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逃离苏联（下）
自由市场里物资相对丰富，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这里的基本生活物资价格物价比国营商场里贵一截。
角落里有人像在搞地下工作一样，那帮子人是在私下兑换外汇、贵金属，这样的场景在其它苏联城市里见过。
阿廖沙是大模大样过去，问这些露出戒备神色的人现在美元什么价。
只要别一次性拿出太多的美元，这里没人敢打他的主意：穿着鞋子近两米高的一条壮汉，还是一脸横肉那种，傻子都看得出这家伙不好惹，还是最不好惹的那种！
不是好人，至少在这帮人眼里不是扫荡黑市的警察，干脆不避讳他，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
去年官方牌价1比0.9，还是卢布值钱，而这会黑市比价已经是1比3：卢布不是已经实际上贬值十来倍了，但为什么黑市里还是这样的比价?
欺负阿廖沙不懂行?
不是，这是个比较公道的价格！
贬值，那是相对的，国营商场里的商品价格可没变动，只是需要排更长的队。
加上银行限制取款金额、物资匮乏，老百姓开始不信任手里的钱而已。
物价，其实变动不大。
这会囤积一点美元是预防将来的可能出现的卢布大规模贬值，而老百姓手里的外汇其实很少，炒不起来。
老百姓不是高层，那些高层人物才大量囤积外汇，防止手里的卢布某一天突然成废纸。
现在苏联社会表面的情况还是低物价，特别是农产品，就是在正规市场里需要排队、排队、再排队！
排到了，也没多少能买的东西。
钱都买不到足够的生活必需品，这也是贬值。
物价和两年前相比没多少增长，所以在普通老百姓这，外汇用处其实不是特别大。
美元非常重要，那是对当官的而言。
阿廖沙没有换太多，就180美元，还是4张皱巴巴的20美元钞票加张弗兰克林。
换钱，因为他看上了一辆车，能够出售的车。
他是外乡人，就住在附近的铁路宾馆，做黑市的人也不用担心他瞎乱搞。
他也一样，没哪个家伙会为了一个多月的工资，就去招惹一个不好惹的彪形大汉。
这点数量的外汇，刚刚好。
而且不光是车，阿廖沙还要买点其它东西，人总得吃饭的，他可没多少排长队的习惯，也没那个时间。
自由市场里的食品价格比正规市场高出一大截，但至少不用排队。
多年来苏联的消费品供应比天气还难以预知（天气至少还有预报），苏联人为了对付这种情况，早就创造出一整套的对付办法。
阿廖沙骨子里是个华夏人，但这些天来努力适应着以一个传统苏联人的角度，去应付眼前的现实。
兜里多带钱准没错：不是说有足够的钱腰杆子才直得起来，而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花出去！
苏联人不缺钱，至少大部分人是这样（银行里取得出来的话），但除去不必要的浪费，“有钱没地方花”不是句空话。
一个苏联妇女一看到有人在排队，她的本能反应就是立即排进去，甚至她压根就不知道里边到底在卖什么。
只要看到前面有人急急忙忙地排进了队伍，其他人就自然而然地想到那里一定是在出售值得为之排队的东西。
至于出售什么东西，那是无关紧要的；先排进队伍再说，然后再打听卖什么。
至少等你排到了前面，就会知道在卖些什么，也许在此之前前边的人就会传话告诉你。
但买有些东西在苏联是不大需要排队的：重工业品！
阿廖沙手头没有足够的卢布，不可能想着去买辆伏尔加轿车，甚至这会去买辆新的拉达也不合适，就因为他不是哈尔科夫人。
找二手的吧。
但二手车这自由市场里没有，就算有也有一个过户问题，然后……
刚才在进入市场后不久，他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一辆三个轮子的车。
黑色的乌拉尔M72，保养的不错，就在一个卖黑市酒类的地摊边上。
20分钟后，那辆车就归了阿廖沙，他打算骑着这辆熟悉的摩托车去芬兰。
至于摊主…再去搞一辆就行了，摩托车在苏联还不属于紧俏物资。
如今是夏天，苏联人的度假休息季，骑摩托车远行的人也不少。
一个俄罗斯北方来的家伙，在东乌买辆二手摩托车骑回家，这不常见，但也没奇怪到让人起特别疑心的程度。
阿廖沙在市场里又买了件几乎全新的二手风衣，风镜、手套和一顶能当安全头盔用的老式红军钢盔，顺手还买了个老式望远镜，这玩意挂在脖子上估计很拉风。
不再耽误，回到酒店套上风衣，带上背包退了房，这就出发。
背包放车斗：手提箱防震的，军用武器里最顶级的防震性能，估计从五楼楼顶往下砸都没事。
乌拉尔M72前身是纳粹的宝马R71，阿廖沙骑过华夏仿制它的长江750，超过760毫升排量，发动后声音很有气势。
四个前进档加个倒档，后退时都能达到16公里的时速，很实用的一款大排量摩托车，就是油耗大了点。
不过没关系，苏联不缺油，阿廖沙兜里的卢布也够油钱。
从东乌进入俄罗斯，这就一路向北，千多公里路，两天半赶到。
没有进入列宁格勒，直接到了距离边境不远的维普里。
入住一家度假酒店，因为阿廖沙看到这里有不少列宁格勒拍照的汽车，自个这个比较另类的度假客人在这也不会太奇怪。
背包放房间里，这就骑着摩托车去边境地区晃悠：就和之前那四个前特工说的一样，如今的芬兰作为一个中立国，同苏联和北约的关系都不错。
“上帝太远，苏联太近”，两国的边境线又长，阿廖沙跑了几个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没发现有双方的哨兵巡逻。
铁丝网都只能算是残留，也不会有地雷阵。
当夜，阿廖沙拆掉了摩托车牌，在距离边境线还有几公里的位置就弃车，把摩托车推进了路边的一个小湖。
“可惜，这是辆好车！”
烧掉所有不必要的证件，徒步越过边境线，第二天一早就到了伊马特拉。
现在开始他就是美国人，一副远足旅游要回赫尔辛基的样子。
不坐公共交通工具，美国人嘛，习惯性找了辆出租车前往赫尔辛基。
司机很乐意收美元，直接把他送到了一家不错的酒店。
不过阿廖沙没有住这，等车走了，徒步换了一家酒店才住下。
等待，还是等待，几天后再次确定无危险后，这才联系托马斯。
……
这会在庄园地下库房内，关兴权说到了那个手提箱。
“……放那?”
妮可也来了，她作为女主人，该知道这件事。
然后……
张楠还没开口，妮可道：“艾伦，你想过能弄到核弹?”
张楠苦笑了一下，“实话，想弄一个，但从来没想真能搞来。”
“带回来，你现在只有一个，那就得放最安全、威胁最大的地方。”妮可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看帝国大厦就不错，整个曼哈顿、全美国都会是我们的护身符。
等余下的弄出苏联，再在把大厦里的箱子拿走，就别放纽约了。”
想驾驭一家超级金融公司，不是狠人不可能！
一枚核弹，骑虎难下；十枚核弹，稳如泰山！
第八百九十章 管它个球！
这一刻，张楠真感觉到了妮可有多厉害！
她可是美国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个人能掌多大的盘子都有个数，这次的事已经大到超出张楠自己的掌控能力，要是处理不好，就不知道是未雨绸缪还是给自己找麻烦。
妮可这是在帮自己，以个狠角色的方式在帮这个家，很极端的方式。
不过有一点错不了：有多少实力才能拥有多少钱，这信条一如既往，张楠可不想最后成了沈万三。
古今中外，太有钱却没有相应实力的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结果。
张楠感觉自己已经快成个大电灯泡，现在的自己和十几二十年后那些依靠互联网发家的富豪不一样：人家就算私人有几百亿、公司市值几千亿美元，那也是金融市场里的一条鱼而已。
雨嘛，肉尔。
对华府来说，那些富豪说白了就是虚的，他们更关心、盯着的是真正的实力派！
张楠就是个实力派，人家是市场里的鱼，自个已经有了一定程度操纵市场的能力。自个集团的主要经济命脉就不在虚的金融市场内，那块地盘不过是自己捞钱的自留地。
华府看重的是实业企业，这两年“阳光星辰”已经不单单是单纯的投资公司，实业做得也大，大到快成个巨无霸！
现金流大到没谱，实业基础稳固，还有明面上的私人武装力量……人家用你的时候大家就是好朋友，要是哪一届的白宫话事人看你不爽，那会如果自个没足够的实力，下场会比被《反垄断法》肢解的那些托拉斯都惨！
更别说白宫再过几十年也不会把自个当自己人，这点张楠心里清楚，因为出身和肤色，还有自己的一贯作风。
就当个纳税好公民，可别人骨子里可不会把你当个好公民，在那些人眼里，如今在餐馆里洗盘子、地下室服装厂里干活的那些才是。
有核弹，就不怕最极端情况下的糟糕局面，至少若干年后真有无法解决的危机发生，人总有办法全身而退。
当然，如果能成功转型成欧美式的那种几百年历史托拉斯世家，那倒也不太需要担心家族会面对常规方式无法解决的外部危机。
到了那时，自己在背后都能有效影响总统选举，还怕啥。
几枚核弹，能让自己家有度过最可能出危机的前五十年，过了这几十年要是自家还不能在这片大陆盘根错节，那要么主动回归相对平凡，要么活该完蛋！
带回来，箱子体积小，重量也不是特别大，总是有办法的。
但有必要放自家的帝国大厦吗?
张楠皱了下眉头，说了自己这个意见。
“你只有一枚，至少现在事实上我们只拥有一枚。
艾伦，没有秘密是完美的，如果苏联丢失核弹，买主还是我们的消息暴露，就算你把核弹藏在撒哈拉，甚至都已经扔进了太平洋，华府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灭了我们！
但只要你没被抓住，唯一的那枚核弹就算是我在帝国大厦的办公室里交给cia那帮家伙，我还是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不了还会有一大帮免费保镖在暗中保护我不出意外。
他们甚至会祈求我千万别处意外，不然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有第一枚就会有第二枚，就算俄国人告诉华府说他们就丢了一枚，华府能保证你手里真的只有一枚?
如果不是在纽约市中心这样的重要地点，而是在更偏远地点发现500吨级的微型核弹，反而会引起那些人的误判。
太偏僻，那就算爆了，也能编造个意外事故。
但出现在曼哈顿，他们不敢，绝对不敢赌你还有没有第二枚！”
500吨不是五百公斤，如今美军使用的2000磅航弹装药量就在500公斤左右，如果是在世贸大厦内部爆炸，起爆位置合适的话都有可能会把楼给炸塌！
爆炸能量大部作用于目标内部，这产生的破坏效果不是巴以冲突里的那些汽车炸-弹能比的。
曼哈顿人口密集，张楠记得上辈子有人用计算机做过次模拟：如果在类似纽约这样高密度人口的城市中心区附近、日间中午，爆炸一枚20几吨tn-t当量的大炸-弹，这产生的破坏会是怎样的一个效果?
根据计算机模拟显示，可能会导致一万四千余人死亡，一万一千余人受伤。
当然，这是在相对“理想化”的环境下引爆，放在纽约中央公园中间不算。
这要换在曼哈顿的某一幢摩天大楼内引爆这样一枚炸-弹，死亡人数可能更高，因为在一幢楼里上班的可能就有上万人。
1000吨当量核弹的威力张楠知道，500吨是减半?
没那么简单！
去年6月的某一天，在苏联乌法附近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上正好两列火车交汇，当时距离铁路线1300米的一条输气管道发生爆炸，原因是天然气管道泄漏：天然气管道的工作人员尽管已经从气压计上看出问题，但懒得去检查管道，只是把气压计调了调而已。
然后，一声巨响！
那次爆炸的爆炸当量估计为250-300吨t-nt，有可能是地形什么的原因，让很大一部分爆炸能量产生的冲击波对着铁路，结果导致两列火车上一共575人死亡，超过800人受伤！
更可惜的是：那两列火车是儿童专列，一趟是运载前往黑海沿岸地区参加夏令营的孩子，另一趟上的孩子们刚从夏令营返程。
有人传说那次爆炸事故的能量相当于上万吨t-nt，那些人压根不去考虑泄漏了的、加管道里的天然气一共有多少。
那些天然气就算一股脑儿暴露空气中、爆轰能产生的能量才多少。
这是道物理加化学题，很复杂，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如果那点天然气真能产生上万吨tn-t爆炸的能量，这会世界上的任何猛炸-药、云爆弹、温压弹什么的都可以淘汰了，各**队用天然气钢瓶就能包打天下！
乌法大爆炸最多也就产生了相当于三百来吨tn-t爆炸的能量，1.3公里外都是灭顶之灾！
在曼哈顿就算因为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世界，直线毁灭性的杀伤距离到不了乌法事故那么远，但那些摩天大楼吸收爆炸能量的能力比乌法铁路附近的旷野好得多。
人挨子弹吸收能量好的结果就是内脏稀烂，建筑物吸收能量好……
1990年，对核弹爆炸效果而言，再没有其它任何地方比得上曼哈顿的钢铁丛林这样的有利地形。
人多、吸能！
找张地图，以帝国大厦为中心，拿个圆规画上个半径一公里的圆圈…
喔！
会发现大半个曼哈顿中城区都被这个圈圈包括在内，这里可是整个曼哈顿岛最拥挤、最繁华的区域，也是世界上摩天大楼密度最高的地区。
除了密密麻麻，就是高耸入云！
洛克菲勒中心的十多幢摩天大楼正好距离帝国大厦一公里的样子，这是圆圈的北端，两者中间的那些街道几乎都是阳光晒不到的地方。
房子太高，太密了！
虽然曼哈顿中城的实际大小没有个定论，但无论这块区域范围怎么划分，在以帝国大厦为中心的半径一公里区域内，毫无疑问就是全美国最繁忙的商业区。
纽约市内大多数的摩天大楼、高级饭店及豪宅都位于中城区，有超过300万人在中城区的办公室、酒店和大型零售企业、商场、奢侈品店工作。
这里几乎控制着美国的经济命脉，说它影响着全世界经济也是实至名归。
如果一枚500吨级的核弹在帝国大厦内部爆炸，最好是在低一点的楼层，这半径一公里内150万人总是有的，就算无数的摩天大楼挡住了冲击波（那些大楼惨了，爆炸的能量被最大化的利用、吸收），但扩散的核污染呢?
