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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养儿不易全文阅读

作者:寂寞的清泉     穿越之养儿不易txt下载     穿越之养儿不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 周府(一更)

    到了周府,江又山被安排在前院客房,宋望才就跟着他住。江又梅母子及周氏母子被安排在一个偏辟的小跨院里,当然狗崽和花花也跟着他们。

    本来周府的门房不许两条狗进府的,周大爷专门帮着说了情,狗崽和花花才跟着主人进了周府。

    他们刚吃过晚饭,厨房管采买的婆子丁嬷嬷来到小跨院见江又梅,说是大夫人特地交待她,江又梅所需食材都由她负责提供。

    这丁婆子觉得西川省那么偏辟的省份,还是那里乡下的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她本来就是周二夫人的心腹,觉得大夫人真是多事,那太后可不是能随便蒙骗的,万一被这乡下妇人搞砸了,岂不是整个周家都要跟着遭秧?

    她只知道这乡下妇人是大夫人举荐来给太后寿宴做道菜,具体是什么菜却不清楚。

    所以当她听到江又梅所要的食材感觉也忒奇怪,这做菜不用肉不用菜不用调味品,要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她好哄么?

    就不屑地笑着说,“我说林家娘子,你要这些劳什子的东西哪里是做菜的?是给小娃们过家家的吧。这上京城可不比西川乡下,能随便被你哄了去。再说,咱京城周府可是历经三朝的百年世家,一百多年来,光二品以上的大员就出过三位,不是你这乡下妇人能蒙骗的。我劝你一句,趁着还没弄出事,赶紧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省得最后把命弄没了。况且还是为太后她老人家祝寿,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江又梅说道,“这位嬷嬷,是周夫人让我来的。我就是滚回来的地方,也得周夫人让我滚不是?至蒙骗呀,掉脑袋的。我也不想呀。要不你去跟周夫人说说,让她赶紧把我打发走算了。我也好怕的。”

    借丁婆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跟大夫人说,于是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们就等着吧,明天再把这些稀奇古怪的食材给你送过来。”

    看着丁婆子撇着嘴走了,江又梅很是无耐。她不怕吃苦,最怕宅斗。看没看到,一个下人婆子都是这付嘴脸。还是赶快把任务完成了。早些回乡下种田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大车和张氏就来了,江大车去前院见了江又山和小包子,张氏就被领到了这里。

    张氏笑容满面地拉着江又梅,先诉说了对她、对江家所有人的思念之情,又说了他们已经在京城买了一个小院子,虽然比较偏僻,也不大,但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置房着实不易。现在他们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江又路、江又勤都在崔家族学里念书。江大车也通过努力得到了大老板崔青正真正的信任和赏识。工作已经走上了正轨。江又梅也跟她说了些家里的事,又把江家送他们的东西和张掌柜送他们的东西交给了她。

    最后极其热情地邀请他们几人去家里住。

    江又梅也打的去她家住的主意。就让周氏去跟周大奶奶说说,看能不能他们白天来做事。晚上去江大车家休息。

    结果,周大奶奶没见着,周府内院的管事周嬷嬷直接就拒绝了,理由是这是为太后她老人祝寿准备菜品,责任重大,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怎么可以让她自由出入?最后,只有江又山去了江大车家,江又梅让小包子和二春也去,两小子都舍不得离开娘亲。就都没有去。因为江又梅母子还留在周家,宋望才也只有继续在周府外院呆着。

    张氏离开后。江又梅等到日头偏西,只等到了一点白面、一罐白糖、一罐盐、十几个鸡蛋。这能做个毛呀。江又梅气不打一处来,这还真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江又梅和周氏商量了一番,这又不好直接找周夫人,大宅院里的弯弯绕绕真是叫人费思量。想着等明天找机会去找周大奶奶黄氏想想办法。

    小包子依然先学习后玩耍,江又梅嘱咐了又嘱咐,叫这两小子别把狗崽和花花带出去,这些世家里的孩子都很娇贵,万一被狗吓着了他们和它们的命都怕保不住。

    又跟狗崽和花花反复交待,不许出这个小跨院的门。花花倒是很好说话地点点头,狗崽却是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勉强答应了。

    人的脾气会变,狗同样如此。原来狗崽的脾气最好,性格也较憨厚,自从娶了媳妇,脾气就见长。江又梅想着,这凡是雄性动物,都不能惯着啊。

    晚上,小包子很是郁闷地爬上江又梅的腿,说道,“娘亲,这里一点也不好玩,这么巴掌大的院子,还不能出去,咱咋看得到京城的繁华呀。我还答应冀哥哥给他收罗好玩的东西,天天圈在这院子里咋买得到呀?”

    江又梅无奈地说,“那咱只有等到太后生辰后再出去逛了。”

    “娘亲,我不喜欢这里。我有些想外公、外婆、太外公、虎娘、虎娃,还有些想冀哥哥、亮子哥、三柱了。”小包子掰着指头说,“还想咱家的大院子,老院子,南泉湖。对了,还有些想羊、大白鹅、陈叔叔了。”

    江又梅没想到他还能想陈之航,不过陈之航的待遇也实在是差,沦落到跟羊、鹅一类了。便笑着说,“咱来都来了,就耐下心再等等。你只当困在学堂学习一般,早些把先生交待的功课做完。两三个月很快就过去。”

    小包子无耐地点点头,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周氏出去找黄氏,结果被告之黄氏今天一早就回娘家去了,而且要住两天才会回来。周大爷周振兴也陪着媳妇一起回去了。

    周氏又七拐八拐终于找到周夫人,又被看院门的婆子告之周夫人去老夫人那里敬孝心一时半刻回不来。周氏看到这婆子爱理不理的德行,也气不打一处来。打量她爱来呀,就回去告诉了江又梅,说晚上再去找周夫人。

    江又梅听说后笑了起来,她是个局外人,却还偏偏逼着她搞宅斗。自己的态度先做足,剩下就看戏好了。她说不用找周夫人了,让周氏直接用二钱银角子贿赂守二门的婆子,找到了宋望才,让他想办法买些食材。

    宋望才能想的办法就是去找了江大车,第二天江大车想办法弄了些江又梅想要的食材过来。

    第三天,周阁老听说大儿媳妇带回来个专门为太后寿宴做稀罕吃食的人来京,就要尝尝到底有多么稀罕。刚刚陪黄氏从娘家回来的粉荷慌忙来找江又梅,说晚上周阁老要吃蛋糕。江又梅跟粉荷大概讲了下缺少食材及找人又找不到的事,好在自己聪明又负责任,先让宋望才在外面找了些,只有先对付对付了。

    粉荷回去告诉大奶奶黄氏,黄氏听后又去找了周大夫人,大夫人气忿不已。自己多年没回这个府,还变了天不成?这么大的事,不知道是二弟妹故意为之,还是下人阳奉阴为。

    周大夫人和黄氏来到老夫人住的上房,周二夫人及儿媳周二奶奶正好也在,上房里还坐着四位周府小姐,五岁至十三岁不等,都在讨着老夫人的欢心。周大夫人给老夫人行了礼问了好,就坐在了她左侧下首。

    老夫人笑着指着一堆绚丽多彩的料子对大奶奶黄氏说,“快去挑挑,给你和你婆婆都做上一身漂亮衣裳。”

    周二夫人笑着招乎周大夫人道,“大嫂,我正准备派人去请你们婆媳和三弟妹呐,你们正好都来了。快看看这些布料,是专为太后祝寿那天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这是我上个月让人去江南买的最时兴的七彩软烟罗,又华丽又喜气,做出来的衣裳肯定好看。”

    周大夫人笑着说,“二弟妹真是辛苦了,这个家家大业大,当起来着实不易。”

    “哟,谢谢大嫂体谅我,我就是个劳累命,只要把大家服侍舒坦了,不骂我就成。”周二夫人笑着说。

    周大夫人哼了一声冷笑道,“难为弟妹还记着我这西川乡下婆子,这么华丽的料子穿在我身上着实可惜了。”

    一句话把周二夫人说得满脸通红,屋内的小姐们被教养嬷嬷带着赶紧退了出去。

    周二夫人莫名其妙,委屈地说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大夫人没理她,跟老夫人说,“婆婆,我这次从西川带来一位师傅专为太后寿宴做道吃食,我敢带她来,自然是有所倚仗,她的手艺着实令人惊叹。这么大的事本应该全家齐心协力,把事情做好了,确保万无一失。可我让厨房的采买给师傅买点食材,结果这些人不仅不买,还冷嘲热讽,说什么西川省来的乡下人,到上京城来是蒙骗人的。这么多年我不在府里,难道我连使唤个下人都使唤不动了?还要被下人挖苦是川西乡下人?”说完竟流出泪来。

    周大奶奶也跟着抹了抹泪,接着说,“今儿晚上公公就要试吃这道吃食,可是食材还不齐全。好在这位师傅人好又尽责,自己掏钱托人在外面买了些,虽然不齐全,倒也能凑合着做出些东西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朋友(二更)

    周大夫人一说这事,周二夫人还真有些心虚。她也听丁婆子说过这事,说那乡下妇人是蒙骗人的,要的根本不是食材,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一听这些东西也觉得不像是做吃食的,只吩咐丁婆子是食材的还是买给她,就撂开手了。

    老夫人冷哼道,“怎么现在府里的奴才这么没规矩了?这些老东西的心真是越养越大,连主子的话都可以不听了。”

    周二夫人赶紧站起身说道,“婆婆别着急,大嫂也不要生气,这件事我倒是听过一耳朵。丁婆子说那位做吃食的师傅要的根本不是食材,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哎哟,有些东西好像就没人吃过,咋敢做给太后吃?不过,我还是吩咐她不管人家师傅要什么都要尽量满足了。”

    “哦?什么东西不是食材还要拿来做吃食?”老夫人问。

    “哎哟,我也记不清了,还是把丁婆子叫来问上一问。”周二夫人说。看到老夫人点头,就吩咐丫环去叫丁婆子来。

    那丁婆子一来便跪在地上说,“老夫人恕罪呀,那位师傅要的食材不是肉也不是菜,除了面粉和鸡蛋、糖、盐以外,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实在不敢把那些东西给她找来,那些东西给太后她老人家吃真是罪过啊。”

    老夫人问,“她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丁婆子说,“除了面粉、鸡蛋、糖、盐以外,她还要了什么牛奶,各种带色水果,如果没有这些水果,就要红色玫瑰花瓣。味道淡的绿色菜汁,黑米,橙子。还有一些,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这些东西还真是古怪”。一个声音传来,是周阁老进来了,“不过,她既然敢要,或许也有她的道理。把那师傅叫来问问。”

    以老夫人为首的人都起来给周阁行了礼,周阁老点点头坐下说,“民间出高人,或许真有意外之喜也不一定。”

    粉荷下去一会便带来了两个妇人。而且这两个人手里还端着样东西。周氏把蛋糕交给粉荷后同江又梅一起给周阁老跪下磕头,“民妇见过周大人,见过周老夫人。”

    周大人没有理江又梅和周氏,竟被粉荷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那像是个圆形的花篮,周围像是用深绿色和浅绿色相间的竹条编成的竹篮,上面开着一丛丛粉色、红色、黄色的花朵,花朵中间还插了块小牌子,上面写着生辰快乐。这“花篮”散发着一股股甜香的味道,直往人的鼻子里钻,一会儿。整个屋子中都弥漫开了这股香味。

    屋子中所有的人都被这东西迷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周大奶奶上前一步说,“爷爷。这就是生辰蛋糕。”

    “真是俊,但是能吃吗?”周老夫人问。

    江又梅站起来说,“这些东西都是食材做的,当然能吃。”直接讲了这些颜色是怎么调配出来的。

    周大奶奶用刀把它切成牙,自己先吃了一块,说,“爷爷,您尝尝,真的很香呢。”

    不用说。这个蛋糕得到了周阁老和老夫人的大加赞赏,立马赏了江又梅两人五十两银子。让她们再好好想想,到底给太后她老人家做个怎样的蛋糕。而且。严命屋内的人不许把这吃食说出去。

    当然,周二夫人挨了训斥,丁婆子挨了十大板子。

    周大夫心里那个得意,又让屋内的下人都退出去,讲了江又梅在她过生辰时做的弥猴献桃的生辰蛋糕。周阁老很是感兴趣,又把太后说的她梦中弥猴献桃的特点说了一下,让江又梅就照着这个做。

    由于周阁老的青睐有加,江又梅母子和周氏母子的待遇也直线上升,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而且,小包子和二春也可以出小跨院玩玩了。

    这两小子和狗崽、花花在小院子里憋得太久了,没事就领着狗出去散步。他们当然也怕把这府里的贵人冲撞了,小包子拎着狗崽和花花的耳朵反复交待,一步都不能离开自己。

    好在这个院子偏辟,在府里的最西边,也难得碰上人。

    这天,二春等着江又梅即将出炉的蛋糕不愿意出去,小包子就一个人领着狗崽和花花出来玩。在他们住的小院子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个小院子,只是这个院子从来都是大门紧闭。

    今天的院门却是开着的,狗崽一下子钻了进去,花花也紧随其后,小包子赶紧跟了进来,喊道,“狗崽,花花,快出来,咱该回了。”

    却见一个二十几岁的素衣青年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包子马上上前作揖道,“这位婶婶,对不起,我的两条狗跑进院子来了,我来找它们回去。”

    青年妇人温柔地笑了笑,“小紫,去帮这位小哥儿找找他家的狗。”

    一个丫环答应着走出房门道,“周妈妈真越来越糊涂了,出个门也不知道随手把门关上。”边说边带着小包子去了后院,两条狗还真在后院。小包子拎了拎它们的耳朵,又教训了几句,把两条狗带去了前院。

    小包子说,“我家的狗狗找到了。”

    那个青年妇人笑着拿出一碟点心招呼着小包子说,“好可爱的小娃,叫啥名子,来吃点我做的点心。”

    小包子对这个漂亮温柔的妇人很有些好感,就拿心吃起来,虽然没有娘亲做的好吃,但已经很不错了。便点着头真心称赞道,“好吃,跟我娘做的一样好吃。”

    “哦,你娘也会做点心?”妇人问。

    小包子点点头,指着他们住的小院子说,“我娘和我就住在那个院子,我娘正在做点心。”

    小紫在一边说,“原来你娘就是大夫人从西川省请回来做菜品的师傅啊。”

    小包子又点点头,邀请着妇人说,“我娘今天做的蛋糕快出炉了,而且做出来像花一样好看,嗯,嗯,婶婶,”嗯了半天觉得叫婶婶又不太好,很是纠结。

    青年妇人笑着说,“就叫我周姨吧。”

    小包子点点头说,“周姨就去尝尝吧。”

    小紫觉得应该让自家姑奶奶出去散散心,也跟着说,“姑奶奶就去看看吧,咋可能点心还能像花一样好看呢。”

    周妍点点头,竟鬼使神差跟着小包子去了那个不远的小院子。

    江又梅刚在蛋糕上面用奶油把造型塑好,就见小包子领了两个人进来。前面的妇人二十几岁,温婉柔美,后面跟着个丫环。

    小包子跑上前说,“娘亲,娘亲,我请这位周姨来咱们这里吃点心。”

    那妇人柔柔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打扰了,这小哥儿说你做的点心像花一样好看又好吃,我就冒昧地来了。”

    这妇人不仅美丽温婉,身上似乎还有种死水一样的沉静,不知道她在这府里是个什么身份。江又梅也只有笑着说,“让你见笑了,我儿子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当这个妇人看到漂亮的蛋糕时,竟是眼睛都瞪直了,“天呐,这东西也是点心?这真像朵花,这能吃吗?”

    江又梅笑着请她坐下,并给她切了一牙。

    后来,这个妇人天天都来,有时一天有大半天呆在这里。江又梅和她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原来这个妇人叫周妍,是周令前妻的女儿,她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而亡。一年后,周令又续娶了现在的周大夫人。由于没有母亲教养和疼爱,奶妈又愚笨,周妍就养成了懦弱的性格,但善良敦厚,温顺贤淑,从小就像隐形人一样长大。

    九年前,她嫁给了督察院右佥督御史史常生的大儿子史一鸣。按理说史家是高攀了这门亲,但周妍嫁过去多年无所出,并被太医诊断为宫寒,终生无法怀孕。史一鸣是独子,刚开始虽然不满周妍不能生育,但看在她祖父和父亲的面子上还忍着。周家因为自家姑娘的原因,同意史一鸣纳妾生子,史一鸣就广纳姬妾,庶子庶女已经有了六个。

    几年后史家发现,这个周妍老实异常,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于是史一鸣就开始打骂她,后来连那些受宠的姬妾都开始前去寻事,偷东摸西。周妍除了哭毫无反抗,又不愿意回周府求救,于是史一鸣胆子就越来越大。

    一天他在外面喝了酒,想着娶了那个蠢笨妇人真是毫无用处,不能生儿子不说,让她回去跟周阁老说说给夫君求个前程都不敢,忒是气人。于是趁着酒劲回去又开始打骂周妍,一失手竟拿着花瓶把周妍的头打了个大洞,当时人就晕了过去,血流了一地。史家慌了,赶紧请太医前来诊治,太医包扎后说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周妍的奶妈周妈妈这才慌了,偷偷回了周府,周府才去了人把周妍接回来,周妍最终还是活了过来,但一身的淤青却让周阁老气忿难平。自己的孙女,哪怕他再不待见,也不是让别人这么欺负的。于是上书皇上,弹劾史常生纵子行凶。最终史常生官职被降了两级,夺了史一鸣举人的身份,并终生不得进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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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巧遇(一更)

    在周阁老的干预下,周妍也和史一鸣和离了,回周府后无声无息住在这个小偏院里已经两年有余。

    又是一个贾迎春!好在她比贾迎春还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自己家人让她和离并把她接了回来。但一辈子困在那个小院子里,说不定比死了还难受,怪不得她的目光像死水一样沉静,生活没了指望眼神还能灵动吗?

