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王子遍地走
裘波手里拿着个辐射检测仪,随着每一层包装的打开,仪器上显示的辐射剂量都会增加,但还都在安全范围之内。
特别是当手提箱放在新准备的那个辐射屏蔽包装箱内时,库房内的辐射剂量水平几乎就和环境水平差不多。
看着核弹被放回防护箱,合上厚实的盖子后,关兴权赞叹了句:“苏联人的技术,一流!”
核弹,关老板可不是核力量部队出来的,只是在资料上看到过核弹的样子。这会眼前有个袖珍型的,还非常安全,不得不赞叹北边那个红色帝国在军工制造上的超高水平。
眼前这种来路不正的核弹给拥有者最大的压力不是它能爆,而是其本身的辐射水平。什么时候爆那是自个控制,但想想那该死的辐射就得小心再小心,不然稀里糊涂把自个的命给搭上可不妙。
这个防护箱还是个军用的玩意,二手货,没用任何特殊渠道,就是简简单单从跳蚤市场里买来的——不是淘,就是随意买。
说白了就是个铁皮箱子里镶嵌了一层铅:这美国人真的是什么都收藏,连这种死沉、不小心还会造成环境铅污染的箱子也有的买。
至于辐射仪就更没问题,毋须军用货色,民用的就有不少型号、牌子可供选择,要知道这玩意医院里都要用,更新换代还快。
走出安全库、离开库房,经过走道特意到尽头的窗户那边看了看外边的街景。从八层高度看出去,除了朝南那边空间稍微宽敞一点之外,其它三个方向的感觉就是同附近的大楼前心贴后背!
脑子里不禁想到:“要是真在这里爆了,会死多少人?”
核弹放在地下太深的地方不好,要是放到六七十层那也不是好选择,大部分冲击波都会被浪费,这会所在楼层安放的高度刚刚好,破坏力能达到最大。
多少人?
与之相比,911就是小孩玩鞭炮:真要爆了,会完蛋很多的大楼,会死很多万人!
不过真能爆吗?
不能!
就算给逼上梁山,也不能在曼哈顿炸:真要是在这里炸了,整个世界都会想着要自己命!
不过要是不在这里爆,就算事情泄露,自个提着手提箱去华府,把箱子送给老布先生当玩具,估计他最多也就是把自己礼送出境。
威慑,用了就不是威慑。
笑笑,上楼。
9层办公室装饰得非常现代化,白色为主,就是因为公司性质的特殊性,除了一件大办公室是半开放式,其它的私密性都挺好。
勉励了“联合力量”纽约分公司的文职员工们几句,又在接待室喝了杯茶,看着时间差不多,这就去7楼吃中餐。
不知道那些对自己一脸尊重的员工们要是知道老板在他们脚下放了枚核弹,不知道会不会想生撕了自己!
......
回到庄园,托马斯同关兴权一起弄了份表格出来,在书房里的张楠拿过来一看:业务培训表。
“核心的老伙计们要分批休假,还有要保证星辰大楼那边每天都有我们自己的人在……”
张楠一边听托马斯说,一边随意翻了翻:很早之前就开始在轮换,只是幅度不大。现在有屠海波他们的加入,轮换制可以更加灵活。
看完,顺手就把纸张塞进了边上的碎纸机:庄园里不会有任何书写字迹的物品流出去,连碎纸机里出来的纸渣都会塞进庄园内的一个小焚烧炉。
至于更加机密的纸张,烧掉,连灰烬都弄碎是唯一的处理方式。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阿廖沙,张楠示意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如今这世界还没什么靠谱的人脸识别系统,在苏联一脸大胡子的阿廖沙现在恢复正常,在外人看来压根就是两个人。
不过阿廖沙暂时没法担任自己的贴身保镖,因为就算再不喜欢,张楠将来还是会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公众媒体面前。
就算阿廖沙剃了胡子、戴着大墨镜,万一被那些卖核弹的苏联军官认出来就是大-麻烦!
美国华人巨富买了5个手提箱核弹,外加10发5000吨级的核炮弹,还拥有大型私人安保公司、在非洲有地盘……
这意味着就算弄几辆新式的苏式152自行榴弹炮可能比较难,但搞两门2A36牵引式加农炮还是很有点可能性的。
知道解锁方式,给你装上船,射程最大27公里:在公海边缘位置给你来一发,哪个沿海城市抗得住?
核弹都敢要,标准的亡命徒。
5000吨当量一发,准备好了,那大炮一分钟发射5发问题不大,来伙敢死队员给你玩个“核弹覆盖式极速射炮击”,连纽约这座大苹果城也得跪!
“阿廖沙暂时不能一天到晚跟在自己身边,除非去整个容啥的…”张楠脑子这一想,正想问问他有没有稍微把脸修一修的想法,没想着阿廖沙自个先开口道:“老板,我打算请一个月假。”
说到这,指了下自己的脸,“去趟墨西哥,那里有几家不错的整容医院,只认钱不认人。这脸稍微做下修理,去去疤。”
张楠一听,都笑了起来,“我刚还在想这个事,没你当贴身保镖还有点不习惯,没想着你倒先想到了。
要去就去,就是那些医院靠不靠得住?”
“只认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楠打断了阿廖沙的话,“技术怎么样,会不会手术失败啥的。
还有,别给整成我们都认不出来那种,不然关哥会担心你是不是被掉了包,还有你家里人那边…”
不是担心保密问题,而是张楠见识过棒子的整容术,担心阿廖沙给整成个兰迪回来,不好认!
要是这整形把人都换了个样子,那反而麻烦事一堆:他家里怎么办,会怎么想?
这时坐在一边的托马斯插话道:“这个不会,老板,阿廖沙就是去稍微改变一下脸部的一些细节,不是大动干戈要熟人都认不出来那种大手术。
我看他脸上本来就有疤痕,这次干脆也修理修理,总比现在凶神恶煞的好看。至于他家里那边就编个骑摩托车摔过一跤一类的故事,没办法做了个植皮美容小手术,估计也就能混过去。”
既然这样,那就去吧。
至于后患……
张楠不问,知道托马斯他们会弄好的,大不了事后抹了那家医院。
墨西哥嘛,啥事都会发生。
阿廖沙离开,张楠说了屠海波几人的问题:他们还没有见识过自己这伙人干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核弹的事也暂时没让他们知道。
同核弹相比,埃及那档子就不算个事,合法的嘛,就是顺手给自己弄了点纪念品而已。
关兴权听完张楠的话,道:“明天就让他们去西弗吉尼亚适应一段时间,回来后暂时还是担任你的保镖,有些问题要让他们慢慢适应。
对了,我看什么时候该去趟东德,上次保罗他们去了后还是有点发现,需要跟进一下。
等那边的土地政策放开了,可以去试试看。”
几年前都认为东德那的藏宝点根本没有寻找的可能性,更别说去挖。结果这东德居然一眨眼就没了,两德合并之后,德国全境都已经对西方盟国开放,大不了需要签证而已。
是的,很奇葩,美国人去德国就是需要签证,没得免签待遇,只不过几乎不存在拒签的情况而已。
“等过段时间再说,最近不想动。
托马斯,我们的飞机怎么样了?”
后者一听,道:“坏消息和好消息都有,我看等把足够的装备和人员都送到海湾,我们那几架141也剩不了多少飞行小时。
美军本身的那些也好不到哪去,这次的运输强度远远超出我们打越南那会,在战略运输部门的朋友认为等海湾那边打完,全美国的141估计得有四分之一以上要报废。
不过已经答应会给我们点补偿,再便宜卖一两架飞行小时还能凑合的。
好消息是乌克兰那边暂时还在谈,目前的实际情况是飞机制造厂基本不再受联盟的控制,生产线上有几架安124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我们有接手的可能…就是要等时机,到时候先弄一两架现货都问题不大…”
买家都快完蛋了,生产出来去给谁?
不过苏联也就是快完蛋,还没完蛋呢!至于这时机…
苏联真正完蛋的时候就是时机。
“不光是运输机,老板你就算是想要他们的常规潜艇,只要不是核潜艇和新的877型,连641型都能谈,不过要以国家的名义,不然只能买报废的那种。”
托马斯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道:“报废的那种其实也能用,乌克兰人已经感觉到他们将来养不起那么多装备,地盘上的武器也不大可能大批量让给给俄罗斯,最后只能处理掉。”
877型,就是大名鼎鼎的基洛级,苏联这会都没造多少。
至于641型,就是F级,噪音是大点,但却是种续航力30000海里,装备22枚鱼雷的大型潜艇。别说作战,用来跑路那都是神级装备!
到这,张楠道:“不管报不报废,给我预定一艘,还要能把它开起来、会保养的艇员,陆地维护人员也要,等他们快饿死的时候一切都会有的。”
是会有,特别是能以冈比亚这个微型小国的名义去采购,这都没多大问题。
俄罗斯海军最后的F级潜艇大约是在2000年左右才退役,而在印度、乌克兰,就算是在25年后都有些艘F级还在服役中,能买到F级那也是赚。
买吧,买艘潜艇当玩具,不仅仅是拉风,都能当战略武器来使用了。
苏联,大宝库!
……
餐厅里有电视,新闻里放着对伊拉克的战争准备,半个西方世界正在像海湾地区调兵。
还以各种评论,鹰派和悲观者论调都有,甚至连国会对战争的总开支数量预计都被人报了出来:超过600亿美元!
“600亿?不够的!”
张楠随意说了两句,是不够:知道这场才持续40多天的战争,多国部队这边的最终花费是960亿美元。不过美国居然仅仅承担了其中20%的费用:在战争爆发之前,老布总统极力争取盟国为其分摊军费,最后有十来个国家同意为美国提供现金和物资援助。
其中都已经被萨达姆吞了的科威特援助最多,这也是没法,不援助老巢都拿不回来,那才真叫没得玩了:现金160亿美元,外加3000多万的军事物资。
物资不多没办法,老巢还被人占着呢。
其次是超级大户土豪沙特的130亿美元外加30亿美元的军事物资,这位就靠着那三十多枚东风4壮胆,万一萨达姆豁出去报销小半个巴格达的代价冲进沙特,沙特的几千个王子也得变成穷光蛋!
沙特王子,听着超有身份、挺稀奇,其实……
呵呵!
沙特大户沙子多、石油多、钱多,还有就是王子多!
1932年,沙特阿拉伯建国。作为阿拉伯***世界的“带头大哥”,沙特的政治核心是沙特王室。它的开国国王是个强人,光老婆就娶了38个(不算情-人),生了127个孩子(其中58个儿子);这58年过去过去,这些儿子们继续繁衍生息,沙特王室到现在不说多,两三千王子总是有的。
至于到了张楠重生前的2016年,“沙特王子”至少5000多个,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很奇葩和原始的王室制度,都不知道什么叫王室爵位制度,结果王子编地走、公主多如G!
为了继续生王子,沙特这个G大户捏着鼻子也得认下这笔账。
与沙特相比,阿联酋的40亿美元就不怎么显眼了,还有对海湾石油需求比例极大的日本,出了100亿美元,这会的德国都会出60亿美元,最终美国的盟国们总共援助了700多亿美元的现金和军事物资。
话别人的钱打自己的仗,美帝的能耐那真是杠杠滴!
电视里海湾热点放完,张楠看到了在镜头前侃侃而谈的威廉-布林,还有新发现金字塔和法老墓室宝藏的劲爆新闻!
有墓室内的镜头,张楠看着看着,给布朗打了个电话:“让电视网给我拷贝一份今天埃及新金字塔大发现的录像,马上让人给我送来。”
对比嘛,张楠想看看,这个威廉-布林到底会搬走多少,至少表面上的那些还是能同自己保留的那些照片做对比的。
第九百五十章 打算去德国
10月24号上午,联合电视网的工作人员就送来了一份录制拷贝,大型电视台基本上都会录制其它台重点节目的习惯,作为参考或者寻找素材,因为不少素材是没有版权的,不会引起纠纷。
从昨晚开始,关于斯尼夫鲁最后栖息之地金字塔的消息不段被爆出来,对此半个世界都在惊叹,甚至抢走了不少海湾地区的风头。
照理联合电视网能拿到第一手资料,因为张楠手头就有最原始的视频和照片,不过因为要尽可能的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就没去凑热闹。
看了送来的节目,发现这威廉-布林也不算狠,至少张楠不要的那根“光板”黄金权杖还在,就看着少了几个雪花石的瓶子。
“专家就是专家,我记得那几个瓶子上头都有象形文字,便宜不了。”
这边听到张楠说的,在哄孩子的妮可问了句:“会不会穿帮?”
