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叶家回归
“舅舅!?”穆锦柔猛地起身,却忘记了还身在衣厨中,头顶狠狠地碰在了木板上,生疼生疼的。
“嘶!疼死姑奶奶了。”穆锦柔摸着头又蹲了下来,好在两个丫头不在身边,要不然真丢人。
接着往下看,穆博文的这一声舅舅让整个大厅都静了好一会儿。
进来之人一身半旧长衫,高个头,身形匀称,面容俊朗,儒雅至极。而颌下短须让他的儒雅又升级成了一股英气、刚毅,一看就不是位普通的读书人,是个见过血的。
“舅舅,你终于赶来了。”穆博文上前拉住叶志成的手,相当激动。
叶志成脸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点头道:“叶某回来了!”
这话说得很慢,似乎在宣布着什么。
在场之人没有不知道他的,想当年他可是新科状元,风光一时无两。可谁也没想到叶家会那么快落败,败得一塌糊涂。
后来听说状元公接受了外放的官职,带着剩下的家人就这么去了任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叶志成冲着众人拱了拱手便看向穆守正,责问道:“还记得你在我离京之时说过什么话吗?”
“我……这……。”穆守正额头开始冒汗,他忘记了。
叶志成接着道:“你说,让我放一万个心,你一定会照顾好青玉的。可是青玉呢?她在哪里,她的孩子受到了怎样的待遇?这些你可跟我说过?若不是我在京中还有着几位好友。至今还不知青玉我的小妹已早在多年前就不在人世了。你这些年过得可安生?”
“我……。”穆守正后退几步,险些跌倒,“我也是被。被那贱人骗了。青玉,青玉一直是我的穆守正的妻,将来也是。”
“哼,说吧,我的小妹是怎么死的?我的外甥们怎么会成为庶子庶女的?”叶志成在穆博文的陪同下落座,眼神凌厉地盯着穆守正。
要不是这些年圣上不允许他回到上京城的话,他早就来为小妹复仇了。什么时候轮到那小小县丞的女儿作威作福!
穆守正被大家盯着,额头上的冷汗一冒再冒,大舅哥的到来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渐渐地明白自己这些年是多么的荒唐。
“事情是这样的,家门不幸啊……。”他便将胡氏身边赵嬷嬷以及梅婆子的事说了出来,只是将胡氏的所作所为全部推到赵嬷嬷身上了。
但在场之人都是人精,穆守正的话里话外还是影射了胡氏的所作所为。再看穆博远就有些轻视了。有着如此恶毒的母亲。想来她的孩子们也不是个好的。
苏青也是如此想的,他深怕秦王娶了穆锦裳回去会害了王妃和小主子,更有可能会搅得王府不安。可他也相信秦王一定知道这些,但为何还在娶穆锦裳这个搅屎棍回去?
苏青微微摇头,他看不懂。但是自此看向穆博远的眼神便不同了,那是不屑跟厌恶交织的眼神。
穆博远看懂了众人的眼神,心中一肚子气无处发。不是说跟那小贱人商量好了吗?不是说不会再提母亲做的那些事吗?他觉得穆锦柔骗了他们。
穆锦柔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心中也闪过这个念头。一时有些心虚。但转念又想,这可不是他们兄妹说的。而是渣爹说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穆守正解释完后,这事本来就这么过去了,穆博文兄妹的身份也就彻底地恢复过来,反正祖谱上他们的名都还在,依旧是嫡子嫡女。
可是总会有那么几个较真儿的,或者说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跳出来搅搅。
穆家的族老,也是穆家村如今最年长者。据说八十多快九十的人了,头发胡子全白,瘦巴巴的,老眼也有些花,人称老穆爷。
“哼!真是混账。”说着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我们这些族老早就说过胡氏不是个好的,你就是不听!这样的当家主母我们穆家要不得,赶紧休了吧,省得丢人现眼。”
穆博文剑眉微微一挑,这个穆爷还真是敢说,看来银子确实是个好东西,能使鬼推磨,人说话呀。
穆博远却是冷冷地瞪了一眼老穆爷,心道:“老不死的,以前我们送去的银子没少拿,这会儿竟然落井下石,看来是真的活腻了。”
此话一出许多人也点头附和,纷纷说着嫡庶不分乃是大害。继而说起了平妻怎样怎样,平妻是倍受文人垢病的,对安定伯府当年的做法频频质疑,慢慢地竟然有人扒出了胡氏的娘家,甚至有牵出背后有临安候府的影子。
穆博远忍无可忍,起身道:“诸位长辈,不知酒菜还能入口?若是还需要什么请尽管开口。我们父子今日请大家是为叙旧而来。”
众人一听这话也就闭嘴不谈了,穆博文兄妹的身份归正后,就他的身份最为尴尬了,好在没人问起安定伯世子之位该怎么处理的事。
叶志成在京中的好友没有来,他闷闷地喝了两杯水酒便起身告辞,临行前看着穆守正道:“不知小妹葬在何处,每年可有香火?”
穆守正忙道:“在穆家祖坟,香火不断。”这个他能保证,安定伯府还不至于没了给死人的香火。
“哼!”叶志成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扭头冲着穆博文道:“博文,既然身份已经证明了,我们走吧。”
穆博文却是看了一眼李易,后者起身跟着他们一道走了。
看到这里穆锦柔也觉得该走了,隔壁那一群人到底会说他们兄妹怎样的坏话都没关系了,只要他们的身份传扬出去就好。
“雪竹。紫竹,咱们快走。我亲舅来了!”说着就往外面路。
雪竹正在换男装,时间也才过了没多久。转眼间穆锦柔就奔了出去。急得她跟什么似的,“紫竹,你先跟上。”
穆锦柔不管不顾地往外跑,连胖掌柜也没打招呼,出了大门,却怎么也看不到人了。
“还是晚了吗?”穆锦柔怔怔地自语,都说见舅如见娘。她第一眼看到叶志成就有一股亲切感,那是来自血脉中的亲情,在渣爹身上都没有这种感觉。
这一刻穆锦柔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不是真的来自现代。她觉得她就是大夏朝的穆锦柔,想见亲人,非常想!
“傻丫头,在干吗呢?”冷不丁地李易的话飘进了穆锦柔耳朵。
穆锦柔一愣。看到是他立马撅起了小嘴。“要你管!”
她是偷着来兴隆楼的,自然不能穿着大小姐的衣裳,就穿了跟雪竹差不多的青色袄裙一点也不打眼。
可是白皙皮肤,大大的眼睛却不像普通的丫头,整个人透着一股灵动劲儿。哪怕是穿着粗布衣衫也是极漂亮的。
李易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这会儿没人便快速地捏了一下她小鼻子,道:“想见舅舅了?跟我来。”
穆锦柔便扭扭捏捏地跟着他走了,好在雪竹跟紫竹也跟了上来。
没走多远便拐个弯进入一条小胡同。这里有间三进小院子,这就是目的地。
李易带着穆锦柔进来后解释道:“这里是我去年初买下来的。至今无人居住,舅舅此次回京就先住着吧。叶府如今……早已变成白府了,就是东显胡同的那个白府,白芷的娘家。”
穆锦柔静静地听着,叶家当年应该也是个大家吧,白芷知不知道她长大的地方是曾经的叶家呢?
叶志诚在堂屋喝茶水,听着穆博文的回报不住地点头,“嗯,你做得很好。就先将那两个婆分别放在庄子上吧,一定要看住了,说不定以后还有大用。”
“是,舅舅。”穆博文问道:“舅母跟表哥没有一道回来吗?”
叶志诚道:“他们还在后面,这次奉旨进京就不再去了。想来陛下对当年事也想通了吧。”
穆博文幽幽叹了一声,“或许吧。”
这时李易进来了,“舅舅,锦柔来了。”
“这么快?”叶志成跟穆博文一愣,他们还不知穆锦柔早早地就在兴隆楼听墙根了呢。
穆锦柔进来后,叶志诚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目中汗泪道:“像,太像了。柔丫头,我是舅舅,让你们受苦了。”
穆锦柔突然小嘴一扁,眼中的泪止不住地流,泣道:“舅舅,你怎么才来。”
她很想扑上前去大哭一声,天知道这是原身的情绪在作怪,但穆锦柔不排斥这种感觉。这样才能觉得自己是在这里是个有根的人。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男女授受不亲呀,只是一味地哭呀哭。
穆博文上前为她擦泪,叶志诚摸摸她的头道:“不哭,不哭。舅舅回来了,万事舅舅给你们作主!”
不同于董家兄弟,叶志成是他们的亲舅,他们三人之间没有隔阂。
几人各自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便打算告辞。因为看到叶志成的精神明显不继,也不知道在路上是怎么的疯狂赶路呢。
“三弦,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为舅舅跑跑腿吧。”穆博文吩咐道。
李易也吩咐院子里现有的仆婢们,“都听着,从今开始舅老爷就是你们的主子,要像对我一样,好生伺候。”
“是!公子。”
叶志成只带了一个老仆回来,这老仆的精神还不如叶志成,但还是感激地谢了又谢。
穆锦柔笑道:“舅舅,你们快点休息吧,我跟哥哥改天再来看你。”
“好!”叶志成看着十分像自个儿小妹的外甥女欣慰地笑了。
出了小院,穆博文便开始了质问,“柔丫头,你刚才去哪儿了?”
穆锦柔看了看李易,示意他来说。
果然,李易是懂她的,笑道:“穆兄,锦柔刚才就在兴隆楼呢,她不放心。”
穆博文瞪了穆锦柔一眼,“赶紧回去,一个郡主穿成这样多丢人?”
李易马上道:“我送她回去。穆兄,你现在就去罗家提亲吗?要不要我陪你。”
“去!”穆博文伸腿就踢,李易呵呵笑着动作麻利地避开。
不过,穆博文确实是为罗二娘的事再次回兴隆楼,他今日就要向罗二娘的舅舅提亲,罗家只剩下她们母子了,舅舅亦可作主。
穆锦柔也咯咯地笑,“想来我家大嫂会很快过门的。”
可不是,穆锦裳年底出嫁,罗二娘怎么也得年底前嫁进来。
这条街道很幽静,穆锦柔跟着李易慢慢地走,说着说着就说起了朝中之事。
“你知道弘王吗?”
“不知,这又是哪个王爷?”穆锦柔只知道一个郑王,可大夏朝建国也有百年了想来王爷也不少。
李易道:“弘王的封地就在叶家舅舅为官这些年的广西南岭,那里山高皇帝远,且有蛮族,是皇权难以伸手之地。”
“然后呢?”穆锦柔小声问:“在这里说没问题吗,这可是国家大事。”
李易呵呵一笑,“这哪里是国家大事,朝中之人谁都知道。”
穆锦柔这才放下心来,“那就说吧。难道这个弘王跟舅舅回京有关?”
“聪明!”李易宠溺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老弘王过世了,新弘王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入京接受册封。”
“哦!这跟咱们有何关系?”
