精力去管这个公司,不如让这个历史已经证明了很成功的人来替自己打理公司,而自己,只要派出财务官,管好账目便成。

    果然,李见微将薪水一说,这个普鲁士人很快便向冯云山行礼,表示愿意加入南洋公司,替冯云山打理钢铁公司,但要求将从普鲁士带来的那些炼钢设备折算成资产,入股新建的钢铁公司。

    看来这洋人果然有自信,看好公司的前景,急着入股。冯云山让李见微问了下,运回来的原来那些设备,到底价值多少。

    没想到,一了解,不由哑然失笑,这克虏伯原来的连后世的小作坊工厂都不够格,刚从只有三间茅草屋的一家小小铁匠铺,发展成有一个厂房,只有近十台机器和一些配套的计量工器具而已。

    设备虽然还能使用,但相对老旧,一板一眼的普鲁士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多估,全部价值折算成一万二千元。

    不过,冯云山想到了这克虏伯初期的看家之宝,便道:“李兄弟,你告诉,让他知道,他那个‘罐钢’之法,已经不是什么高深技术,本王早就在湘南的桂阳城郊建了正和钢铁厂,采用碱性平炉炼钢法,比他那个什么‘罐钢’之法先进得多。本王提供的先进方法,便远远不止一百万元的价值。不过,看他较真的样子,本王便再追加18万8千元,凑成120万元,他的那价值一万二千元的设备,便算做百分之的股份吧。”

    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一脸激动地朝李见微比划诉说,等李见微翻译过来,才知道,原来这老小子不肯相信有比他父亲老克虏伯创造出的“罐钢”还要优异的炼钢之法,说是要去看过,钢的性能也要测试。

    冯云山正好也要去韶州府看看大宝山铁矿和曲仁煤矿开采的情况,现在正好顺便带这个普鲁士人去大宝山铁矿,未来的南洋钢铁公司的主要生产基地,便准备放在那里。

    于是,便决定下来,由李见微陪同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先出发去桂阳,参观正和钢铁厂,再赶往韶州,冯云山随后直接赶往大宝山铁矿,现场商议筹建南洋钢铁公司的钢铁厂。(未完待续。)

第273章 趁火打劫准备攻芸南

    接到太平天国几乎同时开始北伐和西征的消息后,冯云山便命令讨虏军总参谋部的情报处,派出上百名细作,前往满清统治区和太平军占领区,打探消息。

    总参谋部原来的情报处长是由左宗棠兼任,但眼下冯云山为了加强情报工作,将原来的细作营数百细作大半并入总参的情报处中,并将原来的细作营旅帅范汝增,调为情报处副处长,协助左宗棠搜集各地军事情报。

    这样,范汝增身兼两职。既是圣王王府下的警务部副部长,又是总参谋部的情报处副处长,军情和地方情报一同管辖,相互验证,也能提供更多的情报。

    只不过,就是让范汝增更累了,不过,这也是冯云山锻炼他一下,毕竟,他才15岁不到。不过,也正是这样,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屁孩,居然会是讨虏军的情报头子之一。

    对于太平军北伐和西征,冯云山密切关注,要求细作们每隔一两天便来报最新战况,不过说是最新,实际上也是几天前甚至十天前发生的战事了。

    他主要是担心,自己占领的地盘和太平军出现交界,万一两军出现摩擦或者争执,闹起来,就不大好了。不过,冯云山也想好了,要真闹起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是原来的廣西老兄弟,说不定该下狠手还得下狠手。

    不过,如今的形势,与历史上的形势完全不一样了。

    历史上,太平军北伐失败,虽然主要是因为战略失误,造成孤军深入,没有后勤支援和兵力补充,弹尽粮绝。而南方两广一带全力支援湖广的湘军,与西征的太平军相持起来,没有一败涂地,也有利地支援了北方。

    并且,关键的是,廣东省的财税收入,特别是广州海关关税源源不断地支持着满清朝廷的兵饷,让北方的清兵能从容布置拦截布防,满清朝廷也有足够的军饷供调动北方几省的兵力。

    还有一点,便是历史上的北伐军指挥者,林凤祥和李开芳两人,作战虽然勇猛,但谋略不足,只会机械性的执行预先设定的战略方针,没有能够做到根据当时的形势进行机动性的作战,这是导致北伐军失败的直接原因。

    历史上的北伐军到达静海之后,就停驻在那里等待援军的到达,造成被清军包围剿杀,加入当时的指挥者率领北伐军,选择自己擅长的运动战四处游荡,也没那么容易被清军包围剿灭。

    而眼下,虽然太平军还是同样的北伐,不过,首先是领兵之人完全不同了。虽然秦日纲也不见得有多少谋略,但冯云山清楚,此人虽然貌似忠厚本份,实则颇有些心机,绝不会傻乎乎地领兵傻等救援。

    依照冯云山对他的了解,此人领兵,战胜不好说,但只要战败,最是会到处流窜。

    而且,秦日纲自从永安城突围,在龙寮岭领兵惨败后,再无作为主将的领兵作战机会。冯云山估计,此次杨秀清也实在是没多少人可派了,原本的最佳人选林凤祥和李开芳都被自己挖走,除了韦昌辉和石达开外,也只有秦日纲最为合适了。

    但杨秀清本就一直提防着韦昌辉和石达开,担心壮大,再加上出了自己这样一个先例,肯定不愿再让北王翼王单独领兵作战了。

    再加上杨秀清的亲信吉文元、倚重的黄文金和朱锡锟几人牵扯监视,秦日纲也难以自立。

    于是才会派出这样的领兵阵容。

    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有机会领兵的秦日纲,必然会多加谋划,便会造成与历史上不一样的战况。

    更为关键的是,如今两广之地被冯云山占领,满清失却了廣东这一大税赋之地,加上自己对糊南、福键的用兵,更加耗费满清的军饷,造成满清朝廷国库严重亏空。

    不知道拿不出银子发兵饷的满清,怎样筹齐粮饷,去召集兵力堵截北伐军。

    冯云山想到这,冯云山觉得自己也应该派出原本北伐的李开芳,为北伐出份力。于是,他命令李开芳率领驻扎在廣西南宁府的甲二师将士,出廣西镇安府,攻向芸南,重点先攻略昆明四周铜产区的曲靖府、东川府、芸南府、澄江府、楚雄府和武定府一带。

    当然,出兵芸南有几方面原因。一是趁太平军北伐,吸引点清兵兵力,耗费点清兵兵饷,二是打算着能顺便占领芸南这块矿产丰富之地,这还是最为主要的原因。

    云南的铜矿自古便闻名于世,而这个时代的铜可是除了金银外最好的金属了。除了能铸造大炮之外,最直接的,便是铸造铜钱。可以说,只要有了铜矿,除去开矿冶炼和运输的成本外,铸造出来的铜钱都是利润。

    不过,冯云山以前在网络上看到过,说是满清的距离芸南远的省份,铸铜钱所得收益反而不及铜本身的价格。但不管怎么样,哪怕是卖铜,也是大笔财富!

    冯云山幻想着,自己某天掌握大量的铜,铸造出大量铜钱投放市场,将本就脆弱不堪的满清金融体系,彻底摧毁掉。

    如今整个满清的铸钱原料铜,基本上都由芸南提供。

    芸南每年提供给满清朝廷和各省的铸钱之铜,便超过千万斤,按照清朝每七斤铜板一贯铜钱折算,每年芸南产出的铜便相当于150万两白银。

    这对满清来说,已经是笔大收入了,冯云山当然要早点遏制住。

    ……..

    从第一天收到太平军从扬州和天京出发,开始两路军北伐的消息后,冯云山就召集相关人等。

    圣王王府宣传部副部长的李文茂,他兼任“南方日报社”的副社长;还有赶到广州、已经就任圣王王府庶务部副部长的曾观澜,他兼任报社的总编。

    还有那叫卫三畏的美国传教士,他可是冯云山聘请的《南方日报》副总编,冯云山一方面是看他是原来的《中国丛报》的主编,还有开办印刷所的经验,另一方面,冯云山也是看中了他的西方人背景和渠道。

    《南方日报》可不仅仅是面对国人的报纸,还要面向关注中国的西方人。并且,时事版面里面,也不仅仅只是国内的时事,冯云山是想让国人也更多的了解国外的时事,将《南方日报》赋予国人开眼看世界的重任。

    对于细作每天探知的太平军北伐和西征战况,《南方日报》上的时事新闻版面,及时跟上,一般当天收到消息,第二天的报纸上便刊登了太平军北伐和西征的战况进展。

    “四月上旬,太平天国派出右路北伐军二万二千人,从扬州境出军,攻向安幑境内。”

    “四月中旬,太平天国派出左路北伐军一万五千人,向北误入**,与清妖勇练激战,大败,死伤五千余人,逃回天京四千人,剩下五千人在朱锡琨率领下,与右路军会合,攻占了安幑滁州。”

    “四月下旬,太平天国以赖汉英为主将,领兵二万三千余人,驾船千余艘,从天京出发,溯长江而上,开始西征。”

    “五月初,太平天国的北伐军攻克诃南归德府,杀死清军三千多,自损五百余人,招收降兵千余人。

    “清军反攻归德府,北伐军与之再次激战,杀死清军二千多名,清军溃败。北伐军缴获无数。”

    “五月中旬,太平天国赖汉英率西征军攻占只有三千兵力防守的安庆城。”

    每期的《南方日报》上,开辟了战事专栏,专门报道太平军的北伐和西征等战事。

    甚至,偶尔在哪期的报纸上,冯云山还会指示在报道战事之后,写个总结分析,预计下一步的战况动向。

    当然,他知道满清朝廷肯定也在收看自己的报纸,不但不会透露太平天国的行军动向,还有意替太平天国稍加宣传。(未完待续。)

第274章 《南方日报》的火热

    《南方日报》前面三期免费之后,第四期开始,便收起费来。

    不过,创办这份报纸的目的,原来就是为了掌握舆论喉舌,将消息四处传播,不但让百姓开眼看世界,还能进行科普增智,至于盈利与否,冯云山并不在乎。

    因此,即便收费,也是刚刚按照成本来收取,每份报纸只允许卖50文钱。

    冯云山为了让销量上去,传播更广一些,不但不许售高价,还在每个州府城都设立一处大型的报社分销点,更在重要县治所设立小型的报社分销站,每天由王府警务部的人,从广州的总报社,将印刷好的报纸,按设定的路线,骑快马运至各分销点。

    这样一来,使得成本已经接近60文钱每份,但冯云山还是坚持不涨价。他相信,随着以后报纸销量的大增,接下广告业务后的那块收益,必然能支撑报纸的盈利。比较,这暂时也算是独家垄断生意了。

    原本冯云山准备跟后世一样的每天一期,后来发现这个时代的消息过于闭塞,而且交通非常不便,无法跟后世一样做到每天一期报纸。

    于是,冯云山决定,在开办初期,《南方日报》实行每旬一期,一个月三期。以后,看情况再行增加。

    经过一个月的宣传和免费发放,报纸一期比一期印刷得多,第一期只是尝试,报社刊印一千份,结果,用了3天时间,发放完成。

    第二期,刊印了一千五百份,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便发放完成。

    第三期,刊印了二千五百份,结果,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便全部发放完成。这还是冯云山要求只投放一半的报纸在广州府,另一半报纸运送到其他各州府都进行发放的原因,否则,只怕还要更短时间便发放完成。

