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巨钻不是天天有
选矿车间里的噪音还是比较大，几条生产线一开启，“轰隆隆”少不了，还好最大号的那些破碎机在室外，不然都能天摇地动！
但就算这样，张楠都感觉像是跑进了姐姐张惠以前管理的织布车间，那声音……
其实还是比不上常年待着都能让人听力受损的纺织厂织布车间，就是北美这边工人的工作防护搞得比较好，这里操作机器的工人们不仅仅不用担心外界的严寒，还都戴着防噪音耳机，面部套着工业口罩。
人很少，机械化操作，而且前几步的筛选步骤压根就不用安保人员，因为无论这里还是矿坑那的爆破员、挖机手、矿车驾驶员、调度员，压根就不大可能看到钻石原石到底长什么样！
就这选矿场这边，只有最后两道分选工序时，工作人员才会看到被分离出来的原钻，这时就有公司的安保人员在边上看着。
规矩，这里是钻石矿！
矿场里最严格的一条规定是：在矿坑和矿石运输通道、堆积场范围内，如果是单独一个人，万一手上的榔头掉地上了，那也得先去找个离你最近的人一道，返回掉东西的地方再捡！
铁的规矩！
如果有人违反，搜身，甚至再拍摄X光片后滚蛋！
不管你服不服，这里是矿场！
艰苦地区虽然环境条件相对艰苦，但工资高，找工作想拼几年存点钱的人多的是，这里不要纪律性不高的家伙。
两年来还真有几个倒霉蛋因为违反矿区规定滚蛋的：两个是想顺手牵羊；一个捡东西，还不只一次、屡教不改。
当然，也有极个别因为生活枯燥，脾气不好老打架斗殴被开除的。
矿场要的是流水线一般的“机器人”，太有个性、小想法太多的人不适合这里。
资本家嘛，加上矿山特性（好人别开矿），就这德性。
还有个滚蛋的家伙是违反了张楠这个老板曾经立下的一条规矩：岛屿西部划为了“保护区”，鸟类繁殖季节不得狩猎！
写进公司纪律条例里的，手痒痒违反规定的还是个“联合力量”派来的华夏籍安保人员，结果在铁的纪律面前也滚蛋！
没给踢回老家，这种错误也用不着这么狠，至少看着应该没侵害老板和公司的利益：喜欢打猎？
没问题，公司内部罚款1000加元，加拿大你还是别待了，去澳大利亚吧，那里野猪泛滥成灾、狐狸兔子祸害人间，正需要你这样的狩猎人才！
张楠听到戴维斯说起的那个倒霉蛋，顺口说了句：“1000加元，在现在的华夏都要花几年才赚得回来，有的他心疼的。”
戴维斯笑着道：“没事，那边接收的人回过信息，说因为知道他挨处分的原因，一到澳大利亚就给派去业余狩猎队，参加了当地省的一个什么外来入侵生物狩猎大赛。
双人组队，那家伙加上个德州籍的伙计，一周比赛时间内就干掉55只野猪、138只兔子，27只狐狸，22只野狗和8只野猫！
24小时连轴转，大概是想钱想疯了，杀起猎物来就像联合收割机，都上了澳大利亚国家级电视台的新闻，报纸上都把那两家伙吹成了狩猎之王。
奖金一人五万澳元，这小子还写信来吹了一把，让这边的一些伙计眼红了好几天。”
这会一伙人已经在最后的原石分选车间，噪音几乎没有，听到戴维斯的话，张楠笑着道：“这也是个人才，大概在老家给憋坏了，知不知道他以前干嘛的？”
“当兵的，家里之前好像就是狩猎队的，我在调离文件上看到过。”
“人尽其才也好，免得在这祸害那些小鸟。咱们矿区过些年大概从和平号空间站上都能看见，地球上老大一块疤，够丑了。
岛上西半部要是没发现岩管，除了必要的废矿堆积场，就别占过去太远。得空的时候拉条做做样子的铁丝网，把那边隔开，就当咱们格拉湖矿区的鸟类保护区域。
还有，别把猫狗什么的带矿区来，一个不小心搞得像澳大利亚那边一样不好看。
我不担心有搞破坏的，最烦那些个激进的环保主义者，闹起来烦都会烦死人。”
张楠不反对环保，但北美有些环保主义者……算了，谁让自己是万恶的资本家，和他们本来就有根本性的立场冲突。
在北美开矿，最头疼什么？
不怕法律（没搞定之前你就没法大干，偷偷摸摸几个人淘金那种不算）、不怕警察（因为合法）、不怕政府官员（合法交税），就怕附近居民抗议、环保组织来找茬！
这里方圆几万平方公里原本就是无人区，当地居民抗议这事不存在，但这北美的环保组织可是神通广大，总有一天会来这边凑凑热闹。
无理取闹这条矿业公司不怕，有一万个办法对付你！但自个这边也得收敛点，别搞到最后格拉湖里鱼类死绝、岛上候鸟绝迹，那真是会被人抓住小辫子不放的！
闲聊了几句，直观的感受了这边选矿场一天就要处理2000吨左右矿石有多忙，而这个量还会随着矿场的发展越来越大。
“等一两年后这岛上矿区进入盛产期，单单这个选矿场一天最多就能处理3500吨矿石，一个月出产的原石会达到30万克拉以上……”
这几个月，每月原钻出产都在20万克拉左右，宝石级原钻比例非常大。
项伟荣也听着，脑子一算：一天两公斤大大小小的原钻，付出的代价就是以千人计数的后勤人员，世界最长的冰上高速，还有数额惊人的投资。
“章生，钻石开采这一行，还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项伟荣有点感叹，项工程师也差不多：极寒地区开矿，这成本……
吓死人！
检验车间里人就几个，有两个印度人也就在这里工作，看到张楠进来，很自觉的站了起来。
或许这两个阿三之前在孟买贾殷家族的加工厂里看到过自己，不然就算知道自个是最大的老板，也不用这么严肃。
等级制度，这两家伙应该种姓不高，结果给丢这来挨冻，还天天吃鱼：要是印度教徒，牛肉绝缘的。羊肉这边不多，鸡肉也不多，多的就是牛肉和鱼，蔬菜供应也不是特别充沛，要是吃素的印度人到这，那更惨！
反倒是印度的穆斯-林在这边还能比较适应，至少饿不着。
什么，牛羊都要专人屠宰？
那算了，你还是回印度凉快去吧，咱们矿区请不起！
看到这边小颗粒的原钻需要用化学方法去除表面的油污，这些都是过沾油带筛选出来的，对这部分张楠不感兴趣。
大颗粒的那些不错，重量在0.7至2克拉之间的原钻也不少，这就是“大颗粒”。
钻石矿不是拍卖公司，这样大小的原钻已经不错了，钻石矿是以量取胜、赚钱：从今天零时开始算，这会都已经下午过5点，17个小时内发现最大的一粒原钻也就8.93克拉，12面体，表层还泛灰，里头能不能达到宝石级都还要经过鉴定。
至于今年第四季度算，最大一粒原钻倒是很不错：50.23克拉重的一粒无色、内部几乎无暇的八面体原钻。这会早就经过协商，给贾殷家族拿去，也能打一打他们的牌子。
对张楠而言，别说原石，就是切割后的裸钻重量50克拉都不稀奇，那是因为自个太有钱。
而对整个钻石产业而言，这个等级的好体型（八面体）50克拉级别原钻，那已经是不折不可的宝贝！
这就是钻石矿，巨钻不是天天的。
第七百八十五章 电影是玩具也是工具
两个印度人这会就在摆弄那枚8.93克拉的原钻，似乎想弄明白到底能不能达到宝石级，这让项章生也来了点兴趣。
如果灰色的只是表层，内里无色或颜色有转变，那它就是宝；如果里外皆灰，那就郁闷了！
两名印度人只是筛选师，而项章生是矿场正牌技术工程师：公司内也是有阶级的，章生同志这身份怎么着也能相当于公司副总级别。
就算没有张楠在，只要项章生感兴趣，那两个印度人也会很恭敬的将钻石送上，更不用说这会最大的老板在。
坐上检验台，项章生在灯光下用放大镜看了好一会后，抬起头，不无惋惜的道：“净度能到VVS2或者VS1，色泽虽然带点蓝，但还是灰钻，可惜了！”
张楠一听，问道：“如果切割抛光，会不会亮？”
“那是一定的，净度足够，就算是黑色的都会亮，就是这灰色一直以来就没市场。”
项章生也在那可惜：8.93克拉，这么好的净度，它怎么就是灰的呢！
没办法，这灰色钻石在历史上一直以来就不是珠宝首饰届的选择，而这样一枚原始形状极好的原钻，切割加工后能够保留下来的成品钻重量一般能接近4克拉，运气好5克拉都不一定。
如果是无色钻，这就值钱了，鸽子蛋嘛，可它偏偏是该死的灰钻！
钻石矿里最不欢迎的是那种“脏钻”，颜色不好净度又烂，工业钻石的命，碰上颗粒大的都恨不得拿榔头砸个粉身碎骨！
而纯净的天然灰色钻最让人可惜，特别是这种大颗粒的。
就差一口气的味道！
南非、苏联、巴西以及澳大利亚的钻石矿都有灰钻出现，灰色钻石的颜色等级一般在浅银灰色到深灰石墨色之间。
不过浅灰级别的钻石一般并不是单纯的灰，像澳大利亚阿盖尔矿出产的不少灰钻就经常呈现绿色、蓝色的第二颜色。
这种情况不稀奇，实际上世界上一些著名的蓝色钻石的官方颜色评级就是“浅灰蓝”——包括著名的“希望钻石”、“摩洛哥苏丹”和“蓝色维特斯巴士”。
可惜手头这枚原钻的第二色还没到“浅灰蓝”的程度，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张楠也接过原钻看了看，道：“我们有没有存下这种不上不下的灰钻原石？”
一旁的戴维斯立刻道：“有，不少，只要是高净度的一般都屯着，当工业钻出售有点可惜，贾殷先生那边也有一些。”
“那就找设计师专门设计配套灰钻的珠宝款式，要另类点的设计。这钻石净度高，光泽总是会有的，价格比一般钻石低个三四成推出试试。
这世界上的另类人物不少，或许能出个新系列也不一定。
不成功也无所谓，就当废物利用的尝试。”
在公司内，张楠言出法随，下边人去干就行，反正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都不大。
至于这边的印度合伙人也插不上话，谁让对方只是小股东，话语权都在自己手里。
说完，张楠又对两个印度人道：“你们也和马努-贾殷先生打个招呼，印度那边的钻石设计很有特色，或许有好的灵感也不一定。”
人多了啥人都有，张楠就知道2010年左右，澳大利亚的力拓公司就推出了一系列银灰色钻石产品，标价比同等净度、大小的无色钻石低20-40个百分点，似乎还挺受市场欢迎。
灰钻产量本就不大，但能利用起来的话也是比不小的财富，总比拿去当工业钻石利润高。
而且如今人造钻石技术越来越成熟，工业钻的需求量和价格渐渐再走下坡路，高净度灰钻这个鸡肋抛出去探索一下市场，还能创出一小片天空也不一定。
原钻丢回盘子，张楠顺手抓了几粒2克拉左右的原石，这些都还是没有进行仔细分级的——矿区只会做最初步的分级，仔细分类要送去黄刀市之后才进行。
无色、微黄的都有，还有些明显有包容物的褐色钻石，最后这种就是便宜的工业钻。
有几粒八面体和12面体的原钻就像是小冰糖，看着特别可爱。
等切割之后，钻石那迷人的光泽就会显露出来，那会就不是可爱，而是绿油油——在张楠眼里就是可爱的富兰克林。
......
这就算视察完毕，今晚张楠不会离开矿区，明天23号再飞黄刀市，然后后天一早回纽约。
晚餐和一帮子华夏来的老朋友一块吃，标准的华夏菜，这里有华夏来的大厨，只不过食材都是西方特色的。
比如肉和鱼，肉是牛肉，鱼是冷水鱼，这玩意除了在西疆北部和东北，华夏其它地方是不见的。
牛肉都是冷冻货，零下三四十度也就这样了；蔬菜不多，还是加温特殊集装箱运输，就孙洪明连长那车运来那批。
至于鱼类就丰富了，居然还没花钱，因为根本不需要后勤部门采购——前段时间冰上高速还不能开通，但格拉湖已经结了二三十公分厚度的冰层，加上矿场因为补给短缺限制生产，一帮子空下来的伙计实在闲得发慌搞起了大生产运动，跑去湖上捕鱼。
查干湖冰下大网捕鱼咱不会，但打两个冰洞放刺网和凿冰钓鱼还是会滴。
冷水湖鱼生长是慢，但挡不住没什么人抓呀，这收获就不用说了：不算那些相连的乱七八糟水域，格拉湖主湖区长度就超过60公里，宽度都有个十几公里至四十几公里不等，面积感觉比张楠老家剡县的辖区面积还大！
就几十个人搞得这么个“大生产运动”，对于整个大湖里的鱼类而言，那真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抓，随便抓！
不上冻的时候因为工作忙，最多有几个人会忙里偷闲去钓鱼，这下空下来，工人们劲头十足，短短几天就搞了好几十吨鳟鱼、狗鱼、鲈鱼、加拿大白鱼……
不用钓鱼证、捕鱼证，这里可是荒原，想怎么捕就怎么捕。
不过也就忙乎了一个礼拜就停了——捕再多没用，这都够大家吃上一个冬天的，难道还想发展渔业，让那些运输物资的货车运往黄刀市贩卖？
别逗了，黄刀市就挨着大奴湖，那座大湖面积2.86万公里，都有这边格拉湖10来个那么大，缺什么也不会缺鱼。
环境条件艰苦嘛，那在吃这个问题上就要做好，单单鱼的做法上就是烤制、红烧、清蒸、油煎…
什么都有，中西方式混合。
印度来的怎么办？
你爱吃不吃！
还好，派人来的贾殷家族也知道，在加拿大北部荒原地区吃素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派来的这些也是肉食动物。
餐厅开放式，张楠就看到几个印度人吃炸鱼排的速度非常快，只不过对红烧牛肉敬而远之，还在那边啃鸡腿。
昨晚和老邢父子啃牛蹄，张楠、项伟荣刚和一个车队出来的老张、老楼喝上，结果发现老邢父子顶着身上的寒气走进了餐厅。
这边老张一伸手：“这边！”
等人坐下，这才搞明白：邢家父子清晨5点半准时发车，这会19点不到就抵达，13个小时开了近400公里。
这样的车速原本的加拿大和美国驾驶员打死也不敢开，这会车子在停车场，要到晚上21点才能轮到卸油，就先来吃饭。
第二天近中午，张楠登上“双水獭”返回黄刀，而昨晚一起吃饭喝酒的众人，除了老邢父子要在下午才发车外，其他人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
冰上高速，就是这样辛苦。
……
12月24日，张楠赶上了长岛庄园的晚餐，然后就是相互之间的礼物大派送。
不仅仅是张楠送其他人礼物，自个接到了一大堆的礼物，比如查里兹-塞隆就送了他一件衬衫。
又是惹人闹闹的两天，然后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美国的新年假期，张楠自己真不知道干点什么好。
去菲律宾？
不，懒得动。
去加勒比海？
没那时间，过些天还的去华府。
干脆静下心，修改一下《泰坦尼克号》的剧本，这专业剧本不懂，故事还是会写的：对原本的电影其实有些不满意，因为太高尚了！
轮船设计招标已经差不多进入最后阶段，法国圣纳泽尔的船厂和意大利的船厂都有这个实力，至于英国……
算了，建造豪华邮轮的实力早就被法国和意大利甩下一大截，连芬兰人在这项能力上都能把当初的日不落帝国甩出几条街去！
但现在的招标对外界而言就是个有钱阔佬心血来潮，想着复制出一艘泰坦尼克号，完全没想到这家伙是要把它当作电影道具。
这样还算好，要是这会就公开真实目的，张楠都怀疑会有一群人来抗议！
泰坦尼克号，欧美人心中的一块伤痛，特别是对自大的英国佬而言，张楠就想着把这块伤疤给拆开，给自我感觉良好的英国佬添添堵。
损人不利己？
不，损人利己的，亏本买卖张楠可不做。
静下心来修改故事，家里人也来参谋，比如阿佳妮。
作为资深电影人，阿佳妮在看了张楠花了大量时间修改的故事后，太佩服再自家男人的魄力。
“艾伦，英国人看到后，有些家伙会气疯的，你不要英国的票房了？”
法兰西玫瑰的眼神里都带着点戏虐。
“电影就是我的一个小玩具好不，再说英国才多点票房，有没有我都能不在乎。
玩嘛，就要玩出个味道来，自个高兴就好。
对了，至少还要六年才拍，到时候有没有兴趣给查莉当片绿叶？”
张楠的眼神也有点玩味。
阿佳妮笑笑，道：“我是没问题，演个法兰西贵妇？
死的还是活的？”
“活着吧，我可舍不得把你拍死了。”
说到这，张楠突然想到珍妮还有英国亲戚，万一因为一部电影搞得家宅不宁可就不好了，连忙去把人给叫来，让她也看看故事。
珍妮没时间看，只听阿佳妮说就行了。
听完，意见明确：“我妈妈家是平民，祖上很多代都是，那些上等人的玩意和我们家无关！”
忙着呢，这就走了。
最近家里就珍妮一个人忙，因为日本的股灾已经慢慢向经济危机发展，她事多。
而且不仅仅是日本，弯弯那边其实也有些业务：半年前华尔街有不少资金去了弯弯，都是热钱。
珍妮也去参和了一把，这会有个七八亿美元正在撤出，小赚了40%。
弯弯也快要闹股灾了，这是珍妮和下边一帮专家的预计，但和市场成熟的日本不同，弯弯那情况复杂，热钱趁好就收。
想着像在东京那么搞？
当心，别说钱回不来，人回不会得来都是个问题！
对于弯弯股市的问题，张楠就没插手，能捞就捞，反正自己不赚别人也会赚，他可不手软。
这下珍妮没意见就行了，剧本可以完全按着自己的喜好来。
大的主线不变，就是在除了男女主角之外的出场人物、性格刻画上做些修改，尽量贴近真实的历史。
为了张楠的故事和那艘大船，星辰哥伦比亚雇佣的历史专家们都找了巨量的历史资料，特别是按照老板的要求，找出当时欧美媒体是怎么黑华人的，顺便还发现了当初似乎把个小鬼子的铁道部长都给黑了！
1990年1月3日，詹姆斯-卡梅隆被张楠召唤到长岛，这哥们这会正在弄《终结者2》的前期准备工作，挺忙的。
但老板叫人，卡梅隆就算架子再大，那也得立马赶过来。
谁让这个老板不一样，不能得罪了：泰坦尼克号都开始招标，这魄力和财力其他人谁有？
整整三天，加上雇佣来、签署有保密协议的三名历史专家，一名资深编剧，一伙人聚在一起讨论剧情的问题。
随着资料解析的深入，泰坦尼克号上发生的事情一层层的被挖了出来。
“真相只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巨轮沉没时发生的一幕幕高尚、丑陋的事情都被挖了出来！
“老板，我会在最后定稿时合理加入8名华人船员的戏份，还有，那些恶棍也跑不掉！
至于那个日本官员，您看用哪个版本比较好？”
“到时候对我们最有力的版本，这个拍摄前改都来得及。
内部还原设计太费时间。这会5万吨的邮轮一般设计半年就够，我们这条没个一年半都拿不下来。
造船又是两三年，95年能完工就不错了。
再加试航什么的，你就准备96年开拍，咱们不急，97年暑假挡上映就行。”
泰坦尼克号上有华人？
有，8名华人劳工，却被西方媒体黑了几十年！
为什么？
因为活下来6位。
张楠决定翻一翻那段历史。
当然，这是部西方爱情片，华人演员戏份不会占据太多比重，只是想着让现代人知道，8名拿着同种工作白人工资五分之一的华人劳工，为什么能够有6人能够在那次海难中活下来。
还有，让全世界看看，当初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敢于直面死亡、坚决不上救生艇的西方有钱绅士是有，但有钱的恶棍更多！
一部电影能影响历史，这不是空话，这也是美国式电影文化的可怕之处，用电影来影响全世界。
张楠打算拿这很好用的工具来玩玩，假故事里述说真实的历史。
“绅士？卧槽！臭不要脸！”
第七百八十六章 一群人渣、伪君子
三名历史学家走访了极少量目前还在世的泰坦尼克号幸存者，至于幸存者的后人就摆放的更多，获取了大量当初乘客和船上发生事情的第一手的资料。
同时，能找到的有关巨轮的一切历史资料都被翻了出来，包括沉没后全世界的反应——后面这部分如果只是拍电影倒是不怎么需要，但老板要求深挖，力求翻出被掩盖的一切事实。
当看完三名历史学家整理的有关8名华夏船员的记录后，小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有点义愤填膺，连卡梅隆这个加拿大人都在那开骂：“种族歧视，赤裸裸的种族歧视！
这帮子人渣、伪君子！一定要用电影揭露他们！干脆先拍个纪录片揭露那些伪君子，伪装成好人几十年，都是彻底的人渣...”