李易眉头微蹙,最终还是没将心里话说出来,只道:“没事,就是想说点新消息给你听,权当打发时间吧。”
穆锦柔微微笑道:“真是个好八卦!”
“哈哈!”李易听到这话开心地笑了,也只有她能将这么严肃的事听成了长舌妇口中的八卦,也不知道新郑王得知后会作何感想。
回到伯府,穆锦柔累得不行,得知穆太妃还在午休便想直接睡了。几乎是跟李易走回来的,好几条大道呢,累死个人。
刚躺下没多久,雪竹回报:“小姐,十一回来了。”
穆锦柔的睡意顿时没了,她很想知道一向乖巧的穆锦珮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来,便道:“紫竹,给我穿衣,叫十一进来。”
来到外间,十一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穆锦柔马上躬身道:“郡主,小的查到兰儿去哪儿了。”
“去哪了?”穆锦柔急忙问。
“去了秦王府。可这丫头是个笨的,愣是在秦王府的大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还是王府管家出来时才壮着胆子拿出一封给了管家。”
穆锦柔想不通穆锦珮做这事的目的,“一封信?给王府管家有用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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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偶遇弘王
穆锦柔的脑洞渐渐大开,各种不靠谱的话一句接一句。
“难道是我三姐想跟人私奔?”
这话刚说便马上否定,“不不,秦王可不是会跟人私奔的。难道是毛遂自荐去为他做暖床丫鬟?”
穆锦柔啧啧摇头,“这也太下贱了吧?她好歹也是二房的嫡女呀。”
她不靠谱的想法连雪竹都听不下去了,低声道:“三姑娘的心气可高了,不可能做暖床丫鬟,也不可能与人私奔。”
穆锦柔点了点头,“说得是,可兰儿那丫头是个实心眼的,送信就是送信,信上会是些什么呢?”
十一不经意地说道:“会不会告密的?”
“告密?”穆锦柔的嘴角渐渐翘了起来,“十有**是的。穆锦裳呀,这可真不是我说的,谁叫你的仇人太多呢。我为你可真对得起天地良心,呵呵!”
穆锦珮的信果然是告密的,她不愿穆锦裳嫁得比自己好。二人都救过秦王,凭什么她就能作秦王侧妃,而自己就没了下文?
在不甘心的情绪下,她将胡氏暗害当家正妻及嫡系血脉的事写了下来。用词尽量平和,完全是为秦王着想,没说穆锦裳一句坏话,但实际上说的就是穆锦裳不配做秦王侧妃。
秦王看完这封信后,皱起了好看的额头,轻轻叹息,“我也不愿意呀,可她对我还有点用。今日的恩宠就是日后的清算,这样才能大快人心。”
王府大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就像个塑像一样没思想。心中却是抹了一把汗,都说进了皇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也得有命享才是。不是谁都有这个命的!
秦王随手将这信扔到了小小的炭盆上。火焰一出很快变成灰烬,轻声道:“跟那丫头说,就说本王已经知道了,多谢她的提醒。但是,母妃决定的事无人能更改!”
“是!”王府大管家恭敬地退下。
出了门便皱起了眉,他从秦王的语气中知道主子这是相当厌恶安定伯府上的这两个姑娘呀。真不知道新侧妃进府后,他们这做下人该怎么伺候。难呀!
兴隆楼的酒宴接近尾声,穆博文盯着穆守正了好一会儿,穆守正这才硬着头皮起身。冲着白乔松连连拱手,说道:“白大人,听闻贵外甥女贤良淑德,与我长子博文年纪相当。穆某欲求罗家二娘为嫡长媳。以结秦晋之好。不知白大人……。”
白乔松起身还礼,呵呵笑道:“博文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人才。穆兄有福气呀,明年开春说不得令府里会飞出个文曲星。我那外甥女与博文也算般配,不如你我就在这里口头定下吧,诸位同僚亦是见证人,届时说不定要讨杯喜酒喝。”
任千里当先跳出来道:“说得好,我老任也做一回媒人。”
“哈哈哈!”气氛一时大好。这话也就任千里这个粗人能说出来。媒人让人联想到媒婆子,再看看五大三粗的任千里。跟打扮得花里花气的媒婆子一点也不沾边。
穆博远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无论哪方面都比不过穆博文,先前还能用身份压一下,可现在?连嫡长子的名份也没了。
就是娶亲也没娶到心怡的女子,反而那么憋屈地成了亲,想到这里他就一肚子火。等着,等妹妹嫁了后,再行报复!
穆博文的婚事就这么顺利地订下了,次日他便请了官媒去说亲,然后就是准备六礼的事。
罗二娘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待白乔松回去一说,她便羞得不行,直接跑开了。家里的其他人却还拿这事说道,特别是白连翘,她是最开心的,她们三个好姐妹终于都订下了终身大事,而且还都是自己心怡的人,能不开心嘛!
穆锦柔兄妹的身份公开后,安定伯府里的下人便一个个地对他们改了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没有人料到,掌了十几年家的胡氏下台了。
胡氏在锦霖苑里每天都在摔东西、骂人,每日打扫的瓷片不知凡几,这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孙氏的耳朵里。
像她这么小气的人最疼银子了,哪怕是普通的瓷器能摆在屋子里的都值几个银子,便下令不再给胡氏屋里添瓷器,哪怕是打碎了碗,下次喝茶时也得掏银子买。
如此胡氏才消停,可她心里的气却是一天大似一天,渐渐地有了心口痛的毛病。
穆锦裳一心备嫁,要绣最美的嫁衣,没时间天天去看胡氏,这让胡氏心寒得不行。可她也知道,自己没被休是看在女儿即将是秦王侧妃的份上,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何况她一向疼爱这个女儿,只是郁闷越来越重了。
叶志成休息了两天便来给穆太妃请安,两人聊起了当年事均都唏嘘不已,好在孩子们都大了。
待穆博文纳吉之后,那个看中穆锦容的刘义方果然派人来府上提亲了,这事本来是胡氏作决定的,可胡氏现在没被休就是好的。孙氏在穆太妃还在的情况下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的,如此穆太妃便作主应下了这门亲。
穆锦容高兴地跟什么似的,两人在花园里又偶然见了一面,被穆锦柔当场捉住,自然是羞得不行。
不过穆锦柔却是真心为这个曾经极没脑子的二姐高兴。人呀就得向善、向前,这不,苦尽甘来了!
刘姨娘也像焕发了青春似的一天漂亮起一天,惹得穆守正这几天都歇在了她那里。
安定伯府没了胡氏这根撑屎棍,真安定了不少。有穆太妃在,孙氏也不敢蹦哒。一切都在往好里发展。
只是穆锦珮却整天蔫蔫的,自兰儿带来秦王的话后她便是这个样子。连穆锦容订亲了的事都提不精神来。一向聪明的她无法理解秦王的想法。明知是个扫把星还要往家里迎,为什么?想了半个月还是想不通,人眼看着越来越瘦。
钱桂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便放下脸面去请穆锦柔来开导她,以前穆锦柔过得不好时,女儿都会拿着吃食去看她,女儿想来跟她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穆锦柔得知穆锦珮的情况后便呵呵了两声就应下了。
“这是相思病吧?”她喃喃自语,总得来说这个三姐虽然不亲,可也没怎么算计过自己,还记得饿得不行时吃过她送来的饭呢。
便就收拾了一番带着丫头们去了二房。
二房在府里的南院。面积不算大可也不小,要知道二房可没有大房这么多的操心事。穆守礼只有一个妾,还是个摆设。是钱桂芝怕别人说她善妒抬的丫鬟,多年了也没生下个一儿半女,也就那么一回事。
南院里也有假山小池塘,这眼看着就入冬了。院子里的绿色也不见少。景致不错。
来到穆锦珮的小院,兰儿带她们直接去了穆锦珮的闺房。
穆锦珮如丢了魂一样坐在靠椅上,双目无神,一会笑一会儿皱眉的。一看就是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的样子。
“三姐,我来看你了。”穆锦柔一来就拿手在她眼前晃,可惜穆锦珮真的还没醒来,一点反应也没有。
兰儿恳求道:“四姑娘,救救我们家姑娘吧。她这样好几天了。”
穆锦柔叹了一口气,拿起她的手找到一处痛穴狠狠地按了下去。
“啊!”穆锦珮立即醒了。跳将起来。
穆锦柔冲她嘿嘿一笑,“三姐姐,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现在好些了吧?”
穆锦珮脸面一黑,狠狠地拧了一下她的胳膊,“死丫头,你想疼死我啊。”
穆锦柔冷不丁地被她得逞,疼得面容都扭曲了,“疼!”
“哼!”穆锦珮这才觉得平衡了,心中那股气好像舒缓了。
穆锦柔捋起袖子一看,小胳膊都紫了,这个三姐可真狠。
“三姐,你怎么赔我吧?给银子还是陪我去逛街?”穆锦柔撅着小嘴道。
别看穆锦珮平时出手大方,实际上她真是个小气的,哼道:“没银子。你不是有几个赚钱铺子吗,还缺银子?”
“缺!世上之人谁不缺银子?”穆锦柔可是个小财迷,实话实说道。
“那就去逛街吧。”穆锦珮长舒一口气道,不是说好报信不成就放弃的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就是个侧妃,哼,侧妃说得好听不也是个妾!
两人说好便开始为外出打扮起来。
只是穆锦柔可不想穿成个大小姐模样,也建议穆锦珮穿得像个丫鬟,这样逛街才有趣,而且还不会吸引狂蜂烂蝶。
穆锦珮也被她这种奇怪的观点吸引,也换上了丫鬟服装,几人从后门偷偷地溜了。
“去哪?”穆锦珮没走几步便叫累,很没好气地说。
穆锦柔道:“三姐,你这可不行。知道生命在于运动吗?没事多走走身体好。”
穆锦珮冷笑,“我一个堂堂大小姐走什么走?又不是泥腿子。”
“呵呵,我敢肯定泥腿子比咱们的身体好多了。人家的婆娘生娃可没像富贵人家那样经常死人,就是因为走路多干活多身体好哇。算了,跟你也说不清!”
穆锦柔说得又是大实话,只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以为姑娘家走路坐骄,平时有人伺候,娇娇弱弱的才是福气,可是这福气会让人死得快呀。
“哼,又是歪理!”很显然这个时代的穆锦珮不理解。
穆锦柔摇头叹息,“去我的银楼吧。看三姐的心情这么不好,今儿我就作主让三姐随便挑一件首饰,不要银子。”
穆锦珮终于笑了,这还差不多。她早就看好福瑞楼新出的一款首饰了,苦于太贵没舍得买,这次可得让这个郡主妹妹出点血。
也许是穆锦柔的唠叨有了用,穆锦珮坚持用脚走路,走到穆锦柔以前常来吃的馄饨摊子,便要求歇歇脚。
穆锦柔也许久不吃这里的馄饨了,有点想得慌,拉着雪竹就坐了,大声道:“来四碗馄饨,都要素的,多加点香菜呀。”
“嗳,来了,小姑娘稍等啊。”老板娘还是那么热情,笑嘻嘻地应下。
有时候穆锦柔特别感谢自己的运气,来到了这么一个相对盛世的朝代,若是战争年代的话哪里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馄饨呀。
穆锦珮却是皱起了眉,在她耳边小声道:“这里多脏呀,你吃得下?我是不吃。”
穆锦柔白了她一眼,“别忘记你现在不是大小姐,是个丫鬟。能吃碗馄饨很不错了,这馄饨很好吃,纯天然的。”
馄饨上来后,穆锦柔先喝了一口汤,眯着眼睛道:“好喝!”