张楠摇摇头,“应该不会,里边差不多的瓶子几十个,他只拿了最不显眼位置的几个。
原本还是直接和岩体接触,连个印记都没有,没问题。”
教授先生做了很好的扫尾工作,至于那座巨大的石棺还不是打开的时候,张楠估计再清理完主墓室的其它物品前,埃及人是不会去动石棺的。
这清理速度也绝对块不了,一个不留神等海湾战争都开打了,斯尼夫鲁都还在棺材里躺着呢。
自个不想再和斯尼夫鲁有纠结,但出于蚊子腿也是肉的想法,又叫了星辰哥伦比亚的两名编辑过来。
没多大事,同他们讲了个有关木乃伊的故事,等编好,张楠再过目之后,电影剧本就会被编入电影协会的档案库内,获得版权保护。
《木乃伊》,过个七八年之后不拍是傻蛋,就算只能赚个一两亿,那也是钱好不。
对张楠而言还不是巨款,但就是稍微花点时间去讲个大概的故事大纲,其他事自然有别人会去接手,赚钱不要太轻松。
这样的机会都不要,那是会挨雷劈的!
而且张楠讲故事的这功夫,家里的几个大小女人都坐边上听,妥妥的赚钱、听故事两不误…
我们的张昱辰小朋友是坐在爸爸的腿上听故事,就算不大听得懂,也会提出自己一些小小的问题。
“虫子,妹妹讨厌虫子!”
小人儿当然讨厌虫子,这皮肤嫩,被蚊子叮了都是老大一个包,更别说还是会咬死人的大虫子!
不过孩子终究还小,如果有个七八岁了,听完这个故事都有能晚上害怕得睡不着,这会嘛…实际上都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爸爸,那个虫虫有多大,长什么样的?…”
问题多,你还比划不清楚。
没辙,叫了声路过的保姆,“罗莎,你去趟我的书房,书桌上有个小纸盒,里边有枚甲虫标志的戒指,你去取过来。”
家里佣人不少,最早雇佣的米兰达和罗莎都可以进张楠的书房打扫卫生,对她们放心。
心肝宝贝女儿都让她们带,两个保姆全家人如今又几乎都在“阳光星辰”的几家下属公司工作,庄园里明面上那些东西对她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干的是保姆的活,薪水却比一般的高级白领都高:这两位现在回去养老都已经能不愁吃喝,只是两位黑大妈大概会在这个家里干到干不动才退休。
主家秘密多,找合适的保姆不容易。
去年妮可通过国际中介找了名高薪的英式管家,具有十多年管家服务经验的老手,专业能力、职业操守无可挑剔!但到目前为止,管家在庄园里能接触到的地方,还不如米兰达同罗莎多。
服从,细心、耐心地将细节做到完美,让雇主感到满意和舒适是英式管家的唯一标准,“如果你的客户让你穿粉红色衣服,你就得穿成粉红色。”
可张楠的庄园里秘密太多,那位新来的管家想要真成张楠满意的管家,还需要时间和机会的考验。
而且一个管家显然是不够,大户人家管家三五个挺正常,张楠感觉至少还得加一个——罗莎的丈夫今年52岁,原本做过男仆,如今已经被送去最好的英式管家培训中心一年多,快毕业了,将来倒是会成跟着张楠的管家。
……
故事已经讲到最后,编辑礼貌的告辞,一会功夫,罗莎就把东西去了过来。
顶上一只镶金边的青金石甲虫,线条清晰,工艺高超,六条黄金制成的虫腿上的刺都清清楚楚;戒指两翼边缘各一条长方体金珠与长方体细小宝石镶嵌成的宝石带,两侧还各有两片泪滴形红色宝石片与一片心形蛋白色宝石镶嵌成的宝座图形,底部是圣书体的斯尼夫鲁王名浮雕。
不惜成本的一枚戒指,工艺高超,谁能想到它是4600年前的东西!
“漂漂!给我!”
小家伙立刻要,美的东西招人喜欢,这个不分年龄大小——就是平时张楠老和女儿玩“还我漂漂拳”的游戏,“漂亮”直接变漂漂,改也改不过来。
东西给女儿,还得防着她往嘴巴里塞,玩了一会就被她妈妈给没收了。
小孩子不高兴,不过给她个会发光的芭比娃娃八音盒之后,宝贝立刻忘了之前的漂亮戒指。
妮可没收了女儿的小玩具,往自个的右手食指上一戴…
刚刚好。
看她没有把戒指取下来的打算,张楠也不说话,喜欢就戴着呗。
既然对古埃及的法老没有崇敬之心,那占有法老的物品也就没了心理障碍,戴戴无所谓。
……
带带孩子,陪着家里的几个女人,中间又花了半个月时间去了趟法国和英国。
之后每天有大量时间在庄园里研究送来的海捞瓷,明年晚些时候,那船数量巨大的嘉庆年间克拉克瓷还将在德国进行拍卖。
太多了,多到放着碍眼。
到了12月过完圣诞节,张楠就有点闲不住了,苏联那边暂时没进展,他打算新年后出发去趟德国。
这趟妮可和珍妮没法一同前往:安理会给萨达姆的最终撤兵期限即将到来,可巴比伦雄狮压根没有低头的打算。
两个女人磨刀霍霍,还等着再捞一票呢!
第九百五十一章 那是我爹!
1991年1月3日,战争的阴影笼罩中东,多国部队同伊军两边超过百万大军云集,随着联合国给出的最后撤军时间的临近,战争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
除了古埃及的木乃伊偶尔出来捣一下乱之外,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波斯湾,但这些似乎都不关德国人多少事。
日耳曼人正忙于国家统一之后的重建磨合工作,这就是个超级浩大的工程,哪有功夫去理会海湾地区的那堆麻烦事!
自己家里就够麻烦的,对于美国的要求,德国人就派出了点空军力量,在海湾地区做点后勤方面的保障,不深入参合。再加上60亿美元的分摊资金,西方盟国谁都没话说。
当天下午两点,西方世界的私人飞机第一次降落在刚成立的萨克森州首府德雷斯顿机场,这引起了德国当地媒体的关注:东德真的不存在了,连美帝的飞机都来了。
萨克森州在德国东部,全称萨克森自由州,是德国东部人口最多、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州。北部连着勃兰登堡州,西北是萨克森-安哈尔特州,西部是图林根州和巴伐利亚州。
南边连着捷克斯洛伐克,东接波兰,原本这片地区在华约组织的内部浅纵深里,都不能算有多少战略意义。
如今……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算隔壁的捷克斯洛伐克在搞分家,不过那边不是南斯拉夫,估计打不起来,德国人不需要为那个邻居操心。”
透过舷窗看着外边的机场建筑,张楠随口说了一句。
德雷斯顿机场还带着挺浓厚的东欧风格:作为城市的门面,机场上东德的一些标志物是已经被摘除了,但那种东德的风格和味道有很多年不会去除。
张楠记得就算是到了上辈子重生前,还有人发现从夜间的高分辨率卫星照片上能看出“东西德”的不同:不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同导致灯光有明暗之分,而是因为之前东、西德各自在路灯布置上的不同习惯,结果从照片上看着就是有不同,两边的差异清清楚楚。
40多年的割裂造成的区别,不是十几二十年就能彻底消除痕迹的,德国人接下去的这些年还有的是事情可干。
飞机还在滑行道上滑行,距离下飞机还要一会,张楠都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
“对了,刚才你怎么不同意故宫借展?”
说话的是项伟荣,他上个月就从华夏到了美国,还带了个农博升转告的夏宁拜沟寺方塔被炸、轰动全国的消息。
炸了才是传奇,就不知道这辈子那个胆大包天的案子能不能破,张楠真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这么猛、这么没脑子!
至于姐夫说的“刚才”,是张楠在飞机降落前接了妮可打来的卫星电话:华夏那边农博升打了个到纽约,说是故宫那边想借展一批张楠暂时借给甬城展览馆的出水瓷器,就是在爪哇海北部打捞的那批唐、元、清代瓷器,还有那面圣旨金牌。
对姐夫的话,张楠笑笑,道:“我怕他们黑了我的东西。”
项伟荣无语:谁敢黑你?
骗鬼呢!
看到姐夫那一脸不信的表情,张楠无奈道:“好吧,我对他们的安保能力有所怀疑,再说现在还不是炒作回流文物的时候,不然最后坑了的该是我自己。”
这倒有点道理,不过项伟荣很清楚张楠一直以来对故宫博物院都有点偏见,一说起故宫博物院就带着点不屑,这让人有些搞不明白原因。
项伟荣不知道,当初张楠可是在故宫里干过一回顺手牵羊的事情的:冷巷、荒草凄凄的无人宫院、毫无安保可言的宫室房间,加上里头那些宫廷文物……
任谁碰上那么一回,这心里大概都会对故宫博物院“另眼相看”!
自个的东西放那?
呵呵!
姐夫表情还有怀疑,连一边顺带耳朵听的关兴权都似乎有点好奇,张楠突然来了点恶搞的兴趣,换了普通话道:“和你们说个以前在京城听到的好玩故事,和故宫有关系。说是末代皇帝溥仪劳动改造释放后,在62年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去故宫参观。
溥仪走到检票处,结果被检票员拦下:提醒他要去旁边先买票,凭票参观。
溥仪纳闷了,心里很不爽:我今儿回自己家,还得买门票?
不过最后还是买了,他已经不是皇帝,看着也挺可怜的。
这一帮人在里头晃悠到光绪帝曾经的住处,结果溥仪发现个大问题:房间里有张挂着的“光绪帝照片”不是光绪帝本人。
溥仪马上找来工作人员进行指正,工作人员坚持说这是专家给出的照片,应该不会有错。
溥仪当时非常生气,这专家是卖砖头的出身的?
看这位不依不饶,工作人员只能叫来专家。
溥仪说:同志,照片挂错了,照片上的人不是光绪帝,是醇亲王载沣。
专家不耐烦的跟溥仪讲:我是专家,我会不知道照片上是谁?
溥仪直接发飙:那是我爹!我能不认识?”
故事到这,边上几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项伟荣还说了句:“够损!”
能不损嘛,溥仪的生父就是醇亲王载沣,末代皇帝就算认不得光绪,自个亲爹总是认得的。
话说回来,如果这故事是真的,那个专家也够悲催,因为就算到了这会,光绪皇帝能够确定的照片,也只有一张法国摄影师从城墙上往下拍到的光绪下轿“头顶照”,压根看不到脸。
其它的“光绪照片”是有,但要么不能确定,要么就是照片是远处拍摄模糊不清,反正今人就不知道光绪到底长个什么样。
光绪在位三十四年,照理拍的照片不少,可惜后来都被慈禧下令给销毁了。
现今都还没发现光绪皇帝的实相和其它有力证据认定的光绪照片,而大众普遍认为是光绪照片的那张半身大头玉照,其实是一张经过美化的画像。
故事讲完,“溥仪看照片”的故事张楠其实也不知道真假,上辈子网上看到的,记忆深刻。
不管是真是假,能广泛流传都有它的道理不是?
飞机停稳后下飞机,过安检,然后张楠意外看到个熟人。
第九百五十二章 回家的老普
这里是德雷斯顿,安全检查还执行着原本东德的那一套程序,当然也有贵宾通道,但张楠一行人没了在原来在西德几座小型机场毋须过安检的待遇。
但也不是特别麻烦,既然东德已经停止存在、并入联邦德国,其它国家同联邦德国签订的一系列条约、合约在这里也适用,加上有人打前战,关老大等人都带着“隐蔽携行”的手枪过了安检。
隐蔽,不是德国人没发现,而是“目视看不见”的意思:和同在美国相反,德国这边不允许安保人员明目张胆背着长枪招摇过市,但在协议里允许隐蔽携枪。
而在在美国,常常是对背着长枪这种情况管理松,对能“隐藏”的短枪管理更严。
当然这只对专业安保人员而言,对普通平民,德国这里对短枪的管理极严,长枪倒是比较松,至少允许拥有猎枪。
张楠过安检速度极快,他压根就不带枪,就在贵宾休息室的沙发上等自己的那些行李。然后,他看到有个中等个子、棕黄色头发的东欧男子拎着个手提箱出现在贵宾室门口:大玻璃门,开着,外边站着马克同金文博,立刻拦住了来人。
这人给金文博的感觉是有点危险!
