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适合男人的扇子
这话一说，别说胖姐了，就连邱姝贞，老矮都很意外，苏大少竟然想自己做产品，放在自己的节目上代言？这想法未免也太天马行空了吧？
“苏怀，你当我是傻子吗？”胖姐听着满脸愤怒：
“你个穷光蛋，又没钱，又没厂的，凭什么跟我合作？你那节目不过是一时，我那厂可是我的身家性命，你别想诳我。”
苏怀这人向来花花肠子极多，不知道骗了多少女人，说出这种荒唐话，傻子才会信。
“胖姐，不如你先看看我这产品再说。”苏怀知道口说无凭，让邱姝贞把她随便的记会议记录的本子拿出来，然后当着胖姐的面，开始画一个非常奇特的物品构图。
众人就看苏怀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三分之一圆形的玩意，上面一整块，下面是细细长长的骨架，鼓架前面展开，后端收拢到一起，形状非常的奇怪。
众人心里都有些惊讶，这苏怀画画的功底竟然真是不错啊……他什么时候学的？
“你想做的产品……是伞吗？”胖姐望着纸上这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疑惑道。
“不是，这是扇子。”苏怀解释道：“这叫折扇！”各位文盲们，今天你们算是开眼了吧？本香帅玩的玩意，你们没见过吧？
“扇子？”旁边的老矮忍不住惊讶道：“这么丑的扇子，手柄也这么短，只怕扇不动风吧……”老矮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邱姝贞在瞪他，连忙住嘴了。
胖姐也摇头道：“你这怪扇子虽然有几分特色，但是实用价值不高，我看作为商业产品，恐怕卖不出什么好价钱，还不如我那手工筷呢。”
“不急。”苏怀心想你急什么，边把那张纸撕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沿着他画的骨架一折一折，最后收拢到成一个长条，然后问胖姐：
“现在，你明白这个结构的好处了吗？”
胖姐似乎也看出了其中门道，但是依然神色有些疑惑，直到苏怀把那张纸缓缓展开，重新恢复成3分之一原的样子，放在手中轻轻摇曳。
这个展开的过程，看着老矮，小张，小王等人都是惊讶万分，忍不住瞪大眼惊喜道：
“好创意！好创意啊！这么大的面积竟能折叠成这么小巧，虽然扇柄过短，没有团扇使得顺手，但是携带却方便极了。”
“这结构真是精巧啊！？”
“太妙了~这扇子我平时骑自行车，就可以放我包里了，以前那团扇有时真不晓得该怎么拿。”
“携带只是一方面。”苏怀笑着摆摆手，点出真正的关键：
“更重要这种折扇折叠展开的这个过程，会有一番逍遥洒脱的气度，非常适合男性的气质，这点上会远胜过现在主流的团扇。”
在他那个时空，折扇可是很多古装影视剧里的经典道具，甚至像是《戏说乾隆》《楚留香》中，更是变成了一种极为潇洒的武器，成为一种风潮。
很多小男孩，小时候都会拿着折扇，甩开闭合，反复摆弄。
在他那个时空的人，都觉得这可以拿在手中摆弄的折扇，都要比那娘里娘气的团扇更加适合男性了。
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地望着苏怀，没想到这恶少突然展现了编剧才华不说，竟然还发明了这么一个新奇有趣的小玩意，真是太令人想不到了。
倒是有自己厂房的胖姐，却并未被这叫“折扇”的新奇玩意冲昏头脑，心动之下，却还踌躇道：
“你这创意却是非常新颖，针对男性的产品切入点也很准确，只是我那厂只是一家小厂房，想要把这创意转化为切实的产品，恐怕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实验……
那扇面还好说，只要选择硬度高一些的纸就好了，可那扇骨，但是那从材料，结构，比例上……学问恐怕不少。”
做生意可不光是靠创意，一个产品诞生，在创意之上，还需要的匠人的反复打磨才能有足够的质量，进行市场销售，而这个打磨过程，就必须靠匠人多年的技术累积了……
苏怀早知道她会这么说，笑道：
“胖姐果然是行家……其实我已经做过多年研究，扇骨确实只做好这种扇的关键，材料最好是选在生长在山阳面，竹龄5至6年的毛竹，然后把生竹放在锅里煮，取出晒干，然后通风放置防止霉变，真正的难点其实，与制作竹筷一样，这些竹子要放两年以上结构才会坚韧……”
胖姐原本并不看好苏怀的创意，但是听到这几句话，神色一变，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这个恶少一番，突然发觉苏怀与他印象中有些不同了……讶道：
“你怎么懂得这些？”
“我随便看看书而已。”苏怀淡然道：“当然，我们合作的前提是胖姐你必须有足够制作折扇的原材料，如果胖姐你的厂里，没有库存的风干毛竹材料，就当我这话没说。”
胖姐终于眼睛一亮道：“风干毛竹我库存有的是，可就算有材料，结构上又怎么解决？”
“胖姐，你不如叫你厂里的师傅来跟我细谈吧？”苏怀道.
“苏怀，你这话是看不起胖姐了。”胖姐此时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这竹筷厂是我一手建立的，师傅懂的我都懂，你先能把我说通，这事或许能谈下去。”
苏怀有些意外，点头道：“好，胖姐你过来看。”说着苏怀把手中的纸摊开，用笔描绘出扇骨的样子：
“有几种设计，最简单的是直板的蝙蝠扇，直上直下，最容易制作，最好的设计是螳螂腿型扇骨，上面较粗，下面较细，这种扇子最好用湘妃竹，长25厘米，大骨宽2·65厘米，下板宽1·13厘米，小骨则宽0·97厘米……这样韧性与重量就可以兼具……”
苏怀的讲解，令老矮等人，也是啧啧称奇不以，但却还是不由嘀咕：“可这样折叠打开……会不会卡住呢，感觉这么细的骨架很难耐用啊。”
“是，方便是方便，只是怕做工上难做的结实了。”
第三十二章 成立新公司
倒是胖姐听着苏怀侃侃而谈，心里又惊又奇，她原本就以为苏怀只是有一个创意，并没有实际经验，可这一听下来，这小子分明是就是对这折扇研究的细致入微，从材料到结构，甚至美感设计都非常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完全就是大行家。
这倒是让一心来推广自己竹筷的胖姐犹豫了，她看得出来，这折扇创意确实不错，一旦能做成，势必是一笔好生意，比竹筷会好得多。
可这中间变数实在太多，只怕弄巧成拙……苏怀这穷鬼是没钱的，资金还是得靠她出，风险不就都担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吗？
“胖姐，这事你也不用先下决定。”苏怀见她犹豫，倒不急道：
“今天晚上我把这折扇几套方案，详细的画出来设计图来，你带回去让厂里的手工师傅看一看，先做出一两件样品来，然后我让阿星在节目里展示展示，做做广告，你看看效果，再决定是不是大规模生产……”
说着，苏怀话锋一转道：“那时，你如果还是决定卖你那筷子，我们就卖你厂里的筷子……你看这样怎么样？”
胖姐一听这主意，也是颇为意外地重新打量了一番苏怀，心想这恶少今天是怎么了，还会顾忌她的难处，如果这么干，确实就保险得多了。
“好，我就再信你一回。”打消最大的顾虑，胖姐也最终被苏怀说服。
“不急。”苏怀继续道：“我先要说好，这折扇的是我设计，如果要批量生产，那么我们两家就要合并成立一家新的商业公司，胖姐你出资金，我出创意，股份我必须占6成。”
苏怀并非贪财，但是如果对于这个新公司没有绝对的控制权，他的创意很难百分之百落实。
胖姐一听，就呵呵笑道：“小苏，你真是好心思啊，你光凭一张嘴就要占6成？”
胖姐还要说，苏怀却把杜江拉过来了：“江子，晚上就由你把我的设计图送过去，顺便跟胖姐多学学。”
杜江有些意外，但是马上明白，苏怀这是有意把新公司交给他来负责，心里一阵激动，连连点头：
“苏哥！我都听你的！”
胖姐，却是打量了一番杜江，心想你就派这种小子来跟我合作吗？故意笑着问苏怀道：
“小苏，你让这小伙子去，不怕他跟我胖姐联合起来自立门户？”
“这个嘛……”苏怀洒脱一笑道：“如果你们觉得自立门户，会比跟着我发展更好，那你可以自由选择。”
苏怀神色自若，明明说得是狂妄无比的话，偏偏令人听起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般，毫不给人以不舒服的感觉。
胖姐突然感觉眼前这人，她有些不认识了…愣了几秒，才点头笑道：
“好，小苏，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等你的详细设计图。”
看着胖姐离开，邱姝贞才恢复了神智，用白皙的小手捂着胸口，惊魂未定道：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这胖姐简直是疯了，竟然会拿刀吓唬人……可她真的会答应吗？”
“现在不会。”苏怀神色自若地，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刚才我提要6成股份，她一点都不在乎，显然是对折扇这门生意半信半疑，只想到时候还推她的筷子生意。”
别说胖姐了，就连老矮等人，心里都不信，他随便画张图纸，就能设计出畅销商品来。
“那你还答应她？”邱姝贞惊讶地看着苏怀，不明白他怎么还这么冷静。
“到时候再看吧。”
苏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这折扇样品不出来，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经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怀也只能更加勤奋，除了写出《唐伯虎点秋香》后面内容，指点周星星的表演风格之外，还要继续画出折扇的设计图。
原本他对于折扇工艺，只知道皮毛，但是还好他看几本相关资料，把脑中记忆读取，就得到几种不同折扇的精确数据与图纸。
这样的生活虽然劳累，但苏怀却觉得充实无比，他在这个时空生活得越久，就越发现华夏文明里那些原本平常的东西，竟给他们生活带来了这么多便利。
唉，什么东西只有失去之后，才能了解他的真正价值吧，我华夏文明真是吃货玩咖的宝库啊，这一下子没了，真是可惜啊……
忙碌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过去了，在《评书故事》第二期录制节目之前，杜江与胖姐就从筷子厂里，带来了一把折扇的样品。
这次在演播室里，已经没有陈扬那些捣乱的人，但是依然坐得满满当当的，很多金视员工，都是慕名而来，想看看这个创造收视奇迹的节目，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还有一些台里的年轻的女员工，则是来看苏怀的……有传闻这恶少突然发奋图强，改过自新，像是变了一个人，这自然的引发了一些怀揣春梦的少女们的好奇。
这金视第一美男子，号称比长得“金视五虎”还要英俊的才子苏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演播厅里的观众席上，年轻的女人们都在偷偷瞄着台上的工作人员，看到苏怀出现，眼睛里放着光。
“哪个是苏怀啊？”
“个头高高的，又秀气的那个。”
“诶，卖相还阵是不错啊，他怎么不当演员啊，真是浪费。”
“人家是才子好不好，文化人，当什么演员啊，多俗啊~”
“实习才子而已吧？”
“实习剧才子，全国也没几个这么年轻的吧？”
“最重要是，全国的才子，没有一个人比他帅的啊~”
第七组的工作人员都做着准备工作，直到当杜江第一次拿出那把可折叠的扇子时，整个演播室的人，都看得觉得很是惊奇。
“这是什么扇子？为什么是这种形状。”
“怪……真是太怪了，这扇风的姿态很怪啊。”
“这扇子可以扇出风来吗？感觉扇起来手心会疼。”
众人第一次看到新事物，最初的反应通常都是不接受，折扇当然也一样……
第三十三章 评书演员的史诗级装备
众人议论纷纷中，周星星接过折扇，拿在手里试了试，有些不知道这扇子该在手里怎么摆，很笨拙的样子。
这下，不光是观众席的人连连摇头，就连站在镜头后面的邱姝贞，都不由有些失望，胖姐更是皱眉不已，对苏怀道：
“做这东西可费了我们厂里的师傅不少功夫，没想到做出来，实用价值不高嘛……”
胖姐这话的意思很简单，这次你总算可以死心，直接让我的筷子冠名你节目了吧？
苏怀也觉得奇怪，怎么周星星拿折扇的样子这么别扭呢？好像是捧着一只烧火棍似的……很猥亵的样子，你还好是没女演员对戏，要不真像是****现场了。