穆锦珮没法子,也只好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没想到这汤还真的不错,便也不管脏不脏了,直接开吃。许是她好久不吃东西了,有人陪着也就觉得饿了,吃得满嘴飘香。
穆锦柔吃完后重重地放下大碗,赞道:“真不错,雪竹,回去时记得来打包一份给姑婆也尝尝。”
“嗯,不错!”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飘来。
穆锦柔没等来雪竹的回话,却听到了这么一声赞,突然觉得这声音耳熟。她四下里寻找,发现馄饨摊上只有一个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锦衣长袍,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此时也刚好抬头,就这么地跟穆锦柔看了个对眼。
穆锦柔一愣,不认识此人。可看过此人相貌似乎有点眼熟,听声音又耳熟,但穆锦柔肯定她真没见过这人。
此时,穆锦珮也吃完了一大碗馄饨,吃得脸上冒汗爽得不行,也学穆锦柔的样子将碗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也赞了一句:“好吃!”
然后抬头,也看到了那个锦衣男子,小嘴一张,喃喃道:“秦王?”
穆锦柔一愣,秦王?不对,此人可不是秦王。可眉眼间真的有些像呢?怪不得眼熟。
正在这时,有个青衣小厮骑马跑来,急忙小声道:“弘王殿下,陛下宣召!”
此人便起身留下一锭银子就上了马,在马上还不忘冲着穆锦柔拱了拱手,笑得意味莫明。
“弘王?”穆锦柔蹙眉自语,由于顺风兼之她的耳力一向好,听到了这么一个词。心想,她的运气还真好,前些天才听到弘王这个名号今天就偶遇了?李易不是说老弘王病逝了吗,难道这是新上任的弘王?
待人走远了,穆锦珮才回过神来了,“什么弘王?”
穆锦柔也眨着眼睛反问:“什么弘王?”
穆锦珮撇撇嘴,“哎呀不跟你说了。”接着露出了花痴的表情道:“你看他像不像秦王?难道老天看我可怜,这就派下了谪仙来安慰我。”
穆锦柔呵呵两声,直抽嘴角,“三姐,您真想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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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齐聚上京
穆锦珮立马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你才想多了!别以为你嫁得好就不管别人死活了,我不管,你得为我想办法查查这人是谁。”
说着就拉着兰儿走了,还不忘提醒道:“银楼往哪边走,别忘记你还欠我一枚上好的首饰呢。”
穆锦柔呵呵笑着跟上,她实在是佩服这个三姐的厚脸皮,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甚至还觉得这姑娘清冷高傲,敢情是装出来的呀!
刚才的小插曲让穆锦柔将弘王记在了心上,待回去好好地问问穆太妃,再跟李易探讨探讨,总觉得上京最近会不太平。
来到福瑞楼,穆锦珮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活力无限!
小卢现在是这里的大掌柜兼首席银匠,他做的首饰无论是簪子还是步摇亦或是普通虫草样的小珠翠,都会卖出大价钱,如今小卢的身价高着呢。
他对穆锦柔恭敬无比,是眼前的小姑娘圆了他的梦。看向雪竹眼中满是温柔,他早就想跟郡主提亲了,可惜雪竹不同意,说什么非得等郡主嫁了后才考虑。
“郡主,有一事小的不知当说不当说。”小卢趁着穆锦珮主仆挑首饰的空隙小声地对穆锦柔道。
穆锦柔正坐在竹椅上歇息,闻言笑道:“有什么不好说的?讲!”
小卢看了一眼雪竹,惹得后者连连摇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雪竹有了一丝失落。
“郡主还记得以前小的打的如匕首般的簪子吗?”
“记得,怎么了?”
小卢道:“安定伯府的水月姨娘来订了两支这样的簪子。说是越锋利越好。”
穆锦柔微微蹙眉,“两支?她们这是要算计谁?”
之所以说她们,那是这两天她无意中见过两次水月跟白芷相携逛花园的样子。试想一个小妾跟正室主母哪里会和平相处?反常即为妖。两人之间定有秘密。
小卢接着道:“簪子已经做好,郡主要不要看看?”
“看!”
没多时,小卢从内室端来了小银盘,揭开绸布两支看似普通的金簪静静地躺在盘子上。
一为梅簪,一为桃花簪,往下看便能看到另一头尖尖地如匕首,巴掌长。这实际上不是金。而是足以打制一把上好匕首的精铁,只是镀了一层金而已。价钱比真正的金簪要贵数倍。
自从穆锦珮利用这簪子逃了几次命后,便让小卢做了一枚放在铺子里展示。至今没卖出几个。
穆锦柔道:“小卢啊,你有空也为我再做一枚这样的簪子吧,要漂亮的,什么款式由你定。”
“请郡主尽管吩咐。小的马上动手做。”小卢马上道。
最后他扭捏地看了眼雪竹。想说些什么。
可是穆锦柔早就看透他们的小互动了,说道:“眼下先别打雪竹的主意,过了明年再说。雪竹还小呢!”
“是是!”小卢得了应许便嘻笑颜开。
雪竹则是扭捏着脸红了。
就在这时,穆锦珮终是挑好了簪子,一手一个的拿到穆锦柔跟前。
左手是枚紫红色的彩玉簪,雕了一朵盛开的牡丹,牡丹的上层是红色的,下层跟整个簪身却是渐渐变为紫。彩玉难得。带紫的彩玉更难得,这簪子价值不低。
另一枚金镶玉的。那金是足赤金,镶的玉也是彩玉,且是磨成圆珠形状,是个变形了的簪花,彩玉是重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整个簪子重量也足。
穆锦柔看到是这两支簪子心疼了,两枚她都标价千两银子呀,特别是紫红玉簪,她是为自己留的。
穆锦珮看她肉疼的样子,心里爽极了,问道:“四妹妹,你说哪个好?”
穆锦柔道:“三姐姐看中了哪个?”
“哪个好妹妹最懂了。”穆锦珮只能挑一个,本来她看中的是金镶玉的那支,确实漂亮,可若是能让四妹心疼的话,她不介意挑另一支。
穆锦柔很了解她的心思,指向那支紫红玉簪,“说实话,这紫红玉簪比较贵。”
穆锦珮却道:“标价一样呢,骗谁呀?姐姐觉得还是金簪好。”
如此,穆锦柔成功保住了自己的紫红玉簪,她想成亲时戴,再加上穆太妃送的紫玉镯,再寻个同类型的耳环那就齐了。
包好首饰交由各自丫鬟带着,穆锦柔也把红玉簪带走了,她可不想为了铺子的门面而把自己心怡的簪子卖了。
依然是走路回去,可是刚出铺子没拐过一条街穆锦珮就走不动了,“四妹呀,咱们雇辆车吧。姐姐真的走不动了。”
穆锦柔坚决摇头,“生命在于运动没听说过?不行!别忘记咱们现在扮的可是丫鬟,哪来的银钱雇车。”
穆锦珮索性蹲在街边不走了,“不行,我走动了。”
穆锦柔蹙眉,这姑娘是不是觉得穿个丫头服就能破罐子破摔了?这哪里有点大小姐的样子呀。
穆锦珮确实如此,她现在只是个不知名的小丫头,才不是处处摆谱的穆家三小姐。没想到这样穿衣还真舒服,不止身体上的,心里也轻松得很。
穆锦柔叹了一口气,义正言辞道:“不行就是不行,你是我姐也不行!赶紧起来走!”
她这是故意撒气,这个三姐还真不客气,一眼就挑中店里最贵的首饰。明明是她娘请自己来开导她的,到最后反而是自己搭银子哄人,实在是有够郁闷的。
“哼!”穆锦珮扭头不看她,大有一坐不起的架式。
此时,走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冲着穆锦柔就说教起来,“你这小丫头怎能如此待自家姐姐?真不知礼。没看到你姐走不动了吗?雇个车能花几文钱!”
“哎哟,这还真有个不拿铜板当钱使的人。”穆锦柔对这书生十分好奇,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看他衣衫十分普通。背着书架也是旧的,一点都不像个有钱的读书人。人长得还行,就是够瘦,但也不难看;除了脸色比一般人苍白外,也算是个英俊的小生,至少浓眉大眼。
但面对此人穆锦柔觉得不舒服,有种阴郁的感觉。她想这肯定是先前他那话起得作用。便再次哼哼道:“你有钱?拿来给我姐雇车啊。”
说着就伸出了手,一副很欠揍的模样。
穆锦珮看到这一幕心中哈哈大笑,为了不露馅便将头埋在膝盖上。肩膀一颤一颤的,这是乐的。谁叫自家四妹有个好婆家而自己还没呢!
年青人脸面一僵,从钱袋里掏出两个铜板道:“你确定要?”
穆锦柔真想仰天大骂,这人是个傻的吧。身上只有两个铜板还说什么雇车能花几文钱?
“你知道雇车花几文钱吗?”
青年人老实道:“不知。想来一文即可。”
“你打发要饭的啊。”
青年人脸面挂不住了。好似更苍白了一些,“姑娘说话好生无理。在下以前坐过一文钱的牛车!”
“呵呵!”穆锦柔冷笑,“你看看这街上有牛车吗?真是牛马不分四体不勤的穷酸书生。来京做什么?靠两文钱过日子?我劝你还是早早回乡吧,省得被人看不起。”
不是她冷眼看人低,只是这人太不知柴米油盐贵。
青年人梗着脖子道:“在下就是靠两文钱来的。怎么过不了日子?”
却是隐藏了心里的话,他刚刚将内伤养好,一路上真是搭便车来的,人家真没收他一文钱。当然他会拿打来的野物做吃食给赶车的人吃,也不要人家钱。
师父说了。江湖人带什么银子,自个儿的银子都在别人钱袋里呢,带银子丢人。他身上的两文钱还是为雇山脚下牛车而备的,怎么来到上京城这规矩就变了?还是眼前的小丫头太过无理?
此人就是罗飞扬,先前被穆锦柔一个误射伤到了,又被皇帝四处封山吓住了,在山上呆了近两个月才出来。却没想到一来上京竟然碰到了如此可恶的小姑娘。
这让他又想起了另一个看似清纯却心思恶毒的姑娘,骗了他的蛇王让自己身受重伤,真是士可忍孰不可惹。师父果然说得有理,大城里的姑娘都不是个好的!