对方大概是要进来等飞机,见到这情形,用德语对金文博说了句什么话。
听不懂。
“关哥。”
张楠看到后刚说了句,就看到关兴权已经站了起来,右手放在了大衣口袋里。
项伟荣刚才正低头在掏香烟,打算来一根,听到张楠的话,又察觉到关兴权的异样,右手也伸进了口袋:因为他看到门外站着个克格勃!
门外那位也感觉到了状况微妙,他这会才看清贵宾室里转身的几个人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危险!那个大个子华夏人毫无感情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是华夏人,因为他认识!
确切说也不是认识,就是几年前和爱人在柏林旅游时碰到过,这几年过去,也知道了当初偶遇的是谁: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一直能够了解西方世界的东西,对贵宾室里最年轻的那个超级华人富豪也算有所了解,只是从来没在自己工作中谈起过那次曾经的偶遇。
说多了没好处。
关兴权这时似乎又放松了下来,用方言说了句:“应该没有恶意。”
看对方的样子,大概是打算出行,而张楠脑子里一转:这位似乎就是这段时间离开德国返回苏联,去了列宁格勒。
从克里米亚搬了个核弹回来,但张楠认为就算暴露了,克格勃要派人来对付自己,也绝对不会是门外这一位。
这位是克格勃,但是个半公开的克格勃,不是杀手,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间谍。
真的应该只是偶遇。
既然是偶遇,都能算老朋友,那……
“真是太巧了,我想一下……对了,是老普先生,没想到在这见到你!
你这是要出差?”
张楠一脸热情,可惜老普听不懂!
二十几年后老普的英语水平能让他身边的翻译都感受到压力,但如今他应该只是懂德语一门外语,还好张楠身边有个能讲一口流利俄语的关兴权。
对方也非平常人,面色变得放松,换成了一副偶遇老友的样子,也不管几年过去眼前这三位为什么还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笑着走了进去:“真是太意外了……”
是意外,因为交谈中得知老普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离开德累斯顿:他说自己以前在这里工作,现在工作结束了,这趟回来做了最后的交接,就要返回苏联去工作。
他公开的身份是外交官,当然能进贵宾休息室,这趟显然真的是偶遇。
这下好,双方再次留下新的联系方式,上次拍的照片当初已经寄给对方,这趟再次偶遇,两边都希望偶然之下建立的友谊小船能继续。
至少表面上都这么说。
说着闲话,张楠这边的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而老普的飞机还要再等一会,这就分道扬镳。
一离开贵宾室,出机场,提前抵达准备的保罗带着从原西德境内开过来的车队和安保人员在等待。
上了一辆防弹的奔驰轿车后,坐张楠边上的项伟荣道:“一次是巧遇,两次就可能有鬼,下次要是再碰上,一定要防备!”
张楠摇摇头,“这趟应该不会有危险,我感觉下次看见他就应该会是在电视里,总感觉那个人会非常了不起!”
之前的一切都说得过去,谁让老普原本就在这里工作,还是全家都在;至于下次…老普成功的人生履历可是很彪悍的,希望将来他还能把握住机会。
略微有点玩火的感觉,心里闪过念头:“将来还是离那位远一点好,同个克格勃聊天脑子里就会想到那个箱子,压力太大!”
暂时把刚才的偶遇放一边,张楠注意到了车窗外的城市:这是一座重生的城市,建筑不仅仅带有德国风格,同时还带着不少东欧风。
可这里是中欧,德国!
也不奇怪,放眼望去能够看到的建筑就没有太老的,因为1944年底至45年2月的德累斯顿大轰炸差不多把这座城市彻底炸烂、烧毁,德累斯顿就是重生的。
张楠知道这座城市的重生还会继续,两德合并后,德累斯顿人会重建和修复这这里曾经的很多知名建筑。
车队没有在德累斯顿停留,往西出城市后,沿着公路一路向西南,不到一个小时就经过60多公里外的开姆尼茨,再花了差不多的时间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德国边境小城克林根塔尔。
这会已经是傍晚5点,天色基本变黑。前些天提前抵达的人员已经包下了一处度假酒店:在城区东边的乡村地带,白雪皑皑中的传统德国四层建筑,看着可能有个上百年历史。
二战摧毁了很多德国城市的老建筑,但一些小城和乡村还是保留了不少传统建筑,眼前这幢看着就让人很有点19世纪的味道。
虽然天色已黑,借着月光,还有刚才来时的车窗外的景色记忆,张楠还是能够看清这里是在山区。
小城海拔近700米,这里山区,虽然山势没有贝希特斯加登那边的险峻,气候却也比较冷。
感谢两德合并,这会的德国人无论是西边还是东边的都忙,没多少时间度假,不然提前抵达的伙计根本包不下一座乡村度假酒店:因为这里也算是一处比较有名的滑雪度假地。
第九百五十三章 有些事教科书里不会说
北边远处山上灯光璀璨,那里应该就是其中滑雪场:虽然克林根塔尔附近的山势并不险峻,却有全欧洲都能排得上号的高台滑雪道,还会承办一些世界级的高台滑雪比赛。
以前有,将来还会有。
而且小城虽小,但它除了滑雪,每年夏天还会举办一项历史悠久的世界级赛事:国际手风琴大赛,到如今都已经举办了好几十届!
这除了有不少卖冬季滑雪装备的商店外,它的一些乐器行也非常有名,在这里还能买到世界一流质量的手风琴。
如今很多华夏人还以为手风琴就是个西方舶来品,其实华夏乐器是它的老祖宗:1777年,华夏的古老器乐“笙”被意大利传教士阿莫依特传入欧洲,之后很快欧洲就出现了一些手风琴的前身乐器,都参考了笙的发音、演奏原理,但那些乐器也就是昙花一现,没有流传。
后来德意志人德里克-布斯曼在1821年制造了用口吹的奥拉琴,1822年又在琴上增加了手控风箱和键钮。之后奥地利人西里勒斯-德米安在布斯曼的基础上,集当时手风琴的各种前身乐器之大成,成功地改良创制了世界上第一架被定名为a的手风琴。
直到今天,世界各地仍然沿用a这个名称来称呼手风琴。
如今在克林根塔尔的一些餐厅和酒馆里,你就能听到手风琴的演奏,这趟来这里张楠就很想感受一下。
这个想法很容易实现,晚上在附近随便找家酒馆就行,但不是现在,得先住下再说。
进酒店,站外头冷:天黑之后室外零下四五度,白天在零度左右,后半夜会降到零下七八度,这还是天气预报说晚些时候会降大雪的原因。
下雪,其实不冷,因为暖湿气流有交汇。
等天放晴,最低温度就能到零下十多度,挺冷的,比城区高个一两百米、两三百米的滑雪场那边会更冷。
估计等今晚、明早的大雪过后,都能在酒店门口直接划着滑雪板出门。
哦,别搞错方向,不然一个不留神可就滑到捷克斯洛伐克去了,这趟张楠这些人可没办理去那个国家的签证。
才下车的功夫,保罗就走过来,先指了下酒店院子大门外的公路道:“老板,刚才我们已经到过捷克斯洛伐克,那条路就是东德…呃…德国和捷克斯洛伐克共有的,一家一半。
刚才我们靠右行驶就在捷克斯洛伐克的领土上,等去城里靠左行驶,这一侧是德国的领土。”
东德,习惯性称呼还在,一下子改不了。
这边张楠脑子有点晕球!
自个可没去那边的签证,这算不算“被迫越境”?
两边不设防,这附近的居民上下班都是出趟国然后再回来,这也够奇葩的。
不过既然不设防,都这种地理实际情况了,看着对面不远处也有捷克斯洛伐克人的居民点,感觉每天越境上几回应该问题不大。
两边之前同属华约阵营,这边境线应该没多大问题,只不过……
走进酒店的张楠对身边的项伟荣道:“这边的德国人绝对看对面的捷克斯洛伐克人不爽,如今两边一个合并,另一边搞着要分家,除了公路,咱们能别过去就别过去。”
“为什么?”
项伟荣也听到了保罗的话,看着似乎没什么问题嘛。
“对面是苏台德地区。”
项伟荣知道苏台德地区啥意思,但他外国历史知识不多:特殊时期上的学,能知道苏台德已经不错了,还有就是就那个臭名昭著的《慕尼黑协定》。
但他不知道,或者说只知道苏台德地区“前一半的故事”。
房间在二楼,符合项伟荣一贯以来“能住二层就绝不住三楼”的习惯,都是地震给闹的。
张楠的房间在姐夫隔壁,这可没电梯,几个人走着上去。
能猜到姐夫心里的疑问,张楠边走边道:“第一次世界大战奥匈帝国战败,战后帝国被一分为三,就是现在的奥地利、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
苏台德地区归了捷克斯洛伐克,当地350万讲德语的居民从奥匈帝国的主体民族,一下降为捷克斯洛伐克的少数民族,苏台德地区的问题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后来的事情就是教科书里的那些,希特勒吞了对面的苏台德地区,还受到当时那边德意志人的夹道欢迎。
等二战德国战败,苏台德地区重新归了捷克斯洛伐克。”
说到这,两人已经走到项伟荣的房间门口,后者进门之前疑惑的问了句:“说白了对面也是德意志人,难怪边境这边这么有意思…”
没说完,他就发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为什么张楠会认为两边关系并不好?
张楠打算继续往前走,听到姐夫的话,停下来笑着道:“因为很多事情教科书里是不会说的。
纳粹德国战败后,苏台德地区几百万讲德语的居民全部被驱赶到了德国,我想着这边的德国人应该有很多原本就住在公路对面。”
祖祖辈辈生活在对面,结果被驱赶离开家乡……
不用多说,项伟荣能够理解这里边的故事和原因。
历史、政治…
太复杂!
说得太明白没意思。
……
房间里自己安放行李,想着以后是得带个管家和几个仆人出行,至少会免了这些麻烦。
照理按着自己的身价前几年就该这么干了,长岛的庄园里前两年的情况简直就是奇葩:佣人是有几个,但管理上就是“佣人们各人该干嘛就干嘛”,管家这个职位都空了很长时间,没个正规。
自己也一样,华夏人嘛,平等的思想深入到了骨子里,之前的那种管家、仆人的玩意可是封建糟粕,电影电视里才有的玩意!
反正张楠自己是没想过去那样享受。
现在的思想在慢慢转变,可自己秘密多,可靠的人还真难找,难道带着仆人去找希特勒的宝藏?
靠不靠得住?
还好罗莎的丈夫下个月就要“毕业实习”,带在身边应该靠得住。至于年轻的仆人,将来再慢慢物色。
自个身边这帮子人习惯了自己动手,要是老有些穿燕尾服的人在身边晃悠估计还不习惯。
想一想到了餐厅,这叉子和叉子之间摆放的距离都分毫不差、自己早上看的报纸是烫斗烫过的……
腐朽呀!
