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5章 扛不住
经过几年的发展，星辰国际救援队早已成熟，像智利的铜矿区分队，一旦接到指令，两至三小时内所有人与设备就能登机，速度快得让其他国家级救援队都咋舌！
别人很难做到如此迅速，因为救援队员们一般情况下基本上各自有事，而铜矿区的救援队本就以矿工为主，连配备的医护辅助人员都是矿区医院的。
下矿少了，训练多了，但说白了骨子里还是一帮矿工。
矿工们在矿区住得又相对集中，制度完善之下，就算有部分人员凑巧不在，都有后备方案与轮值补充人员。
行动迅速，只要飞机到位。
这趟没法直飞库页岛，智利距离那实在太远了些，航程得分两段，而且这会集团内就没一架安-22在南美洲。
委屈紧急集合起来的50名智利籍救援队员了，一帮人加上几个航空集装箱大小打包的设备，被塞进了架之前正为矿区运输长条设备的C141。
所有人都是半夜给叫来集合，等一切安排妥当、飞机起飞拉平之后，已经52岁的队长桑切斯一声令下:“就地休息、睡觉，除了上厕所，所有人不得乱跑！”
不用回答明白，这众人已经用行动做了回答。
“运输星”的货仓宽度是不咋样，但长度可以，救援队员加上临时找来当翻译的两个俄罗斯籍矿区安保承包商教官，都估算着拉开距离，就这么着打算在机舱地板上睡觉。
人人行李内都有块毛毯，整整齐齐排成行，铺上毯子裹起来，随便拿件多余的外套当枕头。
平躺几排，除了那两个俄国人，都不用往耳朵里塞什么耳塞，倒下就睡！
都是矿区出来的，飞机里这点噪音和震动小意思，没影响。
在地底下开矿的时候，前方钻机凿动，后方稍远等待的伙计们，是靠着坑道壁都能抓紧时间打个瞌睡。
时间一长练出来的。
这架运输星将把他们先送到夏威夷，会有架从加拿大西北部钻石矿区起飞的安-22在那接应。
那架超级涡轮螺旋桨飞机最多提前两小时抵达夏威夷，上头还有支加拿大几大钻石矿区人员构成的救援队，届时两队人马与物资同机前往库页岛。
桑切斯指挥的救援队是重型救援队，结合之前通知的灾区受灾情况，震区局面比较糟糕，队员们需要尽可能的提前休息好。
航程超级远，前边一段就是十多个小时，得睡觉。
后一段乘坐巡航速度就每小时680公里的安-22，又得是十几个小时，加起来绝对影响队员们的体力和精神状态。
这会飞机上都还有个能躺的地，那就别客气，天晓得与加拿大那边的兄弟队伍汇合后，安22巨大的机舱里还有没有多少空余的地方。
至于只能暂时睡地板这事，乘客们毫无意见，矿工出身，矿洞里都能躺下睡，这里算个啥！
连那两个翻译都无所谓，也学着救援队员们的样子，各自找地方休息。
当兵的，超级长途飞行，有个躺着睡的地方就不错了，没那么多要求。
……
智利已是秋季，夏威夷火热，停机坪转机时桑切斯等人不得不脱掉外套。
没时间领略夏威夷风光，人员物资转移至巨大的安22内之后，飞机就立刻起飞，直飞库页岛涅夫捷戈尔斯克小城。
桑切斯之前的估计没错，巨大的机舱内塞满了设备物资和车辆，就给队员们留了两侧的帆布座椅。
作为队长，他与几名队内年龄较大人员被安排在了驾驶舱后部小小的客舱内，这至少还有靠背椅可以坐。
同从加拿大来的同行简单协调了一下工作，可一边只会说西班牙语，另一半说英语，最后找来自家女婿萨马拉诺才能比较顺畅的交流。
小萨马拉诺已经成了桑切斯的女婿，他当外公都两年了。
这几年萨马拉诺还特意学习了英语，如今已经是救援队的其中一个分队长。
地震之后整整24个小时，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这架巨大的安22运输机出现在涅夫捷戈尔斯克机场的上空。
地面已经有从海参崴提前抵达的公司雇员背着电台做指引，机场简陋，原本就连个指挥塔都没，就几间堆放东西的杂物房、小型油库，加上个简陋的小型钢架结构机库。
这会机库塌了一半，原本唯一的工作人员也不见，十有八九还在废墟里压着呢。
停机坪倒还行，当然也是沙石质地加草坪，之前得到通报，够安22掉个头。
这会下头能看到几辆汽车，一架双发中小型运输机刚逆风起飞。引导员原本就是运输机飞行员出身，前边飞机逆风起飞，这头就指引庞大的安22逆风降落。
飞沙走石中，巨大的运输机平稳降落在与之相比不成比例的小机场上。一等在简陋的停机坪挺稳，立刻往下卸货、出人。
桑切斯等人等装备卸下、准备就绪，立刻在向导的指引下登车前往城内受损最严重的宿舍区救援。
期间不断有中小型运输机抵达，这些都是从欧亚大陆飞来的，救援设备不多，基本上都是军人扛着随身的东西就下机，之后运输机即刻飞离。
安22在卸货之后也立刻调头，载上几名之前救出的伤员前往阿穆尔河畔共青城。
轻载顺风起飞没问题，反正这边也没加油的能力，之前就计划好的，靠机内余油也够了。
四台功率的涡轴发动机发出咆哮，巨大的螺旋桨旋起狂风，机场内包括引导员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得不背对跑道。
如果说刚才那是飞沙走石，这会就该是超级沙尘暴！
飞机向前滑行，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留下巨大而狂暴的黄色“沙尘暴”，那场景惊天动地！
二十多年前美军至少要用C5、C141与C130其中的两种型号飞机接力，才能将人员物资跨大洲运输至一线野战机场，而苏联单靠安22就能搞定。
这头救援队员们一进入城区，心就直着往下沉！
桑切斯看向那整整齐齐的十多堆宿舍废墟，说了句:“日出没多久地震，不知道还能挖出几个活人！
赫鲁晓夫楼都是预制板，就怕这该死的地震！”
不地震啥事没有，一有破坏性地震，它根本扛不住。
第1946章 因为你们是最好的！
模样千篇一律是赫鲁晓夫楼的最大特点，当年的苏联建筑设计师绞尽脑汁，开发出了这种可以迅速复制、快捷建造的模板式建筑。
最标准化的那批赫鲁晓夫楼不仅地板是预制板结构的，连内外墙墙也是预制板。
外墙厚度八公分，内墙减半，隔音效果糟糕，导致苏联人民特别喜欢在墙上挂壁毯装饰:挂毯不仅美观，还能增加点隔音效果。
这还不算，甚至都有以一套房子为单个模板，直接用吊车吊着一套套预先浇筑好的套房模板，像搭积木一样快速拼装的赫鲁晓夫楼！
为了苏联人民能住上楼房，设计师们和各级政府部门那也真是拼了！
37年前，也就是1958年，首个“赫鲁晓夫楼”实验住宅区在莫斯科南郊的切廖姆什基村开工。
3种主力户型，分别是30平方米的一居室、44平方米的两居室和60平方米的三居室，这就是赫鲁晓夫楼的最初样板。
紧接着就是大规模搞复制，但苏联实在太大，各地环境气候、工业基础、实际情况各有不同，根据各地特点，这赫鲁晓夫楼的外表复制、内部空间一样，建造方式其实还是有所区别的。
这边的宿舍区是59年至61年完工，算比较早的一批，那时候涅夫捷戈尔斯克的石油工业正大规模建设，上级部门很照顾了，让石油工人和家属们能最快速度住进舒适暖和的楼房。
但整个宿舍区并不是完全的搭积木式建造，桑切斯一眼就判断出，倒塌的这些楼房建筑方式主要分两种。
他是矿工出身，但这几年集团是给救援队员们充实了不少知识的！
建筑学都有专家为他们上了些课，新学到都是这些知识，在各类紧急救援中会用得着。
赫鲁晓夫楼整个东方世界到处都是，前个二、三十年还影响了不少非红色国家的建筑，上课的专家自然比较仔细地说过。
这一大片房子分两类，一种相对考究，下边三层是有钢筋混凝土柱子为骨架，外墙用的是实心砖砌，只有楼板用的是预制板。
但上头两层没上下贯通的钢筋混凝土柱，除了部分承重墙，其它墙用的还是省工时省材料的空心砌法，预制板直接搭在墙体上。
这样造房子，在非地震区没问题，现在全世界还有很多地方这么弄，一般情况下房子住个五十年没问题。
承重柱虽不通到顶，但上头的承重墙只要承受一层楼板加房顶的重量，没问题。
但碰上破坏性强一些的地震...
承重柱不到顶，上头的承重墙就算再结实，在横摇面前都是脆的！
下边三层有柱子，但墙脆，加上钢筋用的数量与尺寸只符合基本标准，绝对没考虑防震的要求。
一遇强震，还是个脆！
摇一摇，塌！
另一种就更加“赫鲁晓夫”:除了作为框架的几根柱子与横梁，连地板加墙，干脆都是一大块、一大块预先浇筑好的水泥板材拼装起来，这会就是被摧毁的一个个大积木堆。
前一种59、60年造的，后一种61年，显然这晚一些时库页岛或者附近有了上规模的预制板厂，造房子用了这种更加快速便捷的方式。
但不管怎么造，后一种遭遇地震更容易塌！
预制板结构的房子坍塌后会造成惨重的伤亡，但就像硬币的两面性，这样的废墟内必定会有一定数量的幸存者。
预制板的特性，压到了能把人直接压扁、砸烂，但又会在废墟中留下些空间。
如果运气好，人被困在那些空间内，就能暂时活下来，至少有等到救援的机会。
各个大废墟上头都有前来支援的俄国军人，还有部分身穿便服的当地人在进行救援。
桑切斯已经得知，这些俄军少数是库页岛南部的驻军，大部分是从大陆飞过来的。
除了共青城转机，很多还是从庙街中转，也就是阿穆尔河畔尼古拉耶夫斯克，那距离涅夫捷戈尔斯克的空中直线距离不到150公里。
但明显了，只靠撬棍……镐头一类的工具，救援速度上不去。
南边的军队、个厂矿企业支援来了不少挖掘机、吊车等重型设备，但因为缺少地震救援经验，暂时还不敢大规模动用。
到这会，桑切斯等人是第一支赶到的专业救援队，而相对专业的地震救援队，有两支规模不大的倒是先到了。
但也没先多久，一支来自新西伯利亚的矿山救援队，在庙街转机，乘坐小飞机敢来的。
另一支来自莫斯科，就比桑切斯他们早到二十分钟。
俄罗斯够大，从莫斯科直飞这边都十几个小时！
这的机场简陋到近乎没有设施，又是沙土跑道，夜晚时间大型飞机除非找死，不然根本没法降落，所以都是黎明后才到。
在联络员的协调下，桑切斯的救援队暂时负责两幢倒塌大楼的救援，有足足两个连的俄军配合，还分到了三台吊车与两台挖掘机、两台推土机。
重型设备，毛子不缺。
冈萨雷斯、萨马拉诺等分队长带人登上了废墟，除了一处挖出个被块预制板压住下半身，上半身已经露出来，还能大呼小叫的年轻男人的救援点继续救援外，其它地方暂停一小会。
不能蛮干，得确定废墟实际情况，同时带来的搜救犬也开始工作。
让无关人员暂时下去，这些从库页岛南部赶来的士兵，已经整整挖掘了一夜，靠着人力和简单的工具，把整个原本五楼位置都清理搬走了，人也都几乎精疲力尽。
但有个穿便服的没走，看到救援服上带着阳光星辰集团和智利矿业集团西班牙语的标志，这位三十多岁的汉子找上萨马拉诺，直接用娴熟的西班牙语道:“我也是阳光星辰的，老板身边卫队的。
这次正好在这探亲，是我向公司求的援...”
说着，这位衣服被扎破好几处，灰头土脸，手上还有不少血口子的汉子示意了一下脚下的废墟，又道:“是我让协调员分配你们来这，因为我听说你们是最好的！
下边有我两个表兄弟的两家人，都在原本的三楼。
北边那幢还有我的大表哥一家人，加起来十多口子，拜托了！”
萨马拉诺点点头，他明白什么叫老板卫队的人，那都是传说中的牛人！
不是想得到点特别照顾、优先救人什么的，这些在如今的现实情况面前都是空话。
就是简单的集团内部的信任！
让这个俄国人先去休息会，不过人没走，他还顶得住。
约瑟夫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除了中途有几次用卫星电话联系公司外，一直就在现场参与救援。
昨天第一批军队赶到时，他正指挥组织起来的二十几个石油工人在挖废墟，救出了个活着的，还挖出了七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
没人能准确说出这七位遇难者姓谁名啥，不是毁容认不出，而是真没人认识！
几千人的小城是不大，但油田各有分工，组织起来这些人虽属于同一单位，但大部分人住的地方距离这有十几、二十公里。
单位分散。
有个来帮忙旅馆的工作人员倒是觉得其中一具尸体看着面熟，但也只是个面熟，因为距离旅馆进，之前路上碰到过很多次，但也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矿区的工作人员而已。
附近的还能动弹的幸存者们也过来看了，就认出一个叫瓦夏，姓什么都说不来，应该是油井检修工。
全城绝大多数人都还压在下边呢，真正认识这五具尸体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
这样毁灭性的地震坍塌，都会造成很多无名尸体。
就算知道他们都是油田工人、工人家属都没用，因为认识这些遇难者的人，也都已死在这次灾难中。
没人认识了...