“阿星，你下来，把折扇先给我。”苏怀招手让周星星下来，拿过折扇，演示了一下折扇该怎么拿好看，边耐心解释道：
“你要知道，镜头里一个人有没有魅力，是需要道具辅助的，最重要是你要自信，男子汉大丈夫最重要是顶天立地，不能畏畏缩缩的……”
现场众人只见苏怀接过折扇，拿在手里轻轻一弹，扇面“啪嗒”一声犹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在他手中轻轻摇曳，真是说不出潇洒倜傥。
苏怀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摇扇，原本挺拔的身姿，更显得玉树临风，令在场女性看得都为之一痴，哇……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哇……”胖姐都不由看得惊叹了一声，这原本很怪的扇子，怎么到了苏怀手中，就显得如此高雅有韵味了？
而观众席拿团扇的男人们，更是动容了，都恨不得冲上去，抢过这把折扇自己亲自试试，是否也能有这番风度翩翩啊。
“这用折扇，与团扇最大的差别就是有扇骨，更有阳刚之美，所以你拿着，最重要的是腰杆要停止，挺胸抬头，才能显出风采，阿星你再来试试。”
苏怀演示了一遍之后，把扇子重新递过去，周星星这才愣神反应过来，回忆苏怀刚才的样子，摆了几个姿态，果然是好了不少，但是依然没有苏怀那样的神韵。
台下老矮等人也是都比划了一下，结果跟苏怀的架势气质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不由得都在心里，微微感叹，看来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这折扇虽好，但是也要一副俊脸来衬托啊。
他们并不知道，虽然这拿扇子的动作看似简单，可想要驾驭，也并不容易，这就像是学用筷子夹菜，夹菜不难，但是要夹的姿态好看，那就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了。
苏怀小时学围棋，对弈时就已经养成拿折扇的习惯，再加上受《戏说乾隆》中郑少秋的影响，练习模仿过拿折扇耍酷的动作，所以拿起折扇来，当然是气度非凡。
别人想学，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苏怀仔细矫正了一下周星星的姿态，调整了十几分钟，周星星才勉强掌握诀窍，这才勉强满意。
“好了，你可以开始试着录影了，这期应该效果会好过上次。”苏怀满意点头道。
“好，苏哥，我一定努力。”周星星拿着扇子，对着旁边的镜子照了一下，满脸兴奋地点头，显然是自信大增。
胖姐看着，觉得很是怪异，奇怪道：“不就是一把扇子吗？至于这么高兴吗？”
“这折扇可不光是扇风用的。”苏怀却是微笑望向台上道：
“这是评书演员道具的一种，像阿星这样有表现力的演员，拿到这个道具，就像是大胸女配上低胸装，谢霆锋踩上增高鞋，魅力级别会上一个档次。”
评书演员有折扇，与没折扇那架势感觉，是截然不同的，那就是孙悟空拿上金棍棒，阿尔萨斯拔出了霜之哀伤，绝对是评书演员的史诗级装备啊！
胖姐将信将疑，心里不免怀疑这全场的观众，都是苏怀请过来忽悠她的，也没有说话。
等节目播出之后，再看吧，看看这种新型折扇到底有没有市场。
而录制一开始，现场的观众就感觉到了，周星星的评书感觉与上次完全不同，他夸张的动作与无厘头的表情，原本就十分吸引人，但加了一把折扇就更是如虎添翼。
简简单单一把扇子，在周星星手中千变万化，时而展开可以做遮风的伞，铺下可以变成一本诗集，收起可为笔，挥舞就成兵器，还可以用不同姿态来区分不同角色的特色，令原本只有一个人的表演，略显单调的周星星，表现力提升了几个级别，观众们原本在第一集只是看看笑料，可在这集中，就完全进入《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当中，看得哈哈大笑同时，更是开始替唐伯虎操心起怎么追秋香起来。
比起第一集的稍显粗糙，这一集的评书故事明显已经渐入佳境，更加引人入胜。
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那新奇有趣的折扇，更是觉得很是神奇，都很惊讶这世上怎么会有发明这么结构巧妙的扇子？
而对于11台的其他人来说，他们也认为《评书故事》这个节目成功有巨大的运气成分，再怎么样也是晨间节目啊，观众们新鲜感过了，就会发现这是个没什么营养的节目。
自然就没什么人看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再一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第二天，《唐伯虎点秋香》第二期播出，收视人口不单没有下降，反而吸引了更多的观众。
很多年轻人，都早早起床，在电视机前看着拿着折扇的周星星，用手捏着一只道具蟑螂，用惨绝人寰语调喊着：
“小强，小强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成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全华夏各地的观众，看到电视上的唐伯虎为了进入华府，与人比惨的桥段，都是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笑得趴在地上。
节目播出之后，苏怀与周星星一起，听观众来电录音，不亦乐乎。
“哈哈哈~我就没听过这么好笑的故事，编剧是怎么想的，这唐伯虎竟然为一只蟑螂哭这么惨啊~”
“我原本以为第一期已经是巅峰了，没想到第二集更好笑啊，这段太贱了，我喜欢那个石榴姐~”
“我强烈抗议，这个节目为什么才这么短时间！？一期还要等一星期，能不能每天播？”
“阿星这么好笑，我要天天看到他！”
“小苏老师快写后面的本子啊！急死我们了。”
年轻的观众们反馈都非常好，上次骂他们那些老年观众这次已经没几个，想来都是放弃了，可比起来新加入收视的观众，这些老观众人数根本微不足道。
而等到这期节目之后，“小强”这个称呼，已经在台里员工之间传开了，很多人都把蟑螂的这个新称呼，乐呵呵地挂在嘴上。
中午用餐的时，苏怀听到有人说：“妈蛋，昨天去外面吃盒饭，里面竟吃出一只小强，老板竟然不认账，恶心死我了。”
而在与同事们吃中饭的同时，苏怀听到午休的广播里传来，台里广播的主持人声音，市团委点名表扬了第七制片组的《评书故事》节目：
“11台的新节目《评书故事》，在荒诞的故事之下，用诙谐幽默的手法，弘扬了华夏的传统文化，在其故事中多次提到了华夏传统文化中的水墨画技法，普及了传统文化知识，市团委给予高度评价，值得全体金视同仁的学习……”
这令苏怀也感觉有些意外，这华夏共和国的华青团……是政治官方宣传组织的一种吧？竟然会支持他？
不过从这广播里听起来，这个时空里，显然还是有人知道“水墨画”嘛……可“水墨画”不是已经都失传了吗？
想来是应该失传了画技，但是名字却在残本文献中被人发现……
第三十四章 怎么个卖法
还记得当初那些人怎么小的看我吗？是的，又要开收视会议，我很期待他们的表情。
《评书故事》新一期的收视率出来了，第二期《评书故事》收视人口，令这些傻子们措手不及几乎又翻了一倍，极速飙升到67万！
这一周的发酵时间，第一期《唐伯虎点秋香》的口碑在年轻人中迅速传播，令收视人口暴涨。
这个成绩一出来，陈扬那些人都好像嘴巴里塞了个橘子，直瞪瞪地看着我。
之前他们都公开嘲笑我，觉得我这小子敢接受文联的要求，企图做收视人口超越50万的原创诗词节目，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谁都没想到，我竟然在收视率上达到了。
其他组的制片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67万的收视人口并不怎么样，可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早间节目啊！
这下就连金视一套——综合频道的人都也都知道了，老台长的败家子苏怀，弄出了神奇的早间节目。
更令综合频道内部觉得错愕的是，他们与《评书故事》同一时段播出的王牌节目——《跟我学做菜》，收视从47万下降到了35万……遭受重挫……
孙总监在会上心情很好，饶有兴致的给我们讲了一个八卦，在综合频道的收视会议上，《跟我学做菜》成为收视下降最多的节目，综合频道的王总监气得拍桌子。
“怎么回事！？怎么一星期节目收视人口下降这么多？”
“总监……我们这节目是正对家庭妇女的，但是现在放暑假，很多放假学生拿走了遥控器，他们很多人都转到11台……”
“那个新节目，不是苏怀搞的吗？他能搞出什么好东西，我听说还是用的新人吧？”
“我家孩子看了他们的节目，笑得很大声，应该确实不错吧。”
“那还不赶快研究一下对策~！综合频道收视率赶不上诗词曲艺台，这像什么话！？”
他怎么都想不通，老台长的败家儿子，怎么能一下子搞出个上升势头这么猛的节目。
是的，我还是那个金视里人人得而诛之的败家子，可你们要失望了，以后恐怕还会继续的失望，因为我已经开始触底反弹了。
而几天过后，苏怀整理观众来信，已经有超过几十封来信里，都在询问：“请问栏目组，那可以折叠的扇子哪里买的到？”
“这个扇子是什么牌子的？为什么我们这里没有卖的？”
“这折叠扇好神奇啊，栏目组哪里进货的？”
甚至有很多电视台的同事，都来第七制片组询问：“诶，你们那录节目的扇子哪里搞来的？”
“那道具扇子，能不能给我搞一把，多少钱都行啊，我送人。”
苏怀挑出这些询问折扇的信件，带给胖姐与杜江，令胖姐大为意外，看着这些信也是惊讶不以：“竟然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个折扇啊？”
杜江更是兴奋嚷道：“苏哥，你这扇子真是牛，好多人问啊！我们相声茶馆里，就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个折扇了。”
“胖姐，现在可以先做一些成本折扇，拿来销售了吧？”苏怀对此情况也是早有预料，现在时机成熟，该推出他们的折扇品牌了。
“行吧……先做个500把试试水吧。”胖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也有言在先，只能同意尝试，不过她还是有些顾虑：
“不过……这折扇是新款，要送去各个店面渠道恐怕很难推广，不如我先放在电视台门口小卖部卖，那边是我们后勤集团的门面。”
“我看行，这事就交给我。”杜江摩拳擦掌道。
“我们先决定价格再说。”苏怀道：“我建议先定价为一把200块钱，胖姐你看怎么样？”
这种日用品在华夏国，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的，不用多久，各地的小厂就会山寨他们的折扇，所以要趁现在还没有人看到这个商机，赶紧赚这第一桶热钱。
这个时空实行的是统一货币，汇率大概与人民币差不多，苏怀估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价格正合适。
“200块……！？”胖姐有些咂舌道：
“市面上一般的团扇都是10到20块钱，咱们这扇子成本是高一些，但是卖这么贵，只怕很难有销路吧……这一把折扇把所有成本算上，大概要17块，我看我们卖25利润就够了。”
这败家子胃口也太大了吧……
苏怀却是耸耸肩膀道：“先试试再说吧，毕竟这是纯手工的，咱们销量做不大，如果卖太廉价，只怕利润太低了。”
虽然他对金钱没什么要求，可背着一身债，太压抑了，还是尽快还债要紧。
“可怎么说，200块都太贵了……”杜江也吐了吐舌头，觉得这个价格很是吓人。
“如果在店面上卖，确实有些贵。”苏怀早有主意，耐心解释道：
“所以我们不能做实体店的生意，我们要发挥我们自己的优势，做电视购物。”
“电视购物？”胖姐与杜江都听一愣，云里雾里一脸不明白，显然从没听过这个名词。
苏怀之前就发现，在这个平行时空，电视购物这种方式还没有出现。
或许是发明这个销售模式的人，在大灾难去没活下来，还什么别的原因，总之目前为此，没有电视台做电视购物，于是耐心给两人扫盲了一下道：
“所谓电视购物，就是在电视上介绍商品，然后然观众打电话来直接下订单，我们送货上门的销售方式，我已经查了相关法律，这方面还没有法规禁止，只是没有人做罢了。”
胖姐一听虽然觉得新奇，但是马上就察觉到这事不太好做，寻思道：