    周妍听了江又梅的励志故事却惊讶得不得了。一个寡妇还带了个儿子,竟然能靠自己的奋斗挣下一大片家业。喃喃地说道,“江妹妹真能干,我就不行了,人蠢笨又没见识,只有窝在这个没温度的小院子里挨着日子等死了。”

    江又梅不赞同地说,“谁说你蠢笨又没见识了?蠢笨咋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这是她的真心话,原居民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非常不错了。

    周妍开心地说,“真的吗?我做的点心真的不错吗?”接着又叹了口气,声音也随之低沉下来,“我原来在史家日子难过,就只有鼓捣这些不去想那些槽心事。回来后在那个小院子里日子同样没盼头,也只有做些这个打发时日了。”

    江又梅就跟她讲了外面的天地如何开阔,女人该如何自强自立自尊,要改变命运就不能像隐形人一样活着,要如何引起大家长的注意,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顺便又教了她几招。听得周妍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希冀和火苗。

    江又梅坏坏地想,如果周大夫人知道自己干了这些事,会不会恨自己多事。

    转眼到了三月八日,经过反复琢磨和试验,江又梅做的弥猴献桃外形几乎已经同太后说的一样了。因为食材的原因味道还是差强人意,只有等着去南蛮小国找水果的人回来了。

    江又梅该做的都做到了。在找水果的人回来之前再继续做也是无用功。就跟周夫人说了想带儿子出去玩一天。周夫人却觉得都快到祝寿的日子了,还是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怎样做好蛋糕上,并不同意他们分心出去玩。

    江又梅只有说她想去西山报国寺烧香。保佑她这次的作品大获成功。

    这个理由周夫人就不好再阻止了,只有同意他们去。

    本来江又梅是想去江大车家的。但找了这个理由后也只有去报国寺了。

    窝在那个大院子里的小院子足有一个多月,江又梅觉得身上都长了霉,现在能放风出来自然欣喜不已。而且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说京郊西山风景如画,现在正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应该是风景正好的季节。

    第二天一大早,江又梅母子及周氏母子带着狗崽、花花高高兴兴就出了门。周府还专门派了辆车,几人上了车向西驶去。

    两个小屁孩掀开帘子惊奇地看着外边,现在时辰尚早。宽阔的街道上行人不多,但吆喝声还是此起彼伏。

    马车跑了半个时辰来到效外西山下面,马车上不去,车夫就在下面等着。他们四人两狗就往山上爬去。此时天气凉爽,春风和煦,游人也不多。两条狗跑在最前面,紧跟着是两个小娃,江又梅和周氏跟在后面。狗吠声和孩童的笑闹声响彻山林,让江又梅的心情更好了,小院子里太烦闷。还是喜欢这广阔的天地与自由。

    山内奇锋异石,松树随着山峦起伏而高低错落,山涧、清泉、瀑布随处可见。景色着实秀美。他们走走停停,碰到风光特别好的地方还要住足多待上片刻。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报国寺,寺庙是不许牲畜进大殿的。江又梅嘱咐小包子把狗管好,不许大声喧哗,自己和周氏进殿烧了香,添了五两香油钱。

    前世江又梅并不信佛,去寺院纯属观光。现在自己都穿越了,还随身带清泉,家里又有虎娘那样的灵物。觉得五尺之内或许真的有神灵。所以每次烧香磕头都是非常虔诚。

    出了大殿,又带着两个小子两条狗然继续前行。来到一个凉亭。此时已经晌午,几人坐着把带的点心拿出来吃。亭子在一个小山峰上。一侧是悬崖峭壁,远处山峦叠嶂,悬崖下面有一个山涧,淙淙的流水声像唱歌一般好听。他们边吃东西边欣赏美景兼听轻音乐,惬意无比。

    狗崽几口吃完了自己的吃食,不耐烦在这里看他们吃东西,一溜烟地跑了,小包子赶紧跟着跑了过去。江又梅倒不担心儿子会丢了,有了这狗崽,弄不好从西山回苏府的路都找得到,何况花花还在这里。就安心坐在亭子里等,二春正大口吃着点心,也没跟着去。

    再说小包子跟着狗崽跑过一段小路就钻进了一片竹林,穿过竹林便视野空旷起来,在一个八角亭内,有三个老者正盘着腿坐在蒲团上对着一盆花说着什么。

    狗崽一点也不客气地跑了过去,侍候老者的小和尚要把狗撵走,一个老和尚摆了摆手,说道,“等它。”又朝狗崽招了招手,狗崽听话地跑到他身边。

    小包子随后跑了过来,看见一个身披袈裟,头发、胡子、眉毛全部都白完了的老和尚正用手顺着狗崽的毛。

    一位老爷爷大概六十多岁,身材魁梧,长着一对豹眼,皮肤黑亮,灰白色的胡子挡了半个脸。

    还有一位稍年轻些的爷爷也大概有六十岁左右,面目俊朗,气质卓越。

    小包子便躬身作揖道,“这位大师、两位爷爷对不起了,小子的狗跑了过来,打扰了,我现在就把它带走。”

    老尚摆了摆手说,“无妨,老纳与此牲畜有些缘法。”说着继续顺着狗崽的白毛,狗崽竟温顺地趴着任他顺,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惬意。

    小包子吃惊不已,狗崽除了自己和娘亲可以这样亲近它,连宋家人都不肯轻易接近。而跟这个初次见面的老和尚却如此亲近,着实令他费解。不过,他充分相信只要狗崽愿意亲近的人肯定都是好人。

    两个老头都没抬头,看着面前的那盆花。白面爷爷难过地对老和尚说道,“通一大师,我这宝贝只有你能救活了,我从府里把它搬来,在这里晒了半天太阳,你就忍心不救?”

    “不是老纳不救,是确实救不了。”老和尚说。

    “连你都救不了它,那它岂不只有等死?”白面老头沉痛地说。

    老和尚捻着佛珠说道,“此话差异,你们俗界还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纳救不了的不见得别人就救不了。无论是人还是花,都有缘法,与此花有缘的不是老纳。”

    黑面老头也叹了口气说道,“通一大师,你这话与我说了有几年了吧?段时间眼见近我的病犯得越来越勤,也没见治这病的人出现。哎,你不治病,却偏偏还说啥缘法,此病自然有人会治,人在哪里呀?”

    老和尚掐指算了算,又看了小包子一眼了然地笑了笑,“稍安勿躁。”

    白面老头急了,“如果再等上几年,那我府里那些宝贝还不得都死了?府里那几盆花死了也就死了吧,可如果这宝贝死了,哎哟,怎么办哟!”

    小包子本来就是个热心肠,再加上他极其相信狗崽,对这位老和尚和两位爷爷就有了莫名的好感,便说道,“白爷爷别急,我娘亲鼓捣这些最在行了,我家里好多花呀、树呀、草呀的,都快死了,只要我娘治一治病就好了咧。”

    小包子话声刚落,两个老头就抬起头来,看到小包子都愣住了。黑面老头双目圆睁,惊诧地指着小包子说,“这小娃,这小娃,”竟一下倒了下去,双眼紧闭,脸色铁青。

    小包子吓坏了,这跟太外公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赶紧说,“你们等着,我去叫我娘亲,我娘亲有救命药。”说着撒腿就跑,狗崽也跳起来跟着他跑去。

    小包子跑出竹林穿过小路,来到江又梅身边气喘吁吁地说,“娘亲,娘亲,竹林那边有位爷爷犯病了,跟太外公一样的病,你快去救救他。”说完拉起江又梅就跑。

    江又梅忙一把他拉住,还不高兴地说,“你这孩子咋尽给娘找事,不管谁犯病了都找我治,那我还忙得过来嘛。咱家就那点药,又不是用不尽的。”

    小包子使劲地拉着江又梅说,“娘快点吧,再晚了就要出人命了。那黑爷爷犯病跟儿子有关系,他一看到我,说了两声这小娃就倒下了。”

    还有这事?江又梅狐疑地起身跟着小包子和狗崽延着一条山路跑去,周氏母子和花花也紧跟在后面。

    几人来到八角亭,看见一个老头还躺在地上,旁边的一个老头和几个人都围着老头急着要老和尚快点救人。

    白面老头着急地催促老和尚,“通一大师,这人命关天,还不快施救?”

    两个青年人也给老和尚跪下说,“求大师救救老侯爷吧。”

    可老和尚一点都不着急,悠然地坐在那里,说,“莫急,莫急,你们看救命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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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施救(二更)

    这时江又梅和小包子已跑到近前。

    江又梅蹲下看了看老头的神色,的确跟江老爷子的一样,便说,“我的药也不一定管用,只能试试了。”说着便从荷包里拿出点绿芝,撕碎,对着这里的几人说,“劳烦把这药冲进水里给病人喝下”。

    老和尚点头示意旁边的一个小和尚,“听女施主的吩咐。”

    正给老和尚下跪的青年看老和尚指着一个陌生的妇人说她是救命的人,又见这妇人拿点绿色的啥东西要给侯爷吃,却还是不敢相信这妇人能救老侯爷。

    便对着老和尚说,“通一大师,老侯爷的命可是金贵呢,咋能随便吃这妇人的东西。”

    老和尚说,“你们不相信我又求我作甚?”

    两个青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小和尚把加了药的水灌入老侯爷的嘴里。

    然后他们就坐在旁边等,大概两刻钟后,老头真的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小包子高兴地说,“黑爷爷醒了。”

    老头坐起来后,晃了晃脑袋说,“咦,你们都看着我作甚?”

    白面老头缓了口气说,“我说老哥哥,你都从阎王面前过了一遭了。”

    小包子说,“是我娘亲救了你。”

    老头又注意到了小包子,说,“你这小娃长得忒像我大孙子,我这一激动就犯了病。”

    江又梅看了看这黑老头,心想,他还真敢说,从遗传的角度来讲,小包子就是再抹上一层锅灰也不会像他大孙子。

    白面老头急着说话了,“小娘子。令公子刚才说你能把我的这盆花治好,劳烦帮我治治,我定有重谢。”

    江又梅瞪了小包子一眼。为难地说,“老伯。我不会给花治病呀。”

    小包子不好意思地揭他娘的老底说,“娘亲,咱在家里的时候,咱家的树呀花呀生了病,你不是一治就好了嘛。”

    江又梅只得说,“老先生不好意思了,我儿子小不懂事,乱说大话了。我在家也不会给树、给花治病。只不过我们家挨着南灵山,那山里有千年泉水,我去取了那水给要死的树和花浇了,它们有些便活了。不过,也不是全活的,也有死了的。”

    “南灵山?是不是西川省青华县的南灵山?”黑老头问。

    小包子吃惊得不得了,“黑爷爷,你咋知道咧?”

    黑老头哈哈大笑道,“我早听林黑子说祁儿在南灵山伤养那家人的小娃长得特别像祁儿,我还想着是那林黑子夸大其词。今日一见,还真像。”

    原来真是林昌祁的爷爷。

    白面老头对这些不感兴趣,继续问着江又梅。“小娘子,你是说只要到了南灵山,用那千年泉水浇了,我的这盆花就能救活?”

    江又梅为难地说,“这我也不敢保证,浇了千年泉水,也可能活,也可能活不了。”

    “这里离西川省千里之遥,这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你看看……”白面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大嗓门打断了。

    “我说小娘子,刚才你给我吃的什么神药。咋一吃下去头就不晕了?”黑老头粗着嗓门问。

    白面老头气得干瞪眼也没法。

    江又梅可不敢跟他说绿芝这回事,也只有编了个谎。“这个,是这样的,我家机缘巧合得了一种草药,我就用千年泉水泡了泡,对有的病有些疗效,您的病能好也是运气。”

    “南灵山千年泉水我倒也知道,”黑老头了然地说,“我孙子给我写的信提过,他的伤之所以好的这么快,不仅红磨起了作用,南灵山千年泉水也起了大作用。”

    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江又梅赶紧说,“也不能这么说的,那泉水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我们村里有些人犯病去取了喝,也没见把病治好,有时候也只是碰巧了。”

    小包子一听这黑老头是林叔叔的爷爷,他早就听林师傅讲过这林太爷爷的英雄事迹,他比林叔叔还了不起。就满眼崇拜地说,“林太爷爷,我听林师傅讲过您,说您九岁就给高祖帝喂马,二十岁就封了大将军,二十三岁就当了镇北侯,是咱大康朝最了不起的传奇。”

    黑老头听了哈哈大笑,“好小子,这话太爷爷喜欢听。”

    白面老头说,“怎么回事,你们好像很熟悉?”

    黑老头说,“当然熟了。祁儿的伤就是在她家养好的,祁儿很是喜欢这家小娃,说他是棵练武的好苗子,还派了我家的一个护卫去教这小娃拳脚功夫。这次那个林黑子也一起回来了。”

    “哦,那熟人更好办事了。小娘子,我这花除了那千年泉水你现在真的不能治?”白面老头依然不死心地问。

    江又梅为难地说,“我真不会治。”

    林老爷子又在一旁打岔问道,“小娘子,你那泡过千年泉水的草药还有多少,都卖给我吧。这病已经把老头子我折磨得什么也不能做,连马也不能骑,说话都不能大声了。”

    “你这说话声还小了?”白面老头气鼓鼓地说道。

    林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对江又梅说,“把那药卖给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说完就粗着嗓门喊起来,“林出,林进,过来。”

    话声刚落,一阵风似地飞过两个人来。正是那两个青年,这两人风一样的失踪,又风一样的出现,功夫令小包子无限神往。

    老爷子蒲扇似的大手一伸,“身上有多少银子,都拿出来。”

    林出、林进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及几锭银子,还有两个小金锭子递过去说,“老侯爷,我们身上就这么多。”

    老爷子抓过来递给江又梅,“钱拿去,药拿来。”

    这是要强买?

    别说这些钱不少,就是只有一锭银子江又梅也不敢不卖。忙从荷包里拿出六小条绿磨,说道,“我一共也只有这么多,这东西不能多吃,一次吃上半条或一丝儿就够了,可以吃十几二十次呢。”

    药递过去,银票和银子、金子一点也不少地都被她抓进了手里,也没敢数,直接装进了荷包揣进怀里。

    老爷子宝贝一样地把药递给林出,“给老子放好了,这可是老子的救命药。”

    小包子一看这么多的银票和银子,而且里面还有金子,心想今天可是发财了,高兴得脸都涨红了,失态了一小下下又赶紧把欣喜压在心底,装作无事人一般。

    老爷子高兴起来,拉着小包子摸了摸骨骼说,“这小娃不仅长得像祁儿,连这骨骼都像他,是棵练武的好苗子。我喜欢,就暂时到我府上去住,我好好调教调教。”

    江又梅吓一跳,“这咋行,我儿子要跟着我,哪也不能去。”

    林老爷子不高兴地说,“林黑子那三脚苗的功夫放在我眼里屁都不是,我好心把这小娃带去府里调教几天,要搁别人是求之不得,你竟然还不乐意。要不是看在他跟我大孙子长得像,而且我还得了你些好药,我才没那个心思管。”

    老爷子说的是真话,放眼整个镇北侯府,那么多子子孙孙,也就只有大儿子和大孙子随了他,其他的男人被妇人们养得都像个娘们。所以他最喜爱的也是大儿子和大孙子,特别是大孙子,小时候基本就是他带大的。自从大孙子长大后,家中的几个男孩没一个像练武的,这些脂粉气的男孩他看到就厌烦,这哪像他的后人,所以根本就不想教。现在终于看到一个跟大孙子小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子,特别是骨骼、天赋都不错,他就打起人家的主意了。没办法,他寂寞呀。

    小包子知道了他是大康朝的传奇林太爷爷就崇拜得五体投地,再加上他是林叔叔的爷爷,好感就又增加了些,再说林师傅也在他家咧,心思便活络起来,“娘亲,我想跟着林太爷爷去学武。我不想呆在周府了,天天困在小院子里甚是无趣。”

    江又梅坚决不同意,“不行,你不愿意呆在周府就去三爷爷家住,咋能去打扰别人呢?”