赶到救援的军人们眼睛不瞎，看到有具被弃之一边、无人理会的尸体脑袋上明显有枪击痕迹，特意询问了情况。
不过在约瑟夫说明自己原本克格勃中校的身份，并简单叙述了一下自个为什么能持有枪械、为什么开枪杀人之后，带队的营长并没有为难他，只是要求他暂时不能离开涅夫捷戈尔斯克。
约瑟夫才不会走，这会赶他都不会走！
第1947章 最好别上来添乱！
这时救援队带来的三条搜救犬中的一条不再乱窜，对着一大块还没被挪走的预制板叫唤了几声，然后坐下就不挪窝了。
专业救援队，这搜救犬的培养、训练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与金钱，比那些个还不怎么靠谱的生命探测仪好用多了！
下边有活人，就不知道距离多远。
约瑟夫快速靠过去趴下去用俄语大声呼喊，下边的幸存者可听不懂什么西班牙语。
貌似有回答声，但听不清楚！
起身，对着废墟下边大吼几声:“全给我安静一分钟！...”
重复两遍，所有人都知道应该是发现幸存者，连救援车辆都赶忙熄火...
好了，这下再问就方便了。
一会后，原本趴着的约瑟夫起身，大声用俄语同西班牙语各说了一次:“是个男孩，活着！”
回答他的是一片短暂的欢呼声！
活着，就有希望。
距离幸存者还有好几米，下边就是萨马拉诺等人的活，约瑟夫不再添乱。
蛇眼探测器上，兄弟们开工！
而在另一边，老马蒂亚斯正带着三个人，换下了之前的一帮俄军，正努力将那个一条腿还被压住的年轻男人给弄出来。
一名一同来的承包商当翻译，稳住这名叫雅科夫的年轻人的心态。
压着他的是块几乎完整的外墙预制板，至少几百公斤重，加上预制板另一头压着的一块横向顶部水泥板，之前的救援俄军单靠撬棍搞不定。
运气还行，被困者地震时在睡觉，这会上半身还打着赤膊，救援队员给他披上了块毯子。
一开始这家伙还不要，这会温度不到十度，后半夜居然差不多冰点附近，但他之前被子都裹着一部分，还嫌热。
好消息，右脚在疼，居然问之前的俄军想要点伏特加止疼压惊...
傻大胆，但也不能怪他。
翻译告诉马蒂亚斯几个:“这个雅科夫就是个单身汉，前年才从岛南边调过来，家人都在南部。
当兵的伙计告诉他南边没什么大事，就顾他自己就成。
住的房子两室一厅，另一间原本有个室友，但昨天那人值夜班，活蹦乱跳的...”
这个幸运儿在涅夫捷戈尔斯克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难不死，暂时没功夫去担心别人的事，自然胆子大。
“伏特加没有，给他瓶葡萄糖！”马蒂亚斯对一边的医生道。
救援队内的医生之前已经给雅科夫挂上生理盐水，这玩意没多大副作用，腿部受压20多小时，就算还有痛觉，这样也保险点，免得到时候人给挖出来，结果没多久暴毙！
没急着挖，液压起重器等待，让这命大的小子撒个尿先。
不用不好意思，保命要紧。
好一会之后液压器上，人很快就给弄了出来。
一检查这小腿情况还行，应该不用截肢，倒是医生判断别看这小子这会兴高采烈的，貌似伏特加都能下去一瓶，其骨盆位置还可能有骨裂一类的小问题。
压在废墟下一天一夜多，这就是小问题，又不是骨盆粉碎性骨折。
同他一说，略微老实了点，人给固定在担架上，不用往下抬，直接用吊车给送下去。
吊车吊钩很快又回来，几根钢丝绳套上预制板，直接吊走...
这不是蛮干，之前马蒂亚斯的人已经查看压住雅科夫的两块大预制板四周、下部情况，可以直接起吊。
两块吊走，再用蛇眼探查下一层情况。
得到的消息并不怎么好，操作员在偏东位置看到了尸体，还是两具。
一男一女，包括头部在内的上半身全给压扁了，都不用去花点时间确定两位被困者还有没有生命体征。
几名救援队员研究如何去掉上头压着的预制板，但暂时还不能立刻动手，得再次确定空间内的情况，因为你不能确定在两具遗体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被困。
蛮干，会闯祸的！
这时，老马蒂亚斯看到那位原本的克格勃手脚并用过来。
废墟，这样行动最靠谱，动作好不好看不重要。
“让我也看看！”
表情严肃。
蛇眼监视器，约瑟夫看了一小会，抬头道:“把搜救犬牵过来！”
这是命令式的语气，救援队员们已经知道这位是大老板卫队的，应该还是核心人员，如今的特殊情况下当然有命令他们的权力。
一条搜救犬过来，没想...
狗叫声响起！
“还有活人！”马蒂亚斯立刻道，“这位，你用俄语喊一喊！”
没想约瑟夫道:“没用，应该是个才几个月大的小男孩，可能就在我弟弟和他妻子边上。
抓紧时间吧，麻烦你们了。”
“你弟弟?”老马蒂亚斯问道。
约瑟夫点了点头。
这间有可能是他的小表弟家，但人被压扁了，还是卧室内，约瑟夫也只能是判断，而不能百分百确定。
救人吧，老马蒂亚斯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
节哀顺变。
一个多小时后，另一侧一个十岁不到，身上居然幸运的只有点轻微擦伤的男孩被救了出来。
一整忙乱，人被救援队员抱了下去。
而这边，马蒂亚斯等人总算发现了婴儿的位置。
小孩子没同父母睡在一张床上，而是在一侧的一个摇篮里。
之前可能是因为哭累了，加上饿，居然睡着了。
这会被吵醒，还会哭，好消息，只不过嗓子哑、声音小，没多少力气了。
赶快挖！
约瑟夫想帮忙，被马蒂亚斯直接拒绝。
“先生，专业的事就让我们这些专业的人来。
我保证，我和我的队员会尽最大努力救出你的侄子！
现在，请您让一让！”
这时候，除了队长桑切斯，这处救援他马蒂亚斯说了算！
约瑟夫没说话，让开位置。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不用说这位救援分队长说得有理。
挖了半个来小时，快了，再过一会就能够得着孩子。
这时，下边来了一群人，约瑟夫往下一看，是群大人物，正想上来。
救人的关键时刻，约瑟夫起身站直了对着下边大声道:“绍伊古上尉，你和你的人最好别上来添乱！”
一群人傻眼，这个明显是对着自己这群人喊的！
一群中高级军官和领导，傻子都看得出来。
谁呀，这么牛！
下边有个人就叫绍伊古，不过穿着少将制服，听到这一声喊先是楞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头那人说的是自己。
他可是俄罗斯国家民防、紧急状态和消除自然灾害后果部部长，简称紧急情况部部长，目前为止在库页岛上官职最大的一个，刚刚从莫斯科赶到这。
上尉，那是他在苏联时期的军衔，他前年已经直接从预备役上尉军衔晋升为俄军少将。
定睛一看，上头站着那个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还能看清容貌。
脑子微微一转，少将制止了随员和陪同者们的鼓噪，道:“我们不要给救援添乱，等在这就好。”
他想起上头那人是谁了。
四年前自己坚定站在叶氏身边，成功了，但其实那时候有一群人能轻易要了自己这些人的命。
那些人只是不想国家陷入内战，才放过了自己这帮人，而站在上头那个，当年照过面。
那人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那年就是克格勃上校，还是克格勃中最恐怖的一群人中的上校！
犯不着和这群人斗气，这次原本不让外国力量进入库页岛，但就应该是那个人的通报，加上他目前服务的背后那人的一个电话，就让克里姆林宫改变了决定。
自己一个小小预备役上尉，就别摆什么身份了。
至于俄军少将、紧急情况部部长的身份，在目前的情况下，在那帮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在他们眼里，同普通俄军军官、政府官员不同，自己这些人有一个专用名词:叛徒！
俄军少将，那是什么玩意?
他们是无法让苏联重现，却能轻易让俄罗斯陷入彻底的混乱，更别说这年月俄罗斯已经够乱了。
很多高级军官，加上一帮子政府高级官员都是他们的朋友，甚至就是他们的代言人。
这些人只能当朋友，永远别成对手的好，更不能成敌人！
等着吧。
十五分钟后，一个小婴儿被救了出来。
第1948章 家的方向
专业救援队，不仅有负责挖掘施救的人，还有医护人员配备，这孩子一被救出送到平地等待的救护车上后，立刻检查身体。
救护车从岛南部赶来支援的，这会在小镇废墟里停有十多辆随时待命。
约瑟夫陪着，有些年没这么紧张了，当从医生嘴里听到“除了略微有点最轻度的脱水和肚子饿了之外，其它一切正常，喝点水和奶粉就好。”之后，他算是送了口气！
不需要眼罩，之前废墟下有所透光的。孩子在哭，一名站在救护车车尾的救援队员居然拿出个奶瓶，里边灌上点葡萄糖，递给怀抱孩子的约瑟夫。
孩子哭累了，抱着奶瓶狂喝。
那名救援队员又变戏法一样拿出包婴儿奶粉出来，一小会后问约瑟夫要回空了的奶瓶，取出自己的保温瓶在一边泡起了奶粉......
这一顿操作，让围观的那些个官员与军官们不知道说点什么。
专业，什么叫专业?
这就是！
救援队连奶瓶和婴儿奶粉都备着，不然在已成废墟的涅夫捷戈尔斯克，这会一下子上哪去找这些婴儿用品?
其实吧，救援队的常备物资中是没这两样东西的，这是这位救援队员私下里带上的。
紧急征召时，这位正在为自家小女儿泡奶粉，突然想到:“那地方都成废墟，要是有小孩子救出来，饿了怎么办?”
上次救援菲律宾时就碰到过这样的尴尬事，最后据说当地接手的人员满世界找临时奶妈！
顺手取了包没开封的奶粉，又带上个自家女儿的备用奶瓶。
……
前几天约瑟夫抱过这小家伙几次，估计还认得他，小家伙喝饱舒服了，但还是有些不老实。
救援队员居然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又拿出几片尿不湿...
“出来时就随手拿了几个，给我女儿买的，大号。
男女不一样，凑合着用吧。”
约瑟夫说了句:“谢了兄弟！”
接过东西，看了眼那边还在挖掘的废墟，这才低下头对小孩说了句:“小萨沙，伯伯给你去洗一洗，以后看来你要跟着我过了。”
军队都已成建制的开过来，搞点新毛巾、温水还是有的。
有来支援的女护士帮忙，两人很快就把孩子擦洗干净，换上新的尿不湿，再用毛巾毯裹起来。
睡着了。
孩子暂时交给护士看管，这孩子有亲属在，过会送到附近的临时帐篷安置点，那里会有专人暂时照料。
不用急着送往岛南部，伯伯在呢。
这会绍伊古等人去其它地方指导工作了，约瑟夫对那家伙是眼不见心不烦，其实部长先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互相看不顺眼，但又不必要针锋相对，最好就像现在一样看不见、互相当不存在。
没多久，之前发现的两具遗体被先后挖了出来，用担架抬了下来。
很惨，上半身都压扁了。
对这个表弟，约瑟夫其实并不怎么熟悉，年纪差了十几岁，前一次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瓦佳，你们夫妇不用为小萨沙担心，就算情况最糟，我也会把他养大...
当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让他受最好的教育...”
心里默念了几句。
遗体送往不远处的临时露天“停尸房”，作为亲属，还是一名见惯生死的老兵，约瑟夫帮着暂时照看这一片的军人，略微收拾了一下表弟与表弟媳的遗容。
这时有军人搬过来两具白木棺材，这也是从南边运过来的。
俄国人不喜欢裹尸袋，只要有条件，逝者总该有具棺木才好。
而特意搞来的正式、考究的棺材有百来具，昨天一下午就用光了，这些是昨晚上南部的那些个棺材作坊临时赶制出来的。
用新的毛毯裹上遗体，就这么草草入殓，直接用记号笔在棺材面板上写下逝者姓名等信息，暂时放在这。
注意到有人正准备搭起个大帆布顶，这一排排的棺材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不好，不尊重。
把弟弟、弟媳先留在这，约瑟夫振作下精神，返回废墟那。
那里还有自己另外一个表弟家，至于隔壁那幢，表哥一大家子也还被埋在底下！
刚到废墟边，感觉地面又一次微微震动，余震。
没有慌乱，烈度不大，几秒钟就过去，他已经习惯了。
这也没人慌乱，就是有人在大声提醒大家不要慌，提醒这次余震威力不大...