“这个模式倒是很新颖，可当中有两个问题，首先我们需要强大的电话服务部门，其次，还要有专门的送货上门的渠道……”
“胖姐果然是老道，一下就看出当中的关键。”苏怀心里暗暗佩服胖姐的商业头脑，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所以，我们要做电视购物，必须要台里的支持，咱们11台有自己的热线部门，至于送货，台里也应该有合作的物流公司，雇他们来送货，这应该都不是问题。”
“这……我倒是可以可台里谈下来，不过成本估计起码要上升50块了……”胖姐没想到苏怀竟然考虑的这么周全，惊讶之下，大概估算了下，给台里多少分成他们才会答应。
第三十五章 对联大师
“所以我们才必须卖200.”苏怀笑道：
“电视购物成本极高，必须销售毛利高的商品，才能维持我们的运营。”
“苏哥……你也太有学问了，怎么连这种妙电子都想的出来？”杜江对这新颖的销售思路，也是啧啧称奇，越来越崇拜起苏怀来。
“别拍马屁了，你今天和我去监督厂里，台里方面就交给胖姐协商，我们务必要下一期的节目上就进行销售。”
苏怀丝毫没有得意的样子，心里暗道，你们啊，还是太傻天天真，本胖我十岁，就天天被电视上“八心八箭”大师们洗礼过的，想不到这个法子那就真是弱智了。
协商过后，胖姐虽然很挣扎，但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苏怀的定价，去与台里协商去了。
两人一起回到厂里，胖姐的厂子不大，但是工人却都是熟手，在制作了几个样品之后，做折扇的经验也累积了一些，开始加足马力，连夜赶制。
胖姐从台里回来之后，亲自上阵监督，务必要在两天内赶制出500把折扇出来。
这几天向来悠哉惯了的苏怀，也是忙坏了，回到家里倒头就睡，虽然幸苦，却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在这个时空生活丰富多彩。
他以前倒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搀和这么多事。
没办法，谁叫他那个前身坑挖得坑太多，要他擦屁股呢。
当孙总监等台领导接到消息，说是后勤集团的胖姐要与《评书故事》栏目合作，搞什么电视购物，都觉得有些意外。
这种新奇的点子，立刻引发了争论，有相当一部分都觉得这样做有损害节目本身，毕竟没有观众是喜欢看广告的。
可对台领导来说，一个原本就没有广告收益的节目，能自己搞出创收方式来，倒并不是什么坏事。
万一效果不好，下期可以直接取消，如果搞得不错的话……那么台里还可以分到一部分收益，对台里是有利无害。
最终在经过几天讨论之后，台里很快就同意了这个提案。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由于之前的人气飙升，第三期《唐伯虎点秋香》，也自然成为了台里的热门话题。
而这次情况非常特殊，由于要加入文联要求推广原创诗词对联，大家都等着看苏怀想出什么办法，把在故事里加入诗词对联。
在录制的现场，苏怀很快就感觉到了气氛与往常不同。
录制开始还有15分钟的时候，除了除了因为工作不能来的陈扬之外，第一，第组制片组的制片人，老楚，老刘等人，都在孙总监的带领下，从门口进来。
苏怀没想到总总监会突然出现，赶紧与众人感觉上去迎接。
孙总监与他点头后，毕恭毕敬地介绍身边那位中年人道
“小苏啊，这是文联里的对联大师钱伯江，钱老先生，你应该听过他的大名吧，钱先生，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苏怀。”
“钱先生您好……”苏怀满脸疑惑与这个身材微胖的钱伯江问好，显然不记得这位的“大名”了，大师啊……也就是高级文盲？
倒是老矮，很是激动地上前，紧张地道：“钱先生，您大驾光临我们的节目，真是我们的荣幸，您每年在春晚上提的对联，都是我们学习的经典范例啊，令我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啊……”
小张小王也是瞪大眼睛，很是兴奋，那崇敬的神情，显然是对这位对联大师仰慕已久。
孙总监笑道：“小苏啊，这次你的评书节目受到很多关注，文联领导也很关切，所以为了能提高你节目中诗词对联的水平，所以特地派了钱先生来莅临指导。”
“哪里，哪里。”钱伯江满脸微笑摆手谦虚道：
“我只是来帮忙出出主意，看看能不能修正一下你们节目里的细节，特别诗词对联中小毛病而已……别的可帮不上什么忙。”
苏怀顿时听明白了，他这《评书故事》连续两期收视暴涨，文联方面收到了消息，也想能出点力，也希望能能与日朝两国宣传泰山诗会的节目较量一下。
嘿，看来节目一红，上面还是很支持的嘛，苏怀很客气地把钱伯江请到了观众席，陪同孙总监，老楚，老刘等人坐在一起，顺便介绍一下今天节目中出现的诗词。
“我们这次在《唐伯虎点秋香》故事中，加入了几个桥段，会出现7对对联，一首文言诗，不如我把剧本拿来，给钱先生过目，也好指点指点我们。”
苏怀虽不觉得钱伯江能帮他修改什么，但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也是把姿态放得很低。
一旁的2组制作人老楚，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拍马屁却是台里公认s级水平，向来有大人物来，都是由他接待，听到这话，也是呵呵笑着，大拍钱伯江马屁：
“竟然有7副对联？小苏啊，你胆子真是不小啊，还好今天有钱老坐镇，你出了什么纰漏钱老也能帮你兜着……”
第三组的制作人，向来一肚子坏水的老刘也是眼珠一转，笑着提议道：
“既然有这么多对联，我倒是有个建议，不如我们先不看剧本，在节目没公布下联之前，我们派我们组的诗才子对出下联，看看我们哪组的诗才子，更才思敏捷。”
经验老道的孙总监在旁一听，就知道这两家伙是嫉妒第七组风头正劲，想借着这个机会压苏怀一头。
心里暗骂两人心胸狭窄同事，原本想阻止两人，但是心念一动，突然想到了更好的主意，拍手叫好道：“好好~~好主意，不如我们也让钱先生来参加，钱先生的速对，可是全国闻名~~”
钱伯江听着微微一笑，指着孙总监道：
“孙总监，你还是这么爱算计，你这是想骗我老钱的对子啊。”
孙总监顿时有些尴尬道：“钱先生，你说笑了，谁不知道您上次在‘灾区慈善拍卖会’现场速对题字，卖出了50万的天价，我怎么好占您这么大便宜呢……只是小苏是个新人，经验不足，没有您指点，只怕节目要闹笑话……”
钱伯江被这顶高帽子一带，也是哈哈大笑，用手指指着他道：
“你啊你~~好，今天我也不能白来，既然来了，你们试着对，对不出来的，我就送你们一对，但是对外，可不能说是我的作品啊。”
第三十六章 最简单的数字对
钱伯江的意思很明白了，送个人情可以，但可不能借我钱大师的名声炒作啊。
孙总监大喜过望，连连道：“钱先生，您愿意出手，那我们可真是太荣幸了~~”
原来想压苏怀一头的老楚，老刘，都没向想到孙总监突然来这么一手，顿感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还好，这钱伯江说的是，如果你们“对不出……那就送一对。”
那意思是，只要这七对对联他们的人都对得出，那就不用钱伯江出场了。
两人赶紧起身到一边，偷偷拉来徐玮，郑洋两大诗才子，嘱咐道：
“等下，你们用点心，一定要把这七对都对出来。”
徐玮，郑洋都是之前从《评书故事》栏目组偷跑的，现在这节目这么火，他们这几天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时候拼了命也要找回面子了，都是咬牙保证道：
“楚制片您放心，对对子而已，我有信心。”
“刘制片您就瞧好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这群人各怀心思，想要在自己节目上，想出更好的对子，苏怀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你们傻乐呵啥啊？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钱先生，我看还是不必了吧，您直接先看看我的剧本，直接指导一下，我节目里的对联想要速对，难度稍微有些高……”
你钱大师是文联派下来帮忙的，我要是逼得您老当场丢人，对大家都不好吧。
可这话虽是好意，但在别人听来可就不是滋味了，钱伯江微微皱眉，似乎很不高兴，马屁达人老楚抓住机会，连忙火上浇油道：
“呵呵，小苏，你这话就不对了，钱先生的速对哪一联难度不高明?难道你以为你的水平还能难倒钱先生不成？“
说着转头对钱大师抱歉道：”钱先生，你别怪小苏，他还年轻，不知道您那‘对尽天下绝对’的华夏对联第一人的美誉……”
孙总监也是有些无语，对苏怀使了使眼色。
唉……苏怀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想帮你，你却自己往钉子上碰，谁不知道，钱伯江虽然只是乙级诗才子，但是在对联造诣上，却是华夏第一，而且他向来最在乎就是名声，你竟然说你对联难度高，怕他对不上，你这不是当众羞辱他吗？
苏怀好心反而碰了一鼻子灰，这帮傻帽，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你们这是要害死人家钱大师啊……算了算了，你们自己想碰钉子，就不能怪我了。
气氛正尴尬间，这时台上的周星星，已经开始节目录影了。
《唐伯虎点秋香》这个评书故事，由于把紧凑的电影转化为一个人表演的评书，所以时段也变长了不少，总共分为4集，而第3集的情节，主要就是讲宁王来太师府闹事的剧情，也是剧情里最精彩的一段。
“华夫人让祝枝山画凤凰，只见祝枝山冒充唐伯虎聚精会神，大笔一挥，笔墨气势惊人，然后……画了一个小鸡……大喝一声，看这就是神鸟凤凰！”
周星星在台上折扇开合，嬉笑逗乐，把这一段笑料讲述极为有趣动人，台下的观众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而在最前排，除开钱伯江低垂眉目一脸轻松之外，其他人都是若有所思，都在专心等待着故事中出现的对联。
特别是徐玮，郑洋两位诗才子，按照苏怀的说法，故事里要出现七对对联，他们必须都对上，才能不让钱伯江出手。
终于，台上评书剧情，来到“对穿肠”出场的剧情了，对联段子就要开始了。
苏怀见钱伯江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想虽然你是大师，但是这对子可是很难的，就你这么吊儿郎当的态度，只怕对不上，于是好心提醒道：
“这第一对，是数字对……”
可话没说完，钱伯江就很不乐意地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我还要你小子提醒？
老楚与老刘对视一眼，都不由乐了，这苏怀是不是白痴，连连讥讽钱伯江，真是自找没趣。
而徐玮与郑洋两位诗才子，都竖起耳朵，心里赶紧思考，数字对？那就是“单双”之类的吧？
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这是对联里最简单的类型，这苏怀竟然为了数字对，去提醒钱伯江这种大师，真是傻得可以啊……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台上，此时，只听台上周星星扮演着“对穿肠”，特地望了台下一眼，然后念出第一对对联：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
当周星星念到一半的时候，徐玮，郑洋，老楚，老刘，孙总监……第一排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嘴巴都张成了一个o型。
钱伯江脸上淡然的笑容终于也僵住了。
而周星星竟然还没有念完，继续道：“竟敢教七**子十分大胆……”
这一句念完，全场的人都是一阵惊呼。
“我的天~~这么长的对子？”
“念完都没气了，谁想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对得出来？”
“这个对穿肠肠，简直太恶毒了！”
而第一排的众人，这时候才明白苏怀说的“数字对”是什么？
不是单单双双，不是二，四，六，也不是三，六，九，而是从一到十！十个数字的超长连对……
老刘震惊过后，都转头对郑洋，徐玮催促道：“想啊，快想啊~！快随便先对出一个。”
徐玮与郑洋两人，此时别说想了，整个脑袋都是一片空白，他们以前听过同类型的数字对，但是最多到三……这一到十的难度，已经超乎他们脑容量的极限了。