    林老爷子不高兴了,嗓门又更大了起来,就像跟谁在吵架,“我说你这小娘子也忒小心了些,我林俭在大康朝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还能害了这小娃不成?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小娃都要跟我走。”

    小包子看林老爷子在冲着他娘亲吼叫,赶紧劝起来,“林太爷爷不要生气,我娘担心我也是人之常情。”又转过脸对江又梅说,“娘亲,就让我去吧,他老人家是林叔叔的爷爷,儿子喜欢林叔叔,也就喜欢林太爷爷。”

    江又梅把小包子拉到一边小声说,“傻儿子,他说他是林昌祁的爷爷你就信啊,万一他是拍花子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是林老侯爷,但是大宅门里的弯弯绕绕可是多得很,我咋放心你一个人去那里面呢。不行,你得跟着娘。”

    林老爷子的耳朵多好使啊,全听了去,竟是气乐了,“我说你这小妇人心眼还挺多,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有人说我是土匪,有人说我是杀人魔头,还第一次听人说我是拍花子。小子,妇人之言听不得。跟着我回府,再是大宅门也没人敢把你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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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传奇(一更)

    小包子看着他娘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而且像是真的生气了。觉得自己忤逆娘亲也不对,就对林老爷子说,“林太爷爷,我改天再去你家吧,我觉得还是应该陪着我娘去周家。我娘和周婶婶两个妇人在别人家里做事,我不在她身边还真不放心,万一她遇到了啥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再过段时日吧,我娘办完事去了我三爷爷家,我就去您府上跟您学功夫成不?”

    林老爷子很是不高兴,说道,“你这小娃忒地啰嗦,妇人教出来的娃娃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瞻前顾后。话可说到这了,过段时日就来我家,你拿着这块令牌门房就能放你进来。”说完丢给小包子一个令牌。正是林昌祁给江又梅那样的令牌。

    白面老爷子还在纠结他的花,又问通一老和尚,“你说和我这宝贝有缘的人不会就是这位小娘子吧,可人家说只有千年泉水能治它,那泉水远在千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咋办?”

    通一大师说道,“治花的人都到这来了,也说了该怎样治,你还来找我作甚?”

    白面老爷子一听也对呀,心里便有了些计较。

    几人一起下山,出了小竹林,突然又冒出几个侍候这两个老头的护卫,跟着他们一起向山下走去。

    江又梅几人在回周府的路上,向车夫打听了那林老爷子的生平。

    原来那林老爷子大名叫林俭,还真是大康朝的一个传奇。

    他三岁时同家人一起逃荒,路上家人都陆续死去,他一个人四处乞讨居然还活了下来。九岁时被揭杆起义的高祖帝赵淡救下,就给高祖帝喂马。由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子了,只记得自己姓林。高祖帝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林俭,俭取捡的意思。

    十二岁时,在一次大的战役中。把高祖帝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后正式进入军队打仗。十五岁时被特封为前行将军。二十岁时被封为大将军。建立大康朝时,年仅二十三岁的林俭被封镇北侯,是整个大康朝最年轻的侯爷。从高祖帝到现在的建仁帝,他共辅佐了四代帝王。

    别看这林老侯爷大字不识几个,却是最睿智不过。建朝初期,主动辞了一切实缺,只留了个镇北候的爵位。每次朝庭需要他挂帅开疆拓土,他便义不容辞地冲锋陷阵。回来后。他又会把兵权全部交还朝庭。连身上的这个爵位,都是在大儿子林亦乾一满了三十岁,便传给了他,自己无官一身轻地在家种花养鱼。两任先帝及现在的皇上都曾有意要给他加太师衔,也被他力辞。

    他在大康朝虽然无任何官职,但每个皇上对他都是无比尊重,每当朝庭遇到大事,都会把他请去商量。所以,白身的林老侯爷绝对是一个谁都不敢忽视的人物。

    林老侯爷的爱情生活也同样令人向往,他在封侯后不久由高祖帝赐婚。娶了名震京城的王家女,也就是现在的林老夫人。王家是百年世家,历经三朝而不倒。林老夫人当姑娘时端庄秀美。才智过人,多少名门世家的公子上门提亲,可惜被配于又黑又粗鲁的林俭。

    他一生也只有这么一个夫人,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林亦乾、二儿子林亦承、三儿子林亦宗,女儿林亦绣。

    大儿子林亦乾,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此次挂帅北征。二儿子林亦承,任光禄寺卿。三儿子林亦宗。在工部任郎中。

    家中子孙,除了大儿子和大孙子从武。其他子孙都从文。

    林亦乾娶的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嘉平县主,嘉平县主生了二子一女。长子就是世子林昌祁。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还未娶亲,定过两次亲,第一个是勤郡王爷的长女,还未成亲就死了,第二个是武家女,后退了亲。二子林昌昱今年二十一岁,被喻为京城第一才子,已娶平国公府的小姐,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女儿林敏,已经嫁给镇西侯府的世子。

    江又梅只听车夫讲了林老侯爷大儿子的一家,这些关系网便把她绕糊涂了。反正只知道,这一家子已经属于烈火烹油、极尽繁华之盛。

    江又梅忍不住啧啧赞叹了几句。车夫又说了,虽然林老侯爷和他的后人如此显赫,但由于没有根基,也不知道祖宗在哪,所以还是会被一些世家大族看轻。朝中就流传着一个笑话:一次在皇上和众臣们商讨完朝政的时候,为了活跃气氛,皇上提了一个问题让众臣们回答,就是各位最怕的什么是他林俭最不怕的。众大臣们想破了头都没人想出来,最后皇上笑着说,是掘祖坟啊。众大臣们都笑弯了腰,唯独林俭浑然不觉。

    还有那个白面老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叫江晓岚,是大康朝前国子监祭酒。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尤以一笔丹青名震大江南北,画作一幅至少千两银子以上,而且是有价无市。只因不满先帝时的朝政,便辞官在家摆弄花草。建仁帝请了他几次出山,他都没允。

    一路上听着车夫的说书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似乎没多久便回了周府。

    江又梅和小包子一直惦记着怀里的荷包,回屋后第一时间数了银票和银子。银票加起来有一千一百两,银子有五十多两,金子六两。加上周府先给的五百两银子,周阁老先前赏的五十两银子,这就有一千七百多两银子,这趟京城之行真是值得。江又梅和小包子乐呵的嘴都咧到了耳后根。

    出来后又赏了周氏二十两银子,周氏高兴地把银子接了过去。江又梅在前世就充分知道这个道理,如果老板把肉都吃完了,还不给员工喝点汤,那员工还有什么积极性和创利性可言?所以只要自己发了笔财,都会或多或少奖励些钱给手下工员。小包子现在也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完饭的时候,美滋滋的娘两个聊着天,住进这个院子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吃着饭。

    “娘亲,那个林太爷爷非得说我长得像林叔叔,我咋没看出来咧?”小包子疑惑地说。

    “他是看我儿长得俊,在给他大孙子脸上贴金咧。”江又梅随口说道。说完,江又梅的脑海里一有丝的疑惑闪了一下,转瞬即失。

    小包子呵呵乐着说,“我倒觉得林叔叔长得也挺俊,就是大胡子把脸遮住了。”

    “林昌祁哪里俊了?一脸乱七八糟的大胡子看起来就像头狮子,丑死了。”江又梅最不喜欢男人留着杂乱无章的胡子,哪怕是前世的那些不修边幅的所谓艺术家,她都看不惯,觉得又丑又不利索。当然也不是所有留胡子的男人都不好,至少得修一修,像有些古代中老年男人留的胡子是经过修了的,看起来还顺眼些。

    小包子受不了娘亲这么埋汰他的偶像,说道,“林叔叔是因为发了誓言不打退挞子决不剃须,所以没有办法修胡子了,如果修一修也不会乱的,娘咋说人家像狮子。”

    一旁小桌子上吃饭的周氏笑着说,“我也觉得那林将军应该长得俊。他的肤色很白,眼睛很大,鼻子也挺,一点也不像林老侯爷,是像他的娘或者祖母吧。不是说他娘是县主吗,他娘一定长得很好看。还有他的祖母,那车夫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京城四大美女之一咧。”周氏还是比较有发言权,因为林昌祁在南山居的时候,周氏在帮他们洗衣兼打扫卫生。

    江又梅摇摇头表示不认同。心想,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又想起前世“美女与野兽”的电影,林老爷子同林老夫人年青时站在一起,可能就是这种效果。

    饭后,粉荷又来请江又梅去老夫人那里一趟。因为老夫人听周大夫人婆媳说江又梅专程去报国寺祈福,保佑这次弥猴献桃的蛋糕能够成功,很是高兴,专门叫她去一趟。

    到了周老夫人房里,一大帮珠环玉绕的女眷们坐在屋里,晃得人眼睛都花了。江又梅硬着头皮给老夫人施了礼,“民妇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呵呵笑着说,“可怜见的,每天起早贪黑地钻营那吃食,今天还知道去报国寺,求菩萨保佑这道吃食能让太后她老人家喜欢。你有心了,我知道你辛苦了。”

    然后就听见周围的女送眷们此起彼伏的奉迎和笑声,江又梅就被粉荷领了出来。原来是把她叫来夸几句以示恩赏!

    江又梅气不打一处来,折腾人哪?星光下看到粉荷那你应该感到荣幸的眼神更是无语,老夫人夸不夸的干她毛事,给点银子跑一趟还勉强说得过去,光为了听几句表扬来回跑两刻多钟的路,气死人了。

    不高兴也得高高兴兴地同粉荷告别自己回了小院子。走一路,心里骂了一路。她又不是这里的正式员工,又不期望大老板夸奖几句有利于升职,精神鼓励于她来说有屁用。

    夜里,春雷乍起,江又梅被雷声惊醒。白天里的那丝疑惑突然清明起来,她把一件件事情串连起来,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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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晰(二更)

    江又梅把一件件事情窜连起来后,白天的那个迷团变得清晰起来。

    那林老爷子口口声声说小包子跟林昌祁小时候极像,看样子不像是说假话,至少得到了他的熟人老和尚和江老爷子的认可。可惜林昌祁在她家时大胡子遮住了半个脸,现在仔细想想,那双凤眼同小包子还真的有些像。

    林大郎是个流浪汉又失去记忆,说被狼吃了却只凭几根骨头及鞋子断定。而且林昌祁对小包子疼爱有加,小包子对林昌祁也是满心喜爱,应该是天性使然吧?关键是那厮后来看自己那奇怪的眼神,现在仔细想想应该是怜惜。现在怜惜有毛用,该怜惜的斯人已经逝去了。

    最最关键的是,林昌祁八年前受重伤失踪一年,后来才恢复记忆回京。

    如果,……想到一种可能性,江又梅吓得磕睡全无。我靠,如果原身真的嫁的是失忆了的林昌祁,她该咋办?!

    对了,虎娘又让他们带上那块刻了林字的玉佩,难道虎娘已经确认他们是父子?它的意思也是让小包子同林家相认?江又梅相信虎娘不会害自己,却认为虎娘这么做是出了个昏招。自己什么身份,小包子被认回府身份肯定低。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怎么忍心他在大宅门里当个庶子,受着多重压制呢?想到在大宅门里被欺负的小包子,江又梅心如刀绞。而且,别说让她当姨娘,就是当姨娘的领导她都不会干。

    江又梅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各种可能性,想着如何去破局,想着怎样争取利益最大化。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林家放逐小包子,让他们娘俩去过自己的幸福悠闲小日子。这种可能性又有几层呢?本来想要小包子充傻装愣,看林家能不能自动放弃这个没出息的乡野孩子。但想到在自己家里呆了那么久的林黑壮,自己和小包子的真实状况肯定已经被出卖完了。况且,林昌祁也在家里住过,家里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脑袋里充满着无数个问号,江又梅彻夜无眠。

    第二天,江又梅顶着黑眼圈让周氏去跟宋望才说一声,让宋望才出府去江大车家里找江又山,让他做好准备,把马车租好,太后的生辰一过他们马上就走。同时又给了宋望才五十两银子,让他没事就出府在京城转转,买些礼物回去送人。

    如果能跑,还是赶紧跑。

    又郑重地告诫小包子,不许再提去林府学武的事,如果再提就毫不客气地打屁股。看到小屁孩无限幽怨地点头答应才放过他。

    江又梅不知道的是林老爷子回府后,又把林黑壮叫了过来。林黑壮的身契虽然在江又梅手上,但林府的奴才当惯了,他一回林府就依然把自己看作林府的奴才,随叫随到。

    老爷子先问了那母子两个被周阁老家接到京城作甚。林黑壮便说了江又梅如何去金州府被请去做生辰蛋糕,又如何被周巡抚家带到京城准备在太后生辰宴上做个弥猴献桃的蛋糕,林林总总,说了个仔细。

    老爷子冷哼道,“那周老小子惯爱搞这些哗众取宠的东西。原来看周令那小兔崽子做事还算踏实,没成想越活越像他老子。”

    接着又细问了这家母子的事情,连着孙子的态度都问了。林黑壮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那点子事情都倒了出来。

    听林黑壮所言,那妇人委实不简单,独自一人带着儿子,凭本事竟能置下若大一份家业。而且泼辣异常,敢提刀砍人,敢拿着鸡毛弹子打人,还骂过自个孙子,自个孙子竟还能受着,还能如此记挂他们。

    老爷子吧嗒吧嗒嘴有些奇怪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让林进去把西川省和湖汉省的地图拿给他,看了后表情便凝重起来。又问,“我记得在武夷山救过祁儿的那个什么姨娘,她如今如何了?”

    林进吃惊地想老侯爷咋关心起世子爷的姨娘了,但嘴上马上说道,“是青姨娘,不知为何听说前几个月被世子爷专门派人送去了京郊农庄,说是犯了什么大错,连着青姨娘在府里铺子上做事的兄长也打断了双腿撵了出去。”

    “这件事是谁去办的?立刻给老子叫过来。”老爷子吩咐道。

    “是林管事去办的,但现在他不在京城,被二老爷派到戴州去办事了。”林进说。

    “立刻招他回来,不得有片刻耽误。”林老爷子吼道。

    京城到戴州再快来去也两天的时间。老爷子也只有耐心等待。

    三月初九这天,到南蛮小国去买水果的人回来了,江又梅就是再心绪不宁也只得按下心思把蛋糕做好。从三月初九开始,周大奶奶便天天到这这里监工,周阁老及老夫人、周大夫人日日会派人来问进展,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品尝新出炉的蛋糕。

    这几天小院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由于江又梅待遇的提升,小包子已经可以带着两条狗到处走了,更确且地说是两条狗可以带着小包子和二春到处走了。当然前提还是不能吓着女眷。

    十一这天,狗崽和花花又领着小包子和二春在大院子里溜着,前面就是一处桃花园,此时花开的正好。离老远就能听到女眷们的欢笑声,小包子怕把她们吓着,赶紧呵令狗崽快带着媳妇往回走,但它们已经一溜烟地跑进了花园。

    果不其然,桃花园里传来一阵惊叫声,小包子和二春加快脚步跑进了花园。

    等他们跑近的时候,周大爷周振华正安抚着众人,“别怕,这两条狗特别通人性,不会咬人,我们来京的路上它们和我们同船,十几天都相安无事。连礼哥儿和曦姐儿都能站在远处看着它们玩。”众人才稍安。

    小包子看见一大群女人、孩子及周振华、周振青围着一位白发老太太,想着这位可能就是周老夫人,赶紧弯腰施礼道,“对不起,惊扰老夫人了,小子赶紧把这狗带走。”

    周老夫人听大孙子说这大狗通人性,又看见它们的确极其温顺地呆在一边,而且长毛特别干净。就笑着向小包子招手说,“江师傅的儿子是吧,小模样真招人喜欢。”

    周二奶奶就把小包子牵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说道,“老太太一看到长得俊的孩子,就看不上我们这些丑人儿了。诺,孩子我牵来了,咱们啊,就躲到一边喝黄汤去吧。”说完还委屈地拿帕子擦了擦眼睛。

    一句话逗得大家直笑,老太太指着周二奶奶笑骂道,“这泼皮,惯会贫嘴儿耍花枪,跟个孩子吃醋,也不怕人孩子笑话你。”说完又捏了捏小包子的胖脸,让人拿糖果点心给他和二春吃。

    大家七嘴八舌问起了两条狗的来历。

    小包子便说了狗崽很小的时候它娘死了,是自己的娘亲救了它并把它带回家养大。他们从来没有把它当狗看待,在他们的眼里这两条狗也是家里的成员。而且,它们还特别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不洗就睡不着。

    然后又得意地说,“狗崽很厉害的,它常年自己去山里猎野物吃,连它的媳妇花花都是它自己找到带回来的。”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周二奶奶笑着说,“你这小猴儿,狗不自己找媳妇,难道还要媒婆给它找?”又问,“这两条狗当真不随便咬人?”