从废墟上下来个人，是分队长马蒂亚斯，手里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结实的透明收集袋。
“清理救援没法管太多，过会还要起吊，这些都是从你弟弟家那一层废墟里挖出来的，一会打乱了就没办法再分清楚。
大袋子里是个压扁了的柜子里找到的孩子衣服，我把没脏的都塞里边了。
小袋子主要是些我们发现的财物，还有点其它东西，我看对你和那个孩子来说可能很重要。”
约瑟夫接过袋子，对这个马蒂亚斯说一句:“谢谢！”
暂时只能说这个，至于以后要不要感谢一下，过了这段再说。
这位救援队长很细心，连这些都顺带着考虑到。
小一些的收集袋里一眼就能看到点现金、两个皮夹、一块没破的表、两个结婚戒指和一条项链，外加几件小首饰，还有几本证件。
约瑟夫取出一本，打开一看，是表弟的工作证。
这些之前有可能都放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所以救援队员们在那么忙的情况下，还能一次性发现、搜集。
如果分散，救援队员们是没时间去顾及的。
其实财物并不重要，因为约瑟夫很有钱！
那声“谢谢”，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个收集袋里有个相册，还有几张零散的相片！
这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的侄子已没了父母，就算最坏的情况出现，还有个伯伯在！
可等孩子长大些、懂点事之后，约瑟夫如何同他说其父母的事?
难道说:“你爸爸和我长得挺像，高大强壮...
你妈妈长得很漂亮...”
约瑟夫打开了那本还沾着不少灰尘的相册，看了两页。
里边有阿姨一家的一些合影，也有弟弟和弟媳的照片，有一张还应该是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萨沙的一家三口合影。
弟弟和弟媳笑得那样开心！
合上相册，放回收集袋。
照片，那是家的出处，家的方向！
第1949章 这也是一场战争
俄罗斯就算再穷，那也是继承了苏联大半家底的大国，瘦死骆驼比马大！
这一早，紧急情况部部长绍伊古就带着莫斯科方面的救援人员到达灾区，虽说在个老克格勃面前吃了个软钉子，但这位部长倒还是尽职尽责。
人员设备不断抵达，救援速度在明显加快。
下午时分，俄罗斯的第一副总理和与救灾相关的几名部长也飞抵灾区，紧急部署抗震救灾。
总统、总理也在莫斯科为此忙乎，大批医护人员抵达灾区，更多的医护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不算直升机，俄罗斯自身运送救灾人员和物资的固定翼飞机就超过50架。
到下午五点，在小小的涅夫捷戈尔斯克城，单连续作业的重型吊车、挖掘机、推土机就超过了两百台，其它车辆更多。
抢时间，军事气象部门通报今夜将有一股弱冷空气南下，夜间气温将快速降至冰点以下！
这样的夜间低温至少要持续好几天！
都快六月了，可库页岛北部就是如此，就算没冷空气，这季节早晚都要套上件棉袄、羽绒服才行。
低温会让被困人员快速失温，更别说那些个埋在废墟下的伤员。
时间！时间就是生命！
……
到这会最初步的受灾统计也出来了，整个涅夫捷戈尔斯克原本就3200来人，至少有3000人被埋！
连续作战，救援人员有谁累了、没力气了就在边上稍微歇会，缓过些后继续上。
到29号午夜12点，已经救出301个活人，基本受伤，还找到450具尸体，还有两千多人下落不明。
还埋在废墟下！
3000人被埋，按照这个比例，至少能救出上千活人?
不可能的，说是有“黄金72小时”，距离节点差不多还有30小时，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困伤员幸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更要命的是这里不是温暖地区，没过一个寒冷的夜晚，废墟下就会有大批伤员失去生命，这点救援队员们都心知肚明。
太冷了！
当天午夜，先期抵达的俄军在机场上设置了用发电车供电的简易导航灯群，机场具备了最原始，也是最勇敢、最伊万的飞行员才敢的夜间飞行起降作业能力。
30号黎明前，每隔一小时左右，就有一架巨大的安22在小小的简易机场起降。
这些飞机中，有三架还是阳光星辰集团的飞机，集团再次派出了第二批地震救援与救护医疗队。
之前桑切斯等人的两支救援队，挖人为主，但只有基本的医疗救护条件。
上个夹板，普通外伤清创缝合这些都行，但再进一步的治疗抢救就没办法了。
你就别指望两小时内就能在机场集合出发的救援队能有这个能力和设备，而大量伤员都是严重创伤，急需手术，这趟就是来补上这一块。
这些安22先后降落后，各自从货舱里开出几辆箱式的三轴、四轴重型越野车，外加运出大批的物资。
一名在机场负责搬运的俄军士兵看到这一幕，问他的排长这一批救援力量是从哪来的?
照明有限，稍远能看清是安22，可没注意上头的标识。
“老朋友阳光星辰集团的，没看见上头的红十字?
应该都是野战医疗车，听说是从非洲赶过来的...”
这排长家在新西伯利亚城，就住在阳光星辰控制的大市场边，家人还在大市场里做生意，所以不仅有些了解阳光星辰，对这个有些特别的庞然大物还挺有好感。
这边车辆根据指引立刻离开机场，很快抵达涅夫捷戈尔斯克清理出来的原油田车辆停车场。
这些车子看着像军用货车，但它们不是，而是要高级得多，其中有5辆还是野战手术车！
在派出加拿大与南美洲的地震、矿山救援队后，张楠再次了解了库页岛这次地震的情况。
之后与安德烈商量了一下，将在非洲自家地盘上能够空出来，且能快速集合五辆野战手术车与配套的支援车辆、人员派了过去。
莫斯科发狠了，挖废墟的救援人手、设备接下去不缺，野战医院那边也已经搭起来，但高端的野战手术能力略有不足。
重伤员一下子太多了，且机场简易，系统、高级别野战医院要运过去、再组装得时间！
而最缺的就是时间！
5辆手术车与配套车辆各自展开，手术车的车厢向两侧展开、固定，车厢驻锄定位、水平。
这下车厢空间宽度达到了十米，这五辆手术车就能同时进行包括颅脑手术在内的十台手术！
车内设备先进，医护人员经验丰富、技艺高超，几乎所有创伤手术都能做，配套车辆中甚至还有12米四轴重型野战CT车支援...
非洲抢资源、抢地盘、维护自己的利益就要打仗，光靠嘴皮子可不行。像在扎伊尔东部，这战斗几乎就没停过。
文明世界舆论的盲区，从没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的张楠，在那些地方干的事情，也就比胡图族在卢旺达干过的事略微有点人性。
敌人消灭干净了，自己的地盘才会安稳，利益才能长久化。
既然是打仗，那会没伤亡?
不可能的！
除了部分为自己打仗的廉价非洲、菲律宾雇佣军，他可舍不得自己的那些个精锐力量伤了没地方治。
黑非洲，基础医疗条件落后得惊人发指！
还好，钞能力之下，什么都能搞到最好的，不管是装备还是人。
杀人如此，救人一项上也是如此。
12个完整的野战外科手术医疗组中两组预备，除了普通野战手术能搞定，什么骨科、普外、脑外等等创伤性手术都没问题，截个肢、开个颅啥的小意思，个顶个的高手团队。
3组主刀医生来自原本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一个来自以色列，两位来自华夏，两个来自美国，一个博茨瓦纳人，一个德国人，一个印度人，最后一个的主刀医生居然是小鬼子，整一个“八国联军”。
算上那些个一助、二助、麻醉师、护士啥的，国籍还得翻一番。
在非洲，医生嘛，技术好、人品过得去就成，管你哪个国家的！
这些基本上都是近些年挖来的人才，至于自我培养的那些，如今大部分还在学习阶段，还得再等等，好的医护人员得时间的积累。
救援设备换人不停机，救援人员连轴转，这边野战医院刚排开、准备好，伤员就被源源不断送达。
这也是一场战争，一场从死神手中抢夺生命的战争！
……
高强度救援近22小时后，桑切斯等人暂时撤了下来，将负责的区块交给从俄罗斯西部赶到的救援队。
真是累了，强撑下去事倍功半不说，还会耽误救人，必须得休息一下。
附近临时划分了休息区，搭着大帐篷，也就能防点空气中冰冷的水汽。
萨马拉诺与马蒂亚斯这两个分队长拖着稍显沉重的脚步一道走，靴子踩上路边原本的小水坑时，都能听到薄冰碎裂的声音。
一群人走进个大帐篷，亮着盏用电瓶供电、并不明亮的灯，地上铺着块不知道哪搞来的大篷布。
角落里一个男人席地躺着，身下垫着块毛毯，头枕头在个用被子弄成的“小窝”上，小窝里边睡着个孩子。
是约瑟夫，听到声音，他睁开闭着的眼睛，略微直起身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再看了眼孩子，看他睡得正香，就又躺了回去。
红魔鬼也会累，差不多两天两夜了，他得休息一下。
而且对于他而言，这次救援其实已经结束，因为...
老马蒂亚斯示意大家小声点，各自找地方或坐或趟。
大家都带着毯子，各自将就，几乎都没说话。
马蒂亚斯放轻脚步走到约瑟夫边上，看了看小窝里躺着的那个他亲手托出来的孩子，这才小声道:“过会会有公司的飞机来，要不要把孩子先送走?”
约瑟夫睁开眼，道:“不用，我叫了专门照顾孩子的人来，中午就能到。
等办了葬礼再说吧，一大家子人就剩他一个，得送送。”
表哥一家五口，小表弟一家三口，另外一个表弟一家四口，加上刚过世没几天的阿姨，一大家子13口人，就剩下这么个孩子！
都已经挖出来，人全没了...
第1950章 吃
救援队员们之前带来的大背包都被集中放在这，这会有人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这头约瑟夫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恢复了点精力，注意到那几位的举动，就问马蒂亚斯:“你们有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有个队员取出来包压缩饼干，急着撕开就啃。
救援队远涉重洋，除了专业装备之外，自然也会带上大量自身需要的补给品。
灾难爆发地区可没开门营业的饭店，但这次那个装有补给品的航空集装箱还在夏威夷呢！
中途转机接驳时，那架安-22远没到航程允许的载荷极限，但货仓内部已没了再塞个航空集装箱的位置。
赶时间，也没功夫再次拆包，救援队很干脆的就舍弃了最不重要的部分，公司和俄国人总不会让自个这帮人饿死在库页岛不是！
这些个压缩饼干倒是美国产的，加拿大那边的伙计匀出来一部分:那边是几个矿区救援队联合，救援上是专业，但给自己搞远程驰援所需后勤一项上明显经验不足。
结果除了必须的饮用水之外，全是各种口味的压缩饼干，还都是民用品。
饿不着，但你也别指望吃好！
这头马蒂亚斯听了约瑟夫的话，回道:“大概七八个小时。”
“别吃那个了，你给我几个人，我带你们去领吃的。”
救援行动是迅速，但负责的俄国官员同俄军指挥员们暂时只把重心只放在救援上，后勤统筹这一块这会还不够重视，也没工夫重视。
其实昨天就有些重型卡车从岛南部送来补给品，但直到这会，也没人想到要通知阳光星辰救援队的人去领取。
不是故意刁难，真得是顾不上，给忘了！
约瑟夫起身，看了眼孩子。
这会刚坐下没多久的救援队长桑切斯点了几个人名，都是年轻力壮的伙计，又对约瑟夫道:“孩子一会功夫我们看得住。”
一大半都是当了父亲的人，小孩子要是醒了，不至于手忙脚乱。
约瑟夫一看就三个小伙，微微摇头道:“不够，还得三、四个。”
桑切斯没多想，这下不用队长吩咐，又起来几个人，包括他的大女婿小萨马拉诺。
是“小”，五十人里，和他同名的萨马拉诺都还有两个，只叫名都会喊混淆。
一会功夫，一帮人回来了。
这下其他人明白为什么叫“人手不够”:六个大纸板箱或扛或抬，个头不小，分量更是貌似不轻。
孩子还在睡，就是因为边上有声音动了动，眨巴眨巴嘴后又睡熟了。
约瑟夫重新坐下，对桑切斯和马蒂亚斯道:“我选了些俄军空军的单兵野战口粮，里边的东西比陆军的略微花样多些。
另一半陆军的，最新试验试装品，莫斯科运来的高级货。
肉多，我看了，和在阿富汗时部队配发的变化很大，以前俄军没这待遇。
味道应该还行，总比啃压缩饼干好，还绝对管饱。”
苏联刚完蛋那一两年里，俄罗斯海军都出现过饿死人的情况，这会后勤算是恢复了点。
已经有队员拆开纸板箱，这些个箱子每个重20多公斤，每一箱内里边就十个绿色的大长方形硬纸盒。
桑切斯取过个空军的，拿手上掂了掂，原本想笑着说话，但总算忍住了笑。
实在是...