不是个好的怎么办?好办,撒上点药粉,待他安定下来再寻着去放几条毒虫,不整得她从此变成猪头,他就不是毒王高徒罗飞扬。
穆锦柔不知道他的想法,只以为这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穷酸书生,便哼哼两声拉起穆锦珮就走,“真是个穷酸书生,带着两文钱儿就赶闯上京?呵呵,长见识了。”
她本来就被穆锦珮气得不行,又遇上个怪书生实在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是以,走得飞快,拖着哇哇叫的穆锦珮还嘟嘟囔囔个不停。
罗飞扬也在生气,抬手弹了弹中指,一道常人看不到了气劲便飞到了穆锦柔衣领上,随之嘿嘿笑了。
一路飞奔回伯府后门,穆锦珮已经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了。而穆锦柔则是多喘了两口气而已,可见练功夫是有好处的。
穆锦珮被兰儿扶起来道:“四妹,你这是吃了炮仗啊?人家那书生说的也对,你这是不尊老,我可是你姐。”
“少来!”穆锦柔怒气未息,狠狠瞪了穆锦珮一眼。
可穆锦珮还真不气,咯咯笑着走了,“四妹,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叫着姐姐点儿,我还看上福瑞楼的另一款首饰,等着呢。”
兰儿进府就为她叫了一顶软轿,喜滋滋地坐着走了。对于穆锦裳成为侧妃的事已经不在意了,在意的只是怎么在她出嫁时弄出点事来让她没脸。
穆锦柔也黑着一张脸往里走,碰到请安的洪老爹,便嘱咐了让他保密自己穿成这样外出的事。
洪老爹满口答应了,只是又说了一件事,让穆锦柔跑得比兔子还快。
“太妃刚刚派人四下里寻姑娘呢,说是她再过几日就回宫了,想看看姑娘用的药买得如何了?”
穆锦柔先前借口买药溜去兴隆楼,实则一株药也没买来,只说药铺里没货了。每次外出溜达都是这个借口,若是再不拿出药来,她实在不好再拿这个作借口了。
来到秀竹苑,穆太妃正坐在堂屋里一个人下着棋打发时间,看到她来也只是咳嗽一声没理会。
穆锦柔厚脸皮地上前为她倒了茶,并殷勤地为她捶着背,“姑婆,您寻锦柔有何事呀。”
穆太妃面无表情道:“没事就不能叫你来说说话了?”
穆锦柔知道她生气了,忙道:“姑婆,药我都备好了呢。”
穆太妃这才露出了笑容,殷切地嘱咐道:“你这丫头就是不拿自己的姿容当回事儿,眼下是很水灵,可再水灵也需要保养,可别等到年纪大了成了黄脸婆再养,那可就晚了,哭都来不及。”
穆锦柔连连点头,心中却囧得不行,她还没到青春期好不好?
穆太妃又道:“看你们小辈们都有了自己的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再过几日便要回宫,再见你们多有不便,不知那位罗二姑娘是个什么秉性?”
穆锦柔眼珠子一转道:“见上一面不就知道了,罗家姐姐人很好的。”
穆太妃叹道:“我身为太妃可不能随便外出,不妥不妥。”
“那让罗家姐姐来不就行了?”
穆太妃再摇头,“此事更为不可。刚刚订了亲的女子怎能如此急地就去未婚夫家探亲呢?这与礼不合。”
穆锦柔急了,“这不行那不行的,姑婆可就见不到人了呢。不如这样吧,我去跟罗姐姐说说,再跟董家姨婆说说,让姨婆带着罗姐姐来看太妃您可好?”
“这……。”穆太妃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她一个太妃怎好见朝中大臣的家眷?
穆锦柔又道:“我这就去跟她们说,明天我就装病。姨婆得知后肯定会来看我的,这也不行吗?”
穆太妃一下子笑了,面容顿时明媚起来,“此计可行。”
于是穆锦柔又获准外出了,总算是又躲过一劫,她可不想让外人来教她怎么按摩青涩桃子,这多丢人。
来到榆叶胡同的白府,报上名号立即有人带她直接去了两位姑娘所在的院子。
三人见面自是一番嬉闹,但嬉闹之时白连翘的鼻子一个劲地耸动,“有味道!这是千里追魂香的味儿,看来老毒物真的派人下山了。”
“什么?”穆锦柔也来回嗅嗅,什么也没闻到。
白连翘嘿嘿笑道:“有意思呀,正邪药师齐聚上京,我让你有来无回!”(未完待续。)
第257章 误闯
“什么叫正邪药师?”穆锦柔不懂白连翘的话,感觉好玄幻。
白连翘看了一眼樱桃,后者拉着穆锦柔的丫鬟们出去了,还不忘把房门关起来。
这里是罗二娘的闺房,布置的特温馨,三人盘膝坐在罗汗床上,由白连翘给她们讲江湖上的事。
正邪药师是江湖人给两个相互作对的药师的称号。正,自然指的是药王谷,从这里出来的人都是岐黄高手,治病救人,是人们眼中正常的大夫,只是医术比较高明罢了。
而邪药师其实也是大夫,但他们治病的方式大不相同,讲究以毒攻毒,且个个脾气古怪。渐渐地被世人所不喜,就给他们冠以邪药师称号。
这些人是江湖人不愿惹的,他们的功夫或许不怎样,可用毒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但药王谷的人就不怕,同样是医者谁又能比谁强呢?打败毒王谷传人是药王谷传人必须要做的事。哪个败了,他们的徒子徒孙们便不能在世俗间行走。
不下山走动山里的人吃什么?所以毒王谷的人做梦都想打败药王谷,他们已经输了好多次了,再输恐怕山里的人吃饭都成问题了。
白连翘嘿嘿笑道:“锦柔妹妹,你还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种名为千里追魂香的香味吧。”
“那是一种怎样的香?”穆锦柔怕了,忙问:“我什么时候中的,怎么没闻到?”
白连翘道:“这是一种追踪人的香。但人的鼻子嗅不到,要专门训练的虫子才能找到。”
“虫子?”穆锦柔跟罗二娘想到那种软软的,恶心的虫子就全身不舒服。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穆锦柔更是怕得不行,一把抓起白连翘的手道:“连翘姐姐,救命!”
白连翘轻松道:“小菜一碟,我既然嗅到了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毒王谷的人越来越龌龊了,我们正派之人自然是见一个揍一个!”
罗二娘看着一身本事总是不以为然的表妹担心不已,劝道:“表妹,你也是订亲的人了。不要再掺和江湖之事了吧。以后还得过日子呢,可是江湖人又都是牛皮糖……。”
白连翘对此还真没担心,笑道:“怕什么?我下山时师父就跟我说了这一件事。这是我责任,做完后便想干吗就干吗。“
“什么事?”二人齐声问。
“打败毒王谷的人!”
穆锦柔跟罗二娘再互看一眼,均有些无奈。虽说每个姑娘家都有一个侠女梦,可打打杀杀总归不适合女子。
特别是穆锦柔。她只想好好的珍惜在古代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的悠闲一生,什么江湖呀,什么责任呀,她都不想沾。
白连翘又道:“晚了。锦柔,你身上有千里追魂香,这香人一旦沾上便能存三日,洗是洗不掉的。若是这香不清理掉的话,我敢肯定。三日内,锦柔必定遭到毒虫的拜访。到那时……。”
“哎呀,不要!”穆锦柔觉得全身痒痒地,使劲抓着白连翘的手,“连翘姐姐救我,我没得罪人呀。难道是我那大姐?”
白连翘摇头,“穆锦裳还没这个本事。说说你这两天发生的事,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穆锦柔细细思索,“这三天我就今日溜出府过。要说奇怪的人,那当属午前遇到的那个怪书生了。”
“怪书生?”
当穆锦柔将跟穆锦珮一同见到怪书生一幕说了出来,白连翘立即呵呵笑了。
“没错,就是这人。他就是毒王谷这次出世的人选,可还记得在狩猎山脉时我们在温泉室内遇到的毒物?”
穆锦柔吓得不行,惊呼道:“难道就是那人放的?”
白连翘点头,“没错,就是他。此人叫罗飞扬,是这一代毒王谷的传人。他师父当年是我师父的手下败将,他也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呵呵,没了一线青我看你怎么跟我斗。”
她对于能在狩猎山脉无意中处理了那条毒王十分有把握,不得不说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那我岂不是成了池鱼?”穆锦柔顿时暴怒,“这个混蛋竟然不将人命当回事!连翘姐,给我狠狠地虐死他。”
罗二娘也改变了原先的看法,“是啊,表妹,不能放过这样的坏人!只是,打败了他就不会有事了吧?咱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了吧?”
白连翘笑着给她们吃了一个定心丸,“放心吧,他们不敢乱来。我们药王谷可是高手如云。”
穆锦柔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到虫子又打了激灵,又道:“哦,忘记了。我姑婆就是穆太妃想见见罗姐姐。”
罗二娘脸面立即红了,忐忑不已,“我……这样不好吧,毕竟才定亲就……,哦,我给太妃绣了个抹额。”
说着就翻箱找出早就做好的抹额,那绣工没得说,上面还坠了一些绿豆大小的珍珠,很是漂亮。
穆锦柔笑道:“别担心,我有对策。”
接下来她便带着罗二娘回了董府。
董老府早就想上门拜访穆太妃了,只愁没有借口,便一口答应了。定在次日早饭过后就去安定伯府,至于罗二娘当晚就暂住在穆锦柔的锦绣院。
而白连翘则是跟着穆锦柔去了安定伯府,这几天她要捉虫,让罗飞扬再受一次伤,到时只要轻轻摆摆手此人就能完败。
穆锦柔本来是住府内客房的,可穆太妃硬是让她住进了秀竹院,反正这院子大得很。
为了不惊动穆太妃,穆锦柔拉她到了东厢房自己的住处,细细地嘱咐。“连翘姐,这事可千万别让姑婆知道,也不要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啊。”
白连翘从随身药箱里找出一瓶药粉。说道:“放心地交给我吧,把午前你换下来的衣衫拿来,然后将这药粉倒入水中洗个澡,并把现在穿的衣服在这水里洗了,你便无事。”
“好!”穆锦柔照做。
一家人吃过晚饭,穆锦柔就开始打盹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她有些累。便靠在榻前眯起了眼,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可白连翘跟樱桃却半点不能放松,谁知道罗飞扬的虫子什么时候会来。两人分工合作。樱桃守前夜,白连翘守后夜。
按理来说那些毒物们大多都会在子时左右出现,这个时候是一天之中最最阴冷之时。
白连翘觉得罗飞扬应该不会那么心急,第一夜应该能安然度过。可她低估了罗飞扬这傻子的耐心。
子时刚到。便听到门外刷刷之声。白连翘跟樱桃顿时睡意全消。
穆锦柔今天穿过的丫鬟服就放在卧房地面正中心,它的四周撒了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樱桃率先跳上早已准备好的从梁上垂下来的绳子,她的任务就是待虫子进来后向下撒粉末,然后困住这些虫子。
没多时,两只半尺长的蜈蚣一黑一红从门缝里爬了进来,一进门就释放出一股难闻的气味,穆锦柔便睡得更沉了。
白连翘二人早有准备,提早服下解药。此时清醒得很。
看到这两只蜈蚣,白连翘真是喜欢得不得了。这可是一冷一热两种属性的蜈蚣,将它们养这么大得费多少好药材呀。
他们药王谷并不反对用毒物来治疗某些恶疾,相反一些用常规法子无法治愈的病症还非得用这些看似恶心人的特殊药材跟手法才能见效。
可是毒王谷的人明显是钻了牛角尖了,万病皆用毒物来治非常不妥。若是医者的心性不好,那就是真正成了老毒物了,那不治病而是害人。
这两只蜈蚣很快爬到了衣服之上,便开口咬了起来,细细密密的咬痕,没多时这衣服便成了网状的。这要是咬在脸上,估计非得成猪头不可,蜈蚣的牙齿可是带毒的,但死还是死不了的,毕竟这是用药材喂出来的药蜈蚣。
白连翘给了樱桃一个手势,后者立即撒下了药粉。这些药粉原本是无法对蜈蚣有作用,可是跟地上原本的药粉混合后就产生了不一样效果,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人类嗅不到的,可对这类蜈蚣却是大有作用。
它们立即像僵住了似的一动不动,任白连翘咯咯笑着用竹镊子将它们夹到了大瓷瓶内,里面有是她配的药液。这蜈蚣也是其中的一味药,治疗抽搐痉挛、中风口角歪斜,还有风湿等等,这可是上好的药。
做好这一切后白连翘将瓷瓶递给了樱桃,“看好了。我去会会那个罗飞扬,明知道我在上京城,他还敢来,真是个没脑子的。这次定要将他打怕了不可!”