詹姆斯-卡梅隆可不是什么善茬，以脾气臭、嗓门大享誉好莱坞，其实骨子里还有浓重的沙文主义思想，但在张楠这就得老实——脾气臭、思想有问题那也的看面对什么人。
这是因为老板就不是平常人，惹老板不高兴，嘿嘿...
卡梅隆不是喜欢玩深潜嘛，张楠有无数种办法让他下得去上不来！
当然，卡梅隆还不知道老板有多狠，只是出于对胳膊足够粗的金主的尊重而已。
别的影业公司后台老板最多搞搞金融、房地产，玩政治的都算牛逼了，而这位玩的却是私人军队。
想玩世界第一制作吗？
没问题，抱紧张楠的大腿就行，不能调皮，调皮要吃亏滴。
卡梅隆不是笨蛋，拎得清。
不过这会卡梅隆在会议室里怒斥历史上的伪君子、人渣，倒也不是单单的为了迎合老板，还是有点正义心理在起作用：种族歧视，歧视谁？
歧视华人、黑人、意大利人...
反种族歧视，美国社会很流行，名流们不管内心真实的想法怎么样，最好还是把自己搞成反种族歧视人士比较好，免得成众矢之的。
歧视华人、抹黑华人，在泰坦尼克号沉没这事上，英美媒体可谓不遗余力！——沉船事件发生后，欧美媒体和一群幸存的欧美乘客都在往6名死里逃生的华夏人身上倒黑水，这6名幸存的华夏人被说成是证明“华夏人不守规矩、狡诈、奸滑”的证明，成了“劣等民族”的象征，70多年前成了西方家喻户晓的反面人物！
70多年过去了，整个西方世界都还欠这6名华夏人一个道歉，欠全世界华人一个道歉！
所以，张楠要借着电影揭露当初的事情真相，为华夏人正名的同时，抖抖那些“绅士们”的真正嘴脸。
那当初英美媒体是怎么污蔑6名华夏幸存者的？
这会一名叫贝克尔的历史学家就在会议室内拿着份整理的资料，对张楠这边众人道：“当时首先有媒体捏造，说这6位华人船员其实是混入船上的偷渡客，随身就带有女人用的披巾，在船员组织女乘客优先进入救生艇时，顺利伪装逃生，‘卑鄙地盗窃’‘英勇’的盎格鲁-萨克逊男人们让出来的求生机会...”
到这，项伟荣打断了他一句：“贝克尔先生，你是盎格鲁-萨克逊人？”
“是，项先生，我是盎格鲁-萨克逊人，艾尔弗雷德也是，只有威廉是日尔曼人，但其实也有撒克逊人的血统。
我们都是研究历史的，还原历史本来的真实面目是我们研究的最高宗旨，不管事实对某些人而言是不是黑暗的。
对于我们的研究结果，我们三人可以在任何场合，包括在法院的听证会上作证！”
项伟荣点点头，刚才这话还惹这个有点顽固的家伙不高兴了。
但不需要道歉，项伟荣这辈子除了对儿子，还没对其他任何人道过谦。
好吧，继续说当初西方媒体如何抹黑华夏人的事。
“...不过当初这6位幸存的华人毕竟是船员，有文书可以作为证据，这么胡编乱造很难叫人信服。
接着就有人换了个办法编造：他们没伪装成女人，而是趁着船上西方绅士们秩序井然地排队时，鬼鬼祟祟地摸了过去，潜伏在救生艇底逃生。
不过这样的诋毁还是不行，因为根据记录，这六位大难不死的华人船员都是从海里救上来的，而不是一开始就在救生艇里边。”
另一名叫威廉的50多岁历史专家这时递给张楠两份报纸的复印件，“这是张船沉没后第12天的报纸，这篇报道被多家报社转载，现在已经没办法查证到底是哪一家报社最先捏造。
内容都差不多，捏造内容为‘华人船员从甲板野蛮跳进救生艇，踩伤了艇中的女乘客。’
艾伦先生，有人野蛮跳进救生艇踩伤女乘客这事倒是真有，不过跳进救生艇的不是几位华人船员，而是美国富翁斯腾格尔和所罗门，这些都能在我们找到的原始资料中找到，有些还是幸存者的证词。
最让人气愤的是：这两个野蛮逃生的人竟然还被美国媒体封为英雄，因为他们在船上‘帮着划桨’，体现了盎格鲁-萨克逊男人的英勇气概。”
说到这，威廉先生停顿了一下，再道：“能够这样标榜，我都为他们脸红，无耻！”
真实的泰坦尼克号海难后，不但有凄美的爱情故事、英勇无畏的献身精神，还藏着丑陋的种族主义歧视。
当时在泰坦尼克号上共8名华夏人，他们不是乘客，而是船上烧锅炉的工人，登记名字是：FangLang、LeeBing、AliLam、ggFoo、LeeLing、LingLee和LenLam。
“...目前只能查到3个中文名：钟捷、李炳、炳新。
为了节省运营成本，当时的欧美船务公司很喜欢招华人船员，根据文献记录，当时那8位华人先生共用一张票价为56英镑9先令11便士的三等舱共用票，工资只有干同样工作的白人船员的五分之一。
这本来就是种族歧视。
当时泰坦尼克号头等舱最便宜的单独铺位票价是30英镑，带私人阳台的套房票价高达870英镑，大概相当于今天的5万英镑
二等舱的票价是13英镑。
而三等舱的票价在7英镑至9英镑之间，通常是上下铺，六到八人一个房间，都位于轮船的下层。
从这分析，8名华人船员住的是最便宜的舱室...”
说话的是艾尔弗雷德，“现在说起泰坦尼克号，全世界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海难发生后船上秩序井然、妇孺优先入艇逃生，乐队镇定自若，不断演奏乐曲，船上乘客尽显高贵刚毅的绅士风度和骑士精神。
其实出入很大！
海难发生之后，因为船上美国人死了不少，所以一开始美国媒体是猛烈朝英国开火，因为船是英国人造的，又是英国人开的。
还扒出来很多内幕：比如说撞上冰山前一个多小时，船上就不断接到过往船只的冰山出没警告；生还的一名叫克莱恩英国水手还称‘瞭望员昏昏欲睡，船上其他指挥官和船员都喝得醉醺醺的’，还有安全设施、规章制度不完善等等。
英国媒体为了辩白，就编造了一系列关于绅士精神的故事，最出格的编造就是关于一个‘女英雄’戈登夫人的事迹，称她最后一个入艇，镇定自若。
实际上，这个戈登夫人和丈夫上了救生艇后，立即塞给船员5英镑，让他们快点划走——结果这艘可装40人的救生艇只装了12人就划走了，其中7个还是船员！”
艾尔弗雷德还拿出一张妥善保存在报纸夹内，用透明塑料袋密封的报纸，道：“这是份1912年4月19日，也就是船撞冰山后第5天的《纽约时报》。
您看这篇文章：轮船公司纽约码头负责人说，英国国会议员、美国参议员等大人物争先恐后地抢救生艇，船员们不得不开枪，才将他们赶下来。
而这片新闻后头，就这里，还有一条该报社的按语：称轮船公司纽约码头负责人胡说八道。
而根据我考证，第二天，也就是4月20日，这个码头负责人就改口了，说之前的说法是记者误引，压根就没有大人物们争相逃命的事情。
而真实的情况是根据记载，共有1514人遇难，生还者有710人。死亡比率由高到低依次如下：男二等舱，男三，男头，童三，女三，童头，女二，女头，童二，其中女子三等舱死亡率54%，儿童头等舱死亡率17%，6名儿童活下来5名。
所以当时所推崇的妇女儿童优先逃生权，在泰坦尼克号的海难结局上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确实是妇女和孩子先走。
但是！
这里有个很大问题，如果不去分析三等舱女性54%的死亡率，还有前两舱女性80%以上的存活率的巨大差距，就会被口号给骗了。
明显的，前两舱的儿童和女士得到了更多的救助，而抢夺妇女儿童生存权的就是头等舱的绅士们，因为二等舱的男人都快死光了，只剩下8%，头等却活下来33%，这个数字差不多和三等舱的儿童存活率相同。
所以毋庸质疑的，有一批头等舱的男人跟三等舱的女人和孩子争抢了被救援的机会。
这是详细数据和所有乘客的名单。”
阶级无处不在，而且三等舱通道在撞上冰山后是被故意锁起来的，这就是西方式的阶级、文明和绅士风度！
人死多了，那总的要找找责任该由谁负责吧？
船刚沉没后的几天内，英国和美国媒体是互相揭短，特别是美国媒体狂喷英国佬，但很快英美媒体联合起来，大吹“盎格鲁-萨克逊人始终不渝的骑士精神”、“盎格鲁-克逊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为什么？
很简单，财团们出手了，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英国和美国的主体民族就是盎格鲁-萨克逊人，而泰坦尼克号虽然属于英国白星航运公司，注册为“英国皇家邮轮”，其实这家公司的实际掌控者是美国摩根财团掌门人约翰-皮尔庞特-摩根，泰坦尼克号都是他花钱造的，真正的金融寡头！
摩根家族在欧美的影响力就不用说了，牛叉到爆！这时候哪能自己削自己脸，而且当时美国大西洋沿岸的旅游业老板们，也对美国报纸大骂英国人不负责任这事很不满，因为这些老板很希望英国游客来美国，不希望营造英国轮船公司不负责任的形象。
于是英美媒体集体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开始大合唱，大肆鼓吹“盎格鲁-萨克逊人骑士精神和绅士风度”。
但这种吹嘘要使人相信，必须要有几个“反面教材”或者参照物，不然公众也不是一忽悠就上当的傻子，怎么着也要忽悠个三五次才上钩吧？
好吧，种族主义上！
问题是选谁当替死鬼呢？
英美盎格鲁-萨克逊人脑子里的“鄙视名单”上的外人不少：黑人、爱尔兰人、意大利人、华夏人…
一个个找目标，这戏码很快就成了国家实力的PK。
首先，倒霉的是黑哥们，谁叫用黑人当替罪羊在英美早有传统，而且1912年是的黑人能有什么社会地位？
想怎么黑就怎么黑！
运气不错，泰坦尼克号上还真有个有个黑哥们，但不幸的是，他死于海难。
那怎么办？
没事，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英美媒体并肩子上，往死里黑！
这会威廉拿着自己的一本笔记本，道：“有个叫罗根-马歇尔的人在1912年6月出版了一本《泰坦尼克号沉没》，书中称这名黑人因为抢夺首席电报员的救生衣，结果被副电报员布莱特开枪击毙。
可问题是：抢救生衣的事确实有，但被抢的人最初说抢他救生衣的是个白人！
一个黑人当转移注意力的靶子显然不够，那就继续找：在黑完黑人后，开始轮到意大利人。当时《纽约时报》就有报道称：三等舱乘客们疯狂扑进救生艇，其中三个意大利人被船副用枪击毙。
而在美国参议员听证会上，船上五副诺维说意大利人眼里全冒出凶狠的光，像群野兽，时刻准备从那里跃进救生艇。
第七百八十七章 谎言重复千遍就成真理
不过当时的意大利国力也算强劲，看到王自己这边倒脏水，意大利驻美大使古萨尼和使馆法律处职员温森佐很快找到了这个“胡说八道”的五副。这个五副很快就在听证会改口，说他对于意大利乘客情况描述是猜的，因为当时情况慌乱，根本看不出来哪些乘客是哪个国家的人。
好了，意大利人不能黑了最终选来选去，只剩下华夏人。而且8名华夏船员居然能活下6个，这比例看似很高，甚至可以说是太高了！
然后，那些媒体很自然的忽略了六名华夏人是如何逃生的问题，还主动遗忘了当时船上的真实情况，只管黑华人船员。
事实是船只撞上冰山、已经确定会沉船后，船员们先通知了一等舱的乘客，连二等舱乘客一开始也不清楚情况。
至于三等舱的乘客根本不知道船要沉没，就算知道，他们也逃不出，因为通往甲板的门被锁住了！
“…舱门打开时已经非常危急，三等舱的人们蜂拥而出。可问题是这个时候很多救生艇已经放下水，剩下的虽然还有一些，但不允许三等舱乘客上。
就在这时，其中的5名华夏人发现大船甲板上还有一条破了的小船，其它惊恐乱奔的人根本没想到它也能用来求生。
这5名华夏人齐心协力，将这条实际上完全没法将人彻底脱离冰冷海水的小船抛入大海，再跳下海，浸在水中抱着这条船，在海里艰难坚持后遇到了还有位置的救生艇，被人救起。
而第六名华夏人在落水后，正巧身边有块门板，他就靠这块门板浮在海面上，也幸运的遇到了救生艇，因此得救。
六名华夏人是最后一批被放上甲板的，在不让上救生艇的情况下还能奇迹般生还，老板，我个人分析有三个原因。”
什么原因？
威廉分析的非常有道理，“第一，运气好，碰巧看到一艘破了的小船；第二，老板，允许我向您的同胞们在遭遇艰险时镇定冷静、危难中相互扶持和坚忍不拔的精神致敬！
如果不是五个人一条心，他们不可能将那艘小破船翻下海，泰坦尼克号上的小船可不轻。”
听到这话，张楠很高兴，谁说华夏人一个人是条龙、十个人就是虫的？
别的不说，能扛着铁锹就去参与自然灾害救灾的军队，全世界除了华夏军队外就没几支！
你英国绅士、美国大兵敢不敢？！
这时项伟荣道：“威廉，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威廉脸上露出一点讽刺的表情，道：“项先生，这最后一个原因相当的讽刺，船上最早被给予逃生机会的那些人，主要是英国和美国一等舱乘客，但是因为过于慌乱，救生艇很多人还没坐满就放下水，反而使6名华夏人获救时得到了位子。
要是救生艇内当时全是满的，他们遇上了也等于没遇上。”
这时张楠突然问了一句坐在自己身后的马克，“我说马克，如果我这一家子碰上了泰坦尼克号，该怎么办？”
马克一愣：这个假设...