妮可能狠嚣张的说：就算她把核弹在自己办公室里交给中情局的特工，也没人赶碰她一根汗毛，就是因为你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枚！
纽约发展了这么多年，只要拿的进来，要藏几枚核弹的地方不要太多！
就算全城、全民发动大搜查都没用，单单中心区域废弃的地下管道都不知道有多少，市政的档案部门都搞不明白，随便就能藏。
就算美国总统疯了，他也不敢去和一个能搞到核弹、把核弹藏在纽约的家族过不去。
美国承受不起在曼哈顿种蘑菇，就算这枚蘑菇很小，才500吨级。
再说了，华府那边，南草坪的围栏距离白宫的距离才多远?
不过妮可就算再狠，脑子还是清楚的：等哪天五个手提箱和那十枚炮弹都到货，东西就没必要放在纽约了。
她和托马斯他们终究是美国人，而且还住在长岛。
自个的核弹炸不了长岛的庄园和托马斯等人的别墅，核污染在呢?
把核弹放在帝国大厦，不过是最坏情况下的权宜之计而已。
妮可的建议狠极端，张楠对此摇摇头，道：“帝国大厦不合适，我不能让老婆办公室里就放着枚原子弹，想想都别扭。
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合适的地方。”
这会除了张楠的家人和关老大，就算其他老弟兄都不会出建议。托马斯等人的脑子里高速运转，是想到有几个不错的地方，但暂时不能说，除非老板问。
珍妮也在，这会她开口道：“那个箱子的杀伤半径有多大?”
“瞬间伤人的话可能也就一公里到头，如果只是震碎普通玻璃伤人，至少两公里。”
听到这话，珍妮想了下，道：“放华尔街40号大厦，那里也已经是我们的。半径一公里范围内覆盖的人口虽然稍微少点，但一百万没问题。
同样是商业大楼，里边租用办公室的公司、银行机构比帝国大厦少不了多少，真要出事，都不一定套得到我们头上。
托马斯，'联合力量'总部不是也要搬到那去，这会大楼马上要新装修，正好弄几个保险库出来，用几位华夏来的伙计专门干这活，保险。”
是保险，来美国当短时间劳工的建筑工人都是张楠老家的人，只管干活，赚了钱就回家。
结果妮可狠，托马斯更狠，这会插话道：“不用老板的同乡，从冈比亚找只小建筑队，那地方穷，不过造保险库倒是经验丰富……”
是的，经验丰富：那些冈比亚高官家里几乎都有保险库，练出来的。
“…封闭式施工，等干完活，就让那些人蒸发就行了，不留任何后患。”
托马斯说完，就像再说件很平常的事，考虑周到。
关兴权赞同他的意见，虽然建筑工人和秘密之间的关系有，用会回到华夏的工人已经很保险：没那个美国盗贼会去张楠老家找建筑队询问设计图。
但牵涉到核弹，任何可能性都要考虑到：要杀人灭口，也不能灭了自己老乡，犯不着，有其它选择。
都买核弹了，杀几个无辜的人似乎也不叫个事，最多在美国之外搞点意外出来就行。
人嘛，总是自私的。
至于万一需要如何引爆的问题…那东西能定时，能线控，接上外部电线，只要给出外部电脉冲，打个电话都行，不需要人24小时看着。
但问题来了。
“珍妮，华尔街40号大厦，哪幢?什么时候成我们的了?”
曼哈顿摩天大楼数量世界第一，张楠就算在纽约断断续续住了好几年，也没兴趣去记纽约各处的地名，更别说那些摩天大楼。
现在自己记得住的纽约地标性建筑，两只手加两只脚估计就数得过来，脑子里真没那幢大厦的印象。
“就是以前的曼哈顿银行大厦，我两个月前买的，就画了600万，没什么利润，还得往里先贴不少装修的钱。
你不是喜欢买楼嘛，现在不值钱，不过我们的分析师认为，过个十年至少能卖上3亿。
十年几十倍的小生意，顺手就做了。”
张楠脑子一转，想起那是哪幢楼了：1930年完工，高度超过282米，曾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筑。
现在是叫什么华尔街40号大厦，上辈子那幢楼有个挺有名的名字：川普大厦！
95年川普先生花了800万买了它，平时没什么利润，但真要在十几年后卖了它，这利润比还真是挺高的。
很难理解美国这些摩天大楼的价格问题，因为那些租户租用年限的问题，用上辈子看过的一部华夏电影的台词就是：“县长，前任那个王-八蛋都把税收到几十年后了！”
但只要能管理好，至少保持收支平衡总有指望，再不济就当花钱买了个面子工程，咱不差钱！
自个这家子可都年轻，过个十几二十年，那些坐地户也该差不多走人，不走人就涨房租。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幢大楼会越来越值钱，只要耗得起。
一幢70层、280多米高度的摩天大楼就这个价，还比不了上东区的一套豪宅，这就是曼哈顿的奇葩之处之一。
脑子里有了那幢楼的印象，直线距离帝国大厦应该刚刚超过1.5公里的样子。
自家公司的那些窗户都是防爆玻璃，这样的距离上就算炸了，也不会把老婆孩子给坑了。
至于其他人…
真到了要种蘑菇的时候，还管他们个球！
第八百九十一章 再派人
这边关兴权对托马斯点了下头，“我看就让冈比亚人造保险库，等裘波、陈浩他们回来，电路我们自己人准备准备。
还要尽快把箱子弄回来，阿廖沙老待在赫尔辛基也不是个事。”
自个这伙人里边两个爆破专家，玩核弹没学过，改装一下那个按钮式开关还是可能的。不过也得把东西带回来之后才能决定能不能改，万一那连着电线的开关是不可拆卸式样，那还是不动为妙，免得弄巧成拙。
核弹，不是普通炸弹，天晓得那些设计师预备了什么防意外装置。
瞎搞，核弹炸了是不可能，成个死弹有风险，犯不着。万一老毛子还在里边加了个黑科技的卫星信号定位仪、瞎鼓捣就启动那种，这可就乐呵大了。
“我们这库房能不能屏蔽电磁信号？”
张楠没头没脑说了句。
“放心，老板，阿廖沙在离开哈尔科夫之后，再没启动懂那个箱子。”
说话的是戴维斯，脑子想的多的不仅仅是张楠一个，大家想得都多。
这会戴维斯身上是一件自己的东西都没带，就用库房里那两个艺术品专家放着的纸币写下个几行，交给张楠。
张楠看了几眼，上头写的是塞瓦斯托波尔郊区藏有核弹、导弹的仓库地址和大块头猜测的核弹储存库的大概位置。
顺手交给关兴权，后者只看了不到半分钟，就传给托马斯。
后者也看来差不多的时间，没再传阅，把纸条还给张楠。
“记住了？”
关老大和托马斯都点点头，这两位的记忆很不错。
掏出打火机，烧了，连灰烬也给弄碎。
到这，妮可说了句：“下个月你要回趟华夏，把妹妹带上，我和珍妮暂时走不开。”
张楠点点头，理解。
要把核弹弄回来，中间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对张楠而言还是回华夏最安全。再说自己都两年没回去了，是该回老家一趟，这在旁人看才正常。
“最多两个月就回来，要是抽得出身，你们两个也去趟华夏。你们也知道在华夏安全，出个门不用坐防弹车。”
华夏治安当然比美国好，更别说张楠这趟回去，除了会去趟京城小住，其它最多经过一下沪上和杭城，其它时间估计就都是在老家县里窝着。
在华夏有句老话叫做“地主家的防护”，在老家，这会张楠大概就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那里就是自己真正的主场，别说CIA、KGB，就算这两家的3.0版来了都没用——来了就会知道“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这句话有多恐怖！
别说靠近自个几百米范围之内，只要你不会说一口流利的小范围方言，老百姓都盯着你呢！
等再过十年外来人口多了，要达到这个效果几乎不可能，但现在做到这一点还真没多大问题。这还是县城的情况，要是去乡下住一段时间，那保准更安全。
好吧，张楠是怎么想的——他忘了点事，自个投资的影视城早就开业了，不会说剡县方言的人在县城不多，但在老家那边已经遍地都是。
这边一听这话，珍妮道：“再说吧，等波斯湾的事情敲下来，联合国给萨达姆的最后期限一出来，石油市场就安稳了，要再操作也是明年的事。”
“尽量吧，我有点想家了…”
是的，张楠有点想家了。想念自己那座住了十多年的小院，那里才有父母的气息和记忆；还要去山上去看看，这几年都基本是姐姐姐夫找人代自己去扫墓，也要去看看…
到这，妮可拉了下珍妮离开。等自己男人脱离短时间的感性状态，下边男人们要说的话题她们懒得听，估计会比较血腥。
两个女人猜得没错，关兴权要把在华夏休假的伙计们召回来，而托马斯要想着怎么把人和箱子用最安全的办法弄回来。
CIA、FBI和美国国家安全局不是摆设，这趟运送东西还不能用老板的私人飞机，虽然这样最方便，但要做到百分百的保密和安全！
不能同“联合力量”和“阳光星辰”有任何联系，连看似有意思可能的联系都不能有！
还要再派人去苏联，那一仓库东西不能孤零零放在那不管不顾。就算不急着给弄回来，也得有人在那边落脚看着。
要有人去苏联，人选是个大问题。
还好，关兴权有办法。
“让夏米力和卡里米去，他们系统学习过俄语，而且塔吉克斯坦东南部在用的瓦罕语几乎就是他们的母语。
就是需要接受一下西方式的特工培训，他们之前主要接受的是战斗训练，玩不转特工这玩意。
还有，之前提前回来的3个伙计都没去过克里米亚，和阿廖沙他们也没有一起行动，可以再次去苏联。”
夏米力和卡里米合适，至少没有明显特征。
这塔吉克族可以分为高原塔吉克族和平原塔吉克族，互相之间的在语言上是有很大不同，但那种瓦罕语两边都有人用，算是方言。
虽然在苏联生活的基本上是平原塔吉克，但单从长相上而言，莫斯科的大街上除了东南亚人会被人注意之外，连脸长得宽大圆一点、皮肤粗糙些的汉族人都会很平常。
不说欧亚大陆的原住民，在苏联连黑哥们都不是稀有人类！不是外国使节、商贸代表，就是苏联公民，有些人祖上都在俄国住了几百年了。
原因据说是沙俄时期爆发的多次俄土战争时，沙俄俘虏了大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黑人雇佣军，这帮人就留在了俄国，后来就成了俄国人。
十八世纪沙俄的贵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流行过用黑人男仆，辅佐过彼得大帝的普希金曾外祖父、沙俄上将阿布拉姆-彼得罗维奇-甘尼巴尔就是个黑人。
最后一批黑人成规模成为苏联公民是在二三十年代，那时候苏联大搞工业建设，从欧美聘请了大批工程师和熟练技工，其中美国人里就有不少黑人。
是的，那时候苏美关系还行。
当时这些黑人技术人员到了苏联后，很快发现苏联没美国那么严重的种族歧视，最后据说也留下来不少不走了，成了苏联公民。
第八百九十二章 回家
不说人种问题，苏联的民族就有100多个，和美国一样，处理那些猴子，在苏联大街上出现任何人的都不奇怪，更不用说夏米力和卡里米就是标准的白人。
在苏联，那两位就是最普遍的长相。
至于要学习，“联合力量”里什么人都有，这会就有教授特工技术的短期培训课程，教官是前中情局、前摩萨德的人，卡里米同夏米力得进去突击培训上几个月。
......