白连翘知道罗飞扬必在这附近,要不然他控制不了这两条蜈蚣。这是毒王谷的一种特别的功法,将自己的精神力拿出一丝来附在自己养的活药上,是可以简单控制毒物的。可一旦毒物死了,受得伤也会很重。
她的轻功极好,出了屋门便飞身上了屋顶,就这么踩着安定伯府各院的屋顶出了府门。
其实她靠的全是嗅觉,无论正道医师还是毒王谷的人都是每天跟药材打交道的,长年累月下来身上便都会有一种药味,洗也洗不掉。
安定伯府后门很冷清,两个大灯笼在风中摇摆着看上去很是寂寞。
可就在后门的暗处,一道黑影缩成了一团,抱着头嗷嗷地低声叫着,“疼死了。难道这里面有高人不成?”
话音刚落,白连翘就站在他身前,“说对了。罗飞扬,接招!”
罗飞扬头痛欲裂地正在迷糊中呢,听到这话只来得及抬了一下头,便被一脚踢翻在地。
接着又听道:“我,药王谷第十二代传人白连翘前来挑战毒王谷传人,此战胜败决定着两谷谁能出世行医。”
“白连翘!?”罗飞扬饶是头再痛,这话是听清楚了,一下子知道了事情大条了,便忍痛迎战。
他本就是大伤初愈,眼下是旧伤未好又填新伤,哪里能是自信满满的白连翘的对手,只一招就将他打趴下了。
白连翘嘿嘿笑道:“你违背了江湖道义,竟敢对无辜路人出手,废了你也是该当的。武斗你输了!”
罗飞扬咬牙切齿道:“你这妖女趁人之危!”
白连翘道:“是你太笨了好不好?”
“……。”罗飞扬觉得眼前的女子比他们毒王谷最大的坏人还要可恶,到底谁才是邪药师?
“记住,武斗你输了就不能随便出手害普通人,更不能用毒!要不然,我跟师父说,让他们掀了你们毒王谷。”白连翘警告道。
“哼!下次我不会输!”罗飞扬起身冲着她扬手一挥,一道灰蒙蒙的粉末便飞了过来。
白连翘也同样扬手一挥,“雕虫小技!”
白粉末飞出后,两者相互中和落地便再也没有一丝药性也无毒性,就像地上撒了许多黑面似的。
可是再看罗飞扬却是跑没影了,她撇撇嘴,“真是没用!”
说完便又再度飞身回到穆锦柔的卧房,这里的一切早就被樱桃收拾干净了,白连翘这才为穆博文解蜈蚣毒,刚才蜈蚣喷出的烟雾跟嗜睡药差不多,量少对身体不会有伤害的。
再说罗飞扬实在是倒霉,他从小养大的珍贵药材就这么接二连三的没了,自己还受了重伤。再不养好伤,只怕赢不了下一轮的文斗,也就是比医术。
便直接逃到了安定伯府里,他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怕白连翘会找来将他打个半死扔回毒王谷,那太丢人了不是?
可是他不清楚府内的路,只好一路狂奔,最后到了南院。各院子里也都是黑乎乎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藏哪儿好,只好找一间还亮着灯的院子。
好在他的轻功也不错,推开那屋子门就闪身进入,而屋内的人却还没发觉。
待罗飞扬看清屋内的人时,低呼道:“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没钱的丫鬟吗?”
“啊!”穆锦珮吓得大叫,可刚开了个口便站着不动了,被人点了穴呀。
罗飞扬此时真恨自己没脑子,白天还觉得这姑娘是个受气包想着给她那个恶妹妹一个小小的教训,可没想到受气包竟然变成了大小姐。
“听着!不管你是丫鬟还是大小姐,我白天帮了你,你也得帮我。先借贵宝地一用,待我伤好再说,吃喝你全管了。哼!”说着便旁若无人地坐在贵妃榻上疗起伤来。(未完待续。)
第258章 协商
穆锦珮张着嘴,很想大骂,你谁呀?本小姐认识你吗?
可惜的是穴道被封,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人就那么站着,累不?肯定累,但还倒不下。
罗飞扬其实不傻,但就是缺乏跟人打交道的经验,换言之就是涉世未深。看到穆锦珮不说话,便点头道:“嗯,既然没有异议就这么决定了。在我疗伤期间不许打扰,要不然,后果自负!”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桶,打开盖子自语道:“这里的小玩意儿不许碰,离我半尺的人它都会爬出来咬的。”
然后,罗飞扬就很心安理得的疗起伤来,一时间进入了忘我境界。
穆锦珮欲哭无泪,心里竟然怨起穆锦柔,没事跟这怪人吵什么呀。她觉得自己这是被殃及池鱼了。
一个时辰过后,穆锦珮的穴道自行解了,整个人摊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脚都麻了呀,屋子里再怎么暖一动不动站上一个时辰也是凉的,这都要进十月中旬了。
屋里的烛火彻底成了泪浊,只有半指高。子夜已过,寒气甚重,烛火来来回回地动着,很是幽静。
原本温馨的闺房此时倍觉可怕,穆锦珮活动下手脚,拿下头上的簪子慢慢地走进罗飞扬,她想大叫却不能,要是让人知道自己闺房里还藏着个男人的话她就不用活了。
此时的穆锦珮忘记了罗飞扬嘱咐的半尺之距,脚刚刚踏过半尺之内。竹桶里的东西便飞快地跳了出来,幸亏穆锦珮退得快这才没被咬到。
饶是如此,穆锦珮也吓了个半死。将手中的簪子一扔哇地一下哭了起来。幸好她嫌丫鬟们烦早早地打发去了厢房睡,这才没人听到。
在她脚尖边爬着一只特大号蝎子,这蝎子全身通红,正翘着毒尾巴挥舞着双钳耀武扬威地瞪她。
“你,你走开!”穆锦珮连连后退,她快要吓死了,这东西要是在身上一蛰。她还不死翘翘呀。
就在这时,罗飞扬睁开双眼,吹了个口哨。这蝎子便重新爬回竹桶里。
盖上盖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穆锦珮,“不是说过不要靠近我半尺吗?”
“我,我忘记了。这。这就走!”穆锦珮一时忘记这里是她的闺房了。起身走了两步才道:“不对啊,这是我的房间,走的应该是你!”
罗飞扬像没听到的样子,掏掏耳朵道:“谁叫你骗我的?这是你应得的惩罚。我肚子饿了,去给我弄点吃得来!”
“你!”穆锦珮气得不行,可也不敢不照做,因为罗飞扬冲着她摇着了摇竹桶。
穆锦珮只好在房间里找了几块点心给他,说道:“大半夜的。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吧?”
“我无所谓。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讲究!”罗飞扬一本正经地说。
“我……。”穆锦珮终于知道今天穆锦柔为何跟他吵个不停,这人说话就是欠骂。真真气死个人,“你无谓,我不同。我可是穆家三姑娘,你不要脸皮我还要脸呢。”
罗飞扬其实也不想得罪这个管吃管住的人,不管穆锦珮是否叫个不停。他这次受的伤较轻,三五日便能恢复,到时就不用理这谎话连篇的人了。
他是毒王谷的人没错,可毒王谷里也是好人多坏人少,他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最讨厌骗子了,等找到那骗了自己一线青的姑娘,非让她好看不可。
穆锦珮眼中突然闪现算计光芒,说道:“我管你吃管你住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只要在下能做到的。”罗飞扬也不想白吃白喝呢,他可是个好人。
“帮我用你的蝎子在特定的场合下吓唬一个人,我就帮你隐瞒下去,而且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穆锦珮笑道。
罗飞扬道:“我答应过一个人,不可对普通人出手。”
穆锦珮接着劝道:“又不是让你的蝎子蛰人,只是吓吓而已。”
罗飞扬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好,什么时候?”
“一个半月到两个月后,你可是答应了的。”
罗飞扬点头,算是郑重地应下了。
穆锦珮立即开心起来,她不是那种真正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不会因为有个男人闯进闺房就要死要活的,那太矫情。
有了这么个吓人的蝎子,想来在穆锦裳出嫁的那天一定很好看。自家大姐越出洋相她越开心,谁让她抢了自己的位子呢。哼!反正自己比她小,还有机会嫁个好人家。
南院还是那么安静,没人知道他们二房大小姐闺房里还藏了个大男人。
次日,穆锦柔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睡在身边的白连翘跟樱桃,她打着哈欠道:“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
白连翘跟樱桃睡觉警醒,她一醒也就跟着起来了,两人同样打了个哈欠。
白连翘道:“早啊,昨天事儿都解决了,你不用担心,以后那人应该也不会再来找麻烦了。就算是遇到他也不会对你出手了。”
“这么好?多谢。”穆锦柔眯着眼睛道谢。
白连翘不以为然道:“谢什么谢,要不是你我也得不到那么好的药呀。放心吧,都是江湖人,江湖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哦。”穆锦柔对这些不懂,但是知道没危险了还是高兴,便招呼雪竹她们来打水梳洗。
吃过早饭,她们想一道去给穆太妃请安。却见紫竹急匆匆地跑来。
“小姐,你忘记今天一早要装病的吗?董老夫人来了。”
“哎呀,忘记了。”穆锦柔大叫一声就转身往房间里跑。
白连翘微微一笑也跟上来,“锦柔妹妹。我来给你化个病容妆。”
“好!”