这会还没穿越这码子事好不，不过马克倒是看过1966年拍摄的30集科幻电视连续剧《时光隧道》，里头第一集就是主人公被时光隧道送上了泰坦尼克号——这电视剧上辈子张楠也看过，80年代末在华夏放映，最早在央妈正大综艺的正大剧场播放。
可惜后来因为89年中美关系恶化，这部电视剧当初只播放了18集。
张楠到美国后找来录像带，看完了30集，那部片子虽然是60年代拍摄的，但是就算到了21世纪，那部片子还是很有看头。
好啦，马克脑子很快从电视剧剧情里跑了出来，对张楠道：“简单，老板。一艘救生艇能坐40个人，一艘够了就抢一艘，一艘不够就抢两艘，谁来阻止就干掉谁！
我们是保镖，任何情况下老板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你说是吧，阿廖沙。”
被硬拉上船的阿廖沙看了眼马克，结果就蹦出个“嗯。”
张楠摇头笑笑，道：“好吧，你们能成英雄，但永远成不了绅士。”
然后停顿了一下，苦笑后张楠又道：“我是真成不了英雄，怕水，估计真碰上那种情况，估计我会第一个去抢船，还会告诉你们：等老子全家获救，每人奖金1000万！
哦，或许是一个亿。”
这时项伟荣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道：“别扯了，要是每人一个亿，这帮的家伙都敢把整船人杀光，然后每个人一艘救生艇船划着玩。
说正事，别扯这么远。”
威廉、贝克尔几人等到雇主和保镖之间的对话，也没看轻的意思：在真正的生死抉择前，有几人能将生的希望让给陌生人，而自己坦然面对死亡？
扪心自问，三名历史专家自己似乎也做不到。
在泰坦尼克号沉没时，美国“梅西百货公司”创始人之一，世界巨富伊西-斯特劳斯夫妇就在船上，斯特劳斯夫人几乎上了八号救生艇，但脚刚要踩到边，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又回来和斯特劳斯先生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生活在一起，你去的地方，我也去！”
她把自己在艇里的位置给了一个年轻的女佣，还把自己的裘皮大衣也给了这个女佣，说：“我再也用不著它了！”
当有人向67岁的斯特劳斯先生提出：“我保证不会有人反对像您这样的老先生上小艇.....”
斯特劳斯坚定地回答：“我绝不会在别的男人之前上救生艇。”然后挽着63岁的太太艾达的手，两人走到甲板上的一张藤椅坐下，静静地等待最后的时刻。
张楠自问做不到斯特劳斯夫妇那样的高尚，至少现在做不到，或许自己到了他那个年纪的时候有可能做到，但现在绝对不可能想他们那样坦然赴死。
自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甚至就不是个好人，这个有自知之明。
话题有回到6名华夏船员身上，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就是悲哀，意大利人火了，英美媒体立刻歇菜，而当时的华夏呢？
辛亥革命刚搞完，华夏大地还自顾不暇，英美媒体抹黑华夏船员那是没有任何顾忌，压根不用担心发生抹黑意大利人时发生的那种事。
而且也不可能有目击者为6名大难不死的华夏船员说话，1912年4月21日的《纽约时报》还披露过：为防止生还船员向外界透露海难发生时的实际情形，白星公司将幸存的船员都隔离到一艘船的底舱，并派武装人员严加把守，还勒令船员“别做声，否则将丢掉白星公司的工作！”
不过抹黑他们的这些事，6名获救的华夏人当时应该不知道。
因为泰坦尼克号上获救的人，先是被送到一个叫达埃利斯的岛上，然后才被送往纽约。美国当时有排华法案，6名华夏船员不允许进入美国，所以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上了另一条船去了古巴，继续他们的船员生涯。
除了6名幸存的华夏船员之外，所有其他获救的人都被允许进入美国。美国媒体当时敢这么猛造他们的谣，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反正他们正在去往古巴的船上干活，根本不可能知道美国媒体怎么说他们。
就算知道，估计也会因为不怎么精通英语，而无法辩解。
最关键的是：当时压根就没人会找他们！
这时威廉就在说：“造谣最高潮时，很多头等舱和二等舱的乘客虽然根本不曾和他们见过面，也都声称自己‘目睹’了他们的‘卑劣行径’。
当时种族主义倾向极度盛行，不少人出于这种心理，哪怕没亲眼见到，当人问起时也会很自然的‘政治-站队’，反正当时华夏贫弱，就算造谣造到天上去，也不会有人找上门。
不让上救生艇，自己凭着本事在极度危险中设法逃生，还要被很多人说成是坏人，还不允许进入进入美国。
这不公平！很不公平！
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用了什么办法在海难中逃生，对当时很多英国和美国人来说既不重要，也不值得关心。反正在这些人看来这8个华夏人中有6个活了下来，仅此就足以证明他们是坏蛋，进而还可以证明所有华夏人是坏蛋，很符合种族歧视和排华法案的需要。
艾伦先生、卡梅隆先生，戈培尔说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我们三人真心希望能进入这部伟大的电影的制作当中，还历史以真相。
为此，我们三人已经做过协商，担任顾问期间可以不要一美分的报酬。”
张楠点点头，道：“又有三名正直的人加入进来去还原历史真相，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报酬还是要给的。
从今年开始，一年10万美元顾问费，每年增加10个点，直到影片上映。
而且，三位，还有卡梅隆先生，你们将获得我和我家人的友谊。”
每年10万美元额外的顾问费用，对三名原本就有正当职业的历史专家而言也都是一笔很大的收入，而获得友谊，这话就牛叉了！
是呀，不说其它地方，几乎整个华尔街的人就都希望获得艾伦先生的友谊，这句话比《教父》里科莱昂说出的还要牛叉。
只要运气不是太糟，对这四人和他们的家庭而言，有艾伦先生加的友谊，那就是妥妥的几百年的繁荣。
当然，这也需要付出代价，就像《教父》里说的一样，别人给了你友谊，那你也要付出自己的忠诚——不是保镖们的那种忠诚，而是尽心尽力为张楠服务。
这些对卡梅隆和三名历史专家而言不是为难的事，理所当然的工作而已。
最后，艾尔弗雷德又说到了那个船上唯一的日本人：泰坦尼克沉没后，一位英国乘客的日记中写道：一个日本人粗暴地推开别人，强行乘上救生艇。
当时泰坦尼克上唯一一名日本人名叫细野正文，当年他得以逃生，但至死都背着“卑劣的幸存者”的恶名。
1912年时细野正文是日本铁道院的主事，也有记录他担任运输大臣的，正在欧洲考察铁路网。在俄、英研修考察后，从英国搭上开往北美的泰坦尼克号。
4月15日1点40分，最后一艘救生艇正被放下海面，传说这时细野正文男扮女装，冒着被水手们打死的危险，爬上了载满妇女和儿童的救生船。
这是最恶毒的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是他推开别人，自己跳上了救生艇，之后混迹在一群妇孺儿童之中，捡回了一条命。
谁让就他一个日本人，活下来了，那存活率就是100%，而且那时候的日本也还不是一战后的日本，和欧美列强还不能比——后台靠山还不够硬。
不管哪种情况、事实如何，欧美男人活下来没人谴责，你个东亚日本人不行！
当时的日本非常重视声誉，面对众多不利于他的传闻和报道，1914年细野就被解除了运输大臣职务，到1923年退休为止一直在办公室做半班工作。
1939年，细野正文在耻辱中去世，倒是也没有为自己辩白，据说是因为他认为活着的自己同市区的那些人相比，活着已经是种耻辱。
后来他的日记被发现，当时细野正文住在二等舱。根据日记记载，当晚舱门的响声吵醒了他，他站在甲板上，只穿着睡衣裤和一件外套，一名服务员扔给他一件救生衣便跑了。
他还没弄清出了什么事，便随汹涌的人群下到了三等舱甲板上。
到了甲板上之后，他发现救生船正被一点点地放入夜色中的水面上，船上火光冲天，人们却出奇地安静，他写道：“没有一个乘客哀号、尖叫。”
但他说自己却非常惊慌，妇女们正被送上救生船，而男人们则在枪口的威胁下退到后边。
他在日记中写道：“我企图让自己镇定地站到最后一刻，不要有任何有辱日本人尊严的举动，但是我却意识到自己在搜寻、等待任何可能逃生的机会。”就在这时一名官员大喊：“还可以再上两人!”
日记中他说自己想到了“我将再也见不到妻子和孩子，便惊恐万状”，于是，他纵身跳进了救生船里。
张楠知道，到了1997年，细野的日记经过美国泰坦尼克研究团验证，被判断为正确：灾难发生时细野正文登上的是10号救生筏，而那个指责其强行上船的英国乘客，乘坐的却是13号救生筏。
而且据说当时10号救生艇上是还有2个座位，在等待乘坐的三等客舱的客人中，细野是二等舱客，有优先权。
有很重要的一点不能忽略：40年代初就被发现的细野正文日记是在海难发生后没多久就写下的，可谓及时，且不失真实和公正，再现了那一悲惨的历史场面——特别是证实了船员们将三等舱的乘客阻在最底一层甲板上，使他们没有任何机会生还！
细野正文逃生的情况使用第一版本还是第二版本？这就看电影的需要，或者说干脆都不用，这完全就是看张楠高不高兴——第一版本装妇孺很可耻，但似乎有点匪夷所思、不切实际；
至于第二版本，人的正常反应而已，如果电影里能有描述这一段的短小镜头，日本那边百分百会欢迎。
至于不用，对张楠和电影本身而言那也完全无所谓。
还原历史真相，这是张楠要做的，还那六名大难不死的华夏船员和所有华人一个公道。
至于其他人其他事——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这话绝不仅仅是玩笑！
第七百八十八章 我不想看到他
谈了谈几年后才会正式动手拍摄的《泰坦尼克号》，张楠让卡梅隆说了说手头的工作问题，就是那部张楠超级喜欢的《终结者2》。
两部片子都有个一样的问题，要靠数字特效解决不少问题，特别是对于《泰坦尼克号》而言，张楠总不能最后把船给炸吧？
就算舍得炸船，让几百个演员也随船同沉？
大船有了，那还得靠特效。
至于《终结者2》，这部电影的版权问题一团乱麻，连卡梅隆这个大花心萝卜的第二任前妻都有份。
不说话说回来，张楠就认为盖尔-安妮-赫德这位挺有创造力的好莱坞著名女性制片、编剧，年轻时是卡梅隆这家伙所有的前妻、妻子里最漂亮的。
哦，卡梅隆当卡车司机那会的第一任妻子不算，因为没人知道那位莎朗-威廉斯长什么样。
如果说在感情问题上能分个人渣级别，卡梅隆那就是人渣中的“传奇式人物”：拍《终结者》甩了第一任妻子和赫德好上，就前段时间，又把赫德给踹了，和身高1米82的女导演凯瑟琳-毕格罗结婚，就是后来拍《拆弹部队》那位。
然后嘛，今年拍《终结者2》，又得和女主角、刚生完孩子不久就一身肌肉的琳达-汉密尔顿勾搭在一起；最后到了拍《泰坦尼克号》的时候，踢开汉密尔顿，同老年露丝的孙女，那个左看右看长得不怎么着的苏西-埃米斯走到了一块。
至于卡梅隆的审美观...
牛高马大、肌肉发达...还有就是东西方两边看着都不怎么样的长相：这家伙的审美观绝对属于奇葩中的战斗机，还他娘是5.0版本的！
版权复杂没问题，第一部才650万预算，但这部《终结者2》预算要1个亿，卡梅隆代表第二任前妻找投资商，别人都快被吓死，张楠就那一句话：我投了！
然后，就让这家伙自己去折腾，顺便让亨利给他配了个星辰哥伦比亚里最厉害的制片人，免得这家伙烧起钱来没个底。
绝对不能让卡梅隆烧钱上瘾，不然张楠真的怕自己最后忍不住，让阿廖沙和兰迪把这个片场暴君扔炼钢炉里！
这会一问准备情况，卡梅隆说出的进展程度让张楠无语。
“只有个施瓦辛格，其它一个还没定？”
张楠的语气都带来点难以置信的味道。
听老板这么说，连卡梅隆这个厚脸皮的都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辩解道：“琳达还在哺乳期，而且正在和他丈夫闹离婚，不过最多再过半年就应该能解决……”
这个没办法，你总不能给主角换个妈吧！
“……淋达那只能等，反派液态机器人的角色也不顺利，按照剧本要求和我的构思，这演员最好长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孔，但同时要一眼看上去就有一颗邪恶的心，这不好找，需要时间。
少年约翰-康纳的演员是最头疼的，要进行大规模的试镜……”
听完这个，张楠脑子有点头大，显然继续等下去，这卡梅隆到底真不能遇上那两个演员也不一定了。
干脆拿出章纸，刷刷写下两行字，递给卡梅隆。
“三四年前应该有部叫《未来猎人》的科幻片，里边有个演员就应该能演T1000，你自己去看看。还有约翰-康纳，你在洛杉矶警察局有没有熟人？”
“有。”
“爱德华-弗朗，今年也就十二三岁，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去托人找找看，我感觉那小子就是为少年康纳定制的！”
别问老板太多事，这道理卡梅隆这卡车司机也懂，或许老板在哪里看到过也不一定。
再说自个办事不利，卡梅隆就算脸皮太厚，也不敢多问。
还是那句话，臭脾气也得看地方，在这他可不敢炸刺！
留下吃晚餐，然后卡梅隆看到了抱着孩子下来的伊莎贝尔-阿佳妮，惊为天人！
不是“法兰西玫瑰”本身，而是那个小小的婴儿，虽然刚好醒着能看到孩子湛蓝色的眼睛，但明显是个东西方混血儿。
阿佳尼基因强大！
不要说，卡梅隆不是傻子，这时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孩子父亲是谁。
“明天我儿子满月，小范围内的朋友们聚一下，如果几位有时间…”
美国人就不知道什么叫空客气，三个专家加个卡梅隆那是立刻答应，一点也不见外！
好吧，张楠那也不是随便说说：妹妹满月时那可是惊动了半个美国的金融圈和时尚界，你说这小儿子满月，要是真没几个人捧场，这阿佳妮会不会有点想法？
但也不能来个广而告之，如今自己一家人的情况还是有违西方主流社会的思想价值观的，就算阿佳妮那脑袋瓜子和普通女人不一样，这张楠也得为人家考虑。
再说了，就在几天前，奥斯卡提名投票已经启动，而再过6天提名投票就要截止，到15号提名就要公布，这时还是不要传出阿佳妮再为人母的消息比较好。
要消息保密这可是个大工程，至少医院那边是被封死了的，连纽约这边战斗力超群的狗仔队们，居然都没有得到一丝确切信息。
至于那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除了一开始有小报无下限的报道过一两次，这个把月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为啥？
任何一家大型媒体都是有后台老板的，没一个后台老板愿意得罪“阳光星辰集团”——有些财团的后台老板是自大、自认地位高，但你得罪“阳光星辰”一个试试！
为了个花边新闻，不值得，人家孩子他爸是癫的！
叶海亚-贾梅被击毙，达乌达-贾瓦拉重新执掌冈比亚，短短个把月时间内冈比亚那个西非小国血流成河、叶海亚的亲族、亲信和之前的政变人员都被杀绝了，就算逃亡国外的那些都是一个没跑掉！
暗杀、明目张胆的刺杀、围杀、爆炸……
反正一个没跑。
贾瓦拉有那个能力？
不，没有，他连连抢回政权的能力都没。
但“联合力量”有！
如今冈比亚的武装力量完全就是“联合力量”的人在训练，总统和高官们的安全更是“联合力量”的人在负责。
安保承包商完全负责了一国总统的安全和其军队的训练，这也算个非常拿得出手的业绩。加上在旧金山地震时的优秀表现，美国国内、国外的知名度都在飙升！
消息人士们都知道，“联合力量”其实就是“阳光星辰集团”的下属公司！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切的一切的原因，居然是出自法国庆祝大革命200周年时的一次误会这码子事，张楠估计都应该有人已经知道了。
不过因为冈比亚那个政变着、元首叶海亚的人都被杀绝了，为什么被枪顶住脑袋的总统先生反而会找上艾伦先生，还有艾伦先生为什么会帮助贾瓦拉总统夺回权力这两个问题，如今看来真的很玄乎，但就是没法摸清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雇佣兵世界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外界根本就不会具体了解、知道在南非北部发生的事情，这事对绝大多数好奇者而言大概永远会是个谜。
连政权都敢颠覆、杀个总统都毫无顾忌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就算冈比亚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国家，这也能看出“阳光星辰集团”的后台老板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就算人家不会杀上门来，可手头那也是有自己的电视网的，更别说无可比拟的资金实力。
