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黑哥们不懂架空
穷光蛋咱不怕，因为华夏人爱送礼，没想着今天的情况下这茨瓦人竟然也有送礼这个爱好，所以很快张楠的财富就够他取一堆老婆的：11名酋长每人送他五头牛作为贺礼！
牛都带来了，在外边拴着呢。
这可是重礼，因为按照这边的习俗，取个老婆一般最多也就5头牛，那还是丈母娘家原本就是富裕人家的标准。
要是女方就是普通牧民或村民，3头牛就差不多了。
这还是因为博茨瓦纳在南部非洲属于相对富裕，要是些穷的国家，一头牛换个老婆的情况都有。
这次相当于每个酋长送了张楠一个老婆……哦，是送了他能娶一个老婆的财产。
黑哥们客气，张楠也不小气！
土王所在的地方可以称之为一座小城，但就算是张楠老家最落后的小镇都能甩它半个地球的距离。
博茨瓦纳也就好了几座城市，在这片仅仅比苏联的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加盟共和国面积小一点的土地上，绝大部分地区就他-娘-是原始社会！
土王驻地这里有所学校，小学至相当于华夏初中阶段的教育课程都有，不说教育质量如何，校舍破落得根本看不出那是座学校！
在张楠看来，连当牛棚都嫌破！
至于各部落“分部”所在地，按照去打井的工程队伙计们之前的话就是：有学校，提供识字教育，露天的。
不下雨就上课，下雨自动放假，板凳自带，或者干脆席地而坐。
有教育不错了，这甚至还得感谢以前的白人殖民者，这的人在几百年前都还不知道文字为何物。
殖民、侵略，居然还有它好的一面了，这叫什么事！
张楠是好人，这会为了感谢土王和酋长们的慷慨，直接宣布掏钱为部族建造12所学校！
钱就那么回事，重要的是张楠在这有施工队，造几所小学校小意思，根本不用去几百公里外的大城市请高价的白人建筑公司。
大手笔？
11个部落就每个地方几间教室、几间教师宿舍加上一堆最简单的教学用具、桌椅板凳的事，压根用不了多少钱。
土王这边造个两层楼，稍微大一点，还是便宜。
当然，比55头牛是要贵多了，可人家是给了500英亩世袭土地和一个世袭的“贵族”身份，这在骨子里就是个华夏人的张楠看来：这帮黑哥们不错！
就算有钻石矿的原因在内，还是不错！
现在部族还比较穷，正是张楠来“雪中送炭”的最佳时机；国家之前虽然已经有钻石矿开采，但那是在其它部族地盘、靠近南非的南部地区，就挨着博茨瓦纳的首都。
而且那两个钻石矿都不大，资金国家要维持国家机器运转、城市要建设，说白了茨瓦族就算出了个总统，还是他-娘-的穷！
只不过穷惯了，现在也没多大感觉而已。
张楠的大方立刻受到所有人的欢迎，又是一阵拥抱。
还没完，张楠还有礼物，是带来了、立刻就能兑现的。
博茨瓦纳局势比较安定，但这里终究是黑非洲，还基本是游牧成常态的非洲半干旱草原。
礼物是枪！
崭新的AKM，每个酋长5支、25个弹匣、一些保养用的小零碎加5000发子弹，土王加倍。
AK步枪，非洲最爱！
在这里就算不打仗，能拥有一支成色不错的AK系列步枪就是很牛逼的一件事，更不用说还是全新的苏联原装货。
到这，张楠都感觉自己像个战争贩子，送礼就送枪。
这还不算，土王加酋长们，每人还有一支M1911A1，酋长们的是普通政府型，5寸枪管；土王那支是枪管4.25寸，还有漂亮花纹雕刻的指挥官礼品型，以突出其特别地位。
非洲手枪不讲究大的弹容量，老牌的M1911A1算是受欢迎的顶级货色，连狮子都打得死的好东西！
好吧，所有人皆大欢喜！
下边是宴会，直接杀牛，还是一次性杀五头，大摆全牛宴。
这可是最隆重的庆祝时才会有的庆祝方式，牛对茨瓦人很宝贵。
张楠很大方，主动提出也要杀已经属于自己的那些牛里的五头。
部族来的人多，加冕新的酋长是部族里的一件超级大事，里里外外至少有两三千人，张楠不小气。
新酋长大方，大家乐意接受。
而且张楠还回赠了酋长们每人四头牛，让他们的人给牵回去。
说完理由，酋长们也乐意：新酋长是个挖矿的，不养牛，也不会养。
至于多出来的6头牛，三个矿点一个地方两头，土王会派人帮着赶过去，让伙计们改善伙食了。
营地里放着就行，吃点草、喝点水就死不了，现在可是雨季。
勇士杀牛，张楠是新酋长，那自个手下也得有勇士吧？
“你们谁会杀牛？”
张楠直接问，这好像都第二回了吧？
兰迪、托马斯等人直摇头：开玩笑，咱会杀人，杀牛？
又不是屠宰场出来的，牛肉咱吃，杀牛滴不会！
还好，有夏米力和卡里米在，这两位当兵前家里每年都要杀牛，干过。
一人一头，但要帮手。
别人得把牛给捆起来，张楠酋长手下的勇士不用，阿廖沙和金文博打下手。
怎么弄？
猛得不得了，两人上前，一人一头，抓住牛角，一使劲竟然把牛给摔倒了！
两位塔吉克族伙计眼疾手快，长长的尖刀一下就割断了牛脖子上的动脉和气管，而被摁在地上的两头牛愣是起不来。
两个大块头真是力气大如牛！
其它三头就让其他人帮忙，几人对付一头，也给干倒了。
不过看着挺残忍的，不多说。
张楠带了华夏的前炊事兵，还有全套野战炊事装备：虽然已经是茨瓦人的酋长，不过对茨瓦部落的饮食还有点担心，打算过会最多吃点白煮牛肉应付一下，顺便也请酋长们品尝一下华夏风味的美食。
博茨瓦纳曾经长时间被殖民统治，现在白人都有近万人，茨瓦土王和酋长们之前几乎都品尝过西式牛排，但华夏大餐还是第一次接触。
现在在博茨瓦纳的华人很少，听说南部有华夏公派的建筑工程公司，不过在大盐湖附近，“星辰国际”和“联合力量”来之前，几乎没有人见过华夏人。
但土王家例外，因为土王的父亲，就是已经去世的上任土王在1976年和当时的总统一道到过华夏访问，对华夏人抱有极大的好感。
土王家有不少当初在华夏拍摄的照片，故宫、长城都有。
华夏菜，老土王在世时传说级的美味！
……
一番忙乱，全牛宴总算开始，放开了吃！
聊部族利益，聊将来发展，顺便再聊聊博茨瓦纳的国家政治，然后张楠发现当个酋长真好：自己很容易在部族内得到大家的支持，因为自己会给部族带来实惠。
而土王是国家一个什么酋长委员会的成员，加起来就15个人，莫斯哈里是里边嗓门最大的一个，一年开会一两次，权力比美国参议员都要大的多。
如果自己有心，张楠在将来甚至能得到那15个位置的其中一个，因为那个委员会成员的资格并不要求一定要是世袭土王，酋长也可以，而且这里的黑哥们似乎真不懂什么叫架空！
还好，张楠暂时对政治不怎么感兴趣，有土王这个传声筒在就行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超级大象牙
其实张楠还会有作为酋长才能穿的一件衣服，但土王告诉他：因为艾伦酋长不会在博茨瓦纳逗留太长时间，加上这次加冕有点仓促，代表新酋长权威的豹子披肩还刚刚从豹子扒拉下来呢。
同样也是因为仓促，来观礼的客人中还少了点人，不然茨瓦人新产生一位酋长这样的大事，博茨瓦纳政府都至少需要派一名部长来观礼的——莫斯哈里和其它酋长们心急，怕张楠这两天就会离开，直接按照部族最传统的习俗加冕了再说。
酋长需要豹皮，部族勇士用传统弓箭和长矛猎取了一头成年非洲豹：这豹子皮还不能是用枪械猎获的非洲豹，传统很重要。
用现代工艺将皮草做成服装需要时间，同样的，使用南部非洲的传统方式处理也需要时间，那就等着呗，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是自己的了。
吃完全牛宴，张楠和土王一群人还视察了学校：就在“加冕的大广场”斜对面，土王把学校造在了自己的“宫殿”附近。
孩子是部族的未来。
茨瓦人的领导者知道教育的重要，这个国家独-立时人口才30万，如今134万，时间才过去23年不到。
部族里孩子多，教育要优先发展，因为土王说博茨瓦纳之初全国居然只有4位大学生，当时人才奇缺，只要有高中学历就有资格竞选一位部长级的职位！
而现在想进入政府，连个普通公务人员都要有高中文化：南部部族和一些靠近大城市的地方教育发展不错，但茨瓦人部族传统地区出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在教育发展上有点落后了。
土王只能将部族里的优秀学生送往大城市接受教育，幸好博茨瓦纳的教育是免费的，就算读到研究生、博士都是免费，政府还提供必要的生活费。
但这样，土王先生又担心那些孩子失去部族传统，因为在莫斯哈里看来，读个七八年的小学、初中课程后就去大城市，很容易“失去自我。”
一群人几步就到了学校，校舍就是10个用木头、泥巴拼凑、看着像蒙古包一样的圆形建筑，三面矮墙一面是门。
低矮的门和窗，张楠要弓着腰才能进去。
墙壁是用砖头和铁皮包的，没有桌子、没有椅子，更没有灯光照明，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地。
这会气温32度，教室里很闷热，穿着白衬衫的张楠很快就是一头汗。
可以想象，在这里上课有多难受。
今天部族大庆，学校放假，校舍里没孩子，但外边有一群就用块布抱着屁股的孩子在看热闹。
孩子们听说了，新酋长会为所有孩子造新学校，就像大城市里的那种。
今天还不是最难受的，虽然这里海拔有个1000来米，但暴热时，冷不丁也有个几天会到40度！
这样的教学条件，让张楠想到了华夏西部最贫困地区的那些学校和孩子。
小镇其实是通电的，但和没有也差不多，因为停电是家常便饭，绝对比通电的时候还要多！
“莫斯哈里土王，我们的教师问题能不能解决？”
这一听，土王很自豪的笑着道：“部族很团结，有些好孩子道大城市读书就是为了回来当教师，教师不成问题。”
“那就尽快造学校，我再让人在各居民点建设小型的光伏电站，至少能满足学校和酋长们的照明问题。”
文化人有，博茨瓦纳不缺阳光，那就造光伏电站，小型的就足够了。
众人高兴，小孩子们在外边听了成年人的转告的话后在那欢呼，这感觉真好！
等回到欢庆的场所，几名部落勇士抬着两根巨大的象牙站在那。
“亲爱的艾伦酋长，每一位茨瓦人酋长都会有一对配得上身份的象牙，你是美国人，更是华夏人，我们时兄弟，一家人。
这是对我父亲在世的时候部族成员送来的象牙，不是猎杀的大象，是从一头自然死亡的大象身上取下的大家伙。
二十年了，轻了不少，但还是很配得上你的身份。”
酋长的象牙干什么用？
当然不是当工艺品，而是像座门一样竖立在酋长的客厅里，在重要场合也要搬出来，这时候酋长在会见客人或者属民时就拿张凳子坐在“牙门”前。
很牛掰的样子。
莫斯哈里土王就有一对巨大的象牙，张楠估计着长度都有个三米，比如今在大英博物馆自然历史馆里的那对世界上最长的象牙都小不了多少。
而这对也差不多，长度就算没三米，两米八估计少不了，能算超级巨大型！
其他11位酋长也应该有这样的大型象牙，不过博茨瓦纳人除了酋长们家里会有一对代表权威的超级大象牙外，基本上对象牙无爱。