杂七杂八的事情说明白，最后还有一点：四名前中情局伙计不能白死！
灭口的事只能慢慢筹划，这会苏联还没完蛋了，难道派人去袭击苏联的核弹仓库？
那是自己找死！
“先抚恤吧，找个合理的理由，把抚恤尽快交给他们的家人。”
张楠说完，托马斯点点头。
四位牺牲的伙计家人都不知道他们去干嘛了，也不知道是四个人一到行动，甚至有两位从中情局时代开始，他妈的家人就不知道两人实际的工作做的是什么。
这趟一出去，人没了，就算再难接受，有了共岁的抚恤，总不会让他们的家人将来生活没有着落。
四人不同地区的人，也不住一起，没人会知道四人是一次任务中没的。
抚恤不是一次性就发完就算逑，安保公司通过空头公司发放的抚恤是管很多年的那种，比美国军队的待遇都要好很多——这样的待遇，公司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
只纯粹拿钱干活的那些承包商、保镖是没有的，他们只有保险；但工作涉及到公司机密、成为老板私人军队那些人就有，四个前特工都是这类人。
召回华夏的伙计，但不是全部，就两个爆破专家加上卡里米和夏米力，其他人留在华夏等待张楠回去。
8月22日，妮可告诉张楠个好消息：可以向华夏的几家下属公司注资了，华府放宽了对华资金的管控限制。
不过她没想到张楠听到这事，居然没点高兴的反应。
“有问题?”
“没问题，就是…其它的我不知道，就我小哥那边，单单一年泡面就生产了超过15亿包，饮料和其它食品数量也大得吓人。
最多过个六七年，泡面一年就能卖50亿包以上，根本不用我们继续投资。
银行还硬要给低息贷款，要什么政策就有什么政策，只要我不去要那一年几百万美元的分红，已经不用我们注资。”
妮可笑笑，没说其它的。
一年相当于几百万美元的人民币分红都不拿走，全部作为企业经营资金，这钱张楠不需要，对企业而言就是雄厚实力。
“等过个几年，要是家里人有精力、兴趣，在华夏我看可以投资家汽车制造厂什么的，现在早了点。”
还能投资啥?
这会张楠对在国内投资任何行业都兴趣不大，是真不大！
无论搞什么，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钱，但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
为了钱而投钱，这事懒得干，就算是别人去干，也没精力去分任何心思。
来钱，再没有比金融市场和矿产、将来的互联网快，这些早就是自己名下产业的强项。
轻工业、食品行业，小钱尔。突然似乎有点明白几十年来苏联政府的想法：对私人就是小钱，对国家大概就是不能快速增加国力，结果苏联工业畸形了。
对私人是无所谓，又不是古代自给自足的庄园经济，不用什么都要自个有。
第二天上午，张楠在报纸里看到了乌克兰塞瓦斯托波尔前些天发生枪战和爆炸的消息，这速度也够慢的，据说是警方围剿一伙悍匪……
姑且笑笑，消息人士认为实际上应该是苏联政局不-稳、克里米亚半岛的亲俄力量在行动。
赫鲁晓夫把克里米亚半岛给了乌克兰，苏联嘛，这样的举动在当时没毛病。
这会俄罗斯人突然发现问题大了！
不对呀，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要失去那块战略要地了?
消息人士的分析似乎有点道理，但打死那些家伙也不会想到，赛瓦斯托波尔爆发的战斗是为了核弹！
卡里米和夏米力已经回到美国，去蒙大拿接受培训去了，至于张楠自个……
明天就回国。
没再乘坐自己的那架波音767，而是换了架美国航空的波音767-300ER型客机，型号一样，就是里头的设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不用自己的私人飞机，那是不想太招摇，还是用普通民航机比较好。
实际上的包机，走的是日常民航班次，大不了这边一张机票没公开售卖，被自己包了而已。
至于返程也会采取一样的办法，通融一下，同一架飞机的返航机票自个全包。
还有所不同的是，飞机不是从纽约国际机场起飞，而是从自己的私人机场出发。在出发前的三天，那架767就提前飞抵机场，安全人员已经里里外外把它检查了个通透。
航空公司全套机组和空乘人员在飞机起飞前一小时抵达，穿着制服，但他们（她们）今天其实会是乘客，飞机上的飞行员和空乘全部换成了张楠的私人机组。
要做到这点很容易，因为自家的投资公司在上半年购入了这家全世界最大的航空公司18%的股份，自己可是美国航空的大股东。
只不过飞机要返回美国，总不能让自己的私人机组执行民航航班飞行任务吧?
那不符合规定。
等自己要回美国，还是同一架飞机提前三天去自己的机场，全面检查维护之后，飞沪上来接自己。
这下很奇葩的情况出现在飞机上，空乘为空乘服务，附近坐着的还是一伙彪形大汉。
在头等舱，张楠正哄着宝贝女儿睡觉，可这丫头似乎已经过了要睡早觉的年纪，不老实，很快就歪歪扭扭开始在飞机过道里乱窜。
黑大妈保姆和张楠像赶小鸡一样护着小家伙跑，让那些空乘看足了西洋镜：超级富豪哦，这一幕可少见！
累了，一声：“爸爸抱！”
张楠骨头都酥了。
玩累了，终于老实，躺在头等舱宽大的座椅上好好睡一觉。
旧金山加油时，几名“联合力量”的伙计用两个大箱子带走了所有保镖的枪械。
妹妹看到边上的两个巨人卸下抢套，里边有亮晶晶的玩意，就指着那支巨大的转轮手枪，对抱着她的张楠奶声奶气道：“那个那个，爸爸，我要玩！”
“那个不好玩，听话。我们回爸爸老家，家里不需要那个大玩具。”
第八百九十三章 做了就别后悔
这是一段让张楠感到疲劳的航程，90年的越洋航班头等舱座椅还不是20多年后那种常见的“旅行舱”，最多能把腿部放平睡一会，半封闭的宽敞私人环境是没有的。
能睡觉，但都没自己第一架湾流4的座椅那么舒服，最多也就自个那架767随员舱座椅的档次。
两三个小时还能凑合，时间长了就有点别扭、难受。
没办法，习惯养成只需七次，习惯了自己那架超豪华私人飞机上的大床，结果这会连如今有钱人才会乘坐的客机头等舱都觉得不满意。
回想一下四年前乘坐安-12运输机和当初乘坐747经济舱第一次去美国的经历，都没感觉今天这趟这么累。
堕落了…
女儿盖着条毯子在自己身边睡得像只小猪猪，看看都欢喜。
看够了，对隔壁排的关兴权道：“我看可以建议让航空公司弄几条豪华航班航线，升级一下客机的头等舱。
现在美国国内廉价航空竞争激烈，美国航空在这块的利润很低，跨大西洋航线上可以把几个时间点的头等舱弄成半包裹式那种，每个乘客都可以半躺着看电视。
上半年投资公司那边收购了小鬼子的夏普，他们那边的液晶屏都到实用阶段，装在头等舱里看电影，客流都可会增加一截。”
关兴权一听，歪歪嘴，憋出句：“你才占了不到两成股份，想这么多干嘛。”
“卖液晶屏打广告，现在那玩意可不便宜！”
“别说你那个液晶，夏普的电视机都贵得要死，上次回去，班长家刚换了几台夏普，给我妈也弄了两台，走私进来显像管的，还不是你说的液晶。
3000多一台，就他娘的是抢钱。”
时代特色，90年代初之前这电视机就没便宜的，贼贵！而这夏普又是这里头最贵的一种，绝对的第一，就这样都供不应求。
这会小鬼子的不少传统强势企业都是资金链锻炼，破产、濒临薄产的多如牛毛，还留在日本的“收购大员们”正一手统计评估表，一手支票大肆收购。
那些小鬼子的企业不是管理、生产、销售出问题，其实发展前景很好，就是因为资产蒸发了，正好一步步蚕食收购，变成自己的赚钱机器。
随意说了几句，张楠开始闭目养神。
睡觉、醒来、陪女儿玩、喂女儿吃饭、让保姆米兰达抱她去洗手间…女儿换上尿不湿再睡着...
这几个月已经需要半夜抱她起来多多，白天是早就不用尿布了，但睡着了有时候还是不保险，还得防着点，免得发大水。
这小孩子可不管外边的天亮不亮，到了时间就要睡，所有的舷窗遮阳板全部关闭，机舱内灯光也调暗，估计孩子这一觉就能睡到飞机抵达沪上机场。
......
运气不错，这几天太平洋上没台风，不然要是正好刮到华夏东南沿海，那自个这架航班都会有影响，换个起降地点麻烦。
经过漫长的飞行后，飞机抵达机场，从专用通道出海关出机场，外边姐夫带着一帮老家庄臣集团、安保公司的人车已经在等待。
两年没回来，张楠在国内的产业已经机枪换机关炮——知道这趟回来的人多东西更多，来接人的车子就是四辆新的的豪华考斯特中巴，两辆越野车加上两辆加长林肯。
只有其中一辆林肯还是自己熟悉的那辆车，其它都是近一两年内新购置的车辆，清一色的黑牌。
张楠抱着孩子上车，关门，一同坐进来的项伟荣就问关兴权：“急着把夏米力他们叫回去，出了什么事？”
虽然电话里没明说，项伟荣还是感觉出来了，在美国一定有大事发生。
说的是方言，妹妹还听不懂——现在她能听懂英语和普通话，说话的时候也是简单的汉语英语一起来，很考验大人们的语言能力：在妹妹还在发育的大脑里，大概还认为这压根就是一种语言，谁让爸爸妈妈、阿姨叔叔伯伯这帮大人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
她可分不清楚，要让妹妹明白这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纠正错误、混乱的语法，那还得等个几年。
想着现在去纠正？
瞎子点灯白费蜡！
你和一个还不到一周半的小孩去讲道理试试…她能和你“噼里啪啦”说会话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将就听吧！
反正张楠听得懂，从女儿开始讲“火星语”那时候开始，自己就知道她到底要表示的事啥意思——一个合格的为人父母者拥有的超能力之一！
为啥是方言？
刚学会说话没多久的孩子也是有记忆，会泄露秘密的！
车内还没等坐在对面的关兴权开口，坐在边上的张楠就道：“姐夫，我们现在有个不知道好坏的大麻烦，非常大的麻烦！”
项伟荣眉头微皱了一下，“车里安全。”
自家公司的车子，开车的是项永强，连隔断都升起来的，绝对安全。
“前几个月阿廖沙不是带着几个CIA的前特工去苏联了嘛，结果.....”
听完这件匪夷所思的事，项伟荣呼了口气，一会后才道：“既然已经这样，那就别后悔，尽快把所有东西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有实力腰杆子才挺得起，这个永远错不了！”
“已经在准备，先想办法把阿廖沙和东西接回来。过段时间就让卡里米他们再去克里米亚....”