第九百五十四章 在房子里
东西刚整完,电话通知可以去就餐,一看时间六点不到:德国纬度相对比较高,冬季晚上天黑的早,这会已经是德国人最习惯的晚餐时间。
同华夏人的晚餐习惯差不了多少,不会特别晚。
与之相比美国人的习惯性晚餐时间会稍微晚一点,但一般也在六至七点,马克、保罗等人这会也差不多饿了。
不得不庆幸这里是德国,如果去了西班牙或者意大利南部,那一顿晚餐估计都要等到晚上九、十点才开始。
特别是西班牙,几乎全国都有午休的习惯,一睡就是几个小时,许多西班牙的公司和政府机构把下午两点到四点半定为午休时间。
估计是午睡时间长的原因,西班牙人的习惯性晚餐时间一般会到很晚,许多餐馆只有晚上8点之后才开门——外国游客云集的旅游区会稍微有点区别。
吃饭时人生大事,这趟张楠把丹尼尔给带了来,因为前几次道西德时,听说过德国东部的饮食习惯同西南部的巴伐利亚地区区别比较大,这边甜食太多,自个可能不习惯。
果然,到了餐厅之后,张楠同关兴权、项伟荣三个的晚餐是丹尼尔操刀,其他伙计们桌子上上的是度假酒店厨师做的当地美食。
整座酒店被包下,提前衔接过,餐厅提供的菜单变得比较简单。张楠就瞄了一眼,发现千年不变的德国香肠、猪蹄之外,还有甜味的凝乳煎饼和圣诞蛋糕。
幸好还有德国式的炸肉排配辣椒肠、焖牛肉、酸白卷心菜、马铃薯麦团、扁豆汤、洋葱醺肉饼喝牛肉卷可以选择,不然明天有些伙计可能得去找丹尼尔帮忙了。
餐厅还提供了很不错的白葡萄酒,餐后水果是香蕉:热带水果如今在这边还算比较稀罕的水果,因为在原东德时期,热带进口产品在这里还是稀罕物品。
晚餐没多少惊喜,餐后打算去外边走走,经过大厅的时候看到墙上还挂着一张东德的地图,看来不是所有东德人都希望两德合并,至少这家酒店的管理者不是。
关老大在地图前驻足看了会,说了句:“原来前边经过的那座城市叫卡尔-马克思城。”
华夏人听着感觉很舒服的城市名,全世界范围内都少见。
张楠一听,看到他指出的那座城市位置,这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开姆尼茨。
是的,开姆尼茨那座城市现在还叫卡尔-马克思城,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改为50年代之前的“开姆尼茨”旧名,而再过20年,那座城市的人又会把“卡尔-马克思城”的大招牌挂上城市显眼的位置。
时间轮转,之前大部分东德老百姓想去西边,如今东德没了欢呼雀跃,等到二十来年后又会有不少东部的德国人怀念东德:2010年之后,据说大多数的前东德人认为东德时代的日子要比眼前的生活好太多。
20年后大多数的前东德人认为自己出身前东德是一种荣耀,这些人并非是失业或不得志的人,多数还是在统一后过起中上阶级的那些。
那时候柏林大学做过一次大规模的民意调查:57%的前东德人认为过去的生活远比统一后的生活好得多;而49%的人认为前东德的生活有缺点,但毕竟还是优点多;有8%的人认为前东德的生活零缺点,宁可回去过那样的生活。
那时候很多前东德人会怀念从前东德节约省钱的露营和朋友聚会,可惜那种团结一气、同志情谊再也没有了,连钱也没法买回来。
在地图前回忆了那么一瞬,没有过多的感慨,出门去附近的一家酒馆。喝点东德的啤酒,听听手风琴的演奏,一过十点就返回酒店。
别说这里是东部德国,就算在西部,如今德国人的酒馆也不会营业到特别晚,通宵达旦还是将来的事情。
车外下大雪了。
......
第二天一早,站在小小的阳台上,漫天大雪还在下。早餐之后,雪停了,一帮人步行去200米之外树林边的另一处很小的度假山庄。
那里原本是属于当地政府的财产,只有一幢三层的房子,背后的树林和前边的草坪加起来倒是有个五六英亩。
同样挨着边境线,不过今年冬季没开业:就在一个月前,保罗出面用一个很难让人拒绝的价格把那里买了下来。
买房子搞投资、自个度假住...
人家才不管你干嘛。
东部德国很快就将进行私有制的改革,这贪官全世界都有,在有可能的“百万官员大下岗潮”来临之前,有些德国官员不介意还在掌权的时候把一些不显眼的国有财产变成硬通货现金。
至于张楠昨天没住那里,因为那里只有两名看房子的自家公司安保人员,没服务员,住起来不舒服。
至于买房子的原因也很简单:这次可能存在的宝藏并不在山洞里,而是在房子里!
阿道夫-艾希曼的笔记本里指出了克林根塔尔,而且还有相对具体的宝藏位置地理坐标。保罗等人之前抵达后,发现附近就留下了两处度假山庄,根本没有任何矿洞、隧存在过的痕迹。
同当地居民的闲聊、套话时,也没听说这里在40多年之前有多少军事建筑,倒是来这度假的德国军官不少。
这趟张楠入住的酒店在二战时期是完全对外开放的酒店,而位置稍微更偏远的那处虽然位置更加偏僻,但地形很好:位置在海拔八百多米的山麓一侧,能俯瞰整个克林根塔尔所在的三角形河谷。
而且走个30来米上山麓中线就能看到苏台德风光,所以那处房子被当做了党卫军军官的度假住所,同200米外的酒店同属一个机构管理。
保罗几个把附近找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如果当初纳粹在这里藏了东西,只能是在林边的这处度假山庄里。
想尽办法把度假山庄买了下来,又花了好几晚时间把山庄附近的草坪和树林用金属探测器查了个底朝天,但一无所获——这附近的酒店就没一家有围墙的。
问题只能在山庄房子这!
第九百五十五章 放炮仗
得出这一结论后,保罗几个没有继续动手查找,他不是愣头青,明白一个道理:最后一步不管能不能成功,这寻找宝藏的乐趣最好留给老板亲自来动手。
这帮老伙计其实都已经明白:对现在的张楠而言,不管找到的是什么、甚至压根一场空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寻找的过程!
发现几顿黄金、几幅世界级的名画很有意思吗?
对张楠来说是很有意思,但不是因为它们的经济价值,而是寻找的乐趣。
脚下的积雪一脚下去都已经没过脚踝,这还是在原本清理过积雪的道路上,至于草地同林间的积雪要厚的多,上几场雪根本就没有融化。
走路有点费力,还好换了防水的靴子,要是普通的运动鞋,这两百多米走下来雪水都能让自己的脚舒爽无比。
终于到了地方,眼前当初党卫军军官的度假山庄其实更像是一处大型别墅,主楼三层构造,一侧还有两间平方式样的附属建筑。
样式看着比较传统,带着很强的19世纪中欧建筑风格,但它其实是在30年代初期才造的钢筋混泥土框架建筑,墙是砖头砌的,连楼板都是钢筋水泥现浇的。
应该很结实。
不过看着建筑还是很舒服,没多少工业化时代的味道,之前保罗在购房时就知道尖屋顶是木头的,然后上面做隔水,再铺上了陶瓷瓦。
房屋买卖,居然连原始的建筑图纸都有,二战中没丢失简直就是奇迹。
房子漂亮,里边除了没冷空调之外一切设施齐全,之前两名看房子的安保人员在这里就像在度假,住得不要太舒服。
克林根塔尔夏季凉爽,压根用不到空调,但冬季的暖气少不了,不然够冷!
安保人员住得舒服,不过这会嘛,那两位在克林根塔尔的任务完成了,前天就已经同提前来过一趟的保罗做了交接,今早就已经离开。
不是家的地方就算风光再好,总没在家里舒服,那两位对这里已经毫无留恋,这会都已经在克林根塔尔的小火车站等车去柏林——山下小城有铁路,还是条连通隔壁捷克斯洛伐克的国际列车。
站在积雪很厚的草坪上视线极好,原本这没有围墙,那干脆现在也暂时不加,这样就算站在酒店略微朝西南的大门前空地上,都能舒舒服服看看山坡下两公里多之外的城市。
四周白雪皑皑,弄幅滑雪装备就能直接滑到山下的克林根塔尔去购物,坡度还不大不小看着特别爽。
至于回来…
估计稍微有点费劲,这一片不是滑雪场,没缆车的。
没先走进房子,而是往东北侧走了几十米,登上山脊位置,张楠看了几眼,感觉这里的高度刚刚比山庄主楼的屋顶高上那么一丁点。
就踩在德、捷两国无形的边境线上,远眺东方的捷克斯洛伐克领土能看出很远,另一侧看向德国的视野也同样宽广。至于庄园主楼没有造在视野更好的山脊位置,大概是防备山脊上可能出现的大风。
有风,这点从套在头上的防风羽绒服帽子上的一圈动物皮毛上能看出来,还好不是很大,吹脸上没有割脸的感觉。
“我喜欢这里!”
随口说了这么句。
都能看到远处早起的滑雪爱好者在林间雪道飞速滑行,这样的人国境线两侧都有,对面的捷克斯洛伐克领土也该是他们度假地:等到夏天来这会非常凉爽,树林加上宽阔的草坪,这里绝对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站了一小会看风景,对跟在身边的保罗道:“我看也可以把这里作为公司的度假地之一,你看怎么样?”
保罗就笑笑,点了点头:这当然是好事,何必多说,连自己都有点喜欢这了。
张楠也感觉自己的话问得多余,大部分人总喜欢出国度假的。继续道:“等这边的事了结,雇佣当地人员把山庄继续搞起来,纳入公司的福利体系,就这样吧。”
说完下山。
走进庄园主楼,看到伙计们已经全副武装:大木榔头、听音器、地下雷达……陈浩手里还拿着几个大炮仗!
“开工!”
新年刚过,只要不把大炮仗往林子里放,在空地上放几个没问题,没人会来管,远处看到、听到了也不会奇怪。
准备这玩意是因为如果有宝藏,那意味着这里就应该有地下空间——主楼是有地下室,但不大,拿硬木榔头那几位是要去敲一敲,一伙人在埃及金字塔里都学成专家了。
不光地下室的墙壁要敲,张楠还交代伙计们:一楼所有房间的地板也需要敲着听回声,看看还有没有隐藏的空间。
至于大炮仗,那是因为带来的地下雷达是在英国寻找古罗马宝藏时用过的那种,探测时需要人为制造的震动反射波进行探测。
在这总不能用TN-T吧,因陋就简就用大炮仗,保罗让人在新年前就买了一大堆烟花爆竹,多到今晚大伙都能放着玩。
德国没有二踢脚,但有陈浩这个爆破行家在,用这些烟花爆竹整出能听个响、弄点震动的玩意那是小意思。
没围墙没事,靠西南侧用两辆车子一停,远处的人压根不会知道这里在干嘛。
附近山坡坡度不大,也不用担心乱放炮引起雪崩,炮仗随便放!
这会张楠先去了地下室,是感觉很小,这里不用可惜那些地板和地砖,当苦力的马克拿着个八磅铁榔头“咚咚咚”的敲墙,不过没有明显的空洞声,连地面下也没什么特别。
整幢房子就像是在搞装修,一层木榔头砸地面的声音响个不停,不过距离自己包下的酒店都有个200多米,没人会来这里。
过了十几分钟,砸榔头的暂停,外边要放大炮仗了:外边“嘭”一声,就像有个大号的二踢脚爆炸,然后没多久刘文栋快步走了进来。
“房子西北侧可能有问题,我们到那边再试一次。”
张楠点点头,顺便让到处砸地板的伙计们暂时歇菜:听得头疼,还会干扰探测。
第九百五十六章 挖!
这里是山脊上的一片缓坡地,最高峰能高出这三五十米,西北侧靠坡,其中一排附属建筑就在那。
之前在前边积雪的草坪那看,还以为后头的这排附属建筑规模很小,结果这从后门一出来,发现这排平房还挺长,车库都有三间,都能停下比较大的面包车。
度假山庄嘛,不是所有人都是开小车来的,东欧式的小客车来这的情况也应该不少:这排辅助建筑不是战前造的,而是战后。以前这里是一排木结构房子,不过毁了,有可能是火灾。
锅炉房和仓库也在这一边,墙上都还有东德的宣传口号,一侧还建有蓄水池。
这里地势高,需要蓄水池这,不然可能会缺水:不像现在能建设自动的逐级加压站,几十年前下边城里的自来水可到不了这。
六根探针被插进两排建筑中间的泥地里,一个特制的大炮仗被塞进镐头挖出来的深坑里…
点火,起爆!
声音不是特别大,上头盖着的土层够厚,爆炸力量大部分被作用在土层里从而产生震动,地下雷达的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各种数据,最后比较直观的能在上头看到在附近地下大约半米的位置有空洞的存在。
不过位置很离奇:不是一个,有两处!
第一处应该在主楼靠西北侧内部,而第二处在靠山坡的这排辅助用房下边,大概是中间那间车库下的位置。
从显示屏上看,前一处的空洞比较小,而后一处空洞似乎很长。
“难道是在奥地利碰到过的情况?”
张楠脑子里刚闪过这念头,立马问旁边的保罗:“山顶上有没有建筑残留?”