    第四期收费后,冯云山担心花钱买报纸的人不多,便只让报社印刷二千份,结果,当天留在广州城内的五百份报纸,在二个时辰内便被一抢而空。

    广州城内的四座报社分销点被上千人围得水泄不通,要求买报纸。好多人都是家里的长辈派来专程买报纸的,这买不到,回去还不得被剥层皮,于是就有人开始威胁要是买不到报纸,就将报社堵死。

    最后,报社的副社长李文茂出面,答应马上加印,才将众人的喧闹平息下来。

    当天下午便加印了一千份,但一天后便又销售一空,幸好将广州城内的需求满足得差不多了。不过,等到第二天,广州府周边南海、顺德和番禹几县大群读书人进城,说是他们当地的报社分销点的报纸卖光了,为了能早点看到报纸,不辞辛苦,跑到广州城里来买报纸了。

    甚至还有肇庆府和惠州府的人也赶来,说是要购买报纸,宁愿加价。

    于是,经请示冯云山,《南方日报》设加班加点,当天便开始加印。

    第四期的报纸,一共加印一千八百份出来,这才基本满足需求。

    这样,光是第四期报纸,便印刷了三千八百份。

    第五期报纸,冯云山直接便让报社提前做好准备,花了四天时间,印刷了五千份。然后,又是两天时间,便售卖一空。冯云山知道,其实还有很多离广州远的地方,没有买到。

    不过,再多一些,他也没办法了。因为,报社的印刷厂印刷能力就那么大。

    印刷厂是直接从襖门购买洋人的,运至广州,由副主编美国人卫三畏负责,采用的是手工铅活字印刷术。需要很长时间的提前准备,甚至出报的前5天,便要拿到稿子,开始人工排版。

    因此,就算想加印,也最多加印到第四、五天,否则,便会影响下一期的报纸刊发。

    冯云山了解后,让卫三畏和曾观澜一道,前往襖门,将襖门最大的那家印刷厂的比较先进的设备直接买下来,运至广州。

    这是改用蒸汽机作为动力,又引入使用最为先进的自动铸排机、滚筒式平台铅印机等机器,将原来的手工印刷过渡到机器印刷,经过卫三畏的调试,印刷厂的效率一下提高了许多。

    虽然在铅印的工序上,铅排熔铅、铸字、浇版等排版操作还是靠手工,但在印刷时的速度已经提升了许多。

    原本的手工每天印刷一千五百份就已很勉强,这下,虽然同样还只是一套印刷机器,但一下提高到每天可以印刷七八千份。

    于是,从第八期开始,《南方日报》一下子便印刷了八千份,而且在排版后的次日便完成了印刷任务。

    圣王王府警务部人员得以有充足的时间,将报纸运送到讨虏军占领区各地。

    一时间,《南方日报》开始在两广和糊南、福键、茳西等地区流行了起来。

    甚至不少见面打招呼的读书人不再问哪里赏花赋诗,而是一句:“仁兄,这期的报纸你看过吗?嘿,你竟然没看,可惜啊,错过了精彩内容,为兄说些与你听听!”

    不识字的人,也一大早跑到县里的日报分销点,看见谁面善的,买了报纸,便一窝蜂迎上去,央求道:“大老爷,别急着走啊,这期报纸上王府又有什么新的政策,读给我们听听。”

    诸如此类的,于是,国人第一份创办报纸,《南方日报》彻底在中华讨虏军的占领区流行了起来。

    ……..

    广州城外的南海县郊,一户普通农家小院内。

    一名私塾先生看着手中的《南方日报》,高声念道:“五月下旬开始,太平天国西征军前部六千太平兵,开始围困南昌城……”

    旁边的围坐着几人,却都是读书人模样,有几名秀才,甚至还有一名举人,均是一脸落寞。

    “可惜江南三大名楼的南昌滕王阁,就要遭受这些发逆贼匪们的摧残了!”这人看来有些文人气息,只是声音嘶哑,却是破坏了气质。

    稍后,其中的一名秀才叹道:“朝廷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接连被发匪攻城掠地,颜面荡然无存啊。”

    另一人接话道:“何止颜面,丢城弃土,这是要丢掉大清江山的模样啊。”

    又有人叹息一声,道:“看来,大清国祚二百年,确实是气数已尽,真的要亡了!”

    那名举人明显是领袖模样,站在中间,缓声道:“看情形,大清是真要败亡了。相比较这些发匪,广州城里的那位圣王还算对我们读书人不错了。众位年兄,何去何从,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高兄说的不错,我们都是汉人,没必要为满清殉葬了。下次圣王再举行科考,小弟便去参加了。”一名身穿稍微矮小的书生说道。

    “也是!为兄也跟你一样的念头!就是不知道下次科举要什么时候了。”

    “不用多久,最迟年底便会再次开科。小弟的一个族兄在圣王王府当差,却是听说王府和地方地官吏严重紧缺,想必很快便会再次举行科考。”

    那名举人叹道:“不错!依高某看,今夏或者今秋便会再次举行科考。前番科举,圣王便说不定期举行。如今讨虏军又攻占了福键和糊南的一部分州府,加上北方发匪进攻朝廷,圣王必定会趁机扩大地盘,必定需要更多的官吏帮忙打理地方政务,是以,高某猜测,不久便会再次开科。”

    顿了顿,他又有些无奈地接着道:“各位年兄莫笑,到时,高某也会去参试。”

    一旁的人,纷纷暗想,连素来对朝廷最是忠心的高兄也开始要为他自己打算了,看来自己也得谋份出路了。

    于是,纷纷齐声道:“既如此,便等下次科考,一道前去应试!”

    只有声音嘶哑之人,拂袖大怒:“你们这些读书人,不遵君父,竟然想着以身事贼,妄为儒家子弟,孔某羞与为伍!”

    高姓举人却反问道:“圣人孟子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我等也只是不想所学白费,想入仕为百姓做点事而已。又何来妄为儒家子弟一说?况且,我看那圣王也是读书人出身,且为汉人正统,报纸上刊登的《圣国田亩制度》也是以民为贵,分明是圣人做派,何来事贼一说?”

    众人纷纷齐声称是。声音嘶哑之人见状,恼羞成怒,一摔衣袖,便推门而去!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南方日报》上的其他版面内容,便很快散去。

    随着《南方日报》的售卖和传播,同样的事情,在两广之地和周边一带,各州县,城里乡下,各处都发生着。(未完待续。)

第275章 新式练兵有了成效

    这天,恰好是甲九师抽调出的那一千名将士和冯云山的五百亲卫,出来操练刚好满两个月整的日子。

    因此,冯云山决定,来一次操练比赛。

    如今,一到东校场,整个气势已完全不同。

    一股迎面而来的萧瑟之气,冯云山相信,只要上了战场见了血,便会演化为平常所说的杀气。

    冯云山还特意让用以前老的操练方法操练的甲九师其余将士中,选了一百名,作为第一队。又让7名英国人训练的甲八师中,抽了一百名,作为第二队。而他,从这亲自操练的这些将士中同样随即抽取一百人,作为第三队。

    三组人马,开始进行体能和军事技能比赛。

    因为训练呢项目的不同,冯云山将比赛项目定为几样都训练过的相差不大的项目:列队集合、围着东校场跑圈、模拟越野跑和拼刀矛(木棒加肉搏)。

    首先是列队集合。

    第一队,按松散的操练方式进行的甲九师将士,一百人从下命令道站好队,足足用了半刻多钟,并且还是稀稀拉拉的很不整齐,乱糟糟地一大团挤着,最后到底到了多少人,数目也没统计出来。冯云山不由摇头。

    第二队,急忙地走过来,不到三分之一刻钟,队列便站得整整齐齐的,随着领头的第一名将士开始喊数,第一排的将士铿锵有力地报数,到十结束。井然有序,冯云山看了暗暗点头。

    第三队,一出场便是迅速整齐的步伐跑过来,让围观的将士一阵目瞪口呆。不到五分之一刻钟,队列便站得整整齐齐,其中为首的一人主动出列,喝道:“报数”,而后,第一排的报数9,第二排报数10,然后又是第一列报数10,最后,为首之人干净利落地跑到围观的众人面前报告:“报长官,操练第三队,集合完毕,实到100人,请指示!”

    冯云山吼道:“稍息!”

    为首之人也大吼一声:“是!”继而跑回队列前,命令道:“稍息!”

    见大伙都执行命令后,自己返回第一排第一个位置站好。整个过程下来,还不到五分之一刻钟,行云流水般,让围观的一干将领耳目一新。

    而围观的那几名英**官,更是连呼:“喔,买糕的!”让旁边的左宗棠等官员连翻白眼。这些英**官简直难以相信,圣王亲自训练出的士兵是如何做到的,这才二个月时间,就到这种程度,比他们按照大英海军陆战队操练的方法还要管用。

    而那一百多名印度士兵更是手舞脚跺的,虽然不知道再说什么,但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反应出他们的惊讶。

    冯云山也是眼前一亮!

    单从集合的速度和效果来看,自己训练的第三队无疑完胜前两队士兵。不过,这除了是因为自己是圣王,亲自训练起的效果大外,选取的士兵也是从甲九师中精心挑选过的预备基层军官,听取命令和训练效果比其他人要好。

    当然,主要还是归公于后世证明了的行之有效的近现代训练方法。

    接着开始比的是,围着东校场跑圈和模拟越野跑。

    跑圈并不是一个人跑或者一起混乱地跑,而是要一百人形成大致的队列,整体跑,队形不能散乱不堪,围着校场跑五圈,差不多有十多公里。而模拟越野跑是紧接着跑圈之后,只是在校场旁边的野地里,设置了些废弃的地形障碍,乱石堆,和几个小土丘,几个大水坑,还有一人高的土墙和一人高的壕沟等,比拼的就是队伍士兵们的整体体力。

    随着作训处的崔大同一宣布开始,三支队伍同时出发。这回都学聪明了,三支队伍,都有一人领跑,喊着话,都是士气冲天。

    第一圈都是差不多,大家都跑得不快,都知道将重点体力留在后面。

    第二圈、第三圈还是这样,相差不大。

    只不过,校场内围观的人若是细心,就能发现,第三队的队伍,相邻的前排将士和后排将士之间的距离,一直就没变过,始终保持一样的节奏,一样的步伐,那是因为队伍前面、中间和后面分别有人负责喊着一二一的口号,一百名将士,都踩着口号迈开步子。

    这无疑便是训练有素带来的成果。

    第四圈开始,三列队伍慢慢开始拉开了。第二队和第三队还是按照原来的节奏继续前进,而第一队中,有二十余人开始慢慢落在后面了,而其余的七十余人,看见第二队和第三队继续往前,便不管不顾地直追。

    等到第五圈时候,第二队和第三队还是保持一致的速度,而第一队,已经只有四五十人跟上了,剩余的,从最末尾,到中间,零零星星的拖在后面。

    围观的众将领纷纷摇头,不再看第一队。

    五圈跑完,直接进入校场外的野地里。围观的众人纷纷提前来到越野场地。

    只见第二队和第三队几乎同时冲出校场,踏入野地里。

    最先开始的是一些土丘和乱石堆,第二队将士费力地攀爬了过去,第三队却举重若轻地直接冲了过去,麻利地样子,形如平地行军,在攀越障碍时,竟然还能保持队形不乱。

    而后续的几个大水坑,两面一人高的土墙,第三队混若未见,见坑跳坑;见到土墙,最前面的几人冲到墙下蹲下,后面的人很有默契地踩着前人的脊背纵身一跃,便上了土墙,跳了下去。