    “那当然,我们没让它咬,它们是绝对不会咬的。而且,别看它们长得凶,其实只要你对它们好,它们是能够感觉出来的。它们比有些人还善解人意咧。”

    男人对凶狠的动物都有种天生的敬畏感,周大爷看到高大威猛的狗崽和花花,也是心痒难耐。在船上时没顾得上同它们打打交道,只是看到每次在小包子去找礼哥儿玩耍的时候,两条狗都温顺地蹲在门口,主人不叫它进门,它们绝对不进门。

    周大爷就让小包子把守在一旁玩耍的两条狗唤到近前,果真小包子一招手,两条狗便起身走了过来。周大爷也想学着小包子的样子给它们顺顺毛,小包子知道狗崽现在不比小时候,最好别让外人惹着它。就让他给花花顺,结果花花很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男孩子哪怕再小,也喜欢干刺激的事,礼哥儿亦是如此。他看见爹爹和小哥哥都顺着大狗的毛毛,也闹着要去顺。奶娘吓得把他抱紧了,说什么也不敢让他去。

    周振华说,“他是个男孩子,养得如此娇气,将来怎么会有出息?儿子,来,爹爹带你摸大狗。”说着便把小豆丁抱过来,把着他的手顺花花的毛。

    花花是母狗,大概清泉喝多了,特别有母爱。所以当小豆丁顺它的毛时,它的眼里竟露出了无比的温柔和慈爱,还用脸蹭了蹭小豆丁的腿,低声呜咽了几声。

    众人都大呼怪哉,这狗也太神了吧。曦儿和另外两个小豆丁看到了,也要闹着去摸。小包子就让他们在花花的背上顺了顺。

    众人正闹着,一个婆子来报,镇北侯府的老侯爷来访,点名要见从西川省青华县来的林念,因为他们是故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强邀

    众人莫名其妙,周振华、周振青赶紧起身带着小包子去见他。两条狗也想跟着一起去,结果花花一站起来,几个小豆丁就开哭。

    小包子就对它们说,“你们在这里玩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又让二春在这里看着它们。

    林老爷子此时正坐周阁老家的前院厅房里。

    在昨天晚上,林管事林方回来了。他来到林侯爷房里,详细说了自己和林虎被派去武夷山调查的情况及林豹在西河村时偷偷寻访的情况,同时把审问青姨娘及其兄长的口供也说了。

    “这么大的事为啥不早向老子禀报?”老爷子气得肝疼。

    林方吓得跪了下来,“世子爷不许我们告诉任何人,说他自有计较,一切等他打完仗再作理论。”老爷子一脚把林方踢出老远。

    之后,老爷子把二儿子林亦承和三儿子林亦宗叫进了外书房密谈一番。

    第二天林老爷子就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来接重孙子,这重孙子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他就是喜欢。本来是要把那妇人也一起弄走的,他孙子的女人,先不管以后会是个什么身份,也不是给别人家当奴才用的。但想到这是为太后寿宴做事,还是得先忍忍。不过,周家这场子以后总要找回来的。

    周振华、周振青及小包子慌忙来到前院厅房,看见林老爷子正坐在那里。都赶紧上前施礼。

    林老爷子冲周家兄弟点点头,鼻子哼了声,就冲着小包子笑着说,“小娃,老子是特地来接你的。”

    小包子愣了,指着自己鼻子问。“接我?林太爷爷,咱不都说好了嘛,等我娘做完了事去了我三爷爷家。我再去你家的。”

    老爷子站起身,来到小包子面前。“干嘛要等那么久,太爷爷等不急了。走,到太爷爷家去,太爷爷教你功夫。”

    小包子摇摇头,“林太爷爷,对不住了,我不能去您家,我要在这里陪我娘。”

    老爷子没耐心了。拉着小包子就往外走,“少啰嗦,我叫你去你就去。”

    小包子被他拉着往外拖,就哭了起来,“林太爷爷,我真的不能跟您走,我走了我娘亲会孤单的,您不能这样硬邀请人家去做客的。呜呜,……”

    小包子哇哇大哭,周振华想着是自己把人家母子从乡下带出来的。也不能眼见这么被欺负不管一下。就赶紧上前说道,“老侯爷,您看他不愿意。是不是跟他娘说说,他娘如果答应了他兴许就愿意去你家了。”

    林老爷子一想也对,就停下脚步放开手说,“去把他娘找来。”

    江又梅和周大奶奶、周氏正在试吃刚做好的蛋糕,就被请去了前院。一看是林老爷子来了,小包子还站在他的腿边抹眼泪。

    江又梅的血一下涌上脑门,忙稳了稳了情绪,给老爷子福了福,便问小包子。“儿子咋了?”

    小包子哭着说,“林太爷爷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我说要陪娘亲不能去,可是他就要把我拖起去。”

    老爷子嘿嘿一笑道。“小娘子,我们两家应该说颇有渊源,我的病、祁儿的病都多亏你们的好药,这个情我和我家里人一直铭记于心。我只是喜欢这娃娃长得跟祁儿极像,而且极有习武天赋,才起了爱才之心,想教导他几日,怎样?”

    江又梅无奈地跟老爷子说,“老侯爷,我儿还小,长这么大就从来没离开过娘亲。再说,我们乡下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到时候哭哭涕涕,还惹您厌烦。”

    老爷子不高兴了,“你这妇人真是不识好歹,我好心邀请去他家里做客,还要教他功夫,你们却推三阻四。想我林俭就是邀请王爷去家里做客,人家王爷也要卖给我个薄面,你们的架子难道比王爷还大?哼,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江又梅也生气了,说道,“哪有您这么强邀人家去做客的。老爷子,您也太不讲理了吧?”

    老爷子沉下脸一指周振华、周振青说道,“你问问他们,我什么时候讲过理?我跟你们讲道理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小娘子,我看在有些情份上给你个面子,把老爷子我惹得不痛快了,于你可没什么好处。”

    周振华赶紧过来跟江又梅低声说,“林老侯爷虽然脾气暴躁,但为人委实不错,从不欺压良民百姓。这点请你放心,我和我兄弟都可以作证。他既然真心邀请令公子,想来的确起了爱才之心,不会对令公子不利的。你不愿意他还是有办法把人带走,到时你们母子还要吃亏。不如如了他的愿,说好几天后把孩子毫发无损地送回来,倒好的多。老爷子一口唾沫一个坑,说话是算数的。”

    小包子看到娘亲和林老爷子起了冲突,忙拉着江又梅的衣襟说,“娘亲,那我就去吧,林太爷爷会对儿子好的。如果真遇到什么事,儿子也会见机行事的,娘亲放心。”

    “算你小子识实务。”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江又梅说,“放心,五日后你做完事了便来我府上接这小儿,我会把这小儿毫发无损地交还于你的。”

    江又梅也只有无地奈点头,说道,“我儿要去侯府做客了,那我得给他换身漂亮衣裳才行,还得拿些洗漱用品来,再让二春和狗崽、花花陪着一起去。”有了那两条狗,比几个护卫高手还管用。

    老爷子不耐烦地挥着大手说,“快点,快点,真是啰嗦。”

    江又梅把小包子牵回后院,路上就嘱咐他一定要把身上的玉佩保护好,关键时候或许能救命。其他的也只有见机行事就是了。本来想说家里的事不要乱讲,又觉得嘱咐也是白嘱咐,那碎嘴林黑壮就在他家,自己家的啥事瞒得住?但是林昌祁或许是他亲爹的事情江又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后江又梅又对着小包子的耳朵说了几句。小包子点点表示记住了。

    把衣裳给他换了,又拿了个包裹给他,眼泪巴巴地把两人两狗送走了。

    再说小包子被林老侯爷带进了侯府,仆人们看到这极像世子爷小时的漂亮小娃带着两条健壮又凶捍的狗进来,都有些奇怪。老侯爷直接把他带进了自己的院子,吩咐侍候他的林出、林进说,“这小娃就睡在暖阁里。”

    除了林进、林出,其他的下人们都有些诧异,听说世子爷小时候就是睡在暖阁里的。

    下人们看到这小娃竟是如此受老侯爷的重视,都不敢再有怠慢之心了。而且,林进、林出专门说了,以后要叫这小娃为“念少爷”。

    至于二春就跟林出住进了旁边的耳房,两条狗就睡在卧房外的厅里,还专门找了张席子给它们。

    晚饭后,老侯爷考校了一番小包子的功夫,满意地点点头,“身体底子不错,反应也甚是敏捷,是棵好苗子,再好好调教调教,又是一员虎将。”

    老爷子老怀大慰,林家第四代终于又有一员虎将了。

    小包子听了赶紧说,“我不当虎将,我要好好读书,考状元。我太外公和先生都说我天资聪慧,才智过人,是状元之材咧。”

    小包子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再加上乡音土语,把旁边的人都逗乐了。老侯爷打着哈哈说,“你夸起自己来还真不客气。再说,状元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嚼酸文,忒酸。”

    “林太爷爷咋这样说状元公咧?我就是要当状元公,要给我娘挣凤冠霞帔。”小包子固执地说道。

    本来老爷子还想说当虎将也能挣凤冠霞帔,却传来一阵笑声。

    “哪家小娃如此狂妄,我来考考,看看是不是如他说的这般厉害。”两个身穿黛青色、月白色直裰的中年男人笑着走了过来,先向老侯爷行了礼,又看向小包子。这一看也愣了一下,“这小娃长得真是,真是面善。”

    这两人正是林老侯爷的二子林亦承及三子林亦宗。他们是专门来看这小娃的,没想到比听说的还像林昌祁。

    二人坐下后,林亦承又说道,“你说你要考状元,那你先说说你都读了哪些书。”

    小包子马上站直身子,开始数着自己读过的书,他本就零牙利齿,又说到他喜欢的书本,巴拉巴拉把他读过的书一口气都背了出来,中间连停顿都没有。由于乡音比较重,说得又比较快,几人还要仔细听才行。

    林亦承和林亦宗听了后都有些吃惊,本想着这小娃即使再聪明也是乡下孩子,所以林黑壮一再说他如何聪慧,两人都想着顶多也就是书读得好些而已。倒真是没想到这小娃读过那么多书,而且记忆力超强,的确有过人之处。便又考校了几个问题,小包子又有理有据地说了出来,虽然说得比较白话一点,但见解却是极其独到有理,另辟蹊径,有些连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文章还可以这样解释。听完后,两个人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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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玉佩

    “你师承何人?对文章的见解都是你先生教的?你的同窗亦是如此优秀?”林亦宗提出了一连串问题,不提不行啊,他实在是太吃惊了。

    “我一直在邻村东河村的私熟念书,教我的是王先生。对文章的见解有些是先生教的,有些是我舅舅教的,还有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哦,对了,林叔叔在我家里时也给我讲过文章。”小包子鼓着大眼睛说,娘亲老早就告诉自己,如果有人问千万不能把娘亲教过他分析文章的事情说出来,“至于我的同窗,我也不好说。他们都比我大七、八岁,写字比我写得好些,但背书及分析文章先生夸我要多些。而且,先生说他只能再教我半年,半年后就让我另觅良师。可是,我们东河村和西河村就只有一个私熟,也只有一个先生,我舅舅说半年后就要送我去县城另外找先生教了。”

    江又梅前世虽然语文成绩不怎么样,但喜欢听百家讲坛。后来听还不过瘾,又去买了书回来看,犹其喜欢易专家和于专家的。所以,在小包子学习的时候,她偶而也会给小包子讲些前世那些专家们的高见。

    而这次林家两兄弟提的问题就正好涉及到一些《论语》,小包子讲的参杂了千年之后于专家的剖析,见解当然独特又直白了。当然,小包子也是经过融会贯通了的,其中也融进了自己的认识,并不是生搬硬套。

    “这小娃未满七岁就读过这么多书,知晓如此多的道理却是难得。对文章的分析虽然直白,却见解独到。说不定今后真能当上状元公。”林亦承赞叹着说,又对着老侯爷道,“没想到乡下人家也能教养出如此出众的子弟。”

    “乡下人家咋的?老子就是乡下人家的。你们这些兔崽子,生在城里就忘了本。老子记得家乡没遭灾的时候,我爷爷好像就是个杀猪匠。说白了你们都是杀猪匠的后人。还成日家坐在这里瞧不起乡下人。”林老爷子突然翻了脸,瞪大眼睛骂着儿子。

    几句话把林亦承说得满脸通红。站起身听他爹教训完了才又坐下,讨好地说道,“父亲又多心了,儿子并没有瞧不起乡下人。儿子知道自己出身乡野,时刻都谨记自己的出身,并未忘本。”

    林老爷冷哼了一声没理儿子。

    林亦宗却在想,老爷子最不喜的就是拿什么乡下、根基来说事,二哥一激动怎么把老爷子的忌讳给搞忘了。

    小包子看到林太爷爷生气了。便讨好地说道,“林太爷爷,我们乡下的家可漂亮了。你喜欢乡下,可以去我家玩呀。我们家背靠着神秘的南灵山,左边是秀美的西灵山,右边是奇异的东灵山,不远处还有个碧波青翠的碧水溪,前面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特别是夏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把山都映红了,简直是风景如画。而且。我们家还有个三十亩的苹果园,我娘说明年会让全大康朝的人都吃上我家种的又脆又甜的红苹果。我家里还有个南泉湖,里面养的鱼特别肥美。好多酒楼都慕名前来买鱼咧。我告诉你哦,我娘特别会做吃的,做的火锅鱼保证吃得你舌头都能吞下去。连林叔叔都说好吃得不得了咧。还有我们家的虎娘和虎娃,它们威风又厉害,经常给我家猎野猪、黑熊那些野物。”

    小包子清脆的话语不仅把老爷子的气吹散了,兴致也逗了上起来,笑眯了眼睛问,“你家真有这么好看?那两只老虎真能跟你们和平共处?”

    连游遍了大江南北的林亦承和林亦宗都十分的向往起来。

    小包子顶认真地说,“我没说谎的。林太爷爷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在家的时候,经常把虎娘当马骑的。”

    老爷子的眼睛都笑眯缝了。说,“念儿以后不要再叫我林太爷爷。多生分啊,以后就叫我太爷爷。”

    小包子又锅贴一样贴上去叫道,“太爷爷。”

    “好,好,好孩子。”老爷子笑道。

    睡觉前,小包子自己进净室洗澡,刚把裢子脱了,丫环春杏、春桃便走进来还要帮他洗,吓得他赶紧捂住撒尿的地方直摇头,“姐姐们快出去,我会自己洗。”

    春杏、春桃都笑起来走了出去,“哟,这小娃这么小还知道害羞呢。”

    小包子洗完澡,穿上黄黑相间的老虎睡衣,屁股下面还带了个小尾巴。他把睡衣最上面的扣子扣紧了才走出去,因为娘亲说过一定要把玉佩护好了。他一进卧房,便把林老侯爷给逗笑了,“你这是啥衣裳,古里古怪的。”

    “这是老虎纹睡衣,是我娘给我做的。”小包子扯着衣裳说,“爷爷喜欢这件衣裳吗,喜欢的话也让我娘给你做一套。林叔叔都让我娘给他做了一套企鹅袋睡衣咧。”

    老侯爷敞开大嗓门笑了起来,“小娃娃,老头子我咋能穿这衣裳,那人家还不得以为我是个老疯子。”

    老爷便又问起了了小包子这么几年来母子俩是怎么过的。他从林黑壮嘴里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只是想再听听有没有不知道的。

    小包子就巴拉巴拉地把自己的生活连着娘亲如何置下的一份家业叙述了出来,而且得了娘亲的嘱咐,着重讲了娘亲疯癫那几年的艰辛不易,及江家的帮衬,还有两只瑞虎出现后家里翻天复地的变化。当然家里具体的银子数量及还剩了点红磨、又新得了个绿芝的事情绝对不能说。

    老侯爷听后说,“好孩子,你和你娘都不容易。”

    小包子熟睡后他又去了外书房,两个儿子都在那里等着了。

    “怎么看?”老爷子问。

    “当庶子可惜了,”林亦承道,“这小子有大才,就是昱儿幼时较他都差得太远。如果因为出身限制了他的发展或被将来的嫡母压制,或许会是我们整个林家的损失。”

    “儿子也这么觉得,”林亦宗说道。“这小娃伶牙俐齿,不光只是功课好,而且人情练达。比咱们家中的其他孩子这方面更要强上许多,可能跟从小独立门户有关吧。”