“没有,老板。上头只有一块水泥高度定准牌,还是1965年才浇筑的。”
保罗回答的很肯定,这附近他早就查遍了,不可能有遗漏;至于那种平面浇筑的水泥牌在很多山峰顶上都常见,据说是航空校准用的,浇筑的时候还按照惯例留下了时间。
那就不是雷达站变成个藏宝库,再说这里山势坡度不大,汽车都能方便的上来,也不存在那种玩心理战术的藏宝行为。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挖开再说!
车库的地面是水泥的,暂时不去挖它也不会跑,先不理会。
先去对付小的那个,看看下边到底有什么,回过头来再搞大的。
说干就干,回到主楼找到大概的位置,发现空洞是在主楼内酒店靠北的一间仓库下边,里面放了不少酒店日用备品,靠墙的铁架子都有好几个,基本上塞得满满当当。
拥挤,之前拿大榔头砸地板的伙计们都还没来得及到这来:地上还铺着一层简陋的“板条木地板”防潮,上头还放着十几袋面粉。
显然之前酒店厨房的伙计也把这当成了仓库,想露出地面拿榔头砸都还得花点力气。
搬吧。
人多力量大,面粉袋和各种备品全搬隔壁去,那些铁架子也先抬出去,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一阵忙乎,这下干净了,把简单搁上头的架空木板条也拿走,弄干净下边垫着的几排砖头,水泥地板被露了出来。
在埃及挖地、钻洞、看岩石的变化都有了经验,这会打扫的屠海波就发现点问题:“这块水泥地好像重新浇筑过…”
拿了点水一泼,又道:“东边沿墙的那一溜应该要早一些,其它都是后补浇,不是一体浇筑。”
有搞头、眼神好!
我看好你!
既然已经确定下边有空间,那就不用客气,工程队里干过重体力活的马克拎起个18磅重的大榔头,熟练的往地板上砸了几下。
力量很大,这活不是练过的还不能蛮干,不然一个不留神都能把自己的手腕震伤!
几声响亮的“砰砰”声,隐约能感觉到下边是空的,接下去就是风镐上。
空气压缩机打开,还是能熟练使用这些工具的马克兄弟上,等压力一到就动手,顿时空旷的库房里震耳欲聋,地面上的尘土都在跳。
两个大块头带着口罩,耳朵里塞着耳塞无所谓,张楠受不了,转身离开走到过道上,这里放着的那台压缩机又让自个有点难以忍受。
建筑工人这口饭不好吃,就算是搞破拆的也一样,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坐办公室。
凿开个够大的破拆口还需要时间,地板下边距离空洞至少有个半米,水泥板不可能有那么厚,但破拆需要花费的时间绝对比砸开块玻璃来的长。
干脆走到门口抽根烟先,里边人多了也是添乱。
外边空气清冷,冷风一吹神清气爽,噪音也小了不少,顺便递根给边上站着的项伟荣。
刚才他早出来了,站着看风景呢。
“不抽,戒了。”
项伟荣没接。
是哦,突然发现姐夫不抽烟都有段时间了,从华夏再次到纽约后就没碰过香烟。
“能戒你也早点戒,我这年纪一往奔四走,明显的体力有些下降,戒了这玩意感觉好了不少。”
听到姐夫的话,张楠还是把烟叼嘴里,点上抽了口后才道:“等我到了奔四再说,我可没你的毅力,难戒。”
是呀,项伟荣是特殊时期那会,17岁参加“半脱产”开始抽烟,18岁到部队后倒是戒了好多年,但转了汽车兵之后又抽上了。
开大货车不抽烟的还真没几个人,忙起来没日没夜的,不抽烟真没几个人挡得住。
现在不用再开车拼命,真想戒了也难,但他显然毅力强,张楠自认还没那能耐。上辈子戒过两次,结果是彻底的失败,最长一次也就是坚持了几天。
等了好一会,里边也没人出来报告情况,张楠和姐夫都闲聊了一段,正打算回去看看的时候,风镐声音停了。
往里走,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一到库房门口就看到风镐已经放一边,大块头兄弟加上屠海波和扎克正在用镐头挖破碎的水泥板。
也不闲冷,双层的窗户打开,反正窗户上也没啥防盗栅栏,几十百来斤的水泥块抱起开直接就往外边的雪地里丢。
没问题,窗户外靠着那排辅助用房前的通道,扔外边还干净,垃圾不用从主楼内的过道和大厅往外运,暂时连手推车都省了。
张楠看着,忍不住说了声:“悠着点,别砸了。”
雅克布这会正抱着块上百斤的水泥板,听这话笑笑,没说,随意往外一丢:早就让外边看着的伙计让开,砸不到。
两个怪兽,这么重的水泥板在他们手里就像是泡沫塑料的,算张楠白担心了:他是怕保镖们砸了他们自己的脚,自个显然低估了他们的劳力水平。
大半水泥板清除后,屠海波让两个体重加起来都快300公斤的巨人离开库房,他和个子最小的刘文栋开始小心的用镐头和铁锹清理下边的堆积物。
乱七八糟,基本上是破砖块和石头,有意思的是连破抽屉和早已霉烂的旧鞋子都有,就是没土:厚度半米,刚才那层混凝土不到十公分厚,重量大是因为背面还连着不少砖头和石块。
预测厚度半米,中间都是杂物,不用说,这底下还应该有一层支撑物,就不知道牢不牢固,大块头还是先离开为妙,免得掉下去。
和。快就搞明白了:下面有一层木板和横向的钢管支撑。
第九百五十七章 别说一屋子都是!
两个大块头之前干活太积极,结果把库房里的地面凿得太多了点,留下的水泥地面太少,结果屠海波两人都得挖掘得小心翼翼,免得稀里糊涂掉下去。
这会看道挖掘的情况,项伟荣对俯身查看的张楠道:“看来封闭得比较匆忙,什么都往里边丢。”
张楠这会正拿着一只霉烂的靴子,还能看出靴子的外形,显然这靴子的质量非常不错。站后边的扎克探头瞄了几眼,道:“老板,这是二战德军长时间装备的圆钉步兵靴,开战那会就有的。”
扎克对二战军品的了解比张楠多,枪械、刀具这些都能算个行家,没想着对德军的鞋子还有点研究。
就算霉烂了也看得出这是只旧靴子,当初隐藏这里的人能心安理得把它塞下边,也说明了当时真是有什么用什么,时间比较紧。
这会挖出来的杂物没有随意往窗外丢,都用铁锹铲进预先准备好的麻袋里,再搬到门外过道另一侧暂时堆着。
不需要搬走,等下边挖开、东西搬走后再回填就行了。
至于已经扔外边的大水泥块花点力气再搬回来就行了——刚才是因为体积太大不好塞进麻袋,所有先丢出去了事。
干得要小心,杂物碎石底下的木板已经有些霉烂,起糟的地方用铁锹往下一凿就是个大洞,下头黑乎乎看不清。
裘波还是习惯性的用上了毒剂检测仪,都是让小鬼的毒气弹给闹的。这也就以防万一,连张楠都没使用防毒面具,这纳粹德国在最后阶段应该不会把化学武器拿来坑自己的老百姓。
这里是德国本土,就算几十米外现在属于捷克斯洛伐克,但当初也是纳粹德国的领土,世代居住的老百姓也几乎都是德意志人。
果然,完全没危险,就是下边的空气质量有点糟糕,通通风就好。
打手电一看:下头有台阶,这是间地下室。
山庄主楼比较长,显然当初是修造了两间地下室,张楠猜测道:“可能和土质和基岩有关系,太硬了不好挖。”
是有可能,这里距离山脊不远,土层不厚,在基岩上凿地下室是事倍功半,还不如多修两间配房。
起出中间夹杂的杂物和那些木板,横向的钢管露了出来,地下室入口出现在眼前。
这下不用打灯就已经看到下边的情况,地下室原本应该就一个简单的盖板,结果被水泥层代替,这会下边有点乱糟糟的堆着不少箱子。
刘文栋第一个下去,大约6米乘4米的一间地下室,高度大约只有两米二三,里头堆了一层各种尺寸的箱子,铁皮、木板的都有。
第二个下去的屠海波看清箱子上头的纳粹标志,说了句:“还真是德国佬的宝贝。”
这可这他第一次真正接触帝国,没点兴奋劲才有鬼了。
一听这话,边上的刘文栋笑着道:“小场面,开奖时间还没到。”
屠海波笑笑:是真要笑,就等这看‘大场面’。
关老大用过命的战友情召唤几个老部下出来,这年月国内社会就在大发展,自个这帮人原本就有去拼一拼、闯一闯的想法。
这下好了,在国内那大半年就是拿着高工资干舒服的工作,就是学习英文有点痛苦。
现在混了个“假的真美国身份”,还跟着有钱到难以置信的老板满世界跑,这生活不比两山轮战那会平淡,更别说生活条件。
一到美国后拿的是美金,而且关老大说了这趟要是有大发现,老板绝不会小气——看看那帮早就来美国的老伙计生活有多滋润,就知道付出会有回报。
要是没发现…
本来就是自己的工作,没啥好的抱怨的。
至于挖纳粹掠夺宝藏这回事对屠海波几个没压力,不关自己什么事,能跟着关老大和老板发财才是最重要的。
新来的四位对老板满意,张楠对他们也放心。
话说这能把人团结在一起的有四种力量,一是利益,二是宗教信仰,三是感情,第四项是共同的目标。
这四种凝聚人心的力量越往后越难,最后一项一个共同的目标甚至可以形成不是宗教信仰却更加坚定的信仰!
虽然不能完全赞同这个排序,但这四项里边张楠和身边这些人的关系占据了第一和第三项,足够了——最后一项太难太难,格调也太高,不是自己能追求的。
感情加利益,足够牢不可破!
地下室台阶口头的都是木头箱子,有些有纳粹的标志,但有些压根和宝藏不搭边,比如装葡萄酒的包装箱就有不少。
这里边不大可能是葡萄酒,阿道夫-艾希曼不是贪得无厌的胖子戈林,估计不会特意标注珍贵酒窖的位置。
这时陈浩也下到地下室,检查了几个箱子外表,“没问题。”
这种简陋的地下室藏宝地,纳粹应该不会在里边弄些诡雷坑人。陈浩这就将箱子平放地面,用撬杆小心敲开钉死的盖板。
打开一看,里头塞满了报纸,挖出一团往外一递,关老大接过来一看。
“45年1月份的。”
确定箱子绝对没有问题后,陈浩将箱子拿了上来。
去掉报纸,不过没乱丢,这45年1月份的报纸大概都能算文物。
下边用一块红色的天鹅绒包着件东西,抽掉绒布之后,后头站着的雅克布忍不住发出声:“喔!”
是要“喔”,箱子里是顶王冠,还是级别非常高的那种!
张楠戴上白手套,小心的将它取出来搁在箱子盖上仔细看。
顶部是一颗巨大的蓝宝石,都快赶上鸡蛋,宝石顶上还有个造型复杂的黄金十字架;宝石被镶嵌在八条共镶嵌着大约150颗大颗粒钻石的黄金拱之上,这些钻石大小基本上都能到五克拉以上。
拱与拱相间的地方镶嵌着8颗巨大的卵形珍珠,王冠底部还有一圈钻石,有方形也有圆形,一共18粒。这圈钻石的体量更大,每一粒至少都在15克拉以上,正面中间的两粒每粒绝对超过30克拉,大一点的那枚都能有个50克拉。
这样一顶王冠,都不大可能是某个小国能够拥有的,然后…
陈浩敲开的第二个箱子里还是一顶王冠!
张楠瞄了一眼地下室,嘣出句:“别说这一仓库都是!”
第九百五十八章 不着调
相比于第一顶王冠相对庄重的造型和装饰,第二顶出现的王冠在体量与之相比是差不多,但设计上显得鲜活的多,而且制作的时代应该更早些。
基础是厚实的黄金片,下边一圈宽厚的头箍,中间四道半圆拱,拱上镶嵌有不少个头不大的祖母绿同珍珠;拱顶上竖着个十字架,十字架三个角的头上又各自镶嵌一枚宝石:两头的是椭圆形粉红色宝石,顶上的那粒是蓝色。
三枚宝石不是镶嵌在十字架正面,而是“向外伸出”,有点类似于华夏京剧旦角头面上的那种坠饰的镶嵌工艺。
不光如此,十字架中间又用蓝色的小颗粒宝石镶嵌出个小十字架的图案,完全没了宗教那种常有的严肃性味道。
最有意思的是:十字架后头那道拱梁上还很突兀的顶着一枚艳黄色的宝石,外形基本是个椭圆体,差不多小一点的鸡蛋那么大,外型都挺像!