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别后悔，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当初做完那批导弹的交易之后，对方敢提出卖核弹的时候，那些苏联将军官估计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买了，那就现金到手。
如果没敢要或者买不起，那当时阿廖沙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未知数！
核弹，买走了就是双方都要保护的大秘密；没买，对卖方就成了随时会掉下来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样狗屁醪糟的事不是没有，只要去打毛子那些宝贝的主意。躲不过去的。
就算这次没碰上，那下次交易呢？
就算下次也不会，那换波交易对象呢？
或许新的卖家是拿不出小巧的手提箱核弹，但想卖给你两枚2500万吨的R-36M弹道导弹核弹头，你要还是不要？
第八百九十四章 新保镖
先不回家，张楠抱着女儿坐上其中一辆林肯，先去沪上城区内的马勒别墅。
三幢老别墅，三处沪上的知名老庄园，张楠自个就留了一处，另外两座送了姐姐和关兴权。
那是座童话城堡，这次它真正的主人来了，当然得去一趟，虽然别墅主人才刚刚学会走路几个月。
想到那幢房子，再想着过几个月就会让“手提箱”安家的华尔街40号大楼，这两头的价格差……
“川普大楼”才花了600万，白菜都没这么卖的，真不知道美国有钱人的房地产经济思维是怎么逻辑的：要是放将来赫赫有名的鹿城炒房团去纽约转一圈，那曼哈顿那些搞房产的经纪人估计都得改行卖烤番薯去！
车队抵达时，张楠看到别墅大门打开着，有两个人守在那，一眼瞄过去个子和自个差不多，也就一米八零点的样子。
腰杆子笔挺，百分百军人出身，估计二十七八岁，还长得一模一样，显然是双胞胎。
两辆加长车开进别墅内超过2000平方大院，这铁门也没关，其它车子停在围墙外划出的停车位那。
如果硬要指出马勒别墅有什么不足之处，就是它的花园相对巨大的主建筑稍小了点，如果有个五千平方米就更完美了。
不过张楠没想着从附近继续圈地盘，太麻烦，上次的冤大头当得太酸爽，不想再来第二次。
沪上之地，居不易！
驾驶员们看车，从美国来的伙计们也下车活动活动，这座椅都坐烦了，能伸展手脚是好事，顺便看看老板在华夏的产业。
马路上有些沪上市民步行和骑车路过，对忽然出现的一帮老外倒不怎么奇怪，这沪上的外国人一直就有，不稀奇。
但今天不一样，都有人驻足观看：还以为哪个国家的篮球队来了。
嗯，中锋和二中锋够高大威猛，就是几个小前锋后卫啥的似乎不是特别高，身高应该还到不了两米，但够壮！
“没听说最近有什么篮球邀请赛?这人好像也多了点……”
球迷的想法。
……
大家一下车，关兴权就招呼刚才守大门那两位，对张楠道：“这是姜望峰和姜望秋，阿峰是哥哥，都是我的老部下。
不好认，你要是分不清楚随便喊阿峰或者阿秋就行，这两家伙都会答应。”
张楠伸出手，“欢迎！”
两兄弟习惯性的一个立正，倒是没敬礼，那个说是哥哥的姜望峰道：“您好，老板。”
说完，这才同张楠握手。
太像了，一样的胖瘦身形、一样肤色、一样的平头发型，脸上什么“多颗痣”一类的区别也没，一下子还真不好认。
按照关老大的说法，似乎想随意区别这两位的不同之处，还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随便喊他们都会答应，这样的情况大概常出现。
这就算认识了。
“队长，我们已经把里边都检查了一次，海波和马炜在里边。”
屠海波、马炜和姜望峰、姜望秋两兄弟，加上这会还在剡县的两个弟兄，这就是关兴权去给张楠搜罗来的新保镖，全部参加过两山轮战，去年才想着发自打报告转业离开部队的老兵。
至于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关老大这个队长召唤是最主要的原因。
之前虽然都提干了，但继续留在部队估计也很难成将军，还不如跟老队长和老队长的班长去混。
亏不了。
再说了，拿惯了枪支和刺刀，听惯枪声、爆炸，见惯了鲜血和死亡，突然回归平淡的训练、工作，几个人都觉得没劲，真的很没劲！
战争后遗症？
没那么夸张，同项伟荣当初离开部队回地方的原因类似——战争之后，这十来年的军队生涯似乎已然圆满，感觉自己该走了，再留下就是朝九晚五和工资涨多少的小算盘。
军人，参加过实战，圆满！
当然，不是所有军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关兴权说出了原因：“这几个家伙都是杀胚，野得很，刚当兵那会说是没赶上79年的好时候，后来小打小闹说是没劲，打完两山就开始抱怨没事干！
我看当雇佣兵最合适，就是舍不得给放出去，一放就野！…”
关老大难得说得有点自豪，看来对这几个自己的老部下很满意，“…你可以放心用，就当打手都管用。
特别这阿峰两兄弟，和林明一样的家传武术底子，北边的套路，崩拳和谭腿练了差不多有20年，两兄弟联手我都得闪着来。”
关老大没说各人的军事素养，因为这项就不用说，这帮子人里应该就没弱鸡。
特色，每个人都有特色，这又是最方便去熟悉某个人的突破点。
现代战场上这拳脚功夫似乎没什么用处了，但作为张楠的保镖，拳脚功夫还是有用的：不是任何时候都会用热兵器。
两人联手都能让关老大这个近乎超人的家伙都要暂避锋芒，可以说眼前的这对兄弟战斗力爆棚！
当打手?
一出手就打死人那种?
“你逗我玩呢！”
想着，没说。
能让关哥称赞，那这功夫绝不是样子活、强身健体那种，百分百的杀人技！
想当初保罗这伙人一起上，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关老大轻松放倒；如果不是因为要收着手来，那次耗费的时间还会更短。
马克和雅克布兄弟更是对关老大服得不行，两个巨人在他面前就像两名幼童一般脆弱，几乎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关兴权学的、用的都是杀人技，不是同类功夫，不可能会逼得他不敢正面硬撼。
“崩拳、潭腿?”
听完，张楠脑子一转后又有点奇怪，“我说关哥，这崩拳和潭腿不是一家吧?”
关兴权笑着道：“家传的，拳头祖传，腿法外公家的。”
张楠心里一声：“我靠，这都行！”
行不行过会再说，张楠见到了屠海波和马炜，前一位不比身高1米70的陈浩高出多少，比姐夫还要矮上那么两三公分。
不过这位看着非常壮实，穿着件带领子的短袖体恤衫，身体厚度惊人，整个人就像个小号的奥林匹亚先生李哈内。
特别是他那脖子……
如果他还能算有脖子的话：几乎和脑袋差不多粗。
手腕很宽，看着骨架应该非常粗壮！
“这小子喜欢健身，都快练成青蛙，我们以前出任务时就叫他青蛙。
突击手，还能客串骡子用，负重能力都快能赶上阿廖沙……”
健身练多了，身材自然会向剥了皮的青蛙方向发展。他家里以前是铁路上的，不知为什么，居然从十三四岁开始迷上了当初几乎没人听说的健身，教材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一本五十年代苏联健身翻译教材。
他父母个子其实都很高大，结果他练着练着个子不怎么涨了，来了个横向发展。
大概是没正规教练，练岔了。
最后一位就是马炜，个子比张楠矮一点，估算着能有个一米七八的样子，和其他三人相比有点偏瘦，就不怎么像个特殊部队出来的。
“马炜，绰号麻杆，天生的狙击手，观察和记忆力特别好，给他支79狙，脑子里能像最快的军事计算机一样自动算出瞄准点。
不过你别指望他多能打，最多比你强点，他的任务就是躲后边那种。”
四名新保镖，都还没结婚，半只脚跨入了这个年代的大龄未婚男青年。他们自个倒也不急，前边半年多时间里有一大半就忙着恶补英文了。
就是初高中的文化底子，也够为难他们的。
这会简单的英语对话已经还行，估计丢到美国是不用担心走丢。
这事不急，语言环境最重要，人都是给逼出来的。
……
四个保镖要融入新的群体，交给扎克他们了。现在保镖队伍里都有了两对兄弟，看着姜望锋、望秋两兄弟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还有马克兄弟巨人一般的体型，自个这核心保镖团体还看着挺好玩的。
……
马勒别墅平时有一对剡县来的60来岁夫妇看房子，平时打扫打扫卫生。这趟张楠来之前打过招呼不会住这里，也就没有大动干戈布置：就是来看看，绕个弯。
让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下边的时间是亲子时间。
张昱辰小朋友之前睡饱了，这会精神头十足，发现爸爸和别人说了半天话不理自个，不高兴了！
被米兰达抱着，不乐意了，大叫着：“爸爸，抱抱！”
大家已经在别墅内部，隔绝了外边沪上的热浪。
宝贝不高兴，张楠连忙从米兰达手里接过女儿，“怎么了?”
“天使，漂漂！”
女儿粉嫩的手手指着墙上的北欧风格浮雕，这话是噼里啪啦往外说。
“爸爸带你看看房子好不好?
那边是餐厅，很漂亮的哦！”
女儿看到爸爸手指的方向，立刻就把自个的小胳膊往那伸出去，“嗯，嗯！”
张楠抱着女儿往一楼餐厅走，米兰达想跟着，结果张楠左手往上一举，生活手背超后。
谁都没再跟着。
“妹妹，喜欢这里吗?”
“嗯嗯！”
就只有“嗯嗯”，一双大眼睛到处乱看，哪有空理爸爸。
“宝贝，这原本就是你的。”
把女儿抱到巨大的餐桌旁，看着她坐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自己玩，有点感觉是不是时空错乱了。
第八百九十五章 到家了
上辈子自己带女儿来过这间餐厅，只不过当初这里有很多张餐桌，因为那时候别墅已经成了家对外营业的酒店。
不光能吃饭，还是家四星级酒店，二楼以上就是极具异域风格的客房。
如今的张楠不可能把这里装修成上辈子的样子，那样他会疯的！
脑子里有执念，带着女儿来这里，当时空错乱的感觉出现，这个世界都似乎安静了，好像看到女儿坐在前边的椅子上在和自己说话。
“爸爸，牛排太辣了，你帮我把上头的东西刮掉！”
“懒！今年几岁了，还要爸爸帮忙！
吃点黑胡椒汁有好处…”
女儿撇者嘴，“不好吃，你帮我刮掉！”
“好好，我帮你刮。”
心肝宝贝一坚持，自个立刻败下阵来，每次都这样。
“用叉子，别用手拿青瓜，和你说了多少次了！”
女儿瞄了一眼爸爸，都看得理会。
眼泪不自觉往下流…
“粑粑，粑粑。”
奶声奶气的呼唤把自己从深深的记忆和幻觉里拉了出来，用手擦了擦脸，换上一副笑容看着自己的宝贝。
她终有一天会长大的，不是嘛?
“怎么了妹妹?”
“要多多！”
好吧，一把抱起女儿，还记得餐厅边的卫生间在哪，立刻往那跑。
百米速度，还不忘很有气势的和女儿说：“顶住，顶不住也要给我顶住！”
多多，要嘘嘘了。
还好，还好，还来得及，擦干净小屁屁，顺便张楠自己也在洗脸台上洗了把脸。
“还要玩吗?”
一脸微笑着看着女儿。
“嗯嗯。”
孩子还小，词汇量很少，但已经能股能够听懂大人的话是啥意思。
“好滴，我们看妹妹的公主房去！”
抱着女儿就走。
除了适量的运动之外，只要出门，张楠早就习惯了一直抱着女儿晃悠，这会也不例外。
先四处转了转，顶级北欧建筑修复设计施工团队的改建非常棒，因为有要求，整幢城堡式的房子内，最大、最豪华的房子不是主人卧室，而是公主套房。
不管将来妹妹会在这里住多久，就算几年也不来一次都无所谓，张楠都要为她准备好，这就是个心里的执念！
但孩子太小，对这巨大的房间、漂亮的布置和顶级的家具压根不感兴趣，估计还要再过个两三年才会喜欢上这里。
停留了个多小时，玩累了，妹妹像头小树袋熊一样趴在爸爸怀里。
没睡着，这是用行动告诉爸爸：我不想玩了，走吧好不好？
不好也得好！
妹妹才是老大！
走下宽敞的中央楼梯，张楠都不用说话，抱着女儿的右手手腕连着食指弹了两下，众人立刻准备出发。
很有感觉的动作，大人物的习惯：这会自己也能算是个人物了吧?
嗯，好象是！
时间长了，保镖们已经知道老板的一些小手势都是有特定含义的，瞄一眼就明白：这是“走了”的意思。
如果刚才的动作不是一个食指，而是整个手背都微微挥动两下午，那是“都回避一下”。
走了，去哪?
回家呗，半夜前能到家就算顺利。
其实可以在沪上住一晚再走，但张楠还是想尽早回去，想家了。
沪上城区道路上的汽车比前两年多了些，特别是经典的桑塔纳看到好多辆，但自行车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出城后的国道也比上次来时似乎多了点，沪杭甬高速都要明年才开工，5年之后才会分段陆续通车，直到八年后才全线贯通。
还有300多公里路回家的路，都得老老实实从国道走，还好如今还不会塞车。
再过几年就不行了，江浙沪一带的汽车数量会快速增长，这单靠国道......