穆锦柔觉得要装就要装得彻底一些,便乖乖躺好让白连翘为她化妆。
她看不到化好妆后的样子,但身边人都说好。穆锦柔也就故作虚弱地躺着。
先来看她的不是董老夫人而是穆太妃,紧接着是孙氏陪着董老夫人进来了。没说上两句话,孙氏便被穆太妃刺得告退了。
董老夫人见过穆太妃便去看穆锦柔,这一看吓了她一跳,“柔丫头,你这是……。”
只见穆锦柔蜡黄的小脸上有个烧红的面颊,干裂的唇。再加上穆锦柔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样子,说病入膏肓也不为过。
看没有外人在,穆锦柔连忙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姨婆,这是假的。”
董老夫人看到她狡黠的笑便松了一口气,不在理她了,跟穆太妃两个说起了话。
罗二娘扮作董老夫人的丫鬟也跟穆太妃见了礼。并递上了自己绣的抹额。
穆太妃看她的相貌。再看礼节,还有抹额的绣工,连连夸奖,这个罗二娘她认可了。
“你也跟他们一样叫我姑婆就好。”
“是!姑婆。”罗二娘的心终于放下,她可以安心备嫁了。解释道:“姑婆就叫侄孙媳阿萝吧,二娘在家中行二,母亲在家中遭巨变后也就没心思为我取名了,就这么叫了下来。”
穆太妃也记下了。“好,阿萝。”
阿萝这个名还是穆博文取的。说是叫什么二娘二娘的难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叫的是后娘呢。
穆锦柔听到她们的话也咧嘴一笑,果然二娘这个名儿不好叫。
两个在年轻时也算熟悉的老人家说了近两个时辰的想当年,这才起身告别。
穆太妃十分不舍,年轻时的闺中好友都不在了,叹道:“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面呢,素心,多保重。”
董老夫人也老泪连连,握着穆太妃的手道:“你也保重,会再见的。”
穆太妃苦涩地笑笑,会吗?她只是个过气的太妃,能一个月见上一两面侄孙女已经是皇家开恩了。出来?有可能吗。
离开时穆锦柔当仁不让地要出去送行,洗了把脸就跟着众人走了,目送一行人离去,她真的好生无聊呢。
这几天她一直在躲着穆太妃,生怕穆太妃会一个兴起拉着她手把手的教按摩,她真的好怕。
看向早已归来的荷花跟小花,穆锦柔道:“雪竹跟紫竹先回去吧,荷花、小花,你们母女跟我去吃货斋看看,不知公主有没有派人来。哦,对了,我还有一张欠条呢。”
好说歹说终于让荷花驾着马车送她去吃货斋,她想在那里晒一下午的太阳,然后回来直接睡觉。
如今的吃货斋已经打出名气了,以前不怎么受欢迎的怪味系列小吃也越来越受欢迎,竟然有不少外地人慕名前来。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穆锦柔才是这里的东家,都以为这是他们大夏朝公主闲来无事时捣鼓出来的新吃食。
穆锦柔也乐得清静,也更加愿意发明一两个怪味点心,反正一切有如玉公主在前面顶着呢。
来到休息室,要了一壶红茶,静静地坐在琉璃窗前闭目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外面的翠竹也落了大半的叶子,斑驳的阳光透过一个个小的琉璃进入休息室,分外漂亮。
不知何时,穆锦柔眯着眼睛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阿嚏!
摸摸鼻子睁开眼,看到如玉公主正用鹅毛扫她的鼻子,怪不得呢。
“公主,您这是?”说着就要行礼。
如玉公主摆摆手,“行什么礼呀,咱们可是姐妹。穆四,太妃在府上过得可还好?”
穆锦柔连忙道:“好!”心里却在想,是谁将她叫出来的呀,不会这么巧吧。
如玉公主道:“那就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堂兄夏候衍天,是新册封的弘王,他可喜欢咱们吃货斋的点心了。”
穆锦柔这才发现在另一边还站着一个人,此人面熟。
“啊,是你!”她指着夏侯天道:“你真是个王爷?王爷还会去小摊上吃馄饨?”
夏侯天笑得很儒雅,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之,穆锦柔觉得此人也是个美人。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很奇怪。
“谁规定王爷就不能去小摊吃馄饨了?”夏候天笑道,看上去是个好相处的。
“没人规定。”穆锦柔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谁规定了。
如玉公主来回看了看他们,说道:“原来你们认识呀,这就好办了。”
穆锦柔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如玉公主心中有了一阵不好,再看看笑得很自然的夏侯天,这是个王爷呀,比起公主来权利可大了。
“是这样的。”如玉公主拉夏候天坐在边上,解释道:“穆四,你不是还拿着一张新月那没脑子的写的一张欠条吧。”
“是啊,怎么了?”
穆锦柔从袖袋中拿出欠条,她早就想将这欠条放在店里,让如玉公主无论何时来都能拿到,那她答应如玉公主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谁知如玉公主的耳目这么厉害,她前脚刚到,后脚人家就直接来了。
如玉公主看过欠条,嘿嘿笑道:“穆四,帮我去要回来呗。”
穆锦柔皱眉,“找新月?”
“她?”如玉公主撅起小嘴,不满道:“这姑娘真不是个好的,坑了大表哥坑小表哥,都坑完了自己先走了。”
“走了?”穆锦柔一愣,“走得好哇。”是啊,走了好呀,省得跟自己抢男人!
如玉公主又道:“不说她,说了就生气。别让我再见到她,要不然,哼,敢坑我的人!哦,说正事。这欠条你就跟我弘王堂哥去向突厥小王子要好不?他大哥走了,一要一个准,等他拿不出来时,我再出面付给你银子,到那时,嘿嘿……由不得他了。”
穆锦柔小眉头皱了又皱,她们这算不算欺压良善呀,怎么感觉不是好人呢。
对于这个吩咐她没话说,只是指了指夏候天道:“为什么要跟弘王殿下一起?我自己去就好了。”
如玉公主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我太子哥哥大病初愈真的是走路都得有人看着,无法陪我。而我秦王哥哥又喜得贵子,稀罕得不行,人又忙,自然也无法帮我。
弘王堂哥就不一样了,他这次来京要呆到明年开春才走呢,这几日天天陪我到处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他白吃了这么多天吃货斋点心的回报吧。你们两个一起也有个照应,省得突厥人看你是个小姑娘就无理。”
一番话听完,穆锦柔的关注点却不在突厥人身上,问道:“弘王殿下,这些天你都在这里吃白食啊,没付银子?”
夏候天尴尬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吃个点心而已。再说了,你也是个郡主就别这么计较了。”
穆锦柔却不依不饶,“郡主也是要吃饭的,没银子吃什么?”(未完待续。)
第259章 准备讨债
夏候天撇撇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穆锦柔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理亏。毕竟吃了好几天白食呢。
他想说点什么,银子他不缺,只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如此小气。
“哼!”可是穆锦柔早就扭过头不再看他,对着如玉公主道:“公主,我一个人能行,荷花会功夫,那些人打不过她的。”
如玉公主为难地看了看夏候天,“这……不大好吧。”
夏候天接着道:“自然是不好的。玉儿的事我这做堂哥的怎么也得出点力呀。”
这下轮到穆锦柔为难了,她能仗着跟如玉公主的交情驳了人家一次,可不能再来第二次,自己这半路郡主可比不得正牌的公主、王爷。
如玉公主也算得上是个有良心的公主,说道:“穆四别担心,你现在是郡主了,也就是我的姐妹。跟弘王也可以说是表兄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穆锦柔被噎得够呛,她哪里不好意思了
看看夏候天,穆锦柔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态面对。直觉告诉她这人跟秦王和太子都不一样,更加地危险。
夏候天也道:“锦柔郡主不必客气,作兄长的照顾小妹是应该的。”
穆锦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好憋屈。
在如玉公主跟夏候天殷切的目光中,她只好点了头。时间定在明日接午时三刻,大清早就向人要银子不吉利不是?实则是穆锦柔要跟人求证一下这个弘王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就在这时。青竹端着一两大盆点心走了过来,“公主,郡主。这是咱们店里新出的点心,请品尝。”
临行前也给夏候天行了一礼,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眼前人是个王爷。或许装作不知,宫里出来的人总比别人多几个心眼。
穆锦柔突然明白为何自己前脚刚到吃货斋,如玉公主后腿便跟来了,原来是青竹这丫头呀。不过没关系,留她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给如主公主送信的吗?只是……。
为何这个弘王如此喜欢怪味花生?加辣椒的。加芥末的都吃得不亦乐乎,难道他就不怕辣吗?
穆锦柔不喜欢芥末,那东西真钻鼻子。可研究这些怪味点心却是乐此不疲。这些点心在正常人眼中或许就可以被称之为黑暗料理了吧。
也许是穆锦柔看得太过认真,弘王感觉到了,便抬头问:“哪里不对吗?这点心的味道真奇怪。”
“啊,哦。是吧。没事。咳!”穆锦柔一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咳嗽一声道:“既然弘王殿下喜欢不如就多吃点,不知您府上在哪里,若有新点心就让人给您送过去可好?”
回答的是如玉公主,“就送去使节驿站吧。老弘王多年未回京,王府年久失修早已不能住人,堂哥就直接住在驿部了。所以让他陪你去驿站再合适不过了。”
“哦。”穆锦柔隐隐懂了些什么。
夏候天道:“不用了,反正我上京的这段日子也闲着没事。不如想吃了就来吃货斋吧。”
看到穆锦柔小嘴撅了起来,他又补充了一句:“下次下会按价付银子。”
穆锦柔的嘴角马上弯了起来。“如此多谢弘王。”
夏候天在心中暗道:“果然是个小财迷。”
吃完点心几人便散了,如玉公主要回宫,穆锦柔要回府,只有夏候天说要随便转转,他自幼在南岭长大想多了解一下京中的风俗人情。
穆锦柔回府后直接写了一封信给李易,让他晚上来一趟,有事相商。现在她住在安定伯府,想来李易跑来更方便了。
然后就直接去了穆太妃处,刚好穆博文也在,听到他们的谈话便将弘王的事先放一边了。
穆太妃看着他们兄妹倆,心怀大慰,说道:“看到你们都快成亲了,我这心也就安稳了。”
穆博文道:“姑婆,侄孙想在下个月就把亲事办了,希望姑婆能喝一杯侄媳妇茶。”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成亲的规矩方方面面,若是穆太妃坐镇伯府的话,想来孙氏她们是不敢动歪心思的。
穆太妃皱了皱眉,“姑婆也想啊,哪怕多呆一天也好。”
穆锦柔也道:“姑婆,可否派人去请皇后娘娘开恩,等哥哥成亲后再回宫?”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担忧。若没穆太妃坐镇,府里的那些人必会借婚礼闹事。他是长子,刚刚重正了身份,是不能在外面成亲的。
穆太妃也明白这些,叹道:“时间还是仓促了呀,准备的怎样了?明日我让红玉进宫向皇后恳求,莫怕,一切有姑婆呢。只要我在一天,她们就蹦不起来。”
兄妹二人齐齐地笑了。
穆博文道:“多谢姑婆。一切都已备好,就算时间再仓促,也游刃有余。”
穆太妃很欣慰,“如此甚好。阿萝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对人家。”接着又说起了穆家的家规,“我们穆家儿朗不兴纳妾,你祖父以上几代都没有一个妾,只有正妻。妻妾之争后宅之乱是败家的迹象啊,此言不虚。”
穆锦柔眉头一皱,还有这回事,那胡氏算什么?