就算不打经济战，排开阵势来场互相泼脏水的舆论大战，那也是吃力不讨好，谁没点见不得人东西，这么搞犯得着嘛！
那美国政府呢？
很多时候就看不上冈比亚，而贾瓦拉在重掌权力后，第一位召见的外国使节就是美国驻冈比亚大使，比那个草根出身、毛毛躁躁的叶海亚-贾梅靠谱多了。
这都是张楠安排好的，贾瓦拉要向美国靠靠拢，这样才能体现出“联合力量”的行动其实是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美国的利益，这样才不会给张楠带来麻烦。
“联合力量”本就和美国军方关系比较好，这会作为实际上的雇佣兵、军事安保承包商能为国家搞定一个具有不确定性因素的国家，布什先生才不会来找张楠的麻烦。
而且张楠这家伙也老实，这过去的一年多可真是老老实实当个美国公民，一点不调皮，加上下的那些政治筹码，好公民一个！
一枚金质总统自-由勋章，张楠估计不仅仅因为救灾，这里边都有冈比亚那件事的因素。
如果华府的人问自己为什么会宰了叶海亚，张楠会告诉对方真实的原因，一带两便的事，大伙都满意——张楠出气、美国得利，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华夏，嘿嘿…
那其实也是有利的，只不过不是穿越者就绝对不会知道而已：那个叶海亚后来可是靠向了弯弯，顺便把五大国惹了个遍。
……
四个外人暂时离开会议室，离吃晚饭还有一会。因为是第一次来状元，被项伟荣带着去参观张楠庄园里弄出来的一个“能见人”的画廊了。
阿佳尼同张楠一同回二楼，她问了个让自家男人很头疼的问题：“宝宝的名字叫什么，你想好了没有？”
“不急，男孩子周岁的时候再起正式名字也没问题，我得好好想想。”
忽悠、拖延，因为张楠真不知道该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阿佳尼不疑有它，也就没有纠缠。
晚餐前，又一名客人抵达庄园，是亨利-德博森。他也是来参加明天的聚会，特意提前一天抵达，因为有些事要汇报，电话里说不大明白。
《生死时速》票房一片大好，别说收回成本，现在就能够赚钱了。这是随便提一下的小事，影业公司和电视网运行良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是电话里就能说清楚的日常。
对亨利而言，今天最关键的一件事是：奥斯卡！
“今年的奥斯卡，公司将主动放弃绝大多数的地盘，就主攻最佳女主角。
但20天之前上映的《为戴茜小姐开车》会成我们最大的对手，而且那部片子在题材和时代社会背景上占优，主演杰西卡-坦迪已经81岁……”
张楠这时打断了他的话，道：“如果她的奖，会成获得奥斯卡女主角奖有史以来年龄最大的获奖者，很有年龄优势。”
亨利点点头，“不过您放心，老板，2月22号的颁奖礼上，阿佳尼夫人一定不会空手而归，这点我可以保证，最坏的情况就是出现双黄蛋的情况。
凭借《罗丹的情人》中的表演，阿佳尼夫人获得最佳女主角实至名归。”
张楠点点头，很满意亨利的表态：星辰哥伦比亚影业是巨头，至于奥斯卡就是分蛋糕，我们今年都主动让出一些地盘，其他人还有个毛的话好说！
而且老子还有院线，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将来还想不想愉快的玩耍了？
把老子惹毛了，花钱再增加个几千块幕布，挤都挤死你们！
“要是不给面子，老子拼财力都能拼得让你们怀疑人生！”
每家公司背后都有合作的几家院线，市场在那里，这边幕布多了，加上张楠开了外挂的电影拍摄计划，砸钱拖都能拖死人家！
咱少赚钱、甚至一年亏个十几亿都是小问题，试问其他六家巨头谁敢陪自己玩？
至于选票，看似很公平，其实手里有选票的人一大半都会受到七大影业巨头的影响，就算有人说选举委员会内部能玩暗箱操作张楠都信。
说到这，小书房里没其他人，张楠拿起电话机播了个号码。
“托马斯，我，艾伦。和你说个事，上次碰面忘了提醒你了，今年2月22号奥斯卡颁奖，我不希望看到那个人渣出现。还有，那个大鼻子也别来了，看到不爽……
不，只要他们到不了洛杉矶就行，我还得给丽莎留点面子。
好，那就这样，明天见。”
张楠说到奥斯卡，又提到人渣，托马斯立刻就明白指的就是片子的导演布鲁诺-努坦。至于杰拉尔-德帕迪约这个大鼻子，张楠还是挺喜欢他演的那些角色的，但一想到《罗丹的情人》心里就不爽！
托马斯这家伙狠，刚才直接道很方便就能让那两人来个人间蒸发，为老板去掉心里的那根次！
第七百八十九章 绝招！
没有其他人，亨利还是在的，听到老板那一眼决定别人生死的话，这位脸上毫无变化。
生或者死都在一念之间，显然在亨利眼里，老板属于好人的范畴。
这样对待别人很黑吗？
不黑，好莱坞就是名利场，也就是表面光鲜，阴暗里那些龌龊的事亨利见多了，连放火烧片场、盗窃别人胶片这类事情都不是没人干，老板这样的做法属于小意思。
这事丢给托马斯处理，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只要给在法国那些干脏活的人打个招呼，在下个月22号之前，那个人渣和大鼻子先生百分百会出点不大不小的意外，还是那种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意外。
意外的食物中毒？车祸？还是……
办法很多，全靠创造。
这会张楠感觉自己的嘴巴有点淡，浑身有点难受，把桌子上的雪茄盒往前一推，顺便自己也来了根。
亨利也不客气，从木盒子里取出根粗壮的雪茄点上：他也抽烟，相比万宝路，他更喜欢老板这里25支装，每盒售价750加元的科伊巴雪茄。
“老板，这种科伊巴雪茄是古巴雪茄里的顶级货色！可惜美国没有经销商，要从第三国带。”
他知道张楠之前从来不抽雪茄，今天的举动让亨利觉得很惊奇，而他自己也算是雪茄的忠实拥蹩，只是几年前还不大吃得消这样的消费。
30加元一支，不便宜！
“烟抽完了，附近的便利店缺货，不知道纽约城里还有没有存货，就用这个凑合一下…”
张楠一脸无奈的表情让亨利都想去撞墙！
老板只抽华夏产的那种红色包装香烟，如今两边关系不咋滴，进口数量锐减，居然断粮了。
便利店自动售货机里一美元一盒的华夏产中华烟缺货，然后老板只能用价值差不多等于每支30美元的科伊巴雪茄凑合？
还一脸无奈得表情。
是无奈，张楠讨厌混合烟，什么万宝路、骆驼、三五都不喜欢，就爱烤烟。
而在美国，唯一能买到的烤烟型香烟就只有中华，连香气宜人的凤凰也没远销美国的能耐，所以张楠没得其它选择。
一心想戒烟，吸烟有害健康傻子都知道，可就是戒不掉。两辈子的习惯，想戒除谈何容易。
哦，这会美国不少便利店里的香烟全是自动售货机出售，不管哪个国家出产、哪个品牌，全部一美元一包。
至于雪茄，张楠可没什么爱好，那味道压根不喜欢。
“…姐夫在加拿大黄刀市的酒店商店里看到的，一共有12盒，说是那个切-格瓦拉最喜欢的品牌雪茄……”
说到这个好笑，有人形容这个品牌的雪茄有厚实的外形，滑手的质感和丝丝顺畅的口感，视觉柔和，味道很干净，呼出的烟雾有一种一环接一环的层次感，像香水的味道。不像有些质量不佳或者徒有虚表的雪茄，烟雾是乱七八糟的一堆，而是非常有贵族气质，拥有雪茄应有的所有美感。
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那一堆形容语句：还贵族气质？
你扯吧，大哥，忘了人家格瓦拉是干嘛的？
贵族？
扯淡！
你敢贵族，人家分分钟敢革了你的命！
那项伟荣怎么会买下整整12盒科伊巴雪茄？
没啥，念旧而已。
十多年前有个手下的兵送过他一盒，当时就不存在价值多少的概念，因为那时候古巴政府最喜欢将这
个品牌的雪茄当作礼物送外国朋友，也算是国礼的一种。
不谈钱，谈交情，收到礼物的一方也不会去关注这些雪茄在西方社会能卖到什么价。
很巧，项伟荣手下那个兵是海军副司令员的小儿子，那小子从他老爹书房里顺手哪来的。
至于他老爹发现雪茄没了之后会不会火冒三丈，那就不是项伟荣需要去关心的了。
外国货，好东西！
一半弟兄们每人一支分了，省着抽都能抽一天。剩下半盒寄回家孝敬老头子——得到评价是：“劲大，没痰，不咳嗽！”
记忆犹新，木盒子包装十多年没变过，在商店里看到时还认得。至于当初抽过的阿廖沙更是记得清楚，然后就买了。
一支就是如今华夏工人一个月的收入，贵，贵死个人！
然后给了张楠一盒，其它的都让华夏来的伙计们分了——美国没得买这个充满格瓦拉气息的顶级品牌雪茄，但加拿大有。
要知道我，格瓦拉在世时，他最想要的就是美国的命！
这时有人敲门，是马克。
“老板，您的粮草到了，新泽西那边买来的。”
卧槽，张楠将才抽了两三口的雪茄往雪茄烟缸那一丢，接过大块头递过来的两条“中华”。
救命呀！
有这，谁还抽雪茄！
木盒子里还有二十来根，直接连盒子给了亨利：“归你了。”
美滋滋拆纸盒，享受自个的“中华”去也。
哦，马克兄弟是好同志，不抽烟的。
……
第二天，前来道贺的客人不多，但都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也不会来。
张楠在挖空心思、搜肠刮肚之后，终于为儿子取名张星辰。
女儿昱辰，儿子星辰，都和日月星辰联系在一起，也算完美。
阿佳妮对于儿子的名字更是满意：日月星辰都到齐，这样的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幸福的。至于英文和法文名，慢慢来，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想。
今天张星辰满月，同样是今天，巴拿马国防军司令诺列加被押送美国——这个国防军司令是“前的”，因为14天之前，乔治-布什下令两万七千名美军展开对巴拿马代号“正义行动”的军事行动，说白了就是发动侵略战争，推翻了诺列加的军事政权，扶持恩达拉就任巴拿马总统。
诺列加在今天向美军投降了，巴拿马21年军人统治结束了，这次美军入侵也就造成了两千人来人死亡，包括巴拿马军人及一般平民。
布什干嘛要打巴拿马？
因为诺列加想彻底收回巴拿马运河的主权，然后美国就毛了。
如今是1990年，苏联早已自顾不暇，美国做事已经可以肆无忌惮！
……
4号，张楠去了纽约麦哈顿，总部在洛杉矶的联合电视网推出了一个总老板提议的新节目，如今才播出两期，却已经风靡整个北美大陆！
什么节目？
《寻宝》！
几个月前，如果按照收视覆盖率和广告收益来看，联合电视网只能排全美第四甚至是第五，但就这短短几个月，联合电视网一整套脑洞大开的“组合拳”出击，已经打得其它四大电视网鼻青脸肿找不到北！
广告收入狂涨，加上巨额资金的支持，联合电视网都有在一两年内称雄北美的势头，还是锐不可当那种！
真是挡不住！
其它四大电视网上至老板、总经理，下至基层记者、编辑、导演……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组合拳”！
如今美国五大电视联播网的全国性电视节目黄金时段平均收视率加在一起，能占到收视率的70%以上。
这电视网要在全美市场、甚至全球市场范围内竞争，节目必须千姿百态，吸引满足各种教育程度、社会各阶层和各种文化背景的观众。
因此，节目栏目化，让各类观众很容易在固定时段找到符合自己口味的节目，对各大电视网就非常重要。
不过电视的黄金时间终归是有限的几个小时，所以美国各家电视网电视剧的播出方式，绝少像华夏电视台那样一晚上一播就是两三集，因为除了少数凤毛麟角的作品外，每部电视剧其实只能满足一部分观众的需求。
如果满足某个观众群的节目占用的黄金时间太多，那就会流失其它观众！
为此美国的各大电视网每周会有四五十部情景喜剧和二三十部情节系列剧轮番播出，同时还会有少量电视电影。
而且美国电视剧的播出基本以“映季”为单位，以每年9月中旬至第二年4月下旬这段时间为一个播出季节，因其绝对的收视率最高而成为全年电视播出的重中之重。
在播出季节，你不会看到老节目，电视屏幕完全被新的剧集所占据。
不用说，联合电视网最近两个月的电视剧脑洞都开到太平洋了，打得其它几家电视网的电视剧部门都想撞墙！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因为美剧常常一周才放一两集，所以联合电视网用上了更加不讲理的其它类型节目填充时间。
以联合电视网下属最大的一个全国性电视频道为例，除了新闻、新颖的脱口秀、白天的肥皂剧：什么，周一其它台在黄金时间放各自的王牌电视剧剧，那咱们上《荒野求生》！
你扛不牢想换周二了，没事，咱还有更狠的！
关门，放《谁想成为百万富翁》！
张楠直接剽了1998英国ITV电视台播出的《谁想成为百万富翁》，因为有足够的资金支持，节目规则搞得极为简单：只要连续正确回答15道问题，答题者就可以赢得100万美元大奖！
节目一开播就取得巨大成功，占领了高达59%的市场份额！
这就不是逼着别人去撞墙的问题了，而是要人家去跳楼！
59%，别人还混个毛！
至于周三，咱缓一缓，《人人都爱雷蒙德》出场，大伙都喘口气，等周四继续大战。
周四晚上的大餐是《寻宝》，勾起只要是个人都有的好奇心和一夜暴富的心理：搞不定《百万富翁》那样的高智商、高知识积累的天才节目没问题，你去翻一翻老宅子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留下的宝贝，或者找找自家车库里的旧货，或许一夜之间就能变有钱人。
没知识没问题，专家们会帮你忙的，会让你知道你手中的宝贝到底值几个钱。
周五、周六咱放二流电视剧，顺便在黄金时间尾巴和午夜前半段放重播《荒野求生》和《寻宝》，因为这两个晚上美国人爱看电影，要是全上经典，那就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
至于星期天晚上，那就上张楠想出来的《舌尖上的美国》，继续让其它电视网的高层头疼、创意人员继续想跳楼！
而这些节目都是有版权的，西方世界就讲这个，你还很难抄袭，只能看着人家发财，而自个躲在角落里画圈圈。
敢抄袭也没问题，联合电视网有的是钱和大律师去法院告你，你抄一个试试！
至于什么《捕鱼生死斗》、《阿拉斯加捕鱼大战》、《掘地寻宝》……这些是变着法的来捣乱，收视率节节上升。
其它台不知道，这些还不算最狠的，等到今年夏季，联合电视网还有两个大杀器会让其它电视网的人都郁闷到怀疑人生：学生有三个月暑假，《美国好声音》和俗不可耐、水上世界里玩的那种《勇闯天涯》一类节目等着你们呢！
前一个节目能风靡全世界多年，后一个在20来年后曾经称霸华夏暑期节目档多年，其它几大电视网要是没点脑洞开到外太空去，那就等死吧！
这这是其中的一个缩影，所有的节目都会为联合电视网带来巨额的广告收入和巨大的市场占有率，而《寻宝》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收益，还能为张楠找到足够的古董藏品。
和20年后华夏的版本不同，这会做了下稍微的改动：因为宝贝是好，但想出售就难！
电视网在每期节目现场会以最高的行价收购其中的一件精品，当然你不卖那也可以，但我这会买。
至于买主……
电视网本身。
但如果有电视网也吃不消买，而物主又想出售的物件，那也没问题，可以为物主联系几大拍卖公司中的任何一家，拍卖公司会给予提成上的优惠。
几方有利的事情，电视网买下的宝贝会在具有一定的数量积累之后进行公开展览。
那展览之后呢？
全归了张楠，因为电视网就是他的嘛。
每期一件，其它人手里的精品怎么办？
伙计，你难道不知道玩这类节目的人里边，有不少都是能兼职当二道贩子的？
好吧，只要是张楠看中的，宝贝还是很有可能会在私下交易后归了他：节目一录制完，甚至还在录制之时，交易就早已经达成了。
在观众看到最新一期的《寻宝》之时，其实里边的一些物件的主人其实就是张楠！
行价中的最高价格吃进，张楠会亏吗？
不亏，他可不是什么都要，再说就算是西方艺术品，张楠也是知道其将来大概的收藏价值变化的，只要是自己拿下的物件，几年内翻着个的往上涨是一定的。
就算有一些虚高的也无所谓，自己喜欢就好，自个又不缺钱。
再说这里边的套路深着呢，前两期节目中，节目组都问总老板借了几件藏品，让“托”带着上节目。
其中就有他的那个大铜盘：估价30万美元。
是的，这会就这个价，还用一层灰把铭文给挡住了，只不过物主没卖：有差不多华夏古董收藏的快来报名参加节目，有人会要哦！
自个全世界找古董，一年能找几个地方？
现在全美国人民帮着张楠在各自家里翻箱倒柜找，这就是张楠最新想出来搜寻古董的绝招！
卧槽，够不讲理的。
第七百九十章 美国式寻宝
感谢美国和西方世界完善，甚至是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法律体系，一个《寻宝》节目那是有着铁一般的独-立版权，谁抄袭谁完蛋。
可以确定的是在联合电视网在将这个节目做烂之前，其它任何同电视有关的机构都不能模仿该节目类型，不然就是侵权，保证会被判决陪得妈都不认识！
一周一期，节目制作部门还在张楠的原始构思上还加了点美国特色：选出的最后一件精品无论价值多少，还将获得10000美元的奖金，并获得一份“某某地民间国宝”的证书。
一年365天，一年52周，去掉特殊原因不论，一年也就是52万美元奖金，小意思……
哦，这钱不用张楠从自己口袋里掏，节目组经费里出。
好吧，似乎还是张楠的钱，只不过进了财务操作而已，谁让整个电视网都是他的。