这块头也太大了点！
“这得有两公斤，两天的口粮?”
在这位约瑟夫先生和孩子面前，加上如今实际的情况，还是别笑的好。
“一天的，毛重2.1公斤，热量应该是4800卡路里多点。”
说着约瑟夫看向马蒂亚斯手上的那盒外包装颜色不一样的，又道:“空军我记得他们喜欢算净重。”
说着，示意了一下，从马蒂亚斯手里取过盒子，看了眼背面的标识。
“里边净重2260克，4720卡路里热量，肉含量比陆军的少点，单位热量比不了你手上那个。”
西班牙语，大家都听得明白，绝大多数救援队员们看着各自手里的大盒子，感觉胃口大开的有，被吓了一跳的也有！
特别是拿到空军口粮这一半人...
2260克一天的口粮，热量还这么高，矿场上的驴也不敢这么喂呀！
要是天天这么吃，瘦驴都能喂成大肥猪。
桑切斯打开了盒子，看到里边大罐头有三个，约瑟夫告诉他这些是主食，每个净重250克，一餐开一罐。
看了下标识，一个炖牛肉，一个鸡肉蔬菜拌米饭，第三个是250克豌豆、胡萝卜和牛肉末的大乱炖。
除了主菜，还有6小盒副菜搭配饼干，饼干六小袋，两袋一餐。
50克嫩肉酱，50克牛肝酱，100克奶酪，100克南瓜鱼子酱，50克苹果泥，50克水煮肥肉，这就是一天的副菜，每餐两样自由搭配...
到这会，桑切斯感觉自己听着就已饱了一半。
这还没完，还有可可脂含量60％的30克巧克力，45克高糖分苹果酱，约瑟夫特意提了句，血糖高的伙计最好别吃这种果酱。
3小袋25克饮料固体颗粒，苹果味的；还有些茶包、咖啡包、糖包、奶油包、盐包、胡椒粉包...
非自动加热，每个盒子里都有简易加热器和固体燃料、火柴。
天气冷，约瑟夫不得不教会大家怎么用加热器，还特意提醒到帐篷外头去点火，不然这些加了料的燃料烧起来不好灭，还有点味道。
得，就把自己当矿场里的驴，开吃！
等一伙人在外头加热完那些主菜罐头，回到帐篷打开后...
真材实料！
牛肉罐头里，那些个牛肉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绝对管饱！
桑切斯注意到约瑟夫给他自己准备的同大家都不一样，就问了下。
“我还是习惯这个，和传统的内务部部队在阿富汗时一样的口粮，93年产的。”
“这是一天的?”桑切斯看着约瑟夫面前的东西问道。
“不，一餐，二类加强版口粮，多个罐头，激烈战斗情况下用，保证体力。”
两个肉罐头，一个应该是蔬菜牛肉，另一个装的是鸡肉面；
一袋速食麦粥，1大包饼干，还有茶包、砂糖，分量是绝对够实在！
约瑟夫肚子早空了，但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把属于自己那一份都给吃了下去。
第1951章 悲哀之处
吃饭前被这俄军口粮的体积、重量和热量吓一跳，但这真当吃起来后，个顶个的好胃口。
外头天快亮了，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加上忙了近一天一夜，能有点热的吃是个个好胃口。
胃口不好才怪！一帮人不单是什么国际救援队员，还都是矿工出身，干重体力活的矿工！
个个都纯爷们，哪怕吃得多。
俄军口粮就是实在，一般中纬度国家的军队单兵口粮，一天三餐加起来有个3500卡左右热量就差不多了，大不了再加点零食、水果。
在俄罗斯这么点热量可不成，冬季到处零下三、四十度，随便训练训练，那也得要4500卡路里的水平。
要是在严寒条件下作战，作战强度大的话，甚至一天得吃5000卡以上热量的食物顶得住。
食物重量要足够，单位热量更是要足！
十分之一瘦肉、十分之九肥肉的肥猪肉片夹面包见过没?
这种类似汉堡包的速食食品，在之前的苏军，如今的俄军中一贯受欢迎:这种想想都腻味的“美食”可不是应急条件下的野战食品，食堂里就喜欢这么吃。
热量，热量为王！
这会是在地震救援，所有人处于大量消耗体力的阶段，强度绝不亚于开矿，真只有这样高热量的食品才顶得住。
大人们吃饱，结果孩子醒了...
一阵忙碌，泡奶粉、换尿不湿，好一会总算消停。
等孩子又睡着，桑切斯问了句:“你打算把他带回家?”
“嗯，带去美国，我家人暂时都住在纽约。
等我老了，可能会回列宁格勒定居...”
“我不喜欢大城市，还是小城住着舒服...
对了，你有几个孩子?”
“两个，小萨沙会是第三个。”
“老大几岁了?”
“十二...”
说了几分钟，边上的队员们都已经裹着毯子入睡，约瑟夫同桑切斯结束这转移注意力式的家长里短，也各自再抓紧时间睡会。
帐篷帆布的，不怎么透光，就是穿着羽绒服，又隔着毯子和篷布都有些冷。
不过实在太累了，都很快沉沉睡去，等到下午，又该他们这队人上，最多就五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
才上午九点，桑切斯等人就被叫醒，这时候又打了个盹的约瑟夫早起了，带着醒来后有些闹腾的小萨沙去外头“散步”一圈。
大帐篷里几十个大老爷们躺一地，呼噜声成交响乐，别指望几个月的小孩子能睡老实。
叫醒他们是因为新的后勤送达，从海参崴用安-22直接运来的:大量的防潮垫与可拆卸睡袋，还有野战炊事设备与大量食材，甚至还有几个厨子。
让救援队员们用上睡袋再睡，这下不怕晚上挨冻。
这还不算，约瑟夫等的带孩子的人也同机提前抵达，还是两个，在海参崴的公司临时雇佣，足够的婴儿用品更不必说。
这两天张楠一直在关心约瑟夫亲属的情况，在得知一家13口就剩下个婴儿的事，而且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还得在震区再待两天、参加葬礼之后，原本都想让那架运输机从海参崴给运辆房车过去！
不过被安德烈制止了:如此特殊待遇可能会有人说闲话，多加个帐篷，再有几张折叠床和燃油取暖炉就成。
俄罗斯副总理都正往库页岛赶，那位都没房车待遇，到了地方，晚上也得去睡帐篷。
今天是三十号，距离地震发生已经过去两天两夜多，当再有部分遗体被挖出来时，富有经验的救援队员与医生们判断，逝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夜里。
寒夜，没熬过去，而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至31号凌晨，全城已救出401名伤员，找到705具遗体，大约还有近2000人下落不明——救援速度明显变慢了，因为地震废墟是越往下清理越困难！
黄金72小时过去了，在最低温度冰点以下的地区，没人知道接下去还能救出几个活人。
下午，一架从庙街飞来的米17直升机降落在涅夫捷戈尔斯克清理出来的一片临时停机坪上，从机舱内下来几名戴着墨镜的男子。
机舱里边也装着些救灾物资，但这几个人根本没管物资卸货的事，自有工作人员会处理，而是快速上了辆正在等待吉普车。
“直接去墓地，总算赶上了！”领头的一人道。
司机一踩油门，发动机轰鸣声中，吉普车一跃而出。
涅夫捷戈尔斯克城墓地原本并不大，这里五十年代开始才成为油田居民点，之前压根就没人！
这才过去四十来年，自然的，这墓地形成的时间更短。
但就这一两天时间，小城边的墓地范围被一下子扩大，新的简易木架子墓碑一排接一排，还有不少当兵的正在那挖墓坑。
在墓地原本的地盘一侧，一名牧师和几个男人正站在那，其中一名男子怀里还抱着个才三个多月大的婴儿。
是约瑟夫，牧师是俄罗斯人，这的遇难者众多，这位神职人员是从岛南部赶来的。
至于另外几个男人，除了一位是油田里与约瑟夫亲属原本的同事外，是桑切斯，老马蒂亚斯和小萨马拉诺，救援队出了这几位代表来参加葬礼。
都属于一个集团，在库页岛就算是自己人、同事，虽然之前大家压根不认识，平时待的地方还差了半个地球。
葬礼冷冷清清不好，那会太凄凉，特别是如今这节骨眼上。
约瑟夫的阿姨葬在这，墓碑就在前边，而这会在其阿姨的墓地一侧，一共十二个墓穴已经挖好，十二具大大小小的原色棺木依次摆放在墓坑旁边。
约瑟夫看到领头快步走过来的安德烈身边是关兴权，后头还跟着瓦西里、尤里与瓦连京三个。
点点头，没说话，因为这会牧师正在说。
心里领情，红魔鬼们是一家人，而关兴权万里迢迢一道赶来，他应该是代表老板而来。
这些年下来，大家都已经是好兄弟！
要不是因为如果老板来这的话比较铭感，而且公司内部规定的排场过大，约瑟夫能肯定，老板也会飞过来。
等同于贴身保镖几年，看似一直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其实就是一家人，比利益共同体还要紧密的一家人。
关兴权几人站到约瑟夫身侧略微靠后的位置，听着牧师说完。
宗教式的葬礼在这片土地上其实一直都在，特别是边远地区，如今更是全面恢复了的。
可这没有教堂，因为城里刚修没两年的小教堂也塌了一大半，简答的仪式只能在墓园里进行，原本该在教堂里进行的那些全部省略。
牧师说完，约瑟夫代表家属说了几句，简单回忆了一下表兄弟们的过往，只能说是他知道的那一部分。
没有几个表兄弟他们爱人家的亲属到场，因为那三家人也是这的油田职工，如今...
约瑟夫只在阿姨葬礼时见过他们，大并不知道他们住哪幢楼，更不知道那些人如今是死是活！
临时停尸房那边几百具尸体，至少十分之一暂时就是无名氏！
就算在库页岛之外有她们的亲属在，也知道大地震的事，那些人就是想着赶来看情况也不行。
最近几天内除了救援力量与极少数有特殊办法的人之外，其他人是无法抵达这。
送行者还没逝者数量多，这就是毁灭性大地震的恐怖与事后的悲哀之处！
第1952章 都明白
有后代幸存，还有亲属送最后一程，约瑟夫阿姨这一家子还不是涅夫捷戈尔斯克城最惨的一户。
停尸房那边很多非无名氏都还没下葬，因为没有活着的亲属在这边处理后事，而单靠忙于救灾的政府走完手续，那需要一个过程。
无名氏不能急着随意下葬的，等第一阶段救援结束后，总要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确认他（她）们的身份。
为了保存尸体，已经有人提议从南部开几辆大型冷冻运输车过来，接下去很可能会这么做。
这边约瑟夫说完了兄弟们的过往，最后道:“愿一家人在天堂相聚，过几年等小萨沙长大些，我会带他回来看看你们。”
说完，示意大家帮忙。
没有专门的人手，只能亲朋好友自己动手，用绳索将一具具棺木下葬。
这时看到有两个背着照相机的男人过来，不用约瑟夫开口，最靠近那一侧的瓦西里停下手中的活，走过去亮了下外套内的枪套，这就让那两个男人离开。
救援时一定的新闻报道是必要的，但这里是墓地，不欢迎他们！
结束小插曲，不用约瑟夫动手，不是没人手，他亲属的身份不合适亲自送棺木如墓穴，关兴权、安德烈等人主动干这活。
一具接一具放下，约瑟夫向每一具棺木撒下了第一捧泥土，参与葬礼的人跟着都撒一把土。
到这，让原本站在稍远处的保姆抱走孩子，约瑟夫、关兴权与几名红魔鬼，还有桑切斯几个都脱掉了外套，两人一组，用大铲子铲土掩埋棺木。
花了不少力气与时间，最后插上一个个暂时当做墓碑的木制东正教十字架，上头简单写着逝者的名字与生卒时间。
没有俄国人墓碑常有的人物生平介绍，暂时一切因陋就简，甚至连生的时间都只具体至年——约瑟夫真不知道这些亲属的具体生日，除他之外也再没有人知晓。
或许将来找到些油田职工资料记录时能知道，不过这不是如今的重点。
等救援结束之后，约瑟夫会再来涅夫捷戈尔斯克，给这片墓地换上新的大理石墓碑，现在就这样吧...