“你们快想啊！？”“发什么呆！不就是一到十数数吗？这都对不出来？”
如果是电影，这一段只有十几秒钟，但是这是录播评书，周星星还要描述场景，人物反应，时间还很多。
可就算给徐玮与郑洋他们一辈子时间，他们也想不到下联啊……
老楚原本已经想好要讥讽苏怀几句，用力拍拍钱伯江马屁，这时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这上联简直就是要把人逼死啊……只怕写着对子的苏怀，下联肯定也是胡乱拼凑吧，他就不信这段子能有人对出来，想到这里转头望向了钱伯江……
第三十七章 微小的漏洞
感受到众人询问的目光，诧异中的钱伯江，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脸色尽量保持平静，满脸正色地缓缓道：
“这数字对虽然是对联的基础，却也最显公敌，这上联确实非常有创意，从一到十排序很工整，但显然，这个剧情是这个出对的人蓄意刁难，这世上哪有人能对出这样的对子？”
说到这里，钱伯江还是点头称赞苏怀道：“不过能找出这样的文字组合，已经很是难得了。”
钱伯江这话一说，老刘的脸色就好了不少，心里也暗道，是了是了，这样的上联，哪里有人能对的上来，这根本就是剧情里的桥段而已。
苏怀默默地听着“额”了一声……您都这么说了，我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伤您老自尊心呢……
老楚在旁边连忙催促道：
“小苏，钱先生这是在夸你呢，钱先生这样的一代大家可是很少夸人的，你还不谢谢钱先生。”
可这话刚刚说完，就听到台上周星星扮演华安道:
“要不，我来试试~~”
所有人好奇望去，只见周星星摇着折扇，笑对出下联：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这下联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哇~哇~哇……没有听错吧……！？
这如此长的十数对竟然真的对上了！？从十到一，一个数不差，这简直太神奇了吧……？
不光光是徐玮，郑洋愣在当场，就连刚刚说“绝对对不上，只是剧情桥段”的钱伯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的刁钻的对子，竟然对出来了……？
老刘都吓傻了，这什么情况，这种奇葩上联，苏怀还真能对出来？
众人呆滞中，老楚倒是反应很快，赶紧转头问钱伯江道：
“钱先生，您看这对子是否不是太工整呢？”
这是一个引导句，虽然苏怀写出了下联，但是老楚并不相信他当中一点纰漏都没有，钱伯江既然刚才说不可能能对，那就肯定对不上，难不成苏怀能比钱伯江牛？
钱伯江满脸僵硬，此刻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只是依然摆出一副大师架子，微微点头道：“勉强算是工整吧，能对上已经很不错了。”
“我就觉得比您的‘五数对’差远了。”老楚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望了苏怀一眼，心想你小子肯定是为了对上，随便凑了十个数吧。
苏怀出人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点头佩服道：“钱先生说得对，这一对确实不太工整，只是凑活十数形式而已，其实上下联不对仗，下联比上联少了一字。”
心想这钱大师果然有些门道，竟然看出其中这么微小的瑕疵。
这《唐伯虎点秋香》中的一个小漏洞，电影编剧为了掩盖这个错误，故意在剧情中让对穿肠说了“好工整啊~”，极为巧妙的掩盖这个漏洞，看过这电影的观众不知多少，可没几个人能发觉……没想到钱伯江竟然能一听就知，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话一说，钱伯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蒙对了……其实刚才那么长的对子，苏怀不说，他哪里能听得出来有什么问题。
此时他感到了手心潮热，低头一看竟已经微微冒出冷汗，心里暗道，虽然少了一字，但是这对联之奇，真是他前所未见。
老楚，老刘都对望一眼，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妈蛋……苏怀这小子竟然耍这种小聪明，不对仗的对联你都敢拿出来唬人啊……
此时，一派大师做派的钱伯江，不免重新打量了一眼苏怀，深深感叹道：“可惜啊……可惜……”
一直没作声孙总监问道：“钱先生可惜什么？”
钱伯江望着苏怀道：“可惜这位小伙子年轻大了些，否则我介绍他入文联深造，拜得一位名师，以后必定能小有成就。”
孙总监对钱伯江对苏怀如此高的评价，有些意外，也不无遗憾地望向苏怀：
“是啊，小苏年龄是大了些，年轻的时候荒废太多了，真是令人扼腕啊，小苏你现在一定要好好抓紧时间，多和钱先生学习学习，听到了吗？”
看着孙总监痛心地望着他，苏怀只得愕然“呃”了一声，心道……你们高兴就好。
此时众人在惊叹间，周星星正念完了第二副对子：
“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书僮可笑可笑~”
“棋盘里，车无轮马无缰，叫声将军提防提防~”
台上观众都是一片叫好，但是第一排众人显然还沉浸在第一个十数联带来的震撼中，刚刚听到又是一愕，钱伯江心里再度以惊，暗想这一对又奇又有趣，自己也是绝对想不到，而且也异常工整，偷偷望了一眼苏怀，心里更加觉得这个年轻拥有惊人才华。
他说有7对对联，如果都是这个水平，那这人就太可怕了……
老刘感觉自己被苏怀将了一军，也是提高音量，对徐玮，郑洋厉声提醒道：“你们接下来可听好了！”
徐玮，郑洋两位才子还惊魂未定，只是愣愣地点头。
苏怀见钱伯江神色都有些变了，再度好心提醒道：“钱先生，下面一联是叠字联……”
钱伯江还没有作声，老楚就在旁边呵呵笑道：
“钱先生的二十年前就在中秋对联大赛上，以6字叠字联闻名天下，后来十九届对联大赛，再没有人能对出优美的6字叠联，今天小苏你出这叠字年，可算是班门弄斧了。”
听到是叠字联，钱伯江这时才勉强恢复笑容，谦虚道：“小楚啊，你又在乱拍我马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二十年前的事情，说它做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怀已经看出这胖乎乎的钱大师性格浮华了，仔细观察这钱大师脸色有些过于发红，血压恐怕有些问题，心里暗道：这下一联对不上来，只怕他下不来台，别倒时候出什么事情吧，小声对孙总监问道：
“总监，您有没有带速效救心丸丸？”
孙总监听着一愣，奇怪道：“什么是速效救心丸？”
“那降压药呢？”这时空竟然连速效救心丸都没有，苏怀无奈道：“我最近压力太大，有些血压高，您能不能帮我找些降压药来？”
第三十八章 另外一个层次的生物
《评书故事》的成功，让孙总监对苏怀也变得看重起来，心里虽奇怪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有高血压，但还是吩咐自己的助手，去医务室找药。
苏怀同时为了给钱大师一点机会，对台上周星星比手势，让他慢点，多给点时间让钱大师想……人家年纪大，要是当场气得嗝屁了，只怕他责任就大了。
台上的周星星会意，在念这第三联上联时，故意放缓下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拖长音地念出来：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
这对子一出，钱伯江脸上的表情再度僵住了，老刘，老楚也是微微张开了嘴巴。
我的妈呀……这六字叠联，已经是难如登天了，这苏怀一出手就翻了一倍……上联竟然是十二字叠字联……
顿时，观众席第一排的空气都已经凝固，众人都惊讶望向苏怀。
台上的周星星刚才收到苏怀手势，也故意拖延宣布下联的时间，扮演着宁王咄咄逼人地道：“对啊，快对啊~！？”
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令人捧腹不以，却殊不知，这一句句催促，却像是一个个响亮的巴掌一样，狠狠打在众人与钱伯江的老脸上。
老刘这时候也不对自己手下抱希望，转头望向钱伯江，钱伯江此时是冥思苦想，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一种极度痛苦中。
叠字联，如果单是字对字的话，其实并不很难，大部分诗才子，都可以对上。
真正难点是，所有字堆叠出整句，既然要对仗，要有统一意境。
所以叠字越多，难度就越大，往往多一个字就难度就会成几何倍数增加。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这上联……是货真价值统一的婉约之美，如果要对得恰到好处，就要对上12同样意境的字。
他最多能想出，4个词，或许6个风格统一的词……8个已经不可能了，更别提连着14个了……
不对……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对上这种刁钻的上联……苏怀肯定是与第一个十数联一样，又在下联上耍了什么小花招吧。
想到这里，钱伯江倒是心里踏实了不少，望着苏怀故作轻松道：
“年轻人，你这上联确实出的绝，创意十足令人佩服啊，只是恐怕这世上，根本没有完美的下联……”
说着转头对孙总监，小声道：“这个年轻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性格未眠浮躁了，以后一定要约束一下他，否则他这样随意显摆自己的小聪明，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老楚，老刘听着到这话，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些，苏怀啊，苏怀，让你在钱伯江面前显摆自己，这下终于惹怒他了吧。
孙总监却是感受到钱伯江在掩饰尴尬，也是点头附和道：“是是，这是年轻人共同的毛病，我以后一定多多管教。”
可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台上一直拖延时间的周星星，再也拖不下去了，扮演华安摆弄扇子对出下联：
“你听好了~下联我对：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哗……
全场顿时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在第一时间咀嚼这副对联。
“雨雨风风”对“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对“翠翠红红”，“年年暮暮朝朝”对“处处融融洽洽”！
以婉约对婉约，以柔情对柔情，竟然十二个字都完美对了！？
“绝了~绝了！”“这编剧是怎么想出来了？”“这简直太有才了。”
听着观众席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刚才也言之凿凿说“根本没有完美下联”的钱伯江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他感到心里某种东西突然崩塌了……缓缓望着苏怀，仿佛是看着一头怪物……
他从小钻研诗词，十七岁考上诗才子，被寄予厚望，却一直不温不火，只能另辟蹊径，专门研究大诗人不看重的对联作为突破点，这才走出了一条专属于自己的成名之路。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相比其他的诗人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对于文字的敏感度与精确度，所以他虽然气韵与意境不足，写不说好诗，但是却可以写出绝妙的对子。
他原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人，能与自己一样精于这种文字游戏的人才了，没想到今天却遇到这么个年轻人，才华胜过他十倍不足，他也从来没想到，这世上有人的对联难度之高，能胜过自己十倍不止。.