为了保证节目每周都能播出，提前录制的节目必须要压一期当存货，而且不再使用美国式一个摄制组单干，一年录一季、一季就播几个月的笨办法。
使用20年后华夏的操作方式，几组人同时拍摄，全美出击，海选之后再进入正选，中间隔开个时间差。
海选时主持人一般只会去录制个片头，其它都是不出镜的工作人员和专家在忙碌。
等到正选录制阶段，上镜的专家同之前海选的专家可能是同一批，也可能全给换了，反正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行。
为此，电视网雇佣了十几名各类文物和艺术品专家，免得有人因为原本工作的问题无法抵达录制现场而导致缺人搞不定录制。
同时，美国不少地方的本地观念也极端强悍，像在得克萨斯，那边的牛仔们估计会拿出一堆极其富有本地特色的“文物”，比如100年前某个传奇警长或者恶名赫赫的匪徒的配枪，外地人对此和本地人的观念是不一样的，这就的找上本地的专家参与鉴定。
价值、文化内涵缺一不可，高大上的口号和冠冕堂皇的借口都得有，也让美国人民知道啥叫社会河蟹。
精神文明建设，美国社会也是需要的嘛。
就像对于得克萨斯某些地区的拍摄，联合电视网才不来背锅，让你本地的专家去“大显身手”比较好，一把匪徒的手枪因为当地文化背景深厚而击败莫耐的名画都没问题，谁让你们那就喜欢这个道道。
至于观众，呵呵……
美国人民也能理解，谁让美国挺大，风俗也有很大差异。
而且节目拍摄、播放也不一定要张楠熟悉的华夏式《寻宝》流程，形式可以灵活多变：像在《寻宝之走进曼哈顿》这样的，就分他娘-的上中下三集。
没办法，一个曼哈顿就有超过150万人口，有钱人多、古董店多，没个三集你搞得定？
至于在某一个西部小镇，不仅仅能一集搞定，模式还能弄成像乡村交流会那样轻松自在，大伙在一片草地上摆上各自的宝贝，高高兴兴和专家、主持人互动，甚至还能来个乡村烤肉大聚餐。
美国，你就要玩花样。
今天是曼哈顿海选的第一天，免费提供场地的一家公共图书馆腾出的一处大厅里，8名专家一字排开，至少有近千人在那里排队等候海选。
很熟悉的感觉，上辈子张楠见识过《寻宝》海选，就算时间提前了20年，还隔着半个地球，连人种也不一样，但那种氛围真的很像。
曼哈顿人果然财大气粗，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开着古董车来凑热闹的。
傻子都知道你那车子是好东西，还来节目里浪费专家和其他人的时间，骚包一个！
然后，张楠在待了一会后就失去了兴趣：基本就是西洋旧货，都怀疑有些有钱人这是他娘-的把这个节目当作免费鉴定、估价的地方了。
名家油画、欧洲古董瓷加上古旧珠宝占了很大比重：如果算金钱价值没得说，但张楠自个兴趣不大。
再说连在自己庄园里的那两位都在专家团里，自个一会功夫就没了兴趣：是看到了少量华夏瓷器，但确实金碧辉煌的广瓷。
成也曼哈顿，败也曼哈顿，张楠估计想在这里找到自己喜欢的物件难！
纽约人估计不会去翻自家的阁楼：没阁楼，没得翻，这里是高楼！
有自己的专家在，已经失去兴趣的张楠这就离开。
纽约人太市侩、太狡猾，张楠已经能够感觉这期《寻宝》就是期财富大比拼，对彻底的外行看热闹是好，但少了“寻宝”这两个字骨子里的那种乐趣。
“亨利，这节目做上十几期之后，尽量减少一类经济大城市的份额，去小城市。
寻宝寻宝就要寻，一座城市一个区就出个几十样价值上百万美元的古董，以后节目怎么玩？
这帮曼哈顿人有个十分之一就不是来参加节目，是来摆阔凑热闹的，我不希望这节目被太多的纯金钱气息包裹。
我们要为普通美国人服务，让这帮爱显摆的阔佬见他娘-的鬼去！”
亨利就点个头的事，而联合电视网的一名副总和《寻宝》节目制片人，是立刻把张楠的话记在手中的笔记本上。
这习惯只有东方国家有？
不，美国不少记者出身的人都有这个习惯，很好的一个习惯。
至于为什么两个对古玩有点研究的历史教师就能当鉴宝专家？
没问题，美国人眼里这就是货真价实的专家：开了家古董店的店主能当专家、图书馆馆长也能给老旧地图做鉴定、博物馆研究员能给19世纪金币做估价……
价格瞎蒙、别太离奇就问题都不大，在美国人眼里，专家其实和华夏将来常说的砖家水准差不多，好蒙的很。
人家建国都才200来年，古董的概念和古董圈子内的文化和华夏的传统概念差别极大！
张楠就知道今天的八名专家里，专职研究这个的只有一名大都会博物馆的研究员。
可有个问题是：研究员是专家，但这位一心搞研究，压根不当二道贩子，不熟悉行情。
结果，还得让古董贩子也来凑数……这就是美国式的《寻宝》：没办法，底蕴不够，合适的专家难找。
有能看、又能估、还能说，身份还要足够“硬”，这样的人才华夏一抓一大把，至于美国……
呵呵了。
……
曼哈顿没意思，制片人推荐去康涅狄格州的州政府所在地纽黑文，明天那边的一个摄制组将会进入正选阶段录制，据说有不少比较有意思的东西。
而且，节目组特意雇佣的“二道贩子专家”之前在海选阶段已经见到了不少不错的藏品，有些物件老板可能会感兴趣。
节目组原本会在节目最后剪辑阶段，将一份特意剪辑好的录像带给张楠，看看有什么能上眼的：这些会是价值较大的那些。
当然，万一遇上青铜盘那个级别的，节目组编导和二道贩子们可就要立刻想着法子给老板拿下物件。
制片人还介绍了这段时间拍摄遇到的问题，主要就是当地前期宣传这一块碰到的困难和解决办法：美国各级政府不大喜欢参与商业电视台节目的拍摄，要是换在华夏……
嘿嘿，地方政府宣传部门都会托关系去邀请人家来录制节目，能在全国范围内露个脸多好！
人家来拍，其它不说，至少交通、食宿、后勤人员组织、场地这些地方政府一定是包了的，然后……
然后，节目组先期踩点的编导先得靠当地宣传部门、文化文保部门联络一下，组织宣传当地藏家来参加这次节目，顺便再拍些本地特色的风俗人情、自然风光当本期片头。
之后，当第一批海选专家和摄制组大部队抵达，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场面绝对不会冷场，物件也会有当地一些藏家压箱底的宝贝打底，不会搞得当地政府因为本地没宝贝而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
到这个时候，本地接待的同志们其实和摄制组已经很熟悉了。
所谓熟人好办事，普通电视观众绝对不会知道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几乎每个地方，都会有一大批最好的古董文物是不会出现在电视里的！
让你看到“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普通观众绝对看不到！
什么，好东西不在电视里放出来，难道是有暗箱操作，让“低档货”成民间国宝、为某些人服务？
不，不是这样，因为就算有人要名声要到不要脸皮，摄制组也不会来参与你们地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在电视中出现，是因为好物件的持有人压根不想东西在电视里出现！
大半咱不敢说，至少三分之一以上的好东西是不会出现在海选现场的，而是会在海选前，就在宾馆当作临时办公室的房间里就鉴定了。
电视里公开了，那大伙都知道你有宝贝了……
哪来的？
物主是公务员？
那更热闹了！
还有，贼惦记上怎么办？
有办法，继续找托：正选有托，连最后角逐的持宝人都可以是托，选能说会道那种，甚至直接由当地新闻单位当过主持人、播音员的同志们上。
好玩吧？持宝人“噼里啪啦”都能比节目主持人还能说，效果杠杠滴！
没办法，《寻宝》节目主持人才干了十几年，人家“持宝人”二三十年前就干这一行了，随便露两手就能和你打配合，录制起来效果好、速度快，少数情况下甚至能抢了主持人的风头。
而且最好选择广播出身的伙计上，比做电视的能侃，而且一般也不会在当地引起太大的“笑话”：“卧槽，叉叉新闻的谁谁谁成古董藏宝人了，为了本地出名这也太假太拼了吧！？……”
对于节目而言倒是啥事没有，这就是全国范围和单独一地的区别。
而且这样操作还有个好处：就算不是播新闻那哥们上，花不了多长时间，当地也会知道那位持宝人就是个托，家里没宝贝，别去找他家想发财。
还能预防盗窃和抢劫等案件的发生，多好的设置。
而在美国，没了各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联合电视网那得靠自己，至少这食宿行上可没人帮你买单。
不过也好，因为是实打实的商业电视网，在各地还是有点能量的，不会沦落到需要自个去像跑销售的人员那样各处求爷爷告奶奶。
电视播，那就电视拉，全靠自己宣传。
所以前三期放在了联合电视网的大本营洛杉矶大区，熟悉，还有足够的号召力。
几个区分开一搞，这又播了两期，影响力一起来，接下去做事就方便了。
像这纽黑文，当地市政厅也是有下属文化部门的，就有人联系了联合电视网驻当地的机构，希望能到当地拍摄一期《寻宝》。
要知道纽黑文在美国那可是绝对的“历史悠久”，是美国境内的第一个规划城市，都有超过350年的历史，著名的耶鲁大学也在市内。
“明天？
可以，有时间。”
不用飞机，汽车绕着长岛海峡跑个小半圈就到。
不过张楠懒得坐车，第二天一早，直接在自家私人海滩的栈桥上登上游艇，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纽黑文：它就在海峡斜对面，汽车还不如坐船。
而且当地市政厅虽然不会掏钱为摄制组买单食宿交通费，但摄制场地、安全保卫这一块还是包干解决的：地点在纽黑文自然历史博物馆，就在纽黑文最大的游艇码头边上，距离才百来米。
连汽车都不用，下船走两步就到。
……
第二天上午10点，张楠抵达了纽黑文自然历史博物馆，在放着猛犸象和大地懒骨骼标本的大厅里，张楠见到了两名节目主持人：38岁的科特-杜塞和32岁安娜-菲利普斯。
美国人历来喜欢年纪大一点的主持人，这能给人信服的感觉，还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更不用说节目类型还是和老东西打交道。
这样看，连32岁的安娜-菲利普斯都似乎年轻了一点。
科特身高看着有个1米85，高大英俊有内涵，至于安娜，身高也有个1米7，褐色头发五官立体挺有女人味。
两人很有职业素养的同大老板打了招呼，然后……
安娜笑着道：“德博森叔叔，您和艾伦先生来，我们会有很大压力的。”
好吧，这是个关系户，有能力的关系户：亨利亲姐姐的女儿，以前在一家地方电视台当外景记者，自从亨利成了联合电视网老大的老大，顺手就把外甥女给塞到了电视网最能火的节目里。
舅舅叔叔一个叫法，在“uncle”前加上具体的姓氏来区分，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在亨利做解释之前，张楠就大概知道了两人间的关系。
对此，张楠这个老大的老大的老大无所谓，《寻宝》里物件才是绝对的主角，专家也很抢眼，至于主持人，只要能到业务平均线就差不多能胜任了。
关系户就关系户吧，无所谓的。
至于之前懂不懂古董、艺术品也无所谓，有专家在呢，而且这行干上一年半载的，只要不是个棒槌，到时候自然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第七百九十一章 六只“咖啡杯”
纽黑文的正选现场不是持宝人拿着物件上前，然后三四个正襟危坐的专家逐一端详、评价，最后再来个“四大天王斗宝”那种大戏。
这边的录制现场气氛要随意轻松的多：大厅就是摄制现场，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桌子和架子，三四十名持宝人把自己带来的物件放在架子或者桌子上，然后两名主持人各自会有两名专家当参谋，从中各自选出三件宝贝。
最后由四名专家进行协商评价，选出一件最能代表纽黑文历史文化的宝贝当选。
现场要是再来点香槟啥的，活脱脱能成个酒会，气氛很轻松。
边上还放了几张沙发、椅子和小茶几当休息区，香槟是没有，果汁和矿泉水倒是提供，还有热咖啡。
张楠也没有急于去看那些物件，倒是坐在椅子上先看了一会摄制现场的情况，道：“很不错嘛，亨利，形式多变，而且你这个外甥女也很有点水平，值得捧一捧。”
坐在斜对面的亨利笑笑，道：“要是没点职业能力，我也不敢以权谋私，总得要过得去才行。”
“举闲不避亲...听不懂无所谓，干得不错。”
前一句那是汉语，亨利-德博森直接抓瞎，不过知道老板在夸他就好。
这时离这里也就五六米的地方，安娜-菲利普斯看上了一堆杯子，持有人是一对五十来岁的中年夫妇。
张楠听力不错，那边的对话听得很清楚：拍摄前说过，主持人在某个持宝人位置停留拍摄时，请其他人尽量能够降低音量说话。
不用会场静音，这一期形式轻松，就算玩点特点。
纽黑文市民素质不错，刚才整个会场里喉咙最响的居然就是张楠自个。
走过去的安娜-菲利普斯对那对中年夫妇道：“你们这是打算喝咖啡吗？博物馆为我们准备了很棒的牙买加咖啡。”
一句调侃，因为那六个杯子同亨利手中的大型咖啡杯款式差不多，上头还有彩绘和金边。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张楠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到底是什么。
然后...
逗逼了！
那位主妇微笑着对着主持人道：“这些是我爸爸的剃须杯，是他四五十年代搜集的藏品，以前一直挂在墙上。”
瞬间，安娜的表情有点囧，而且这一段显然被跟随拍摄的两台摄像机给录了下来。
“我们查阅了一些资料，这些杯子的年纪可能比我岳父还要大点，应该是19世纪末或者本世纪初的东西，那时候很流行这样的杯子。”
那名中年男子来个神补刀，不知道这会安娜心里到底在想点什么。
不过按照美国电视节目的习惯，她那倒霉催的囧像十有八九还会是这期节目中的一个小亮点——主持人嘛，又不是专家，不丢脸。
先不去管主持人怎么想，张楠倒是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给丢了——这里没龙井也没辉白，刚才给自己弄了杯咖啡，当然，杯子款式同亨利手中的那个完全一样。
之前张楠也一直认为那边的六个杯子就是咖啡杯，结果...
安娜干脆当个彻底的外行，再问这剃须杯怎么用？
男子不仅仅侃侃而谈，还用手转着圈的来示意：“当有顾客需要剃须，理发师会把剃须粉放进杯子里和水搅拌...”
张楠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好奇心驱使自己起身走过去，再说自个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绝对不会对咖啡产生任何兴趣了。
附近也有几位其他吃饱人围着看热闹，但都很自觉的站在两三米之外，人也不多，不打扰拍摄。
张楠也在这样的距离站定，看着杯子持有人和主持人的交谈，顺便打量那几个杯子。
基本是白色底子，只有一个是酒红底；两只是情景人物画装饰，还有一只杯子上头画了个火车头，其它几只有点挡住了看不清图案。
这时那名主妇道：“据说顾客们都会有自己专属的杯子...”
“顾客用完后顺便带回家？”
“不，安娜，杯子基本上会存在理发店里，这样方便，理发师还能让其他人看到他这店里有哪些常客...”
主妇记性很好，因为在录制开始的最初阶段，两名主持人介绍过自己。
看得出来，安娜对这些杯子很感兴趣，因为她从来没注意过这样的物件，再说这些杯子不仅仅很精致，似乎还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美国市井文化——她有丈夫，不过她丈夫用的是电动剃须刀。
至于她父亲，二三十年前刮胡子那会倒是会用杯子打泡沫，但用的是一个牙缸凑合。
这下该轮到专家出场了。
是位女专家，多妮-鲁迪格，六十余岁，至于她的职业不是古董贩子，也不是博物馆研究员，而是当地一家挺有名的老式理发店的老板兼理发师。
好玩吧，这就是美国人眼中绝对可靠的专家，对于这种类型专家说出来的话，观众们就会买账。
海选和正选分开就有这个好处，能提前把需要的专家找来预备着。当然，也可以两个主持人选好需要的六件物件后，再去理发店或者博物馆找专家坚定。
形式灵活，决不古板。
美国式的赞美，那位多妮一上手就称赞这些杯子非常棒，有两只比她的收藏还要好，甚至她就没见过这么精致、这么棒的古董剃须杯。
看热闹的张楠在之后四人的交谈中知道了原来19世纪80年代开始流行这种剃须杯，还有当初能有这样讲究的剃须杯的上档次理发店里，剃一次胡子也得到要10美分。
就算是在19世纪末期，5美分那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不能说超级贵，但也不便宜：百年前美国大型连锁商“西尔斯”有印刷年度《商品目录》的习惯，1908年的目录里边记录的一些商品的零售价是这样的：大型马车全套100元，小型40元；密里苏达最新缝纫机连座14元；手摇电话机10元，电池2毛钱；照像机13元；自行车15元，都是1908年的新款；
长枪5元起，手枪2美元起。
皮靴1.5元。
如果是19世纪八十年代，有些商品价格更低，连一匹训练好的夸特马估计也就是20美元的样子。
十美分剃个胡子，绝对不便宜！
张楠在边上恶意的想：“难怪那些西部片里的男人们都是自己刮胡子，去理发店里刮不起嘛。”
至于刚才没认出来...