俄国传统葬礼，接下去照理该请来帮忙的亲朋好友吃个饭，这会显然也没这条件不是。
这就准备散了。
桑切斯等人回救援点，那位油田工作人员原本也想就离开，但被约瑟夫叫住了。
他叫鲍里斯，是名技术员，同约瑟夫的几个表兄弟都认识，还关系不错。
年近三十没结婚，父母家人在南边差不多两百公里之外的诺格利基，所以这会能过来参加葬礼。
地震时鲍里斯也很幸运，人正在值班，就是...这已经是他几天内第二次参加小萨沙家的葬礼。
这真是有点悲哀！
前几天阿姨葬礼时约瑟夫见过，二表弟还特意介绍过他，很热心的一个人。
“鲍里斯，以后有什么打算？”约瑟夫问了句。
这位苦笑了一下，这才道：“我也不知道，油田完了，涅夫捷戈尔斯克看着也完了。油田总会重建，可这座城市我看是没机会重来。”
停了下，这才又道:“我打算回诺格利基去，现在岛上的人都喜欢去本土找更好的机会。
现在诺格利基也缺技术员，总能找到活干。”
诺格利基的主要产业同样是石油，还有些天然气工业，就是规模比之前的涅夫捷戈尔斯克大了三、四倍。
苏联时期的国有油田到处大改制，库页岛上也是如此，鲍里斯没必要傻等在涅夫捷戈尔斯克等待油田重建。
他家在诺格利基，在那边也有点关系，总能找到相对合适的工作。
约瑟夫从衣兜里掏出张纸条，上头有两个电话号码，还有几行字。
“上边是我在纽约的联系方式和电话，以后还有些事要你帮忙。
下边这个是我们阳光星辰集团在库页岛石油分公司总经理的电话，昨天我和他碰过面，已经和他打过招呼。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打这个电话，他会给你个不错的岗位...”
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两叠美元，硬塞给鲍里斯。
两万。
之前带了十万美元现金过来，还想着离开时给几个表兄弟，没想没了用处。
给鲍里斯，约瑟夫可不是乱送钱，有原因的。
“你和瓦佳他们都是朋友，过段时间我会可能联系你，到时候要你帮忙先联系墓碑作坊...”
俄国墓地墓碑很多都很有特色，造价可不便宜。
当然，又不是都要做成“纪念碑”，十多个也要不了两万，就是不能让别人贴钱忙乎是不?
为啥不让这边的公司做这个?
私人事情，私人处理最好，约瑟夫可不想什么事都靠公司。
公私得分明。
一阵推让，鲍里斯最终还是收了钱，这在如今的俄罗斯可是很大一笔！
他会去找那位总经理，他不是傻子，这样的机会不会错过。
至于约瑟夫...
他当然能用自己职位的影响力安排个把人在这:公司在库页岛本就需要人手，之前听说过。
至于鲍里斯，表弟说过他本是油田技术骨干，还是正宗的对口专业大学生毕业，为人不错，工作态度也好。
对约瑟夫这种安排“关系户”的行为，别说安德烈几个，连关兴权都认为很正常。
这连细枝末节都算不上，就不算个事。
刚想走，这时又有几个人抬着两具小小的棺材过来，其中一具很小，是属于个孩子的。
他们的墓穴就在小表弟一家边上，原本同一幢楼的邻居，之前在“停尸房”那见过几个抬棺人。
抬棺人中有这一家子的亲属，这孩子同他母亲也很不幸，至于孩子的父亲，这会刚做完开颅手术没多久。
出于礼貌，几人与对方点头示意后才离开。
安德烈看了看墓地，还有远处一件废墟的小城，道:“这完了，只会变成一片墓地。”
又对约瑟夫道:“你说的那个经理呢?”
“昨晚就回南边去了，他就是送了批物资过来，南边公司的产业也有不少受损，比我们忙。”约瑟夫道。
“什么时候走?”一旁的关兴权道。
“能离开这的第一般飞机，我已经找到小萨沙的出生证，去莫斯科办收养手续。”
“没必要吧?”关兴权一下子有点不理解。
以公司能量，孩子到了美国，解决个孩子的身份就不是个事。
约瑟夫笑了笑，道:“关，我和安德烈、尤里、瓦西里都是苏联人。
国家没了，之前的信仰和精神支柱消失了，苏联也不可能再回来，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流浪者，效忠老板，效忠集团的流浪者。
如今无论什么国籍、什么身份，我们其实都无所谓，只是想让家人和自己活得更好而已。
可小萨沙不是，他是俄罗斯人，真正的俄罗斯人。
他从没属于苏联，也没必要属于苏联。
就算我收养他，让他入美国籍，或者博茨瓦纳籍，18岁的时候我还是会给他一次选择机会，所以我要留着他成年时能选择成为俄罗斯人的手续。”
关兴权微微点头，明白。不过他也知道，约瑟夫这个步骤其实就是个空忙乎！
小萨沙跟着约瑟夫一家长大，最终，这孩子不会成个美国人，更不会成俄罗斯人，只会变成同约瑟夫一样最后为集团、为阿楠巩固集团，甚至是建立一个新的既大又强的国家的螺丝钉。
关兴权同样明白:约瑟夫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
第1953章 离开
回到仍在紧张救援的宿舍区，约瑟夫与桑切斯等人打了个招呼，这就准备离开这座成为废墟的小城。
他挺感谢桑切斯和老萨马拉诺等人的，术业有专攻，要不是救援队的努力，阿姨一家这趟可能就绝后了！
等晚些时候约瑟夫会去智利实际行动一下，不过这会没同桑切斯等人明言，环境与气氛都不合适。
救援仍在继续，按比例而言找到生还者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这会拿出几刀美元感谢救援队?
脑子缺钙才这么做！
不过没马上走成，得等一会关兴权。
某种意义上而言，关老大就代表着老板与集团，他与在这边的俄罗斯第一副总@理，还有紧急情况部部长绍伊古进行了一次短暂、非正式的会谈。
有关阳光星辰集团对自身所有的油田灾后重建的问题，这也是莫斯科方面很想知道的事。
库页岛北部油气开发这次遭受重创，阳光星辰的重建资金与表态对这一部分地区的经济重启而言，还是非常重要的！
不到二十分钟的会面比较令人愉快的，抛开帐篷外废墟不提的话。
两辆吉普在等待，约瑟夫最后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一片片废墟。
示意司机开车，等下次再来之时，这座小城也就彻底不复存在了。
刚才关兴权与绍伊古等人短暂会谈时，他与安德烈两人就在一边。
俄罗斯政府不会再重建小城，只会修复那些损毁的油井、输油管道与泵站等开采设施。
愿意开采很多时候其实是自动化的，工人们住得远一些很正常，这座小城即将真正的消亡。
救援在继续，能看到车队、人员源源不断从岛南部赶来支援，从今早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涅夫捷戈尔斯克的简易机场是指望不上了。
沙石跑道，在安-22这个级别的巨型运输机高强度使用一段时间后已经基本报销，除非进行足够标准的修补，不然固定翼飞机已无法起降。
机场会不会修复?
答案是否定的。
城市都要没了，还要机场何用?
不过这会关兴权等人快速离开没问题，犯不着开车去两百公里之外赶飞机。
一群人搭乘架米17飞庙街机场，之后约瑟夫带着孩子，与雇佣的临时保姆搭乘俄军救援飞机前往莫斯科。
座位不是问题，小意思，一名俄罗斯空军上将给特意安排的。
也不用其他人一同去莫斯科，公司在俄罗斯能量巨大，虽然跨了行政区，一个正规的收养程序还是很容易就能搞定。
约瑟夫先去了莫斯科，而准备前往美国的关兴权几个倒是在庙街住了一晚上。
从俄罗斯远东前往美国可没什么班机，最方便的办法其实还是去莫斯科。
不过没必要那么麻烦，那样绕大半个地球犯不着，这趟救灾行动中，公司派出的最后一架运输救灾物资的安22这会就在庙街机场。
明早要飞加拿大西北省的矿区，而在那边，一架湾流4会等着关兴权等人，之后直飞纽约。
真是万里迢迢！
机场边的小型宾馆里住了才半个晚上，第二天天都还没亮，几个大男人就各自扛着个大背囊上了巨型运输机。
有空余座位，可谁都没去坐。
之前赶着到库页岛，这一路上乘坐的都是军用运输机，路途并不怎么舒坦。
这会一上飞机，各自找平坦的地方，从背囊里拉出个春秋睡袋来。
管你安22飞得慢，噪声也不小，一上飞机就塞个降噪耳塞，躺下睡觉！
起飞拉得猛也懒得理会，个个都是神人，睡得着。
第1953b章 尼安德特人?
今儿是六一儿童节，在关兴权几个还在安-22巨大的货舱里睡大觉时，张楠一家和往年一样，在自家庄园进行游园会。
自从昱辰小朋友满月宴之后，第二年就搞出个六一聚会，每年都弄。
大不了如果老板忙、不在家的话，那就只邀请孩子们和妇女同志参加，缩小规模，这都成最近几年庄园这边的固定大聚会。
就是个聚一聚的由头，这次张楠在家，那就大搞！
能抽出身的集团高层与部分身处纽约地区的中层都会带家人参加，还邀请了少数合作集团的高层与家庭友人来做客。
气温也合适，六月初的纽约天气正是不冷不热，今天还是个不错的晴天，很适合搞室外活动。
活动内容丰富，很多还设置了奖项，比如最受大家欢迎的射击游戏，已是多年热点。
孩子有孩子们的项目，大人们趁这机会聚一聚才是重点，比下半年的集团年会要热闹得多。
今年还有其他国家来的客人，马努-贾殷同达文拉尔-瓦尔玛就带着家人来做客，这会两位印度合作伙伴正在放眼望去皆为大草坪的靶场上，各自用支STG44射击百米外的两个靶子。
整个半岛都是自己家的，如今在家中玩枪不会再吵着邻居，爱用什么枪就什么枪，多大口径都行。
邻居...
最近的邻居不是在几公里之外，就是在海峡对面。
至于枪械全自动的问题，没人会去投诉，更没哪家执法机关会来找不痛快，没看纽约的市长先生，还有警察局长，枪炮烟酒管理局在纽约的负责人都在边上等着看两个印度富豪对决。
这两位刚才都比了一轮，文职的警察局长先生用突击步枪超水平发挥，居然赢了管烟酒枪炮和爆裂物这位，十发子弹整整赢了20环！
这两位还打算过会用放在台子上的那几支G43试试身手，一线执法者出身的ATF老大对之前的成绩有些不服气。
至于市长先生是手痒痒，可自认枪法太臭，就没打算献丑，说是当个裁判。
二战时期德国的原版子弹如今可不好找，还是能保证安全的子弹，真是打一发少一发。
不试试手，可惜了。
这会两个印度富豪一决高下，每人十发子弹，“砰、砰、砰...”一阵响，报靶员一看，印度大地主赢了卖钻石的。
在稍远处，一帮十来岁至十五、六的孩子正在大人们的指导下，用小口径运动步枪进行比赛，那个有奖励。
更远的地方，一帮成年人在用AKM和新式的M4A1各自分组分类比赛，苏式、美式步枪适合不同人的习惯。
奖品丰富，第一名都是够大的钻石！
第二至第十名给金砖，大小不同而已，安慰奖是老规矩，参加者人人一瓶不错的红酒。
不同组只能选一项，免得个别神枪手占便宜。
那边高手如云，像警察局长先生这样的，都不好意思去献丑！
至于瓦尔玛与贾殷这样的也没去凑热闹，矜持次要，自知之明才是关键，倒是让各自带来的保镖中枪法最好的那个去切磋一下。
不过这会印度钻石大王输了种地的一辆劳斯莱斯，玩得有点大。
贾殷倒也也没打算再来一局翻个本啥的，而是将射击位让给了纽约的两名执法者。
张楠坐在后头稍远、略高处的一排遮阳伞下，正在与新丽秀集团的老朋友约翰-巴斯隆、杰克-杰伦哈尔喝茶聊天，托马斯也在。
真正的老朋友了，要不是这两位，自个多年前就不会来美国，更不会拥有真正起家的第一桶金，连妮可、珍妮等人都不会相遇。
张楠是个念旧的人，就算自己再发达，也不会忘了这些个老朋友。
两个印度富豪比拼完一过来，也加入聊天团队。
射击声有点吵，无所谓，嗓门大些就成。
从钻石说到狩猎，再到饮食，张楠说着想到点事，对超级大地主先生道:“达文拉尔，这趟回去你得去忙一阵，帮我操作个20万吨大米，你们南印度产的就行。”
“今年要这么多?半岛北边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呀?”
这有点出乎达文拉尔-瓦尔玛的预料，同去年相比，这可是数量级的增长！
张楠微微一点头，道:“都常见破碎率档次就成，大头是我在非洲的地盘，地方太大，有些地区基础水利设施还不够完善。
去年普遍大旱，在我的地盘上饿是基本饿不死人，就是这地方一大、人多了粮食总有些不太够。
等两年就好了，粮食产量能上去。
15万吨运非洲，目的地就非洲大铁路的两个港口，这数量差不多。
那边有些懒鬼白拿的粮食给多了就会越来越懒，得卡着点，我可不当他们眼里的傻子慈善家。”
说到这，大地主与钻石大王先生深表赞同:大伙都是货真价实的剥削阶级，就不能把下边那些会说话的牲口喂得太饱，喂得太饱了想法太多。
但也不能给饿坏了，饿坏了、饿死了那可是自己的损失，自家的财富需要那些会说话的牲口去创造、增加。
他们干不动了，难道自己去干呀！
剥削阶级，还是万恶型的。
“非洲这边可以缓一缓，10月份前到港就行。”张楠继续道，“另外五万吨得抓紧办，需要在半岛夏季结束前运到，最好八月前能到港。
当然，要是来不及，晚点也可以。”
“没问题！上个月南部新的一季稻米就已经收割、晾晒烘干入库，大粮商手里都有货。
还都是急着出手，前一、两季的价格还都下来了，这点量我打个电话让我弟弟去操作就行。
非洲的就用最新一季的米，你拿去援助的就用去年第二和三季的，价格略低，质量也过得去。”
达文拉尔-瓦尔玛摇着头道。
印度大包括南部地区在内，大部分地区一年三熟，对大宗交易而言，每一季的粮食都是有差异的，一般都是新米略贵。
前两季的也不能叫陈米，囤了两三年的那些才算。
张楠一看朋友的动作，苦笑道:“我说我的朋友，你别老在我面前摇头行不?