    “你们也同意让他的生母当祁儿的正妻了?”林老爷子满意说。“那妇人虽然出身乡野,倒也不像是没见识的,人也非常能干。”

    “只是,怕母亲和大嫂那关过不了。”林亦宗说。

    “这些妇人整天就知道纠住出身不放,”老爷子冷哼着说,“眼界只能看得到这个院子的几亩地。那小娃家养了那两只虎,还有红磨和治我这种病的草药,都不是平常人家能得的。这些足以弥补她出身的缺憾。”

    两兄弟不好议论母亲的不是。只有等他父亲发牢骚。昨天他们才知道祁儿失忆后竟然在乡下娶了个村姑,还有了个孩子。林家的血脉绝对不可以流落在外,必须接回来,这一点几人都达成了共识。

    还有那个村姑,听林黑子和林方说来,祁儿对那妇人也不是没情,就一并接回来安置妥当。觉得把这两母子接回府,正式认下小娃的身份,让他生母当个姨娘已经非常对得起出生乡野的他们了。

    可是刚才对这个小娃的认识却了颠覆昨天的所有想法。但让那个乡下妇人来当侯府世子的正妻,将来侯府的当家人。他们心里都过不了这一关,更何况自己出身高贵的母亲和大嫂了。特别是大嫂,在大长公主府长大。从小便得太后娘娘的喜爱,早早封了县主,性格张扬,目下无尘,让她接受一个村姑当儿媳,想都不要想。

    本来很多世家大族就瞧不上自家没根基,如果再让世子娶个村妇,岂不更让那些人笑话和说嘴。

    像他们父亲那样啥都不讲究的,纵观朝野上下也只有他老人家了。

    既不想让小娃当庶子。两兄弟又觉得让那个乡下妇人当正妻将来主持侯府实在不妥当。几人商量了半天,似乎只有一种办法还可行。

    第二天。老爷子把小包子领到了校练场,教了他些拳脚功夫和骑射。骑马是林出教的。小包子练功的时候,狗崽和花花在一边老实地坐着看。练完后,两条狗就在大校练场上撒上了欢。小包子和它们闹成一团,老爷子却是吃惊不小。

    那两条狗之前看着虽然健壮彪捍,但一直是非常温顺地跟着小娃,所以也不觉得与其他的狼狗有何区别。可现在一看,那矫健的身姿和敏捷的动作及捕“猎”时凶狠的眼神就像是山中的狼,跳起来竟有数丈高,奔跑的速度不逊色于猛虎下山。这狗看来也是大有来头的。

    再想到他家的两只虎,老爷子觉得能让这样的野物心肝情愿地呆在他家并被他们所用,这母子两个绝对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可惜两个儿子也被教养得只看重浮华的表面。

    这天夜里,林老爷子想到一些事情便怎样也睡不着,坐起身来,在卧房内值夜的林进也赶紧起身给老爷子披上衣裳。

    老爷子来到暖阁里,弯腰看着这熟睡的小娃,红红的小嘴时而嘟一嘟,跟小时候的祁儿真是一模一样。小娃低声呢喃几句,翻了个身,一个藏在睡衣里的绿色玉佩若隐若现,老爷子伸手去把玉佩从睡衣里拿出来,竟一下愣住了。失踪七年之久的林家镇家之宝瑞虎玉佩竟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由于太过激动,扯玉佩的时候劲稍微大了些,把小娃给扯醒了。

    小包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老爷子正在扯他的玉佩,就坐起来问道,“太爷爷,你干啥?”

    老爷子说,“我想看看你的玉佩。”

    “哦,这玉佩我娘给我戴上的时候就说了不许再取下来。”小包子想起了娘亲的话,举起玉佩对老爷子说,“太爷爷,你看看这玉佩里的虎头,跟我家的虎娘长得一模一样咧。而且,我们来的时候没想到要戴着玉佩的,还是我们家的虎娘提醒我们戴着的。”

    老爷子感觉一阵头晕,晃了两晃,被旁边的林进扶住坐在了旁边。

    林进说,“您不舒服?需要去请太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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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法(一更)

    老爷子摆摆,说道,“无事。”

    又对小包子说,“好孩子,太爷爷知道了。你快躺下继续睡觉,那玉佩记着要保护好,谁要都不能给。”

    就在林进的搀扶下回到床上休息。

    早晨,小包子没用人叫就自觉地起床了。此时尚早,小包子和已经出来的二春就领着两条狗在院子里转圈溜狗。

    平常这个时辰老爷子早已经起床开始活动了,林出想去叫老爷子起床,被林进制止了。林进说了昨儿夜里老爷子没睡好,在床上不停地翻身,直到天边已经微亮才睡着。

    两人就在门外等着,把在院子里溜狗的小包子和二春都支到院子外面去玩,别把老爷子吵醒了。又等了半个时辰,实在觉得有些晚了,便进屋喊了一句,“老侯爷,天已经大亮了。您是不是先起来吃点东西再接着睡?”

    老爷子缓缓睁开眼,想坐起来,却觉得一阵眩晕,又躺下说,“我头晕,把那个泉水泡过的草药给我吃一条。”

    林进去把草药拿来给老爷子吃下,林出赶紧去向二老爷汇报,还是得请个太医来看看才行。

    因为太后明天的生辰,举国欢庆,朝庭也放假两天。所以今天沐休,二老爷睡在方姨娘房里。一听父亲有些犯病赶紧起床,方姨娘服侍他把衣裳穿好,他一边叫人去请太医,又一边叫人请三弟和成年的儿子及侄子们前去侍疾。

    老爷子吃了一条绿草药就缓了过来,他起床刚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却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及五个成年的孙子一群人赶了过来。

    二老爷林亦承、三老爷林亦宗看到老爷子还在扭腰,吓得赶紧过来扶着他说道,“父亲,您快去躺下。太医早就嘱咐过您不能激烈活动的。”

    老爷子不高兴地说,“那些鸟太医说什么你们倒记得牢,天天干坐着。老子没病也得坐出病。”又看着这么大群人围着自己,不高兴地说。“都围着老子干啥?老子活得好好的,还没有死呢。”

    老爷子被儿子扶着进了屋,这时太医也来了,把了老爷子的脉,惊叹地说,“真是奇怪了,老侯爷的身子竟是比之前好了一些,您是不是服过什么药物?”

    老爷子一听高兴了。说道,“我偶而得了一种泡过千年泉水的草药,近两次犯病都吃了点。”又遗憾地摇摇头说,“可惜这草药已剩下不多,也吃不了几次了。”

    老太医点点头说,“有些地域的水质上佳,的确能缓解病痛。请问老侯爷能否给下官看看那草药?”

    老爷子冲林进挥挥手,林进便把绿芝拿了过来。太医拿着已经撕成细条的绿芝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恕下官眼拙,这究竟是什么药物下官还真没看出来。”

    老爷子乐呵呵地又把草药接过去。看来还真是捡到宝贝了,不知这草药是不是和血磨一样属于稀世珍宝,那妇人还真不能小觑。

    老爷子在林亦承和林亦宗的坚持下。还是让太医施了针。

    太医走后,老爷子又挥手让几个孙子退下,对两个儿子讲了瑞虎玉佩出现了,却是带在那小娃的身上。

    林亦承、林亦宗兄弟听说后很是欣喜,这玉佩是林家的镇家之宝,自从大哥三十岁当镇北侯父亲就传给了他。

    八年前,因祁儿护卫瑾王去湖汉省体察民情,通一大师算出此次祁儿有一劫,大哥便把玉佩交给了他。一年多后祁儿回来。可玉佩却是失踪了,具体怎样丢的。在哪儿在丢的,祁儿是一点映像都没有。之后。他们沿着林昌祁走过的路线找了几年都一无所获。现在却被这小娃带回来了。

    “是不是该把那玉佩收回来交给大哥?”林亦承说道。

    林亦宗也点点头说,“对,毕竟大哥才是林家的当家人。这么重要的玉佩挂在小娃的身上实在是不妥。”

    “不可,那玉佩绕了那么大一圈由念儿带了回来,说不定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还是由先他带着吧。”老爷子摇摇头说,“据那小娃说,玉佩里的虎头像长得跟他家里养的老虎一模一样,而且,这次来京还是那老虎让小娃戴着这玉佩的。我觉着那妇人救了祁儿两次,祁儿重伤下还能两次穿越武夷山和南灵山之间的群山峻岭,或许都与他们家的老虎和这玉佩有关。”

    林亦承和林亦宗听后表情都严肃起来。

    三个人又重新商量一番。昨天那个由乡下妇人当平妻,再给林昌祁娶个贵女当正妻的法子,此时也被老爷子坚决的否决了。

    而且老头子竟还提出来一个更加惊人的想法,吓得林亦承和林亦宗跪了下来,求老爷子千万不要轻意决定,要三思而后行。至少要等到大哥和祁儿回来后商量了再行事。

    “我已经想了一晚上,你们不用再劝了。”老爷子固执地说,“亦乾此次立下大功,回来后,皇上肯定会再给他封赏,我想应该是三公或三孤吧。我会让他把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辞了,我们家已经太过繁盛,也该为以后想想了。”

    两兄弟都流着眼泪说,“大哥辞官确为明智之举,辞了就辞了吧。但您老人家……”

    老爷子摆摆手说道,“我意已决,你们不要再劝了。”

    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派来问安的人都让守在门口的林进直接打发走,说老侯爷无大事,不需要再来侍疾。

    小包子回来吃饭,是丫环春杏和春桃侍候着用完饭。又被告之老侯爷和二老爷、三老爷有事相商,让他自己玩就是了。

    小包子和二春就领着两条狗去了院子里玩。由于老爷子的和善和这个院子里的下人的恭敬,小包子比在周府时放开了许多。

    两只狗东钻西蹿,两个小娃紧跟在后。这个侯府真大,过了一道小门更加繁花似锦起来。

    小包子在周府呆了一个多月,知道这是二门,里面是女眷住的地方。所以也不会往深里去,就在边上的游廊里或是花园中玩耍。

    这时林亦承的庶子六爷林昌昀带着小厮路过这里,看到两个小孩子跟两条健壮又漂亮的狼狗闹在一起,很是羡慕。

    林昌昀猜想这应该就是爹爹昨天说起的林念,爹爹说过以后要和这个叫林念的小娃多多亲近,这小娃虽然年幼本事却不小。他只知道这小娃可能跟他家有关系,但有什么关系爹爹还没说,只说过两天就会知道了。

    他也才十二岁,正是好玩的年纪,看到这两条漂亮的大狼狗就喜欢上了,本就有心去结识林念一番,现在看见他们在那边玩,就领着小厮青瓷跑了过去。

    青瓷就跟小包子说了这是六爷,很是喜欢这两条狗。小包子就友好地邀请他们一起玩,并展示着把东西丢出去,无论多隐蔽的地方,两条狗都能准确地找到。几个小子想方设法藏着东西,再看着两条狗去找东西,兴奋得不得了。

    黄嬷嬷是林大夫人嘉平县主的奶娘,平时就作威作福,连府里岁数小的主子看见她也要尊称一句“黄嬷嬷”。

    这天,她正好去前院办了点事,才从二门过来,就差点被一个从盆栽后面闯出来的小娃撞到。她一看这小娃黑不溜秋,穿着短打布衣。

    是去藏东西的二春,他看自己差点撞到人,就赶紧作揖道,“嬷嬷对不起,刚才我没注意你从这里路过。”

    黄嬷嬷一听他的口声不是府里的下人,又看到不远处六少爷在那里玩。想着肯定是方姨娘的哪个乡下亲戚又来打秋风。她的眼睛本就长在额顶,像六爷这样身份低的主子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半个主子的乡下亲戚,更是看不上眼。

    她抓住二春的耳朵就是一巴掌,“哪来的小瘪三,也不看看这是哪,跑到这里来横冲直撞。”

    一巴掌打得二春眼冒金星,再加上耳朵被拎的生疼,当时就哭了。两条狗和小包子、林昌昀在不远处的长廊里,听见有人在骂人就又跑了过来,正好看见一个婆子在抓着二春打。

    狗崽和花花看见有人打二春可不干了,窜上来一扑便把黄嬷嬷扑倒了,黄嬷嬷倒在地上吓得尖叫进来。

    狗崽和花花早就得到过主人的提点,轻易不许咬人,所以也没有再去咬黄嬷嬷,只是伸出两根大舌头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吓得她闭着眼睛惨叫不止。

    林昌昀一看是黄嬷嬷吓坏了,撒腿就跑,跑了两步又倒回来跟小包子小声说,“这个婆子咱们惹不起,你赶紧去找我爷爷。”说完领着青瓷一溜烟就跑的没了踪影。

    小包子和二春还没等跑,林府的许多下人就跑了过来,有些还拿来了大棍子。

    小包子看见有人拿着棍子要冲过来打狗,忙伸开双手把两条狗护住,大叫着,“住手,不许打,不许打我家的狗。”

    黄嬷嬷被人扶了起来,被吓破了胆的她大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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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喜报(二更)

    二管家林福知道老侯爷带回两个乡下孩子和两条狗的事情,也知道老侯爷对其中的一个长得像世子爷的孩子还比较疼爱,当然就不愿惹他们。但这黄嬷嬷是大夫人跟前得意的人,更不能把她得罪了。

    两边都不好得罪,只好和稀泥了。于是沉下脸来说,“这两条畜牲在这府里乱跑多危险,再伤了人怎么办,快拉回房间锁好,如果再出来生事就只有打出府了。”

    小包子说,“狗崽和花花不会伤人的,是这位嬷嬷先打了二春,狗崽和花花才会回吓唬她的。”

    二春也哭着说,“咱家的狗不会乱咬人的,是她先打了我的。”

    一个看热闹的婆子想着这正是巴结黄嬷嬷的好时机,站出来说道,“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差点纵狗伤了人还有理了。这畜牲这么可怕就应该乱棒打死,不然咬着人咋办?”

    “是啊,你们看看这两条狗多可怕,跟狼似的,放在府里不安全。”有人跟着说道。

    小包子抱着狗大声说,“我不喊它们咬,它们绝对不会咬人的,连这位嬷嬷它们都没有咬,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黄嬷嬷也缓过劲来,对林管家如此处置非常不满,现在又有人帮她说话,便大声说道,“这两畜牲必须打死,还有那两个野孩子打一顿撵出府去。”说着又想来揪小包子的耳朵,但看到伸着长舌头的两条狗又停下了手。

    林管家为难地说,“黄嬷嬷,这两小娃是老侯爷接回府里的,如果被打坏了不好跟老侯爷交待啊。”

    正说着,一个二十几岁的汉子跑了过来,扶着黄婆子看了看说道。“奶奶,听说你被狗咬了,怎么样。无事吧。”是黄婆子的孙子马立。

    黄婆子又对孙子哭诉道,“立小子。那两条畜牲,还有那两个野小子,把奶奶摔得差点丢了半条命啊。哎哟,我的老腰哟。”

    马立原本就是个横的,仗着黄嬷嬷的势在府内下人里无法无天,下人们看到他都要绕开半米走。

    一听这两野小子竟敢惹他奶奶,大声骂道,“小兔崽子。你找死啊,连我奶奶也敢摔。”说着上前照着小包子就是一脚,小包子正护着两只狗躲闪不开,二春一见来人踢向小包子,赶紧一挡,自己被踢飞了出去。

    小包子一见二春被踢飞了,眼睛都气红了,对着狗崽和花花大喝一声,“上!咬他瘪孙子。”

    两条大狗一跃扑向马立,那些想巴结黄嬷嬷的下人看见狗咬人了。都拿着大棒上来打,花花咬马立,狗崽对付其他人。打成了一团。狗崽从小就跟着虎娘在山上捕猎,身手不让虎、狼,尽管十几个人拿着大棒,还有几人拿着刀、枪,都被它咬得多人受伤,不过它自己也受了伤。马立更不用说,被花花咬得头破血流,混身是伤,人已经晕了过去。花花把马立解决了又倒过去帮狗崽。

    小包子也混在人群里面帮狗崽。他人小力单,早被打得鼻青脸肿。如果小包子不来添乱。狗崽还利索得多,这小屁孩一进来它还得护着他。所以身上又多挨了几下。

    一阵人哭狗叫,把老侯爷等人全都吸引了过来,已经有人拿了弓箭在喊,“让开,射死那两只畜牲。”

    老侯爷大吼一声,“都住手!”老爷子过去把爬在地上的小包子抱起来,又安抚了两只受伤不轻的狗。他看到小包子被打得面目全非,睁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他直流眼泪,老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吼道,“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们所有人全家死绝。”

    打人的下人们才知道自己惹了大祸,没受伤的赶紧都跪下喊着“饶命”。

    林亦承、林亦宗赶紧让人去请太医,又让人先把受伤的人和狗安置好,两条受伤的狗此时极其烦躁,围着小包子一步不离。别人也不敢近前,林进过来帮它们包伤口,它们才没有反抗。

    此时,老夫人及五个孙子、三个儿媳都被声音吸引了过来。

    正爬在马立身上哭的黄婆子看见嘉平县主来了,哭喊道,“大夫人呐,你可要给老奴作主呀,老奴差点被这两个畜牲咬死,现在我孙儿又被它们咬得这样惨啊。”

    大夫人嘉平县主看到一院子横七竖八地躺着被咬得头破血流的人在哀嚎不已,马立已经被咬成了一个血人,吓坏了。又看到两条已是伤得不轻的狗,呵道,“快,快把这两只畜牲拖出去砍死。”

    老夫人也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把这野物带进来行凶?”