大象牙，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拥有的。
听莫斯哈里说，他的那对象牙都已经有个上百年，祖上传下来的。而在来的路上，张楠都看到路边不远处有一副死亡大象的骨架，两根应该有个一米多长的象牙就在那戳着——压根没人去取。
非洲有些地方盗猎象牙成风，而这里普通象牙居然没人要，也算是一种和谐。
而这边莫斯哈里土王还在介绍，“...原本酋长的象牙需要自己去获取，或者由属民敬献，但这几十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草原上大象的象牙变得越来越小，有些五六十岁的老年公象的象牙都只有一米多长。
现在要搞到对两米五以上的象牙变得越来越难，所以我代表部族送你一对，希望艾伦酋长能够喜欢。”
张楠当然喜欢，这样的一对大象牙能不喜欢？
顺便告诉土王，草原上大象的象牙慢慢变小变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一是因为盗猎，章大型象牙的大象会成盗猎者的首要目标。
二是大象们似乎有人类没有的本领——它们似乎知道资格的獠牙长得太大会称受成盗猎目标，结果故意不长大型的象牙，这几十年这牙齿是越来越小了。
很神奇的本领，或者说种群退化，连科学都无法彻底解释清楚的一个现象。
第五百七十七章 第一道酋长令
土王和酋长们在生活中发现了这个问题，但这一片地区大象数量还不少，没去想原因；张楠上辈子看过这方面报道，所以知道；反而是现在的动物保护者们后知后觉，估计还要过些年才会发现这个现象。
博茨瓦纳人永远不会彻底理解华夏人对象牙的偏执型喜好，今年年底国际象牙贸易禁令就要生效，但其实作用也就一般般，只是让大象们喘了口气而已，
几年前，国际市场上象牙的成交数量每年在130万公斤左右，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来自非洲，而其中至少有80%以上是被盗猎的。
至于消费者，华夏是大头，传说中国占到了70%！
其实这里边有西方社会和小鬼子的污蔑！
因为西方人前些年也喜欢象牙，那些有钱人甚至发展处用象牙做台球的风气；至于小鬼子是离开传承阴险的本质，死命宣传华夏人还再万传统的牙雕工艺，打死不提小鬼子本身就是象牙进口大户和消费大国。
张楠重生前，华夏已经签署协议：除了象牙文物回流和科研教学、文化交流、公共展示、执法司法等非商业目的需要进口象牙及其制品的情况之外，连合法象牙也暂时不进口了，直到2019年12月31日止；
到此，小鬼子成了全世界唯一一个还公开进口“合法象牙”的国家，就像它们的“科研捕鲸”一样，死不要脸。
在欧洲殖民者大举进入非洲之前，非洲应该有2000弯头大象。到了100年前，非洲大陆上还至少生存着超过1000万头的大象。
到了十年前，大象的数量锐减至130万头，到现在最多还有六十几万头，十年时间数量下降了一半以上！
同时，象牙的价格也在不断上涨，从七十年代到现在，象牙批发价从每公斤13美元上涨到近200美元。
获取一根象牙就可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现在在非洲有不少人把大象看成是“活动的金匣子”，把象牙看成是“令人垂涎的白金”，把偷猎象牙看成是“发财致富的捷径”。
“莫斯哈里土王，在我们部族的领地内，有没有出现盗猎象牙的盗猎份子？”
“有，但不多。在我们的领地内，一旦发现盗猎份子，全部族勇士都会出动...”
不知道什么原因，听莫斯哈里的话，部族虽然不怕大象当重要食物来源，但却很注重这种草原上的大家伙，不自觉的在保护。
“作为酋长，我会让我的员工和护矿队遵守领地内的传统，严厉打击外来盗猎者。”
张楠表态，一个喜好象牙的人现在要保护大象，这不是笑话，因为在这的身份不一样了——咱可是酋长，有这个义务。
要象牙？
小意思，博茨瓦纳政府过些天就要赶在国际禁令生效之前拍卖一批库存的合法象牙，隔壁的津巴布韦也是同样情况。
而且因为禁令的原因，现在国际象牙价格大跌，连买主都没几个。
不卖？
难道放在库房里积灰？
这会还不流行把象牙堆起来一把火烧掉的把戏，虽然那样对于防止盗猎很有效。
象牙少了，贸易就会断、盗猎没利润？
很奇妙的一个“矛盾”因果关系，其实销毁象牙的做法也是备受争议，有人认为销毁部分象牙反而会刺激需求，抬高价格、进入恶性循环，对大象的保护更为不利。
而从国际实践来看，无论是销毁象牙打压贸易，抑或是敞开贸易压低价格，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盗猎大象、走私象牙的行为。
所以看全面销毁象牙或是一个更优的选择，能彻底让人断了念想。
这次国际禁令一下，那些象牙商人们不管是合法还是不合法的，似乎都暂时性的出现眼光迷茫的情况，反而一下子看不穿这种血腥交易的本质了。
禁令，有时候就是个笑话，短时间内有作用而已，而且阻断合法与非法之间的那道屏障不是穿甲弹都打不穿的坦克装甲板，其实就是块到处是洞的破渔网而已。
“合法”的都这样，更不用说永禁不止的非法交易。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但既然市场有需求，这“没有买卖”还任重道远着呢！
这次博茨瓦纳拍卖象牙张楠就会是买主：既然你说是合法的象牙，那就买下来，看着都舒服。
但部族领地上的大象，就算没跑到自己那500英亩土地上的大象都要坚决保护！
尼玛，这可是自己家里的动物，赶来我这偷我的东西，打死你丫个！
当着庆典里所有人的面，张楠对自己的“属民”们下达了自己担任茨瓦人酋长后的第一道酋长：“在茨瓦领地内一旦发现盗猎者，如果是茨瓦人就交于土王和酋长先生们处理，当然，打死了的不论。
其他人就地击毙！”
当然除了盗猎的情况，领地内每年也会被杀掉二三十头大象：莫斯哈里刚才说茨瓦人不盗猎大象，但每个部族在一年内会有一次特意捕猎大象的行动，每次也就一头。
这个无损大象数量，捕猎行动会通知其他酋长，因为这也算节日。
张楠也有在部族领地内捕杀一头大象的权利，甚至说是一种义务——到时候还得请能来的土王和酋长们一起享用，如果他们有空的话。
大概日子自己选，但一般会在相对干冷的旱季。但是因为艾伦酋长的“部落”还没什么传统，这个日子选酋长自己的生日就不错。
......
全牛宴要吃一天，就在临时搭起的凉棚、树荫下，而张楠带着莉莉和艾丽斯，在关兴权、阿廖沙和兰迪的陪同下，和酋长们一道，在土王家那个宽大的半开放客厅里继续吃第二顿。
这也有类似会议室的功能，酋长们各自能带几名勇士、护卫进来。
平常茨瓦人传统做法牛肉之前品尝过了，这会是华夏炊事兵制作的几道牛肉菜端上来，加上玉米饼，开吃。
关兴权就坐在张楠身后，看到张楠把那根木棍放在桌子上，说了句：“阿楠，我看该给乔舒亚先打个电话，让他在你的玩具上留点位置。”
第五百七十八章 犀角权杖
关老大说的是张楠桌子上的那根权杖，他感觉这根棍子实在有点太丑了，完全不符合华夏人的审美观嘛。
这玩意在哈博罗内也见过些类似的，但没一条看得顺眼的，真是一条比一条丑。
这里是非洲，权杖常见，但除了撒哈拉以北，就没什么顺眼的款式。
这非洲的权杖起源于武器，从旧石器时代最初的木棍，发展到冷兵器时代有些还带着锋利尖刺，说白了最早就是种武器。
北非的古埃及人还常常给它加上一个圆头，利于提供强大的打击力；而在南非，有些权杖大到能砸碎牛的脑袋，需要双手握持。
现在旧石器时代就开始有的木棍已经演化为政府机构、部落、大学或其他机构的礼仪锤、权杖，继续显示着权威。
现在全世界范围内外，权杖也就是在整个非洲还算非常普遍，撒哈拉南北都一样，上至国王下至酋长，几乎都有一个权杖作为权力的象征。
在非洲大陆上，最喜欢权杖的大概就是博茨瓦纳，在这，部族的土王、酋长，乡下的族长、村长、长老，城里的军官、警察，都常常随身带着一根小棍。
关兴权等人在哈博罗内看到的那些警察和军官手里的小棍可不像西式的“文明棍”，很有非洲特色，有的包着皮毛、画着图案，有的干脆光秃秃，就像根赶牛棍，什么装饰都没有。
但就算再简陋它也还是权杖，在博茨瓦纳有资格携带它的人，都有身份、会受到尊重。
不过因为历史的原因，这会开始盛产钻石的博茨瓦纳为世界许多王国的权杖、皇冠提供了璀璨夺目的装饰品，可他们自己的“权杖”却都还是相当朴素。
这是因为博茨瓦纳建国才20来年，但博茨瓦纳人养牛放牧的历史十分悠久，“权杖”的前身正是放牛的棍子。
因为有牛的人受尊崇，所以拿着放牛棍的人自然就是最有身份的人！
至于钻石？
发现钻石也就20来年，没那个习惯。
这边张楠听到关兴权的话，说了句：“我拿那个玩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要你每天拿着去赶牛。以前是玩具，今后在你手里就是权杖，气死英国佬！”
张楠一听，哈哈笑了起来。
博茨瓦纳可是留在英联邦内的，自己这个部落酋长手里拿根比英王权杖还要夸张的钻石权杖，还真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
就不知道英女王会不会给气出内伤来。
张楠笑完，这关兴权脸色一正，道：“不说虚的，你这酋长头衔和土地都是世袭，放在华夏古代那就是‘世袭罔替’，牛了！
你那玩具将来给谁？还不是你的孩子，世袭罔替，多好。
权杖也流传下去，男的女的都一样，你爱给给谁。”
听到这，张楠觉得有理。
拿起桌子上的木棍看了看，研究了一下上头的那段浮雕图腾，觉得加到自己那条还在设计阶段的权杖上问题不大，不会有碍观瞻。
“嗯，好想法。”
这就定了，等回去让人把图腾拓下来，加到那条将会出现的史无前例的钻石权杖上。
不过，真的让乔舒亚将部落图腾刻上权杖，自己将来到这边也不可能手里一直拿着那玩意晃悠，那是250！
全世界最大的钻石、前几的钻石、数得着的红宝石……拿着在半沙漠荒原上“指点江山”，边上跟着一群保镖和非洲黑哥们属民……
画面太美，不敢多想。
把心里的话和关兴权一说，关老大这脑子一转，出了个脑洞大开的主意。
谁说关老大一天到晚冷冰冰、脑子古板的？
好玩起来能让你哭笑不得。
“这事简单，多准备几根，样子简单点，材质上想办法。
黄金做棍子俗气，铂金的弄一根实心最好，最多在拿的那一头加点工艺，除了图腾外不加任何其它装饰。颜色灰白不显眼，关键时刻还能当棍子砸人脑袋。”
铂金权杖，有范！
铂比重21.45，就算是空心的，做到不会变形的程度，这重量估计也不小。要是做成实心，不用多长，有个六十公分长度，直径有个三公分，这种量绝对杠杠的，砸人脑袋不要太酸爽！
不过问题来了！
张楠这个数学超级烂的家伙算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这样一根实心棍子有多重。