穆太妃又道:“可惜我大嫂去得早,我又年幼。你祖父又忙里忙外的,家里没个主事人,这才经人介绍娶了孙氏为填房,咱们府上的风气就变了。待你祖父重病糊涂后就擅自娶了胡氏这个平妻,又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实在是让人心寒。
我们伯府的嫡系不苛责正妻,若正妻无法生育也只得过五年后方能在外买一良家女生子,但无论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必须去母留子。博文,你可记下了?”
穆博文郑重地应下,“是。侄孙记下了。”
穆锦柔也觉得这真是个好规矩,至于去母留子再说了,想来一般人都不可能婚后五年也不生孩子的。
可见娶妻不贤真的是毁三代呀,幸好自己来了,改变了这一切。要不然他们这一代及下一代也会被孙氏跟胡氏毁了。
这事说完,穆锦柔便问起了弘王的事,“姑婆。你知道弘王吗?刚才我去吃货斋了,如玉公主带着新弘王在那里呢。”
说到弘王,穆博文眉头一挑。心中警铃大作,弘王怎么找上自己的妹妹了?
穆太妃到是没觉得如何,思索了片刻才道:“弘王啊,他是先皇的兄长。只是生母身份低下。纵使深受当时皇帝的喜爱却与那个位子无缘。若许是因为这样,先皇登基后就将他的封地划在了南疆。
一个北地人去了南疆自然是水土不服,不出几年便病逝了。他的独子继承了爵位,也就是刚刚离世不久的老弘王,听说他对南疆的贡献不少,有他坐镇南疆,那里的苗人这才没有时不时挑战皇权。
不过……,新弘王乃是他的老来子。本来大家都以为弘王一脉就此断了时,二十几年前。老弘王上禀朝廷说她新纳的苗族姬妾为他生下一子,这就是新弘王了,姑婆知道的也就是这些。”
穆锦柔却还是有些不明白,苗疆女子生的孩子可为何跟秦王有些肖像呢?这真的很奇怪呀。
对于弘王的了解到此为止,穆博文打着搅了穆太妃的午休为由拉着她就走了。
出门后便小声地叮嘱,“以后离那个弘王远点。”
“为何?如玉公主还说让我明日跟他一起去要债呢。”穆锦柔撅着小嘴道,她知道穆博文在弘王一事上瞒着她良多。
穆博文叹道:“跟皇家牵扯过多总归不好。”
穆锦柔又道:“我们穆家跟皇家牵扯还少吗?一个太妃,一个很快就成了的侧妃,还有我这个郡主,是看在太妃的面子上封的吧。”
穆博文皱皱眉头,还有个李易呢,他可是绝对地保太子一派的人。想到这里,再次叹气:“明日要回债来就马上回府,带上何三秋跟荷花。那个弘王不是个简单的,要不然区区一个袭爵用得着在上京呆上几个月吗?”
“哦,知道了。”穆锦柔好像突然开窍了,难道这里面又牵扯到某些阴谋?好不容易拜托了缠人的秦王,这又来了个弘王,这日子还要不要人过啦!
还是赶紧嫁人得好,这样跟人相处起来就方便多了。头一次穆锦柔有了想早点嫁人的想法。
说起嫁人,她前面还有三个姐姐呢,这是个问题。大姐二姐都名花有主了,独这三姐还没婆家呀,穆锦柔真为穆锦珮犯愁。
穆锦珮一大早就吩咐丫鬟们以后每顿饭多备一份,她现在心病得已康复并胃口大开。且一口三餐必须得吃好的。
其母钱桂芝得知后,将穆锦柔好一顿夸,自家女儿终于爱吃饭了,便拿出体已银子想为她备些好吃的荤菜,像烧鸡,烤羊腿此类的,要给女儿好好补补。完全没想过这些她的女儿吃不吃得了。
而穆锦珮得知这些后想也没想地应下了,这下子可不怕外人得知自己闺房里藏了个男人了。
罗飞扬吃了两顿府内的饭菜,觉得分外合口。饭后喝杯热茶,真是神仙的生活。他看了眼还在为他倒茶的穆锦珮,心想,要是这个傻丫头以后天天这样乖的话就好了。
穆锦珮的性子其实一点都不乖,反而有些倔,但表面很会装,所以从小到大没几个人知道她的真本性的。
可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怪书生面前,自己的小性子时不时地就冒了出来,也许是面对陌生人没有压力吧,反正各取所需过后就各奔天崖了,谁知道谁呀。
“喂,吃饱了吗?”穆锦珮放下茶杯,本性就出来了,哼道:“你知道吃了多少吗?一顿抵得上我三顿饭了。不行,你得给点好处才行。”
罗飞扬真不是小气人,问:“你想要什么?”
“毒药有吗?”
罗飞扬两眼一闭,再不说话。
穆锦珮也撇撇嘴,冷哼一声回到屏风后安心地绣起了花。
晚间时分,李易如约而至。
穆锦柔又把遇到弘王的事说了一遍,问道:“我该怎么做好?不想跟这人有任何交集。”
李易剑眉轻扬,一把将穆锦柔拉到怀里,轻声道:“你这样想就对了。明日是没办法的事,以后能不出门还是别出门得好。此人很危险,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懂吗?”
穆锦珮秒懂,“知道了,这不是我能管的事,我也不想管。只是我哥要成亲了,你可得帮帮他,家里人都靠不住,渣爹也不行。你经常见到皇帝吧,能不能在他耳边提上一提,让我姑婆参加完我哥的婚礼再回宫呀。”
李易的下巴在她额头磨了磨,低声道:“好。你哥成亲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了吧。”
“哪能呢,我还有三个姐姐。不过,眼下最担心的是我三姐穆锦珮,这姑娘的婆家还没影儿呢。估计明年开春,我二姐就能嫁了。”穆锦柔实话实说道。
李易接话道:“年底无论如何你都得嫁了。”
穆锦柔十四了,前些日子刚过的生日,可她总觉得过了年才算长一岁,对此没有多少感觉。要不是弘王的出现,她还真不想就这么嫁了。
“或许嫁人后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吧。”她幻想着,自已当家作主,想吃啥吃啥,爱怎么睡就怎么睡的日子。
李易点头,“那是肯定的。”
可他想的是明年说什么也得处理一下府内的人了,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已的继母隔三差五就往他屋里塞人,他怕麻烦就把这些人统统安排到某个院子里,反正自己也不常回府住,随他们想象。
翌日一早,穆锦柔便清点人马准备去驿馆,有种豁出去的心态。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反正咱也是郡主了,拒绝个把人应该还是有点权利的吧。
马车行得很慢,终于在午后来到驿馆的大门前。
夏候天早就等在大门口了,一个人穿着锦衣华服在门口转来转去的,颇有些萧索。
为何这么说呢?此人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吧,身边也不带个人,又刚死了老爹。穆锦柔觉得是有点小可怜。
她带着荷花母子下了车,刚好看到夏候天抬起头来,后者冲她挥了挥手。
穆锦柔觉得这就是打招呼了吧,她也抬头手来挥了挥,只是手上还捏了一方绣帕,实在像告别的动作,便马上收起了手,真是大囧!
可这一幕被坐在驿馆对面茶楼里的某人看到了,眼睛立即微眯了起来,“这丫头怎么会……。“(未完待续。)
第260章 被利用
“怎么会在这里,还跟他相识?”变了装的夏候衍摸着下巴自语,许久不见这小丫头了,似乎又漂亮了不少。
夏候衍是被皇帝的人带回京的,自此就跟文景帝隔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彼此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了。
夏候天是老弘王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要继承爵位的,可惜文景帝不信任弘王,一定要等他死透了再下圣旨,并让夏候天继承爵位后立即回上京谢恩。
再然后,夏候天就被暂时软禁在了上京城,他在城内去哪儿都行,就是不能出城。而且也只能住在驿馆内,这足以说明文景帝已经怀疑夏候天了。
最不利的是,文景帝竟然派他来监视这个新弘王,是否可以说自己也正在文景帝的怀疑中?
夏候衍最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看到穆锦柔的笑脸,再看夏候天一脸无辜的模样时,突然有些烦躁,这个堂兄弟他从来没看懂过,从先前第一次在清凉观见面时就一直纳闷。
为何弘王一脉会帮自己?他并不清楚,只是他的母妃一定要让他相信弘王一脉,说什么相信夏候天就像信任自己的兄弟一样。
可夏候衍知道他并没有兄弟,这里面有着怎样的故事他真不想知道。对于这条夺嫡之路已经厌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硬起心肠来做事。
窗外,穆锦柔已经走到夏候天身边,见过礼后。问:“弘王殿下,不知突厥小王子可在?”
夏候天笑道:“在,郡主请!”
穆锦柔也笑道:“王爷请!”
二人男的俊女的俏。看着夏候衍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穆锦柔跟那人在一起十分危险,自从答应娶穆锦裳为侧妃,他就抛弃了妇人之仁,他现在又有何理由劝说她?
穆锦柔二人进了驿馆不久,突然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夏候衍的视线中。此人驾着一辆皮货车停在了驿馆门口,从怀里拿出了个物件给门口守卫看过后便进了驿馆。
夏候衍觉得此人有大问题,便挥手叫来几人吩咐道:“去查查此人。”
“是!”手下人也是变装的。马上下楼。
这车很破,拉了一车的皮货,粗略一看成色不错。车上还坐着一人。此人精瘦精瘦的。夏候衍的手下人便上前跟他套起近乎来。
驿馆内的风景也有了萧索之意,曾经的郁郁青青已不在,几人轻车熟路地往阿史那图所在的院子行去。
穆锦柔从不多说话,跟在弘王身后像个闷葫芦似的只管低头走。
夏候天在前倒是一直说个不停。“锦柔郡主。不知平日都做些什么?”
穆锦柔皱眉,这话好熟悉,曾记何时,那些没话找话的人都是这么问的。
“王爷称呼小女子锦柔即可,郡主什么的实在是不敢当。”她呵呵笑道,就这么打起了马虎眼。
夏候天马上改口,“如此本王就却之不恭了,锦柔姑娘。”
“呵呵。”穆锦柔只能再次呵呵。她没话说了。此时无比想早点见到阿史那图,然后要银子走人。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黑色,她扭头一看,在不远处有道黑影是那么的熟悉。
“贾老大吗?”穆锦柔轻声自语,那背影,那打扮真是像极了。不过,此人怎会在上京,还来了驿馆,这里面住的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呀。
“什么?”夏候天轻蹙眉头,微笑着看向穆锦柔。
“啊,没什么。”穆锦柔看到夏候天英俊的面容又纠结起来,难道她的怀疑出错了?