而更令他感受到无比震撼的，这副叠字联，与刚才数字意义是完全不同的，那副数字对虽精巧，但说白了只是文字游戏，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可言。
而这叠字联，却完全是诗词的气韵与意境，能直接带给人感情上巨大的冲击，完全可以独立成诗，其景，其情，其意真是婉转柔情，令人嘘唏。
就算是日本三大诗圣，也没有这般类型的诗作对联。
在场其他那些庸才是感觉不到这些的……只有拥有超高文字敏锐度的钱伯江能察觉，虽然看似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副对子，但这个年轻身上蕴含的那种无法测度的禀赋才情……绝不可能用区区灵感来解释的……
看着苏怀俊秀的身影，钱伯江心里一阵颤抖，只觉得他仿佛遮天蔽日般高大，自己以前所有的成就与骄傲，在这个人面前都不值一提，在他面前，自己渺小的微不足道……
这些对子不是灵光乍现……在真实的文学造诣上，我跟这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更令钱伯钱感觉到难以理解的是，苏怀创作出这样出这样佳作，竟然一点都没任何情绪的波动，既不兴奋，也不激动，更是没有半分骄傲。
好像这只是他随手创作小玩意一样………在他心里，根本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绝对吗……？
明明可以用来在对联大赛中震惊文坛的作品，他却放在一个故事中，当作笑料桥段？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三十九章 令人恐惧的苏怀
见钱伯江久久没有说话，老楚的第一反应，却还认为苏怀肯定跟第一联似的，用了什么方式取巧了，挤出笑容道：
“嘿嘿，这字看似是对上了，但是意境应该不对，钱先生，您不如指点指点小苏，免得节目播出后闹什么笑话。”
原本钱伯江就已经有些绷不住脸了，老楚这句拍马屁的话，又是把他重重踩上了一脚，
这哪里意境不对，明明就是完美的绝对！？你在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到其他28个字，能如此巧妙契合！？
钱伯江望着老楚，只觉得胸口憋闷难受极了，姓楚的，你今天是故意来羞辱我是不是？
老楚却浑然不觉，还以为钱伯江想保持风度，不愿意以大欺小点，连忙故意挑拨道：
“钱先生，文学切磋而已，您直说无妨，年轻人嘛，不受点当头棒喝，成不了器~”
钱伯江转头像是羞怒不以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老楚这么盲目地拍他的马屁，是因为他相信自己这个所谓的“华夏对联第一人”在对联上是不可战胜的，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能又算什么呢？
钱伯江原本以为他会愤怒，会不甘，或者恼羞成怒，乃至会绝望，或者会是欣赏，佩服这个年轻人的才华。
但是实际上，此刻这些情绪他竟然都没有……他心头只萦绕着一种感觉……恐惧……巨大的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苏怀胜过他不是一点，自己与他自己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他作为诗人从有世界观以来，所有的骄傲与自豪的根基，都在渐渐崩塌。
他就好像是一个自豪的猎人，突然看到了一头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无可战胜的巨兽出现在他们面前，这种压倒性的力量，给他无法形容的恐惧。
苏怀一看钱伯江满脸苍白，就知道钱大师情绪不对了，心道这事要坏，缓声安慰道：
“钱先生，您千万别急，下一联就简单了，你应该就能对得上了。”
苏怀虽然是好意，可这句类似安慰小孩的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却是刺耳无比。。
什么叫下一联简单，你应该就对得上？难道你个小年轻，是在教钱大师怎么做人吗……！
就算你天纵奇才，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家这位老前辈吧……！
众人都望着钱伯江，心想如果自己是他被这么羞辱，只怕会当场气背过去。
就连暗暗在旁观察的孙总监，也是手不由自主地按着了口袋里的降压药上。
这时也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刚才苏怀要的药……？
难道他不是给自己要的，而是给钱伯江预备的？他早就知道钱伯江对不上来？
孙总监暗自惊讶……觉得这个推理很荒唐，但又觉得很可怕，是啊……那对子恐怕任何人都对不上来。
而出人意料的，钱伯江并没有气的高血压发作，只是低下头像是苍老了几岁，轻声对孙总监道：
“小孙，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去休息，你送送我吧。”
孙总监警觉的马上扶他起来，一碰他手，却发现他手心手背竟然都是冷汗。
老楚顿时急了，挽留道：“钱先生，您不指教一下苏制片的对子了吗？”
钱伯江垂着脑袋没回答，孙总监却是狠狠了瞪了老楚一眼，老楚顿时才反应过来，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战无不胜的钱大师……竟然认怂了？
周星星在台上演到“对穿肠被华安气到像喷泉一样吐血。”摇着扇子对台下潇洒道：
“对对子，本为消遣做乐，今日穿肠兄居然对到口吐几十两血，可谓空前绝后，小弟佩服佩服~”
台下顿时掌声如雷，笑成一片，这段简直是太有才太爆笑了~
这句台词，却宛如是对刚才羞辱苏怀的人直接反击。
看着钱伯江虚弱地走向外面，座位上老楚，老刘等人都反应过来，都回头瞪大眼睛望了苏怀一眼，既愤怒，又是震惊。
苏怀这小小一个实习才子，出的对子，竟然把钱伯江这样大师逼到竟然连个屁都没放就走了，这家伙怎会突然这么厉害了？
莫非是这钱大师老糊涂了，退步太多才对不上……？
录制进入尾声，在结尾处，只见周星星说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就介绍了一下他手中的折扇。
“感谢观众朋友收听《评书故事》节目，近来有很多朋友询问我手中这把折扇哪里购买，我现在简单介绍一下，这把折扇是生长在山阳面，竹龄5至6年的毛竹制为扇骨，上等的材料纸制作扇面，扇出的风柔和凉爽，方便携带，手感极佳，可谓是居家旅行，必备佳物……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拨打屏幕下的热线电话——87628888联系我们，现在只有限量500把，仅卖200块，先买先得~~”
录影一结束，现场观摩的各个台里同事都已经炸了锅，各个都为到苏怀这边来。
“小苏老师，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第一次听现场，没想到效果比看电视还好。”
“那对子简直太绝了，特别是那个数字联，简直是巧夺天工啊。”
“我原以为这评书就是纯幽默故事，没想到啊，还这么有文化内涵，光是这几个对子，就秒杀这几届的中秋对联大赛了！”
“看了今天这录影，我才知道《评书故事》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用最通俗的方式，表达了最高级的艺术魅力，真是太棒了。”
之前所有人都一直以为，《评书故事》的成功大部分是靠着低俗的笑料取胜，可这一期，却是完完全全展示了其剧本背后，拥有强大的文化底蕴。
今天大家算是都长见识了，也都是感触良多。
而此刻老刘与老楚，此刻都只感觉胸口憋闷，这个钱大师怎么这么不中用！？老刘气得狠狠地一脚剁在地上。
孙总监这时候，已经送完钱大师离开，回来了，老楚赶紧问道：“钱先生怎么样了？”
第四十章 第一波售罄
老楚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孙总监就冷冷看了他一眼，低声训斥道：“今天的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不是你提议要对这个对子，就不会得罪钱先生了。”
老楚被孙总监这眼看着心头一寒，额头上满是冷汗，也只是唯唯诺诺地承认：“总监，是我错了，我不该瞎出主意……”
他心里也是大叫冤枉，这次本想压苏怀一头，反而弄巧成拙，谁知道钱大师这么废物，竟然会被这小小实习才子气得落荒而逃呢？
这时候孙总监转头望向了苏怀，好奇道：“小苏啊，这几个对子，都是你自己原创的啊？”
“嗯。”苏怀平静点头，丝毫没有炫耀的意思，本胖是沾古人的光，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可在旁人眼中看来，他这种不在乎的态度，却更令人可怕……
“嗯……你的对子水平相当高？”孙总监很惋惜道：
“看来你的诗才不错嘛，可惜了，这次钱先生身体不适，否则倒是你进入文联的好机会，唉……”
“呃……确实是可惜。”苏怀随口附和了一下，心中暗想，这文联的人都爱摆架子，他可没兴趣加入去捧这帮老才子的臭脚，现在他自由自在，反而舒坦。
孙总监看着转身回后台的苏怀，心头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想起几分钟前的一幕，刚才他问钱伯江苏怀的文字功底，到底怎么样，要不要让他进文联时，钱伯江却是脸色惨败地摆手给出一个结论——“绝不能让他加入文联……”
虽然最后钱伯江没有说原因，但是他从钱伯江恐慌的眼神中，明显感觉到苏怀给他带来了致命的精神打击。
苏怀那突然迸发而出的才华，如此耀眼夺目，以至带来冲击实在太大，很容易压垮像是钱伯江这样的老艺术家的自信与尊严……
那些老艺术家累积数十年的的名望，都有可能被苏怀在一夕之间摧毁……他如果进文联……恐怕所有人都会畏他如虎吧。
想到这里，孙总监不由还是不敢相信地喃喃道：“这小子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苏怀一回到后台，邱姝贞已经第一个上来了，惊讶道：
“小苏，听说你把钱伯江逼得落荒而逃了？”
“哈，他肯定是听到小苏老师的绝妙对联，无地自容，低血糖遁了吧~”
“是啊，我看还是咱们小苏老师对子妙，那老头那些过时的作品，根本比不了。”
小张，小王此刻都对苏怀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丢他赞不绝口。
苏怀却是依然没有太大反应，一脸平静与众人聊了两句，对周星星道：“阿星今天表现的不错。”然后就回休息了，明早他还要早起。
钱伯江是因为什么离场，跟他无关，他关心的是，等到这期节目播出，他的折扇生意能做得怎么样。
一夜安睡，制作组忙着把节目剪辑到第二天早上播出，苏怀起床洗漱之后，已经是9点多了。
他第一时间要去台里的电话服务部，可刚一进金视大楼，就被一群热情的同事们拦住了。
“小苏！你那折扇还有没有？能不能给我来10把？打个折行不行，我们很多朋友都找我要收啊？”
“先卖我~先卖我~我150收，我要5把。”
“诶诶，你们有没有素质，先来后到懂吗！？是我先看到小苏老师的，您先给我来20把成吗？”
几个心急的恨不得对苏怀上下其手，希望能收出几把折扇来。
苏怀被这群人围着，搞的有些烦躁，心想：你们这些人真是搞笑，我这扇对外一把两百，我跟你们又不熟悉，上来就让我给你们打折，这不等于抢钱吗！？你们什么时见过淘宝爆款，搞过秒杀的！？
于是大声声明道：“抱歉，抱歉~~这折扇不是我卖的，我节目只是做广告~~要找找食堂的胖姐去！”把锅推给胖姐后，好容易才摆脱人群。
刚一进电话服务大厅进门，就看到整个现场都热火朝天，20多个接线员，人人都在拿着电话不停歇。