呵呵！
逼着你造高速。
自个的钱够多了，就不去想着搞民营高速啥的，公路工程这玩意水很深，犯不着去插一脚，王德彪就老老实实造房子和普通公路就行了。
心不能太大，总得给别人留点，想着统包的人十有八九没好下场。
这趟要不是因为没回老家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加上苏联那档子事，不然张楠都不想回来，还是在外边搞风搞雨的好。
不过跟着老爸第一次回老家，对妹妹而言却是没一点特别的地方：这会她可没有多少地理概念，脑子里大概只要hi出了长岛庄园，那就是“去外边玩”的意思。
同纽约相聚万多公里的华夏，在小姑娘的脑袋瓜子里应该就和去趟妈妈的办公室玩一个概念，距离压根就不是个问题。
车子里准备了大量的婴幼儿食品，当零食的小半奶瓶奶粉下肚，又让车队暂时停车，因为小家伙又要多多了。
这里她最大！
再回车子里，这下终于安稳，妹妹有点小困，要爸爸抱着，还得唱“一直大黄狗，屋门口，两眼贼溜溜，想吃猪头肉…”，很快睡着了。
这辆林肯开在车队中间，速度很平稳，有带来的安全小床，做好小窝让宝贝好好睡会。
知道她这一觉最多两小时就会醒过来，然后又要记着帮她把多多…
这就是真实生活，想孩子亲你，做父母的就得习惯这样围着她团团转的漫长生活，知道她慢慢长大，而自己却慢慢老去。
这菜式有血有肉的真实生活，张楠乐在其中。
……
深夜，车队终于抵达自己的县城山顶的庄园，一进入大门，张楠都有点认不得自己家：一片灯火通明，大有点家主回家、中门大开的排场。
知道给姐姐姐夫还有关哥造的别墅已经造好，在东北侧用一大排樱花树分开。
两年多时间过去，庄园里移植的花木枝繁叶茂，靠近大门这一侧的“员工宿舍”都更好的同环境融入到一起。
而那些原本的营房都进过了彻底的翻建，据说房间都是按照四星级酒店的标准布置装修，这次能够住下和自个一同返回的所有人员。
这一下车的马克兄弟都有点惊异于老家家里的排场：灯光下看就地盘不小，建筑豪华程度是似乎比不了长岛的庄园，但俯瞰小城的地形却是独一无二。
更夸张的是：老板的花园里居然有两门古董大炮！
没看错，真是大炮！
第八百九十六章 到家就有好事
在美国倒是有人在家里放复刻版内战时期大炮的，没想着老板也有这个爱好，更别说这两门大炮的年纪估计比美国的历史还要悠久。
老板爱好特殊，牛！
不过注意力在大炮上也就停留了一会，大块头两兄弟和其他人都赶着去安排好的住所——天太热了！
改建的营房多，住得下：这趟人多，不光是张楠的核心保镖一同回来，还有12名“联合力量”派出的最顶级的职业保镖，他们的专长在于发现潜在的危险。
这项能力，他们都能和华府那边的总统卫队相媲美，甚至更强！
12人一个大组，这样的人有两组轮换，已经专门为老板服务了一年多，这趟按照习惯同轮换顺序，其中一组也跟着。
就算只能空手，放着当瞭望哨也好。
包括这12位在内，所有都感觉热，加上已经一天一夜多没有洗澡，都得赶快去冲个凉。
大夏天，汽车里边有空调，这时间长了也难受。
8月份纽约白天最高温度也就30度出头点，深夜气温就会回到二十二三度的凉爽，而刚才一下车，感觉气温至少二十六七度！
这可是后半夜一点多！
伙计们不知道，8月份华夏江南地区夜间这样的天气太正常了，今天还不算难过的，最热的时候，夜间最高都能到差不多30度！
这还是在山上，要是在下边城区里，天天晚上就像蒸桑拿。
为啥美国人民啃面包，而华夏江南地区人民喜欢吃大米饭?
就因为这的气候适合水稻生长，纽约那边的气候可没法让水稻高产。
……
关兴权一到庄园，早就已经搬家到这的刘阿姨根本没睡觉，就在等儿子回来。
其乐融融，相隔太平洋外加一个美洲大陆，儿子从地球背面回来一趟，这在做母亲的眼里真不容易。
张楠看到姐姐张慧出现在自己眼前，发自内心的叫了声：“姐。”
“我看看孩子。”
就算已经两年多没看到这个弟弟，原本还要说点其它的，但一看到弟弟抱在怀里已经睡着的小孩，立刻就把弟弟的事先丢一边。
熟说是看看，却直接把孩子抱了过去。
结果，孩子醒了。
生物钟有点乱，小孩子她也得倒时差，还比大人倒得还麻烦。
妹妹要是半夜不睡，谁都拿她没辙！
哄孩子，张慧带着第一次来的米兰达，抱着孩子去洗澡，至于小佳楠和姐姐那个取名叫做项旭敏的宝贝女儿这会都在睡觉，就不去吵他们了。
带回来不少礼物，等明天再说。
……
生物钟是乱的，一早天刚亮没多久就醒了，也不感觉疲劳。
有人会睡个没完，而张楠属于“两天自动倒时差型”，一般明早就会正常。
床头有电话机，坐起来拨了个号码……
“我…刚醒，陪小美女睡觉呢……
现在才不到六点，妹妹睡得像头小猪，你想和她说话?
别给我添乱，吵醒她得要我老命！……”
给妮可她们打个电话，昨天抵达沪上的时候打过一个，这会再通个气：宝贝女儿不在身边两天，孩子她妈估计也会怪想的。
女儿估算着至少要再过两三个小时才会醒，张楠睡不着了，打完电话给身边的小宝贝盖好有点歪了的小毯子，把睡成“投降状”的两只小胳膊放下来。
小孩子睡觉团团转，还得给转回来，妥了。
自个起床，洗漱了一下，穿着条沙滩裤，光着膀子就走到露台上。
下方的公园树荫密布，张楠也不担心有人偷拍啥的：现在是夏天，早起锻炼跑步的人太热了都有光膀子的，在自家阳台上不穿上衣是常态。
下边还是熟悉的家乡，就是似乎有新的建筑工地，不知道要造啥，“难道是那几幢最先造的高楼提前要出现?”
看着远处的工地，估算着大概位置，脑子里这想法才刚出现，就看到悬空露台下自家地盘围墙外的公园内好像有熟人。
得，是熟人：马克和雅克布，外加另外几个美国来的伙计，正在下边打太极……
又是几个睡不好的，至于教太极的人，就是那一块练习太极拳的几名退休老人。
吃早餐的时候才知道，因为自个回来，这边保安公司还在白天公园开放时间内，派出两人换班去下边“休息”。
大夏天在香樟密林下也不热，去公园里坐上几小时，这都算是享受。
……
就算是半夜回家，这神通广大的人总有，从中午不到开始这客人就络绎不绝，熟人们都来串门。
张楠两年没回家，想着来联络联络感情的人真不少，连王德彪、王德贵兄弟都来了。
王德彪这两年基本不在老家，但最近刚好回来：上午张楠看到的工地猜得没错，剡县最初的两幢大楼，18层的天华大厦地基都差不多浇筑完毕，那里五楼以上会是新的县政府。
而16层的国商大厦圈地后刚拆完老房子，地基刚开挖，这里四层以下会是县里第一个大型综合商场，五层之上会是宾馆。
两处的基建王德贵包了国商大厦的工程，至于天华，让给县里的其它建筑公司，总得给别人留口饭吃不是。
如今的王家兄弟更像老板了，哥哥越长横肉越多，王德彪倒是看着白白胖胖，大概在京城那些大地方混得时间长了，乍一看都不像原本的“建筑队一霸”。
混得不错，见了不少大场面，外表成功披上了层伪装。
这两兄弟来不像其他来联络感情的老朋友，直接带有不少干货：大老板难得回来，送礼！
送啥?
挖地球的干活，还能送什么，自家手里出的东西呗。
投其所好，知道张楠就喜欢这个道道。
不过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两人开着辆皇冠来，抱下几个箱子进了别墅，刚顾着和张楠套近乎、还没来得及喝点冷饮，这送的礼要开都还早得很，电话响了。
王德贵的大哥大。
上半年剡县开通了模拟移动电话信号，县城附近，还有影视城那边已经能打大哥大，这比张楠原本的记忆早了有个三四年。
电话总要接，张楠不介意。
王德贵接完电话，笑着对张楠道：“张董，你一回来就有好事！”
张楠笑笑：连王家兄弟都再吃不消叫自己小张，坚持一定要改口，结果成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董事长”。
“我猜猜，是不是新工地那边挖出宝贝了?”
第八百九十七章 商场下的窖藏
王德贵“嘿嘿”笑笑，道：“厉害！就是新商场工地那边打来的，伙计们正在挖地基，挖掘机挖破个地里的大坛子，里边都是银元。
好像边上还有一个，开机器的人反应快，大铲斗子直接当金钟罩给闷着。
看场子的人已经把开渣土车和几个干小工都搞定，谁都不会出去多说半个字，这就给我打电话。”
张楠听完，笑着道：“我说德贵，看来你这是越来越照得住了。”
“张董，你也知道，干我这行没点那个还真不行。那工地大，干苦力活的还不是本县的，不这么管还真不行。”
90年，打工大军早已经开始出现，最先涌向粤省等地，然后才是其它地区，一开始剡县人也有很多去了鹏城。
这两年什么集中营式的服装厂、把人当牲口的黑煤窑......
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有，而像工地这种卖苦力的地方，“包工头是天”这句话不是瞎吹，只要没整出天怒人怨的事来，干活的外乡人要是敢和老板对着干，包工头分分钟都能灭了你！
这会可不是20年后，可没几条规定、哪家部门去吼着维护农民工的利益，干了活拿不到辛苦钱的事情也常见。
讨薪？
当心给打残废喽！
剡县这种小地方还算好的，外地来务工的人还不多，像王德贵这次负责的这个商场工程因为比较大，施工队里不少人是从他堂弟那拉过来的，所以不少干活的人是不是坐地户。
像在最先开发的粤省一些工厂里，那劳动强度都能让人咋舌！
王德贵说的不是吹，事实就是这样。
这边张楠听完，自己今天本就没有其它安排，就对一边的关兴权道：“该来的也来得差不多了，去工地那躲躲清净?”
应酬是件烦心事，关老大点点头，“叫上几个人就行。”
“嗯，兰迪、林曼他们就别去了，扎眼。”
去工地凑凑热闹，带上一般蓝眼睛黄头发的算啥，不合适。
一听大老板有兴趣，王德彪两兄弟脸上更高兴了：没错，老板还是老习惯，这就好！
现在老板可和以前不一样，排场更大，其它不说，单单老板送他姐姐的那套首饰...
王德彪在一次集团庆典上看到过：不吹，全国最大，比常林钻石还要大！
送礼需要投其所好，不是你想搞关系就能套近乎的！
难道过年过节就送土特产?
别人不缺。
好吧，王德彪两个还是年年都在送：就算人家不缺，这缺不缺是人家的事，送不送就是你的事情了。
他们两兄弟没其它特别的路道，一直以来就是修地球在行，同行的人认识也多，只要老板那个喜欢地下刨东西的习惯不变，王家两兄弟就算成不了老板面前的红人，时不时表现一下还是没问题的——王德彪、王德贵不知道，在二十几年后对兄弟两的这种心态有一个更贴切的形容词：刷存在感。
刷一刷，没错。
张楠想要那些银元?
不是，只是想要那种挖东西感觉！
在国外不是打第三帝国的主意，就是刨鬼子掠夺的黄金，再不济也是刨了古罗马土豪的藏金和努比亚人的金字塔。
前些天都还在爪洼海北缘、南中国海交界处打捞沉船，清代瓷器都以百万件计数，唐代文物好几万，连至正型元青花都是好几百！
若说银元，菲律宾那搞来的都是上千吨，而第三帝国宝藏里的金币都以吨计，珍稀品种好几百公斤，单轮银元的经济数值，张楠早就无欲无求。
但就喜欢那种土里刨东西的感觉，爽！
反正没安排，宝贝女儿让姐姐和保姆米兰达抱去姐姐家的别墅，自个暂时解放出来，出去走走。
......
张楠为啥猜得到？
不单单因为王德贵接电话时从他说的话里就能了听个大概，还有就是本来就记得有这码子事，只是之前没去特别注意而已。
玩的不一样了，就没去想着那档子事。
上辈子那会自己还在外地当土夫子，后来回老家开始小打小闹倒腾老物件，就有新认识的圈子里的人说起造国商的时候，挖出来大批银元。
国商的地基是在剡县这会最重要的商业街北直街南头，就在拆掉了一截的老城墙外。
现存的剡县城墙明代防倭寇时重修的，结果到了清代中后期，因为城墙内的县城范围已经太拥挤，城墙外、特别是城墙南侧一大圈因为靠着剡溪，水陆交通方便，清代时就已经成了县城城区的一部分。
国商工地地基上头原本都是清代造的老房子，大型的台门都有，挖出点东西不奇怪。
这就走，就开了两辆越野车，加上王德彪兄弟的那辆皇冠。
沿着下山的百道岭路至北直街，再往南开个不到600米就到工地。
老房子拆下来的砖头修了临时的工地围墙，大门倒不再是前两年流行的毛竹片门，换成了铁皮门。
这会大门关着，老板的车子来了才打开。
工地里还在干活，有人工人在编钢筋笼——打桩机也在工地另一头轰隆隆响，挖掘机挖地基是为了造地下室。
下午，很热！
真的很热，天气预报说37度，太阳底下妥妥的能超四十度。
张楠就穿着双三年前订做来的皮凉鞋，一条美国带回来的普通耐克沙滩裤，上半身是同一品牌的体恤衫。
这里是工地，张楠倒是不在乎泥浆会把自个这两年习惯的“约翰-罗布”和“佰鲁提”牌脚模定制皮鞋弄个惨不忍睹，还是因为天气太热，穿那些皮鞋还担心脚滑给摔了。
还是这双放在家里三年多，还新着的皮凉鞋舒服——剡县皮鞋厂定做，正宗牛皮，天然橡胶底，三年不去动它，穿着居然还非常舒服。
有负责看场子的包工头过来招呼，发烟。
张楠没接，对方拿出来的是如今华夏市面上普通人能够比较容易就能买到的香烟里能算最贵的一种，刚出现在市面上不久——希尔顿。
混合烟，还出名了的冲，张楠不抽这种美国烟，甚至还有点讨厌。
第八百九十八 五坛
身边七八名保镖环绕，就算兰迪、马克等人没来，这也够扎眼。
还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在老家，大伙用不着西装革履，都是一身短打，腰上别着装了五四式手枪的快拔枪套。
大小包工头们都热情奉承，但张楠没打算独吞。
虽然按照工程队的老传统，都认为挖出来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老板要那更是老板的。
但这次不一样，出土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古董文物，而是立马能换钱的银元！
.看到远处干活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这边，张楠对王德贵道：“我看看东西，要是有我喜欢的，你发点奖金给这里干活的人。
免得有人背后叽叽歪歪，你让他们把嘴闭严实了。文管会那边我不在乎，他们的房子都是我出钱造的，就是传来传去难听。”
跟在边上的王德贵连忙道：“放心，张董，我这边一定安排好。”
边上几个包工头爷是猛点头，至于这钱就不用张楠去操心了——建筑公司自己是绝对控股，连公司都是自己的，哪有大老板自己掏钱的道理。
一台200挖掘机的0.8方爪斗盖在半米多深的泥坑一侧，张楠直接跳下去，挖机手发动机器，将大臂抬起挪开。
这位机手机头也灵光，爪斗放一边，又把机器熄火，免得出意外。
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大老板在坑里挖东西，你坐在驾驶室里操纵随时都能横扫千军的挖掘机？还是自觉点的好，不然让没下坑的那几个带枪警卫员盯着，挖机师傅这后背都是寒寒的。
......