咱们得习惯国际交际礼仪，你这说的是没问题，可脑袋是摇来摇去，除了在你的地盘，别人看着很别扭的好不好...”
太熟悉了，还有共同利益，说说这个没到犯忌讳的程度，瓦尔玛家也没那么古板。
果然，大地主先生听后笑着道:“习惯，习惯，一下子没忍住。
对了，艾伦，半岛那又缺粮了?”
“不是又缺，我看是得缺个很多年，这从没了苏联的支援，这几年他们就没宽裕过。
去年不是旱就是涝，要不是我，还有那些个国际社会支援了一百万吨粮食，去年冬天和今年春荒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从去年底开始，博茨瓦纳在那边设立了个办事处，当然，这就是个对外的噱头，你们也都能明白。
联合国制裁嘛，有些生意还是能做的，没卖，也不买它实在说不过去的那些就成，不然华府第一个跳出来...”
两个印度人听到这个不以为意:联合国?
眼前这个艾伦可是从来没把联合国放在眼里，联合国别说拿他没辙，那帮子人都到了只希望眼前这个“疯子”别在自家大门口对面再放什么露天电影就谢天谢地的程度！
至于华府...
只要这个艾伦不往那边出口高科技武器配件、黄饼一类的绝对严禁制裁品，其它的根本不想管。
张楠继续说道:“...情况不怎么好，除了生意，办事处的人还受邀监督我这边援助的那些粮食的去向。
因为我在那提过别全成了军粮和特供物资，做善事总得有个好名声，人家就主动要求我们监督，算是互相给面子。
公司名义设立办事处这些都不合适，反正博茨瓦纳和那边原来就有外交关系，只不过由住华夏大使馆代办，这趟去那设个办事处名正言顺。
支援的几十万吨玉米至少大半还是分发给了平壤以外的普通人，连婴儿奶粉平壤也就留了十分之一。
大米和面粉、冷冻肉类倒是基本上成了军粮和特供品，这个我一开始就默认了的。
就算这样，还是缺。
去年歉收缺粮一百万吨，今年这气候...”
张楠停了下，“好几个国家级的气象部门预测，连华夏北部地区都可能比往年温度高些，这半岛北部十有八九又会是个歉收年。
人家又要邀请我去做客，不过暂时还是不去了，心里明白就好...”
做客，穷点的不不敢当客人。
那边的情况到目前为止没像西方一些媒体瞎猜、胡编乱造的那样惨，但也绝对不好过！
而且张楠清楚记得，今年半岛北部不仅会大规模旱，这个夏季其主要产粮区还会上半年旱上一段，再爆发极其严重的洪涝灾害。
两项一叠加，那边真正的苦日子要开始了！
一伙人都听着。
“那边反馈回来，说印度大米虽然和他们本土产大米口感差别极大，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好处更大，因为...”
贾殷笑着插了句:“因为耐饿！”
“对，耐饿！纬度靠北一些产的大米饭吃饱一顿能顶四、五个小时，你们的印度大米饭吃饱了，说是都能一顿顶俩！”
马努-贾殷一听这个，笑着回道:“这就夸张了，最多也就六、七个小时，时间长了还是会饿的。”
这会，杰伦哈尔同巴斯隆是插不上话了，这些个事已经超出了他们日常的生活、生意的圈子。
不过也无所谓，他们是艾伦张的老友，利益关系反而次要。
话说帐篷一项业务上，到这会都还有艾伦先生的股份在呢，就算人家不在乎那点利润，每年的分红还是一分不少、准时打给艾伦先生的。
再说当个听众也不错，算是增长见识了。
说到这，张楠又道:“去年北美和乌克兰玉米又是大丰收，价格也不高，今年也不会贵到哪去，打算多给他们点...”
这时，三个超级大块头出现在靶场这，帮着送批老枪过来。
那对会表演摔角的兄弟几位客人见过，至于第三个...
怎么长得像尼安德特人?
凶神恶煞还算好听的，史前怪兽都难以形容，看清楚长相这心里都会瘆得慌！
这位艾伦先生，身边的肉盾保镖真是一个比一个夸张，他这要是往他们中间一站，真是狙击手都找不到目标。
瓦尔玛看着那边，看着三个巨人说说笑笑关系极好的样子，对身旁的托马斯道:“那个大块头也是你老邻居家的孩子?”
他同托马斯比较熟，听说过马克兄弟和他的关系，故有此一问。
“不是，那是瓦鲁耶夫，俄国人，老家列宁格勒的。
不是我邻居，是安德烈父母家邻居的孩子。
怎么样，够不够威猛?”
在老板面前就别提那些个苏联解体后改过的城市名，免得要老板动脑子去转个弯，大家都习惯了这点。
这边瓦尔玛点点头表示同意，没摇头。
“别看块头大，人家两年前大小还是个拳王，二十几场职业比赛全胜，全部KO对手。
结果让安德烈的人拉来当肉盾保镖训练了一年多，近段时间才开始执勤。”
俄罗斯职业拳坛、自由搏击组织...等等这些能赚钱，又同暴力带着些关系的比赛机构、组织，集团在那边的势力和机构都是实际上的操控者！
私人抛开国家层面，全世界最大的黑帮头子、地下世界之王，老板这些个并不怎么光彩的名号可不是说说而已。
“拳王多赚钱，这还来当保镖?”瓦尔玛略有不解。
“小拳王，就是在俄罗斯打打，那些个对手可没泰森和霍利菲尔德这个档次，七八、十来线那种...”
这时杰伦哈尔总算找到个自己熟悉的话题，他喜欢看拳击，也比较了解拳击，就插话道:“我看他身高至少两米一，臂展...”
“赤脚两米一四，臂展216，体重145公斤。”托马斯道。
“和身高比，这臂展一般，不过这样的这身高臂展，一般的重量级选手和他比赛，都已经很难打到他的脑袋，只有挨揍的份。
只要这个大块头抗揍性、灵活性过得去，加上技术能在水平线以上，这重拳还行的话，在美国职业拳坛都能发展一下。”
“其它还好，就是之前重拳一般，被拉来保镖训练之前体重也只有120公斤，体脂率还比较高。
这一年多功夫训练算是没白费，该学的学了，拳击也没怎么落下，偶尔还会练练，训练营那也有不错的职业拳击教练的。
这孩子到美国后还特别喜欢健身，这体重上去，体脂率倒是下来了，臂围大了两圈，现在的重拳估计一拳都能放倒头公牛。
单纯比力气和重拳力量，这会我们这也就马克-卡拉威能和他比一比...”
马克-卡拉威，如今这身材和拳头的力量，没事时都快练成浩克了！
绝对的怪物！
“不继续打职业拳击，可惜。”杰伦哈尔道，对这个，他还是点有眼光的。
托马斯笑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别看他长得凶，其实都不喜欢揍人，和马克兄弟差不多。
读书时练过篮球和铁饼，不过没怎么练出来。
19岁开始练拳击倒是对口，一年功夫就小有名气，可一开始就是为了有口饭吃，前几年在列宁格勒想有个能吃饱饭的工作可不容易。
他这个块头和长相，一般工作还干不了，更吃不饱。
听安德烈说，他是一次回家看父母，在列宁格勒集团产业赌场进行的一场正规拳击比赛时看到他，结果就把人给忽悠来了。
现在这孩子有时候还练练拳击，其实都是为了协调性，总是说自己的协调性、反应速度差了点，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这边托马斯说到这，张楠对着三个大块头示意了一下，自有站在身后附近的值班保镖示意侍者，把人叫过来。
这个新肉盾训练好才不久，就和托马斯说的一样，外表凶恶无比，其实人甚至有点内向。
拿来当肉盾、唬人最合适。
第1955章 何谓毛子
三个庞大的巨人一道走来，要是不熟悉，给外人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当然，庄园内不存在这点，都这大块头是此处主人家的保镖。
更有甚者，像这会张楠原本是要三人过来有事要说，结果自家的昱辰小朋友跑了过来。
没往爸爸这窜，反而找上了长得像个地狱使者一般的马克-卡拉威。
“马克叔叔，那边有个小家伙说他爸爸块头超级大，我说你和雅克布更大块，他们还不信，你们三个能不能帮我去撑个场面、证明一下?”
人小鬼大。
马克看了眼老板这，张楠笑着微微挥了下手。
自己这边不急，女儿才是宝。再说自个这个心肝宝贝别看年纪不大，其实很有分寸，从来做仗势压人的事。
撑个场面，说白了不过就是让三个大块头去参与一帮小女孩的游戏。
就知道爸爸会是这反应，宝贝女儿两手对着大块头一伸，马克一把就轻飘飘的将小公主抱起来，直接让她坐在自己宽阔的左侧肩膀上，这就转身去“撑场面”了。
他弟弟雅克布和瓦鲁耶夫一左一右连忙跟上，整得像左右护法。
就算马克不是第一次扛着昱辰小公主去玩，这么着也掉不下来，那也得看着点。
“艾伦，你真是宠这个女儿！”
看到三个超级大块头转身离开，年长的约翰-巴斯隆笑着道。
“女儿是爸爸的心头肉，宠着点正常，不过了就行...”
一会之后，三个大块头回来了，显然已经完成了小公主交于的任务。
老板刚才叫他们来，中间被打断，那还是要过来一趟的。
“马克，你该去陪你太太和儿子的。”这话张楠刚才就想说。
马克今年三十岁了，已经结婚，儿子都两岁多，今天也在庄园里游玩。
大块头一听，憨憨笑笑道:“都和帮太太团在一起，凯恩的未婚妻也在那，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凯恩，他弟弟格伦-雅克布的家庭昵称，在这一般就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么喊。
包括老板在内，所有其他认识凯恩的人，基本上都叫其雅克布。
没多说，而是道:“你和雅克布多带带尼古拉，我看你们还挺合得来。”
尼古拉就是瓦鲁耶夫，这是他的名。
“放心老板，我和凯恩把他当兄弟。”一拍俄国大块头的肩膀，马克道。
张楠微微点了点头，又道:“过些天我可能要回趟华夏，你们三个也一起去。
尼古拉，我们刚才再说，要是还喜欢拳击，你可以继续你喜欢的职业，我能给你找来最好的教练团队，还能保证你不被坑。
只要你自己努力，可能最后比不了那个泰森，但成个三大拳击组织的其中一个拳王还是问题不大的。”
尼古拉连连摇头，用有些磕磕绊绊的英文道:“老板，我还是喜欢当你的保镖，没想着出名，在这挺好的。
以前练拳击就是为了吃饭，比我当过的服务员，还有去山区当农民赚得多。
现在就是当锻炼，你要是不喜欢我打拳，我可以换个锻炼的办法。”
“那随你，就这样吧。”
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大块头有大块头的友谊，三人相处不错，就是这会尼古拉的英语还差点，得继续强化。
对这个新肉盾保镖，张楠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是看着有点没进化到位。
今天这天气对张楠而言就是老家春天的温度，这会都才二十度不到。
包括自己在内，坐着的几人基本上都是穿着长袖，转身离开的马克兄弟也一样，哥哥甚至还习惯性套了件黑色的薄外套。
两兄弟长相凶恶，张楠认为自己的肉盾穿那样比较有威慑力。
而这尼古拉-瓦鲁耶夫还没搞明白，自己这模样作为老板的肉盾保镖该怎么穿合适，或者说列宁格勒来的抗冻指数爆表，这会的温度对他而言就是夏天。
上身短袖体恤，今天休息穿衣随意，一身专业安保训练与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腱子肉，左右看来都是个怪兽。
就是和马克兄弟一样，习惯性在腰上挂着支大枪，就那种一枪就能放倒头北美野牛的，用点44马格南弹的史密斯威森左轮。
之前作为拳击运动员养成的习惯，脑袋光溜溜，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眉骨突出，就是这脖子，还有露出来的两条胳膊都长满黄毛。
啥叫毛子，看他就明白！
西方人有胸毛的估计不少，而这尼古拉干脆就是浑身长毛，胳膊一伸出来...