    老侯爷没理她们,看到下人们拎着刀要去拖狗,便大声呵道,“我看谁敢动!”

    打算拖狗的下人们便不敢动了。

    二爷林昱看见老爷子又要发火,忙上前扶着老夫人说,“祖母,这里太乱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以免伤到。”

    老夫人不知怎的老头子又要发火,只有领着女眷们走了。老太太看到大儿媳的脸面过不去了,便问扶着二孙子,“这是怎么回事,怎地内院来了两条野狗也没人管?”又对管事婆子说道,“今天二门谁当值?拖出去先打十板子。”

    林昱也不太清楚,这几天他出门会友去了,昨天晚上才回来,只是听说老侯爷领回来了两个带着两只狗的小娃,其中一个小娃长得像大哥林昌祁。

    便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这两个小娃和两条狗是祖父带回来的。”

    嘉平县主在后面冷哼着没吱声,心里却埋怨着老爷子咋分不清里和外,为了两个外人却在众人面前下了她的面子。

    老爷子亲自抱着小包子,林福抱着二春,林进、林出一人抱着条大狗,回了老侯爷的院子。太医也赶来了,给小包子包扎完说道,“念少爷无事,养养就好了。”

    “会留疤痕吗?”林亦承问道,这么漂亮的孩子如果脸上留了疤痕就可惜了,而且疤痕大了是不可以入仕的。

    “不会,他的脸看着吓人,多是青肿,面皮的创伤不大,长长就能好。”太医说。

    没找到治狗的兽医,只有请太医代劳帮着给床下的狗包扎,太医处理完依然说道,“两条狗儿也无事,只是外伤,养养就好。”

    小包子见自己的伤处理完了,就挣扎着要去看看二春。老侯爷就抱着他去了旁边的耳房,二春正躺在床上哭,给二春包扎的年轻太医说,“这小娃有些麻烦,右腿断了,得躺在床上养些日子。”

    小包子哭着对老爷子说,“二春是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脚。不然,就是我的腿断了。”

    老侯爷问了林福怎么回事,林福不敢隐瞒,一五十一说了。

    “这些狗奴才,真是活腻味了,连老子请回来的人都敢随便打。”老爷子骂道,吩咐着林进,“去把那个马立拖出去,不管他现在死没死,都给我打五十板子。打死了拉倒,没打死卖进盐场。那黄婆子打五十大板,把他们一家都给老子卖了。那个挑事的婆子打五十大板,凡是参与打人和打狗的奴才,统统打三十板子,扣半年的月钱。受了伤的先记着,等伤好后再打。”

    林进轻声说道,“那黄嬷嬷是县主的奶娘,打五十板子不见得受得住,是不是?”

    “不管是谁,敢打我的重孙子,都是一个字——死。”老爷子咬牙切齿地说。

    同时,老爷子又让林进传他的话,这两条狼狗是念少爷的宠物,它们想去哪就去哪,谁也不许拦着。谁敢再伤了它,直接打死。

    之后林福来报,马立没挨住十板就死了,挑事的婆子没受住也死了,黄婆子打了五十大板还剩一口气。

    小包子的伤口疼,被林进抱回暖阁后不停哭闹着要去周府找娘亲,老爷子难得耐下心来哄着他,说后天他娘就会来看他,到时让他娘一起住在府里。

    林亦承两兄弟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好脾气地哄孩子。

    看到重孙子睡着后,老爷子出来对两个儿子说,“本想着今日让念儿认亲,给长辈们磕头。哎,现在去你娘那里吧,有些事情该跟她说说了。”

    这时,林进拿了一封信进来递给老爷子。老爷子看后高兴地大笑起来。

    林亦宗问道,“是大哥的信吧,有什么喜报吗?”

    老爷子点头说道,“是你大哥让人快马送回来的,大概皇上现在也得到了消息。战争已经结束,北辽国同意撤回到靳连山以北,你大哥要等到签完两国协议才能带着大军搬师回朝。祁儿先押着北辽国的二王子耶律公颜回来,已经在路上了。”

    林亦承两兄弟高兴得摩拳擦掌,此次林亦乾带兵大败北辽国,起码让挞子几十年内不敢再犯大康朝。林家因为此功又可兴盛数十年。只是想到老爷子的决定,又有些难过。

    老爷子把信装好,“走,去你娘那里,正好让她也乐呵乐呵。”

第一百三十章 安排

    老爷子平时极少来福临院,除了逢年过节及有重要的事情。

    请爷三个坐下后,老太太问道,“看你们如此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林亦宗笑着说,“是喜事,大喜事。”接着把大哥来信的事说了。

    老太太激动得泪流满面,双手合十反复说着,“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菩萨保佑。他们父子两个都平安回来了,又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们林家又可以兴盛几十年了。”

    老爷子挼着胡子说,“是啊,我们林家还可以兴盛几十年。我想着如果皇上再给老大一个封赏的话,就让老大把左都督的实缺辞了,权力太大不是好事,功高盖主更不是好事。他这么做,也正好可以给老二、老三和晚辈们让让路。”

    老太太想了想,点点头说,“您说得对,物极必反,月盈则亏,是该让老大歇歇了。”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娶个有见识的媳妇还是不错,至少在关键时候不会为了小利拉家族的后腿。

    几人乐呵了一阵,畅谈了一番朝内形势。

    老爷子又问老太太,“你还记得送你福包的那个小子吗?”

    一想起那小子老夫人便笑了,“记得,那小猴儿又瘦又小,小嘴儿巴巴的可是会说了,特别机灵。虽然穿得破旧又全身补丁,但干净整洁。前段时间才听说竟是祁儿养伤那家人的小娃,我已经嘱咐下去了,这次林黑子回去的时候,让他带去一百两银子给他们,他家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说完了,老太太又有些纳闷。“您怎么想起问他了,不会今天被打的两个小娃中就有他吧?”

    老爷子叹着气说,“被人打伤的小娃就是他。本来今天我准备带他来看看你,给你磕个头的。”

    “哟。可怜见的,那小猴是讨人喜欢的。”老太太说,“那家人于咱们家有恩,可得安抚好才行。”

    “何止有恩这么简单,是有缘。”老爷子叹着气说。

    “这怎么说?”老太太吃惊地问。

    林亦承便把事情说了。

    “你是说他可能是祁儿失踪那一年生的儿子,而且瑞虎玉佩还在他那里?”老太太吃惊地问。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那小娃长得跟祁儿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祁儿已经知道这回事。并且核实过了。听说几个月前就把从武夷山带回来的女人赶去了郊外的庄子。”老爷子说。

    “我说当时在灵济寺里怎么觉着那孩子长得面善,原来是像祁儿小时候。只是那时他太瘦,小脸尖尖的,倒没往祁儿身上想。”老太太恍然大悟,又流出了眼泪,“没想到咱林家的孩子会受这些苦,沦落在外面卖饰品讨生活。你们是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又瘦又矮,衣服全是补丁。”

    林亦宗赶紧哄着老娘,“娘。快别难过了。那孩子咱们不是已经接回来了嘛,以后好好对他就是了。”

    老太太擦擦眼泪点头说道,“嗯。是咱们林家的孩子就得接回来,不能让他再呆在乡野间了。只是没想到那青姨娘看着一付老实相,却是个奸的,连祁儿都被他蒙骗了。”

    “孩子肯定得接回来,只是以什么身份回来,生母又给个什么身份倒是个问题。”老侯说。

    “乡野中长大的女人,给她个姨娘也是抬举她了。”老太太说。

    “那念儿的身份就是庶子了,庶子能拥有瑞虎玉佩吗?”

    “瑞虎玉佩怎么可能放在他身上?得收回来才行,那玉佩是咱们整个林家的宝贝。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对他还真没好处。”老夫人说。

    老爷子摆手说道,“玉佩能到他手上。又千里迢迢从西川兜兜转转带回这儿,这不是天意是什么?如果我们强行收回来。岂不是逆天而行?而且那孩子聪明得紧,文武双全,连昱儿都相差甚远。让他当庶子也着实可惜了。”

    林昌昱是林家的骄傲,十四岁中秀才,十七岁中解元,本来可以连着考进士的,可他的先生说要让他再历练历练,争取拿个更好的名次,所以才等到明年参加大比的。

    老太太一听说比他最喜欢和得意的孙子还聪明,有些不相信,“不会吧,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就是再聪明,没有像样的先生教导也是不成的。”

    “是真的,那小娃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林亦承说,“昱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跟他比可是差得远了。”

    “昱儿比他差得远?”老太太吃惊不小。自她嫁入林家后的几十年里,一直致力于改变林家粗野、无根基的形像,所以对晚辈的教养历来严厉,遍请天下好的先生,每个男丁一过五岁便送入学堂。有些时候,因为教导晚辈跟老爷子闹分歧,弄得老爷子越来越不待见她,她都没有退步半分。

    除了老大,老二、老三都是通过科举考上进士而正式进入仕途,而不像有些新贵们的子弟靠祖荫弄个官当。特别是昱儿考上解元那阵,可是打了不少老牌世家的脸面,让她倍感欣慰。如果家里再有这么一个会读书的孩子,倒是不错,说不定十年后林家又能出一个解元,甚至状元也未可知。

    说道,“那孩子这么好,是得想办法好好安置。但总不能为了一个他,就让那乡下女人当祁儿的正妻吧,咱们的侯府岂不是又要被人笑话!今儿大儿媳还跟我说她已经看好了一个闺女,家世好,容貌好,还温婉贤淑,那家似乎也看上了祁儿。”老太太道。

    “你们这些妇人就知道把啥家世、乡野挂在嘴边,老子就是乡野出身,咋了?”老爷子又翻了脸,“我看那小娘子就不错,把念儿教得这样好。而且她做的福包不是让咱家渡过了一次劫难?”

    一句话把老夫人说得满脸通红。林亦承赶紧把话拦了过去,“上次娘去灵济寺带回的福包就是念儿的生母做的,因为那个福包牵扯出了血磨,最终救了太子和祁儿,倒也是个有福之人。”

    老爷子继续道,“自从五十年前偶遇那个游方和尚把瑞虎玉佩交到我手里,多少次护佑我从死人堆里捡条命,否则我都不知道投了几胎了。现在,它又护佑祁儿和咱们家化险为夷。祁儿信中提到过,林黑子也看到过,他们家就养了两只虎,而且那个红磨也是他家的,如果没有红磨咱们家会如何、祁儿会如何,我不说你也想得到。还有我这个病,原来一犯了就要躺好多天,又是施针又是喝药,忒烦人。而这小娃的娘给了我一种千年泉水泡过的草药,吃过后两刻钟就好了,连李太医都说我的身子比原来还好。我寻思着这母子两个不一般,或许跟他们家养的虎有关系也未可知。”

    老夫人一听表情也严肃起来,“既然这样,还真不能压制他们母子。不过,大儿媳出身高贵,对出身很是挑剔,让这乡下妇人嫁给祁儿恐她不喜呀。”

    “哼,这事可是咱们林家的大事,依不得她!”老爷子说。

    “祁儿是世子,他的正妻是要主持侯府中馈的,一个村姑能行吗?”老太太疑惑地问。

    “谁说祁儿的正妻一定要主持侯府中馈?现在大儿媳主持,再过十几年念小子长大了,再给他娶个能干的贵女回来,让念儿媳妇主持。”

    “这到是个办法。”老太太点点头。

    老爷子接着把同儿子们商量的事说了。老太太吃惊地说,“老头子,这么大的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老爷子郑重地说,“我昨天夜里想了几乎一夜,已经想清楚了。我前半生飘泊无依,二十三岁以后便在这京城住下,娶了你,又生了这么一大群儿孙,但我知道这里并不是我的根。几个儿子一直想在京城南边买地建祠堂,把咱们的祖籍续在林皋的后人这支上,我都没有同意。总觉着这不是咱们林家的归宿,还有更好的地方让咱们林家叶落归根。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咱们林家就在那里开祠建堂,我也不想续在哪个人的名下,我就是咱们这支林氏族人的祖先人。那个地方听说风景秀丽,而且还有护佑我们这个家的瑞虎,有救了我们家族的红磨,与我们的缘份非浅。这次我会把玄机道长也带上,如果那个地方的确与我们有缘,以后咱们的老骨头就有好地方埋了。”

    老太太听了竟流下泪来,“你的心有多狠,怎么舍得把我们一大家子都撂下?我知道你一直瞧不惯我们娘们,觉着我把儿孙们教得过于文弱造作。可我也是无奈,世家大族的孩子就得是风韵秀举、博雅好古的呀。你做得到不再乎别人的指点和笑话,可咱们的儿孙不见的做得到啊。”

    老爷子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说,“阿萝,几十年来,我知道是我委屈你了。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林家好。你把他们教养得很好,儿孙们也很有出息。”

    老爷子自成亲以来第一次叫老太太的闺名,老太太哭得更凶了。屋内的儿子下人们早就已经下去,老两口也第一次谈了许多。

    最后老太太说,“这个府里有儿子媳妇们照看,我就跟着你去那里吧。”

    老爷子摇摇头说,“大儿媳太过浮躁,又目下无尘,目前这个府里还离不开你,再等两年吧,到时我来接你。”

    “再过两年我都化作了白骨,接也是接死人了。”老太太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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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寿宴

    老爷子摆着大手说,“不会,据说南灵山千年泉水特别养人,我过去后会定期派人给你送那泉水过来。你要把身子养得好好的,两年后,我带你出去看看大宅院以外的天和地。”

    这时嘉平县主来了,马立没挨过十板就已经死了,打黄嬷嬷的人在她的授意下手下留情,还剩了口气。所以她赶紧来这里找老爷子求情,看能不能放过那一家。

    她心里直埋怨老爷子不给她面子,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乡下小子,竟然这么打自己的脸,实在太可气了。想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如此没面子过。

    嘉平县主进来先跟老两口施礼问了好,就对着老爷子说道,“父亲,那黄嬷嬷是我的乳娘,一直跟着我。今天这事是她做得不对,她也已经得了教训,孙子已经被打死了,她也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父亲能不能够收回成命,放过黄嬷嬷一家子?”

    “哼,一群刁奴,连我请回来的客人都敢打,简直是无法无天。如果没有你们平时的纵容,她怎敢如此大胆。这起欺主的奴才没有直接打死,已经是我仁慈了。”老爷子沉着脸说道。

    嘉平的脸一下子通红,老侯爷还从没有这么驳过她的脸面。把不悦压在心底,缓声说道,“父亲,听说那乡下小娃长得很像祁儿,但他毕竟不是祁儿。即使下人们叫他一声少爷,他还能真成了主子不成?”