“是是，您的地址是，我明白，马上帮您送货。”
“您别急啊，你的地方实在是太偏僻，我们物流送不到，实在是抱歉了。”
“是货到付款，您明天什么时间在家，我记录一下。”
杜江与胖姐看到苏怀来，都是乐呵呵过来了，杜江满面红光，捏着他的肩膀嚷道：
“苏哥~！咱们要发财了，节目才播出一个小时，咱们折扇已经卖了421把了，马上就要卖完了，这销售额马上就破十万了！”
胖姐也是眼睛都兴奋得发亮，显然也没料到这电视购物这么神奇，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连连道：
“哎，这在电视上卖东西可比铺货渠道方便多了，不用一家家跟老板谈，也不用给别人分成，省时省力，这次除掉成本与税金，我们利润有5万多……”一星期就赚5万的利润，这真是比她之前的生意强上太多了。
苏怀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这还是胖姐从中协调的好，否则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多环节要打通，其他人绝做不到。”
“哪里哪里，都是靠了小苏你的产品创意啊，要不~胖姐我还傻乎乎卖我那不赚钱的筷子呢。”胖姐此时也知道苏怀是他的财神爷，说话也变得尊重起来。
由于没有签订任何合同，要是现在苏怀抛下她，跟其他厂商合作，她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三人正乐呵呵地聊着，就听热线的领班惊呼道：“卖完了！最后一件货都卖掉了~现在起都别对顾客再说有货了！”
众位接线员都是兴奋地挥舞着拳头，用力鼓掌叫好。“这扇子也太好卖了吧~”
“哈哈，这电视购物有意思。”
“这么快就完了？下周再多备点货就好了~”
苏怀很奇怪接线员们怎么都这么有干劲，胖姐在旁解释道：
“嘿，这是江子的主意，他给了接线员每卖一把扇5元的提成，所以她们才这么勤奋。”
第四十一章 邱姝贞谈判
原来如此，这杜江确实有点商业头脑啊，苏怀称赞道：
“大脑袋，不错啊，脑子很活啊。”
杜江嘿嘿笑着，拉着苏怀与胖姐一起回“杜老汉煲仔饭馆”，边走边道：
“苏哥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当然不能辜负你了，走走，今天咱们赚钱了，我请客~把小邱姐也叫上。”
叫上邱姝贞，四人来到“杜老汉煲仔饭馆”，杜老板听着他们几天时间就赚了5万利润，也是咂舌不以。
“乖乖的，你们这比我开管子赚得快多了。”
杜江第一次感觉自己被老爹承认，脸上早就乐开花了，亲自去厨房端菜出来，热情道：“来来，苏哥先吃饭。”
苏怀到是没什么胃口，虽然番茄鸡蛋味道好，但是终究吃多了还是想换换口味，心道，过几天一定要抽空多教谢老七几道菜，否则吃的不舒坦，这日子真是不够快活。
胖姐第一次吃到番茄鸡蛋，也不由边狼吞虎咽，边连连夸奖：“你们这饭馆真是手艺不错啊，比我常去的那家好多了。”
邱姝贞也对杜江称赞道：“江子，没想到你家饭馆饭菜这么好啊。”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教的。”杜江得瑟不以，转头对苏怀提议：
“对了，苏哥，我看咱们这折扇市场前景大的很，不如我们多请一些工人，多多加大产量吧，这样咱来钱更快。”
苏怀却摇摇头：“不能多请人，现有的工人数量就够了，我看如果手艺来熟练一些的话，我们可以一个星期生产出一千把来，每星期一千把的电视购物，应该是我们的极限了。”
“那是为什么？”杜江奇怪道：
“这折扇我看在全世界都有市场，我们何必不扩大生产，多多占领市场呢？”
胖姐旁边点头，赞同道：
“小苏说得对，我们现在不该扩大生产，别看目前是我们厂子独家经营，一旦市场势头起来，其他的大扇厂闻到味道，我看不出一个星期，他们会一窝蜂的仿制我们的产品。”
“这么快？”杜江惊讶后，然后咬牙不甘道：
“那我们也不怕，不就是公平竞争吗？我们有苏哥的设计图，他们在工艺上追上起码要有几个月吧？质量上他们绝比不过我们的折扇。”
胖姐白他一眼，骂道：“你这人动动脑子好不好？人家大厂，资源多底气足，他们就算工艺上暂时赶不上，也会在产量上快速超越我们的，重点是，他们大规模生产，可以把折扇的成本压到很低，卖价可能只要20，我们怎么跟他竞争，京都商会那几大扇厂，你竞争得过？”
杜江听到“京都商会”这四个字，顿时蔫了下来：“那我们不是怎么都干不过他们了……”
做生意说白了，不光是看产品好不好，还需要有强大的整体实力，他们虽然有先发优势，但是很快就会被竞争对手打垮的。
苏怀却一点都不灰心，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哼道：
“我们做大虽然不可能，但要维持经营却也不难，我们价钱虽然高，但毕竟是纯手工制作，每星期放货1000把，让市场造成一种饥渴状态，就能造成奇货可居的效果，占领住基本市场还是可以的。”
一开始是供不应求，开什么价钱都有人买，马上市场就有对手进入，竞争变激烈，就要走自己独特的路线才能生存了，咱们不搞爆款路线，走的是限量奢侈品范儿~
胖姐接口笑道：“还是小苏有谋略啊，这应该是最好的方式，如果走这道限量道路，重点就是要做出品牌来，我们现在就要为我们新公司想个名字了。”
经过这次热卖，胖姐也下定了决心，要跟苏怀一起合伙做新公司了，她是生怕苏怀改变主意了，于是趁热打铁，现在就提这个事情。
苏怀刚想同意，邱姝贞却轻轻抓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作声，自己板起了脸道：
“胖姐，当初我们说的股份是我们6，你4，你没答应，现在你看生意好了，就想占便宜，这天底下恐怕可没这么好的事了，我们决定，现在要拿7成。”
“邱制片！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胖姐一听就火了，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邱姝贞娇俏可人地放下筷子，不慌不忙地抬头望着胖姐缓缓道：“你不答应是吧，那好，我又改主意了，现在我们要拿8成股份~”
胖姐原本刚刚要骂人，一听这话，就软了下来，顿时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怀：
“小苏，咱们做人可不能这样啊……胖姐当初怎么对你的，你应该记得吧。”
“你还不同意啊，那我只想给你一成了。”邱姝贞幽幽地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像是要走人的样子，同时暗地用手指在苏怀手心写了一个“3”。
胖姐哪里想到邱姝贞这么厉害，这折扇生意全靠苏怀创意，也是在他节目上做销售，如果苏怀转头与其他人合作，那她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通这点关键，胖姐再不情愿，也只能咬牙，一把拉住邱姝贞哀叹道：
“好好，一成就一成~~邱制片~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此时苏怀却站起来，淡淡地道：“好了，胖姐，刚才邱制片跟你开玩笑的，这样把，还是按照最开始说的，你拿3成就好了。”
胖姐原本已经准备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了，以为自己只能拿最后一成了，没想到苏怀金口一开，就提了她两成股份，这时候哪里想别的，当场千恩万谢，激动有些结巴道：
“小苏老师~~你……还是你有道义啊，我……唉，胖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才好了。”
胖姐作势抹了一把泪，赶紧道：“走走~我们马上去工商局我们去签约注册公司去。”
“江子你跟胖姐去办手续吧，就麻烦你多跑两趟了。”邱姝贞娇俏可人地坐了下来，吩咐道。
杜江刚才看得也是心里暗暗咂舌，哪里想到，这平日温柔可人的小邱姐，竟然能这么厉害。
明明是减了胖姐一成股份，却让胖姐反而千恩万谢的……也太厉害了吧。
第四十二章 不错的反响
只看到杜江与胖姐姗姗离开，邱姝贞这才喘了一口大气，捂着胸口深呼吸着，紧张望着苏怀地道：
“哎呀，刚才紧张死我了，坏坏，我表现得还行吧？”
苏怀刚才看得目不转睛，不由奇道：
“小贞，你是哪里学得这些？”你这讨价还价的本事，要是去当地产商，只怕拆迁户都要哭死了。
邱姝贞瞪大美眸，很奇怪地望着他：
“坏坏……你怎么忘记了？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每次有女人找你要什么分手费，堕胎费什么的，你都是让我唱黑脸，说是这样才会没有后患……”
见苏怀满脸疑惑，邱姝贞也是满脸心疼地望着他：“坏坏…你真的不记得了啊？你忘记了，是你告诉我钱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么做可以让他们怕我，却来感激你，这样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惹你了。”
“呃……我记起来了。”苏怀顿时有些无语，心里很想唱，恶少兄……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you-are-my渣男界surperstar~~！
原来……你都是这么对女人的啊，难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前女友”上门找茬呢……
“怎么样~坏坏~我刚才表现的还不错吧？”邱姝贞见苏怀想起来，也是转忧为喜，凑过来，小脸上满是期待，一副求赞扬的架势。
“嗯，很好。”苏怀只能嗯了一声，给自己这个小帮凶点个赞。
就看小妮子捂住面脸庞，很是害羞起来：“坏坏，就你最会哄人家了。”
呃……苏怀真是越看这邱姝贞越觉得，难怪老台长把这姑娘调到自己儿子身边了，这姑娘既能背锅，又能气人，还能防身，实在是太好用了……
一夜好觉，清晨起床，苏怀漫步在金视林荫道上，一丝温柔的橘红从地平线射出，耳边传来“啾~啾”几声清脆鸟鸣，迎着晨风，几只麻雀从电线杆下飞下，在他面前争相雀跃。
努力多天，终于取得收获，苏怀也是心头一片满足。
这个陌生的世界，与他记忆中场景却是那么相似，那些穿着紧身健美裤，正在晨练的演员们，听着随身听路过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脸，这些景象令苏怀宛如回到了中学时代。
他这样悠哉的个性，并不适合原本世界的快节奏的生活，社会发展实在是太快，令他有些感觉过于匆忙。
反而，到来到这个时空，呼吸着久违清晰的空气，享受着毫不拥堵的街道，抬头就能感受明媚的阳光，年轻人没有低头看着手机，路过会笑着点头打着招呼，这一切都令苏怀感到亲切，哇，天天过这么休闲日子，要什么手机，电脑啊~
不过这美好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很快苏怀就看到了一片异常嘈杂的景象。
刚到大门口，他就被沿路两排小贩围住了，纷纷抓着他急问道：
“兄弟，你金视里有没有熟人，我想收些折扇，250收！”
“你有没有折扇，有多少我要多少，我260收！”
“你认识不认识台里后勤集团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存货？”
呃……原来不是卖碟的，苏怀顿时无语，昨天内部人都想要折扣呢，今天外面就有小商贩溢价收购了。
所有金视的员工都成为的肥肉，这些小商贩都不放过，都想看能不能拿到货源啊。
苏怀脱身转身，就看到不少追星的粉丝，也在询问哪里有折扇卖，其中一人显摆地拿着三把折扇，被众人围绕着。
“哥们，你昨天买到折扇了？”