    如此这般配合,待最后一批人上了墙,将蹲下之人拉上墙,一同跃下。很快,整个第三队便过了土墙,继续跳过前方的二处壕沟,转身冲到众人跟前,稳稳地夺下了第一。

    而第二队,穿越乱石堆时已经速度慢了下来,有些人也开始腿脚发软,明显是虽有训练,但体力不足。等到了土墙,更是难以越过了,加上众人之间没多少配合,最后还是旁人提醒,推拉扶等一齐使劲,才过了土墙,却有数人腿脚发软摔在壕沟内。

    等到第二队零零散散地跑回到众人面前,已经比第三队晚了一刻多钟了。

    而第一队更加让众人无视。一共只有三十来人因为身体强壮,最后跌跌撞撞地过来,其余的人,竟然瘫倒在野地里。

    最后,冯云山让三支队伍都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再开始最后一场操练:拼刀矛肉搏。

    当然,是拼假刺刀假长矛,都是用木棒,而且并不削尖,木棒末端醮上染料,刺中衣服便会显出痕迹,一旁的观众便能看出来。

    首先上场的是第二队和第三队。

    在崔大同宣布开始之后,原本没什么两样的两支队伍,一下便起了变化。

    只见第二队将士犹如孤狼,紧握手矛木棒,一声怒吼,便冲向第三队将士。

    而第三队将士这边,在为首一排的带领下,怒吼起来:“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吼到“前进”字时,第三队将士的气息为之一变,犹如一群猛虎,面对冲来的第二队将士,不管不顾,踏步而上。

    跟着,一个“前进”向前一步,快要到最后一个“进”时,对面的第二队将士刚好要冲到跟前。第一排将士大吼一声“进”,猛然将手中的木棒当成长矛,往前便是一刺,正中奔来的第二队将士,而后猛然一拔,停住不动。

    第二排人出列,但对面的第二队将士的第二排已经将抢先木棒刺来。第二排用手中“长矛”一格挡,身子随之一侧,便封住了刺来的一枪,而后,后面的一排拿着手中的“长矛”往前用力突刺,半数正中对方。

    紧接着,便是一阵混战。第三队的将士,肩并肩,齐身大吼一声“杀”,然后做势拔出手中的“长矛”,接着又是一声大吼,再行突刺。这样反复几次后,众人惊奇地发现,第二队的将士留在“战场”中的越来越少,到最后,结果出来第三队稳稳地胜出。

    第三队“战死”二十一人,“受伤”三十四人,完好无恙的有四十五人。反观第二队,“战死”六十八,“受伤”三十二人全部被“俘虏”,当然,肯定是全军覆没了。

    见了前两队将士的凶狠刺杀,第一队的将士直接认输。开玩笑,能将木棒杀出真正的杀人长矛的感觉,并且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模样,如何比得过?还不如痛痛快快认输,早些让长官操练自己,也变得跟第三队一样强。

    对于拼矛刺杀,这样的结果,也是在冯云山的预料之中。若是这样从整个甲九师中挑选过的士兵,经过刺杀大师刘胜邦的一个多月的训练,还没点效果,那才奇怪了。

    何况,冯云山还参照后世倭国铳剑术,加上结合无敌军的“三防一刺”的刺枪术,让刘胜邦编练了一套适合当前讨虏军将士的“刺矛术”!

    接受操练的一千五百将士,被告知,在出枪时通过大喝,来增强自己的爆发力,并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这也是冯云山根据后世一次的刺枪术团体赛,倭国方面的选手利用日式的铳剑术与采用劳伦斯刺杀术的英**官对决,结果是英军英军频频被日方的大喝和踢打骚扰的方寸大乱而失败。从此西方也将“干扰战术”增加进了刺枪术的内容里。

    原本,冯云山是想等有了更多的洋枪了,再将洋枪上全部配上刺刀,然后再以刺刀术操练众将士,但如今洋枪普及还早,刺刀也不见眉目,只得暂时以刺枪代替。

    反正动作差不多,刺杀的战术也很简单,就是突刺、防刺两种,最多再加上拔刺和对刺,这是后面更为精细的内容了。

    这套刺枪术,简单明了,杀伤力大,不需要过多的花哨技巧,普通士兵经过训练,都能很快地熟练掌握。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平时训练的强度,和对刺时的气势。

    冯云山在想,让他们再加强训练一段时间,每天练习刺杀的动作三千次以上,经过数月的练习,便能比常人快上一两倍的刺出速度,便能顺利地克敌制胜。

    会操结束后,冯云山宣布在中华讨虏军全军中推广新式操练之法,所有讨虏军将士都必须勤加操练。

    而他亲自练兵的一千五百将士,原本他想全部下放给甲九师,但现在他稍微改变了一下。从中挑选一千人,充当新式练兵之法的操练教官,分成20批,每批50人,分配至甲一至甲八师、乙一至乙七师,以及其余的8个作战旅之中,至于其他的二十个地方警备旅,等以后再进行练兵。

    他相信,有了这批新式练兵的种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整个讨虏军便会大变样,一如操练比武中的第三队与第一队的区别!(未完待续。)

第276章 长沙城外城内

    湘潭城外,刚赶到湘江西岸的苏三娘松了口气。她率领六千甲七师,日夜兼程,从湘中的安化城中出发,经过六天时间,赶到湘潭,与甲三师会合,准备一道进攻长沙。

    几天前,圣王的命令传来,派总参谋部的副总参谋长左宗棠来湘潭,统一指挥攻打长沙城战事,以甲三师为主力,甲四师、甲七师以及彭玉麟水师配合,一道攻占长沙。

    陈玉成连忙给苏三娘送去信息。果然,没两天,消息传来,太平天国已经在半个多月前便开始北伐了。

    终于等到太平军北伐,这么说来,讨虏军也能进攻长沙了!陈玉成兴奋起来。

    整个攻占长沙的计划,由讨虏军的总参谋部制订,具体便是左宗棠负责。

    又等了近十天。一是等左宗棠和苏三娘率领的甲七师赶到,二是将在湘南一带驻守的地方警卫旅,甲十一旅至甲十五旅,紧急调出至新占的宝庆府城、新化、衡州府城、衡山、湘乡、安化等一带驻守,将原本分出去驻守的主力战兵调换回来。

    上次,陈玉成和梁立泰联合急报冯云山,缺兵驻守新占领的州县等问题,冯云山想起留守两广和湘南一带的甲十一旅至甲二十旅,便调集湘南永州府、桂阳和郴州等地的甲十一旅至甲十五旅二万余人,开往新占的湘中地区。又从韶州府、连州一带调集甲十六、甲十七旅,赶往抽走地方警卫兵力的湘南一带。

    这样一来,梁立泰原本分派出去的甲四军终于又齐全了许多,重新有了一万零五百的人数,其余剩下的,乃是攻打衡州府城死后伤亡损失的。

    苏三娘率领的甲七师,部分兵力还在宝庆新宁一带,无法赶到,仍旧还是六千人,而陈玉成率领的甲三师原本驻守衡阳城的三千将士,也得以解放出来,赶到湘潭与主力会合,凑成整编师一万一千余人。

    随着左宗棠带领总参谋部的情报处和作战处几个参谋赶到湘潭,各师将士也都抵达湘潭一线,左宗棠代表总参谋部,正式下达出征长沙的命令。

    总参谋部经过二个多月的查探,摸出了长沙城周边的清军兵力部署。

    而且,不但为了摸清清军兵力,还准备在长沙城内埋伏些内应,左宗棠了解到浏阳出身的征义堂头领周国虞也投奔了讨虏军,便从何贱苟手下将之调出,派其乔装打扮一番,化装成行脚商人,潜入长沙城里,秘密联络城内的天地会会众。

    不久,周国虞托细作送出消息。

    长沙城及周边的本省的绿营兵有六千人,加上二千贵州营和一千楚勇营,共有地方清军九千人。

    另有曾国藩的湘勇陆师六千余人,原本七千老湘勇,分了一千至岳州组建水师,剩下的在衡阳城外被讨虏军击杀了一千七百多人,曾国藩回到长沙后迅速补充了一千多人,重新恢复到六千人的规模。

    由甲三师一万一千人作为前锋,直接开至

    长沙城的地形,对于左宗棠来说,不用现场探查都了如指掌。不过,第一次主持如此重大攻城战的他,还是谨慎地派出细作探测一番,没想到,细作一回报,吓了左宗棠一跳!

    清军从长沙城南的天心阁处城下的白马庙起,由北向南,清军挖掘一条又深又宽的兵勇壕坑,绵延几里。在壕坑的外侧,清军扎有五座兵营,好像是楚勇营、贵州营、湘勇三座营等,其中湘勇占据蔡公坟高地,易守难攻。

    并且,将城南和城东一带的所有民房全部焚毁的焚毁,拆除的拆除。

    原本,讨虏军率三四万余人来攻,左宗棠和其他将士一样,都认为清兵都会死守长沙城墙。没想到,竟然还敢出城据营而守。

    要知道,现在可是与去年太平军攻长沙城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清军各省援兵和廣西的追兵云集长沙,前后有数万清兵,但因长沙城塌破多处,最终还是被气势如虹的数万太平军攻克。如今只有二万不到的清军,竟然敢出城!

    不过,左宗棠仔细一想,也觉得出城守蔡公坟高地比死守长沙城要棋高一着。倘若清军不守住蔡公坟,讨虏军占领这块高地,架设大炮往城内对轰,只怕长沙城的确难守住。

    而且,将城外百姓房屋全部拆毁,想必是吸取了去年太平军攻占长沙城的教训,担心城外民居的地形被讨虏军利用,便不顾百姓反对强行拆除了。

    想想,以长沙城内的湖南巡抚骆秉章对朝廷的忠心,指挥湘勇的新任糊南提督兼团练大臣曾国藩的狠辣,只要能对守卫长沙城有利,拆除民宅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等后续的梁立泰率领甲四师一万将士赶到,甲三师会同甲四师直接攻向其他的城南的制高点-----妙高峰、城南书院、西湖桥、金鸡桥等战略高地。

    这里,清军只派了几百人据守,在一番火炮的掩护下,清军眼见形势不妙,士气迅速瓦解,便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这些高地,退回壕沟后面的清军大营。

    甲三师迅速出兵将城南一片的制高点全部占领。其中,妙高峰与城楼相对,只可惜,要将重炮运上妙高峰实在是过于困难了些。

    左宗棠在妙高峰下的城南书院,召集众将分派军令。

    进攻的重点虽然还在南门,但左宗棠可不会像太平军一样,只攻城南这边。

    不过,长沙城东南角的蔡公坟被清军占领,将整个东南角卡死,并且,加上湘勇在东面城墙外开挖的壕沟,将整个由城南至城东的道路完全封死,从东面已经无法进攻长沙城。

    于是,左宗棠经过核对地形,和总参谋部情报处和作战处的几名参谋商议后,利用讨虏军兵力占优,先尝试从长沙城四个方向同时进攻。若是难以攻下,再做长期驻守的打算。同时利用城内的天地会充当内应,煽动城内百姓制造混乱。

    军令一下,众将立刻依令而行。

    甲三师除了攻城南外,还从东南侧进攻壕沟后面的清兵大营。

    甲四师配合彭玉麟的水师船队,在湘江橘子洲头前面搭设浮桥,一万将士过河,占领河西一带,然后又在水陆洲处搭设浮球,取道河西,从北面围困长沙城。

    苏三娘则率领甲七师,也在清军开挖的壕沟对面二里处,同样开挖壕沟,与清军隔沟相对。

    而彭玉麟的水师,搭设好浮桥后,便在湘江中等待,要不是长沙城西靠江侧的炮台火力太猛,而彭玉麟水师的战船大部分都是小型船只,无法安装大一点的火炮,只怕他早就驾船直接在湘江中强行炮击西城门了。

    …….