谁会在看电视的时候去，特别去注意人家刮胡子的杯子长啥样。
第七百九十二章 这玩意不玩
张楠听几个人的对话，知道了当初的理发店会为老顾客们准备一个带有他名字的剃须杯。
很有意思的风俗，也是很有经营理念的行业创造，想出这个办法的家伙是个天才！
不过不知道当初美国的制瓷业并不是特别发达的原因或者文化传统原因，这些杯子早期几乎都是从德国或者法国进口，每个杯子当初的价格一般会在50美分至2.5美元之间。
那时候的美元可都是和黄金挂钩的，比这会值钱多了，连一支手枪才2美元起步，一双皮靴也就1.5美元，这么一算，这些杯子可不便宜。
这时那位多妮-鲁迪格拿着个画有一只握笔的手在书桌上书写图案的杯子道：“…这些杯子都是手工绘制的，像这只，所有者应该是一名作家或者报纸编辑。”
安娜-菲利普斯顿时眼睛一亮，紧接着问道：“杯子上的图案代表着拥有者的职业？”
“对，很多都是这样的情况，当初的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很有创意的构思，如果有新顾客走进一家理发店，只要看一眼特意摆放着的这些剃须杯，就能大体了解这家店的顾客群组成，也能非常直观的看出这家店名声、手艺如何。”
那时就是泰坦尼克号的时代，人是有阶级的，阶级相差太大的人在轮船上都会分开，日常生活中也不会混在一起。
而这些剃须杯，不仅仅是有个性，还有阶级，基本也得要当初的中产以上背景，才会有自个专属的剃须杯。
这边说着，多妮从小桌子上换了只杯子，是那只酒红色釉打底的杯子，上头的图案是幅情景画：一家钟表店内，一名顾客同钟表匠店主在交谈。
“这只杯子表面还镀了大量22K金，估计当初至少需要2.5美元，非常昂贵！”
主持人安娜听到这，插话道：“钟表匠，他付得起这个钱。”
“当然，百年前的钟表匠还是很有钱的一个职业，而且受人尊敬。”
话说到这，围观的人也都该明白了，这些杯子是非常具有时代缩影的物品，对于杯子的录制也进入到了节目经典的阶段：这些杯子到底珍不珍贵？
什么叫珍贵，说白了就是钱和文化内涵。
专家多妮道：“如今具有七八十年以上历史的剃须杯不多了，具有所有者职业特征的更少，但总还是有办法搜寻到。
不过…”
她拿起其中一个杯子。
“但这样的真的很难很难找到，几乎就没有找到的希望！”
6个杯子，一人属于铁路系统，因为杯子上头有个火车头；一位高级裁缝，杯子上有幅定制西服的情景画；一位作家或者编辑；一位警长，杯子上头就是名警长；一位政府工作人员，估计还是职务比较高的那种，情景画是一个人坐在间有美国国旗装饰的办公室内办公。
多妮拿的是第六只杯子，张楠眼神好，看到上头奇怪的图案有点一下子搞不明白情况。
至于站在他身后的阿廖沙，甚至在瞄了一眼后想得更远——“卧槽，吃人狂魔达莫都来了，那这杯子绝对稀有！”
达莫哦，如今早就闻名全美，甚至是大半个西方世界都知道了，这会正半身不遂躺在高度戒备监狱医院里等着审判。
咋和吃人狂魔扯一块了？
杯子上的情景是有个西装革履的家伙站在一张高高的四脚床前，床上躺着个只在要害部位盖着块白布的半-裸-男人。
站着的这位手里拿着把刀，正在割躺着的那位的一条大腿！
很有感觉，割！
阿廖沙心里想的那事当然是自娱自乐，有哪个杀人狂会把自己的嗜好当职业印在剃须杯上的？
那拿刀那位到底是干嘛滴，在干嘛？
只听到多妮-鲁迪格道：“和另外5只杯子上相对常见的图案相比，这只外科医生的剃须杯极度罕见！
一般外科医生的杯子上会有药箱或者其它能够显示医生身份的图案，而这只杯子上是一名叫波林的医生切开病人的大腿，很生动，也很大胆！
稀有，极度稀有！”
杯子上就写着拥有着的名字，金字的。
肉戏来了——值多少钱？
多妮先说了那只作家的杯子，虽然上头用金漆书写的人名都已经模糊，但这杯子也能值800至1000美元。
持宝人夫妇喜笑颜开——从衣着打扮上看，这对夫妇应该属于经济条件不错的中产阶级，不缺钱。但能确定长辈留下的小藏品价值不错、稀有，也是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
而且这只作家杯子还是这6个杯子里比较普通的，之后多妮-鲁迪格直接拿起那只她最看重的“切大腿”剃须杯。
“至于波林医生的杯子是我见过最特别，也是最稀有的剃须杯，如果拿到拍卖会上，价格应该会超过2万美元。”
这下就不是喜笑颜开，持宝人夫妇同主持人安娜都是一副惊奇的表情，特别是那位男士先生，嘴巴一张，直接一个下巴差点掉下来的表情。
安娜的表情应该是装的，主持人嘛，也要有点演员的素质。但谁都看得出来，持宝人夫妇是真的吃惊，“…我，太让人吃惊了，它们居然这么值钱！我简直不敢相信…”
一两秒后，这对夫妇才表现出高兴的表情。
最后估价，这6只杯子怎么着也能到3万美元。
张楠微笑着看完这一段轻松的录制，等到摄像师、主持人、持宝人和专家按照编导的要求再补上几个特写镜头后，这六个杯子也就成了安娜的选择之一。
不过张楠知道这几个杯子绝对成不了最终胜出的“民间国宝”，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价值同内涵还不到某个程度，而是它们的流传问题。
一对条件不错的中年中产夫妇，绝对不会将父亲留下来的心爱藏品以3万美元出手。
既然不会卖，大老板还难得来一趟现场，摄制组要见鬼了才会选它们——张楠对这种美国文化式的老物件可没什么兴趣，再说这类藏品的局限性太大：这几个杯子的收藏是收藏它的“剃须性质”，而不是因为它是瓷器！
都脱离了其本身材质的藏品，非大类而成了极端小众藏品，这玩意张楠不玩。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一堆脑残、神经病！
安娜-菲利普斯选了套不可能最终胜出的藏品，而她确定的第二件藏品很适合她的性别：一面19世纪初期风格的欧洲款式手镜，就是可以拿在手里照自己的那种手持镜子，黄铜外圈，手工雕琢，工艺异常精美。
上头镶嵌的那片玻璃镜片根据博物馆研究员的估计，还应该是原装货色，直径大约有个十二公分，历经近200年岁月，用来照人仍然丝毫毕现。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镜子的背面，那里用一片透明玻璃夹着幅小小的拿破仑半侧面半身像。
画像圆形，右下角泛黄的纸张上有个签名，专家研究了一会后道：“这幅画是拿破仑最喜爱的宫廷画师戴拉-劳西的作品，据说他画这一类皇帝的小型画像时，用的笔只有一根猫的毛，所以拿破仑的画像在这么小的范围内能画得如此精致。”
然后，更重要的是：圆形画像是能够从镜子背面连着透明玻璃和黄铜外圈方便的卸下来的，然后就能看到内侧有一个签名。
“拿破仑一生用过多种方式、风格的签名，这是他在1804至1805年间习惯使用的亲笔签名，绝对没问题！”
至于女人爱用的手镜里为什么会有拿破仑的签名，专家道说是当时皇帝陛下有时候喜欢送一些带有自己印记的小礼物给下属将军们的妻子，以表达对下属们的看重。
在一边的张楠听着这话，心里至吐槽：“真是不理解法兰西男人的脑子怎么长的，要是在华夏古代有皇帝喜欢这么干，将军们造不造反咱不知道，史书里绝对会把这家伙写成人渣中的人渣、色狼中的色狼、败类中的败类！
送别人老婆自己的画像，还要亲笔签名，你脑残呀！”
浪漫的法兰西，张楠看不懂，也没法理解。
持宝人是个女的，说这镜子是她上任男友送的礼物，这会很想知道这面镜子能卖多少钱，想换了钱去旅游一趟。
好吧，前男友，那男的希望没哭晕在厕所。
卖了拿破仑签名的镜子去旅游，张楠瞬间就将这个30来岁的金发女人归入到脑残行列。
又然后，张楠在人群中又发现了一个，哦，是一群脑残！
一个，指的是专家：估价500美元，上拍最多也就800美元的样子封顶了。
一群，那是指除了自己、姐夫、自己身后几名保镖之外的所有人！
不光光大厅里的其他人，甚至还包括绝大多数的美国人、法国人、西方世界的N多人！
全是250，脑子缺钙！
对于镜子的评价，专家是这么说的：“这面拿破仑亲笔签名的手镜极少见，大概能到这样不错的价格。
如今保存下来的拿破仑一些比较重要的亲笔书信价格会稍微高点，但也就是在500至1000美元之间……”
好吧，不是一个专家说，连现场的其他三名专家也是这样的评价。
至于持宝人，还傻不拉几的道：“虽然少了点，但省着也能去度个假，最多自己再贴上两百美元……”
四个专家成了脑残，大厅里的其他持宝人听到有拿破仑的东西也来凑热闹。
从吃瓜群众们的反应看，他们对这镜子能值这个价似乎很能接受。
拿破仑谁呀？
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他的宫廷画师精心绘制、皇帝本人亲笔签名的镜子就值了500美元！
哦，不对，上拍后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接近800美元。
这下，张楠估计那位叫什么劳西的法国宫廷画师和皇帝本人都得哭晕在厕所了。
难道这样的镜子能有三、五万面保存下来？
那画师用的是全自动流水线电脑绘画？
到这，张楠用汉语对跟着的夏米力道：“想办法告诉那个专家，我有话要问他，在隔壁的休息室等他。”
说完就走，实在不想和一帮二逼在一块，不然都要担心自己的智商出现问题了。
很快，那名研究员被请到了休息室，张楠只问了他两个问题：镜子是不是原品；存世量难道有很多？
“我可以保证，那是拿破仑的亲笔签名，镜子没有任何问题。存世量很少，保存到现在还能有这样状态的，全世界最多十面……”
这专家也是个实诚人。
感谢了对方，张楠让夏米力送人走。
自个嘴上客气，其实心里想的是：你丫可以去死了！
暂时也不出去，要过阿廖沙带着的手机拨通了个号码，打给自己雇佣的欧洲近现代史专家。
问题也很简单：拿破仑-波拿巴的镜子为什么是白菜价。
“老板，拿破仑的东西不怎么受追捧，但他的佩剑一类除外……”
好吧，自己雇佣的家伙也是个脑残，还认为理所当然！
整个西方世界都他娘的是脑残！
挂了电话，张楠对夏米力道：“去告诉亨利，让人给那个白痴女人800美元，那面镜子我要了。”
然后，张楠实在忍不住对坐在斜对面的项伟荣道：“姐夫，那帮子家伙全他娘的有病！
一个不到100年前乱七八糟瓷厂造的刮胡子杯2万美元，那几个大路货都值几千美元，拿破仑签名的镜子才500块，那画还是他的御用宫廷画师画的。
一根毛的笔画，没个几天那画都成不了，这叫什么世道！
美国小工工资都比这个高，拿破仑是扫大街的？
卧槽！
一帮子神经病，真他妈-的有毛病，全他娘-的都该去精神病院修理修理！”
其它不敢说，放在20几年后，张楠手头要是有这么一面拿破仑的镜子，就算自己也就是最多和二流藏家打打交道，不管西方世界价格如何，怎么着也能忽悠个几十万出来！
绝对的，哪个富二代送女朋友、富一代送小-三情人节礼物，一枚30万的钻戒？
屌丝，没文化！
“亲爱的，这是拿破仑亲笔签名的镜子，画像是他的御用画师画的，全世界不到十面……”
拿破仑是谁总知道吧？
卧槽，什么钻戒、跑车，全他娘-的靠边站！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不卖，给女儿留着当嫁妆。
第七百九十四章 民间国宝就是它
如今的项伟荣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古董门外汉，对于那面镜子的问题，他刚才也觉得不可思议。
500块=拿破仑？
你逗特么我玩呢！
一个顶级货色，但还不能算顶级奢侈品的，这都要每盒750加元，就算换成美元都要比那面镜子贵。
他是拿破仑，不是无名之辈，项伟荣读初中的时候都知道他的大名，那可是在特殊时期！
好吧，张楠忘了，就算再过个二十多年，在西方收藏世界，这面镜子最多还是到不了2000美元。
就算有他签名的镜子极少，可就是这个价，没有炒作、没有热烈的追捧，几乎就没有任何市场。
拿破仑已经不是哭晕在厕所了，估计都得从墓地里爬出来砍人！
如果上辈子张楠能知道这样奇葩、毫无道理的事情发生，估计都会想着多来美国或法国几趟，看看能不能淘到点和拿破仑有关的物件，然后带回国去忽悠人。
拿破仑的书信就算了，在华夏没几个“文化人”会去收藏拿破仑的书信，在国内市场上甚至两三万一封都会流拍。
要是换成个华夏皇帝的信件，那可就牛逼了，文化不同就这样。
但物件不一样，什么物件卖什么人，像拿破仑的手镜这种非常合适拿来送某些“特殊人群”的漂亮物件，因为自带炫耀光环——只要不是个笨蛋，几十万妥妥的！
“你这镜子哪买的，挺漂亮。”
“呵呵，没地方买，我男朋友送的，拿破仑的镜子，有她的亲笔签名...”
卧槽，这逼装的，炸天了！
......
节目还在录制，等到下午这边的所有镜头都会完工，镜子也会成为张楠的囊中物。
那个傻女人钱已经收了，但还好没蠢得彻底而去到处宣扬，估计她还还想着名声和金钱双丰收：要是得到大奖，那还有一万美元呢！
回到大厅，看到安娜-菲利普斯带着专家和摄像师在场内乱钻，而男主持人科特-杜塞和一位穿着美国二战老军装的70来岁老先生在那里侃。
老先生手里有个大镜框，镜框内中间位置固定着一块红色的金属片，似乎是从某样东西上头死拉硬扯下来的。
镜框内上半部有架飞行状态的小鬼子二战零式战斗机的照片，而在金属片下边位置，有个二战小鬼子飞行员的戎装照和一段文字介绍，最角落里还有张简单的岛屿地图。
什么情况？
有点意思，听听呗。
偷袭珍珠港那天，有个叫叫西开地重德的小鬼子飞行员驾驶的零式战斗机被击伤，大概漏油了，已经无法保证他飞回航母，这小子也不想驾驶飞机提前来个神风特攻，因为飞机还是能够操纵的。
那时候有活的希望的情况下还会去自己找死的鬼子飞行员大概不多，西开地重德根据出击之前的后备预案，驾机飞往西北方200多公里外无人居住的尼豪岛迫降——可惜，鬼子情报工作有误，那座岛是有人居住的，还是一座极度排斥外人的岛屿。
尼豪岛，构成夏威夷群岛的8个主要岛屿之一，面积大概186平方公里，二战那会岛上人口不到三百。
很有意思，它甚至不能算完全意义上的美国领土，还由妇女同志们统治了100多年，被人称为女性小王国。
据说该岛原属夏威夷国王梅亚四世统辖，1836年，苏格兰一名贵族的遗孀辛克莱妇人以1万美元的代价从梅亚四世手中购得此岛。
这位贵妇或许是厌倦了上流社会的浮华虚伪生活，带着十几名亲属和奴仆离开英国后就到了这座小岛，岛上原来的200多名土著人成了她的臣民。
30后，辛克莱死前在遗嘱中规定：这个小岛的继承权传女不传子，永远归辛克莱家族的女性统治。
在她去世5年之后的1898年，夏威夷被美国兼并，但这个小小的女性王国并不听美国的号令。等到1959年，夏威夷成为美国的第50个州，尼豪岛居民投票表决：拒绝加入美国。
为了拥有对尼豪岛的所有权。夏威夷州政府在1975年还想着用巨资买下尼豪岛辟为州立公园，但仍遭到拒绝。
那座岛道现在为止还实行封闭政策，基本禁止游客上岛观光，更不用说41年那会。
当然，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国大兵可不管那些乱七八糟、自讲自话的岛上规矩，派出小部队在这座位于夏威夷群岛主岛群最西北端的岛屿上设立了前哨站。
然后，这位老战士在第二年年底被派到尼豪岛办点事，听说了那架零式飞机的事，向导陪着他找到地方。
飞机机身已经被烧毁，但机翼大概是因为油流光了而没被烧毁——这哥们把上头的一块红太阳狗皮膏药给撬着撕了下来，当个不错的纪念品。
没办法，这哥们当初是文职，想弄点战争纪念品很难。
至于那个小鬼子飞行员呢？
在岛上迫降后被发现，据说因为飞机上的东西被岛上土著人拿走，西开地重德火了，拔出手枪向一名土著人连开三枪。
受伤的土著人小宇宙爆发，大吼一声，抓起小鬼子就往一堵石墙上扔，就这样把他给摔死了！
很威猛的故事，此后夏威夷因为这件事还流传着一句话:“招惹夏威夷人不得超过两次，第三次他可就要发怒了！”
这个故事还得到了这会现场在评价藏品的纽黑文战争纪念馆馆长先生的肯定：早背过书，调查过，这块狗皮膏药就是从那架零式战斗机的机翼上撕下来的——那架飞机的残骸这会都还躺在尼豪岛上它当初迫降的地方。
很早之前就有不少军队拍摄的记录照片，那架飞机的右侧机翼上就少了这么一大块狗皮膏药。至于老战士的服役经历更是有据可查，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说谎。
老战士很自豪，虽然应该没有和小鬼子血拼过。
战争嘛，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光荣，后方的支援人员也一样光荣，不然一线的将士们拿什么和敌人去拼命？
听到这，张楠看着那个腰杆子笔挺的美国大兵，用方言同身边的项伟荣道：“10000块归他了，除非是刺杀林肯的手枪有两把，不然就算有再珍贵的物件出现，这趟的的民间国宝只会是那片狗皮膏药。”
项伟荣表示观点一致，他也已经比较了解美国人的脾气和习惯，那面镜子的态度除外。
不是张楠要指定它成为“纽黑文民间国宝”，而是因为这里是美国，任何同偷袭珍珠港能联系到一块的物件，不论它是什么破烂货，那都是宝贝！
然后，张楠还笑着同另一边的亨利道：“那个鬼子飞行员十有八九是个穷光蛋，不然那个土著可摔不死他。”
亨利有点好奇：这是怎么猜的？
要知道那时候鬼子飞行员和其它军官是军装鞋帽公家管，但随身手枪常常会自己配，没办法，因为配发手枪质量的实在太烂，样子也太丑，生产数量还不足。
国产的不行，那就买进口货。
勃朗宁和柯尔特自动手枪最受小鬼子军官欢迎，但非常贵，在日本都他娘的要500日元左右，要是在日本龙洋使用的年月，这就是相当于当初华夏的500大洋！
次一级的就是德产毛瑟手枪，几种短管型特别受欢迎，性能可靠，每支在300日元左右，再次点的选择西班牙货，250日元左右。
其实西班牙生产的毛瑟也很不错，有些质量甚至比德国原产货色还要好，只是老了个“德国原装”的名头而已。
只有穷逼没钱的屌丝军官们才会选择日本自己造的十四式和94式手枪，飞行员嘛，王八盒子不合适、太大，一般配的是短小但不强悍，还是最便宜的南部九四式手枪了。
“...要是用上毛瑟或者柯尔特，那个土著早被打成筛子了。”
张楠说得挺肯定，7.63毫米毛瑟弹和后来的7.62毫米托卡列夫手枪弹都能通用，膛压还比后者高一点。
想想那个对64式手枪警告当做没听见、一听54式手枪枪声就当电线杠子的哥们，就能想到那名土著有多幸运。
当初小鬼子买进口货也是没办法，到过自己大部分批量生产的手枪靠不住，那会精工制作的一式将佐手枪还没出来，就算有，也分不到西开地重德这个居然能混到穷光蛋水平的飞行员手上。
什么？南部8毫米子弹威力大？
它弹壳粗短、初速低、枪口动能小，停止作用还比较差。作为一种军用手枪弹，南部8毫米子弹性能勉强合格，但与同期的其他国家手枪弹相比性能压根就是比较差的。
再说虽然94式手枪据说指向性好，但...