    老侯爷冷哼道,“他还真就是主子。”

    老夫人忙把这小娃是林昌祁在失踪时留的孩子的事情说了。

    嘉平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祁儿的儿子不就是她的孙子?打了她的孙子,老侯爷的重孙子,她还真不能再求情了。就给旁边的丫环绿儿使了个眼角。绿儿便了然地出去,吩咐人去找买的牙人想办法把黄嬷嬷那一家子买下来另外安置,总不能让县主的乳母这么大岁数了还被卖出去受苦。

    但嘉平听说要把孩子认回来还是有些不愿意。说不过是个庶子,能不能先放在民间养着。等给祁儿成了亲后再接回来。毕竟有这么大个庶子,哪家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过来?祁儿本来姻缘就艰难,岁数又这么大了,找个各方面都好的姑娘也不太容易,再把这么大个庶子接回来,对他的姻缘更是有阻碍。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根本就没得到老爷子的支持,还不高兴地说道。“扯淡,我林家的子孙咋可能不认回来?别说念儿如此优秀出众,就是资质平平的孩子,只要确认是我林家的种,就必须得认回来。还有孩子生母的身份,我和你娘已经商量好了,她是祁儿的正妻,谁也改变不了。”

    竟然还要让那村姑当儿子的正妻,嘉平县主不干了。

    哭着说道,“祁儿姻缘再是艰难。也不能给她娶个村姑做正妻,不然人家还不得笑掉大牙。让那个村姑当正妻我坚决不同意,这种没见识又粗俗的村姑。怎么能配得起我那文武双全、风姿卓越的祁儿。”

    没成想老爷子寸步不让,固执地说道,“这件事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都已经定了。你若实在要闹,我会去大长公主府向大长公主她老人家负荆请罪。”

    这话就说重了。嘉平县主吓得连哭都忘了,赶紧站起身说道,“父亲言重了,您说什么我们做晚辈的也只有听着的份儿。我也是心疼祁儿才会反对。再说让这样的儿媳妇来服侍我,我怎么消受得起哟!”说着又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念儿的生母不会放在府里碍你的眼。这点你放心,我会把她带回老家去。这个重嫡长孙我认定了。明天,也就是参加完太后的寿宴后。趁着人齐全,我会让他给长辈们磕头,正式认亲,我看谁还敢再欺负他。”老爷子说。

    “老家?咱们哪有老家?”嘉平吃惊地问。

    “原来没有,难道以后就不会有?”老爷子冷哼着说。

    这话好像说倒过来了吧。

    嘉平听说那个乡下女人不会在府里碍她的眼还好过些,再给祁儿找个才貌双全的平妻也就是了。只是想要找家世特别好的贵女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找个家世低些的嫡女,或者世家大族里的庶女。

    她心里又开始筛选合适的人家。

    这时,下人来报江晓岚江老先生来了。这老小子这时候来作甚?老爷子去了外院书房。听了江老先生的想法后,林老爷子哈哈大笑,响亮得能把房顶掀了。

    而在周府的江又梅心情却是糟透了。她想破了脑袋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林家自动放弃小包子和自己,现在看是不可能的了。至少小包子肯定会被接回去,和侯府抢人,她还掂得出自己的份量。那就要想办法给小包子谋一个好的身份,自己再想办法离开。最好由林家宣布自己假死,然后去过逍遥日子。林家又凭什么能同意?

    晚上想这些,白天也有些精神恍惚。大少奶奶急得不得了,“林家娘子,明天就是太后的生辰了,你再这样集中不了精力,你死不说,我们一大家子也得被你害死。”

    江又梅敲了敲脑袋,就差这一天了,是得集中精神好好完成任务,然后再想办法快点滚蛋。

    大奶奶又试探地问了她林昌祁是不是真的在她家养过病,还有林老爷子说的什么药的问题。江又梅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没接话。

    大奶奶心里很是不了然,回去同周振华说了。周振华道,“林家娘子不说就算了,现在看来这母子两个绝对不会简单了,还是不要轻意得罪。”

    说完后,一个困惑了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终于有了解释,连林老侯爷都说她儿子长得像林昌祁的小时候,再想到老侯爷那天的话,他心中便有了些了然。

    同时,又有些担心,自家把这小娃的生母弄来做蛋糕,林家能高兴吗?

    三月十五日早,江又梅和周氏把弥猴献桃生辰蛋糕做出来交给周阁老的二儿子。

    场面江又梅没看到,听回来的周家有资格去参加寿宴的祰命们激动地讲述了一遍又一遍。这次的弥猴献桃生辰蛋糕一献上去,连太后的眼睛都惊呆了,那憨态可掬的弥猴捧着白里透红的桃子跪在百花丛中,那些花朵晃眼一看是五颜六色的花,再仔细一看却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大字,跟她梦中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那足有一个小圆桌那么大的生辰蛋糕摆在那里,漂亮得足以令任何一件敬献的宝贝黯然失色。而且,这个蛋糕一抬进来,那种特殊的甜香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大殿上。这蛋糕吃进嘴里甜香滑腻、奶香绵长,竟是从没有过的好吃。皇上和太后对这个生辰礼物大加赞赏,专门赐了周老夫人一柄白玉如意。

    周家在生辰宴上大出风头,林老侯爷和林老夫人及林家知道这件事的人看到那奇异精致得无与伦比的大蛋糕却更是震惊了,那村姑竟如此聪慧,聪慧得简直超乎想像,怪不得生的儿子也是聪明异常。连嘉平县主都不得不赞叹,这村姑的心思真够巧的了。

    宴会结束之前,皇上又高兴地宣布了北征军大获全胜、不日将搬师回朝的消息,这些也正应验了钦天监当时批的大吉之兆。同时又赏赐了林老夫人一柄白玉如意。

    下午回府后,周阁老和周老夫人高兴啊,乐呵够了才想起来做蛋糕的师傅,就专门把江又梅叫过去,口头嘉奖后又赏了一百两银子和包括玉钗、玉簪、耳环、手镯、指环在内的一整套青玉首饰。

    江又梅之后跟周振华夫妇说了要先回西川就不等他们了,周振华夫妇只是挽留了两句,说怕千里迢迢路上不安全。江又梅说自己家有急事执意要先走,周振华就把剩下的五百两银票也给了她。他们想着江又梅肯定是要和林府有所交集了。

    江又梅和周氏又去了周妍院里同她告别。

    周妍眼泪哗哗流了下来,“江妹妹,我长这么大,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哪成想只有短短几天的缘份。”

    江又梅也很舍不得她,看她哭得这么难过也红了眼圈。又不停嘱咐她不能再当隐形人了,想办法让周阁老或周老夫人惦记着她,为自己谋个将来,毕竟她还这么年青,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就像今天晚上,周府要聚餐,庆祝此次敬献的寿礼得到皇上及太后的奖赏,所有的主子,包括一些庶子女们,都得到了参加聚餐的通知,却没人来告诉周妍一声。这怎么行?江又梅又帮着她出谋划策,让她逐步走出这个小天地。

    说了一会儿话,江又梅就急着回院子,她要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府。

    两人回了院子刚要关门,却看见狗崽拖着伤腿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江又梅蹲下一看,只见它背上、腿上都包着绷带,头上的长毛竟有一片是秃的,心里一突。惊叫道,“你怎么受伤了,我儿呢,我儿怎么样了?”

    周氏也着急了,也喊道,“二春呢,我的二春怎么样了?”

    狗崽的眼里流露出哀伤和愤怒,咬着江又梅的裤子往外拉。江又梅顺了顺狗崽的毛说,“等着,我去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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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认亲

    林府这边,一大早老爷子在去皇宫参加寿宴前就吩咐过小包子,下午给府里的长辈们磕头。小包子的嘴像含了个核桃,口齿不清地问,“为什么呀?我们村里只有长辈们祝寿的时候才会给他磕头。”

    林老爷子也不能马上讲他的身世,这毕竟得让他的生母跟他讲他才更容易接受些。就说,“你认了他们当长辈,府里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具体的情况等明天你娘亲来府里会同你讲清楚。他们都是太爷爷的家人,也是你的长辈,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小包子听了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太爷爷的家人,又的确是长辈,磕个头就磕个头吧。

    老爷子走后,小包子便带着两条瘸腿狗去了二春的房间。二春已经醒了,他躺在床上不能动,春桃正在给他喂药。

    小包子等他喝完药就拿出两块玫瑰酥心糖,一块喂进二春的嘴里,一块塞进他手里,说,“这是玫瑰酥心糖,太爷爷说是宫里御厨做的。”

    二春边吃着糖边哭着说,“念哥儿,我想我娘,我想回家。”

    小包子帮二春擦了眼泪说,“我昨天就跟太爷爷提了想去找我娘和你娘,可太爷爷没同意。他说明天我娘和你娘就会来府里接咱们,就一天的功夫,就再等等吧。”

    “念哥儿,我觉得京城一点都不好,这院子虽然比乡下的看好,却没有咱乡下敞得开,人也忒坏。”二春瘪着嘴说。

    春桃正在帮二春擦着糊了汤药的嘴,佯装生气说道,“京城的人都坏呀?小没良心的,我照顾了你这么久。还得了句这个话。哼,以后不给你喂饭了,看饿不死你。”

    二春赶紧说。“不是都坏了,春桃姐姐、春杏姐姐还有林进叔叔、林出叔叔都不坏。其他的很多人都坏。反正,是一大半人坏,一小半人好。这里没有我们西河村好,我们那里的人不会动不动就打人的。”

    “对,咱们乡下的人要淳朴得多。等明天我娘把蛋糕做完了,咱们就赶快回家。这里我也是一刻钟都不想呆了。”小包子也点头说。

    一会儿,二春又睡了过去,小包子就在床边看着他。晌午饭都是在这里吃的。

    午睡刚起来。春杏就说主子们都在福临院等着了,老侯爷让他去认亲磕头。其实小包子一点都不想去,但看在太爷爷的面子上,他也只有忍了。

    春杏把一套湖蓝色衣裳找出来给他穿上,又把头发梳好,才牵着他出去。路上,嘱咐着该怎么行礼、怎么说话。

    太后寿宴结束后,林家有资格参加寿宴的人都回来了。片刻后,所有林家主子都被通知去了老夫人的福临院。林老爷子、老夫人坐上座,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及没成亲的儿孙们都依次坐下。等着传说中的人来认亲。

    一会儿,便看见丫环春杏牵着一个脸肿得像猪头的男孩子走了进来,只见他变了形的脸上又青又紫。上嘴唇肿得发亮,眼睛只剩一条缝。

    这就是老太爷和二老爷、三老爷嘴里面那个机灵俊俏、才高八斗的神童?不说主子们觉得有些言过其辞,连婆子丫环们都觉得这模样即使没受伤也不会俊俏到那里去。

    小包子进去,看见太爷爷和一位老太太坐在首位,还有十几位男女坐在他们的下首。丫环把蒲团放在老爷了和老太太面前,小包子就跪上去,含糊不清地说,“林念见过太爷爷、太奶奶。”说完就磕了三个头。由于腿和腰都有些痛,小包子的动作迟缓。又不协调,说话嘴里还像含了个核桃。

    本来春杏教他要自称重孙的。可他自作主张把那两个字改成林念了,别看他小。却是极有原则性的固执孩子。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老太太高兴地招着手说,“乖孙孙,快,过来,让太奶奶仔细瞧瞧。”

    春杏就把站起来的小包了牵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拉着小包子的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用手摸了摸,痛得小包子“滋”了几声,老太太心疼了,红着眼圈说,“作死的奴才,活该被打死。这么俊俏的一个漂亮小哥儿,被打成这样。好孩子,太奶奶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太奶奶会好好疼你,再不让人欺负你了。你也要好好读书,像你二叔叔一样,当个解元郎。”

    老太太身后的一个丫环拿着装了雕花和田玉笔洗及笔筒的托盘给小包子,身后的春桃接了过去。

    小包子含糊着说,“谢谢太爷爷,谢谢太奶奶,我会好好读书的。我不止要当解元郎,我还要当状元郎咧,我要给我娘挣凤冠霞帔。”小包子说话含混不清,再加上乡音较重,发这些宏愿委实很违和。

    屋内有的人便又禁不住摇摇头,不知谁还笑出了声。

    老太太的眼睛却是笑眯了,“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丫环又把蒲团放在嘉平县主面前,春杏在小包子的耳边说要喊她祖母,小包子跪下,道“林念见过祖母。”说完后又迟缓地磕了三个头,当然又自作主张把孙儿两个字去掉。

    嘉平县主看到鼻青脸肿的小娃,也觉得黄嬷嬷实在太过份。虽说这孩子不在身边长大,没甚感情,现在看起来也不会有大的出息,但总归是自己的孙子。就说,“好孩子,以后要勤奋用功,端方懂礼。”

    小包子点头称是。

    后面的丫环又拿了个黄玉手把件给小包子身后的春桃。

    接着又给林亦承、崔氏夫妇,林亦宗、苏氏夫妇磕头,得了些赏赐,多为玉质学习用具。

    接着又给已婚的叔叔、婶婶及未婚的叔叔、姑姑躬腰作揖,又得了些小玩意。

    最后,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奶娘抱着的两岁小女孩来给小包子行礼,他们是除了小包子以外林家另外两个第四代孩子,一个是林昌旭的儿子行哥儿,一个是林昌昱的女儿舒姐儿。

    小包子已经知道有两个比自己小的弟弟和妹妹要给自己见礼,也提前准备下了礼物。他一招手,春桃便递给了他,一个是白毛红眼的兔毛书包,一个是穿着蓬蓬裙的熊妈妈,熊妈妈还戴了个小红帽,手腕上挎着一个篮子。

    这个书包是江又梅给他背过来的,这次是第一次用,所以看着跟新的一样。熊妈妈则是他拿过来陪着他睡觉的,因为娘亲不在身边,就拿了个熊妈妈来陪着他。其实,这两个礼物他都舍不得给人,但没办法,他手头目前也没有别的东西。

    行哥儿拿着新奇的书包说了声“谢谢”,然后开始低头研究起来。

    舒姐拿着熊妈妈则是高兴得不得了,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哥哥,我好喜欢。”这是除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以外,对他笑得最温暖的人。

    小包子难得真诚地笑着说,“你喜欢就好,改天哥哥回去拿个更大更好看的布偶给你玩。”

    “好,哥哥不要忘了哦。”舒姐高兴地嘱咐着小哥哥。

    老爷子高兴得直挼胡子。

    见了一圈礼之后,小包子便在春杏的带领下在最下首的一个凳子坐下。

    老爷子看到重孙子坐下了,就向他招了招手,小包子走过去。老爷子拉着他的小手说道,“以后林念就是我们林家的第四代嫡长孙,……”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声,看见一个婆子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老侯爷,外面来了个妇人,拿着侯府的令牌说是念少爷的母亲,还带着那条念少爷的大狼狗闯了进来,门房和小厮们也不好硬拦着,……”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头发凌乱、拿着烧火棍的妇人及那条受伤的大狼狗闯了进来。

    江又梅跟着狗崽来到一个大的厅房,看到小包子正一脸青紫地依在老爷子怀里,旁边还坐了一大帮男男女女吃惊地看着她。

    几个婆子去拦江又梅,老爷子摆了摆手说,“让她进来。”

    小包子挣脱老爷子的手扑到了江又梅的怀里就哭了起来,“娘亲,娘亲,我脸好痛哟,二春的腿也被他们打断了,呜呜,……”小包子扯开嗓门开始嚎。

    江又梅心疼地把小包子抱在怀里,看看捏捏知道只是外伤稍微放下些心,又轻声哄了几句,才问道,“儿子,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领头打我的人已经被太爷爷打死了。”小包子哭着说,“娘亲,我想跟你回家,再把二春带上,我不喜欢这里,呜呜呜,……”

    江又梅直起身指着老爷子高声说道,“老爷子,你说过会把我儿子完好无损的还给我,现在却让他被打成这样,你怎么说?”

    老爷子无奈地说道,“是我食言了。不过,领头惹事的奴才已经被打死或是被卖了。”

    “打死他有屁用!难道说打死了他,我儿子就能没受伤?儿子,跟娘走,咱不耐在这里呆着被人打。”说着江又梅牵着小包子就往外走。

    “慢着,”老爷子呵道,他一声呵斥,便来了一些人堵在门口。“你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是集市,由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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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闹

    江又梅回过头问,“那你想怎样?硬把我儿子拖回你家,却被人打成这样。老爷子,你也太不讲理了,哪有霸着人家儿子不许娘亲带走的理儿?你说没人会欺负我儿子,结果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咋?跟我儿有仇?还想把他扣在这儿继续被人欺负?没整死他心不干?”

    “哼,嘴硬的泼妇,这是镇北侯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们只是看在念儿的份上和你对我们林家做了一些事的情份上,不与你计较,还真以为我们治不了你了。竟然连我父亲都敢不尊敬。”林亦宗站起来大声呵道,又指着门口的几人说,“信不信,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你挷起来拖下去狠狠地打,我看是棒子硬还是你的嘴硬。”

    小包子一听这话又大声嚎了起来,“你不能打我娘亲,你不能打我娘亲。你们都是坏人,打了我不算,还要打我娘亲。呜呜呜呜,……”

    江又梅对着老爷子说,“怎么着,这就是人们嘴里义薄云天不歁压良民的林俭林老侯爷,纵子行凶要打死你孙子的救命恩人?老爷子,我救了你家的人,你们不说感激我,还把我儿子打成猪头,现在还要把我打死。这真是没天理呀,好人做不得呀。”

    “真是一个泼妇,跑到这里来撒野。”嘉平县主也气得说了话,这泼妇还想当她儿媳妇,门都没有。

    江又梅偏头一看,是老太太下首的一个贵妇,想着应该是林昌祁的县主老娘,就冲她说道,“这位大婶子,你当我想来呀。我也不想在这里撒野呀,我也怕呀。要不,你赶紧跟老爷子说说。让我把儿子带走,我们立马消失。”

    嘉平县主听着这么土气的称呼更生气了。叫她大婶子,把她当什么了。气得对着后面的丫环婆子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还等着我去撕她的嘴吗?”