    长沙城内的巡抚衙门里。糊南巡抚骆秉章来回踱步,一边望着门外,显然是等待什么消息,心神不宁。

    不久,有一门子来报,说是新任提督曾大人传来话,让抚台大人安心守城便可,城外有湘勇营驻守,可保无虞。

    骆秉章一听,总算是心里踏实了点,唤过门子问道:“城外如何了,打起来了吗?”

    “回抚台大人,还不曾打起来。不过,据前方的湘勇探知,粤贼兵分几路,有部分前往河西,想必是想绕道至城北围困,合围长沙城。而另一路,则在城南妙高峰处安营扎寨,与湘勇对峙。”

    骆秉章点点头,挥手让门子退了出去。他长叹一声:“大清多灾多难,反贼四起,而我糊南更是灾难深重,饱受粤贼之患。”

    房中一边站着的一名青年书生模样之人却接过话道:“抚台大人,可探知到我那岳父现在何处?”

    骆秉章这才想起房内还有一人,笑道:“陶公子有心了。眼下只知道你岳父在妙高峰一处粤贼的军营内。本抚这里有一封给你岳父的书信,你帮着转送给他。另外,骆某替三湘父老恳求你,劝说下贵岳父归顺朝廷。骆某拼死也要保荐他,为一道员。”

    陶姓年轻人苦笑道:“抚台大人,岳父大人如今深得粤酋看重,地位之高,早超出区区一道台,恐怕抚台大人的举荐,岳父大人并不一定会放在心上。依学生看,还是催促武昌的吴总督那边早点遣来援兵吧。”

    骆秉章一愣,也随着叹气:“陶公子说的对,倒是骆某想得天真了。不过,无论如何,骆某也得试一试,要是陶公子真的为贵岳父好,就去尝试下劝劝贵岳父。他不为自己,也得为他左家的名声和女儿着想吧。”

    “至于吴总督那边,哎,就算不敷衍骆某,也只会派一两千勇练应付了事。武昌新被发匪攻破,也是无兵可派。况且,听说发匪又开始西征,溯江而上,武昌也不得不驻兵提防。”骆秉章重重地哀叹着,“国事糜烂至此,骆某也只能是尽为臣子的本份了!”

    陶姓年轻人不由苦笑:“抚台大人,学生答应替你跑这趟腿就是。可否先放了贱内,让其归家?”

    骆秉章目无表情地摇摇头:“陶公子,你先在抚衙后院歇息。等今夜子时,骆会派人唤醒你,陪你一道前去拜会贵岳父!尊夫人你大可放心,骆某让夫人当女儿般带在身边好好款待,只等你带回好消息。”

    陶姓年轻人无奈,只得告辞而去。(未完待续。)

第277章 左宗棠的选择

    已是深夜,妙高峰下的城南书院内。

    左宗棠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年轻人,不禁一阵郁闷。

    当初自己被太平圣军连同家眷一道掳走,后来他又一路从湘南至广州,却忘了还有个出嫁在安化的女儿,当然,后来想起,但既已出嫁,自然不好接到广州了。

    如今,自己这叫陶桄的女婿找上门来了,是要当说客吗?

    原来,十六年前,左宗棠就任醴陵渌江书院山长时,醴陵县知县得知两江总督陶澍由江西检阅军伍后赴安化省亲而路过醴陵,特意准备了馆舍,邀请左宗棠邀写了副对联,送给陶澍。由此,左宗棠和陶澍两位老乡结识。

    两年后,会试失败的左宗棠被两江总督陶澍请至府上,主动与左宗棠结成儿女亲家,将左宗棠的大女儿,许配给陶澍的独生幼子陶桄。

    次年,陶澍便病故,左宗棠奔赴安化陶家亲自教育陶桄八年,直至陶桄考取秀才,与女儿成亲。但在这几年中,由于陶家藏书众多,左宗棠遍阅陶家藏书,特别是醉心于对中国地图的研究。

    从唐宋元明,直至最新测绘的大清版图,详加揣摩,又拿地方志比较地图上的地形,细加诠释,如此一来,竟然将整个大半个中国的地形风貌、战略关隘等琢磨了几遍,摸得一清二楚。

    各地的山川关隘,城池驿道,左宗棠将其分门别类,绘制成图册。在科举至上的满,左宗棠可谓研究地图地形的第一人!

    也因为如此,左宗棠和陶桄感情深厚,虽未岳婿,实则师徒,情同父子。

    如今,在自己率领讨虏军将士准备攻取长沙城之际,这个女婿从长沙城内悄悄来见自己,总不是来跟自己说要充当内应吧。而且这么晚还能让人从警备森严的城墙上放吊篮出城,

    那便只有一点,是城内的那位骆大人派他来的了。

    左宗棠微一思忖,便想出了个大概!

    “贤婿找为父何事?”左宗棠直接问道。

    “只为看望岳丈大人而来!”陶桄眼神躲闪,不敢说出原因。

    “是不是骆老贼拿孝瑜逼你充当说客,让为父率兵反叛?还是跟你一起逃回城内,归顺朝廷?”左宗棠对陶桄是这么的了解,见他神情,便猜了出来,喝问道。

    “岳丈大人明鉴!早在粤军攻占衡州府时,骆大人便派兵到安化将小婿一家押到长沙城中,又将孝瑜扣留在其府内,交由其二夫人看管。”陶桄老老实实地全部交待了出来,“岳丈大人,如今骆大人命小婿劝你归降,说是保证举荐你为道员以上高官。想必岳丈大人不会看在眼里,您看这便如何才好?”

    “不愧我左季高的女婿,了解为父。唤做以前,为父还真可能动这心思,只是如今,却不可能了!”左宗棠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仿佛自己以前就是个井底蛙,如今跳出了井,有一种豁然开阔的感觉在。

    “人生在世几十年,当为百姓做点事情,才能留名百世!此便是为父以前教你的学以致用,经世致用之学!汝父陶公官至两江总督,乃有机会践行此学,为百姓谋事。为父却只有追随圣王,才能济世利民,实现自己的抱负。”

    “你便留在为父身边吧,至于孝瑜,为父会派人前去搭救。能不能脱险,便看她自己造化了。”说完,左宗棠眼圈一红,显然是狠心地准备放弃大女儿了。

    “岳丈大人,既然这样,便让小婿回城。小婿充当粤军的内应也行,只求与孝瑜同在一起。”陶桄请求着。

    也许是为陶桄的痴情感动,左宗棠道:“既如此,那你便回城吧。想个借口,就说为父还在犹豫,先应付那骆老贼再说。为父再想办法派些细作搭救你们。”

    左宗棠说完,派门外当值的讨虏军将士将陶桄送回城下。

    他没想到的是,门外却有几名细作一直在偷听,却是左宗棠的一干随从和亲卫中人,倘若左宗棠有一丝要投降满清的意思,估计岳婿两人都没机会出门了。冯云山对于左宗棠当然是信任的,不过,对于这种不是廣西老兄弟出身的高层将领,还是派有细作随时监督,以防万一。

    次日上午,甲三师出动数百人,拉了四门大炮上了妙高峰顶,对着二里不到的城南门,便开始轰击,正式开始发动对长沙城的进攻。

    甲三师的主力,还是集中在战壕一侧,尤其是石焕之率领的第一团,全副洋枪装备,躲在开挖的壕沟内,只要对面壕沟的湘勇一冒出脑袋,便是一阵洋枪,零散射击的效果虽然不好,但却也完全压制着湘勇,不敢冒头。

    但就因为一条壕沟的存在,甲三师也攻不过去。

    甲三师尝试性地冲锋了两次,每次一到壕沟边十几二十步的时候,壕沟内的湘勇便不顾生死地钻出用鸟枪射击,虽然被甲三师将士射杀一批,但也击杀击伤不少讨虏军将士。

    到后来,壕沟内的湘勇更是不出壕沟,直接躲在掩体后面胡乱地用鸟枪朝冲来的甲三师方向射击,竟也能击伤甲三师将士,见强攻不成,无奈,陈玉成下令撤退,另寻他法。

    北面,梁立泰率领甲四军也没有好的进展,主要是因为没有运多少大炮。梁立泰也照葫芦画瓢,在城北离城2里多远处开挖壕沟,将北面封锁起来。而后,又派出二个团的讨虏军,在北面乡镇四处搜集粮食和大炮等,做好长期围困长沙的打算。

    苏三娘的甲七师,却被左宗棠派遣,从城南书院出开挖几处地道,直接通向二里不到的城南门和城墙。

    而彭玉麟水师,在搭设浮桥后,又占据了湘江水面上的橘子洲和水陆洲,派有数百将士驻守,并安放了几门小型火炮,封锁湘江,防止在岳州的湘勇水师来援。

    另一方面,又将后面从衡州府境内运来,已经抵达湘潭的三十余门重型火炮,紧急运至长沙城南。

    而这时,甲三师又分出二个主力团,携带十余门野战炮和三十余门普通铁炮,往南退回,绕道数里路越过壕沟,再迂回至东面,直趋蔡公坟要地,从东面抄敌后路。

    野战炮的射程不远,但好在威力巨大。原来缴获的榴弹早已打完,现在的榴弹是后来总参谋部后勤处找工匠仿制的,但威力差了许多。

    发射了两轮,炮弹在壕沟上方炸开,偶尔传来几声湘勇的惨叫,但看得出,并没大效果。而湘勇在壕沟内也开始用冲天炮和字母炮还击,四架野战炮的木架被炸塌,陈玉成见状,只得命人拼死将野战炮拉回。

    进攻不利,陈玉成都准备直接命将士们强攻,但左宗棠不许,认为强攻损失太大,即便占领了壕沟,万一狡猾的曾国藩在后面再开挖一道壕沟,将士们岂不是白白牺牲。

    最后,左宗棠认为必须要先拿下蔡公坟,再以蔡公坟的制高点,架设大炮便能轰炸浏阳门和东南角的城楼炮台。

    想起曾经攻打韶州府时,罗大纲使用过的毒烟攻击,左宗棠便让甲三师和甲七师动员上万名将士,收集柴薪和新鲜草木树枝。这天,趁着微微的东南风,左宗棠命众人点燃柴薪,盖上潮湿树枝,发出浓烟,接着风势,朝湘勇大营及蔡公坟飘去。

    一时间,浓烟滚滚,将大半个长沙城都笼罩在一片烟雾茫茫之中,讨虏军自己也被烟了不少,但还算能忍受,可蔡公坟上驻守的湘勇便受不了。

    烟虽毒性不大,但一片笼罩,加上讨虏军又唤来周边百姓担来人畜粪便,架在火堆上发烟,一股恶臭冲得蔡公坟上的湘勇头昏眼花。

    连城头上的清兵都无法再呆在城墙上,要不是左宗棠没想起直接攻城,只怕强攻城墙也不是不可能。

    而后,甲三军先是用野战炮和土炮一阵轮番轰击,然后直接派了上千讨虏军用头上的包巾弄湿护住口鼻,便发起冲锋。

    烟雾弥漫,久在烟雾中的湘勇,眼睛被烟刺激的眼泪直流,根本就看不清冲上来的讨虏军有多少,只听见阵阵喊杀声。胡乱开了两枪鸟枪后,便被冲上蔡公坟的讨虏军洋枪打散。负责驻守蔡公坟的湘勇营哨官王錱,只得让出蔡公坟,率溃败的三百湘勇过了壕沟,回到湘勇大营。

    占领了蔡公坟后,形势大变。

    讨虏军只要守住蔡公坟高地,在上面架设数门巨型火炮,便能用火炮轰击地势较低的长沙城东南侧炮台和浏阳门。

    如此,用火力压制住城楼炮台,便破城有望了。(未完待续。)