张楠拿着放大镜看了好一会,说了句:“这是枚黄钻!”
有点匪夷所思,这枚巨大的黄钻静度非常好,雕琢工艺保守,基本就是磨圆滑了了事。
如此镶嵌,都感觉像是后期硬加上去的:有好宝贝我,往哪放?
王冠呗。
什么,王冠上没地方了?
没事,挤挤总有的。
顶上一个十字架,这还没完,王冠的四个方向上都还各顶着一个外形宽大的十字架。很平均,四个十字架正面加上连着的底座头箍部分各自镶嵌7枚宝石,分为红色、蓝色与紫红色这三种颜色,每个十字架顶上还有枚圆形的大珍珠。
这28枚宝石的个头都非常大,正面那个十字架中间镶嵌的一枚鲜血红宝石的个头都不会比英女王的“黑太子”小!至于这是红宝石还是顶级红尖晶还不好说,张楠看不出来,这两种宝石的鉴别就算是一些专业珠宝鉴定师都一下子难以判断。
不多纠结,无论是哪种,那都是稀世珍宝没错。
整顶王冠上几乎所有的宝石都没切割成线条笔直的形状,都类似于英女王王冠上的“黑太子红宝石”那种外形,只进行了表面圆滑处理,张楠也是从这点上判断这顶王冠的制作年代比前面发现的那顶要早得多。
切割技术的原因,当初这样琢磨应该最保险,估计等到了宝石切割技术基本成熟的近代,这些宝石早就在这顶王冠上安家了,不会、也没必要再取下来重新加工。
就这么一顶王冠,够亮、够艳,但给人的感觉很怪:说它是“暴发户”?
有那么点味道,但也不完全是。
张楠想了好一会,就没能找出个合适的形容词,这心里感觉有点别扭,随口道:“姐夫,这顶我总感觉怪怪的……”
说出自己那种别扭的味道,结果项伟荣一个词就说到了重点:“不着调!”
对,就是不着调!
这是顶代表王权的王冠,上头顶着一堆硕大的各色珍贵宝石,却给人不着调、欠缺稳重的味道,反正在张楠和项伟荣这两个华夏人眼里就是这个味道:不着调!
看够了这顶“花枝招展”的王冠,看到马克打算把之前拿上来的第一顶王冠重新放回箱子打包,张楠让他停一下再说。
皱了皱眉头,道:“我总感觉这两顶王冠比较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关兴权听到这话,插了句:“应该在你书房的那些皇室珠宝书籍里,我也好像看到过”
一指第一顶,“很,像德国皇帝的那顶。”
从贝希特斯加登的矿洞里找到过一堆的西方王冠、头冠,给张楠干活的两个专家为此找了不少资料进行对比研究,还真确定了部分王冠和王室著名珠宝的出处。
那些用过的资料后来有不少进了张楠的书房,空闲的时候翻一翻就当消遣和充电,关老大也拿去看过。
这一说到这,这脑子里的印象就清楚了!
“这不就是那顶威廉二世的霍恩索伦王冠,这会它应该是在霍亨索伦城堡里,我们还看到过,难怪眼熟!”
有大问题!
不光是资料,压根就是亲眼看到过同这顶差不多,甚至应该就是一模一样的一顶王冠!
喔,是皇冠,德意志第二帝国皇帝的皇冠嘛。
当初参观的时候还看过介绍,那顶城堡里展出的皇冠是在1888年为威廉二世的加冕仪式制作的,一战后威廉二世退位,那顶王冠作为他的家庭财产得以保留。
据说二战中那顶王冠被藏在一座教堂的墙里,后来被人发现后归还给了霍亨索伦家族。
那这里怎么还有一顶?
越看越像,和印象里的一模一样!
这心里的疑惑一起来,就想着要尽快解惑,“保罗,派个人出去,不管去哪,到德累斯顿还是柏林都无所谓,给我找份有威廉二世皇冠的画册或照片来。”
保罗转身就走,去外边安排:小问题,这样的图册照片一些大型书店里就有得买,大城市里百分百能找到。
这里可是德国。
安排下去,皇冠收起来,“或许在霍亨索伦城堡里的那顶是复制品?”
脑子里想,随口猜,还感觉很有点可能。
至少刚发现的这顶不可能是什么仿制货:用这么一大堆超大颗粒的高等级钻石、宝石仿制一顶王冠?
吃饱了撑的!
纳粹藏宝贝,不只藏掠夺来的那些,原本属于德国的古董、贵金属、艺术品都得藏!
盟军不是吃素,想想美国人在美占区那刮地三尺的作风,就能明白德国人藏东西不是没必要。
而这里是苏占区,被纳粹德国祸害最惨、伤亡损失最大的苏联人更狠,连德国的工业机械都往回搬,还会对德国人客气?
别说宝贝,看得顺眼的一切东西全给你搬走!
你还别说毛子狠,想想他们都死亡两千万以上,整个欧洲部分几乎都打烂、打没了,这样的报复其实一点都不算狠,人之常情而已:全国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朋好友在战争中伤亡,换谁都会红了眼!
哦,圣母biao除外。
可惜,德国人倒霉,毛子是战斗民族,压根就没脑子有问题的圣母biao,赶快藏东西吧。
第九百五十九章 波西米亚风
这顶“疑似威廉二世皇冠”暂时被收了起来,等晚些时候或者明天拿来照片再做对比。从前年开始,“因特网”这个名词才刚出现,去年起商业机构开始进因特网运作,这里头少不了“阳光星辰”的下属公司。
接下去这几年因特网的发展都能用“网络爆炸”来形容:最多过个三五年,张楠在德国想查找一张威廉二世皇冠的照片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有一台联网的计算机就行。
但现在还不行,这东部德国这会应该还没有连上因特网,在美国这因特网商业化运作都才刚刚起步,联网的计算机少不说,服务器也不多,网速对他而言更是蜗牛拉车!
等吧,等几年之后在需要的时候就能上上网找点资料、看点东西,虽然没办法同二十几年后相比那么方便,但总比没有强。
不过话说回来,对张楠这种喜欢干点灰色地带活计的人而言,其实最希望的是因特网永远不要有,那东西真是麻烦一大堆!
不过时代再发展,别说自己,连美国总统都挡不住网络时代的来临——总统先生估计会很高兴,回去推动它的发展,因为网络显然会让国家机器的运转更加的犀利!
是不是非法移民?
驾驶证(美国没身份证的,这玩样和社保号就有我们身份证的作用。)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逃犯?
不再需要打电话联系、人工查找...联网的计算机一查数据库就搞定!
总统喜欢,张楠讨厌!
当然网络的便利不用说,至少能在网上找东西作参考,一些三瓜不值两枣玩意还能在网上销售。
高档货就别指望了,当面交易这一条永远错不了!
不过对这会的张楠而言真的是讨厌因特网——会将一个人的所有隐私都串连起来的玩意,想想都讨厌!
这会第二顶有点不着调的王冠又被张楠拿在手上看,还看得挺仔细,好一会没放下,其他人都等着,最后等得四个新来的保镖都有点着急:“地下室里至少还有上百个箱子没有开箱,这老板难道不好奇?”
也就想想,没傻到开口说。
又不是打仗,现在最不缺得就是时间,老板都不急自个急啥。
屠海博四个跟着张楠的时间终究短了点,不知道这寻宝的味道不是在一窝蜂的搬出来,真正得滋味在于一件宝贝被发现,然后细细品味,之后继续等待惊喜的开奖。
不关乎发现的物件的价值,在于那种不断的惊喜感觉,就像美国的仓储淘宝类似,你就不知道下一个箱子、口袋打开后会看到什么东西。
一窝蜂全打开?
那叫猴急、煮鹤焚琴!
这边张楠看着看着,突然脑子里似乎灵光一现,拿着王冠对边上人道:“这顶我怎么感觉有点波西米亚的风格,会不会从捷克斯洛伐克那边搞来的?”
暂时没人搭话,保镖们不是专家,而项伟荣和关兴权还在脑子里想“什么是波西米亚风格”。
“什么波西米亚风格?”
还是项伟荣直接,因为他发现自个脑子里就没什么“波西米亚”的印象,张楠不得不大概解释了一下。
波西米亚就是个中欧的历史地名,原本是日耳曼语对捷克地区的称呼,广义的波西米亚指包括摩拉维亚在内的捷克全部范围,狭义的则仅指如今南、北摩拉维亚州以外的捷克。
二战全面爆发前还出现了一个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是1939年3月15日由希特勒亲自宣布成立的傀儡政权,随着纳粹德国的战败投降而灭亡。
至于波西米亚风格,更多的是指服装饰品风格,保留着部分欧洲游牧民族的特色,很浪漫、民俗、自-由,会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手上的这顶王冠不管是不是捷克斯洛伐克那边弄来的,听张楠这么一说,几个美国伙计看着还真有点波西米亚那种放荡不羁的味道。
至于华夏来的伙计们,就算在西方已经待了几年那几位,也不清楚、甚至没听说过什么是波西米亚风格,现在也就是知道了点大概:没见过实物,全靠脑子里脑补。
保镖们不了解能理解,没事谁会去关心那个,他们这些年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挺正规,要是说庄园里谁可能会去穿波西米亚风的衣服——大概只有查理兹-塞隆。
不过人家小妮子正在向妮可的女王范靠拢,估计也不会再喜欢那种放-荡不羁。
放-荡不羁,在张楠和项伟荣的眼里就是不着调!
服装能不羁,连王冠都被影响,这么多珍贵宝石整出个这么个放荡不-羁的王冠,也真是有点奇葩。
不着调的王冠收起来,继续搬。
第三个箱子一打开,里边还套着好几个大小木盒,基本上做工挺高档。
打开后发现里边全部是各种各样的珠宝,基本上都是有年头的古董,不是王室货色估计就是大贵族们曾经的宝贝。
钻石、红蓝宝石、祖母绿、黄晶、珍珠...上头镶嵌的宝石种类就多到张楠认不全。
看完了收起来,苦笑道:“又是笔烂账!”
来历不明、出处不明、历史不明,就知道是纳粹德国隐藏,还不能随便佩戴,就算有两个真正的二战掠夺艺术品、文物专家在,想彻底搞明白情况也根本不可能。
之前从贝希特斯加登弄来的那些到了这会都还没彻底分理清楚,不少冠饰、珠宝根本就是查无可查,除非拆了重新加工,不然很多高等级的珠宝永远只能留在地下库房里暗无天日。
看了三个箱子,张队对着下边的屠海波两人道:“先搬几个箱子上来。”
这是打算自己动手过过瘾。
这幢主楼里也有安保条件不错的房间,拆开的箱子都会王那边搬,不过开箱还是要在这边,发现地开箱才有感觉。
连个搬上来七八个箱子,体量还不想。
都钉死了的,张楠自己动手敲开其中一个,能去掉填塞的报纸,里面还有个盒子。
“不会吧?”
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里边居然套着个老高、老大、脑袋尖尖的盒子。
“官帽盒?”
说话的是关兴权,这看着就是个华夏官帽盒,上下两层连体,应该是漆器。
结果张楠直摇头,“不是,没哪个官敢用五爪龙团的官帽盒,要诛九族的。”
盒子上有龙的图案。
打开,金光闪耀!
第九百六十章 哪个皇帝的?
盒子里一个有个“大锅盖”,电视剧电影里常常能够看到的那种,但比影视剧里的那些精致的多,甚至可以说精致到了极限!
做工精致到现代人也做不出来!
不吹,因为盒子里的是顶华夏的清代皇帝朝冠!
看到盒子里的这玩意,关兴权不自觉的说了句:“皇帝的帽子?”
张楠这会眼睛也盯着眼前的“大锅盖”,听到这话,直接道:“这是朝冠,关哥。
不是吉服冠,也不是常服冠、行服冠、雨冠,这是顶最重要的夏季朝冠!