寒冷地区来的，算是自带御寒装备。
看着三人离开，张楠问托马斯:“安德烈和我说过，尼古拉的父母身高都不高，比他还矮点，应该不到一米七。”
“是的，为这个安德烈特意带他在列宁格勒最有名的医学中心做过检查，怀疑他有巨人症。
不过没查出来，去年还在纽约给他做过次系统体检，今年还复查了的。
这边的专家认为以他的遗传基因特征，还有尼古拉的骨骼判断，在他小时候和少年时期一定患有一定程度的巨人症
但在前些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过度分泌生长激素的问题自动消失了。
原因不明，没法判断，人体的奥秘以现代医学的技术，很多其实还是没法搞明白。
不过还好，他不会再长个，而且之前病因自动消失的时间还不算晚，激素量没到影响生活和运动机能的程度...”
大部分得了巨人症的人，这运动基因会变得很糟糕，又高又大但无用。
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机体功能失调，走路都出问题，人还短命。
但也会有些例外，这尼古拉就是个比较特别的例子。
练过铁饼、打过篮球，运动能力比祖传的大块头马克兄弟差不到哪去。
要是太笨拙的话，安德烈也不会把他拉来给老板当肉盾。
几个朋友刚才听到张楠要回趟华夏的事，不过没一个接这话头，重要人物的行程计划，知道了也最好当不晓得。
……
是想回趟老家，又有段时间没回去，孩子们要放暑假了，正好。
至于那边夏天天气太热这事，又不用天天窝在剡县，华夏自有夏天凉爽的地方。
大好河山还有好多地方是自己想去看看的，这次正好也可以去转转。
第1956章 谁还不是个小猴子
这头张楠是想着何时回趟老家的事，而刚才离开的三个大块头也在说事。
马克打算去看看自己儿子在干嘛，雅克布顺道想去未婚妻那凑凑热闹，至于才22岁的尼古拉，觉得还是和“同类们”混在一块比较自在。
自己长相有点吓人，这问题尼古拉很清楚，要是没事在庄园里瞎晃悠，万一吓到哪位不怎么熟悉的宾客就不太好了。
三人上了辆高尔夫球车，地方太大，那帮女人和太小的孩子们活动的地方距离这略远，免得孩子们被枪声惊到。
刚才昱辰小公主这样年纪的无所谓，这帮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早就已经习惯游园会中会不断传出的枪声。
车子挺宽敞，可这三人一上去还是像大猩猩坐三轮小车，旁人远远看着都觉得有点搞笑，幸好这三位自个不在意。
马克开，坐在后座的雅克布看到尼古拉正在看海峡那一艘正载着客人钓鱼的钓船，对其道:“老板说你能当拳王，那就一定能成拳王，一场比赛千万出场费不是梦，你怎么还不想去?”
收回注意力回看了眼这哥们，瓦鲁耶夫道:“拳王哪是这么好当，那个泰森坐牢出来多风光，到这会还不是鸡飞狗跳。
拳坛黑得很，一堆背后交易，不是单靠拳头硬就成。”
“那是那小子自己不学好，忘乎所以，你这边是觉得自己拳头不够硬，还是老板能量不够大?”
这是开车的马克说的，觉得后头这小伙子是不是没搞明白情况。
没想这个“傻大个”嘿嘿笑笑，道:“有人说泰森重拳800公斤，那是瞎扯，比赛时能打出230就不错了。
我以前重拳一般，不过增重增肌后，今年他那样的重拳也是打得出来的，百分百只重不轻!
而且别人一般打不到我脑袋，我打别人的脑袋轻松省事，挨打的本事也不错，拳台上要是真打，我谁也不怕。”
“吹吧你!”
身边的雅克布道。
“不信?那我们打两局?”尼古拉笑着道。
“和你打拳击?我又不是傻蛋!上台子，换自由搏击、摔跤随意，国际规则，我和马克你随便选。”
“傻子才和你玩摔跤!我早听说了，你们两兄弟没事练摔角的，摔跤本事也一定差不了，不玩!”
尼古拉才不上当，又道:“我真不傻的，老板说我能当拳王，那就一定能成拳王，只要不是坐着轮椅去比赛就都能赢。
你们是不知道，在俄罗斯的拳坛，背后都有人操纵，想捧谁就谁，其他人只能配合，不然人废掉留条命还算好的，人间消失都不奇怪。
以前就有人想捧我，说是再打个十几二十年场就能来美国赚大钱，说我这个子是打职业拳击的人里世界第一高，就是个最好的噱头。
有几场重点比赛，赛前教练都和我说了对方大概第几局会多出破绽。
只不过我用不着人家放水，一般说好第五、第六局，我前两局就把对手直接KO，打完收工。
背后是黑帮控制，腐败的官员也有份，都是为个钱。
见过那些背后的大人物，那时候觉得他们能量和势力真是大，大得我这样的拳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可我不得不继续打拳，真打、假打，不管高不高兴、愿不愿意，都得按着安排打。
当服务员吃不饱，去山里当农民也一样，没一点希望。
我爸爸妈妈以前都是普通工人，就我一个孩子，苏联那会还好，生活有保障。
可后来我妈失业，就爸爸还在工作，赚的钱也少得可怜。
其实我不喜欢揍人，可为了过日子，我还是会把每一个对手全揍趴下!
不打拳，我都不知道一家人会怎么样，靠什么活...”
陷入回忆，雅克布看到身边这位小伙子表情都有些痛苦。
不过很快，尼安德特人一般的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继续听他说道:“后来有一次我比赛，那次我事先被警告，必须在第8局之后才能击败对手，而且比赛中还要挨点揍。
比赛要刺激、要血腥，要观众满意，不然小心脑袋!
好几个大人物到场看，我估计应该是下注了。
不过没想才打到第五局，中间休息时教练说上头的大人物发话了，让我第六局上去就把那家伙干趴下，但拳头别太重，组合拳就行，那家伙会配合。
那会我这眉头刚开了条口子，之前故意保护出漏洞让人家打的，不然就那家伙，第一局我就能把他干趴下。
后来比赛完我看到了安德烈叔叔，他是回去看看他暂时回列宁格勒住段时间的父母。
他说我爸爸妈妈看到我这样子估计会心疼，还有他爸妈也估计不想看到我这个小猴子挨揍，就问我愿不愿意跟他来美国。
能当这边真正的拳王，或者试着能不能给他的老板当肉盾保镖，我这么大个像大门的块头正合适。
知道嘛，那些个大人物全站着，乖得就像一群鹌鹑!
为了培养我，还有捧成有点名气，那些大人物可没少花钱和费功夫，可安德烈叔叔说要带我来美国，那些人连一点不同意见的表情都不敢有，更别说反对。
就他一个坐着，其他人都站着，我那次算是又理解了什么叫力量!”
“你叫安德烈先生叔叔?还有，你叫小猴子?”雅克布有点诧异。
大猩猩还差不多!
“老邻居嘛，小时候就算长得再快，在老邻居们眼里谁还不是个小猴子。
再说我才22岁好不，以前有时候碰到了，我不叫他叔叔叫啥?
我喊他爸妈都带爷爷奶奶后缀的。”
理所当然。
“对了，你们私下里还不是喊托马斯先生叔叔。”
也对，能混上这工作都能算是亲朋好友关系户一类，不是滥竽充数罢了，三个大块头倒都是真材实料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以前当军官的安德烈叔叔如今是在为艾伦先生工作。
老板平时根本不管俄罗斯那边的事，可就是那的地下世界之王，没人敢不服从。
在美国就算情况不同，但这拳坛还不是全世界一个样，老板说能让我当拳王，那一定能当拳王。
不过我真不喜欢比赛，锻炼锻炼还行，不然我宁可去钓鱼。
现在赚的足够我和家人过上好日子，再说我也没什么追求，安稳的日子才适合我，不是被人看猴子表演一样的拳台...”
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安静，自从到了长岛庄园，除了执勤时间，其它空闲的时候，不是在锻炼就是在钓鱼，还乐此不彼。
各有所好，不能强求的。
“对了，雅克布，你们有没有跟老板去过华夏?”
“去过，怎么了?”
“我很好奇那边是怎么样的，列宁格勒有很多华夏商人，感觉和我小时候接受的华夏相关的那些知识有些不一样...”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挺不错的地方，而且老板的老家还挺有意思...”
……
今时不同往日，张楠想回趟老家，已不是简简单单说走就走的一趟旅程。
第1957章 有124，谁还要747！
当一整天的喧嚣过去，午夜前家住长岛几处高档社区的客人们都已离开，至于少数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已在半岛内几处住所安顿好。
主楼的男主人书房内还亮着灯，张楠正与托马斯在谈话，妮可也坐在一边，汤姆为老板送上杯绿茶之后退出了书房，还顺手关上了隔音门。
“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回去一趟?”妮可问了句。
今天既然说过，那他一定会去做，自家男人对家乡的感情是很多美国人没法切身体会的。
家乡，对不少美国人而言并不重要。
早已不是华夏国籍，排场又大，回去专机是标配，一帮子随员、保镖绝大部分也不是华夏籍，这都需要提前报备衔接。
张楠微喝了口水，这才道:“我倒是想以私人身份安安静静回去一趟，不过现在看这越来越不合适，干脆...”
“干脆就用个够重要的官方身份，私人身份回去这签证问题也没怎么省事。”妮可道。
外国人去华夏，这会可没免签这档子事，就算情况再特殊，这表面功夫也得走一走。
这边托马斯也赞同老板娘的意见。
问题来了:哪个官方身份?
张楠的官方身份可不止一个，也不止一个国家，国籍如今更是一大把，有些还是各国总统、议会硬塞的。
比如冈比亚，经过冈比亚最高议会的同意投票，不仅硬塞给了他个国籍，还通过缺席选举成为最高终生议长。
至于议会本身，就个副议长负责平常事物。
总统都是个摆设，这个副议长更是个打酱油的。
还有博茨瓦纳，高官的酋长会议副议长都当了几年了，人家土王还老是想让贤。
扎伊尔的副总理，津巴布韦的副议长、纳米比亚的第一副总理...
在那块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大陆南部，除了南非和被南非怀里的那两个微型小国，从去年开始，各国就像赶着趟搞比赛一样，硬给艾伦先生上职务。
国际政坛上的一大奇景，不过在非洲大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也不算特别奇怪，没看十多年前都有手下就百十号人的外国雇佣兵头子，轻轻松松都当上政府首脑，没事还干掉了两任总统。
这会张楠想了下，才道:“其他的太扯，博茨瓦纳那个说出去还靠谱一些，就酋长会议副议长。
海外华人、政府首脑，托马斯，你明天让人联系博茨瓦纳，让那边通知两边的使馆，约定我回去的时间和章程。”
“要不要安排去一趟京城?”托马斯问道。
“安排，先去京城，我自己是走个过场也必要。
不过只是过场，其它时间我要走走，还要在老家住段时间。
至于经贸这些，妮可，你让公司安排人。还有，托马斯，博茨瓦纳那边也可以出人，同华夏的生意越做越大，这次搞得正式一点也好...”
不单单博茨瓦纳，连扎伊尔、安哥拉等国的矿业部门也会跟着一批高级管理人员，但其实都是公司的人。
单单一个矿业出口，同华夏的生意就不小。
“这就需要同那边的上层直接会面，我指的是老板你。”
“如果那边有需要，我算是客随主便。”
托马斯点点头，一旁的妮可也觉得有必要。
这些事不用托马斯自己什么都过问，对于老板的出行，有专门的部门在负责。
该对等的对等，该协商的协商，很多东西都要提前整得明明白白。
比如官方对等身份会面时，安保怎么搞?