一个装加饭酒式样的坛子，上半部破了，白花花的银元洒了一片。
蹲下来看了看——坛口原本应该是泥加蜡封口，坛子里边基本就没渗水，银元上的铜锈都极少。
边上还露出两三块巴掌大小的一个坛子的边圈，看来这里不止埋着一坛银元。难怪上辈子听说当初东西被挖出来后，那可了不得，哄抢的场面不要太热闹！
这次没人敢抢，那是因为工地搞得正规，场内镇得住；而上辈子那次是围墙都没修，老房子征用后，还有些人都还在搬家，不少工地外边过路的人都参与了哄抢。
“关哥，一起帮我看看。”
关兴权原本站着，这下也蹲下身翻检起来。
自从几年前一道在豫省河滩里挖出银元，关老大似乎也渐渐开始喜欢上这种看着很顺眼的货币。
不能算痴迷，就是有空也会翻看些相关的书籍，自个顺便收藏一些。
张楠还和他开过玩笑：自己那上千吨银元都给他得了，结果关老大很有个性的拒绝。
“没地方堆，拿来当饭吃都十辈子吃不完，你留着吧你！”
关老大也懂行，还有点理解为什么不搬回庄园再挑选，大概是免得别人认为张楠这个老板太贪。
银子，在那里都是钱！
不过两个人很快就觉得没意思：就是一坛子的袁大头，大约一千来个，快速挑选，选了几枚基本原光的货色，其它让后边站着的王德彪和个小包工头打包。
一身汗，张楠对王德彪道：“这些你自己处理，不过最好别卖，免得到时候后悔。”
大老板，就是大气！
张楠和关兴权退到一边，让两个小包工头拿着锄头和铁扎人工刨挖，又挖出另外大小四个坛子。
第一个坛子里边近千枚船洋，保存得都不错。
选了些22年的，其它也交给王德彪兄弟处理，是人头分几个玩，还是两兄弟自个吞，这张楠就不管了。
第二坛最多，全是杂洋，毛看看没有特别的品种，也不要。
第三个坛子里装的东西张楠和关老大更不感兴趣，全是墨西哥鹰洋，压根就不用挑。
最后一个坛子起出来后就不关王家兄弟的事了：里面至少有1500枚龙洋，倒进两只小麻袋，金文博和林明提溜走。
张楠喜欢清末的龙洋，都是有点偏执性的喜欢，不关乎钱的问题，因为看着就欢喜。
让挖掘机在附近又翻了一下，再没发现，这下等着的几辆渣土车再次进场开工，老停着也不是个事，还得赶工期。
5个坛子，至少五六千枚银元，这在解放前绝对是一笔巨款！
哦，如今也是。
发现王德彪两兄弟和几个小包工头说了几句，大概在说如何处理这些银元的事，张楠不管这些，和关兴权一道去接了水龙头的地方洗洗。
热，脏。
“张董，你说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埋下去的？”
说话的是王德彪，还递了块新毛巾给张楠，大概是工地办公室里拿来的。
天热，劳保用品这里少不了，正规公司嘛。
有毛巾就好，干脆拖了上衣，毛巾过水绞了绞，得好好给自己擦擦。
“那些孙小头基本上都很新，不大像是特殊时期埋的，有可能是抗战的时候。
这一片我要是记得没错，这里的居民其实都是土改的时候搬进来的，之前是国民dang县政府的公房，造房子的时间不是特别早。
更早之前的户主我好像听说过，似乎做烟酒生意的。
小鬼子打进来之前不是有几次大轰炸嘛，可能全家给炸死了。银元埋得不深，当初时局不好，这埋下去，主人家估计就没命再把东西挖出来。
解放前一般的地主很牛逼、银元金条很多吗？
是可能多，但实际上单从家产与现金的比例上而言，传统意义上的地主是比不了另一种人群的，那就是开店的生意人。
开门做生意的传统生意人，只要经营得力，当初很多都会存下大量的现金。说是法币施行后金银禁止流通，但随着法币的持续贬值，谁都知道银元金条才是保值的硬通货，很多交易还是会以银元结算。
更不用说民国时有段时间是烟酒专营，都要特别批准的烟牌、酒牌，有能力经营这行的都是有能耐的，做个十几二十年生意、一两代人，能存下上万枚的银元不稀奇。
乡下小镇里做南货日杂生意的家庭，土改时被定为“小手工业者”，最后留下三五千枚银元给后代的人家张楠都见过不少。
第八百九十九章 女儿的游戏
张楠说完，王德彪嘴里立马爆出句：“狗日的小鬼子！”
这刚擦完脸呢，张楠也是跟着一句：“是狗日的小鬼子！…”
剡县人痛恨小鬼子不需要理由，因为这里曾经是沦陷区，小鬼子当年在剡县做的恶事多到数不清。
不说沦陷后的事情，在日军地面部队占领剡县县城前，多次的大规模轰炸就让剡县这座有两千年历史的古城损失惨重。
37年12月底日军侵占杭州后，开始不时出动飞机轰炸江南各地，剡县就开始挨炸，频率还非常高：有人猜测其中有个重要原因可能是剡县出去的子弟兵不少，当初几乎就是清一色的中央军。
隔壁就是老蒋老家嘛，嫡系中的嫡系，装备好、战斗意志够坚定，和小鬼子干起来不要命！
到了40年1月，日军偷袭过钱塘江占领萧山，日机轰炸剡县县城更为频繁：有统计，日军一共空袭剡县46次，炸毁房屋6338间，震倒房屋302间。
单单在41年5月17日，日军就出动14架飞机轰炸剡县县城，以机枪、炸弹、燃烧弹轮番扫射轰炸，投弹138枚，城内外主要街道多处起火，日机来回盘旋轰炸长达2小时，直到全城一片火海，日机才离开。
县城大火，25公里都能看见半边天被烧得通红！
全县城繁华地段、商业中心区域，一共起跳主要大街几乎全部被烧毁！
而挖出银元的这块地方，很有可能当初就是因为挨了炸弹，主人家就没人活下来！
至于小鬼子侵占剡县县城后，做的恶事更多，还有那些穿着小鬼子制服的朝鲜兵！
侵华战争中，朝鲜籍的日本兵数量超过24万人，很多时候这些二鬼子比小鬼子还要凶残，干得坏事更多！
棒子，一样可恶！
鬼子凶残，但它们当初也没办法占领山区地形的剡县全境，当时剡县境内各种背景的游击队、部队，还有民团、小刀部队，在沦陷的那几年时间里，和鬼子和伪军的作战次数也是多到数不清。
剡县强盗，可不会甘心做亡国奴、顺民！
张楠看小鬼子倒霉，这就爽——坑人不利己倒是懒得去干，但如果能坑了鬼子，而自己这边又得利，那自个最喜欢了。
“…和你说个事，去年底我在东京炒股票…对了，股票知道吧？”
话说一半，不得不先问问王德彪：对如今的华夏人而言，股票还是个新鲜玩意，基本上的老百姓鸭羹不知道那是个啥玩意。。
“知道，前几年鹏城那边就弄了个高股票的什么公司，有朋友和我说过。还有，那朋友说最晚今年下半年，沪上那边也要弄个股票的交易所出来，像张洲管着的食品集团都能上市融资什么的。”
王德彪听说过股票，虽然估计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但张楠接下去的话至少不会是对牛弹琴。
“我们不用上市，那玩意危险，再说咱们也不缺资金。
去年的日本股市疯了，去捞了笔，然后就是每天电视里看着小鬼子排队跳楼，看得爽！…”
一说这个张楠就来劲，“…不夸张，真是排队跳，还有个先来后到，一个天台一下午就下去十几个，还不争前抢后，暴爽！
连小鬼子警察的高官都从他们的警察总局楼顶往下跳，都镶嵌想疯了。”
这会王德贵也凑了过来，同个负责的包工头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股市、金融市场，这两位还真不明白。
倒是王德彪还能接上两句：“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就是说有不少人跳楼，真想全去看看！”
“晚了，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天晓得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不说这个了，我先走。
对了，德彪，你们两兄弟过会到我那吃晚饭，那几箱子东西还得和我说说来路。”
都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倒是守大门的保镖看过——其它人要将任何有包装的物品要交给老板，都得经过检查，这是规矩，除非是老板之前有交代不用检查。
当然，住在山庄里的人不在此列。
这会剡县人还是讲究家里请客，亲近嘛。王家兄弟连连点头：去老板家吃饭，傻子才不去！
很有意思，张楠这一上车，就听开车的李攀峰笑着道：“那个王德彪在后备箱里放了一口袋的袁大头，说是给我们玩的。”
“随便他，这家伙就喜欢这些弯弯绕绕，你们喜欢就留着，银元不怕多，回去有感兴趣的就每人分了。”
这些都是小事，大家图个乐子而已，估计王德彪兄弟也会分出去些，工地里的人大概都能分上几块。
一回到庄园，带回来的那口袋银元先丢一边，等晚上有点空的时候再静下来挑一挑，那是种适合一个人独处时的享受。
就算自己钱再多，这点从草根收藏时代开始养成的习惯自己就一直保持着，不能丢，丢了就太可惜了。
独处时能够享受的乐趣，很少。
冲完澡，换了套衣服。
到了客厅，看到女儿被姐姐抱了过来，而米兰达抱着姐姐的小女儿，至于小佳楠不见人：暑假期间闲得很，这会被几个保镖带到庄园西边练射击去了，也不嫌闷热。
不仅温度高，湿度还大！
如今的剡县，在山上听到枪声就不算个事，夏天少，冬天常有。保镖们认为一个即将读四年级的男孩子，已经到了可以接触枪支的时候。
项伟荣和张慧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要知道张楠十来岁的时候，这胳膊夹枪还单手掰不动重磅气枪的压气杆，就把枪竖在地上掰，再上铅弹打鸟。
如今的小佳楠是更新换代，手枪还不能碰，小孩子的手腕吃不消，小口径步枪已经是他的玩具。
有枪玩，都不往舅舅这边来凑。
两个小女孩也有自己的玩具，张楠给了一人一枚北洋造的34年龙洋滚着玩，还搞比赛，看谁在客厅里滚得更远！
谁赢了就高兴，输了撅嘴，一会两个人好得不得了，一会两个表姐妹又为了想要对方手里的圆圈圈扯开喉咙哭。
张楠两不相帮，躲起来看热闹，然后两个小女孩都被姐姐抱在怀里好好教育了一回。
一眨眼，又变得亲密无间，这就是小孩，十多个月大就这样了。
上辈子女儿两三岁的时候就喜欢玩这个滚圈圈的游戏，结果家中的各个角落、沙发下、书桌底随时都会扫出个袁大头、孙小头啥的。
女儿喜欢，那时候自己时常把玩的“老江南”都没逃过被当玩具的命运，在家里都失踪了大半年！
第九百章 几箱宝贝
夏天天黑得晚，按照在美国时的习惯，这晚餐估计都得等到晚上七点过。
但剡县嘛，傍晚六点过开饭就是非常晚：王德彪兄弟来了，穿得清清爽爽，知道庄园这有中央空调，还特意回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去过工地，太脏。
厨房里主厨的唐贵和两位剡溪宾馆借来的厨师还在忙碌，说是要六点半才开餐，王家兄弟先到客厅坐会。
张楠抱着女儿在玩呢，王德彪一看这情形，有点懊恼之前没打听清楚情况：没想着老板连女儿都有了。
早知道该去准备点给小孩子的礼物，现在这会都搞得有点被动：但场面话还得说一下，把心里想的说出来，老板会领情。
张楠也不真的当真，这两兄弟有心就行了，既然说没准备，那就给他们找点麻烦事做：“德贵，能不能找到手艺好的篾匠，我想给孩子弄两张我们这传统的小孩子竹床。”
沙发上坐着的王德贵腰杆子一挺，“有，马上就可以做，全部青篾。
就是今年估计赶不上，这样一张床至少要个把月功夫，快不来。”
青篾，毛竹第一层料，打磨后最光滑，人躺上头也最舒适，类似于“头层牛皮”相似的意思。
“不急，明年夏天前做好就行。
再给我去定做几张宽一米八的凉席，也用青篾，打磨好点。
一样宽的棕绷床架也给我去定做两张，好了交给庄臣公司，让他们给我运美国去。”
到这，张楠说得有点感慨：“在外边睡了几年席梦思，这一回来，还是家里的的床舒服。”
做小竹床，带围栏架的那种，是因为感觉夏天孩子老在空调环境下不好，特别是室内外温差太大的话还容易生病。
竹篾做小床，夏天就能把空调温度打上去，在不是太热的日子里，甚至空调不用都能安然入睡。
而棕绷床，其实是在个宽大的硬木框架内用天然棕丝编的棕绳，交叉编织的一张密实之极的“网”：好的棕绷床垫完工后，人躺上去会感觉很硬，但又有适度的弹性，还透气。