火了！算边长三公分的正方体铂金棍子有多重，结果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23斤零点！
那直径3公分的圆柱体估计也差不多吧？
心里一算好，张楠没好气道：“20多斤一根棍子，我又不是典韦，没那么大力气，这能天天能当哑铃用。”
“那学德国人，拿根木头棍子的略杖不就行了。”
关兴权不以为意。
“木头太普通。”
“那就象牙，犀牛角，怎么稀奇古怪怎么来的，我看玳瑁也不错。”
“用动物制品做权杖，那至少有个六七十公分长度。象牙和海龟壳小意思，不过要这个长度的犀角，不好找……”
……
和关老大闲聊几句，还得和身边其他酋长说话，交流交流感情。
这会张楠这桌子一边的是土王先生，而另一边是位叫乌瓦鲁的酋长。
很简单的名字，这是简称而已，要是叫全名，这位才30多岁的酋长的名字用英文表示的话有26个字母。
这还不算名字最长的，酋长里最长的一位名字都有46个字母！
不过土王叫他科菲，意思简单：星期五。
《鲁滨逊漂流记》都出来了，其实这不奇怪，非洲就是有这样拿日期做名字的，张楠记得叫这名的人都有当上联合国秘书长的。
谁？
科菲-阿塔-安南，现在的联合国助理秘书长。
乌瓦鲁酋长会比较流利的英文，因为刚才处于礼貌，张楠和关兴权的对话有很多用的是英文，他听懂了。
出于好意，乌瓦鲁酋长询问张楠：“艾伦酋长需要大犀角？”
张楠一听，道：“是的，打算去采购一下，看看合法渠道能不能搞到长度有个七八十公分的犀角。”
黑哥们酋长笑着道：“不用找，我送你一个，我那就有好几个一米多的。”
第五百七十九章 小冰糖
乌瓦鲁的部落在三个钻石矿区的南部，酋长驻地距离最近的矿点也就二十公里不到。
矿区工程队在打水井行动时，乌瓦鲁的部落是第二个受益的，那还是在去年的旱季，解决了酋长和部落村民的燃眉之急。
第一个收益的当然是莫斯哈里土王先生，领导总要第一个得到实惠，全世界通用的社交艺术。
入夜，篝火燃起来，非洲原始而粗犷的歌舞跳起开，直至欢庆到深夜。
张楠早就婉拒了莫斯哈里让其留宿小镇的邀请，夜晚欢庆时只要是喝酒，就同一群酋长们高喊“雨呀”的土语，干掉了几箱带来的法国葡萄酒，醉醺醺的坐着路虎车返回矿点。
博茨瓦纳不缺钻石、不缺农牧业、不缺有色金属矿产，可它缺水！
20年前这块大路上完全就是看天吃饭，水就是一切的根本。
喝酒干杯喊上一声“雨呀”的祝福语很有特色，第一次来的的人还会以为这的人都是财迷，因为喊的祝福语发音是“普拉”，也是博茨瓦纳货币的名称。
干一杯就来上一句“钱呀”，这画面就是这么有意思。
可见，博茨瓦纳人对水的感情：太缺水了！
连首都哈博罗内边的林波波河都几乎是条季节性河，所以旱季就得靠水库蓄水维持。
在这个国家，城市水费早就实行阶梯水价，一旦超过某一档次用水量，水费就会贵得咋舌，翻着个的往上涨。
当然，雨季水价和旱季那是不同的，不然张楠住在哈博罗内那几天，也就就享受不到游泳池的待遇。
在旱季，最好的酒店里的游泳池都是干的。
车内莉莉睡着了，老老实实被爱丽斯抱着，张楠也差不多，有点喝高。
半个来小时就回到营地，这里已经用铁丝网围起来，24小时都有护矿队值班守卫。
进入简陋的大门，很快就到了营区。
部队式的两层营房，只有张楠一个人能享受套房待遇，和爱丽斯、莉莉住一块。
这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吃过中餐，客人上门了，是乌瓦鲁酋长。
开着一辆有着7成新的英国产吉普车来的，现在的博茨瓦纳酋长已经不是40年前的“原始人”形象，很大程度上早就和现在社会接轨了。
这里教育设施是落后，但就像二十世纪初的华夏高原地区一样，甭管经济总量如何，每个县总有些高档越野车——什么陆地巡洋舰是最高滴，三菱帕捷罗更是标配。
原因嘛......呵呵，上级政府补贴给地方基层机构的呗。
至于酋长的车，有可能是政府补贴的，也有可能是自己买的，就像昨天，11位酋长都是开车来的。
博茨瓦纳地广人稀，贫富差距虽然大，但部落成员按照实际财产算，其实都不是特别穷。只是因为基础设施实在太落后，所以让人看着这片地区超级落后。
不是穷光蛋，因为这里的人爱养牛！。
博茨瓦纳的牛还是完全无公害养殖，纯天然放养，所以很多拿来出口，广受欧洲国家的欢迎。酋长们其实不缺钱，更是摆脱了几十年前那种原始的生存状态。
当然，也只是“摆脱”——一条破路，电等于没有，为了养牛，旱季还得让人赶着牛大迁徙的半沙漠地区，再现代化也好不到哪去。
比如现在，乌瓦鲁酋长和一起来的两个部落帮手虽然穿着现代社会的衣服，不是昨天的民族传统服装，但看着就是别扭。
一身灰，车子上空调不管用，坏了要跑个几百公里才能修，干脆不修了。
从原始社会进入“小汽车时代”，对乌瓦鲁而言速度太快了，快到一下子难以适应。
然后，张楠涨见识了：一根长度足足有一米二的大犀角从车上搬了下来，乌瓦鲁是特意来送昨天答应的犀牛角的。
原本还想着用犀角做权杖，但这会看到这根百中无一的犀角，张楠立刻打消了原本的想法：把它做成权杖，那是浪费到作孽的程度！
乌瓦鲁没留下吃完饭，很快就走了，他部落里还有事。不过张楠没让人白送东西：就聊了半个小时，答应再给他的部落修建几个地下蓄水池。
旱季缺水缺怕了，就算有水井也担心水泵、发电机出问题，有了地下蓄水池就真是放心。
酋长们有钱，为啥地下蓄水池都不会弄？
小气？
艾丽斯就有这个疑问，有点担心这些当地人会不会把张楠当冤大头。
张楠是明白其中缘由的。
“他们没建造房子和水窖技术，不落地原本的蓄水池其实就是土窖。
博茨瓦纳的工程队基本就控制在白人手里，而这边的部落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而且白人公司的工费和利润率是非常高的。
至于黑人的工程公司，呵呵...靠不住。”
这是现实，有钱你都不知道怎么在部落地区建造真正现代化的建筑，这才会导致基础设施如此落后。
艾丽斯笑笑，也不尴尬。
在这片大陆上，不同肤色的人之间的矛盾几乎是永恒的话题。
刚才莉莉还要找自己玩，不过这会张楠发现小女孩似乎不见了，就问了句。
“兰迪和布朗先生带她去玩了，她说要看亮晶晶的石头。布朗先生说要教会她别把钻石当冰糖，单靠制止不行，还得引导。”
张楠笑着摇摇头。
女人爱钻石真是不分年龄，莉莉也喜欢那些亮晶晶的玩意，只不过原因令人哭笑不得。
前两天营地拿出一小盘原石，结果在坐在张楠怀里的莉莉眼疾手快，从盘子里捞出一粒大概有个五六克拉的原石就往嘴巴里塞。
还好张楠眼疾手快，从小人儿的嘴巴里抢了出来。
虽然吞下去没什么问题，张楠怕崩了她“锋利的”小牙牙。
莉莉很不高兴，感觉叔叔不和她好了——竟然抢她的糖吃！
8面体的钻石原石，看着还真像冰糖。
什么，美国没有冰糖？
华人社区查实就有，张楠喜欢在夏天来点冰糖炖银耳，莉莉在自个的车里见过冰糖，爱死那种亮晶晶、嘹亮的糖果了。
第二天就离开矿区，返回哈博罗内，象牙贸易禁令生效前在博茨瓦纳的最后一次象牙拍卖就要开始。
第五百八十章 堆成山
去年国际上限制象牙贸易的禁令通过后，这还没过几个月、禁令都还未生效呢，全球象牙贸易就可以说已经崩溃了，这小半年来偷猎的情况都少了不少。
象牙不是菜市场里的蔬菜，当盗猎者杀死大象获得象牙后，黑市商人、国际贩子、批发商买家......这一轮交易下来需要大量时间。
手里拿着大把钞票的国际象牙贩子们暂时性失去了信心，这导致整条链条暂时停摆，连那些政府部门准备出手的“合法象牙”都是价格暴跌。
国际象牙贩子可没几个屁股干净的，这种场合他们不会来，连代理人都不敢来，因为买走的象牙的去向国也要有海关回复，现在风口浪尖的，企图暗度陈仓那是往枪口上撞。
在前往博茨瓦纳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局仓库的路上，张楠和身边的布朗说着象牙的事。
“老板，你要将象牙和犀牛角全部运往美国？”
刚才聊到了华夏那神乎其技的牙雕工艺，布朗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不把今天可能会买到的象牙和犀角送回华夏。
“我华夏家里的象牙已经够多了，而且布朗，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华夏对于野生动物制品的法律是怎么样的，还是美国的比较清楚。”
布朗没回话：从设计师的想法看，认为老板是真不知道，因为法律太复杂。
其实张楠想得根本不是现在的法律，而是搞不明将来法律条文的变化。
真的不明白！记得有段时间买一枚小小的象牙磨制的“獠牙吊坠”都够进监狱的，而有些时候整颗象牙雕刻的摆件又可以正大光明交易。
上辈子就看不懂，那干脆就别碰，我不带回去总行了吧。
美国在这方面的法律就简单的多，至少到了全面禁止合法象牙贸易的2016年，在非洲猎场狩猎活动中获得的象牙是可以拿回美国的，只是在数量上做了限制。
但再怎么限制，一人一对总是有，而去非洲狩猎，一次就干掉几只大象的疯子总是少数，所以美国对于象牙的限制实际上比较松。
至于美国没有技艺高超的象牙、犀角雕刻师不是问题：象牙是原材料，很多时候原材料的囤积比成品都要宝贵。
要是真的喜欢，从华夏请几位大师傅到美国去就行了——十年后在华夏找不到象牙的顶级雕刻师多得是。
这会布朗手里还拿着份博茨瓦纳野生动物管理局的提供资料在看，他不懂象牙这种宝贝，但也不是什么动物保护主义者。
这趟布朗不是跟去玩，需要熟悉拍卖流程。
资料上头一张照片也没有，只有一堆的数字，标注了有多少是从盗猎集团手里缴获的象牙，还有多少是从自然死亡的大象身上取下的象牙。
但也就是数字，而且还不能全信：管理局的人还很狡猾，根本没有将这两种不同的象牙分开。
因为这两种象牙的价格是不一样的。
最贵的是血牙，就是偷猎者或者在猎场合法狩猎的活象脑袋上取下来的牙，这种牙颜色显得相对红润，所以价格最高。
大象自然死亡后所得到的象牙叫粉牙——大刚死就取下的也还能到血牙的质量，比如莫斯哈里土王赠送的那对巨大的象牙就是属于这一类。
而从已经变成骨架，甚至荒原里风吹日头晒很多年之后的那些象牙，这质量就不行了。
这是野生动物管理局仓库里的两种象牙，而在国际市场上还有第三种，叫漂白牙，那就是进行漂白加工后的象牙，质量、价格最低。
要买一起买，会到这来的都是大买家，还要有正规的身份。
比如这次张楠是到场了，但买家却是勒布斯-布朗、星辰珠宝集团的首席鉴定师先生，一个压根就不懂象牙的人，为珠宝集团采购。
那张楠很懂象牙吗？
最多算凑合，上手过一些而已。
但就算再外行，象牙还是认识的，非洲象象牙和亚洲象象牙之间的区别可能会看错，但至少不会被人用仿制象牙和猛犸象牙给蒙了。
好吧，博茨瓦纳没有猛犸象牙。
......