“这扇子实物真是精致啊，实物比电视上看还好看。”
“能不能给我看看。”
那人却是很双手紧紧捏住自己折扇，连连道：“这可是我350找人收的，别给我碰坏了！别抓，抓坏了你们哪里去陪！限量版的!400一把~”
这下子围观的一些粉丝便同炸开锅了，有几个人都嚷道：
“让给我，让给我，我出450——”
“500——”
苏怀见那人被挤在中间，眨眼间就以500一把卖出三把折扇，也是看得乍舌不已。
啧啧……这奇货可居的场景，还真像新iphone手机出货啊。
苏怀进了办公楼，说了声早。
实习才子小张，第一个就过来，笑得露出两排牙齿道：
“苏哥，你看今天的《金陵晨报》没有，咱们的节目上报了。”说着就递来一份报纸。
上报纸了，苏怀拿着报纸翻开到副刊一看，就见自己的大名赫然其上，文章标题是——《创新的评书故事——用喜剧故事弘扬传统文化》
“这段时间，在年轻人中，最热门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陵卫视11台《评书故事》，该节目幽默生动，令人忍俊不止。
而令人惊叹的是，节目编剧苏怀，用诙谐幽默的故事，描述了一个明朝才子的爱情故事，其中诗词，对联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更有对联大师钱伯江的参与……
既吸引了年轻人观看，又弘扬了华夏历史文化，剧才子苏怀编写的故事，令不少人都相信，历史上真有唐伯虎这样诗画双绝的才子……令年轻人身为华夏民族感到骄傲。”
苏怀看到这里，心里不由暗骂:妈了个鸡的~什么对联大师钱伯江参与？他就是去现场晕了个倒而已……搞得像是他出了多大力一样……？
不过报纸上也不光是说好话的，苏怀看到下面还有同样一篇关于节目的评论，就是《低俗的狂欢——扭曲的历史》。
这篇文章的作者是金陵大学历史系教授，写道：
“吟诗作对原本是高雅的文艺活动，可该节目编剧为了盲目追求戏剧效果，把其变成市井骂街的伎俩……电视上出现这样‘你老娘来亲下厨’这样的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目……实在是华夏电视业道德败坏的典范。”
果然，还是有知识份子高高在上的骂他低俗啊……奇怪的是文联方面，竟然没人评论他这对联，难道都去医院看望钱大师了？
旁边的小王也呵呵笑道：“这可是咱们制作组第一次上《金陵晨报》啊，这报纸也是发行量十几万份呢，咱这辈子就没这么长脸过。”
这时老矮也过来了，得意笑道：“有人骂总比没人理强吧，昨天我看了看这期节目的重播，把那几副对联翻来覆去的咀嚼了几遍，真是精彩啊，没想到小苏你文字功力竟这么厉害……”
苏怀却是平静道：“矮老师你过誉了，这报纸上也批评了我们，也不算什么长脸的，只能算是毁誉参半吧。”
老矮哈哈大笑道：“嘿嘿，只要是华青团委这样的官媒不骂我们，那就没啥事情，就怕他们说我们丑化低俗的，来封杀我们，其他人越骂我们，人气越高，气死他们。”
正说着，就听门外传来动人而焦急的声音：
“小苏老师，快准备一下，市团委宣传部让我们过去一趟……”
第四十三章 被团委点名
原本挥舞着报纸，心情兴奋的众人，一听到“团委”这个名字，如遭晴天霹雳，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老矮更是轻呼一声：“团委……团委找我们什么事？”
虽然没有人回答他，但是大家都都心知肚明，团委宣传部政治部门，平时虽然很少干涉电视台的工作，但是一但有动作，那几乎都是他们认为某节目的意识导向出了问题，要纠正……
“团委？哪个团委？”苏怀不记得这个部门，奇怪道。
“坏坏，你不记得了，就是咱们华夏华青团啊……负责咱们舆论导向工作，咱们可都是华青团员啊，你忘记了。”邱姝贞神色紧张地小声解释道。
苏怀听着一愣，心道本胖都多大年龄了，怎么还被华青团管？再怎样也是党委吧？于是好奇问道：
“我们这么大年龄，不应该自动退团吗？”
“35岁脱离青年标准，才能退团呢。”邱姝贞小声解释道。
苏怀这才想起来了，这个时空的奇葩年龄标准了，心里暗道：得……那他还不是得交7，8年的团费？这也太坑了吧……文联与团委，能管他们的怎么这么多啊？唉，还是少先队好，不管事，还发红领巾可以吃……
“完了完了……”小张急得满头大汗：
“咱们这节目不会停播吧，上次第13组的《戏说草原霸主唐太宗》的戏剧，也是因为篡改历史太多，被团委勒令停播了，这刀不会砍到咱们头上来吧。”
“不至于吧……”小王听着也有些害怕：“咱们节目收视这么好，团委不会下狠手吧。”
“怎么不至于，团委那些被洗脑的老顽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小张急得只拍手。
“有这么严重？”苏怀也不由有些惊讶，看来无论哪个时空，政府对文艺作品的管辖都是非常严格的。
他记得，他来的世界里，广电总局确实是禁播了“戏说剧”，莫非他现在也要躺枪了……？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没办法，该来得也躲不过，起码得去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苏怀跟着邱姝贞出了门，坐电梯下楼，准备骑自行车去团委办公厅报道。
进到电梯里，他们站在最后面，不断有同事进来，很多人没有看到他们，大声聊则这件事情。
“听说了吗？第七组被团委点名了？”
“真的啊？什么事情啊？”
“团委点名还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就是节目太低俗要停播了吗？”
“是吗，我怎么是听说，是因为他们在节目上搞什么电视购物违规了，要取消他们制作组的资格呢？”
“哈……这叫枪打出头鸟，谁让他苏怀这么出风头，让团委给盯上了吧。”
苏怀在后面听着，心里不由有些无奈，暗想，嗯……看来还是我考虑不周啊，没摸清这电视台的脉络，就搞了这么多创新，不被团委点名才怪了。
“坏坏，等下我们怎么办？”此时邱姝贞也有些六神无主，他们制作组刚刚有起色，这要是被团委点名封杀，他们一切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
“能怎么办，低头认错就好了。”苏怀虽然也有些担心，但却还算坦然。
他明白，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则，自己踩红线还不自觉，是他的问题，只是……可惜了，一切恐怕要从头再来了。
苏怀两人心情低落地骑着自行车，来到团委办公厅，问了门卫宣传部位置之后，来到宣传门口，轻轻敲了两声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两人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看到看到个办公桌后面，坐着两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都是三十，四十岁之间，手里拿着茶杯看材料，一副领导做派，区别在于一个戴眼镜，一个没戴。
“邱制片与苏怀两位同志是吧？自己随便坐吧~”看他们进来，那个没戴眼睛神色严肃的团委领导，抬手示意他们自己找板凳。
两人自己搬了板凳，坐在对方对面，苏怀在心里暗自酝酿，自己该怎么应付团委的刁难。
对于这种爱打官腔的衙门官员，他完全不擅长打交道，以前学校里的团委他就应付不来，不过他的心态还算平和，已经做好了节目被撤销的准备了。
“苏怀，苏怀……”那名戴眼睛的领导，看着他，仔细审视着苏怀的脸，突然问道：
“你小时候是不是住在北区大院？”
苏怀一愣，再看这个领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赵亮？小时候，经常来他们家做客，一个笑眯眯的邻居青年，据说父亲是金陵市的副市长。
苏怀也不由站起来，惊讶道：“赵叔，好久不见了，原来您在市团委啊？”好~官场有熟人啊，我这是要发啊。
赵亮主动站起来，过来跟苏怀握了握手笑道：
“小鼻涕虫，现在不得了，真是想不到啊，十几年不见，你都长得这么高了，我也是刚刚调过来才一个星期。”
说着转头对同伴道：“徐书记，苏怀小同志是我的熟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不必了，熟人不熟人的，规矩摆在这里，没什么要紧，我不信你赵副书记会徇私。”面色严肃的徐书记却是摆摆手。
这苏怀遇到熟人了，邱姝贞原本有些惊喜，但是一听这严肃的徐书记开口，心情不由更加紧张起来，怯生生地问：
“敢问徐书记，团委今天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吧。”徐书记拍了拍桌子上厚厚的材料：
“这些都是最近一些投诉信，还有一些大学教授的联名抗议，以及不少退休老干部的批评意见，上面内容都大同小异，说你们《评书故事》这节目风格低俗，为了博得收视率，无所不用其极……很多涉黄，以及扭曲历史的内容，严重毒害了青少年的思想，破坏了新华夏精神文明的建设。”
邱姝贞听着心里就一个激灵，赶紧很委屈地解释道：
“徐书记，这绝对是误会，我们评书剧本台里是审核过的，绝对健康向上，没有任何涉黄的剧情，至于扭曲历史更是太冤枉我们了，这艺术创作，当然是高于现实啊~”
第四十四章 光荣的入团
“创作也要有个度嘛？”徐书记面无表情道：
“作为台里的团委，我当然能理解你们的苦衷，可广大人民群众接受不接受那又是一回事了，你们的尺度虽然严格来说并不过份，但是却意境超过很多中老年观众的心理界限，他们看到自己孩子看这些东西，一旦孩子学习成绩下降，就会把责任怪到你们头上，你们是电视人，难道还不懂舆论的力量吗？”
这话说得邱姝贞手心都渗出香汗，搞文艺的最怕就是遇到这种上纲上线的问题，一旦大帽子压下来，真是百口莫辩。
苏怀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坦然问道：“那团委准备怎么处理我们，要撤销节目吗？”
“是有这个打算。”赵亮点了点头，邱姝贞不由轻咬香唇，心里一片绝望，果然还是逃不掉了……
可这时，令他们意外的是，赵亮口风一变，突然温和笑道：
“不过，经过团委仔细研究，我们也发觉你们节目中弘扬了很多华夏传统文化，特别是在诗词对联，绘画上，都有提及，算是宣传了咱们的文化产业，各级领导都觉得，你们节目与咱们团委对电视台，促进精神文明建设的路线，非常吻合……”
啊？这是什么意思？不罚我们了？苏怀有些被弄糊涂了，试探道：
“那团委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赵亮微笑道：
“你看你们这评书节目毁誉参半，按照往常惯例，应该是停播的，但是团委讨论觉得这个节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主要问题在于立场问题，如果由一个比较有权威的官方立场，那么反对的声音就会大大减少了。”
“官方立场？”苏怀听不明白了，疑惑望向赵亮。
“我就直接说了吧。”徐书记严肃道：
“市团委决定，将在金视成立团支部，进行媒体宣传工作，你们两人原本就是华青团员，上级决定直接吸收你们进团委宣传部，分别担任金视团支部宣传委员，与组织委员。”
赵亮笑着补充道：“以后啊，你们第七制片组，就是以振兴华夏文明，促进精神文明建设的立场来做节目，那么团委就可以有立场支持你们，更好的发扬你们文化事业……小苏，这可是你难得的发展机会啊。”
徐书记坐直身子，望着两人正色道：
“现在国外的文化正在侵蚀我们国家的精神文明命脉，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优秀文艺人才来引导时下的年轻人，培养他们的民族荣誉感，这是攸关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希望你们承担这个责任。”
what……?