清朝皇帝十几个,这帽子天晓得做了多少,现在就在故宫里还有一顶乾隆的夏季朝服冠,其它的全没了。
狗日的英法联军、八国联军,到底抢了我们华夏多少好东西!”
第一句还是在和关兴权说,后边的差不多就是自言自语的牢骚。
上次地摊上买了乾隆的牌位,这就够吃惊外加火大的,结果这次在纳粹的藏宝里发现了朝冠,满清政府当初够衰、够丢人!
在场的华夏伙计们没人对它出现在这里感觉有多奇怪,谁都知道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抢走的华夏宝贝不知繁几,读过历史课本的全知道;而八国联军那会,德意志、沙俄、奥匈和法国都有份。
二战那会纳粹德国先吞并了奥地利,接着又干掉了法国,再占了苏联的大半个欧洲部分。那个纸糊的盟友墨索里尼完蛋后,还接管了很大一部分的意大利,纳粹能得到大量第二次鸦片战争和八国联军侵华时抢去的华夏文物很正常。
这听到张楠的话,外加听说找到了清朝皇帝的帽子,除了外边值岗的伙计,其他人都凑上来看这顶曾经属于满清皇帝的朝冠到底长什么样。
有人瞎掰说华夏的皇冠没有西方传统式王冠那么精致华丽,没那么名贵……
扯淡!
观念不同、审美观不同,华夏古代的皇帝们只要接受了中原思想,没哪个250会往脑袋上顶一堆的宝石:搞得一头亮闪闪,你耍猴呢!
这会房间里的人不管是华夏来的,还是美国人,都在惊叹于华夏皇冠的精致绝伦!
前边发现的两顶欧洲王冠上的宝石是多,但除了宝石,其它工艺真是乏善可陈:相比华夏珠宝的制作工艺而言,欧洲的这些王冠也就是用了最基础,甚至可以说是最粗陋的镶嵌技术。
而华夏的皇家首饰加工时常用西方工匠想都想不出来的累丝工艺:想不出来,更做不了,甚至看到实物后还是连怎么做都搞不明白。
历朝历代,全华夏最好的珠宝金银工匠都在为帝王家服务,帝王家里哪样物件最重要、级别最高?
皇帝的帽子!
帽子很多种,其中哪样最重要?
朝冠!
朝冠里哪样最精细?
朝冠分两种,冬朝冠和夏朝冠的做工其实一样精细,但夏朝冠比前者多了样小配件,所以清朝皇帝的冠帽里工艺集大乘者,非夏朝冠莫属!
而眼前这顶就是夏朝冠,还是完整的夏朝冠,上头的大小“零件”一样不少。
看着就是个圆锥形的“大锅盖”,下檐外敞呈双层喇叭形。里边不是用东北产的玉草,就是用藤丝、竹丝做的。
外面裱了一层罗,两层喇叭口上镶着石青色的织金边饰;红织金为里,外层缀朱纬,内层着安帽圈,圈上缀带。
冠前缀金累丝镂空金佛,冠后缀着夏朝冠才有的金累丝镂空舍林,冠顶部加金累丝镂空云龙座,嵌大东珠宝顶。
西方王冠的一般性基础是贵金属,上头再嵌宝石,而华夏皇帝在祭祀、大朝会这些最重要场合才会戴的朝冠的本体基础材料看似不起眼,其实做工极为精细,更别说工艺能让人看得目瞪口呆的那些重要配饰。
华夏“皇冠”,最高工艺在冠饰上!
张楠永远带着四件法宝,尺子、电子秤、手电筒外加放大镜。
看累丝工艺要用放大镜,但这会先不用,掏出个小卷尺一量:朝冠头顶心上的那个宝顶有12.4公分高,加上下边一层两公分多高的镂空金云龙座,比满清骑兵头盔上的那根避雷针都矮不了多少。
宝顶通体以金工中的镂空累丝技法制成,顶衔一颗大东珠,下方分三层,层与层之间贯一颗东珠为间隔。
每层承以四条金龙,半球形底座层的金龙首朝下,上方两层的金龙张口朝上,各龙之间饰以东珠一颗。
一些制作精良的辫子戏和清朝流传下来的皇帝画像上,能看到朝冠正面还有块镶嵌东珠的金牌子,上头有尊佛像:这顶朝冠上也有,但不是简单的“金牌子”,制作工艺看着比头顶上的那个宝顶都还要复杂些。
先一量,这玩意全高8.4公分,纵长3.3公分,横长6.0公分。
“这个玩意叫金佛,满清皇帝信这个,这位可能是释迦牟尼。”
“金牌子”叫金佛,而不是“释迦牟尼”叫金佛,但张楠这话也就几个华夏伙计听得明白:这不好用美式英语解释,再说已经不用多废话,保罗等人都已经看得有点眼睛发直!
太精细了!
“金佛”通体金质镂空累丝,底座是两层椭圆,每层饰行龙两条;龙首两两相对于背面,正中坐一佛,火焰式背光上再饰二条行龙,绕着坐佛镶嵌着15颗大小一致的走盘东珠。
金丝极细、极密,别说搞不明白当初如何制作、焊接的,甚至连焊接点都一下子找不到!
这顶朝冠前有金佛,后边对应的位置也有件饰品,张楠指着那件饰物道:“这是舍林,满语的音译,原来指的是头盔上为了保护前额而钉的铁片。
清朝宗室从亲王开始一直到贝子的朝冠上也都有这玩意,级别区分在上头东珠的数量,不过都佩戴在前额,只有皇帝的夏朝冠是把舍林放在后脑勺上,冬朝冠没这东西。”
这件舍林高4.5公分,纵长3.0公分,横长5.0公分。细长椭圆形底座,座上饰两条金累丝行龙,第二层饰金累丝花叶纹,最上层饰一条回首大行龙,嵌饰七颗东珠。
宝顶、金佛、舍林,三件配饰都在,这工艺……
完爆西方人的那些王冠几十条街!
就算看满清再不爽,张楠都赞叹道:“宝贝呀,真正的宝贝,乾隆那顶也最多这个工艺到头了!”
这时项伟荣问了句:“你看是哪个皇帝的?”
“不好说!”
第九百六十一章 配对
不好说,真不好判断,这满清的皇帝朝冠是做了一顶又一顶,就算往最低程度上猜测,每个皇帝至少总得给自己搞一顶新的吧?
溥仪有没有做新的朝冠不知道,因为在他成人后躲在紫禁城里拍的那些冠幅照片里,级别最高的也就是戴了顶满花金座上嵌大珍珠一颗的吉服冠,似乎就没有头戴朝冠的照片留下来。
不过在溥仪之前的皇帝们绝对都是有新朝冠的,就是......
脑子一转,张楠想到点事,同朝冠上那些溜圆的东珠有关系,从这点上大概能猜一猜这顶精致的朝冠到底属于谁:清王朝将产于东北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鸭绿江及其流域的珍珠叫做东珠,皇帝们还将优质的东珠看作稀世珍宝,在代表权利和尊荣的冠服饰物上就绝对少不了东珠。
不过根据清代的记载,要获得东珠不容易:“每得一珠,实非易事”,往往“易数河不得一蚌,聚蚌盈舟不得一珠。”
东珠,不是大白菜!
统治者疯狂喜好东珠,就算禁绝了民间采珠,完全国家性质的狂采滥捕就使得黑龙江流域的东珠资源短短百年间就迅速萎缩,到了雍正朝以后就已经是:“虽偶有所获,颗粒甚小,多不堪用。”
但即便如此,清朝官方的采珠业规模仍不断扩大,乾隆那会规模达到最大。
之后国力衰弱,在咸丰朝之后因为沙俄势力的侵入、国土丧失,东北地区的采珠业极剧萎缩,到了现今,东北的采珠业早已消亡,东珠也都绝种了。
故宫里保存的那顶乾隆朝冠上的东珠质量极高,这会张楠都在恶意想:十全老人是不是把他老子的朝冠拆了,才能凑齐一整套顶级的大东珠?
想想这还真有可能,因为到了乾隆那会,这东珠资源真不多了。
脑子里再回忆了那些在故宫里看到过的清朝皇帝头戴朝冠的“标准像”:前三清皇帝脑门上的东珠都大小均匀,粒粒浑圆。但从嘉庆开始往下的皇帝画像上,“金佛”上的15粒东珠不仅看着就小了一圈,一套珠子还有大有小,都凑不齐一样规格的。
想到这,张楠道:“如果猜,那最大可能是吃糠拉稀的,乾隆也有可能,那家伙当了60年皇帝,做上几顶朝冠不奇怪。
不过这朝冠我猜着就算旧了要翻修,换帽子本体就行,这宝顶、金佛和舍林几样都能拆卸,乾隆没多少必要弄两套这档次的宝顶,最大可能还是他爷爷的......”
顺口还说了自己从东珠采珠业上得出的那些个判断,项伟荣听后说了句:“会不会是雍正?”
张楠摇摇头,“雍正那个工作狂估计不会喜欢这么花哨的冠饰,我记得故宫的画像里就他脑门上的金佛最土气,一块实心金板嵌15颗东珠。
丑!
至于顺治那会,对帽子上的金佛应该还没严格的规定,款式和后来有些区别,而且金工有没有这个水平都很难说。”
顺治那会都还在打仗呢,大概没太多心思去摆弄这种脑袋上帽子的问题:满清还是挺现实的,抢天下才最重要。
……
帽盒外边分两层,里边其实是打通的:朝冠上的三大配件没有失少,这避雷针一加有点高。
朝冠取出又放进,盒子盖好,张楠盯上了其它搬上来的盒子——一数,还有七个。
先不撬开,自个搬着试试,有轻有重。
笑着对边上的人道:“希望里边都是帽子。”
边上几人不需要配合就笑了:老命太凶!
但也就想想:故宫里的皇帝帽子完整的都只有一顶,不完整的倒是还有30多顶,都只剩下帽体本身,帽顶等饰物早没了,在这相隔万里之外的德国能找到几顶完整的?
有一顶就不错了,不能太贪心。
一个个开撬:珠宝、欧洲金银器古董、貌似非常珍贵的宗教书籍...又有顶花哨的欧洲式头冠...
有两个箱子里还是各一个华夏清代式样的帽盒,大小和高度比刚才皇帝爷的那个还要高!
两个盒子先都搬出来,但暂不打开,放好。
张楠搓搓手,“再来两顶就好玩了,给这皇帝爷配配对。”
配对,公的陪母的呗——这两个盒子上都有暗金凤纹,能比皇帝朝冠外形更高大的估计也就这皇后、后妃们的大帽子。
开奖一般打开,果然,两顶工艺绝伦、华丽无比的皇家后gong女子朝冠出现在眼前,款式看着几乎一模一样。
张楠俯下身看了好一会,道:“正的副的都凑齐了,一顶皇后或者太后的,另一顶皇贵妃的。”
清制,皇后、太皇太后、皇太后朝冠冬用薰貂,夏以青绒。眼前这两顶是绒的,属于夏冠:冠体为圆顶呈半圆坡状,周围有一道冠檐。
冠体上缀朱纬,冠顶呈宝塔形,分三层,顶用东珠,每层贯东珠各1,皆承以金凤,饰东珠各3、珍珠各17,上衔大东珠1。
朱纬上周缀金累丝凤凰7,每个凤身上饰东珠9,猫睛石1,每个凤的凤尾饰珍珠21。
冠后金累丝翟1(就是1只黄金累丝制的雉鸟),翟背饰猫睛石1,翟尾饰珍珠16。
从翟鸟下垂珠结,由五行每行64颗珍珠串连,平排垂挂,在五行垂珠的半中间即第32颗外,接衔一个圆形青金石结,用金累丝圆形饰片嵌青金石1、东珠6、珍珠6制成。
然后再从石结下面接垂五行的后半串珍珠,共珍珠302颗,称为“五行二就”,每行大珍珠1,末缀珊瑚。
冠后从冠檐里边下垂倒葫芦形护领,护领下端垂明黄色丝绦两条,末缀宝石,冠左右缀青色缎带。
项伟荣几个看了老半天,感觉这分不出差别——反正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关老大问了句:“我说你怎么分出来的,我看着差不多。”
张楠指着其中一顶朝冠上的一只金凤道:“皇贵妃的朝冠7只金凤上没有猫睛石,这些雉鸟下边的垂珠结不是五行二就,是三行二就,用的珍珠少了些,应该是192颗。”
两顶堆塑一般的朝冠,不仔细看还真分不出来。
第九百六十二章 该死的大-奶妈!