第278章 破长沙城

    这边,回到长沙城内的陶桄,第二天便被讨虏军安排在长沙城内的细作找到,在细作的安排下,双方商量了一个解救左孝瑜的解决方案。

    一天后,信佛的骆夫人带着左孝瑜和一干随从,前往被去年太平军烧毁的开福寺,查看开福寺重建情况。开福寺位于长沙城外西北角,由于此时的甲四师还在河西,尚未搭设浮桥过河,城西还是一片安宁。

    骆夫人和左孝瑜进了开福寺,左孝瑜借口要小解,便从茅厕旁边的一处细作提前安排好的地窖偷偷躲藏起来。

    骆夫人派人寻了半天都没发现,无奈回到城里,连忙告诉骆秉章。骆秉章大惊,连忙一边派人半夜去开福寺找人,一边唤人找陶桄,却被告知,陶桄下午已经不见了人影。

    骆秉章明白城内出来奸细,将陶桄等人救走,便让城中清兵严加防范,紧守城门。

    第二天,甲四师搭设好了浮球,开进河东,占领城西一片,将躲藏了一天的左孝瑜救了出来,送到城南书院,迎接她的还有丈夫陶桄和父亲左宗棠。

    这下,原本在历史上,有深厚友谊的左宗棠和骆秉章两人,如今却成了不可调和的一对仇人。

    时间进入农历六月中旬,天气开始炎热起来。

    讨虏军将长沙围困了近半个月后,从衡州府方向运来的三十余门重型火炮终于抵达长沙城外,左宗棠命令各师准备发起总攻。

    而最主力的甲三师的师长陈玉成,望着对面壕沟内的湘勇,终于开始了他的奇思妙想破敌之策。

    甲三师的两个炮兵团一千余人,将二十门重炮推至壕沟处,朝清军大营中架设火炮的部位便是一顿轰击。

    炮火打响了进攻的总号角,湘勇也立即还击,但湘勇的重型火炮都架设在长沙城四个角和天心阁城楼上的炮台上,壕沟后面的大营内都是些中小型冲天炮、土炮和三节铜炮之类的,射程和威力都不大,只能看着被讨虏军的火炮轰炸。

    无奈之下,曾国藩命令罗泽南、王鑫两营撤后,退至城东城墙一侧,而塔齐布、李元度、曾国荃等三营就地向前,冲入壕沟内躲避炮火,同时抵挡讨虏军接下来的冲锋。

    见湘军抛弃了大营,没了火炮威胁,讨虏军发动了进一步攻击。

    只见陈玉成一声令下,甲三师的特战团400名将士,发动四周的数百民壮,挑着椭圆形陶罐,陶罐内盛满用桐油、菜油浸泡过的杂草、烂布条等物,然后,工兵团推出早就准备好的二十余架小型抛石车,架设在距离壕沟100余步远处。

    这个距离,壕沟内的湘勇就算开鸟枪,也难以伤到。

    民壮们将陶罐放入抛石车兜内,工兵团长一声令下,二十余坛陶罐被抛到半空,划过一道亮丽的抛物线,落入湘勇躲藏的壕沟周围,陶罐破碎,露出里面被包裹成一团球状的沾满油的草料和布包,顺势滚入壕沟内。

    李元度一看不好,忙命湘勇们将滚入的油球扔出壕沟,但草球变滚边散开,壕沟内零零星星的到处都有一些,一时间,哪里来得及一下全扔出去?

    这时,让李元度和壕沟内湘勇们惊骇无比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壕沟前,数百只身上着了火的小东西吱吱叫着迅速地窜了过来,冲进壕沟内。一下子,便点燃了壕沟内落得到处都是的浸过桐油的草包和布条。

    顿时,壕沟内断断续续成了一段段的篝火,阻断了人员往来。

    陈玉成见到这些满身泡了菜油,浑身着火的老鼠,冲入壕沟引发大火,便是一阵舒爽:“烧死这帮只会到处挖沟的湘蛮子!”

    随后,让四个主力步兵团全线压上,持着洋枪冲上壕沟,见有从壕沟里冲出的湘勇便是一阵射击。

    尽管壕沟内并不是很多地方着火,但零零星星的着火,产生的烟雾,让沟内躲藏着的湘勇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时候沟内的湘勇,再也没有往常的从容,不是急于扑火,便是在躲避火焰,一片慌乱之下,哪还有心思开枪瞄准冲来的敌军?加上声音嘈杂,烟雾弥漫,哪里分得清楚营哨官的命令?

    而且,投石机还在抛射草球,继续引发壕沟内燃烧得更旺盛。忍无可忍的湘勇,在塔齐布、李元度、曾国荃等三名哨官的命令下,撤向城墙下。依靠城楼的炮台,总算稳住阵势。

    曾国藩一脸疲惫之色,战事不顺,形势非常恶劣,他只能命令各营在紧挨着城墙70余步的地方再次开挖壕沟,阻挡讨虏军的进攻。

    便是到了现在这种情形,他还是不愿进城死守!他想的是与城楼清兵相互配合,将来敌歼灭在城墙之下。即便是战事不顺,还可以来去自如,撤往岳州。如今长沙城已并不算他的老巢,早在粤匪进攻衡州府,他便将大本营迁至岳州,一切都围绕训练岳州的水师为重。

    当然,最让他痛心的还是老家湘乡被粤贼攻破。粤贼趁着他从衡州府城败退之机,趁势攻占湘乡,他本想率兵救援,无奈,湘乡无城可守,粤贼兵势过大,他知道无力抵挡,无奈,只能将家人接至长沙。

    当知道祖宅被粤贼那名叫陈玉成的贼头用污秽侵辱,曾国藩当初吐血!他明知道不敌,也要跳起来率领湘勇与粤贼拼命,被罗泽南等人死死拦住。

    接着,粤贼准备了一段时间,又来进攻长沙,他本想将家人偷偷送至岳州,但从湘乡老家出来的老父亲就已经很是不满,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次远走他乡了。无奈,曾国藩只能死守长沙城,希望能先拖住粤贼,等待武昌的救兵。

    而在东南角的湘勇壕沟处发生战事的同时,作为主攻方向的城南,也开始了大规模的攻城战。苏三娘率领甲七师六百余名将士肩挑手推,将三门巨炮拉上蔡公坟高地,而剩下的二门巨炮和六门重型火炮并排放在城南门外,便开始轰击城楼和城角的炮台。

    双方都舍不得派将士强行冲上送死,便各自开炮对轰,一时间长沙城南一带炮声隆隆,硝烟弥漫。

    而此刻,城西的甲四师,在梁立泰的率领下,却猛攻长沙城唯一设置在城外的清军西北角炮台。城内清军纷纷支援,但甲四师勇猛无比,枪炮齐放,一番激烈战斗后,清军方位森严,炮台虽然摇摇欲坠但一直没破。

    梁立泰无奈之下,正准备下令撤退。

    城南门旁边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却原来是苏三娘的甲七师,终于从城南书院内挖开了一条隧道通往城墙下。点燃炸药,炸塌了城墙。

    原来,苏三娘他们在城南书院连凿三条地道,但城内守卫的巡抚骆秉章,很是老道,他总结去年太平军攻占长沙时开挖隧道的教训,早早让人在各段城墙下隔百余米便挖土坑,在土坑中埋大缸瓮,让人日夜伏听,听见有挖掘声音,便凿洞灌污水,熏毒烟。

    由此破坏了苏三娘的两处开挖到城下的隧道。不但如此,骆秉章还命人日夜巡逻,及时发现城内哪里有异样,早早发现开挖地道。

    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被甲七师的工兵团带领其余将士,悄悄地挖了一条地穴,直通城墙下。

    炸塌城墙后,甲四军的二个主力步兵团一马当先,手持洋枪冲向城墙,而甲七师的将士在苏三娘率领下,也紧跟着冲向城墙破口处。

    上百绿营清兵堵住城墙,但隔老远,便被冲过来的讨虏军数百发洋枪直射,纷纷扑地惨叫。其余的绿营兵一看讨虏军火力如此之猛,齐声一呼,分头散开便欲四散奔逃,这时一营湘勇在李宜宾率领下,从侧面杀出,主动冲出城墙的缺口,手持鸟枪和长矛,朝迎面而来的讨虏军冲去。

    湘勇的奋勇杀出,虽然将自己置入险地,但也阻止了讨虏军冲入城内。

    这时,闻讯骆秉章急忙赶到的大喊:“给本官堵住缺口!城内无论百姓还是兵勇,凡抬一块石头堵在城墙缺口的,赏九百铜钱。”

    顿时,城内百姓纷纷搬运石头想来堵城墙,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别听狗官的,天兵说了,各自回家,若是谁帮官府守城,攻破长沙城后,与满清鞑子同罪!”

    又有人也混在人群中大喊:“是啊,钱都被狗官们花光了,哪里还有钱可赏?都是骗我们的,除非先给钱!”

    骆秉章大恨,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先拿钱?他忙喝道:“来人,将这贼兵奸细抓起来!”

    却见人群中数人大吼:“狗官要抓人送上去送死啦!快跑啊!”却是已加入讨虏军的征义堂头领周国虞等人,乘机制造混乱。周围的百姓哪里分得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只是觉得喊这话的人都是长沙本地口音,乡里乡亲的,当然相信,于是,人人恐慌地四散奔逃,城内一片混乱。

    而这个时候,城外李宜宾率领的湘勇营五百人,已经被享受排队枪毙的威力的甲三师第一团杀得只身下百十余人,杀红了眼的李宜宾心里大痛。前些日子,兄弟李续宾被讨虏军打死,如今自己手下数百弟兄又惨死在他们枪下,不如跟他们拼了。

    这时,旁边一名护卫吼道:“李将军,大人让我们保护城中家眷,岂能白白送死,长沙城守不住了,不如赶紧回城护着大人的家眷出城吧。”

    李宜宾想起自己的使命,怒吼一声,不甘心地带领剩下的百余湘勇逃入城内。

    甲三师将士紧跟其后,从塌掉的城墙处蜂拥而入,冲进长沙城内。(未完待续。)

第279章 至韶州府

    六月二十号,冯云山在刘胜邦等三百亲卫的护卫下,与伍崇曜、曾玉珩还有李春发等一道,由广州城外的十三行码头出发,搭乘五艘中型红单木船,赶至韶州府。

    看见这红单船上专门加装了隔板,经过精心改装,分为两层,楼上一层为一个大棚,客运遮挡风雨,还摆了数十张板凳供人乘坐,而楼下空间则被隔成十数个小型小舱,明显是原来的战船改造成客船的模样。冯云山便好奇地问道:“崇曜,这五艘红单船,都是新成立的两广远洋公司的船?”

    冯云山知道伍崇曜最近忙新成立了“两广远洋公司”,这个名字还是自己取的,准备在讨虏军占领的地区开展水上运输生意。

    当初,也是自己提议,目的主要是为了将韶州府境内的大宝山铁矿和曲仁煤矿等矿产,能方便地运往广州等两广各地。

    “回圣王,正是如此!”伍崇曜有几分自豪地回禀道:“整个两广远洋公司,船夫水手等伙计一共3万余人,绝大部分都是原来在西江水面靠木筏放排和货船运货讨生活的天地会众等人,所以上手很快。目前整个两广远洋公司有各式船只千余艘,遍布两广之地。”

    “崇曜辛苦了!最近为南洋公司和这个远洋公司,没少忙。”冯云山夸奖了一句,转头看见一个熟人,却是傅大江,奇怪问道:“大江兄弟怎么也在这?”