抵达保护局仓库，门岗位置有身背FAL步枪的武装警察守卫。
车队的领头车里就有管理局的办事人员，几名持枪警卫瞄了眼就放行。
一间普通的仓库，张楠和布朗、关兴权、阿廖沙、林明走进去，其他人只能在外边等待。
里外光线差很大，保镖们带着专用的太阳镜，防的就是这种情况。张楠没戴太阳镜的习惯，这一进去眼睛都有点不适应。
然后听到了布朗发出一声“哦”！
不自觉的，等张楠看清仓库内的情况，也被小小震惊到。
上千吨黄金在面前的大场面见过，而这会是40吨象牙在眼前，这视觉冲击力一点不差！
5吨一堆，弧形围起来，就像一个个的大馒头山！
资料里只有重量，但没有数量。张楠看到边上站着的警卫人员，这手一伸勾了勾。
那人往这里走过来，当看清张楠手里拿着的棍子时，微微弯腰低头。
“艾伦酋长？”
张楠点点头。
聊了两句，原来这位看守是茨瓦部族人，在哈博罗内的茨瓦人这两天中间都已经传遍了新酋长的事，报纸也刊登了艾伦-张楠酋长的照片。
张楠虽然不是这位叫塔托的茨瓦人的本部酋长，但塔托要对张楠保持极大的尊重——如果是自己的酋长，那这位塔托现在就不是微微弯腰、低头的事，他需要半俯下身回答酋长的问话。
至于外族人，对一名正大光明的拿着权杖的茨瓦人酋长，那也得保持足够的尊敬。
张楠知道这些事，所以可以直接勾手叫人过来，只要不蛮横，态度很随意都可以。
结果这是个“自己部族”的人，张楠态度好了不少，微笑着问道：“塔托，这里有多少根象牙？”
自己人嘛。
“大概有8000根象牙，详细数字我们也不清楚，仓库里只讲究重量。那边大约500公斤的犀角，以50公斤为单位，基本上是白犀牛角。”
塔托有问必答，对自己部族的酋长可不敢保密。
500公斤犀牛角，那就意味着至少有100头以上的犀牛惨遭猎杀。
“象牙里偷猎收缴的占了多少？”
塔托的听到张楠的话，左右看了看后才小声道：“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个消息很不错。
第五百八十一章 早死早投胎
血牙的比例越高，也就意味着这里的象牙质量越好。
老话说象牙白、象牙白，但只看仓库里的这些象牙，那是一点也看不出有多白，甚至还飘散着一点淡淡的异味。
这些象牙从被查获开始，压根儿就没清洗过，脏不拉几不要说，很多象牙的空心部分里其实还残留着少量大象的血液、牙髓。
时间久了，这味道能好？
血腥贸易，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塔托还是这里安保人员的队长，带着张楠五个人在里边看，顺道做着介绍。
“你说地下仓库里还有十几吨？”
对于部族酋长，塔托说话就是竹筒倒豆子：部族利益高于国家，要不是总统也是同部族的人，在塔托这些人眼里，酋长都比你个总统重要。
“是的，艾伦酋长。不过那十几吨是不会卖的，我听说是当作国家储备，还有犀角也有大约150公斤留着。”
听到这，张楠看了下时间，发现都九点半了，仓库里的客商就自己这一伙人。
现在是看货时间，拍卖将在10点开始，张楠压根不是职业象牙商人，所以提早这大半个小时来看货也就差不多了。
自己是不用仔细看，但别人不一样，所以还以为那些职业买家会提早来。
把这疑问一说，塔托腰一挺，道：“艾伦酋长，您是竟拍者里唯一一位可以提前看货的人，因为您是我们茨瓦人的酋长！……”
卧槽，原来这次拍卖够黑的！别的人只能到时候进仓库瞄一眼，根本不能像张楠这样随便检查。
每一堆5吨为一个标的，不散卖，是否是高质量的象牙你就瞎蒙吧！
傻子都知道大型象牙受欢迎，但这里的象牙堆成了馒头山，外边一两层能看个大概，里边的好坏谁都不知道。
张楠不用问哪几堆比较好，因为来接他的那个办事人员说过：2、3、4、5号标的几乎都是一米二三以上长度的大型牙，而其它4组就是大小都有，有些长度都只有五六十公分。
盗猎者凶残，甚至连小象都不放过。
带路党也是茨瓦人，哪能便宜外人！
不过“自己族人们”的一片好心算是白费了，因为他们的艾伦酋长压根就没打算让这批象牙从自己手里溜走！
这里只有自己这一伙人，还知道了底细，顺便又问了还有谁会来竞拍。
结果得到个很有意思的消息：一伙小鬼子的进口商，外加还有几个华夏来的部门代表。
欧洲客商一家没有，那边的象牙价格都快成品零售和整牙批发价倒挂了，再来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关哥，家里的人来抢生意，你看怎么办？”
张楠脸上带着点轻松的表情，想着要不要给家里人留点。
不为当官的，就为那些真正的牙雕手艺人。
没了象牙，那些手艺人都得转行，不少还得去喝几年西北风。
这次禁令一出，像京城牙雕厂一类的单位都得慢慢歇菜十年。这个张楠可都清楚，从职工800多人到最后剩下几十个，直到十年后又开始进口贸易象牙才算起死回生。
之后拿着特种经营许可继续出口成品，到2016年又没辙了。
何为特种经营许可？
那玩意不光国企有，有些私人老板也有，说白了就是关系户呗。
上辈子张楠就看那些人不爽，或者说是嫉妒！
心窝子里的嫉妒！
一张许可证，肥了多少人的腰包！
听到张楠的话，关兴权一脸酷酷的道：“我看不用留，全他-娘-的出口，就知道外汇，卖给小鬼子的也不少。
你前边给的美元还不够？
我看那些加工厂就留几十个人给你一个人干活就行了，早死早投胎。”
这话说得狠！
早死早投胎，这象牙雕刻行业总有一天会歇菜，将来什么非物质文化不文化的，也就那么回事。
关老大说得有理，那就干吧。
半个小时后，另外两伙人才进来。
一帮一看就是小鬼子，不是因为个子小，张楠总觉得小鬼子自带一股鬼子味，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另一群人显然就是华夏来的，一共有四个人。
很好认，两个像当官的，一个像翻译，还有一个上点年纪，行话叫掌眼的。
新近来这两帮人都看到了张楠这一伙，面露奇怪神色，有点搞不明白情况。
但时间不等人，这两群人立刻看货，还是在一条警戒线之外看。
近的两大堆还算能看点表面文章，至于里面的六座“馒头山”，那得拿望远镜。
可惜，这些人没带。
华夏人说话张楠听得清楚，小鬼子的话关老大同步翻译。
两伙人里华夏来的伙计们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但脸色都不好看。
原因狠简单，似乎资金上有点问题。
不是明说出来的，而是他们在同这里管理局的人交涉，想着法子能不能把“馒头山”分开卖。
典型的资金不足的表现。
小鬼子淡定的多，但也在担心会不会吃得下这批货：鬼子国内象牙筷子、佛珠、茶具和琴键的价格也因为这次禁令的原因在下跌。
虽然鬼子不签署那份联合国的决议，但这么个国际趋势，要是太贵，这些鬼子进口商不怕亏，但怕资金积压。
就两三分钟功夫，协商的无果、没带望远镜的基本一头雾水，这就被守卫们请了出去。
至于张楠一伙，这会都已经提前离开。
拍卖会是在仓库边一幢两层小楼的会议室，张楠压根就没进去，给布朗留了个驾驶员，自己一伙人先回酒店了。
布朗具有丰富的拍卖经验，张楠不想留下来扯皮，再说出酒店前还答应莉莉早点回去，带她游泳呢。
今天很热，天气预报说下午会有35度，游泳池水深才1米2，正适合旱鸭子教小孩游泳。
走之前和之前陪同自己来的那个工作人员，还有塔托打了个招呼：下午下班后到酒店来一趟，请他们吃饭。
……
几个小时后布朗会来了。
“老板，一根也没给他们留下，象牙每公斤75美元。
犀牛角每公斤850美元，这个稍微有点贵。”
布朗还有点不好意思，原本估计犀牛角会在700美元左右价位拿下，主要是小鬼子盯得比较紧。
至于象牙，现在国际价格跌了一半多，也就这个数。
342万5000美元，小意思。
布朗干得不错，不过到了近傍晚时分，塔托他们还没到，酒店里先来了伙“不速之客”。
第五百八十二章 我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来人有点出乎张楠的预料，是在野生动物管理局仓库遇到的那四位华夏同胞，看来他们在博茨瓦纳应该是有不错的人脉圈，不然也找不到这家丽晶酒店来。
出于80年代同胞的感情，张楠也没让关老大或者布朗去应付那几个不请自来的人——如果换在20年后张楠才懒得理会，那时候在非洲混日子的华夏人多如牛毛，相互坑的也不少。
等到新世纪，在非洲的华夏人是各有圈子，虽然也有商会一类的组织，但存在竞争关系的人之间关系可不咋样。
上辈子没在非洲混过，不过张楠有个好朋友的非洲混了十几年，这片神奇的大陆上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
见面安排在一楼的一间会客室，张楠没让布朗跟着，身边就关老大和阿廖沙两个。
这刚一见面，对方立刻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姿态放得比较低。
和自个想得差不多，为那批象牙来的，不过没想到的是其中竟然有个人见过自己。
过张楠认人、记人的本事不好，之前没发现。
是那个上了年纪的“掌眼”老师傅。
“张先生，我们牙雕厂真的需要一批象牙，库房里的存货并不多。现在禁令一下，很快那么多的师傅都可能要改行，有人都要给逼着去公交公司当售票员了。”
手艺人不说虚话，再说这是在国外，说虚话人家压根不鸟你。
老师傅叫陈会员，很好记的一个名字。这趟和京城商业局、牙雕厂副厂长一起到博茨瓦纳，就想着能弄个两三吨象牙回去，但没想着这边是以5吨为一标的拍卖。
交涉无果，博茨瓦纳人根本不想把货物分开卖。
而且时间又紧，连最后一位大使馆的人出面当说客都不行——就一秘书，而联系大使、参赞又不合适。
人家自己的生意，你大使馆临时插一脚？
大使馆是外交机构，不是商业机构，压根不搭调！
但这四位还是一同参加了竞标，因为陈会员认出了张楠——扫荡琉璃厂那回，陈会员从牙雕厂向琉璃厂紧急运过一批货。
当时那么多人，张楠不会去记人，连保镖们也没记住这个只出现了一会会的普通人。
陈会员倒是记住了这个疯狂购买的美国华人，年轻、好认。
但拍卖时张楠已经不在，那位被张楠当做翻译的大使馆秘书立刻提前返回使馆，通过各种关系探听张楠的消息。
两个小时前终于弄明白张楠的大概身份，还有现在的落脚点。
同国内联系了一下，没辙了，硬着头皮上吧。
张楠听了这位张会员的话，想了下，道：“你们是想从我这里买走一部分？”
除了那名秘书，其他三人不约而同道：“是的。”
张楠笑了，“张师傅，你们先听听我的一些看法。”
“据我所知你们牙雕厂存在的任务主要就是为了创汇，十几二十年前那会倒是真能顶上半个首钢，不过这些年在京城各企业创汇占据的比重里应该是一直在下降的。
这趟联合国要禁止象牙贸易，华夏是通过决议的成员国之一，主动遵守决议，象牙进口就要停止。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就是现实，不单单你们厂，全国牙雕行业都会是这个情况。
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的。
你们厂最多的时候一年要用个四五吨原料，现在也应该有个一两吨，今后没有原料供应只靠库存的底子只能是坐吃山空。
而且从明年开始，你们的象牙制品出口也会受限制，人才流失和技艺断档是必然。