这是……什么情况？
苏怀不由听着微微张开了嘴巴，这意思是，华青团想要吸收他们当自己人？我又要当**接班人了？
邱姝贞听着美眸张得大大的，也觉得眼前的事情很不可思议，这次团委不是来处罚他们的，而是来吸收他们的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不由看向了苏怀，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苏怀也是措手不及，心里暗自衡量一下加入团委有什么利弊。
在这个时代，华夏青少年们几乎都是在外国动画，音乐，剧集中成长起来的，导致大部分青少年，多少有些崇洋媚外。
而华夏官媒推出所谓主旋律的动画，剧集，向来都是被年轻人鄙视，嘲笑的。
他加入团委，只怕要难免引火上身，而且以他的个性，也讨厌任何约束，这事情他当然不想搀和……
拒绝……当然要拒绝了。
苏怀原本想直接开口说自己坚决不干，但想想团委权力巨大，随时都可以砍掉他们的节目，自己就算是不干，也不能说得太直白了，否则得罪了团委，恐怕后患无穷。
“小苏啊，你不会相信外界那些扭曲报道吧？”赵亮见他犹豫，也猜到了他的想法，笑道：
“你放心，咱们华青团没有那么可怕，只要是利国利民的文化事业，我们支持都还来不及呢，不会干涉你的工作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
苏怀心道，这可是你说的，想了想抬头道：“赵叔，我们进团委可以，但是话说在前头，我有几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徐书记微微皱眉：“说来听听吧。”
“第一，我不搀和任何政治事件，第二我不出席乱七八糟的会议，第三团委不能干涉我创作。”
苏怀提完条件，心里算定，这么过份的要求，你们总不会接受吧。
可令他感到很万万没想到的是，徐书记只是微微皱眉，望向赵亮问：“你怎么看？”
“行啊，咱们团委要适应现代化的发展，就要改变方式方法嘛。”赵亮微笑站起来，伸出手握住苏怀的手道：
“好，苏怀同志，我现在就代表团委批准你的要求，邱制片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听小苏老师的。”邱姝贞哪里能想那么远，心想只要不封杀节目，那就行了，喜滋滋地点了点下巴。
苏怀愣在当场，他万万没料到，对方竟然会真的答应了。
心里不禁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惊讶过后，他并不打算赖账，心想：既然这样任性的条件领导都答应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吧，当团支部宣传委员吧……反正多一份工资也不赖，而且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有团委能罩着他，总是有好处的。
万一自己范事了，还可以以“开除团籍”顶一下吧？
本胖就悠哉过日子的同时，顺手弘扬一下华夏传统文化吧……反正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在双方达成协议之后，赵亮就带着苏怀两人签了一些文件，和保证书，两人就正式成为了市团委的正式成员。
忙到了下午，快到了吃饭时间，赵亮对苏怀笑道：
“今天市团委正好是市团委的文艺汇总晚会，你们两个也去观摩一下吧。”
得……新兵报道，肯定是不能推迟了，苏怀两人只能跟去了。
第四十五章 最年轻的水墨画家
汇总演出是在露天操场上，坐着都是金陵市各个大学，单位团支部的文艺班子们，大家嗑着瓜子，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苏怀在座位上与赵亮聊天，这才知道事情跟他想象的不同，在金陵地区，团委宣传支部有几十家，一共吸收500多个号年轻的文艺工作者……台上表演的都是。
在文化领域，只要是稍微有些名气的，形象良好的年轻人，团委都以宁可招错，绝不错过的原则，尽力吸收进来。
当然，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在各个文艺领域里混得比较差的，那些有前途的年轻人，谁也不愿意趟华青团这个衙门的浑水。
随着台上各个革命诗歌，红色歌曲的演出，喇叭里，时不时传来主持人煽情的报幕：
“让我们欢迎来自南开大学的林治颖同学，带来歌舞《共和国选择了你》~~”
“接下来请欣赏，空政文工团的罗文同志，演出的美声歌曲《小白杨》~”
苏怀往台上望去，倒是看到不少前世的名人，这个时代才二十岁不到的林治颖，张伟健，三十来岁的赵雅芝，黄日华，竟都是华青团旗下各个文工团的人。
妈妈的，这个时空华青团招的人，颜值都相当高啊……你们这到底是共青团，还是韩国sm娱乐公司啊？
苏怀心里感叹不以时，现场却有不少年轻女诗人女作家，都注意到了他，目光频频望向这名面如冠玉的秀美青年，都在私下打听他的来历。
“这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和赵书记在一起的，应该是咱们团委的吧？”
“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阿芳，你去问问吧。”
而赵亮与苏怀聊天到一半，忽然话锋突然一转，笑道：
“对了，小苏，最近《唐伯虎点秋香》引发了社会上非常多的讨论，你们金陵卫视综合频道，可能会邀请你制片组上《焦点访问》……”
邱姝贞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惊喜万分，瞪大美眸惊呼道：
“真的呀？赵书记，您没骗我们吧，我们制作组能上《焦点访问》？”
“我收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赵亮笑眯眯地望着邱姝贞：
“不过，我听说因为你们的节目影响了综合台晨间节目的收视率，这次访谈，他们恐怕会刁难你们，特别是在评书中出现水墨画细节，他们会质疑你们剧本是胡编乱造。”
“综合台的人怎么能这么干呢？”邱姝贞听着不由很气愤，咬着嘴唇不解道：
“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他们自己收视率不行，怎么能赖到我们头上。”
“呵呵。”赵亮微微笑道：“没办法，你们金陵卫视是私营企业嘛，各个台之间原本就是竞争关系，加上访谈节目就是制造冲突效果，当然要给你们唱唱反调嘛……”
“赵叔您有什么指教？”苏怀见赵亮胸有成竹，好奇问道。
“指教可不敢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几个救兵。”赵亮笑呵呵地招手，不远处就有三人来到他们面前，一老两小，赵亮给他们介绍道。
“这是华夏美院的沈俊沈教授，这两位年轻人，是他的学生吴方，吴林，是双胞胎兄弟，你可以叫他们大吴，小吴，他们两兄弟可以我们华夏最年轻的丙级画才子。”
“你好，沈老师，大吴，小吴同志，我是苏怀。”苏怀伸出手，打量这三人。
那沈俊大概五十来岁，一脸老学究的温和模样，而大吴，小吴身材高大，一头长发很有艺术气息，声色沉稳的大吴倒是很内敛，倒是哪个小吴，神态中有着艺术家惯有的骄傲。
在沈教授与赵亮交谈时，大吴很有礼貌主动过来苏怀握手。
那个放荡不羁的小吴，则根本就没往苏怀身上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苏怀身边俏丽的邱姝贞不放，搭讪道：
“你好，我是吴林，这位女同志怎么称呼？”
邱姝贞见这小吴对苏怀无视，心里有气，只是对小吴翻了一个白眼，根本没搭理他，小吴微微错愕，顿时两边的气氛都有些尴尬起来。
赵亮赶紧笑着打圆场道：“小苏啊，你跟大吴小吴都是年轻人，好好认识一下，沈教授是非常著名的爱国画家，专业领域就是研究已经失传的华夏传统水墨画，也就是你在《唐伯虎点秋香》里宣传的那种绘画方式……”
“那感情好。”苏怀倒是很意外，看来这水墨画真的有人在研究嘛。
这时候赵亮说着，对沈俊使了一个眼色，沈俊这才从让大吴小吴从包里掏出了一副画卷，展开到苏怀面前。
苏怀疑惑间，赵亮这才笑着解释道：
“这就是大吴小吴老师，根据你《唐伯虎点秋香》中剧情，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用他研究出水墨画的失传技法，画出的《春树秋霜图》……”
苏怀顿时一愣，在低头仔细看看了这所谓的《春树秋霜图》……
这副长卷风景画非常精致，可虽然是用墨汁画出来的，但是却是用不同颜色彩墨，一层层涂抹修改，用了无数笔描出来的……
这种技法，与其说是“水墨画”，其实更加接近欧洲“油画”的技法……也就是说这位沈老师，研究方向完全偏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水墨画……只是材料从油性材料，改成了彩色水墨而已。
赵亮笑问道：“小苏，怎么样，这画得非常有水准吧，大吴小吴是美院最好的年青画家，这次也担任我们团委的推广大使……”
苏怀不由望了眼笑眯眯的赵亮，此刻，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团委要吸收他了。
妈蛋……团委根本不是看好他本人啊，而是发现《唐伯虎点秋香》在年轻观众中引发了不少反应，想借着这个节目的名气，好好宣传一把吴氏兄弟的”水墨画”啊。
他记得，之前世界的共青团也吸收偶像团体exo的张艺兴，担任了推广大使。
看来，华青团很看好吴氏兄弟这对形象出众的文艺新锐，想力捧他们当作官方青年偶像吧……而我……就是他们的垫脚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