    傅大江连忙见礼。

    伍崇曜不好意思地说:“圣王,却是崇曜叫来帮忙打理远洋公司的。那日崇曜与大江兄弟相识,见大江兄不但名字有大江,也是出生在西江边,自小就生活在船上,又是跟着圣王的老人,便让大江兄来帮忙打理下远洋公司。”

    冯云山一听,知道伍崇曜是担心自己管的公司太多,怕引起猜忌,有意想分点出去,于是找了傅大江作为分派的目标。他不由暗叹自己手下没人。

    不过,若是傅大江有兴趣,倒是可以让他管管实际的事情,但他不识字,也没这方面的经验,想管理整个远洋公司,难度太大。

    于是,冯云山想了下,道:“崇曜有心了!不过,不要有什么顾虑,本王百分之百相信你,这个远洋公司,本王就托付给你先兼着照看下。”又转头朝傅大江道:“大江兄弟,既然伍先生看好你,你便辛苦下。本人任命你为远洋公司的副经理,协助伍经理打理好远洋公司。”

    虽然是逆北江而上,红单船的速度也不慢,二日后一行人便抵达韶州府城。冯云山准备先至韶州府城北的曲仁煤矿,看看那里情况,再去韶州城南的大宝山铁矿与从桂阳正和钢铁厂返回的李见微和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他们会合。

    到码头刚下船,韶州府新任知府秦信会和驻守韶州的甲十八旅旅长罗飞德便迎了上来。

    秦信会原本只是韶州府乐昌县里最大的乡绅,不过,此人很会经营,眼光毒辣,当初罗大纲一攻到乐昌县城,他便率乐昌城里的众乡绅和百姓前往城外迎接,等圣军攻下韶州府后,他更是将家中的数百名田地全部变卖,将财产大部分捐献给圣军圣库之中,立下大功。

    因为冯云山手下确少人才,而韶州府的民政又需要人管理,罗大纲便让曾经做过诃南开封府主簿的秦信会临时帮忙打理,没想到秦信会居然将韶州府治理得井井有条。

    因此,这次圣王推行村乡县府制度后,秦信会被正式任命为韶州府知府。秦信会从未想过,归降了叛贼的自己,竟然能做上如此高级别的官职,越发尽心理事,不敢懈怠了。

    罗飞德却是圣军改制为讨虏军后,从永州府调至韶州府,负责率领驻守本府的甲十八旅。

    两人一同上前向冯云山见礼。

    冯云山刚想勉励几句,一名信使,骑快马赶至码头,隔老远便翻身下马,跪地上欢喜呼道:“报圣王,甲三师、甲四师、甲七师和彭玉麟水师四只部队配合,三日前攻陷了长沙城!特向圣王报喜!”

    “什么?!占领长沙了!?”听到这个消息,冯云山一愣,随即喜笑颜开!

    这个在历史上,原本被太平军攻打两回城,均未被攻破的长沙城,如今,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不但去年被太平军攻占,如今又被自己的讨虏军占领!

    冯云山又仔细问了下信使情况,信使掏出一份左宗棠书写的详细战报,交给刘胜邦。

    冯云山有些无语,刘胜邦为了提防有人下毒,基本不让他与外人过多接触,哪怕只是一份信,也是先由刘胜邦先检查过,确保安全。

    他从刘胜邦手中抢过长沙的战报,急不可耐地就站在码头,细细看了起来。

    六月,讨虏军四只队伍在左宗棠的统一指挥下,进攻长沙城,经过半个月的攻城与相持,最终通过开挖地道炸塌城墙,打开缺口,攻入城内。

    左宗棠也没想到会救这样便攻下长沙城,原本,他还打算用巨炮和重型火炮轰击十余天,趁长沙城内人心惶惶之际,在月底没有月亮的夜晚,让城内的细作联系内应周国虞,发动征义堂兄弟和城内会党一同制造混乱,打开城门放讨虏军入城。

    没想到,还没用上便已经攻破了长沙城。其实这也是因为长沙城原本就城墙年久失修,后来又被太平军炸塌过,好不容易才修葺好,又被再一次爆炸,这次被炸的地方塌陷得更加厉害,即便是城内清妖有心堵缺口,也难上加难,再加上城内的会党等内应配合,竟然一举攻入了长沙城。

    冯云山看完战报,叹了叹气,随即又摇摇头,暗笑自己有点贪心不足了。

    却原来是,左宗棠在战报里说,攻占长沙城后,城外的曾国藩率领湘勇,从城东的小吴门冲入城内,护卫着糊南巡抚骆秉章等一干城内官员,接应李宜宾携带着曾家的一干家眷,从北门冲出。

    北门攻城的梁立泰出兵拦截,没想到湘勇拼死之下,战力十足,竟然将梁立泰的甲四师攻得连连后退,最后甲四军在损失了六百余名将士的情况下,被凶悍的湘勇护卫一干人等逃向北面湘阴境内。

    不过,甲四师的第一团将士在石焕之带领下,紧追不舍,总算将负责殿后的湘勇营哨李宜宾当场击毙,连同被击伤的湘勇在内,一共俘虏了八百多名湘勇青壮。

    左宗棠还特意交代,俘虏了曾国藩的几个幕僚,一个名叫郭嵩焘,却是左宗棠的知交好友,但他劝降不了郭嵩焘,又不便处置,便交与圣王处理;另几名分别是湘乡知县朱孙诒、原桂平署理知县程恒生、郭嵩焘的弟弟郭崑焘、书生王闿运,以及二名满清大员湖南布政使徐有壬、湖南按察使陶恩培,都随后送至广州来。

    冯云山看罢,大笑。俘虏里面,倒是有几个人才,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劝降。

    冯云山最看重的,还是左宗棠和曾国藩两人的好友郭嵩焘,此人在后世颇为有名。

    郭嵩焘不但是赞助曾国藩办团练,建立湘军,人称“湘军财神”的人物,而且,后期又致力于洋务,力主仿制西器、引进西学、废除科举与鼓励商办工业等事宜,还是满清政府正式派出的第一个驻英法公使。

    他的思想观念已经超出了当时的士大夫阶层,不顾士子们的反对和家乡父老的诋毁,毅然决心到西方去学习他们的“强兵富国之术”、“尚学兴艺之方”,特别是探究“其所以通民俗而立国本者”。

    取西方之长,补中国之短,由器而学而政教。郭嵩焘从国外回来,便逐渐摆脱君权至上的束缚,不仅敢于考究西方民主政体,而且敢于肯定其优长之处,质疑满清的政体存在问题。

    只可惜,他因为这样的观念,便被整个满清社会所不能容忍,所著的书籍,也被排斥和辱骂,最后晚景甚为凄凉,郁郁病逝。

    这样的人物,于满清是不喜欢,但对于冯云山来说,却是最好不过。难得有如此见识的士大夫阶层官员,并且又是曾国藩的最有力支持者,想到这样的墙角能挖过来,冯云山便是一阵舒爽。

    只是,目前的郭嵩焘,想必还没有这样开放和大胆的思想吧?冯云山记得他是接触过洋人后,才产生这样的观念的。

    不管怎么样,冯云山都准备让郭嵩焘与洋人接触,让他到广州和港岛转一转,见识下洋人的坚船利炮再说。

    还有一人,却是湘乡知县朱孙诒。此人虽不大出名,但冯云山恰好知道,曾国藩的湘勇,差不多超过大半是此人帮忙张罗招募的。

    朱孙诒虽曾在宁乡、善化都任过知县,后调至湘乡知县数年,口碑都不错,乃是当时糊南有数的强力知县,极力笼络当地士绅,聘王鑫为幕僚,举罗泽南为孝廉,拔刘蓉为文童,让湘乡县官绅一家合作紧密,让湘乡成为团勇善战骁勇之地,他也成为除了郭嵩焘外,曾国藩办理湘勇团练的最大幕后功臣。

    因此,能俘虏到此人,对于安定湘乡地方,离间曾国藩的湘勇有极大作用。

    虽然对于此人,冯云山并不报多少希望,但总归也想尝试一下。

    对于其他的那个书生王闿运,冯云山倒好像也听说过,只是知道是齐白石的老师,是个狂士,但一直不得志,正好,这种人,说不动可以招为己用。

    其他的糊南布政使和按察使,若是能投降,冯云山不失给他们一个位置,拿他们当马骨供起来,若是不愿,便拿他们当成反面典型,杀了威吓其他的满清官员也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280章 小镇调研

    攻占了长沙城,却没能抓住曾国藩,甚至连他手下的几名大将和家眷都没能俘虏到,冯云山甚觉可惜。最可惜的还是没能够一举歼灭湘勇。

    左宗棠报来的消息是城外消灭湘勇五六百人,破长沙城后,击毙了湘勇三四百人,击伤和俘虏湘勇八百多名,还有一两百湘勇因城中混乱,逃入百姓家中。这样算下来,整个长沙一战,也让曾国藩损失湘勇二千余名。

    也算重创了曾剃头了!冯云山暗道。他本就没打算能一下将曾国藩的湘勇全部消灭。

    历史上这位“屡败屡战”的湘军统帅,也是有着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

    不过,这回将他的老巢湘乡和长沙给端掉,想必他再难像历史上那样发展起来了。剩下的岳州,就留给他发展点水师,与已经开始西征的太平军去拼吧。

    冯云山想想,让人回船上取来纸笔,由伍崇曜执笔,就地回信,命令陈玉成率领甲三师和彭玉麟水师配合,攻占益阳、湘阴、沅江等县,构筑炮台,防止湘勇水师来袭。而后,让彭玉麟在益阳湘阴沅江一带编练水师,等实力强大后再择机进入洞庭湖。

    梁立泰率甲四师在长沙府一带就地驻防。

    调左宗棠和苏三娘回广州,苏三娘的甲七师师长一职暂由彭玉麟兼任。

    冯云山将左宗棠调回,还是担心左宗棠在湘阴和长沙老家地盘坐大,就算左宗棠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他也要严加防范,黄袍加身的事情冯云山可没少听说。

    至于苏三娘,纯粹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人了,还将清白之身交给自己,就算她耍了些手段,冯云山也不是很介意,还是要给她一个交代。作为圣王的女人,不适合再抛头露面的,去战场上和清妖们去拼杀了,早些调回来,再说,冯云山也有些想她了。

    处理完长沙之事,已快响午,韶州知府秦信会和甲十八旅旅长罗飞德一道恭请冯云山前去府衙赴宴。

    冯云山不想讲究排场,便要求直接在船上用餐,饭后径直换船沿武江北上。

    韶州知府秦信会和罗飞德两人因为早接到通知,圣王要前往韶州府城北的曲仁煤矿,于是便连忙作陪领路,带着几名常随亲卫一同上了船,来到韶州府城西北侧武江边的一处名叫犁市的小圩镇,在那下了船。

    刚下船,冯云山便看见码头外一片空地上,一大片黑乎乎的堆积如山。韶州知府秦信会忙上前介绍道:“圣王请看,这些便是从曲仁煤矿开采出来的煤炭,堆积成山。”

    冯云山再一细看,果然是煤炭。堆放有一段时间了,将整个码头一片空地都染成黑色。不过,在众人看来堆积如山的煤炭,在他看来,也就是个几百吨而已。

    前面早有秦信会通知的煤矿矿场人员和府衙的警务局、工务局等一干差人,前来领路。冯云山看见整个犁市镇子上的街巷路面都是黑溜溜的一片,便道:“秦知府,犁市镇镇长可在?”