这指的是随身的最内层安保。
典型的就是按照国际惯例，安排贴身双人保镖，两边一样，出访这一方先期就要提前过去，定人、定武器。
还要商定如“非紧急情况下，任何一方安保人员中一人触碰武器，其他三人就要将其第一时间击毙。”这样的条款。
如果出访时间够长，还要确定轮换制度如何安排等等。
还有车辆、专机数，随员数量，平时出门各地“访问时”那些外籍安保人员可以携带武器、携带武器型号、场合、隐蔽携枪等等问题。
回家搞这么正式很麻烦，非正式更麻烦，因为后者没了国际惯例比照，对地主一方就是不折不扣的大问题，因为任何问题都会变成麻烦的特例。
……
六月十五日上午，三架庞大的安124先后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航站楼内有候机的乘客远远看到这一幕，都被惊到了！
壮观！
在停机坪，不少人员正在等待，虽然所有人都穿着便服，但如果靠近了看，懂行的都能发现这其中有不少应该是军人，单从举止仪态就能分辨出来。
提前就有人再次等待接洽，当货桥放下，一辆辆特别的车辆从机舱内驶出。
有三辆居然是红旗防弹车，其它大部分是黑色的大型SUV。
等待的人中，有些人眼神火热的看着这一幕:不是看车，而是飞机！
那可是安124，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安124，还一下子就是三架！
这才是真正的，让绝大多数人国家都眼红的空中战略投送能力！
为了迎接这三架安124，机场都提前做了准备，它们的翼展实在太大了，以前从来没在这降落过。
之前接洽时，对方人员提出能不能用安124。
如果这边机场没法接待，那可以选用装卸麻烦得多的波音747货机，就是需要这边的升降式卸货机要能承受沉重的防弹车重量。
有了安124，谁还要747！
747咱华夏也有，就要近距离看看124！
有问题都要变得没问题，高高兴兴迎接安124的到来。
这些当然是提前运送张楠回家所需配套车辆、物资、部分人员的运输机，用安124其实也是算迫不得已。
它太大了，都不方便在杭城的机场降落，下一站它们只能选择更远的沪上虹桥机场，那边也得提前做适应性准备才行。
用伊尔76腿短，安22有点过于杀气腾腾，至于公司能够动用的那几架C141年纪虽大，其实机况很不错，执行这样的任务挺合适。
可操弹的美国，对于其生产的战略军用运输机有规定，购买时就有协议的:不经批准，不得飞往某些国家，其中就包括华夏。
担心技术泄密，老掉牙的C141也不行，华府还是挺自恋的。
张楠当然不在这三架货机上，他几天后才会来，这就是“正式回家”的麻烦和排场。
第1958章 劳师动众
所有汽车都挂着博茨瓦纳车牌，那三辆红旗保险车中，其中一辆的车头两侧还各有根小旗杆。
如果是在南部非洲，那这车上头还会各挂上面小旗——博茨瓦纳国旗与艾伦大酋长的图腾亲王旗。
在南非洲，这车就代表着最大的那个拳头！
至于这会嘛，旗杆上空空如也，大酋长殿下现在还没到博茨瓦纳呢。
演戏得全套，这三架巨型运输机还真是从南部非洲直飞而来，大酋长殿下过几天也会从博茨瓦纳启程，连机场上的欢送仪式都不会少。
不怎么搞不正规嘛，正式访问出行，难道从纽约出发？
搞笑呢！
方方面面都需考虑，接待方的面子更是需要注意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很重要。
关兴权这会与帕维尔站在停机坪边，看到一辆辆车子驶出飞机货仓、成队，除了大批打前站的外交人员之外，还看到阿廖沙、林明、约瑟夫、尤里等人从机内出来，向自己这边走来。
这边的外交部人员，博茨瓦纳使馆人员，还有接待方安保部门人员都在。
互相握手，寒暄一会。
友好是主题，之前几天就抵达打前站来的关兴权还有空问约瑟夫:“你这也太赶了，家里都安排好了?”
“收养手续很顺利，家里都好。”约瑟夫微笑道，没多说。
这边帕维尔与一名接待人员中级别不低的官员一道，让各自拎着个大包的阿廖沙与林明先与他们走。
这就是过些天正式会面时张楠身边能带的两名贴身保镖，届时有特许能携带武器的，需要与对方两名对等安保人员熟悉、协调。
阿廖沙与林明都是奔四的人了，但绝对的属于宝刀未老，而那样的场合不适合曾经的红魔鬼贴身伴随，这点安德烈之前就主动提出了的。
大家放心。
什么都要协商，尽量排除双方觉得不合适的情况。
比如平时在纽约时，张楠喜欢乘坐那两辆吉尔防弹车，有时候也会选择管家婆为他特别定制、长度居然达到7米，造价超300万美元的劳斯莱斯防弹车。
但曾经的社会主义波兰与东德第一把手专用的防弹车，如今显然不合适出现在京城。
至于豪华到爆的劳斯莱斯，以富豪身份坐一坐无所谓，官方身份出行用它算个啥？
自己又不是那个超长待机没完没了的老太太，不像样！
同理，公司拥有的那些个凯迪拉克、林肯防弹轿车也都不合适，奔驰型号的更不成。
虽然这年月大半个世界都在流行奔驰防弹车，连北边的叶氏都不怎么学好，在两年前把地图哥留下的那辆吉尔换成了辆奔驰的500型防弹车。
大奔，到了如今的层次，总觉得差了点档次。
至于上辈子看着比较顺眼的迈巴赫62，如今都还没生产，更别说什么防弹型。
最后商量一番，还是觉得红旗合适，两边都有，之前也是出口了博茨瓦纳的，合情合理。
车辆小意思，更重要一点是关于武器，张楠这边压根没让京城这边多为难，甚至主动提出己方被特别许可人员也只隐蔽携带短枪，不带任何一种长枪。
这是张楠说的，虽然他记得华夏《重要外宾随身警卫人员携带武器入出境的管理规定》都还没出来呢。
那项规定里规定，到访华夏重要外宾的随身警卫人员只准携带手枪入出境，不准携带步枪、冲锋枪等其它武器。
对张楠而言这是回家，更晓得华夏的外层安保会多严密。
在枪战每一天的美利坚出行才需要长枪短炮都备上，甚至空中还配备直升机伴随保护。
在华夏，不需要，自己又不是比尔那个胆小鬼！
下边事还有一堆，进入机场的一处专门场所，对己方携带如今的武器、弹药、人员进行核实，这也是必须的步骤。
一番忙碌总算程序都走完，车队与绝大部分人员前往国宾馆，连着打前站的汤姆也带人一道过去。
多少年的习惯了，主人出门，连铺盖全都是自带，大管家与一帮侍者都的忙上一阵。
……
五天之后，先后两架波音747型专机先后降落在国际机场，先抵达的一架直接靠上了航站楼上的其中一条登机通道。
其中大部分人员从条特殊通道过关，很快就乘坐一队由警车开道护送的中巴车离开。
一帮孩子和查理兹-塞隆就在这队人中间，她们会直接前往张楠在东城的贝勒府入住，不走官方程序。
也不适合走官方程序。
贝勒府很大，其实装修布置成住人的房间并不是很多，这么一大帮子人住不下怎么办?
没事，那一整条宽敞的胡同两侧的大小院落全是一伙人的，提前都准备好了，就等这帮客人入住。
果然，一到胡同口，除了有警察在之外，还看到姜爱华带着一帮子兄弟在等，这哥们在胡同里也有够大院子。
收拾准备好了的，除了帮亲属，其他随员都会住同胡同内其他家。
自家有房，住啥宾馆！
至于乘坐另一架747抵达的张楠，这会刚在停机坪结束简单的欢迎仪式，乘坐保险车去国宾馆。
有点累，为了不浪费时间，也为了像那么回事，之前是先乘图144飞抵博茨瓦纳，再换成自己的747专机飞华夏京城。
一趟下来，绕了地球大半圈。
……
官方活动两天，下边的商贸交流自己不管了，集团同博茨瓦纳对外经贸人员会留在京城几天。
加上集团原本就有的驻京办事处，还有博茨瓦纳等国在京使馆的经济部门，犯不着什么都自己过问。
别个外国首脑访问，去趟长城、故宫的不少，张楠不需要，太熟。
京城待了三天，这就飞沪上。
那三架安124就飞过去一架，运了几辆车，但一到虹桥机场，张楠坐的根本不是红旗，而是一辆换了牌照的林肯。
从剡县提前开过来的，姐姐貌似就是喜欢林肯，张楠每年送其一辆的林肯中，就有这辆特制的防弹型。
不住宾馆，这边不需要京城那么正式，就住丁香别墅。
回个家，真是劳师动众...
第1959章 姐在对面给你买了幢楼
别个真正的重要人物以官方身份访问沪上，西郊宾馆绝对是第一选择，可张楠在这座城市也是个有产者，自然还是自己的地盘住着舒服些。
部分人去了马勒别墅，让那边这两天也多点人气，但自己没带宝贝女儿去那住，免得又勾起些往事。
住姐姐在沪上的落脚点就好，这到了丁香别墅，一下车就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很快就发现是因为视线范围内多了几幢高楼。
站在花园的草坪上，看着远处的一幢二十多层的高楼，再结合旁人的反应，对从其他车上下来的关兴权道:“关哥，别告诉我那幢楼现在里边已经空了。”
还没等张楠回答，姐姐张慧牵着昱辰小朋友的手走过来，微笑着道:“你一段时间没来，这沪上也算是大变样，高房子多了不少。
那是家建筑公司的大楼，听说暂时放假了，里边除了一层有几个留守维护的保安，其他都是政府派来的安保人员。
其实别说那一幢，附近只要是能俯瞰这边的所有高楼，最晚的三天前就已经全部暂时腾空。
单位的、写字楼全放假，普通住宅里的人都搬出去去住宾馆，政府给补贴。
你呀，不老老实实去住那么大个西郊宾馆，偏要到这边来，让沪上这是忙的够呛！”
张楠不是什么总统一类的国家元首，官方身份暂时也就是首脑，但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对华夏来说远超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的元首。
安保需要，一定距离之内、视线范围内所有高楼都得腾空，里边安排专门的安保人员！
好家伙，难怪自己这会站在空旷的草坪一侧，带过来的三个巨型人体肉盾也被把自己围起来。
原来是根本不需要，这会能看到这边情况的那些个房子，里边只有这次为自己准备的安保人员。
丁香别墅一类的房子其它什么都好，就这点算是个缺陷:平时附近高楼上的人拿个望远镜，就能看清这边的人在干嘛，缺点隐私啥的。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城市里那些个顶天立地的住宅优点大大的，那些个大楼上的豪宅同样有其优点，像自己在剡县的山顶庄园其实算是郊区住宅，还是特例。
只有自己看别人的份，其他个看不到自己。
笑着摇摇头，不过没一点不好意思，反而道:“那年我成了全沪上，甚至是全华夏的第一冤大头，这次拿回来的利息，心安理得！”
说着，对正被姨姨拉着手的宝贝女儿道:“走，去看看你姨给你准备了什么房间。”
回想那次就来气，这会让这边花点心思和力气，没一点不好意思的。
好几千万呀！
那可是八十年代的美金，虽然这会自己不在乎那么点钱，可只要一回想起来，就会感觉自己当初在别人眼里，这脑门上百分百贴着四个金晃晃的大字——人傻钱多！
想起来就不爽。
这回好了，门口有全副武装的武警同志在，附近还时刻有警察在巡逻，连附近高楼都给腾空。
哈哈...
心里爽了！
在沪上要住两天，算是回回血，前几日在京城并不怎么自在，无法随心所欲。
第二天上午，车队浩浩荡荡前往浦东陆家嘴，这边前几年开始大开发，到如今能算初具规模。
已有少数大楼建成，忙碌的工地更不少，但空地也还是一片连着一片。
自家集团在这边是有地盘的，阳光星辰大厦还在造，高度已上了三百多米，上头还有差不多一半。
超级摩天大楼，没个六七年无法彻底完工。
就是视察大楼工地，上午全部停工，一堆人迎接，连王德彪这家伙都带着帮建筑工集团高层，老老实实排成队等着。
德彪同志如今牛呀，可一碰上张楠和项伟荣，老实得很。
这边乘坐施工电梯一上去，抵达300米高度，施工中的毛坯，风还挺大。
带着安全帽，今儿个挺热，但站在这位置看风景好，还凉爽。
简单的铁栏杆，张楠有点恐高，站得略远。
距离栏杆一米外，从一侧看过去能看到去年就已完工、投入使用的东方明珠塔，那如今是沪上最显眼的地标建筑，每天登塔参观的游客都要排长队。
如果不是自己身处的这幢大楼，这会陪同在一侧的沪上官员们，很可能会安排自己去参观一下那座电视塔。
对那个自己熟悉，在另一侧能看到同样正在建造中的金茂大厦，这会还没自己所处的位置高。
这边陪同人员滔滔不绝说了一大段，自己偶尔插几句。
听到一边的姐姐和姐夫在说话，看到张慧指着不远处的一大块沿江空地说事，而王德彪站在后边不断点头。
“姐，那块地怎么了?”凑个话头。
张慧转过身道:“沪上很快就会成真正的国际化大都市，上个月德彪刚拿下那块地，打算接下去开发成一座超高档住宅区，不过慢慢来，急不得。
都四十多层的，初步打算最小户型460多平，大一些的一千多...
对了，要不要给你设计个几千平的空中庄园?”
用家乡话在说，有些事张慧暂时还不想让陪同的当地官员听到。
那不就是自家版的汤臣一品嘛，貌似地理位置也应该是同一处。
“我恐高！”
一口回绝，坚决不要！
张慧换成了普通话，笑着又道:“就知道你不喜欢住高楼，我之前有件事特意没和你说，让你姐夫和你关哥也保密。”
说着，指着远处黄浦江对岸的一处地方，道:“姐今年在对面给你买了幢楼，送你的，你应该会喜欢。”
这够高，张慧手指着又不是激光指示仪，张楠当然分不清具体指得是哪一幢。
不过能搞明白的是:姐指的是外滩那一排房子中的一座。
“哪幢?”随口一句，心里还是挺温暖的。
作为弟弟，谁不喜欢有个伏地魔一般的姐，对姐姐送的东西总是欢喜的。
“老市政府，以前的汇丰银行大楼，等下半年沪上市政府全部迁出后就打算装修。
对了，你喜欢搞成什么风格?”
张慧随口道。
张楠略微有点无语...
“姐，你自己留着吧，那房子还是当办公室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