如今国家对于创汇这一块的渠道越来越广，牙雕这项手工艺创汇的比重也是越来越低，甚至会完全禁止出口。”
张楠说到这，对面几人的脸色有点难看。
不是对张楠有意见：人家买东西，又不欠你牙雕厂三百亩地，只是说出了事实。
但人总是有希望，希望将来政策、现实能改变。
牙雕厂库存真的不多了，要是这次不弄点象牙回去，半年内厂子里就得转行一半以上的技师！
要是完全禁止出口牙雕制品，那厂子靠国内的那点订单，就算国家经济越来越好，牙雕厂也得歇菜！
这时，那个副厂长开口道：“张先生，您的象牙是运往美国？”
张楠笑了笑，道：“是的。”
几人一片沉默。
“原本我是打算全部运往美国，但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会运个20吨回华夏。”
张楠一说到这，看到那几位想说话，伸手制止。
“不是卖给你们，我不缺那点钱，说句难听的我也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这些年赚外汇的压力让国内除了原子弹之外什么都能卖，看着别扭。
那20吨象牙我会放在自己家里，牙雕工艺要流传下去，这点我可以帮忙。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东西我不会买，因为我喜欢收藏，也可能拿来送人。你们帮我搞来料加工，加工费可以付给你们外汇，但别把多几道手的利润全算在我头上。
不用一年，全华夏的牙雕行业都得崩盘，到时候要找些牙雕师傅多得很。”
张楠的话说的难听，但其实还算客气：现在都有不少牙雕人要转行，这两年月平均工资才一百五六，牙雕厂就算效益好，老师傅加上奖金也就两三百。
这政策一变，就算能留在牙雕厂的那些老师傅，这收入也必定下降。
企业，不能白养人。
以前是创汇大户，等到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的时候，收入必定大降。
不管是两三百还是一百五六，陈会员几人都知道，只要面前这位张先生想雕刻自己的那些象牙，立刻就能集合全国手艺最好的牙雕大师傅。
甭管事是京城牙雕，苏式牙雕，还是羊城牙雕，当活不下去的时候，对这位而言可能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一点代价就能召集足够的人手。
那40吨象牙质量不错，20吨的的话至少4000根。
如果不做梳子、象牙筷这些日用品，只是顶级陈设工艺品的话，50个老师傅干上一辈都用不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 抵达津巴布韦
不说虚的，单单陈会员自己，如果独自雕刻一条一米长的休整后整牙，用上最精细的构思、技巧雕刻，那都会需要用上整年的时间才能完工。
牙雕传承有望，但它的上级机构就别想捞好处了。
因为张楠说过：自个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这话虽有夸张，需要卖面子的人总还是会有的，只不过那样的人不是客厅里这四位请得动、影响得了的。
大使馆不是摆设，之前很快就搞明白张楠是谁，上级部门很干脆的告诉那名秘书：联系感情可以，但绝不可惹人家不高兴。
至于原因上级没说。
没说，这比说明原因的态度更明确——压根就不是你这个级别的人能够知道的。
这就行了，张楠这会又有客人来了，张楠也没留这几位吃饭。
这年月不合适，也无必要。
等人走了，关兴权道：“他们怎么不去津巴布韦试试运气，家里关系应该和那边不错。”
“那里是单一标的，吃不下的。前边都全世界公开的消息，津巴布韦人也不好更改，最多从库存里想点办法。”
至于怎么想办法，这就不管张楠什么事了。
……
塔托和那位之前陪同的叫莫拉雷的茨瓦人一同抵达，都已经换掉了制服，穿着普通的衬衫。
张楠表示之前在拍卖象牙上的感谢，送两人各一箱还算过得去的法国葡萄酒，外加每人两瓶茅台。
非洲人爱喝酒，张楠在博茨瓦纳算是见识了。
在离开矿场之前听汇报，这一开始和当地人打交道，一手矿泉水、一手烈酒绝对没错！
晚餐时在酋长面前，这塔托两人可不敢放开了喝，要是喝高是很失礼的。饭后再三感谢尊敬的酋长赐予的美酒，两个喝得半醉的“自己人”开了辆挂着警灯的皮卡车离开。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两个家伙半路可别翻车。”
当人离开后，张楠看着大门口说了句。
一旁喝掉半瓶茅台的关兴权有点不解，“什么逻辑，我看他们撞牛的几率比较高。”
喝酒不开车？
这里有不是美国。
“哈哈！十有八九还会是公牛，那样他们就惨了！”
张楠笑了起来：这里牛比人多，据说平常年份都在230万头左右，雨水多的年份能养500万头！
牛的王国。
张楠都听到过这样一个笑话：有位华夏驻博茨瓦纳大使馆的外交官去拜访总检察长，她正在总统府开会，要晚回来半小时。
外交官在她的办公室等候，秘书拿来报纸让他打发时光，外交官便主动与秘书聊天：“报纸上说，哈博罗内的牛奶供不应求，价格不断上涨。”
秘书附和道：“是啊，涨了差不多一小半呢。”
外交官又问：“我不明白，博茨瓦纳的牛比人多，怎么还会缺奶呢？”
总检察长的秘书反问道：“男人再多，能生育哺乳吗？”
公牛真的好像比较多，而张楠说的“惨”是因为在这里牛宝贵，据说交通事故里撞了牛比撞了人还麻烦。
至于酒驾......
现在华夏都不讲究这个，更不用说博茨瓦纳，根本就没这个说法。
听到张楠的调侃，关兴权在一边酷酷的道：“惨不了，那个塔托也是拿木棍的。”
恩，一根赶牛棍。
普通警察都有“木棍权杖”，更不用说塔托这个警察队长——野生动物管理局的安全人员在博茨瓦纳等同于警察，张楠猜着大概类似于华夏的森林警察。
撞牛就撞牛吧，大不了赔头牛，博茨瓦纳的法律规定公务人员也是可以在城市附近买地置业。
买地干嘛？
养牛！
博茨瓦纳约有80%的人直接或间接从事养牛业，在非洲，博茨瓦纳人均占有牛的数量远超其他国家，高居榜首。
全世界来说也是数的上号的。
在这博茨瓦纳一个人的财富同饲养的牛数是成正比的，牛越多就显得越富有，其社会地位就越高。
塔托他们也有牛，这的人喜欢将自己的财富以牛的形式“储存”起来——手中有了钱，往往不会存银行，而是积攒起来买牛。
缺钱了怎么办？
简单，卖几头牛就行了。
上至部落大酋长、军政高官，下至平民百姓，少者拥有几头、十几头牛，多者数百头乃至上千头牛。
商行老板、大企业主和那些高级官员拥有数千头牛，在博茨瓦纳并不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情，塔托就有300多头牛，连办事员莫拉雷都养了100多头牛。
住在城市的人基本都在老家农村或者工作地附近就有农场，平时在城市工作，由亲属或雇人看管农场的牛。
一到周末和节假日，像塔托这样的人就会开车去农场，享受田园生活。等到返城时，常常会带回满满一车农产品，自产自销、自给自足。
在城乡结合部周围通常会有很多未开发的土地，长满杂草灌木，养牛的人索性就因地制宜、就地放牧。
甚至在城市里，有时也会看到三五成群的牛徘徊在路中央——就在丽晶酒店附近就有牛，谁让这里属于郊区。
这牛还是放养，看多了倒也习惯，没闻到异味就行。
第二天由布朗处理了象牙同犀牛角的运输手续，第三天就乘坐飞机前往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
一座常年凉爽如春，四季宜人的欧洲式现代化城市，环境优美，但谁能想到，这里会在2011年被评为全球最不适合居住的城市。
至于原因嘛，就是津巴布韦政府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而已。通货膨胀惊人，货币贬值到用集合数字才能计算的程度。
这趟一下飞机，连机场都不出，直接换了两架小型客机前往东部300公里之外的乌姆塔利，紧挨着莫桑比克边境。
张楠在津巴布韦买下的土地就在乌姆塔利西南方十几公里之外，长度12公里、宽4公里的一大片原始地貌土地。
北部几公里之外就是津巴布韦连通莫桑比克的铁路，地表原本只有少量的农作物。
当张楠站在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时，连自己都想不到这处距离一座7万人城市不到15公里农业区是一座巨大的钻石冲积矿区。
离边境线也就不到20公里，四周竟然还能算上风景秀丽，东方是山区，翻过去就是莫桑比克。
站在新修的公路边，看着这座在乱七八糟的方式开采运作下都会到世界钻石产值四分之一的矿场，都有点感慨。
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法律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但那张纸很多时候是靠不住的。
“关哥，这里可能有上千亿美元的钻石，你说要是你是津巴布韦的政府，会不会发狂？”
“你分一半利益给博茨瓦纳人，他们都可能后悔，这里以后你一毛钱都不给津巴布韦，他们百分之八百会和你过不去。”
“那怎么办？”
“简单，这里是非洲，拳头大的是老大。”
关兴权不以为意。
“可这不是博茨瓦纳，有三四万军队。”
“反对派还不少，不用太担心。”说着关兴权指了下另一个方向上正在建设的一片建筑，道：“你有他们，那这块地方永远都会是你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 工作狂
一个会暴力没收白人土地的国家，张楠还真不能指望那张什么法律文书。
矿场区域范围内原本就有几个白人的大型农场，中间商和对方一谈，现在那两户人家已经高高兴兴在得克萨斯继续他们的农场主生涯。
与其留在这里冒着土地被蛮横没收的风险，还不如卖了去美国开始新生活--中间商把签证和挑选合适的新农场的问问题都解决了，至于入籍，买了农场算投资移民，一切水到渠成。
至于其它土地倒是从津巴布韦政府手里拿下的，将来只要张楠不在这块土地上造原子弹，当地政府就甭想来插一脚。
至于关兴权指的那片还在建造之中的建筑，是矿区将来的营房，不光会给矿工住，更要提供给护矿队。
一年几十亿的利润，既然这会土地性质是私有化，连矿产权也一样，那张楠就只认现在的文书。
那些政客要是想用玩文字游戏的办法来黑自己的东西，那张楠就会由用非洲这片土地上一直遵守的规矩来教对方做人！
……
从乌姆塔利火车站运来源源不断的建设物资，这会还看到工程队在卸下好几车的铁丝网。
近50平方公里的土地都用铁丝网围起来，这项工作都已经干了一大半。到时候这个范围内除了“星辰国际”的员工之外，最大的生物大概只会剩下兔子。
今天张楠又再次见到了项章生，这哥们从澳大利亚出发，抵达这里已经有个一周多时间，这会正在20米外指挥一台小型钻井机探测下边的地质构成。
一层层的岩心被放在一边，从华夏钻石矿挖来的技术员、项章生的老同事们正在进行最初步的分析。
张楠看了有10分钟的风景，山坡上石头多，稀稀拉拉分布着不少植被，而山脚下的位置原本是农田。
但今年开春后除了极少数几片土地成了员工们忙里偷闲弄出来的蔬菜地，其它的已经开始抛荒。
钻机取出岩芯，张楠上前，问正端着岩芯看的项章生：“怎么样？”