    秦信会连忙唤过一名瘦削的掌柜模样中年人,道是犁市镇长丁黑山。

    “丁镇长,带本王到你们镇公所去看看。”冯云山饶有兴趣地命令道。

    丁黑山连连点头,领着冯云山等人往前走了半里地,穿过已经散集的圩集,来到一座有七八间房间的土砖搭建成的茅草屋旁。

    “圣王,这便是镇公所。”丁黑山眼睛很小,恭谨地陪着笑,便几乎看不见眼睛了,他一边带着众人进了大门,一边介绍道:“这个镇公所,是今年年初圣王王府成立时,曲江县里的刘县长要求本镇自行修建的。镇公所内有账房、典库、税师、警师、医师、教师各2名,一正一副,其中警师、医师、教师没在这个镇公所,分别在警务所、医务所和农民教习所。”

    冯云山点点头,他特意来看看乡镇,就是想了解下这些基层乡镇的一些机构搭建情况。

    镇公所没什么好看的,他最关心的还是农民教习所,不过,也由得丁黑山领着,先到位于圩集旁的警务所看看。

    警务所紧靠圩集,冯云山目测,只有一间不到8平方的小茅屋,里面的两名警师见到丁黑山,连忙过来打招呼。当得知是圣王前来看望他们,忙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大呼“圣王万岁”,惹得圩集几家店铺的生意人也跟着要挤过来,搞得刘胜邦高度紧张,忙命一帮亲卫拦住众人,护卫着冯云山。

    冯云山倒是在警务所内询问着激动不已的警师,得知他们也是年初组建,平时主要负责圩集和整个犁市镇的民事纠纷、治安管理,还有新兵招募和平时的消息传递。

    警师姓赵,去年罗大纲领兵攻打韶州府的时候参加的圣军,后来在攻打英德时受伤,由圣兵成为牌尾,等今年初,各地组建地方政府,便回到家乡担任镇里的警师,又请了自家念过些书的侄子担任副警师,两人一道管理着全镇的治安和诉讼,每月有一两二钱的银子,生活过得倒也不错。

    不但如此,警务所还要负责全镇往来信件的取送、县里公文的领取。因此,在冯云山笑着问警务所存在什么困难,有什么问题要反映时,赵姓警师不顾秦信会的使眼色,直接道:“圣王,小人当初也是您的圣兵,跟您反映一件事情。目前整个犁市镇有人口五千余人,但整个警务所只有两名警师,日间遇到要送个信件或者上县里取个文件,便无人了,夜间警务所更是无人值守,人手很是紧张。”

    冯云山一听,也是,后世每个镇里的派绌所都有十来二十号人,还要搞什么协警辅警,等等,协警辅警,嗯,这是个好主意,既不用多付工资,又可以帮忙管管事。

    “确实,警务所的兄弟们辛苦了。依本王看,可以搞个试点,秦知府,丁镇长,你们可先在犁市镇和其他几个乡镇做个试点,每个警务所再从乡里招募二三名协理警师,补足人手。而这协理警师,乃是吸收热心人士,只支取半薪便可。”冯云山回答道。

    秦信会和丁黑山连忙点头。

    冯云山没见到镇长丁黑山口中的曲江县刘县长,心里微微觉得纳闷,自己来到曲江县竟然都没来参见,不过头脑一转,猜想道,肯定是有人故意将他晾在一边甚至没通知他。

    那此人必定便是这个知府秦信会了。不过,这下面人的争斗,自己也不想插手太多,有官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便有争斗,没什么好过问的,只要不乱出格,造成坏影响便成。

    当下冯云山便由着丁黑山领着,继续来到山旁的一排青砖瓦房前。房子修得挺高大,外型竟然有几分形似教堂,丁黑山告诉冯云山,这排青砖房分为两部分,一边是医务所,一边是农民教习所。

    医务所的郎中每逢圩日都在这里坐诊,收费比镇上的药堂低。

    冯云山饶有兴趣地走向农民教习所。刚到房前,丁黑山一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读书声:“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

    却是一群童子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先生在朗诵着《三字经》,见人推门进来,都停住了,看向丁黑山等人。

    冯云山透过门,看见一座堂屋内坐有七八十名儿童,从五六岁至十来岁不等,只有六七名女童,其余都是男童。

    那须发皆白的先生看见丁黑山,道:“丁里正,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吗!你倒好,不但自己前来,还带着这么多人!”

    丁黑山一板脸道:“李夫子,说了多少次了,叫我丁镇长!如今不兴满清那一套,我们是圣国的领地。”说着,又将身后的知府秦信会让了出来,道:“李夫子,这是我们韶州知府秦大人,特意前来教习所巡视,还不快来见过。”

    秦信会连忙摆摆手,刚想说什么,却见那李老先生眼皮一翻,冷哼一声道:“这里是教习所,归老夫管辖。丁里正,哦,丁镇长,老夫已经说过多次,不要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打扰孩童读书认字。”

    说完,竟不管不顾,走过来将丁黑山一推,再反手一关,便将门重新栓上。不久,房内竟又响起儿童的朗诵声:“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丁黑山和秦信会面面相觑,丁黑山望着冯云山,讨好般地谀笑道:“这老头,脾气倔,不过教童子识字念书是一把好手。圣王和知府大人莫怪!”

    冯云山见这丁黑山被冷落得下不来台,竟然还帮着那教书先生说话,不由对丁黑山心生好感,而那教书先生,却也是不问人情世故,一心教书,也甚是满意。

    不过,想到刚才看见的童子中只有几名女童,便问道:“丁镇长,为何教习所中只有区区几名女童?难道府衙和县里的教务局没有说过,男童女童平等对待,都要免费收取吗?”(未完待续。)

第281章 曲仁煤矿和罗飞德的问题

    冯云山说完,面色不虞地看了下知府秦信会。

    秦信会却看向丁黑山。

    丁黑山一会意,又见圣王似乎有些怒意,连忙跪下道:“圣王明鉴,府衙和县里管教务的上峰都说过男女同收,老夫子经过过小人的劝说,也同意收取女童,无奈乡民顽固不化。家有女童的,自己不肯让女童出来抛头露面地读书;家有男童的,甚至威胁若是有人送女童就读,便不送来读书,宁愿读自家的村学族学。”

    冯云山道:“起来吧,丁镇长!只要是男女童一同收取便好,却是不能收费,所有开支由王府承担。若是有人告知本王,有人赶私自变相收费,却不要怪本王手下无情!”

    冯云山顿了顿,又接着对秦信会和丁黑山道:“虽然是乡民自家不愿送家中女童来念书,但你们作为知府和镇长,还是要做好宣传,将王府的政策告知到每位百姓。尽量让男童女童都来教习所念书识字。下次本王若是有机会再来韶州,还要来这犁市镇看看教习所的状况。”

    说完,冯云山踏步而出。

    这次,冯云山没再耽搁,让丁黑山和曲仁煤矿的一名矿头领着,众人沿着一条满是沟壑的泥路,路面上黑乎乎的全是煤渣,还有车轮的痕迹。显然是挑夫和运煤的牛车,由于路面不平一路撒落着煤炭,将整条泥路变成了煤渣路。

    一路上,不断碰到有运煤的牛车,拉着一车湿漉漉的煤炭,与众人迎面相会,出于安全,刘胜邦让人将牛车喝停,等冯云山等人过了在让牛车启程。

    泥泞的路面又窄,山路又难行,冯云山随着众人绕着山梁间,艰难地行了近二十里路,终于来到黑泥煤渣路的尽头。

    却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岭,煤渣路便是通向这座山岭的半山腰上的两处矿洞。

    冯云山注意到,山体表面的泥土都是发黑,确是煤矿产区的特征。

    凑上来的秦信会介绍道:“圣王,这里便是曲仁煤矿了。因为山脚下的那个小山岭叫曲仁村,这个煤矿便取名叫曲仁煤矿了!”说完,朝煤矿的那个中年矿头走去。

    秦信会将矿头拉到一边,耳语几句,矿头好似面带不满之色,嘴里嚷嚷着什么,秦信会却脸色一变,凶狠地朝矿头吼叫着什么。

    冯云山见状,心里暗怒,当着本王的面搞什么事情?看来这个叫秦信会的知府,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于是,他让伍崇曜去将知府秦信会拉到路边的一处矿洞内,说是圣王交代让他们两人进矿洞看看里面情况,将秦信会骗开。

    冯云山让刘胜邦将那名矿头请来,了解情况。却见罗飞德也东张西望地看向这边,见自己望过去,又有点紧张地装成和旁人聊天的模样。

    冯云山不由心下一沉!朝刘胜邦使了个眼色,又朝背对着的罗飞德努努嘴,刘胜邦顿时明白了,走过去一拍罗飞德肩膀,拉扯着话题聊了起来,将罗飞德也缠住。

    这边,冯云山让卫兵将矿头带至一旁,这个矿头先是恭敬地跪下行礼,这才起身朝冯云山道:“圣王,小人名叫陈二狗,圣王您可以叫小人二狗子。原来是陈开大头领手下的小头目,后来也跟随陆头领(陆顺德)加入了圣军,因为腿受伤,年初才从圣军中出来,来到这曲仁煤矿当了个矿头。”

    冯云山冲这满脸黝黑,只露出一口白牙的陈二狗点点头,道:“陈兄弟原来是自己人。本王想知道,这曲仁煤矿到底有多大,年初分到这曲仁煤矿的那上万矿工哪里去了,为何才开两个煤窑,犁市镇上的煤炭也才那名点儿?”

    陈二狗脸色一变,叹气道:“圣王英明,小人不敢隐瞒圣王。去年底参与叛乱的那批土人乡绅和乡勇俘虏,有七千人被押送到这个曲仁煤矿,后来我们这批从圣军出来的将士和天地会义军共一万人,也来到这煤矿,说是督促俘虏们挖煤炭,但实际上为了生存,大多也是一起挖煤,只有像小人这样,在矿里有点地位,才可以不直接挖煤。”

    “那岂不是,说起来整个曲仁煤矿有超过一万五千人挖煤?这个曲仁煤矿有这么多的煤炭可挖?”冯云山吓了一跳,问道。

    “挖煤的人虽然没有一万五千人,但一万来人总有的。”陈二狗道:“七千俘虏,除了一千余名伤残厉害的,做些种地劈柴之类的事情,其余基本都下井挖煤了。而一万义军,有二千余人像我一样,不挖煤,只是做矿头,监督那些俘虏和其他矿工挖煤。另外有五千人也挖煤,不过,只有二千人下井,其余的三千人,是在这座大山后边的几座山丘上开挖露天煤炭。剩下其他的义军兄弟,都选择做些盖房种地,不那么劳累的运煤、选煤、吃住等后勤类事情。”

    “啊?还有露天煤炭?这座大山后面的几座山丘都有煤炭?”冯云山首先惊奇的是这个曲仁煤矿之大,煤炭储量之多。不过,这些稍后再问,如今却是先搞清楚眼下的事情,于是,他接着问道:“既然这么多人挖煤,为何本王只看到犁市镇码头那么点煤炭?”

    “圣王,这便是小人斗胆要向圣王反应的。有人指使我们这些工头拼命让矿工们挖煤,却恶意打骂矿工,生病也不让治,死活不论。挖出的煤炭具体多少,谁也不知道,但都让牛车一车车拉走藏了起来。并且,有人看见,还有圣兵参与其中。”陈二狗的话石破天惊。

    冯云山看了眼远处滴溜溜往这边看的罗飞德,眼神变得冷冽起来。

    “圣王,小人来这挖矿短短半年,便知道挖矿的俘虏和义军兄弟们,已经病死数百人。”陈二狗说到这,忽地跪下道:“小人斗胆,求圣王在曲仁村或者矿里,设置个像犁市镇上一样的医务所,让兄弟们能就近看病。另外,矿上的生活太过困苦,小人等义军兄弟还能勉强吃饱,可那帮俘虏都是每天只吃一顿糙米饭,饥饿加上劳累,不断有人死去。因此小人求圣王开恩,让矿里多给那些俘虏一顿饭吃。”

    冯云山将泪流满面的陈二狗亲手扶起来,动情地道:“本王的确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二狗兄弟,你放心,你说的这些要求,本王都答应,尽快做到。另外,本王会彻查煤矿的问题。你是个好人!”