谁用谁知道，反正连小鬼子自己都不高兴用那种丑得要死的手枪，西开地重德十有八九就是被这货给坑了！
科特-杜塞选择了这块狗皮膏药当“决赛藏品”之一，很有眼光——实际上都是商量好的，安娜-菲利普斯不会和他抢。
男人和女人本就不同，在物品的选择上要考虑到观众们的感官。
当然，下一期节目如果还是这样的操作模式，那“民间国宝”就得由安娜选出来了，平衡还是要搞好滴。
第七百九十五章 博物馆门口的跳蚤市场
18世纪的公牛眼罩、19世纪的单发整装弹步枪，二战末期时从德国缴获的瓦尔特PPK手枪，家传的摩根金币、一本19世纪中期印刷版圣经、19世纪末期进口广瓷花瓶……
所有的物品都有它背后的故事，比如那只带皮质枪套的PPK，根据枪上的编号，能够确定其是1940年初生产的最后一批民用型9毫米型，但却是全部被征为军用的。
从40年4月起，瓦尔特PPK完全转为军用，枪支编号也换成了军用体系。
至于价值：虽然“民用时代”处理工艺甚至比“军用时代”还要精致（性能其实完全一样，就是表面工艺可以做的简单些。），但收藏价值却比军用编号的要低一点。
800美元，很不错的老枪价格。
藏品种类很丰富，但这里除了那个花里胡哨的花瓶，就没什么上档次的华夏老物件。古希腊和古罗马的小雕像倒是有两个，甚至还有本古罗马钱币收藏册，里边各类金银币都有三百多枚。
但这里是美国，“舶来品们”电视里露个脸也就差不多了，想得大奖是门都没有。
没辙，《寻宝美利坚》在今天之前才播了两期，加上张楠可不想引起华夏文物炒作热的提前，也就没有让节目组和电视网去赤裸裸的引导，一切就让其顺其自然吧。
一件华夏前三清的普通官窑瓷器这会在美国人的圈子里也就几十、百来美元的事，因为价值不是特别高，除非是真正的外行，不然是不会带到这样的场合来鉴定的。
这就像华夏《寻宝走进某某地区》，当地藏友绝对不会带着件19世纪末的西洋瓷器去鉴定一样：傻不傻，还要不要脸皮了！
说出去都丢人，会被圈子里的人当成脑子缺钙。
再说对一般的官窑瓷器，如今的张楠已经胃口不大，自个希望的是能不能钓鱼一般弄个一两件“国之重器”出来，比如大件的高古青铜器什么的。
瓷器…
呵呵。
翁叶铭那小子如今不仅仅在京城古董收藏、交易圈子里成了爷，据说都已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得空还会全华夏的到处跑，为张楠这个一点不称职的“姐夫”搜罗各色精品古玩。
80年代刚刚过去，去年京城的建筑房产公司和江南的食品集团都通过运作，转给他上千万人民币的收购资金，琉璃厂都没法和“贝勒府翁爷”的手腕比，甚至琉璃厂都会主动联系翁叶铭，出手手中的精品。
没办法，在去年那样紧张的外汇交易环境下，翁爷手里有外汇！
英镑、法郎都有，就是美元少了点，但在私人圈子里，全京城都拿不出第三个人有他那么多的外汇。
还有一个是谁？
据说是他姐，翁千惠，翁爷那个传说中和她姐不清不楚的“姐夫”。
上头还有人照着，外汇不偷不抢得来的，管理部门都当没这回事。
国内都搞成那样了，对于一般级别的古玩，张楠真是有点可有可无的味道。
自个当初扫荡琉璃厂是传奇，翁叶铭这家伙不学好，有时候加上个难得有空的姜家老三，再加个别长眼师傅，各地跑着去扫荡文物商店了！
至于灰色地带的东西，也有人帮他收，过上两道手之后才到他手里屯着。
上次往京城打电话，这翁千惠还问到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不仅仅是她因为想自己男人了，还有她弟弟搜集的古董除了转运剡县的，因为去年长时间戒-严，在贝勒府都积压了有近千万人民币的货！
不少还是极品，要是东西全部公开，都能让琉璃厂吓一跳、国家博物馆眼睛亮一亮！
开亚运会就回去，还有，张楠感觉怎么找也要在这两年在老家先整个小一点的私人博物馆出来，就算有幢楼、一本执照加个看大门的都行。
为了合法！
合法很重要，就算自己地位再高、能量再打，这么一层皮是玩古董的人不可少的，免得稀里糊涂玩脱了都不知道。
这会在纽黑文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大厅里，经过正选步骤，一把19世纪的小提琴，两幅“哥伦布不发现新大陆”威尼斯玻璃马赛克拼接画（只有照片，实物太大，大到有五六米高、十来米长），六个剃须杯，一张木质折叠写字桌，一面拿破仑的镜子加上块小鬼子的狗皮膏药被挑出。
这六件（套）物品就是科特-杜塞同安娜-菲利普斯选出来参与最终“决赛”的藏品，这里头价值最高的是那两幅规模宏大的玻璃马赛克拼接画，单单双层夹彩玻璃马赛克都至少用了30万片以上！
而且这两幅画历来清楚：持有人只知道之前几十年它一直在一家小型医院的大厅墙上，现在医院早就拆迁了，画归了他们家。
至于再之前…
持有人不知道，不是摆拍，他真不知道。
专家还是很有水平的，立刻说出了拼图画的来历：这是为1893年芝加哥世博会特别从威尼斯定制的，为的是在“哥伦布馆”内展出，不过世博会后不见记载、不知所踪。
第一幅是“发现新大陆”，第二幅是“觐见旧大陆君主”，加起来价值100万美元。
百分百的真品，几十万片威尼斯三层玻璃马赛克，还得拼起来，那要多傻的人才会去仿制？
到这，张楠已经对这期《寻宝》彻底失去了兴趣，说了句：“得，这是保送膏药旗成民间国宝，没得看了，去外边走走。”
那两幅“哥伦布”张楠毫无兴趣，特殊的工艺品而已，而且对美国人有特殊意义，对他来说啥都不是！
至于说“保送”：这里头能同那块膏药旗相比的就哥伦布，但马赛克拼接画的持有人在得知其价格后已经高兴坏了。接下去都不用花多大力气，通过节目组介绍的拍卖公司，用不了几个月就能上百万美元到手。
既然“哥伦布”要发大财了，节目组更加不会把1万美元给他，这趟膏药旗赢定了！
再说尊重老兵是宣传需要、主流思想，随便一想就知道最终结果，没继续看下去的必要。
身边几个人跟着，等张楠走到大厅门口位置时，连外边都已经有不少保镖隐藏在人群中。
外边有人群？
是的，人群，虽然不是特别多。
公共博物馆嘛，加上有活动，今天又是艳阳高照天气好，外边的小广场上形成了个小跳蚤市场。
平时就有少数人会来这里表演音乐、卖点小工艺品、旧货，而今天，附近不少地方做跳蚤市场旧货生意的人也都来了。
在这里临时设摊只需要极少象征意义的摊位费，就是规定不得留下垃圾——至于那些对卖艺不卖货的“艺术家”们，这里是免费提供场地的，美国的社会文化，警察不管。
附近靠近海湾，还会有些游客，加上博物馆有活动，所以今天看着人气不错。
刚才来的时候张楠就看到那些人，这会感觉已经好久没有逛跳蚤市场了，难得有时间，这会就去逛逛。
安全不用担心，虽然说是“人群”，但摊位其实也就20来个，加上差不多同等数量闲来没事到这游玩的市民，数量比自己的保镖都多不到哪去。
“话说我逛跳蚤市场的运气一贯不错，不知道今天怎么样。”
一出大门，张楠同边上的项伟荣说了句。
“再弄几本《永乐大典》？”
好吧，姐夫也会开玩笑了。
今天在《寻宝》，来这里的摊主有一半都是做旧货的，大概也是想碰碰运气，这样的场合总会有些古董爱好者来凑热闹。
就像眼前这个华裔富豪，都有小半人认出张楠是谁：不说那些强悍的保镖，新闻里都放过好几回，就算对亚洲人脸盲，游客和摊主们也认出这就是那个旧金山地震时的英雄。
这对一名逛跳蚤市场的人而言是种悲哀，完全失去了淘宝捡漏的乐趣。
张楠苦笑，因为都有人希望和自己合影留念！
拍吧，咱没啥不好见人的，也就没让马克、雅克布几个挡人。
闹哄哄一会，终于没“崇拜英雄族”来打扰，张楠这才转着圈看东西。
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华夏和东方旧物也看到几样，原本想着不走空，在看了一半摊位时就买个还可以打扰红木化妆箱回去。
可摊主也知道那是当初华夏出口货，上百年的老物件，咬死300美元不松口。
好吧，买卖不成情谊在，张楠主动撤退。
几十块人民币的物件，咱就算有钱也不乱花，比尔盖茨当初似乎也不当有钱的冤大头的吧。
这下所有看热闹的摊主知道了两个道理：一，这个华裔富豪是个行家，你就别想着闷人家！
第二，有钱人也不完全是冤大头，空下来得时候也会为了一百美元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又走了两个摊位，讨价还价，花了600美元买了柄品像不错的纳粹党卫军短剑，把玩了两分钟就丢给了雅克布。
一个小玩意，注意到小伙子眼睛看了好几眼，就送他了。
张楠这就是故意的，为的是让人以为他就是来玩的，享受下逛跳蚤市场的乐趣。
我有钱，但我不傻；我是来玩的，玩得尽兴就行；买什么东西无所谓，反正就为了个乐子；几百美元的东西我可看不上，玩玩就送人了。
为啥这么干？
因为他已经看上了隔壁摊位的一个小碗，一个外表不怎么起眼的青花小碗。
第七百九十六章 宫盌
很自然的走到隔壁的地摊前，顺口说了句：“总算有两样华夏瓷器，难得。
嗨，哥们，你这花瓶和那个碗什么价？”
也不管对方的反应，蹲下身，拿起那只30多公分高的清末仕女图广彩花瓶查看起来，看看有没有裂纹、冲口啥的。
在再顺手看了看那个青花小碗，不过很快就放一边，再次上手花瓶。
摊主一黑哥们，看不明白年纪，一听大名鼎鼎的艾伦先生居然叫他哥们，原本还在死活纠结“要是问价我该怎么做生意”这问题的脑子立刻活了：哥们哦，这叫法很接地气，那些白人有钱人一般可不会这么打招呼！
好吧，艾伦先生是华裔，半个美国都知道。
黑哥们也聪明了，暂时没说话，就伸出个剪刀手。
张楠正好看到，也没等对方开口，就道：“20美元，好，成交。”
这下差点把黑哥们给憋回气去，要不是脸色本来就黑，估计都能看到一脸红：那个碗不去说它，就是个添头，这只花瓶就花了他10美元。
原本想着怎么着也能赚上一笔，但10美元也太少了点——这下有点自作聪明了：市井小人物有市井小人物的智慧和生存之道，能想着法子从有钱人身上赚钱。
但是！
有些有钱人可不好打交道，如果自己这会再说200美元，那呵呵...
别看眼前的这位艾伦先生是知名人物，但看看他身后那两个巨人保镖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就知道这艾伦先生绝对不好惹！
万一要是被人家误会自己戏耍了对方，黑哥们认为自个就别干这一行得了，找个犄角旮旯去躲着最好，不然过些天被人暴打一顿还算好的，稀里糊涂挨枪子都不一定！
不是没见过，因为小事而得罪了有钱大爷，稀里糊涂人间蒸发的事情又不是没有——黑哥们穷人区长大，有什么没见过！
那地方出来的有些人成了亡命徒，这些家伙基本不长命；有些成了工人，辛苦一辈子，而他成了个聪明的小商人。
怎么办？
两个手指他说20，你要是说200，碰到个脾气不好的有钱人，他都会认为你在戏耍他，那可就糟糕了！
别看这些家伙在公众场合人五人六，天晓得背地里有多黑，不狠不黑能成超级富豪？
黑哥们门清！
这边思想斗争，张楠看出这哥们给憋的够呛，也猜出那两个手指什么意思：只能是两百，要是两千，那这位估计也不会在这里摆摊了。
故意笑了笑，这笑容让摊主自然了点。
“不和你开玩笑了，知道你说是要200，不过200太贵，100块咱们就成交。”
OK，搞定。
“还有没有华夏瓷器，我就喜欢这个。”
可惜，没了，黑哥们还主动说是从附近布里奇波特的跳蚤市场淘来的，他平常在那边摆摊，艾伦先生要是下次有机会去布里奇波特，那在跳蚤市场十有八九能看到他。
马克掏出张富兰克林递给对方，张楠手里再次拿起那个光彩花瓶瞅了瞅，之后就递给了马克。
“送你了，回去能当花瓶插花。”
一等大块头接走，张楠再次拿起那个直径十四五公分的碗，看了两眼之后递给项伟荣。
“姐夫，别摔了。”
方言。
项伟荣神色如常，随意接过来之后就瞄了眼碗底，然后就拿在手里不去看它。
他当然不会摔，那就是别摔了这碗——绝对的好东西！
目标到手，也没有急于离开，慢悠悠把剩下的所有摊位逛完，顺手又花了20美元买了枚常见的1921年摩根银币。
银元就像个小精灵一样，在左右手手指背上翻滚跳舞，好久没玩这样的小把戏，引得一众保镖微微咋舌。
一开始还有点生疏，但等到摊位走完，这手指又变得异常灵活。
这一手，以前关老大玩过，没想老板都会！
酷！
小广场上有个长发飘飘的哥们坐在一张折叠椅子上弹唱，歌名说不上来，感觉挺好听的，张楠就听了几分钟。
听完一首，大拇指一弹，银币跃起准确的飞进弹唱者身前打开的吉他盒子内。
这就走人。
无形装逼，爽！
进博物馆，门口的保安不会阻拦这位艾伦先生，在进入大厅后，张楠根本没去理会拍摄现场，而是去了休息室。
只有四名贴身保镖、亨利加上项伟荣一同走了进来，张楠一路走到窗户前，项伟荣将手里的青花碗递给他。
“大明成化年制，到代还是官仿官？”
项伟荣也已经能看懂点瓷器：碗底有青花二行六字双圈楷款，一看就是明代官窑的款式，加上碗上呈现的岁月痕迹明显，甚至还有极少量多年前留下的使用痕迹，这会项伟荣只去关心是本朝款还是寄托款。
至于价格，懒得问——“不就是个碗嘛，还能贵出天去？”
官窑，项伟荣见多了。
可惜，他想岔了。
张楠让马克打开窗户，自个手持青花碗在自然光线下看。
这是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口径14.5公分，弧壁圆滑、口沿微撇，外壁巧绘秋葵连枝——嫩叶有芒掩映花间，新蕾无意独伫媖娴。
盌心团花框双圈，葵瓣旋卷而发，内壁环饰连枝秋葵，与外壁类同。盌沿里外、足上各缀弦线二道，通体罩施釉料，润泽如玉。
“青花线条纤细，看绘画工艺是用双勾线条勾勒图案，然后再在图案内进行渲染，双勾线浓笔，渲染淡笔，这条符合成化官窑青花绘画特征。
釉面肥润，摸上去有玉质感，釉面也对。
青花颜色浅淡而且发灰，用的应该是赣省乐平产的陂塘青，也就是含铁量少的平等青料。晕散不严重，和永乐、宣德官窑用的浓重青翠的苏麻离青完全不同。
成化年间进口的苏麻离青用尽，换成这种国产平等青料，不仅仅官窑用，民窑也用。
平等青料青花较少或者干脆没有苏麻离青那种黑斑，这个碗上就没有黑斑，而且因为经过精细加工，蓝色非常柔和、淡雅透彻。
到了接下去的弘治年间，景德镇用的青料还是平等青为主，不过到了四五十年后的嘉靖二十年，乐平在景德镇的瓷工和雇主之间的一起斗争都让当时景德镇的瓷业暂停，大规模武-斗，当时的主要青料平等青的来源都断绝。
成化本朝，错不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30块到1.41亿
“姐夫，这是个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极少见！这种缠枝花卉纹盌在永乐宣德年时候也有，不过成化年间烧制的宫盌上头画的各种花卉图案更活些。”
“宫碗，宫里用的？”
官窑是官造，但并不是全部提供给皇家用，但一旦加上“宫”…
“嗯，是件御制瓷器，对于明代的御制瓷器来说这只宫盌还非常特别，成化本朝和前后朝都见不到这样的，很另类……”
另类在哪？
“……宫盌照理应该是内里平素没有图案，这种内外都绘制花卉图案的宫盌极少，很贵，非常贵！”
说到这，张楠突然想到点事，把自个原本想接着说的话都硬着断了下来。
因为项伟荣一定把它当成了“碗”。
“姐夫，我说的这个宫盌的盌发音、意思和碗都一样，但字…”
边说边比划，让项伟荣和阿廖沙明白“碗”和“盌”在意思上也基本相同的：盌同碗，但压根不是一个字！
如果硬要在字面上区分，那就是所有大口小腹的容器都可以称作“盌”，而“碗”主要是指供人吃饭用的器皿。
至于为什么叫宫盌而不叫宫碗的问题，张楠上辈子恶意“研究”过，这会就笑着道：“人家好歹也是皇帝老子，被人说拿个老海碗吃饭不好听，叫古意十足宫盌就文雅多了。
皇家嘛，就那副德行。
至于现在……嘿嘿，瓷器收藏里日用器地位低，而且日用器里除了小汤勺、小碟子这些不入流的小零碎之外，碗又是档次最低的，之后才是盘。
玩这一行的个个鬼精，叫个一百个人里都没一个认识的盌，看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好吧，它就是一只碗，明代皇家吃饭的碗，就不知道当年是成化皇帝用过，还是妃子、大太监用：上头可没写“皇帝专用”，也不是什么龙碗、旁人用不得。
亨利也在，老板和项先生的汉语对话他听不懂，因为就算再照顾他，张楠也不可能用说英文的方式去和姐夫描述这只宫盌，特别是“盌”和“碗”的不同之处。
但有几句张楠还是用了英文，比如“很贵，非常贵！”
就这么一只小碗会被张楠说成非常贵，对此亨利表示很好奇：到底有多贵？
在亨利眼里，他真的看不出这样一个小小的500年前小碗会贵到哪里去：为了照顾他，张楠说了成化年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把小碗放在茶几上，张楠对阿廖沙道：“让雅克布去游艇上，我在客厅的桌子上放了几本拍卖公司的宣传册，里头有本香江佳士得的今年春拍的，让他拿过来。”
张楠，或者说“阳光星辰”下属的代理人是几大拍卖行的贵宾级客户，每年大大小小的拍卖专场宣传册都会非常主动的邮寄过来，还不止一套。