“很奇怪的地质结构，岩筒形状不规则，但这无所谓。”
说着，工程师同志指着岩芯上一粒小小的、眼光下反射着迷人闪光的小点道：“这里至少有2个以上的岩筒，有钻石。”
又指了下山坡下一路往南的谷底，“冲积矿延绵十来公里，富集程度让人吃惊！
地表土下两三米就是钻石矿层，厚度有个上百米，连这片矮山坡都至少有六成以上是冲积层。
这里几千万、甚至几亿年前应该有过大规模的地质构造运动变化，对开矿而言，这些岩筒反倒变得次要。
就是造成这一大片冲积层的原始岩筒有可能早就消失，或者在附近几百，甚至是几公里的地底下……”
上周项章生根本没在矿区活动，整整七天都和几个安全员开着越野车在附近晃悠。
外人看着似乎是游山玩水，其实是在查看附近的岩石结构。
前期的技术员们探查出这50平方公里土地之下，至少有40平方公里面积的钻石矿层，但在公司的这片长方形土地之外，居然压根就没一丁点和钻石有关的玩意！
冲积矿区形成的年月应该非常早，远远早于人类的历史，甚至比恐龙时代都还要早！
山坡原本也可能是谷底，而如今的谷地走向是自北往南，在距离南部铁丝网三百米左右的位置就是冲积矿的最南边。
再过去几十米，钻出来的岩石土样全变了，压根和金伯利眼不搭边！
神奇！
老板在地图上画下一个框，把这个国家最值钱的一批矿产就给包圆了！
在笔记本和地图上做好标记，项章生又用个榔头敲碎了岩芯。
很松，不是典型的金伯利岩，风化得比较厉害。
大体看了看，找出一大一小两粒小小的钻石，大的那枚原石有零点五克拉左右，小的那枚最多零点二。
不用放大镜，肉眼就能确定这是宝石级的货色。
“岩筒这的应该能到6成，下边宝石级能到8成左右，澳大利亚那边比不了。”
其他人开始收工，钻机先留在这，明天还有人要来这里干活。
矿区里暂时一个津巴布韦人都没有，现在技术员都是华夏来的伙计，和外界打交道的倒是故意换上了美国来的人。
只带走岩芯标本就行，几个保镖也帮着搬运，张楠当然不用干，下坡路上就同项章生随意聊。
“上次澳大利亚那边汇报说有两成是彩钻，这里可没有。”
彩钻，连粉色钻原石都有不少，值钱！
而张楠最喜欢的就是彩钻。
项章生笑着道：“哪有那么好的运气，绝大多数颗粒就零点几，杂质还不少，宝石级的彩钻最多只有百分之五十。”
“那也不得了，比阿戴尔矿都要富集得多。”
“那倒是。”
“第一批小颗粒彩钻已经送印度了，那边加工后就推向国际市场，到时候给你发奖金。”
脚下的这个钻石矿因为靠近城市，所以在地图上很好定位，澳洲那边钻石矿张楠只知道大概位置，真正找矿那是先期探矿员和项章生他们的活。
工程师同志在澳大利亚虽然三天两头能拿野猪肚下酒，但吃得苦也不少！
为了能摸清矿场范围内各处的实际储存情况，有好些个夜晚都是在野外度过的。
这些事自然有人会向总公司汇报，那些美国探矿人员可没项章生这么敬业，还常常保持着一周40小时工作制的习惯。
而华夏的伙计们不一样，一周的工作状态时间甚至会超过70个小时！
项章生更疯狂，一到澳大利亚那三个礼拜，每天除了七八个小时用来睡觉外，其它就是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每周工作状态时间能超过100个小时，没有娱乐，没有休假，吃饭像打仗！
每次和下属开车出去工作，都会带上帐篷和两三天的补给品，预报着一进入状态后能省下往返营地的时间。
有一次澳洲野猪都差点把他们的帐篷给拱了！
货真价实的工作狂！
这会听到这话，项章生笑笑，道：“以前是没机会，干地质的一见大矿就发疯，咱要对得起你给的高工资不是。”
第五百八十五章 你奈我何
在家那会拿的虽然属于地质队高工资，但一个月换成美元也就100块不到，而现在出来，一年干好了会是这个数的50至100倍！
就像这会正开着挖掘机、压路机在加长飞机跑道的几个伙计，就是从矿山和铁道部退下来的伙计——他们以前都是铁道兵。
这操作机械和实际的施工经验炉火纯青，什么艰难困苦的环境都经历过，如何如今在非洲为老板卖命、为自己打拼，每天不用技术员提醒都会主动干上十一二个小时！
技术员也一样，施工人干到几点，他们就会在一线陪着到几点。
在非洲这片慵懒的大陆上，这样的施工效率只有华夏人能做到！
工程效率世纪第一那是吹牛，但按照项章生的话，要是真有评比，争个非洲第一估计问题不大。
那些公派到非洲的华夏施工队拿着比国内工资搞不出几倍去的收入，都能创造另全非洲震惊的施工速度，在矿场这批伙计那是只要人还顶得住、天不下大雨，这机械就没停的时候。
托靠近哈拉雷至莫桑比克第二大经济中心、主要港口贝拉之间铁路的福，矿场需要的工程机械能从200多公里之外的莫桑比克港口卸货后，通过铁路直接运到工地。
虽然让津巴布韦政府赚取了关税钱、莫桑比克人好处也不少，但这里是南部非洲，能用上现代化的机械就不错了，不能强求太多。
这边库建简易机场，而距离矿场东南方十几公里外其实就有个乌姆塔利市的航空港，但那里的跑道就一公里长，说是航空港，一个月也没个几架飞机降落。
整个机场就两三个看大门，能叫机场？
矿场里原本就有白人农场主的农场，这两年虽然经济不景气，但原本修的一个提供单发轻型农用飞机的使用的“土机场”还在。
修一修、压一压，有个四五百米的跑道就够了，反正也就是有时候会起降些单发或者双发的轻型飞机，能用就行。
10来公里外就有机场，为什么矿场里也要修？
不受制于人！
有了自己的机场，津巴布韦和博茨瓦纳的两处公司就能建立“空中地下航线”，这空中距离都不到900公里，这边万一有情况，两边能够互相支援。
再说南部非洲除了南非，各国空军聊胜于无，中低空航空管制就是个传说。
几十公里外的莫桑比克都还在打内战，只要别把公司的飞机从别人的首都上空过，真是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频繁起降飞机人家不管？
矿场东北方是城市，但也是超级落后的城市，还有一道山梁隔开，除非闲人到山顶，不然城里人根本不会看到有飞机起降。
再说这里是非洲，人家才不管你这么多。
至于其它方向——东边和莫桑比克交界的是海拔两千多米的山区，南部200公里之内都是稀稀拉拉的非洲农村和半荒原，这里完全可以称为一个半独-立的国中-之国。
很有意思的是，在发达国家、打过不可能出现的一些事也会在这里出现：矿场北部边界向西北2.3公里之外是个挺大的炼油厂，地下埋着石油输送管道，从莫桑比克通过来，20年前就造好的。
距离更近的人为建筑是隔着刚才钻井的那道矮山梁，在矿场和炼油厂之间，距离矿场500米之外就是个大型变电站。
好消息，这里不缺电，也不缺水，根据协议，还能按照高于出厂价百分之十的优惠价格从炼油厂获得各种燃油。
燃油供给方便，但矿场还特意去买了几个大储油罐，直接给埋地底下了。
坏消息是......对津巴布韦人而言是坏消息——他们把一座城市的电力供应枢纽，还有大半个国家的石油供给基地给暴露在了一家外国公司的枪口之下！
不是吹，在属于矿场的矮山顶架上一挺M2机枪就能扫射炼油厂，换成迫击炮，别说82毫米的，60毫米的试用型87式迫击炮的射出就能覆盖整个炼油厂。
所以这会在和张楠闲扯的关兴权就再说：“要是惹毛了咱，一顿炮弹，能让这个个国家上了发动机的家伙全趴窝几个月！”
津巴布韦人民显然被这群“美国佬”给坑了，招来这么个“恶邻居”，还不自知。
而且这里靠近边境，东边那三四十公里山区里就一个出于半荒废状态下的度假村——罗德西亚时代那里曾经游客如织，现在半死不活。
而就在张楠抵达这里的一周前，那里一大块包括度假村和附近的大片林区也成了星辰国际的财产。
这样，除了林区和山林，矿场实际意义上已经和邻国莫桑比克相连。
这样张楠还是不满意，这会正让人在对付东边山脚附近的一个白人农场主，打算把他的那座大型农场买下，顺便搞搞农业。
老板换了无所谓，基础设施和供销渠道、管理人员都还会在，加上这里低廉的农业雇工薪资水平，张楠还是有钱赚的。
最重要的是：一旦拿出农场被买下，自己的地盘就真正和边境线相连。
津巴布韦，到时候你奈我何？
当然，联合国能玩死张楠，但现在自个背后可是山姆大叔，创造的利润华夏也乐意看见，估计被世界通缉的可能性不大。
按照协议，矿场守卫可以持有自动武器，大炮那是不行滴，但谁会遵守呢？
现在矿场还在探测阶段，至少要半来年之后才会开始规模性投产，以隔壁莫桑比克的情况，运一批类似于迫击炮的重武器到港不要太简单。
至于运到矿场，这里距离印度洋海岸不到300公里，中间几乎都是原始森林，张楠为运输装备还准备了超一流实用的运输工具。
这会正在加长的跑道另一头，一架飞机正准备降落。
一拐弯进入降落航线，轻轻触地，滑跑了不到200米距离就停了下来，看着操纵性极佳。
好飞机！
第五百八十六章 非洲高原吃海鲜
不是DCH-6双水獭，那玩意都在博茨瓦纳，而且产量太小、价格高，和眼前这一架相比维护起来又太麻烦。
自从去年订购了一批“双水獭”之后，托马斯和戴维斯都认为使用双水獭虽然方便，但如果是在落后的南部非洲，那还是显得保养不易、费用太高。
那怎么办？
有办法！
双翼单发，面貌原始而且简陋，看着和国内常见的运5简直就是双胞胎。
张楠的米-26都下订单了，直接又问苏联人买了批超级实用且耐用的老古董——安2，超级飞行拖拉机！
新造的老式飞机，管用呀！
为啥不选运5？
不是不照顾华夏，而是没办法，谁让这会运5的产量就那样，买几加都还要等。
这等来等去的，张楠感觉还不如再等个一两年，买大航程的运5B呢。
安2好呀，简直就是一架会飞的拖拉机，能在平整一点田地里起飞降落，满载荷起飞滑跑距离不到180米，降落更是150多米就能搞定，要是有迎面大风，几十米就能起来！
飞行速度虽然不快，但几乎不会失速，当速度小于90公里每小时的时候，迎面风要是刮大点，它都能能倒着飞！
因为起飞距离还非常短，如果不是满载起飞，几十米的河滩都行。而且价格便宜量又足，到现在都已经生产了上万架，修起来不比大型拖拉机麻烦。
除了噪音大点、飞得慢点、低点，还真没其它什么缺点。
最大平飞速度才256千米/小时，巡航速度160千米/小时，这都无所谓，咱不赶时间。
结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实际上就是弄了几根管子、加上蒙皮，再装上个设计老掉牙但又皮实耐用的星形活塞式发动机，这就差不多了。
2米多每秒的爬升率也凑合，4500米的实用升限也能接受，咱又不去飞乞力马扎罗山。
据说航程才845公里，其实满载续航时间有6小时10分钟，就算半途遇到逆风，一般飞个950公里问题不大。
如果从博茨瓦纳的矿场飞这里，为了保险，机舱里再带上个50公升燃油，百分百够了。
而且它的低空性能极好，都能在5公尺的超级低空飞行，操作和维护简单得令人发指，因为真没啥好修的，能修拖拉机的伙计培训上两个礼拜就基本能够搞定它。
载重量也不错，用作运输机可载运一吨半货物或十多名旅客，还能播种、能灭虫、能施肥、能除草....被人脑洞大开想出来的用途能达到40多种。
装上浮筒能在水上使用，装上雪橇可以在雪地起飞——一句话，这就是种万能的飞机！
现在眼前这架安2干嘛去了？
之前来回飞了500度公里，帮老板去莫桑比克沿海运最新鲜的海鲜去了！
在津巴布韦的高原上吃海鲜，这可不是败家行为，谁让安2的运输成本够低，莫桑比克的海鲜价格也便宜。
张楠喜欢吃一切带壳的东西，包括螃蟹、大虾、贝类、花生、香榧....