和它比，席梦思简直罪不可恕，逊毙了！
老板有这点小要求，王德贵连声说没问题，说什么立马就能找到最好的棕绷床垫师傅啥的，就差立军令状了。
做工程的人，认识人也多，钱砸下去总能弄到最好的老手工做的家具，这点张楠不怀疑。
说完几句闲话，看着离吃饭时间还早，张楠把孩子交给米兰达大妈，让人搬来了这两兄弟之前搞来的几个纸板箱，里头据说有点好东西。
两年里建筑集团N多个工程、放出话去找上等古董的消息、工程圈子里的人之间的介绍，王家两兄弟为大老板搜集到的最顶级的宝贝都在这了。
外头是纸板箱，一打开，里边的包装倒是精致，都是礼盒。
剡县有竹编厂，也就有配套的包装盒厂，定制些礼品盒还是简单的。
这边王德彪边拆包装边道：“这箱子里都是青铜镜，一共八面，有一面是德贵下边的工程队在三界那边造条农村公路时挖出来的。
一座大墓五六米长，有两米多宽，说是汉朝的，都给压塌了。
里边就这面镜子真不错，直径22.5公分，漂亮，其它都是碎陶器，连件像样的瓷器都没。”
说着，王德彪取出个缎面盒子打开，递给张楠。
这两年这两兄弟也学了点古墓知识，不然哪说得上来汉朝不汉朝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就这么回事。
盒子里是很大的一面铜镜，背朝上被嵌放在黄色绸布圈内，张楠接过来一看：这是面极少见的圆形东汉车马神仙画像镜。
半球形纽，联珠纹的钮座，钮的直径都有个4公分。
手指一撬，把镜子起出个边，感觉镜缘很厚，一点二三公分都有。
镜区背面环布四枚带联珠纹座的乳钉，三角形缘边。镜区四乳钉之间饰四组浮雕，其中两组对称，是奔驰的驷马轿式蓬车浮雕；
第三组浮雕图案是东王公席地跽坐，旁边有字：“东王公”。左侧站一侍者为其摇扇，右侧放着竹简；
最后一组浮雕是西王母席地跽坐，左侧侍者为其摇扇，右侧侍者手托奁盒。
这面镜子的等级很高，可惜王德彪说了出土的那座墓里，其它的物件只有压碎的破陶器，就别指望弄明白墓主人的身份。
剡县这附近的地质气候环境原因，两千年前的物件，除了青铜器、陶瓷和石质墓志铭，就别指望还能留下竹简一类带字的文物，最好的考古专家来了也是白搭！
看到张楠看完镜子，合上礼盒盖放一边，王德彪道：“这里头其它七面镜子不是想办法搞来的，就是供货商和挂靠我们公司的那些工程队老板、包工头送的。
他们还以为是我们兄弟喜欢这些，咱也收，给咱活干好就行。”
实话实说，这两年建筑公司都换牌子叫集团，王家两兄弟早赚翻了，在大老板面前犯不着藏着掖着，本就是给他们的份额。
只要给张楠赚到更多的钱，他才懒得去计较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王家兄弟不傻，知道就算生意做得再大，他们也是依靠自个生存。
抱紧大腿没错，要是管不住自己想单飞或者小算盘打过头，他们这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个个盒子打开，大概之前两兄弟研究过，或者干脆找高手看过，连着三个盒子里装的都是汉代铜镜。
特别是第二面还是带记年的：建安十年，重列式神兽镜，连珠纹钮座，内区呈三段重列。
上段四神，中段两神三兽，下段一神一侍三兽，带记年“建安十年”镜铭，平缘，饰双线连环纹，直径达到了23公分。
建安，汉献帝的第五个年号，建安十年，那年曹操把袁谭给干趴下了。
那时候汉室还算是正统，不过也快到三国，北方打成一锅粥，这镜子倒很可能是南方铸造的精品。
第三面是羽人骑马画像镜，直径19公分，镜背图案属于传统的东汉铜镜图案纹饰题材。
三面镜子几乎都没有绿锈，顶级的黑漆古，难得！
余下镜子里有三面唐代的海兽葡萄镜，全部直径20公分以上，其中一面还鎏金，大部分金色保存完好。
两面“山字镜”，这就早了，战国时代的玩意。
一面21公分，另一面直径居然有28公分，山字镜中的极品！
看完镜子，王德彪笑着打开第二个纸板箱，去掉防震的塑料泡沫。
“张董，这可是好东西，费了不少嘴皮子弄来的，不比那个操强送的那柄什么越王者旨於赐剑差。”
打开里边的礼盒，内里放着一柄典型的越国风格青铜剑！
试了试，剑刃还极锋利，剑格上错金银鸟虫书，上头有错金字。
鸟虫书，不好认。
张楠看了会，道：“找人看过了?”
“先前收藏的也是个搞建筑的，苏南人，他找人看过。”
看张楠没有插话的意思，王德彪又道：“是'越王越王，不光不光'，越王勾践曾孙儿子的剑。”
张楠笑笑，“他老爹应该是勾践的曾孙州句，就是把他爷爷不寿宰了的那个。
越王不光也叫不扬，在位应该有36年，他的青铜剑发现的比较多。
那把越王於赐剑，能算这把太公辈的……”
单从收藏而言，一人拥有两代越王所有、保存良好的佩剑，这都会羡慕死不知多少人！
好东西还有，但关兴权过来说开餐了。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先吃饭再说，吃完了再看，来得及。
王德彪、王德贵其实还想着继续献宝，但老板都说先吃饭，那就吃了再说。
难道让老板饿着肚子先？
再说兄弟两个肚子也饿了。
人多，分两处吃饭，有饮料和啤酒，剡县本地的“艇湖”，天台的“石梁”，还有就是美国进口的罐装百威，都放在冰桶里。
大热天就算是在空调区域里待着，来杯冰啤酒也是种享受。
不多喝，张楠就来了杯天台产的“石梁”——如果要计较张楠对家乡特产里那样东西最不满意，那就是啤酒。
不好喝！
但有些人喜欢，可以那也是家集体企业，过学年也会消失，连地皮最后都造成了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小区。
各自随意，但关老大几个压根不喝，王家兄弟也就是给自己倒了杯意思意思。
要是放开慢慢喝，这两位估计都能喝掉大半箱——那可是24瓶装的大木筐子！
大餐，基本上都是张楠喜爱的家乡菜，至于美国一道来的伙计们，也早就锻炼出个适应吃华夏菜的胃，大不了有人主食还是喜欢面包罢了。
面包还是有的，厨房里本来就有烤面包机，饿不死那帮家伙。
…
崇仁炖鸭、鞭笋汤加上麻油浇咸萝卜，张楠基本上是这三碗菜就满足。桌面上还有不少海鲜，如今的东海还不休渔，一年四季都有海产品卖。
不过和几年前相比，这黄鱼的块头明显变小了，再过几年东海就可能无鱼可捕，张楠记得应该是95年就不得不休渔。
第九百零一章 四夷服，多贺中国人民富
餐桌上还有厨房托关系去采购来的野生鳗鱼、泥鳅，没想着这两样原本想着很可能会让美国来的伙计避之不及的食物还挺受欢迎，特别是红烧泥鳅，有几位“滋溜”一下就是一根，就吐出中间那根脊骨。
这帮家伙，练过！
受欢迎的还有被广大美国人民深恶痛绝的亚洲鲤鱼，在这帮子壮汉眼里却也是美味——土腥味？
那也得看厨师是谁！
不是一整条红烧，这条鱼实在有点大！
唐贵准备了一条重达22斤的大胖头，在美国人眼里这亚洲鲤鱼似乎都一个模样，反正他们把这胖头鱼也叫鲤鱼。
胖头鱼有个优点，就算长得再大，那鱼肉也是嫩的；特意准备大鱼，免得一帮子去鱼刺能力不强的家伙不小心卡了喉咙。
鱼大就刺粗，好捡。
鱼头砍下来切两半炖豆腐，鱼身被砍成大块红烧，慢火都炖了好几个小时，让其彻底入味。
大鱼炖嫩豆腐，名菜，20斤以上的胖头更棒，不过张楠是一口没碰，就吃点红烧鱼肉——很奇怪的习惯，他压根不喜欢啃骨头，就喜欢吃肉。
就像排骨，有人说味道鲜，但张楠就想不通为啥骨头卖得比肉还贵！还不如吃肉呢，多实惠——或许是上辈子困难时期留下的习惯，那时候吃顿红烧肉是享受，哪啃得起骨头！
一顿饭吃得够爽，在美国就算条件再好，有些家乡的新鲜食材总是搞不到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谁都是吃家乡菜最习惯。
有不是的？
哦，那是在家乡待的时间太短。
但万事都有例外，马克、雅克布等人除外，这帮人有牛肉就行，在哪都好养活。
吃完饭，女儿也不来和自己腻歪，也不知道姐姐施了什么法术，今天开始妹妹就挺腻歪阿姨的，估计要到睡觉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这个爸爸。
小孩子嘛，白天再怎么疯玩，想睡觉了，百分百会想平时和自己一起睡的人。
不是一贯以来的亲近，就算白天你陪她玩得有多开心，到了晚上她都会不鸟你！
……
回到客厅，继续看王家兄弟弄来的宝贝。
一个小箱子，里边就一个礼品盒子。
这边刚打开，张楠一看，不自觉对王德彪道：“还是铜镜。”
都已经有一箱子8面顶级铜镜，结果又来一面顶级黑漆古的——就算出土青铜器里就数铜镜多，但也不用专门搞这玩意吧。
这边王家兄弟面色有点怪怪的，张楠立刻反应过来：这镜子一定有特别的地方！
盒子接过来，仔细一看。
“喔！”
不得不赞叹一下，顺便对王德彪两人道：“我说你们也舍得，这可是国宝级别的，在很多人眼里会比那柄越王不光剑重要，都不能用钱算！”
王德彪一听，笑着道：“张董，咱们兄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不是你，咱兄弟混到现在也就两包工头，哪有这会的光鲜。
这东西就该你这样的人才留得住，我们兄弟要是敢放家里，估计都得折寿。”
张楠一听，“哈哈”笑了起来，“看来我能扛得住！”
折寿？
没生气，知道眼前这两位说的是实话，可没咒自己的意思：这玩意在不少人眼里，就不是普通人家里能放的。
王德彪这反应过来刚才好像说错话了，但看张楠没生气，也算了解这个老板的为人，就没做解释，略微尴尬笑笑。
把镜子拿出来把玩，连镜面上的锈蚀都很少，还能照出人影，“哪来的？”
“是德贵弄来的。
他手下有个人技术员外婆家是鄂省的，去年过年前回去了一趟，就想这在老家淘点老东西送我们。
结果他一个亲戚帮着介绍了这面镜子的卖家，不是圈子里的人，就普通农民，原本的放在卖家老房子里都至少好几十年。
前两年才给翻出来，什么时候挖出来的都已经搞不明白。那人四十多岁，家里老人都没了，死无对证，都问地方问去，也不知真假。
那人也聪明，对外边说是解放前出土的东西，大概了解过相关的规定。
就是对方也知道是这是好东西，便宜了不卖，要5000块。技术员那小子拿不出，也觉得太贵，就留了个心眼用纸拓了张图形回来。
德贵看到后特意带上人跑了趟鄂省，大概也算乡里乡亲，对方没抬价，这就带了回来。”
5000块，很贵了，去年华夏工人平均年工资都还不到2000块。
张楠听完，道：“运气！
这东西全国都很难拿出第二面，好东西！”
到这，张楠对坐在客厅另一头的林明道：“林明，叫一下关哥。”
很快，关兴权来了。
“关哥，你来看看这面镜子，德贵从鄂省弄来的。”
关兴权接过盒子一看，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倒是难得的念出了上头有的字。
这面圆形的铜镜直径大约18公分，厚度大概有0.8公分，不仅有图案，还有铭文。
铸作精良，背面纹样精细，中间半球形钮，围绕中心圆钮饰有六区组的纹样。
最中间的纹样是四头猛虎绕钮相对，四虎外面是瑞兽、祥禽、仙人图，以五乳丁间隔。外面三个区域的纹样以条形纹、齿形纹、云兽纹作为镜子的装饰带。
上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实在中间第三组图案区间，铸有一圈字迹工整的隶书铭文！
关兴权看得挺仔细，念到：“青盖作镜四夷服，多贺中国人民富，云雨时节五谷熟。
阿楠，这镜子哪个朝代的？”
他还没到那个水准。
“汉代，不好判断是东汉还是西汉，不过东汉的可能性占大头。”
好吧，这是件几乎能到传奇级别的“华夏文物”，妥妥的国宝级！
华夏历史悠久，却一直以来很少见到有“中国”字样的文物：目前考古发现带“中国”字样的最早文物，是西周的青铜何尊。
第二件嘛...