    说完,冯云山直接将在一旁紧张不已的罗飞德叫到跟前,道:“飞德,本王待你如何?”

    罗飞德脸色一变,行礼道:“圣王待飞德和家父都恩重如山!”

    冯云山一听他提起罗大纲,不由怒气上脸,这罗飞德果然有问题,故意提起父亲罗大纲,让自己打消逼问他,打着放他一马的用意。

    “刚才矿头二狗兄弟已经将曲仁煤矿之事全部告诉本王,现在本王看在你立下诸多功劳的份上,看在本王与你父亲如同亲兄弟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老老实实给本王说清楚!”冯云山喝道。

    罗飞德脸色惨白,扑通跪地上,口中喊道:“圣王,飞德确实不知犯了什么事情啊。曲仁煤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求圣王给个明白话。”

    冯云山一听,罗飞德还是一口咬定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但自己从那陈二狗口中听到的,有人看见有圣兵参与,而这整个韶州府境内驻守的圣兵只有罗飞德的甲十八旅。

    这陈二狗只是个矿头,从他的神态也能看出,是个直爽之人,不大可能撒谎。而且,他撒谎对于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说出来,对他才不利。因此,冯云山直觉他是说真话。

    那撒谎的人,唯有这罗飞德了。

    而且从刚才叫陈二狗来问话的时候,罗飞德神情便有些不对,冯云山判断他必定存在问题。(未完待续。)

第282章 罗飞德之死

    想到这,冯云山叹道:“有时候,人不要自以为聪明,其实反而会被自己的聪明所误!飞德,有什么事情,本王会查不到?整个曲仁煤矿,数千人挖煤炭,每人每天至少挖煤数百甚至上千斤,几个月下来,该有多少万斤?数万万斤,起码该有煤炭数万万斤。可犁市镇码头边,才多少斤?最多千万斤而已。这未免也做得太明显了。”

    “圣王,飞德不明白!”罗飞德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想强自狡辩。

    “够了!胜邦,给本王拿下!”冯云山大喝一声,旁边的刘胜邦一举将罗飞德按倒在地,罗飞德也没反抗,只是吓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圣王会真的让人将他抓获起来。要知道,他可是整个圣国功劳最大,地位第二的罗大纲的儿子!再怎么说,圣王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这不是他说的,而是那一群人这样劝他的。

    他还蒙圈的时候。冯云山又让人将罗飞德的几名身边随从唤到一边。

    那几名罗飞德的亲卫,乃是罗大纲手下的老兵,也算是廣西老兵了。

    听冯云山说已经发现罗飞德的问题,将他扣押,便纷纷大惊失色。

    冯云山再拿话一套,顿时几名亲卫都纷纷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罗飞德驻扎韶州府后不久,圣王王府开始发送了一批俘虏和天地会义军到曲仁煤矿来开始采煤。

    刚开始的半个多月,矿工们除了修建住地,扎好营寨外,也开始挖煤,大量的煤炭被开采出来。

    这时,不知道谁在传言,说是到处开挖会触及地脉,破坏曲江的风水,一旦开挖,曲江以后再难风调雨顺。而且,开矿会有很多人聚集在这附近,会导致外来人员的聚集流动,在曲江就食,会让本地人缺吃少穿。

    于是,附近一带的曲江乃至韶州府的百姓都相信了,纷纷声言要禁止挖煤。再后来,一些乡绅甚至聚集上千人到众矿工开挖的地方进行捣乱,偷煤。

    而此时,负责煤矿的主事只是南洋公司临时请的曲江本地一名乡绅,也是害怕乡民,竟然偷偷躲了起来,现场全靠一些矿工维护着。

    其中一些工头赶紧去报告驻守的甲十八旅,罗飞德接报,连忙派人前来镇压。但乡民倔强,誓死不退,罗飞德又没办法真的开杀戒,只得通知韶州知府秦信会派人前来处理。

    秦信会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劝得乡民答应散去,但是代表乡民的几个乡绅又提出要求,开采出来的煤炭都要卖一大半给他们这些乡绅。

    煤矿的主事早就不知去向,罗飞德成了煤矿的代理人,他本不愿意答应,但不知道秦信会使了什么手段,两人经常聚在一起在韶州府城吃吃喝喝,一起玩乐了几次后,罗飞德便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罗飞德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紧接着,罗飞德慢慢被秦信会为首的韶州府本地的一帮乡绅拉拢,变成了出入一起的忘年好兄弟。一名叫秦信员的乡绅为首,成立了一家曲江煤行,不但垄断了开采出来的煤炭运输,还大量转移和囤积开采出来的煤炭。

    而罗飞德也在这家曲江煤行有了三成的股份,加上那些乡绅给了大量的钱财,自然也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了。

    但想到南洋公司这边到时候没有煤炭如何交差,罗飞德又找到知府秦信会,秦信会等一帮人告诉他,到时等南洋公司的人来了,便演出戏给他们看,说是采不出多少煤炭,另外也催促那帮矿工多挖点煤,便可交差。

    于是,罗飞德回来便命令矿头们抓紧督促矿工,拼命挖煤。

    冯云山听到罗飞德的随从解说,虽然不大清楚,但总算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不就是后世的官商勾结,合伙侵占国家财产吗?而罗飞德是典型的被地方乡绅和那个韶州知府给拉下了水,尝到了钱财的甜头,索性一发不可收拾,彻底贪腐堕落起来了。

    冯云山不放心,又让人带来几名矿工,一一盘问,发现确实像罗飞德随从说的那样,有乡民来闹事,后来解决了,但煤炭大部分都给一个叫“曲江煤行”请的乡民给运走了。

    冯云山大怒,让刘胜邦出兵将韶州知府秦信会抓来盘问,又将还在发傻的罗飞德叫到身前。

    “罗飞德,本王已经查清楚了,你如此腐化堕落,虽说是中了秦信会的圈套,但也是自己把握不住,如今罪无可恕,本王绝不轻饶,不过,却是让本王如何面对你父亲大纲兄弟啊!”冯云山痛心疾首说道。

    “圣王,既然如此,飞德都认了!”罗飞德惨然一笑,道:“圣王你不必为难,飞德自知难逃一死,这样也好,给兄弟们一个教训!飞德不察,中了秦信会那奸贼的圈套,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最后越陷越深,落到如此地步。望兄弟们切记!”

    说着,罗飞德哭喊起来,刚才欺骗圣王,其实他心里压力也很大,如今侥幸心理已经过去,彻底放下心来,只觉宛如梦一场。

    “圣王,飞德只求圣王不要告知父亲,骗他说飞德是与清妖作战而死!另外,求圣王将秦信会凌迟!”罗飞德说完,趁机甩脱扣押他的两名圣王亲卫,猛地作势要扑向冯云山。

    冯云山身前的四名亲卫连忙拔出牌刀抵挡,罗飞德毫不犹豫,径直朝刀尖扑去,只听扑哧一声,尖刀入肉,罗飞德被3面尖刀刺入胸口,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亲卫慌忙想拔出尖刀,但哪里还来得及。

    冯云山也没想到罗飞德竟然如此刚烈,一被发现,竟然就自行寻死。他连忙让人包扎罗飞德伤口,准备抬至犁市镇上的医务所去救治,只是,还没出发,罗飞德已经没了气息。

    这时,刘胜邦将带着数十名亲卫将韶州知府秦信会抓来。

    冯云山望着这个乡绅商贾出身,混进圣王王府官员体系中的人,想到罗飞德的死便是此人一手造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冲上去便是一拳,正击中秦信会鼻梁之上。

    秦信会鼻子顿时塌陷,满脸鲜血。

    押解他的刘胜邦将他扔在地上,秦信会连连爬起,跪伏在地上,含糊不清地哭喊道:“圣王,为何如此待秦某?”

    “秦知府,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明白!说,为何要设计圈套拉罗飞德下水?”冯云山怒喝道。

    “圣王,秦某不明白你说什么!秦某哪里做错了,圣王说出来,秦某一定改。”秦信会喊道。

    “你他妈的哪里都没错,唯一错的是不该生活在这个世上!”冯云山也不想多问,直接将他扔给刘胜邦:“胜邦,给本王好好修理这个狗贼!让他交代出来,都有哪些人涉及参与吞没煤炭的事情,还有鼓动那些乡民闹事,传播谣言之人都给本王查出来,让甲十八旅将士将整个曲江戒严,凡有参与此事者,全部擒获,关押起来一并审处。”

    说完,冯云山又唤来两名亲卫,道:“你们以本王名义,向往公布,说是甲十八旅旅长罗飞德,为保护圣王,被行刺的地方团练头目刺杀至死。本王追封其为归德侯!”

    而后,冯云山又唤来甲十八旅的旅执委,却也是一名罗大纲的族侄,名叫罗飞智。

    “飞智执委,飞德旅长因故自尽身亡了,现在甲十八旅便由你暂时统领。现在本王有事情要你立即去办!”冯云山直接交代道。

    罗飞智显然也有些了解情况,连忙恭敬应道:“飞德那是咎由自取,圣王不必介怀。大纲叔那边属下会详细解释,请圣王放心!圣王请下令!”

    这个罗飞智倒是个聪明人,不过机灵得有点过头。

    冯云山摇摇头,道:“不必!飞德临死前要求不要将他自尽的真相告诉他父亲,还是不要说了,免得罗师长又伤心又愤怒。”

    “你派人配合本王的亲卫,将涉及‘曲江煤行’的一干乡绅等人员全部抓获。另外,甲十八旅中有人涉及到的,要求他们主动交代出来,本王可以从轻发落。去吧!”

    布置完善后事宜的冯云山,心情沉重。他想不到,本来好好的一个开采煤矿,居然会闹出一场这样的事情来。

    特别是韶州官场,像秦信会这样的地方乡绅,不知怎么就钻入到圣王王府体系中来。看来,对官员的监察,必须要加强。

    而圣王王府下面的内务部,更多的是对官员的提拔和考察,很容易被官员的表像所迷惑,监察不力啊。自己有必要,要再专门新设一部门进行监察和刺探内部情报才行。

    其实冯云山也知道,并不是部门设置不合理,而是圣王王府刚刚建立,许多人没有执政管理的经验,完全是一帮土农民,突然变成官员,摸不清头脑。

    而且目前各级机构人员缺少,难免会很多地方照应不到。随着后续人员的逐步加强,加上经验积累,应该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官员人手欠缺问题如何解决?冯云山想想,是时候,再开一次科举考试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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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山宣称:日不落帝国,第一代西班牙已落幕,第二代英国日薄西山,第三代是华夏,正冉冉升起! ....... 穿越成为长毛贼,出身不好?我是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 说我手下弟兄不够多?来个斗地主分田地,上亿农民抢着要当兵! 石头城墙牢不可催,欺负我没大炮?用盐*酸溶解掉! 清兵欺负我鸟枪小炮没威力?用浓*硫*酸天女散花泼死他! 西洋舰队欺负我没水师?用飞艇空投*凝*固*汽*油*弹*烧残他! (书友群535472564,欢迎聊聊。)这个天国不太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天国不太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天国不太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