在津巴布韦和博茨瓦纳一般吃不到海鲜，前些天牛肉吃多了上火，连小莉莉昨天都和张楠发牢骚，极其郁闷而且担心的说：“艾伦叔叔，我脸上都长豆豆了，不漂亮了，你说怎么办呀？...”
这是内热，来点海鲜调剂调剂胃口。
当飞机停稳，货舱门打开，等在一旁的工人们围上去，一箱箱的冷藏海鲜就往下搬。
小莉莉就在边上，闹着要开箱看看，结果要求得到满足后看得嘴巴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非洲海鲜特色，除了还在往外喷水的蛤蜊和莫桑比克青蟹，其它全是死的。
不过因为那里都是小渔船，捕获后直接用冰块冷藏，一到港口就打包，用汽车运往附近简陋的机场。
这一圈下来，海鲜还是挺新鲜的。
小家伙指着一箱超级大的虾在那叫唤：“我要吃这个，我要吃大虾!”
张楠一看，有几大箱差不多都有一尺长的莫桑比克大紫虾，据说肉比龙虾要嫩得多。
“这个妮可不能吃多，会长豆豆的。”
记得虾是热性食物，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莉莉不高兴了，比划了一下箱子里超级大对虾的大小，道：“那我就吃一只好不好？”
张楠故意眼睛白了白：“两只你吃得下吗？”
好吧，一只就有个至少半斤，就算去壳计算，小莉莉吃两只的话还真可能会笑话不良。
不单单是虾，还有20来斤一条的石斑鱼，两三斤一只的青蟹，还有大量的鲷鱼和罗非鱼，就是华夏常说的非洲鲫鱼。
矿场里的厨师们也是华夏来的，也能做点牛排，对付这些海鲜小意思——都去上警三所培训过一段时间。
莉莉让艾丽斯陪着去厨房看稀奇了，这里原本农场主留下的生活设施都还在，施工队又加紧建设了一批营房。
张楠住在别墅式样的农庄内，但厨房没用，在大食堂吃饭。今天全矿厂的人都会吃海鲜大餐——对于海鲜而言，无论是中式还是西式，只要不放奶油，大家都吃得惯。
而张楠看着天色还早，和关老大、阿廖沙几个，开上两辆敞篷越野车去打猎。
放心，这里原本是农场，方圆几百方公里以内就没太大型的野生动物——靠近东边的那处还没购买的农场倒是有时候会受到非洲野猪的侵扰，但在这边一直往南，上千平方公里内根本就没大型动物，因为农垦发达，连羚羊都少见。
倒是令人讨厌的非洲野兔不少，以前的农场主对付这种长了长耳朵的家伙是用上了各种办法，连投毒都是一年两三次。
张楠嘛，用枪。
关兴权和阿廖沙背着他们最熟悉的武器——56冲，这种华夏产的突击步枪在津巴布韦和隔壁的莫桑比克很常见，前些年背着走在大街上也没人管你。
打兔子用不了突击步枪，张楠腿边放着一支非常丑的半自动小口径步枪，健卫10。
哪来的？
农场主留下的，前两年在乌姆塔利的商店里买的。
第五百八十七章 有情况
健卫10，好象是华夏第一种成功出口的小口径民用步枪，15发弹匣供弹，50米散布能控制在5公分之内。
性能是不错，但样子丑得都有点让人无语！
真不知道那个矿主当初怎么想的，买这玩意打兔子：按照关兴权的猜测，可能是因为弹药够便宜，相比12号猎枪弹弹弹弹，小口径运动步枪弹要廉价的多。
至于枪支本身的价格，几年前华夏国内卖三四百，出口的就算加上经销商利润，估计也就100多美元打死了。
枪上还有个添加的小型2.5倍的瞄准镜，也不知道哪国生产的，之前关兴权试过，归零距离50米，指向精确性调试得不错。
敞篷的英吉普，至少20年前的货色，但照样跑得欢。
很快跑出几公里，之前用大型拖拉机操作的农田野草还不多，车子一路开过去，冷不丁就会有野兔窜出来。
停车，开枪！
打-飞机，子弹天晓得飞哪去了。
连着两个机会，张楠都打掉了一个弹匣的子弹，连兔子毛都没打下来一根。
火了！
“该带双管来，这玩意不好使！”
牢骚发发，但也就到这为止。
连张楠都知道，兔子不是这么打的，要步行才可以，不然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其实也是张楠枪法不行的原因，可比不得关老大几个。
开车的扎克刚想起动汽车，一只兔子突然从三四十米外的一处小草丛里窜出来，斜着往前跑。
坐在张楠边上的关兴权端起手里的56冲，同时已经拉动枪栓上膛。
“砰”的一声，远处的野兔整个跳了起来。
卸弹匣，拉枪栓、接子弹，重新装进弹匣，再一气呵成装回枪身。
不用说，那只兔子完蛋了。
在这个距离上被M43弹击中了脑袋，还是穿透力比苏联绿壳弹大得多的华夏产覆铜钢壳弹。
别说兔子，连大象都得完蛋！
从车上下来，走一段就看到了那只倒霉的兔子。
脑袋缺了半个，连着一只耳朵也不知飞哪去了：它运气不好，钻出来的位置地势稍微高点，差不多和关老大的枪口持平。
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敲掉了脑壳、撕飞了耳朵，所以张楠看到的是兔子似乎是被子弹“打得跳了起来”，其实是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抛起来一截。
“这兔子长得也太难看了！”
阿廖沙随口一说：不是因为脑袋只剩一半的问题，而是这兔子的“身材比例”不好看，完全没有华夏野兔或家兔的那种圆润感。
这个头还不小，长得“粗枝大叶”的。
张楠用手里的枪头播弄了一下地上的野兔，道：“这应该是非洲草原野兔，华夏的野兔体型相对较小，这种非洲草原野兔体型相对粗旷得多，据说适应能力非常强。
我记得有本书上说，这物种体型的差异可能和环境有关系，在华夏大部分地区，这野兔常年能找到的食物相对比较丰富，但是天敌也多，个体较小应该是利于躲藏。
非洲这边草原植被季节变化明显，野兔生存环境恶劣，个体大一点大概有利于防卫……”
扎克下车，想着把兔子丢车里，但被关兴权制止了。
“算了，都是跳蚤，这死兔子一丢，跳蚤满车都是。
再说现在夏天，寄生虫太多。”
跳蚤这事扎克知道：这动物一死，身上的跳蚤不用多长时间就会离开动物的尸体、四下到处寻找新的宿主。
但扎克还真没在夏季狩猎过，在美国夏季是禁猎的。
张楠掏出烟盒，自顾自抽一根：其他人压根不抽烟。
抽了两口道：“扎克，这里是高原，虽然海拔也就1500不到，但还是高原。
关哥他们在老家的时候，这华夏西部的高原上也到处是兔子，但关哥几个从来不吃夏天的野兔。
不然扒了兔子皮，都可能让你浑身不舒服……”
张楠没这种经验，但以前姐夫说过很多次：野兔，那必须要红烧彻底煮熟、烧透、煮烂！
还得是冷天的野兔才能吃，不然扒了皮，都能看到皮下脂肪和肉里有寄生虫在动！
想想都不寒而栗！
不过很奇妙，到了冬季那些寄生虫似乎就消失了，至少是看不见了……
冬季的野味才好吃，有没有寄生虫不知道，至少心理上相对能够接受。
野兔不是保护动物，一个不留神数量还会爆发，特别是在农垦区，因为天敌少了。
张楠这趟来打兔子就是为了好玩，不为吃，就为个乐子。
这一带的地底下都是钻石冲积矿层，上头的一切野生动物到时候要么搬家，要么在若干年后被彻底杀绝。
还好，矿区范围内连只羚羊都看不见，等铁丝网阵连起来，矿区范围里估计也就会剩下点野兔和野猫。
而那些小动物如果要搬家，还是能从铁丝网下边钻走的。
铁丝网就是个警告，不是围墙。
当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巨大的超级矿区的情况后，别说铁丝网和围墙，地雷阵能不能挡住窥觑者都是个问题。
安全得靠人，而不是单靠铁丝网。
留着兔子在荒废的农田里，自然会有小型的食肉动物来处理。
正准备开车离开，车上的报话机传来呼叫。
是项章生在呼叫张楠，喇叭里说的是方言。
拿起报话机，按下通话键。
“我是张楠，章生，什么事？”
“老板，你最好到一号工地这来一趟，我们有点发现。”
在津巴布韦，这剡县方言算是超级密码，这项章生还搞得神神秘秘的，一定是有情况。
“明白，我在两三公里外，马上就到。”
放下报话机，这一上车，一旁的关兴权就对开车的扎克道：“去一号工地。”
一号工地，那是将来的选矿场，为了不占钻石矿冲积层的地方，先期的地质勘查员把地方放在了矿区靠西边矮山的位置。
那里有快两三万平方米的位置地底土层下都是普通的花岗岩，一边还有条小河，用来建造选矿厂正好。
而且距离生活区也有个三四百米，还有片树林隔开，噪音污染小。
车子一到工地，看到一台360的大型挖掘机附近站着好几个工程队的人，全是华夏来的伙计。
“什么情况？”
张楠一下车就问。
项章生拉着人就往前边走，贴着山脚了。
“挖了个山洞出来，有人为的痕迹。”
第五百八十八章 千年遗留
平整土地，这要把靠山的这一片也给弄弄干净，必然杂草、乱石堆一块的，看着就让人闹心。
360的挖掘机块头不小，自重都有36吨，大铲斗一般都用来装车的，。这拿来平整土地速度快、效率高，不过在国内这类大型挖掘机一般可舍不得这么干，一般都用200左右的型号干这活。
这会用的是矿山斗，结实耐操，但司机王师傅还是小心翼翼操作：这是台新机器，金贵呀！
干着干着，这王师傅感觉有点不对劲：去掉表层土石后，感觉山坡那的石头和泥土似乎是从上头坍塌下来的。
这得悠着点挖，免得又有几吨、甚至几十吨的悬石滚下来。
山不高、破不陡，直接把挖机给砸扁不可能，但就算滚下来，砸到机器一侧也不是好玩的。
十几二十万美元一台呢，在国内这个型号的进口挖掘机可要一百多万人民币！
就算只是砸坏点零件，这配件价格随随便便都够自己以前赚整年的。
在外赚天价高工资不容易，干上一两年就够一辈子的，咱这也得为老板考虑，这样活才干得长久。
但这边坡还必须得处理了，不然这非洲的暴雨有时候大得吓人，前些天见识过一回，那就不是下雨，简直就是天上往下倒水！
万一等选矿场造好，哪天滚块几十上百吨的大石头下来，这热闹可就大了！
铁道兵出来的技术高、见识广，类似的情况见过。
以前有用挖机对付的，也有用炸药爆破引导的，但还是用大型机械处理最块。
把机器开到侧面，准备来个“四两拨千斤”：先忙乎了小半个小时，把底下一侧的大小石头、泥土掏空，终于可以处理上边的几大块悬石。
挖斗一拨一捅，一阵巨大的“轰里叭啦”声，几大块大石头按照预想线路滚了下来。