在张楠的地下弹药库里躺着呢：“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织锦护膊，还见不得光。
至于这面铜镜，这大概就是第三件。
青盖作镜四夷服，多贺中国人民富，云雨时节五谷熟！
第九百零二章 文物的不同之处
文物嘛，有些是经济价值大大滴，就像普通的清代官窑瓷，琉璃厂的人都研究几十上百年了，再有那个家伙说这些批量制造的瓷器有啥重要研究价值，那不是外行就是宣传上的套话，或者干脆就是个二五零。
有些古董是学术研究界的宝贝，比如张楠无偿送给甬城展览馆的春秋战国竹简，那玩意在私人手里不是鸡肋就是瞎糟践。
要是在商人手里更惨，十有八九就是个卖不出去的苦！
眼里向金钱看齐的主们，谁玩那玩意，太专业、太高大上了，一般人玩不了。
还有些古董艺术品就是些别有用心者炒作的道具，比如圆明园里的那12个水龙头。
将来一个青花罐子几亿块，一只皇家水龙头卖几千万，十年前就值了两个月工资的虾米图也是随随便便几百上千万的身价……
不少文物艺术品的经济价值就是给特意炒出来的，这圈子里根本就是金钱至上，没钱玩不转，东西方一个样！
像农博升那样的学究型专家终究是稀有动物，将来倒是研究为辅、二道贩子为主业的专家不少：专家，那也是要吃饭的，还要吃好饭！
不过张楠个人认为，上辈子这种炒作赚大钱的勾当，最极端却不是在华夏，而在西方！
倒腾的物品是画。
几千万、上亿美元一幅正常人类就看不出好坏、看不懂的什么派别油画啥的，在专业人士嘴里就大大滴不得了：艺术价值飞上天，甚至是冲出地球进入太阳系！
艺术，看不懂?
那是你鉴赏水平不够，功夫修炼不到家好不，不是画不好。
那些人也不去想想，当初创作这些天价作品的画家们活着的时候生活如何，有几个是小康水平，又有几人是穷困潦倒……
对此自然有人会说：身前没出名，那是当时社会太狭隘、没眼光…
呵呵！
没眼光?
每个时代总有出名的画，活着的那种！
人死了，不管活着的时候那些画看不看得懂、水平到底如何、是否有名气，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人已经死了，再不会有新画出来。
找几个有操作空间、话题性强的，炒吧！
不是一个人炒，而是一群人炒。互相不认识、没联系无所谓也没关系，只要共同的目标是金钱就行了，各显神通、殊途同归嘛。
一年不够就十年，十年炒不完再加一代人，反正代代炒这玩意的人都有得赚，谁说它不好，那就是同整个艺术收藏品圈子为敌！
利益在呢，谁出反对意见…喷死你！
这些是经济、研究价值皆有，能炒，却也有很难炒，甚至最好别想着用金钱去衡量，不然别人分分钟喷死你不说，还会是自找麻烦！
比如在美国，就没人会去惦记那张存放在惰性气体展柜内的《独-立宣言》，谁惦记谁傻蛋！
不是说它不值钱、不会卖，而是因为它背后的含义。
那东西甚至就不是该私人拥有的。
这会王家兄弟把这面能归于“中国文物”的青铜镜送给张楠，其实也是抱着类似的想法。
张楠说它“可能比越王不光剑还要珍贵”，这点没说错：不光在位36年，作为个铸剑大国、强国的君主，他的剑不少，至今发现的就至少有七柄。
越国王剑，比不了“中国文物”，不光数量太少，还有背后的意义。
“青盖作镜四夷服，多贺中国人民富，云雨时节五谷熟！”
这么一段铭文，华夏人真心喜欢，和它比，你个不光剑算个毛！
要是王家兄弟拥有这面镜子，现实问题不说，玄学上的事就得掂量掂量，这就像当初张楠、项伟荣和关兴权主动捐了弘历的鎏金牌位一个道理。
不捐难道扔?自个扛不住！
掂量掂量自个的肩膀有多宽、吃不吃得消承受先。
张楠是个第六感比较强的人，上辈子参观定陵，在地宫内就感觉非常不舒服！
大部分人可能没感觉，但张楠就感受到了，很压抑，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还是不怀好意那种。
自个就那么宽的肩膀，在人家皇帝的陵墓里东看西瞅的，别扭！
草民草民，人家死了那也是皇帝，带着闲逛猎奇的心态下去，当心压死你！
张楠那次下了回地宫，结果霉运走了好些年，别人不信，反正他信。
皇家，很大，一般人承受不住的。
秦皇陵兵马俑不算，不仅仅因为那里只是陪葬坑，还因为参观那里的很多人最终都会是抱着颗赞叹的心，估计嬴政同志不会生气，还会挺自豪：那是他的军队，不是地宫。
估计谁都不会喜欢死后棺材被人刨了，再来个死无全尸被人参观。
那盗墓呢?
别说等级高的墓葬张楠没挖到过，有他也挖不动、不敢挖，等级低的…
互怕互！
……
王家兄弟两年多时间搜罗的宝贝都在这，这速度和效率都超过绝大部分的博物馆，原因也简单，一是因为有钱，二是如今博物馆收集藏品给出的奖金可比不了私人收购。
第三，不少地下出土的物件可见不得光，除非被公安查到，不然打死也不会出现在文管部门和博物馆的视野里。
更重要的是：考古队挖地下文物的数量、速度无论如何也比不了工程队！
当一家大型建筑集团的头头喜欢上这一口，再发动各种关系网，一般的省级文管部门妥妥的只能在人家屁股后头吃灰！
你得到报告有一座古墓…等你在抢救性发觉的时候，人家都至少挖了几百座了，怎么比?
没得比，这就是现实。
……
宝贝铜镜收起来，王德贵又翻出个小盒子，边上还有个新的印泥盒。
里头的东西这会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还真是个宝贝：黄金印章，杭城那边的生意朋友送王德彪的，据说是从某个藏家那转让的小玩意。
是挺小，长宽都才两公分零点，高度也就2.5公分的样子：金质方形骆驼钮，沾上印泥，往张白纸上一敲。
印文：“晋归义羌侯”。
第九百零三章 秘色瓷
如今华夏的羌族同胞主要聚居在西川省北部，而在古代华夏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羌族是中原地区对西部游牧民族的泛称，居住地也同如今不太一样。
那时候的羌族群不是指一个单一的民族，他们有不同的语言、服饰、习俗……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方式。
西汉时期汉武帝征伐四夷，“北却匈奴，西逐诸羌”，结果各族羌人不得不向西迁徙。
到了东汉时期，羌人势力变强，反叛寇边事件不断，其活动范围也从原先的金城郡、陇西郡一带，逐步扩大到其他周边地区。
司马氏建立晋政权后，大概是因为中原政权实力下降，对羌人的政策改变，换成了以怀柔安抚为主，还承认少数民族地方政权，并颁发给他们的首领象征权利的王印或诸侯之印。
“……这枚金印应该就是西晋时发给少数民族王侯的印章，如今存世极倒是少得很。”
张楠嘴上是说少见，可谁都听得出他真没怎么把这枚金印当回事。
“没啥花头?”
王德彪大着胆子问了句。
张楠摇了下头，道“不是，我就是想到点其他事，觉得这印子有点窝囊。
这西晋怀柔，好，给你来个五胡乱华。”
这思维，王家兄弟表示有点跟不上。
五胡乱华，生灵涂炭，有多惨就不用多说，华夏历史上的一道劫难。张楠这会想的其实是自身：有实力才是王道，没实力，等着挨宰吧！
“不知道芬兰那边怎么样了…”
自己在老家看属下献宝，脑子里却想着赫尔辛基城里的那枚核弹，这对比！
张楠觉得很有点意思，就像小说故事一样神奇。
一枚当初某个蛮夷的金印而已，没啥特别，这就放一边——真没啥，这玩意在如今虽然极少见，但若是来路不清、出处难以确定的，在20多年后也就是三、五十万的价。
没办法，物主难以确定价值就低，再说这东西压根就不是收藏主流，也主流不起来：传世的不论，墓葬里西挖出来的印章，就算万一有墓志铭，这盗墓、搞工程的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去宣传。
这印章一旦和原本的拥有者割裂开，不管是私印还是官印，这“研究价值、经济价值”都会直接跳水。
……
还剩下个箱子，长方形，张楠也没想着里边是字画一类的东西，估计还是地里挖的玩意：两个搞工程的人，干哪一行精哪一行，不是地货又会是啥?
果然，打开箱子后里边就一个长方形礼盒，当看清楚里边并排放置的两间物品后，张楠赞叹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一边的正在手里把玩金印的关兴权听着这段很耳熟，随口一句：“秘色瓷？”
“嗯，秘色瓷。”
礼盒内是两只口径超过20公分的浅形五花瓣口碗，青绿色釉层毫无瑕疵、如冰似玉，完全符合唐代陆龟蒙所写的诗词《秘色越器》中对越窑“秘色瓷”的特色描写。
秘色瓷，神秘之际的玩意，全国公开保有的数量估计也就几十件，稀少！
不过上辈子张楠就见过一好友收藏的秘色瓷渣斗，这会倒也没多少激动，就是看着如冰似玉的两只浅碗感觉特别舒服而已。
“秘色瓷”，不光古代配方“秘”，对后世而言，连它的颜色也神秘！
前些年玩考古、玩古董、玩瓷器研究的圈子里为此都还争论不少，还好几年前法门寺地宫有一批供奉秘色瓷器出土：在同时发现的记录法门寺皇室供奉器物的物帐上，这批瓷器明确记载为“瓷秘色”，闲着没事干瞎扯淡的争论也就歇火了。
“哪搞来的？”
这东西实在是少，像甬城展览馆那件，都是农博升的心头肉，这不得不搞明白来路。
王德彪道：“临安，前几年有个工程队从座体量不小的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一直在个工程公司的头头手里，我给弄了过来。
没给钱，那家伙现在拉队伍单干，去年从我们手里分包了点活。”
张楠笑笑，“别给整出豆腐渣工程就行。”
“哪能呢！这您放心，都盯着的，再说两个碗还拿不走那点活，其实就是感谢一下。
张董你放心，集团手里出来的工程，都拿奖不可现实，保质保量是一定的。
我早就和下边说过，要是哪块地方出问题，不用公安上门，我这就灭了他！”
王德彪如今看似修身养性了，其实骨子里绝不是什么好人——他能是好人？
是好人就见鬼了！
搞工程，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张楠门清，乱七八糟的套路、规则多如牛毛，好人就别想在里边赚大钱，就当苦力的命。
“底线，别出问题。”
王家兄弟连连点头。
老板的潜台词很明确：一些小猫腻他不来理会，过得去就行了，但你们两个别给我捅娄子！
真要是捅了篓子，呵呵…
也就不用你们两兄弟去考虑后果，只要人跑不到火星上去，还在这地球上待着，那就没张楠找不到的地方！
这下王德彪两人搬来的宝贝都看了，但还没完！
“张董，这些我们两个认为最好的，公司仓库里还存了不少，各地碰上挖出来的东西只是要过得去的，还有些我们看不懂的都搬回来堆着，你要是有空去看看？”
公司，建筑集团有两家，南北各一，南方这家总部在杭城。
但王德彪说的那个仓库显然就在剡县，难道让张楠特意跑趟杭城？
张楠想了下，道：“那要是没什么临时安排，那就定在后天。甬城展览馆的馆长会到我这，到时候一起去看看，人家是真正的专家。”
这一听，王德彪笑着道：“这好，我记得那位应该是伟荣的姐夫，真正的专家！”
王德彪和项伟荣是多年的好友，大概碰到过农博升，知道那位有文化的主。
“就他。”
“那张董，到时候我再安排顿饭？”
“随你，农馆长会在我这住上两三天，我看…就后天的晚饭让你去安排。”
“好，包您满意！”
两人这就离开，明天张楠要回趟相乡下老家，去看看长辈们的墓地。
至于农馆长来剡县这事，是因为张楠这趟回来顺道给他带了点东西，到时候让他带回甬城。
还有，那两名西方艺术品专家这次也一道来了剡县，张楠该兑现当初的那个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