不仅仅是拍前宣传册，拍后有时也会整理出宣传册，照样赠送。
张楠每次也会有一套，有空的时候翻翻，看到感兴趣的就打个电话给代理人，试着能不能在合理的心理价位拿下。
要是没找到感兴趣的，那看看也好：印刷质量都非常好，多看看就算打发生时间、顺便了解行情。
很快，雅克布拿着本印刷精美的宣传册来了。
张楠翻到第三页，递给亨利。
“喔！太不可思议了！”
册子页面上有一只碗的上下、侧面三张照片，还用繁体中文和英文双语印刷有介绍，同样的是一只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
造型一样、纹路差不多，不同的是宣传册里的那只宫盌内里素白，按照张楠的说法，还不如茶几上的那只稀少。
重点来了：起拍价800万港币！
港币对美元这些年一直保持在7.75至7.85比1之间，也就是说那只小碗的起拍价就已经超过了100万美元！
这时有人敲门，是《寻宝》的一名工作人员，他拿来了那面拿破仑的镜子。
有关手镜的镜头都已经摄制完毕，也就没有那个原物主的事了。
这会很有意思：一个或许是皇帝吃过的饭碗起拍价就超过100万美元，至于烧制它的人是谁绝对查不出来；另一样是近代欧洲最有名的皇帝、军事统帅送给下属的镜子，上头作画的宫廷画师有名有姓，外加皇帝亲笔签名，但只值800块！
至于茶几上那个，更加稀有，只不过是从个不识货的人手里淘来的，基本上就是作为一只价值100美元的古董花瓶的添头。
休息室里气氛怪怪的，张楠也觉得别扭，打破气氛调侃着问了句：“拿破仑先生会不会气得吐血？”
拿破仑这会要是能气得吐血，那再过个25年，就非得气得七窍流血而亡不可：张楠记得那时候香江拍过一只和茶几上差不多的成化宫盌，算上佣金，买主付了1.41亿港币！
那时候拿破仑的手镜值多少？
不到2000美元！
这人呢千万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在亨利眼里，100万美元对老板而言不是个特别大的数目。但一结合到这么个小小的瓷碗上头，就似乎太令人惊奇了。
要知道博物馆里在“寻宝”，那些收藏有名画的人是不来的，就算这样，最后发现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100万。
而这个碗是在门口的跳蚤市场上买的，百万只是起拍价，想想都让人想看科幻片。
古董这一行，就是这么神奇！
“老板，这样的碗现在存世量大概有多少？”
听到亨利的好奇，张楠道：“具体没人知道，但十个以上是一定的。或许更多，被博物馆和藏家收藏的有个几十个也不一定。
碗嘛，烧制使用量最大，就算也是最容易损坏的，这500年保存下来也应该不会极度稀有。”
好嘛，好像比拿破仑的手镜存世量还要多点。
“……这样一个完好的成化青花宫盌，三十年代在京城琉璃厂值30块，现在已经疯了，将来还会更疯！
就一批量制造吃饭的家伙，何必呢！”
30块？
人民币？美元？
对于亨利的疑问，张楠又道：“是银元，那时候华夏用银元。有本叫《古玩谈旧闻》的书里里记述了这么一件事：华夏民国初年京城琉璃厂有一家叫赏奇斋古玩铺子，是清王朝醇王府出钱办的买卖，好东西多。
成化的青花碗在他们店里不算什么好的玩意，后来民国了优待清皇室，买卖照做，店里有一摞成化时候的碗在货架都上放了二三十年，居然没人去动过一次。
1931年夏的一天，有个同行，雅文斋古玩铺的副经理到赏奇斋串门，见这摞成化青花碗放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卖出去，就问赏奇斋的老板：你这摞碗，我给你代卖一对，要多少钱？
这老板告诉他：一对儿你给我60块银元，你卖多卖少我不管，赚多赚少都是你的。
信得过的同行，也不用押金、先付款什么的，拿走先，卖了再算账。
这个副经理就从货架上把这摞青花宫盌拿了下来，一看，八个碗，有三个是坏的，其中两个有裂纹，还有一个口上有缺陷，最后选了一对好的拿回了雅文斋。
最后那对没瑕疵的成化青花宫盌卖给了个英国古董贩子，100块银元成交。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有点小问题的，赏奇斋后来大概加起来卖了两三百块银元，其中有一个过了两道手后，在30年代后期到了美国，那时候就卖了1万多美元。
今天我是捡漏了，还是个大漏！
有句话说能有资格被人捡漏的也是有气运的，看来以后有机会还得去照顾照顾那个黑哥们的生意。”
坏呀！良心大大滴坏！
至于“黑哥们”，美国种族歧视严重，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老板说这个汉语的“黑哥们”可没一点歧视的意思，算是种亲近。
50多年前一万多美元，那现在不算古董收藏价值上的升值变化，只算货币本身变化能值多少？
最简单粗暴就按照金价算，一万美元做基准，当初的一万如今至少相当于12万美元，而且那碗还是个有瑕疵的！
而手头这个完美无缺，那黑哥们可以去撞墙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 无与伦比的蓝！
这只宫盌如何来的美国，这问题也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这盌30年代初期只需30大洋就能买到，还是在京城古董行的价格，之前更是二三十年无人问津——这说明什么？
“…超过20年年时间在家名气不小的古玩行的货架上放着没人要，说明在那时候就不是特别稀罕的物件，30个大洋对30年代玩古董的人而言不是什么巨款。
鲁迅和李大钊在军阀时期都拿过每月300大洋的薪水，那时候京城一般公职小学教师的薪水每月25块左右，每块银元的购买力其实也就是白银的真实价值，不带购藏品光环。
谁都能买，或许是哪个美国人买着玩，也有可能是文物贩子卖到这边的。”
一块大洋在31年的购买力，最直观的比较的话，在张楠上辈子的2016年，大概也就是一百块多点。
按照品种、磨损不同，一块大洋重量在26.6克至27.1克之间，而2016年银价没克也就是4块左右。忽略一般情况下各品种银元88%至90%零点之间的银含量，这个重量的银子在26年后也就是100块零点。
21世纪的银元是收藏品，不是简单的银子价格问题：为啥2011年银元价格坐火箭，鹰洋都窜上450？
那时候国际银价都过人民币每克12块5！
墨西哥鹰洋含银量高于袁大头和龙洋，过90%没问题，重量基本上也基本上比后者重一丁点，忽略含量比，算银子都超过330块！
但一到2016年，银子价格跌掉四分之三，鹰洋回落至300左右，熟人甚至二百五六都能拿下，要是重量乘银价，比2011年的工业银都便宜！
银子嘛，还是比较能够反应时代的物价和实际购买力的。
说到这里，张楠故意没用“倒卖”的字眼，因为在30年代，卖给外国人明代御用瓷器本就是正当的普通生意，就像这会那些高级别文物商店为了创外汇，很多商品不收人民币一个道理。
“一个碗就要超100万美元，宣传上都快给炒到什么‘国宝’级别，以后那还不得成‘国之重器’了，扯淡！
就一吃饭的碗，再过个二十年天晓得会有多少物件高价回流，全他娘-的都是为了钱。”
说到这，张楠就不自觉的想到那几个皇家大水龙头：要不是自己，都他娘-的会让八国联军抢两回！
第二次还是自己把脸凑上去让别人抢，为了几个都不是华夏人设计的水龙头，花个几千万买回来，还搞得像民族英雄一样，十足的浪费！
至于这瓷器……
其它不说，成化成化，吃饭的碗加上喝酒的杯子，一个比一个脑子发热！
一亿多、两亿多……
卧槽，真是他娘-的有钱！
好吧，相对于那几个水龙头，这些碗、酒杯至少还是华夏古人智慧和手艺的结晶，还没那么让人吐血。
再说感官上也不像那些水龙头是先被抢走，然后再被别人在金钱上再抢一次那样别扭。
那些大价钱回流的碗、酒杯当初有些是被劫掠，不过还有不少是外国人花钱买走的，至少没有被抢两次的操-蛋感觉。
与之类似的还有元青花，大部分是元代时国家赠送和出口的物资，将来买回来也就是咱嫌贵、别人炒作的好而已，至少没被抢两回。
哦，还有小鬼子那边不少唐代就已经在日本的华夏物件，张楠对那些东西虽然是垂涎欲滴，但从不像将来有些脑残那样喊着：那是我们华夏的国宝！是我们的！
扯淡，瞎掰！
张楠是看小鬼子不顺眼，但要不是人家保存下来，如今都没地方验证实物去！
我们的？
脑子有问题！
那些东西人家千多年前就买走了，就像那几柄唐大刀和几个天目碗，流传有序，在张楠眼里那就是人家的！
再不学历史，只顾喊着“那些是华夏国宝，是被掠夺的华夏文物，还我国宝”那就是二货瞎扯淡！
全世界都会把这样闭着眼睛说瞎话的家伙当成250！
小鬼子是从华夏掠夺了巨量文物，但在唐代和宋代，特别是唐代时小鬼子还是孙子，要掠夺，它也要有那个能力好不。
就像华夏在一些国内南北朝、隋唐时期古墓出土的西亚、中东文物，难道别人也要喊：“那是我们的国宝，华夏人，把我们的国宝还给我们！”
不可成250，丢人滴！
好吧，扯远了，这会喝酒的杯子张楠早就有了，至于这碗…
这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张楠就没去再接手，让姐夫几天后送回国内去——不是进张楠的藏宝库，而是送姐夫了。
一样的宫盌张楠都有两对了，翁叶铭那小子在京城挥舞外汇这根超级胡萝卜，四九城里大半个圈内人都在帮他刮地三尺，要点宣德、成化御用瓷器还不是手到擒来。
皇城根下卧虎藏龙、“储量丰富”，你要高古青铜器有难度、风险，但只要有钱，前两年弄些明清官窑没问题。
张楠甚至还有点恶趣味，“姐夫，你说咱们两家，再把关哥叫上，哪天用永乐宣德加成化的一堆吃饭家伙吃顿饭，吃完再用花神杯喝茶消消食，这会不会被故宫博物院那帮人给骂死？”
项伟荣一愣，小舅子明显又开始脑子不正常了。
“嗯，这个可以有！还要用逨鼎炖肉，那玩意干净，这还要小火慢炖才入味，吃完饭一人一个什么西周东周的大铜盘洗手…
就是要当心吃完饭被唾沫星子淹死！”
“干净”，因为那是窖藏，而非墓葬出土。
用个死人墓里出来的东西做饭吃，想想都膈应人。
算了，不再瞎想，准备在纽黑文吃过中餐后就返回纽约。
这会摄制组已经暂时休息，中饭时间一小时，吃的是外卖送来的套餐，持宝人和专家们也是同样的待遇。
很美国，节约时间，一鼓作气下午就能全部录制完，还节省经费：中饭是纽黑文市政厅买单。
所有人毫无怨言，务实，张楠看着伙食比将来华夏一般意义上的盒饭要丰富的多，但没留下吃饭。
不是嫌弃套餐太简单，对这个张楠不讲究，就是没得吃而已。之前谁知道他会不请自来，就预定了这么多，经费有限，没他们这伙人的份！
不介意，还挺欣赏这样的办事作风：政府嘛，就要务实、不浪费，少点虚头八脑的东西。
离开前亨利同他外甥女安娜聊了几句，问她接下去一段时间的安排，也顺便了解一下《寻宝》节目的的近期安排。
摄制组是有几组人，但主持人就两个，得到处赶场子飞，近期的安排两人门清。
这边张楠和几名专家随意聊天，互相说上两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忽然听到安娜在那说月底要去图桑，节目组要在那边凑个大热闹。
听到这话，一边的张楠对安娜道：“巧了，我和我夫人到时候也有计划去图桑，今天你们还要工作没时间，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
大老板要请客，好事呀，暂时停止啃套餐的摄制组人员们都感个谢先。
张楠去亚利桑那的第二大城市图桑干嘛？
同节目组一样的原因：凑热闹。
……
就在码头附近的一家海鲜餐厅大快朵颐了一顿后，这就乘坐自己的超级游艇返回长岛。
离自家的小海湾还有个几海里，布朗来电话了：还是巧，说的就是20天后去图桑的事情。
得知张楠最多还有二十几分钟就能回到庄园，布朗同乔舒亚要一同来一趟，还有点其他事，要当面说，电话里说不明白。
船靠岸人回家，抱女儿、儿子都还没过瘾呢，两个珠宝专家就到了。
家里大小女人都在，连查里兹-塞隆都休息在家，她还在假期，开学还有几天。
和珠宝有关，都来凑热闹。
客厅坐定，张楠这会觉得这布朗和乔舒亚今天都有点怪怪的，坐下后感觉似乎有求于自己，正在酝酿点什么。
终于，布朗先开口了：“老板，奥斯卡定了吧？”
没头没脑一句，一旁还没离开的亨利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两位大哥，那事是我在负责好吧，你们这是有哪门子情况？
然后，亨利同张楠似乎同时想到点什么，后者道：“这事你们问亨利，他比我清楚。”
亨利-德博森这会已经心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听到老板的话，对布朗两个道：“上个月29号提名投票已经启动，这几天就投，15号公布提名。
下个月2号进行提名者午宴，6号开始启动终选投票，一直到17号截至，颁奖礼是在22号。
都是自己人，关起门来说实话，阿佳妮夫人这次获得最佳女主角没问题，最多出现双黄蛋。
我说布朗，上次不是说了阿佳妮夫人参加奥斯卡的珠宝用乔舒亚团队设计的钻石首饰，你们这是有变化？”
一边负责珠宝，另一边负责的是影视传媒帝国，之间的联系当然就是珠宝和明星。
加上奥斯卡因素，布朗猜测就是因为阿佳妮出席时戴什么珠宝的事！
百分百是“星辰国际”的珠宝这个是板上钉钉，不仅仅阿佳妮，有资格出席这次电影盛会、同“星辰哥伦比亚”关系密切的女星们，也将全部佩戴“星辰国际”的高端珠宝。
其中，阿佳妮将会是无可比拟的珠宝女皇！
早就计划好的：这次不戴以前在公开场合出现过的钻石，免得被人说“这项链谁谁那借来的、这戒指在哪里出现过……”
她自个那条主钻一百多克拉的项链也不用，下个月阿佳妮将会新佩戴一套紫色与红色钻石、红宝石为主色调的珠宝参与奥斯卡颁奖礼，绝对会惊艳全场！
那是她自己的珠宝，将来只属于伊莎贝尔-阿佳妮！
妮可和珍妮完全接纳了法兰西玫瑰，两人从各自的“宝库”里翻出不少裸钻、切割后红宝石送阿佳妮。
那套新设计珠宝上最大的一枚钻石虽然只有15克拉，但它是紫色的！
完全不讲理嘛！
人家一克拉的紫色钻石就是宝贝中的宝贝，你来粒15克拉的，还让不让人混了？
这会布朗和乔舒亚似乎搞了点什么妖么子，难道情况有变？
这下布朗有点小心翼翼的道：“是这样，我们考虑紫钻系列根本不会出售，至少近些年不可能有多余的会出售。
我和乔舒亚就想着阿佳妮夫人在奥斯卡颁奖礼时能不能用另外一套新设计的珠宝，然后在接下去的其它场合再佩戴紫钻。”
为什么不出售？
没办法，紫钻数量无论大小，都少到了都不够张楠几个女人分的，还卖个毛！
要不是前几个月在津巴布韦有开采出极少量紫钻，估计妮可都会舍不得将那么“巨星紫钻送给阿佳妮”。
“原因？”
张楠问得很简单：这两家伙一定在背后瞒着自己憋了个什么大招！
紫钻呀，世间罕有！
“巴西那边送来的碧玺已经加工好了，我和乔舒亚一致认为简直就是无与伦比！
紫钻虽然非常合适，但至少十年内根本不会出售，对公司的宣传帮助比不上新产品。
而且，老板，新的帕拉依巴产碧玺真的是无与伦比，举世无双！
切割后成品的颜色完全就是它独有的，绝对没有另一种宝石里出现过这样的颜色！”
真的有这么夸张？
为了说服张楠，这两个家伙把东西都带来了，三件套、四样：一条帕拉依巴碧玺自然风格的项链，主石采用梨形切割，很大，重达65.6克拉。
主石可以拆卸，连着一条有665颗钻石镶嵌的月桂枝形项链，完全突出了主石的独特颜色。
戒指用的是白金和黄金组合基座，镶嵌一枚梨型19.11克拉帕拉依巴璧玺，颜色同项链主石完全一样。
戒指主石边上一圈的图案都有好几层，用了一堆各种形状的无色钻、祖母绿、粉色红色尖晶石、火蛋白石、紫水晶、蓝宝石、黄色蓝宝石、蓝方石、粉色蓝宝石、翠榴石和锰铝榴石镶嵌点缀！
至于一对耳环是同戒指的配套款，两枚各重14.5和14.7克的拉帕拉依巴碧玺做耳环主石，四周同样镶嵌一堆的各色钻石和宝石组成小型花朵状。
戒指和耳环的配石颜色、品种多到都能超过调色板，这么设计会不会来个喧宾夺主？
不会！这会客厅内所有人的眼睛，包括张楠，都被这套首饰上的那四枚碧玺给吸引住了！
漂亮，完全就是惊艳而且超出之前最乐观估计的美丽、吸引人！
这是种压根就没有出现过的通透蓝，蓝得众人眼睛看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张楠也不能免俗。
上辈子是知道这种顶级碧玺，也知道真正的巴西帕拉依巴碧玺价格贵得吓死人，但没见过！
很简单，巴西的帕拉依巴碧玺实在太少了，少到张楠都没在国内见过实物：真的帕拉依巴碧玺太少太少了！
布朗说的没错，这颜色、质地是无与伦比，因为在此之前，这样的蓝色就没在地球上的人类面前出现过！
乔舒亚从老板等人的反应看，就知道自己和布朗的自作主张应该不会引起老板的不高兴，道：“这是世界上目前唯一的一套成品帕拉依巴碧玺首饰，也是目前全世界最大的四枚帕拉依巴碧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