也就滚出十几米就停了下来，现在处理消除后患，要是选矿场完工后掉下来，正好砸了厂房。
最大的都有三四十个立方、上百吨重，下边就是爆破队的事了，这么大的家伙他这360可搬不动，得炸开之后才能处理。
推杆前推，脚踩行走踏板，挖机“轰隆隆”往前，打算再把“边”修一下。
结果开到半道就停了：巨石塌落位置露出个小小的洞口。
“山洞？”
好奇心一起来，操纵机器刨了两下，高出地面一米多的洞口变得越来越大，看着都有个两米多高、近两米宽。
下车查看，竟然发现洞口下边有人为的用石头垒筑的台阶。
台阶很粗糙，刚才铲斗也只不过随意清理了一下，上头还有不少泥土和碎石，但多年的工程施工经验，还是让他能够清楚的分辨出这些残破不全的石条、石块组成的结构是台阶。
问题来了！
这里可是津巴布韦、南部非洲，不是华夏的城市施工。
在华夏，这样的台阶有可能是以前的老房子残留、旧时老城的某处台基，但这里放眼望去是非洲，台阶一头还连着个黑黝黝的山洞！
工程队的人，包括老王自己来这之前都接受过有关津巴布韦的基本情况培训，这地方压根就没什么历史，国家都是1980年才成立，好像就南部两三百公里外有些没法考证的古迹，连谁造的都不知道。
王师傅之前在铁道兵部队干了近20年，施工碰到过的古迹、古墓多到数不清，从这里的地质结构看，至少是上千年前的遗存，不然坍塌掩埋洞口的地质结构不会这么严实。
这可是大发现，也是个麻烦。
回到挖机驾驶室，把挖机往后退了一段。
一看手上的上海牌手表，离晚饭时间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
不能继续往下干了，先停工。
老王关了机器，快步跑去工地另一头报告。
施工员一听，大家都华夏来的，不会开玩笑，这事里头绝对有文章！
让干活的人都先停下，派人立刻联系工程师：老板就在矿场，得把老板找回来。
施工员和剩下的人都准备一起去挖机那边，顺道还叮嘱包括去报告的那位：嘴巴闭严了，在老板做决定之前，连一起来的老乡那都要绝对保密！
这不是开玩笑，来着干活的人就算脑子再混，也知道这是个什么矿。
那里可能有意外情况，按照之前大伙知道的靠山一侧的地质结构，如果那个山洞口有人为的痕迹，那里边百分百和非洲古人有关。
南部非洲人类文明有多少年？
工程最怕碰到什么？
最怕碰到地底下的文物古迹，要是历史价值不大那还好说，就是浪费点时间的事。
要是给你挖出个“京城猿人山洞”或者“汉代王爷墓”来，再被哪个大嘴巴捅出去，搞不好这一片的工程都得换地方！
在国内咱是好同志，国家单位的施工队碰上真正重要的文物古迹也会让道，反正对普通职工而言，损失的是公家，和自己关系不大。
但现在不一样，大伙干活的是还处于严格保密状态、价值可能会敌国的超大型钻石矿！
普通工人只知道这里在探钻石，但能来的人不是傻子，保密协议、保密培训……再看那几个核心技术员的样子，谁都知道脚下的这片土地压根不需要找钻石，它根本就是个矿。
这里可是穷得叮当响的非洲，付给超级高工资的是老板，大伙可要把嘴给闭严实了！
有句老话是穷凶极恶，现在这地方大概最能符合老话里对附近环境的描写。
再说出门在外几万里，想死得快你就瞎嚷嚷！
……
洞口黑漆嘛嘟，拿手电往里一照都还看不到头，里边应该有拐弯。
不急于进去，张楠找来施工员和发现这里的挖机司机王师傅。
“两位，你们看这上头还会不会塌下开？”
施工员道：“老板，我看应该不会。”
老王回答的更肯定：“外边是不会塌了，除非再有地震，但里边不好说”
“地震？”
老王一点头，“这里的地质构造显示上千年前可能有过地震，不过这一块我看已经够稳定……”
他在地震区干过活，听专家说过，当初甚至还有真正的地质结构专家现场指导如何在这样的地质构造环境下施工。
英勇、光荣铁道兵，藏龙卧虎！
施工员是根据图纸告诉干活的人该怎么干，实际的一线工作经验是比不了老王的。
而老王说的地质构造也不是质地学上的概念，而是山洞附近这一块的结构，但这也够了。
项章生也是相同的意见，那就进去看看。
这里除了张楠和保镖，还有十几个施工人员，赶过来的华夏籍施工经理再次强调了意见。
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和外人接触的坚决不接触。
连回家后也不能乱说--这点问题不大，哪个回国后不吹牛？
挖出块石头都能吹成块金砖，听的人就当听传奇，说的人就是满足点自我优越感，谁都不会当回事。
至于在这国外，英文都没几个人会说，想和那些黑哥们聊天都还得靠翻译。
就留下开挖机的老王，其他人先下班。
保镖们又过来几个，还带来了氧气呼吸装备。
第五百八十九章 古代神庙
张楠先查看了洞口前的那些台阶，能看到不少石头人为的休整过，痕迹表明用的还是金属工具，就和如今的石匠用工具凿出来的差不多。
时间就像王师傅分析的那样可能会有上千年，而且这些台阶上人类活动的痕迹也相对明显：有些金属工具划痕上都被踩圆滑了，这说明这里至少被人类利用了几十上百年。
不过如果这些台阶没有被更换过，那也就这么点时间：如果是几百年，那这些台阶就会和豫省南阳武侯祠的地板一样，直接给踩得凹陷下去。
“是铁器还是青铜？南部非洲有没有出现过青铜文明？……”
一堆的问题，希望山洞里边会有答案。
……
工地里就有呼吸器装备，防止火灾而准备的，这里采取的是最严格的施工标准。
刘文栋和夏米力背上装备，打算入洞查看。
“安全第一！”
关兴权事先提醒道。
而张楠在一边有点感慨：上辈子生活所迫，结果老和地下空间打交道，想着这辈子大概不怎么需要了吧，结果又是常和隧道和山洞较劲。
就算是到了人类文明发展最落后的南部非洲，这都已经是第二次和山洞过不去。
背着氧气瓶、戴着呼吸面罩的两人先走了进去，先没用通风设备，那是因为里边情况不明，千年前曾经坍塌过的山洞和几十年前修造的隧道是不一样的。
空气不一样，结构不一样，还是别贸然通风的好。
等着吧。
保镖们还搬来了几台大型排风扇，接通工地里的电线：没专业鼓风机，那就用这个凑合。
时间不久，也就十几分钟，刘文栋和夏米力两个回来了。
一摘下氧气面罩，除了张楠的保镖，有几位很自觉的离得远了一些。
包括项章生，这家伙这会正和老王坐在挖掘机履带板上抽烟，压根就没打算过来凑热闹的心思。
很好，很自觉。
刘文栋和夏米力脸色有点奇怪，看到附近都是自己人，前者小声道：“里边没什么危险，应该不会塌。就是……里边好像是个古代的神庙，或者有点像祭祀的地方，还有几具人类的遗骸……”
说白了就是有点像好莱坞电影里演的那种，大不了这里没有大反派跳出开捣乱而已。
既然没有塌方的危险，那就开始通风。
里边到底也就150米左右，三台排风扇加电线一路连进去四五十米，开始吹。
然后，让老王先回去了，同时把布朗给找了过来。
项章生也想回去，但被关兴权给拦了下来。
“章生哥，过会可能还有你和布朗的事，先留一下。”
等了有小半个小时，留下块头最大的几个在外边看大门，张楠和关兴权他们一同走了进去。
雪亮的照明灯下，能看到洞壁上有灯火燃烧后留下的痕迹，古人也得照明。
山洞是天然形成的，但有些地方人为的休整过，上头凿子留下的痕迹很明显。
看到张楠停下脚步、拿着手电研究那些凿痕，夏米力忍不住道：“老板，里边能怪死人。”
保镖急于让老板分享他们之前的发现，那就立刻往里走，夏米力他们不会瞎扯。
都是见识过贝希特斯加登和菲律宾宝藏的人，能说这话，那里边一定足够惊人。
前边不到20米就是个弧形拐弯，一转过去，就听到前边打头，平时很沉稳的林明都说了声：“什么鬼玩意！”
是鬼玩意，张楠和其他人一拐弯后也是这种感觉。
空间豁然变大，外边是过道，而这里边就像个山洞大厅，山洞顶部都有个五六米高。
这些都是小意思，有意思的是正前方的洞壁上有个四五米高的神像，四周的洞壁上还有些岩画。
“你和我玩夺宝奇兵还是龙兄虎弟？”
脑子里不自觉冒出这个念头，因为那座岩石上凿出来的神像也太像陈龙电影里那个丑得要死的神像，就是洞里的这个小了点。
手里拿的是强光电筒，直接照到四五米高的神像脑袋上，反射出好几处强烈的反光。
一边的刘文栋就说：“老板，就是这个，有点太夸张了。”
张楠点点头，道：“是有点夸张。”
神像类似于原石社会里常见的生殖崇拜的那种，应该是个女性的形象。
不是完全在岩石上凿出来的，而是原本在岩石上就有这么个很像抽象人体的家伙，然后被这里的古人发现，粗加工后就成了这么个玩意。
脑袋大、肚子大，胳膊有四条，眼睛左边大、右边小、中间的那只最夸张。
每条胳膊的手掌手心里头还有只眼睛，搞得差不多和千手那个啥似的。
对了，这是个三眼神像，额头上还有只眼睛。
不过在张楠等人眼里，暂时奇怪的不是这个神像，而是神像那些个眼睛！
“关哥，要不让布朗和章生进来？”
张楠问关老大，关老大“嗯”了声，这就让刘文栋去叫人。
一会后，项章生和布朗进来，也被这里的情况给惊到了。
出于职业敏感，两人在看清楚这里的情况后，第一时间走向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神像的那些眼睛上。
外边是钻石矿，神像七只眼，只只有反光，大家会怎么想？
项章生正看神像右边的外翻浮雕手掌心镶嵌的一枚反光“石头”，张楠在边上看着。
差不多有鸭蛋大小，结果很快听到项章生说出大失所望的话：“所罗门王的宝藏，玻璃。”
晕球！
历史的差别在玩人！
不过另一边的布朗发出振奋人心的消息，“老板，最原始切割状态下的钻石，至少300克拉！”
好消息，而这边的项章生在研究右边第二条胳膊，“颜色很奇怪，似乎是深紫色，有两百至三百克拉，有可能是钻石。”
另一边布朗又有消息，不过是坏消息：左边第二只手掌里的是应该是一枚水晶。
然后，两个和钻石打叫道的家伙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上头神像额头正中那只比拳头还大的眼睛：那是颗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