    丫环婆子听了,立刻涌上去要撕扯江又梅。江又梅敢这么做自然有所倚仗,她赌老爷子看在小包子和血磨、绿芝及两次救过林昌祁的情份上,不会真把她怎么样。即使真的打了她,或是打死了她。她也认了。因为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被关进侯府当个小妾什么的阿物。

    眼看着要发生群殴,江又梅也开始准备挥动手里的烧火棍。

    老爷子大吼一声,“住手,都给我滚下去。”那几个丫环婆子瞪了几眼江又梅便不甘愿地退到了嘉平县主的身后。

    老爷子对江又梅说道,“我知道你不是简单的妇人,别他娘的跟我装疯卖傻,念儿是祁儿的孩子你心里早就应该门儿清。你们两个今天谁也不许走。”

    “老爷子,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污人名节的事做不得。弄不好会闹出人命的。”江又梅说。

    老爷子道,“我能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也不是你能抵赖的了的。我们林家的传家玉佩就戴在这小娃的身上。我孙儿重伤失忆后在西河村自称林大郎跟你生活了近半年,再次受伤前你已身怀有孕,这已经得到了你们西河村许多人的证实,这小娃是林大郎的儿子就定是我大孙子的儿子,我的重孙子。”

    江又梅吃惊地说道,“那玉佩是我儿在南灵山玩耍的时候捡到的,凭什么说是你家的。更可笑的是,林大郎怎么可能是林昌祁,说谎也不待这样的呀。真是满嘴跑马车。胡说八道。大郎的尸骨还在山上埋着咧,这事儿我们村里所有人都能证实。那林昌祁想要儿子你们多给他找几个女人就是了。到时生他十个八个的组成一个营。干嘛还来抢我儿子?求求你了老爷子,您就当我儿子是个屁。放了他吧。”

    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包子听见娘亲这么说他,又咧开大嘴哭了起来,“娘啊,你咋能这么说我咧?这咋能这么说我咧?呜呜呜呜……”

    老爷子竟是气乐了,“我说娘念儿他娘,我知道你脸皮厚,你以为几句污言秽语就能让我把你或者把念儿赶出府,还真是打错了算盘。我家的骨血必须要认回来,谁也阻止不了。我孙儿的女人,就是我孙子不要了,也不许别人染指,不信你就试试。”

    江又梅一听他把这话都说了出来,气性也被逼了上来,“咋的?我救了你们家,救了你孙子难道还做错了?你做不到以德报怨,至少不能以怨报德呀。我是你家的恩人呐,哪有这样欺负恩人的?你丧良心啊。我当时咋就不狠下心来,就让你孙子掉进花水溪淹死,或是断了腿当个瘸子呐。”一着急把原主救林大郎的事情抖了出来,江又梅恨不得扇自己两下。

    “你也承认掉进花水溪的是我儿子了?看来你早就知道了,还在这里狡辩。念儿娘,我从来没忘记你救过祁儿的事,况且你又是念儿的生母。我们不会委屈你的,已经决定让你做祁儿的正妻,弥补你们母子这几年受的苦。”老爷子以为说了这话,江又梅会感激他们,哪想到招来江又梅的一连串的村俚俗语。

    “屁,屁个正妻!”江又梅今天是豁出去了,把脸揣在包包里,不顾形像地骂了起来,“当我稀罕那劳什子鸟正妻,告诉你,我不稀罕。当个有一大群女人的男人的正妻有毛用,毛用!把我儿子扣下了,还想着把我也扣下,你们镇北侯府真是太霸道了,擤鼻子屙尿两头都要抓到,哪有这么好的事!”

    几句话把在坐的人脸都说红了,真是乡野村妇,俗不可耐,一个年青妇人连这些话也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林亦承涨红着脸说,“真是粗俗的村妇,不知羞耻。”

    老爷子冷哼着说,“哼,我原来想着你能独自一人带着孩子挣下一份家业,除了聪明能干、心思通透,再有就是泼辣强势,今天我还知道了另一个原因,就是不要脸皮,极其的不要脸皮。长言道,人不要脸鬼都怕。你一个妇人敢在大庭广众下说出那样的话,还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的心思白费了,不要以为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我们林家就会不要你了,你哄哄这些妇人还可以。我嘛,你是哄不过去的。话我撂这儿了,你是我孙儿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改变。还想着跟我孙子断了关系,去找那个陈什么的,休想。如果我不是知道真正的你并没有这么不堪,今天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我本就是粗俗的村妇,我从没有高攀你家的想法。我当初嫁的是林大郎,那个眼神清明澄澈、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大郎,而不是这个有着一堆女人的林昌祁。如果要我嫁给他,还不如死了的好。”江又梅撒泼道。

    老爷子气得脑门疼,说道,“你可以去死,看在你把我们林家的孙子养得这么优秀的份上,我会把你惦记的人都送下去陪你。那江家一家子,还有陈家一家子,一个都不会少。保证你到了地下也不会寂寞。”

    江又梅一把把小包子的领子抓住大哭道,“儿子,听到没?听到没?他们不仅要逼死娘,还要逼死娘的亲人啊,我们都死了,你独活于世也没什么意思。跟着娘一起死,咱们到了地下还有个伴。”又对老爷子说道,“其实,我最惦记的人是我儿子,你把我逼急了,我就抱着我儿子一起死!不要以为我做不到,林大郎才死了的那几年,我和我儿子被欺负得死过了好多次。我们不拍死!”

    小包子也大声哭道,“太爷爷,求你不要逼死我娘亲,我娘亲死了我咋办咧,也只有跟着一起死了。我们都死了也就罢了,求你不要逼死我外婆家和冀哥哥家,他们于我们家有恩的。还有我家的虎娘和虎娃,我和我娘都死了,它们就只有把南灵山当成家,再也不会下山了。”又哭着对身旁的狗崽说道,“太爷爷逼死了我和我娘亲,你也不要恨太爷爷家。领着你媳妇回南灵山找虎娘去吧。呜呜呜……”

    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的林亦承赶紧起身打岔道,“哈哈哈哈,都是自家人,怎么尽说死不死的话,多不吉利。咱们不说这些伤和气的话,有事坐下来好好谈谈,什么事不好解决?”

    老爷子都快气死了,做了几下深呼吸,心想,这个妇人还真不好对付,撒泼耍赖什么都来。况且她手里还捏着重孙子和瑞虎,再想到林家的将来,还真不能把她逼急了。脸色立马一变,黑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意,说道,“念儿他娘,不要激动,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大康朝和大辽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都能坐下来谈判了,何况我们还是自己人。走,咱们到外书房去谈,没有什么谈不成的事。”

    没别的办法了,江又梅也只得点头同意谈判,在心里为自己加着各种筹码,算着怎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谈判

    出厅房的时候,江又梅看到老爷子还要把两个儿子都带上,就不干了。说道,“要谈判首先讲的是公平,对吧?”看到老爷子点头,继续说道,“我跟你谈判已经是吃大亏了,全大康朝都知道你虽然面上粗野,大字不识几个,实则老奸巨滑,心细如发。我一个妇人要对付你已经很是吃力,你再把两个朝中高官带上,我还有什么谈头,直接你说什么是什么好了。”

    老爷子豪爽地一挥手,“好,你也可以去找帮手,几个都成。”

    “我没有帮手,也不需要帮手。我可以做我家的主,你也可以做你家的主,就咱们两个谈。”江又梅说。

    老爷子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钦佩,带头向外走去,江又梅紧随其后。

    小包子还要跟着娘亲走,江又梅摇头说道,“儿子,如果娘亲没出来就是被他们害了,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小包子点点头,视死如归地说道,“知道,我会去寻死。”

    老爷子冷哼了声,“你这妇人心眼忒多,想要你的命,你早就见阎王了。”心里却想,他这重孙子心眼更多,跟他娘一起威胁自己,实在可恶。不过,不只这重嫡长孙他要定了,连这个孙媳妇他也要定了,不管用什么办法,这娘两个一个别想跑。

    江又梅又告诉小包子宋望才夫妇在府外面等着,让人接他们去二春那里。小包子便让春桃把他才从上辈那里得的东西赶紧拿回去,顺便去把宋望才夫妇领到二春房里。

    看到老爷子和江又梅走出厅房,屋里的人才缓过劲来。

    嘉平县主用帕子捂着脸大哭了起来,“我可怜的祁儿,娶了这样一个不要脸皮的泼皮破落户,可怎么得了呀。老爷子的心太狠了。已经知道这个泼妇的嘴脸,却还硬要祁儿娶她。我的天呐,我还活着干什么。死了算了。”

    林昌昱夫妇赶紧去劝解嘉平县主。

    老夫人已经快闭过气去了,丫环正帮她在顺气。林亦承又赶紧吩咐人去请太医。两兄弟一个帮着抹胸口顺气,一个在她耳边轻轻劝解着。

    “娘,您要相信父亲,他既然要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无事的。”

    其他的人都纷纷摇头叹道,如果侯府真弄这么个活宝当世子爷林昌祁的正妻,那老夫人几十年致力于改变的侯府形象将会一落千丈。也不知道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干嘛非要把脑袋进水的这号人弄进府呀。

    两刻钟后,太医急急忙忙来给老夫人施了针,才让几近晕厥的老夫人缓下一口气,终于哭出声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祁儿,祁儿,可怜的孩子,祖父、祖母害了你呀。”

    小包子躲在一边低着头,脸红筋涨地听着别人数落自己的娘亲,他其实很想帮着娘亲辩解一番。娘亲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可是,看到自己娘亲把太奶奶气得犯病,把那个别人让他叫祖母的老女人气得大哭不止。让这些人发愁侯府以后没有了光明。自己做了半天思想斗争,还是只有减少存在感,没有强出头。

    还有就是太爷爷和娘亲说好像是自己的亲爹爹林大郎并没有死,怎么又变成了林叔叔,虽然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内心还是有一丝窃喜的,他喜欢林叔叔。不过,窃喜过后,又有些失落。陈叔叔很好的,对娘亲好。对自己也好。特别是冀哥哥,对他真好。眼前浮过小胖墩的样子,竟又难过起来。

    不知是哪个劳什子叔叔说了一句,“这个妇人太不要脸了,等大哥回来一定让他把那个妇人好好惩治一番,最好把她的牙都拔了,看她还嘴硬不嘴硬。”

    小包子不高兴了,太奶奶骂、还有那个他叫祖母的老女人骂他不好说话,她们毕竟是娘亲的长辈。可这个人就不能这样骂娘亲了,而且心肠忒坏。就高声说道,“你这个人咋那么坏咧?等你大哥回来把你的牙都拔光,让你变成瘪嘴老头,一说话就漏风,关都关不住。”

    那个人气坏了,骂了一句,“乡下佬,和你那个娘一样没教养。”

    “太爷爷也是乡下人咧,你把太爷爷也骂进去了,你大不孝。”小包子朗声说道,虽然口齿不清,但声音可不低。

    那人还想说话,被林亦宗瞪着眼骂了句,“跟小辈拌嘴,书都读进狗子肚了。他说得对,你爷爷是乡下人,你也就是乡下人的后人,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那人不敢再说话,狠狠地瞪了小包子一眼。

    小包子跟这些人一起都在厅房里等谈判结果。老爷子和江又梅申时去的书房,那时太阳已经偏西,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月亮升上来,星星撒满天际还没出来。林进、林出端了点吃食进去,又退了出来。

    厅房里的人也在这里把饭吃了,小包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林亦承、林亦宗叫他去吃饭,他倔强地摇摇头,他不想跟骂他娘亲的人一起吃饭。

    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菜香味钻进鼻孔里,香得他使劲吸气,但还是极有骨气地紧抿嘴唇,静静坐在釉里红瓷大花瓶的下面,不去看那两桌吃饭的人。还是春杏偷偷拿了几块点心让他吃。他还轻声问了宋家三口人有没有吃饭,春杏说春桃帮他们要了饭,要他不要担心。

    戌时,林进出府去把江晓岚江老先生请去了外书房。

    大概亥时,江老先生一脸兴味盎然地出府回了家,老爷子和江又梅则脸色沉重地来到厅房。

    老爷子对众人说了谈判结果,江家女又梅仍然是镇北侯府世子林昌祁的正妻,但析产别居,各自过活。并说,这是他的决定,谁要再反对,那么江家也留不住他了。

    厅房里立即又响起了嘉平县主嚎啕大哭的声音和老太太的涰泣声。以及其他人议论纷纷的声音。

    其实,这也不是老爷子想要的结果,更不是江又梅想要的结果。但这是唯一谈判的两人都能接受的结果。

    老爷子还没有说的是。两个人通过艰苦的谈判,写了足足二十多页的协议。一式两份,各自签字划画押。这还不算,在江又梅极力的要求下,还请了个证人,不然就要到衙门里留档。老爷子当然不愿意丢人丢到衙门里,便提议请嘴巴忒紧的江晓岚作证人,此人江又梅也同意,为了正义辞官又拒绝复出的人原则性肯定强了。

    江晓岚等到了林家外书房才知道请他的原因。照他清高的性格是不耐这些俗物的。可却被江又梅写的详细的协议吸引了,这协议极尽详细,充分围护了妻子这一方的利益,而且还埋了一些不太明显的坑。照理说狡猾的林老狐狸应该看出来的,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竟然同意了。不管这老小子看没看出来,能让这霸道又不讲理的老小子吃点暗亏,还是他乐于见到的。所以,他非常高兴而荣幸地当了证人,并言明一定敦促双方必须按协议办事。否则。协议里有对犯规一方的详细惩处。

    江又梅则气得差点没吐血,这只老狐狸,牙关咬得死紧。还特别不要脸和心黑手辣。她提出的假死或和离,甚至被休弃都无疑遭到他的坚决反对,最后竟然还拿她在意的人威胁她。江又梅又哭又闹,撒泼骂人砸东西,都没能让老爷子改变她必须是林昌祁女人的想法。既然逃不掉林家妇的宿命,也只有据理力争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于是,她提出了析产别居,并提出许多条件。好在死老头子知识少了些,让她写协议的时候用语模棱两可。今后。她除了没有了爱情别的生活应该还算过得去。

    老爷子心情也并不轻松,虽然表面看他似乎胜利了。要留的两个人都留下了,但他大孙子的正妻却析产别居。这让他那文武双全的孙子面子往哪放?而且,他知道那份协议他没占一点便宜。他也不知道这妇人怎地如此伶牙利齿,比他还难缠和不讲理,哭闹过后还能静下心来弄出一份这样的协议。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走,感觉非常不好,但不知为何有些事情他却愿意退后一步。

    这场谈判让一个外人看足了笑话,让看似一家人的一老一少从此走上了斗智斗勇的不归路,也让江又梅跟林家三代臭男人纠缠了一辈子。

    按协议规定,江又梅必须向林家长辈敬茶。

    江又梅只有咬着牙先给老爷子和老太太磕头敬茶,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还给了个大红包,说道,“身为林家媳,要谨记为人媳、为人妇的本份。”

    老太太委屈得眼睛红红的还是接了茶,说道,“你的面子大着呢,有了你这样的好孙媳,连阎王都会惦着我。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

    又去给嘉平县主敬茶,江又梅端了半天茶都没人接,等到快没耐心时,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嘉平才气鼓鼓地把茶接过去,都没碰到嘴边就把茶杯撂进了托盘。

    冷哼着说道,“以后嘴上积点德,别啥脏的、臭的都往外说。你不要脸,你夫君还要脸,咱们侯府还要脸。”

    老爷子又咳嗽一声,嘉平县主才住嘴。

    然后又给林亦承夫妇、林亦宗夫妇敬了茶。

    从此,江又梅正式成为林昌祁别居的妻子。

    敬完茶后,江又梅牵着小包子及宋望才抱着二春、周氏、两条受伤的狗一起出了林府大门。

    协议里写了,林府嫡子林念须和生母一起生活至成年,小包子当然就要跟着江又梅走了。

    上了侯府派的马车,江又梅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摸着胸口。那里揣着一张析产别居文书、一万两银票。

    今天晚上,她用自己的婚姻换取了江家的平安、陈家的平安、小包子唯一嫡子身份;老爷子用一万两银子换取了余生住在南山居的权力及南山居属于林家嫡子林念名下的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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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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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养儿不易介绍:
江又梅因车祸穿越成了一个古代农村小寡妇,身份够悲摧的。
好在有个小包子,聪明懂事又贴心。什么?这,这,这么多银子都得存着?儿啊,娘想吃肉,还想戴个金箍子,咱少存些行不~~不行?
江又梅内牛满面,小子,你也忒霸道忒抠门了。节流不是不可以,开源才是硬道理!
随身有清泉,发家还行,教儿不易。看江又梅如何又当爹来又当娘,带着儿子脱贫致富奔前程。
只是,那个男人,干嘛总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么~~似曾相识?噢~卖嘎的,搭讪也不带这样的啊,……嗯,荷包得捂紧了。穿越之养儿不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养儿不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养儿不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