说实话这清朝皇帝的朝冠看着还行,审美上虽然因为满清的原因加了负分,但冠饰无可挑剔。
这后冠就差了那么点意思,实在是繁复精细有余,整体空间感不符合现代人的眼光:看着太复杂,都堆到一块了,就是怎么复杂怎么来,恨不得把整个“我大清”的繁荣锦绣都往头上堆。
三顶帽子随便拿一顶出去都可以当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还是能够展出的——谁会把华夏古代的皇冠同纳粹的宝藏联系起来?
那脑洞得要多大才行!
东西放好,继续搬,众人期待着还有更惊人得发现,结果…
连续往上搬了五六十个箱子,里边全部是各时期的欧洲银器工艺品,锅碗瓢盆十字架茶壶杯子脸盆…
要什么有什么!
靠着自个那点半懂不懂的欧洲金银器知识判断,这些玩意从中世纪到20世纪初期的制品都有,款式品种实在太多,就算很多器物上面有商标和数字记号,但绝大部分连通晓多国文字的关老大也看不出来是哪个国家的。
就发现有几件工艺高超的茶具上有俄文字母,认为有可能是沙俄时期的东西:认得文字不意味着能认识商标,因为很多商标是“专用名词”,更多的是简写,字典里找到的。
这一箱接一箱子的看了老半天,张楠提着个老大的三重十字架对关老大几个道:“这里少量的是沙俄时期的古董,这件就是。”
说着又提上个茶壶,“这个也是俄国的。”
手里的十字架当然是沙俄的玩意,和常见的十字架些相比,这个十字架上边多了一个横、下边多一个撇,是东正教的十字架,沙俄那边占了大头。
但那个茶壶上连个俄文字母都没,张楠怎么知道的?
关老大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现在也算个半吊子西洋银器爱好者,互相讨论一下不丢面子。
张楠一指茶壶底部的一个钢印,上头有阿拉伯数字“84”,“就这个,这茶壶带点东欧风格,这样的数字是俄国银器的含银量标志。”
这会正在对面的雅克布嘴里说了句:“百分之八十四。”
张楠一听,笑着道:“不是含银量84,这茶壶看着至少有个两三百年以上的历史,那会千分比标记法都还没出来。
金银器上最早使用千分比数字纯度标志的是德国,那都要到1886年,俄国人是在1954年开始才在金银制品上改用千分比数字,沙俄都完蛋几十年来。
这个84的意思是:凡打有此款识的银器,每1俄国金衡磅里面必须至少含有84兹罗提尼克重的白银。
在俄国,这1金衡磅等于96兹罗提尼克,所以它的纯度是84/96,是…”
卡住了,数学不好。
张楠数学烂,不过这有高手,地下室里探出小半身的刘文东看到老板的尴尬,知道他数学糟糕,很快就接话道:“是百分之八十七点五。”
别人是老板尴尬时最好一起尴尬,但伙计们都知道只要涉及到数学问题,边上的人最好立刻给出解决方法,这样老板不仅不会生气,还会高兴。
数学不好,张楠从不掩饰自己的这个弱点。至于刘文栋嘛,狙击手出身,数学杠杠滴!
“对,就是这个意思。”
张楠当然不会有意见:老子看好你!
没了尴尬,又去翻出个之前看到过,雕花繁复的大托盘,上头不起眼的地方有个“13”的数字。
“这也是纯度标识,神圣罗马帝国范围内的高地德语地区用得多,基本相当于现在的德国、奥地利,还有帝国统治下的东欧地区,比如如波西米亚和匈牙利,这些地方就长期使用12、13这样的数字来表示纯度。
计量单位我忘了,总量应该是16。”
13,银含量当然不会是13%,不然还叫什么银盘!
按照张楠的说法,这一算就是纯度13/16,81.25%。
把直径40多公分的盘子放好,张楠伸了下懒腰,道:“看来这里的大部分银器不是德国本土和奥地利的,就是捷克斯洛伐克那边弄过来的,后边这条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估计那时候纳粹也已经明白,这战败后别说原本吞并的捷克,估计连祖居苏台德地区那边的人都没好结果。
东西全往本土搬,这样至少将来还能在本土挖掘,不用越境出国。”
考虑得长远!
下边的箱子还有六七十个,暂时不去动了,先将已经拿上来的这些都弄一楼东边去。
那的第一间小房子安装有防盗门,窗户上也有非常厚实的铁栅栏,之前应该当过财务室,安全性比较好,另一间公开的地下室也在那。
忙完,时间早过了中午十二点,也懒得回200多米外的酒店用餐,提前派去的伙计用汽车送来了做好的食物。
这边是没了服务人员,但餐厅还是能用的。也不讲究,胡乱对付几口就成了,继续去搬箱子发财。
余下的都是旧弹药箱,刘文栋试着搬一个,结果随口骂了一句:“我叉,这么重!”
一个不留神差点闪了腰!
刚下去的屠海波一听,道:“让一让,我来。”
这位就是个人形骡子,别看个子不高,但那是横着长,一身怪力!
刘文栋也不逞强,他以前是神枪手,力气是有,但不是蛮力出名。
人呀,就别跟怪兽比。
这海波同志上前,两手抓上弹药箱,两臂一使力,箱子貌似轻轻松松就起来了。
看着是轻松,嘴上还是实诚的说了句:“至少有150斤。”
弹药箱看着不是很大,这就有点想法了:难道里边装的是可爱的金砖?
黄金呀,就算已经拥有天文数量的黄金,但谁也不会闲多!
纳粹有金砖,这点新来的几位都知道,更知道个老板的习惯:只要发现金砖,人人拿上一块回家藏着玩。
也不用别人搭手,屠海波一个人就把弹药箱给搬了上来,往地上一放。
一圈人看着张楠…
“看我干嘛,撬呀!”
说撬那就撬,一打开。
屠海波一声“喔”,蹲着的张楠看清楚了里边的东西可没“喔”,而是……
“我曹,该死的大-奶妈!”
真是该死的,之前一帮子人想着可爱的金砖呢,结果你给我来一箱子的大-奶妈!
第九百六十三章 造币厂库存
张楠在骂人,这样房间里的好几个人不解,特别是屠海波。
箱子里没第二层包装,整整一箱子的银晃晃、略微带点红黄色氧化的银币,看着都还挺新的,有可能都没使用过,就像是在造币厂里就直接装箱了一样。
屠海波不解,伸手拿了几个看,似乎整箱都是同一品种,“老板这是银元吧,1780年,挺早的。”
上边正面一个女性带胸头像,还有纪年,老板说是“大-奶妈”,看着是挺大的。
但这可是银元,怎么是该死的呢?
他想不通了。
不光是屠海波想不通,雅克布、刘文栋等人也想不通。
张楠心里无语,但伙计们既然有疑惑,他还是得解释一下。
“这是玛丽亚-特雷西亚塔勒,就奥匈帝国产的,在华夏至少叫了它上百年的大-奶妈。要说什么银元最没用、最废,就这大-奶妈!
没有之一,就它最没用……”
“噼里啪啦”一堆,似乎都有点略微发泄的味道:上辈子刚接触银元那会被坑过呗。
一次比银价贵了不少的价格收了一批,还以为占便宜了,结果后来才知道那个年份都是骗人的,这玩意才值了个银子价。
数量多了怎么办?
直接拿秤秤重量交易都没问题,反正不值钱,太多了。
而且不光张楠自己曾经被坑,连他的好友也被坑过,话说金钱损失是小,面子损失是大,两辈子都记得!
张楠对银元都有点略带偏执的喜好,但这玩银元,打死不玩大-奶妈!
谁玩谁二逼!
当然不会和伙计们说上辈子的遭遇,但只听张楠说完什么叫大-奶妈,大家就似乎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这种银元。
大奶-妈,含银量也就83.3%,能算是世界货币史上最著名且流通范围最广的银币之一。
而且她还很奇葩,不仅仅含银量低,更不知道在里面掺了什么成份,连熔化掉打银器都不顶用,绝对是个废物!
上辈子也被坑过的那个朋友是开打金店的,有一次收了八个大-奶妈,最后发现不仅仅是个银子价,更过份的是连银子价卖都没人要之后,那哥们火大了,干脆把8个大-奶妈丢店里当老银用。
一般银元化了打制银器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但不得不说老银元打制的银器有它特别的光泽:含银量是没法同纯度99%的新银比,但就是漂亮。
可这大-奶妈却是老银元中的异类,一旦在坩埚里融化后就变一团渣,要提纯再提纯,不然压根就没用。
而且就算耗费了大量时间、汽油和力气提纯了,它加工出来的老银制品也是渣,光泽都还比不上光鲜点的白铜。
数量还多得要死,因为它都生产了两百多年!
1773年开始在奥地利的古茨堡造币厂铸造,不久便在世界上许多地方成为稳定的地方性货币,特别在非洲东部、北部以及近东、中东流行。
结果玛丽亚女王,就是那个“大-奶妈”死了之后,都还断断续续地从1781年铸造了差不多两百来年。
上辈子张楠都听说到了21世纪,都还有造币厂在小规模的铸造大-奶妈,这感觉就是只要地球一天不爆炸,大-奶妈就还得继续往下造。
而且更奇葩的是:银币上的日期永远停滞在了1780年这个年份上,就是1780年之后铸造的这种银币,还是用1780年的纪年。
18世纪造,19世纪铸造的规模更大,1850年古茨堡造币厂关闭,这种钱币继续在维也纳造,标记都还是用古茨堡造币厂的。
整个19世纪大-奶妈的需求量一直在增长,铸造过它的造币厂还有奥匈统治过的米兰、威尼斯、布拉格,其它国家的造币厂还有伯明翰、伦敦、巴黎、佛罗伦萨、罗马、布鲁塞尔、孟买、卡尔斯堡、克雷姆尼茨……
谁都能来参一脚,甭管哪个国家、什么时候,这大-奶妈的标记和年份都一个样,大略估算,这些造币厂总共铸造了至少八亿枚。
这还是最保守的猜测,因为造过大-奶妈的造币厂都快多到过数不清,上帝都不会知道到底造了多少。
大-奶妈,银元中的废物!
不过……
有句话是:骗不完的人头!
上辈子都有人在宣传一个概念:银元嘛,品像很重要,好品像的大-奶妈那也是具有很高收藏价值的…
对此张楠表示:呵呵!
说完了,也骂完了,再查看。这一箱子全是大-奶妈,品像一流,还带着那一层岁月沉积后才有的所谓的黄红色造币厂“出厂原光”,估计也能蒙一些收藏界新人。
张楠不缺这几个钱,看它们烦球,道:“这些大-奶妈这趟来的伙计随便拿,可以回家给孩子当玩具,这品像在美国还能蒙蒙人。”
说着瞄了眼地下室入口,“不知道下边还有多少,要全是大-奶妈,让托马斯上次找的关系全处理掉,看着烦!”
关系,把从菲律宾弄来的那些安南银锭拿去蒙人,这两年卖掉不少。
大-奶妈、安南银锭就一个德行,坑人利器,当古董买铁亏,就丫的银子价。
其实比纯度99%的纯银还不如,就是个渣!
一箱子估计能有个小三千枚,都塞满了,所以这么重。
老板不喜欢,伙计们无所谓,怎么说这也是外表光鲜、光泽一流的银币好不。
这箱暂时放一边,大伙也不贪,一箱子就足够大家分着拿回去当个小纪念品的。
继续搬。
相同的弹药箱子,连着搬了有二十来箱,里边全是大-奶妈,一样的几乎没有流通痕迹。
张楠判断:“还真有可能是从造币厂或者银行金库里搬出来的库存。”
这里距离奥地利其实也不远,更别说几十米之外的捷克斯洛伐克原本就是奥匈帝国的地盘,天晓得从哪家造币厂或者金库里搬来的。
苏军打来了,继续在库房里绝对会成苏军的战利品,这样判断,当初把它们埋这是合情合理。
地下室里还有四十来个弹药箱,继续搬……
大-奶妈,还是大-奶妈!
这都快有七八万枚了!
终于,在剩下最后三十几箱时,终于不用再看大-奶妈的那个大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