没多时夏候天道:“我们到了。”
眼前就是阿史那图所在院子,穆锦柔竟然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再次看了一眼儒雅又英俊的夏候天,眼前蒙层纱的感觉真不舒服。
阿史那图一早就被如玉公主的人要求不要出门,她午后有要事相商。从早饭过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对于如玉公主说的他以后只能留在上京城,年后文景帝就着手为她建造公主府,他阿史那图就是公主府的驸马这事本来是很抵触的。
可对如玉公主了解渐多也慢慢地喜欢上她了,又不想明着驳了她的意,纠结了许久。只是他的大哥却觉得这样很好,说他的性子不适合弱肉强食的草原,他留在这里大夏皇帝才能对他们突厥放心,从而帮助到他们阿史那一族。
说实话阿史那图不笨,只是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人有些天真罢了。听大哥这么一说也就歇了回草原一展雄风的抱负,王族内有两个继承人并不好,为了突厥的稳定他做出点牺牲怕什么,何况,他是真喜欢如玉公主爽朗的性子,像草原的女子,却比草原女子有见识有文化多了。
只是听着手下人回报锦柔郡主来了时,阿史那图的脸顿时绿了,恨地咬牙切齿,“新月坑人不浅!”
新月在回突厥前有写信给他,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尽都坦白,最后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这次的债就先替她这个表妹还了吧。
阿史那图更加不想回草原了,那里虽好,可有一堆尽给他寻麻烦的亲戚实在是可恶。只是这债怎么还?他手里只有大哥留给他的一千两。
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阿史那图就被穆锦柔手中的欠条难倒了。
手下刚回报完,夏候天带着穆锦柔便进来了。
三人都认识,各自见过礼后,待驿馆的丫鬟端上热茶,穆锦柔就开门见山地拿出欠条,“看看吧。”
荷花举着诺大的一张欠条来到阿史那图跟前。欠条上的大字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偿还者是阿史那图。内容是欠穆锦柔一万两银子。写欠条之人是新月,并加盖手印。
阿史那图黑着一张脸去抓欠条,荷花马上后退。弄得他尴尬不已。手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穆锦柔却没管那些,直言道:“不给银子可不能让你看欠条,万一你撕了怎么办?这是原件。”
夏候天道:“小王子身为突厥皇族区区万两银子应该难不到你,锦柔姑娘可就不同了,你也知道她家有继母,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呀。”
“我……。”阿史那图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银子。
穆锦柔更是没了说话想法。这人知道的可真多。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如玉公主荣耀登场,她一来就笑嘻嘻地拿出一万两的银票给了穆锦柔。
这特大号欠条自然就到了如玉公主的手里。阿史那图更加地不自在了,这是吃软饭呀。
穆锦柔也是个有眼色的,立马说了两句好话就告辞了,将时间留给这一对。
出了院子她终于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夏候天依然跟在她身边。笑道:“锦柔姑娘辛苦了,想来如玉一定能达成心愿。”
“会的。”穆锦柔也笑道,一抬头眼角余光又看到了一个黑衣背影。
此时一个小厮打扮地人来到夏候天身边说了几句话,“王爷,您要的皮子,皮货高都给带来了。”
“哦?如此甚好。”夏候天一副开心模样,冲着穆锦柔笑道:“锦柔姑娘可喜欢皮子?不如跟本王一道去挑几件吧。”
穆锦柔摇头道:“不了,家中长辈还在等着我回话呢。多谢王爷相助。锦柔就此告辞。”
她才不想猜到底谁是谁的问题呢,此事一了便急着想回府。哥哥的婚事她这个做妹妹的怎么着也得出点力才是。
二人就此告别,夏候天派了刚才传话小厮为她带路。
穆锦柔也就安心地跟着这小厮走,只因心中有事并不知回去的路被这小厮带偏了许多,就此走了不少冤枉路。
约过了一刻钟才出走并不算大的驿馆,踏出大门便看到了停在门外的皮货马车,来来回回地人搬着皮子。
这车穆锦柔太熟悉了,车上的人也熟,那不就是在田家村碰到的贾老大的随从瘦子吗?难道刚才看到的人真是贾老大?
穆锦柔本来以为贾老大就是新弘王假扮的,这虽是她的猜测,因为两人的声音真的太像了,只是那气质那容貌真的是两个人。
回首再看向驿馆内,刚好看到弘王同疑似贾老大的黑衣人说着什么。
穆锦柔顿时混乱了,原来他们不是一个人呀,如此甚好。要是同一人的话,这弘王得多么阴险狡诈,对她这样的小人物来说可真是个大麻烦。
怀疑得到证实后穆锦柔的心情也轻松起来,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皮货马车上的瘦子认出了她并跟她随便打了个招呼,一点都没将她当成大人物来看,穆锦柔也喜欢这种普通人的生活,也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临上马车时,贾老大终于正式出现在她面前,小跑两步上前给她行礼,“小的给锦柔郡主请安,以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郡主恕罪。”
穆锦柔抬眼一看,这人可不就是贾老大吗?那邋遢的胡子,市侩的笑容除了他还有谁?便挑眉笑道:“谁跟你说我是郡主的?你在为在田家村的事道歉?”
贾老大道:“自然是刚刚买了小的半车皮货的弘王殿下了。哦,小的手里还有几块上好的皮子,不如就送与郡主陪个礼道个歉吧。”
穆锦柔冷哼,“免了。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她可不缺好皮子,李易送她的都穿不了。哦,对了,还答应过给任素素弄张上好的狐狸皮呢,也不知道这姑娘的腿好了没。
瞬间穆锦柔的脑海便开了小差,贾老大如何如何,弘王如何如何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荷花,我们去一下吃货斋。”她要将这万两的银票留在那边,还想多取几样点心给姑婆尝尝。
走出驿馆这条街,荷花道:“郡主,那个贾老大一直跟着咱们。”
穆锦柔皱眉,恨恨地说:“别理他,这人就是属狗皮膏药的。”
只是她很好奇,那个胖妞叶翠花到底被他们卖到哪里去了,听哥哥说叶富一家甚至提都不敢提这个女儿。
另一边,夏候衍听着手下人回报,思索片刻道:“将那皮货商盯几天,弘王可还在府内?”
“回主子,在府内。”
按理来说,一个王爷出面买皮子这事有点不靠谱,可夏候衍却没觉得。弘王带来的人不过十指之数,亲自出面买一些上好的皮子想来也是会的,南岭那里除了能存下点银子外,应该没有好物件了吧。
“那个皮货商怎么跟锦柔郡主相识的?”夏候衍又问。
手下人道:“听说是在田家村认识的,他们还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
“田家村?”夏候衍以指敲着桌子,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知道的。便挥手道:“下去吧,继续盯着弘王。”
下意识地他不想让穆锦柔牵扯进夺嫡之争中来,这场战争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凶杀,一个不好便会是滔天大祸。
穆锦柔来到吃货斋将银票给了青竹,让她找机会给小邓子,也就彻底完成了如玉公主的任务了。接下来便是打包各样点心,趁着打包之际,她在休息室内喝茶。
贾老大果真跟着来了,穆锦柔特意上了怪味花生等怪味系列点心,想看看他的反应。
只见贾老大吃起撒了芥末的点心眼不眨心不跳,看着穆锦柔连连皱眉。这场景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穆锦柔忍不问:“你不怕辣吗?”
贾老大扔了一粒怪味花生道:“辣才够味,只是这味道真怪!”
“怪?”穆锦柔的眉头皱得更深,这回答也像。
她不觉得是个人就喜欢芥末味点心,这是古代,她自认这样的点心独吃货斋有。那么眼前人究竟是谁?
或许是她的眼神盯得太过了,贾老大抬头道:“哪里不对吗?这点心的味道确实怪。”
穆锦柔直觉脑门冒汗了,边上不会有斗大的汗珠滴下吧。
可她明知道眼前人有危险却还鬼使神差地说:“我这里不招待吃白食的人,你带够银子了吧。”
贾老大抬头哈哈笑道:“在下会按价付银子的,郡主大人您就别这么小气了,相识一场不就是几块点心吗?您可是有俸禄的。”
穆锦柔撇嘴道:“郡主也要吃饭的,没银子吃什么?哼!”
说完便起身走了,临行前不忘带走打包的点心。
贾老大再次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自语道:“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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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博文大婚
穆锦柔走后,贾老大招过瘦子来让他将店里的点心全部打包一份,自然这怪味系列的吃食就多要了一份。
两人出门又坐上了皮货车,车上瘦子小声问:“爷,干吗要留下让那丫头知道我们身份的线索呢?”
贾老大笑道:“我们此次露面自然会有来过问,找个能证明我这个身份的人不好吗?”
瘦子纳闷道:“那爷怎会知道锦柔郡主不会将爷的消息卖了?”
“她不会。她不想麻烦缠身的话定然只说表面上的,而我们需要的就是这表面上的身份。”贾老大笃定道,“那个替身可顶事儿?”
瘦子忙道:“爷就放心吧,这个替身咱们可是训了许久的,爷又久不进京,他们一准觉察不出来。”
“如此甚好。爷的事多着呢,没功夫跟他们玩。先回南岭,那边的情况还好?”
瘦子回道:“都好。叶志成被调回京,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没人盯着,铁器窑将会重新开工。”
贾老大神色未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道:“走吧,尽快回南岭,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叶志成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多年,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暗地里却是深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孰对孰错早已不重要了,他能活到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造反,将这大夏的天捅个窟窿。
可为何要按照他们的设定的目的走?决定他命运的一人已经死了,而另一人……。哼。离死还远吗?
走在回府路上的穆锦柔在马车内也哼哼地生闷气,贾老大?弘王?八竿子打不找的人竟然是同一人,而且他还让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这是想将她往死里推吗?
先不管贾老大的阴谋是什么,在她看来易容成另一人从监视人的眼中消失本就不是好事。何况那易容的人是早已出现在中原的贾老大。
不都说番王没有宣召不得随意离开封地吗?他这样做真的是胆大包天。而她可不想成为这人的池鱼。
穆锦柔打定主意将这事烂在心里,哪怕是将来贾老大的事暴露了,她也不会说的,先将自己从这事上摘出来再说,若有人来问就说表面上的好了。
当然李易还是要跟他讲的,防范于未然呀!
“该死的!”穆锦柔再次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外出太危险,年前的日子她必须躲在伯府的龟壳里歇着了。
再无奈,这日子还得过。
随着穆博文的成亲的时间越来越近。穆锦柔也变得忙碌起来,贾老大的事便渐渐地放下了。
安定伯府两兄弟的成亲都是那急,但穆博文的急外人不会多说,只说他懂事。知道秦王要娶穆锦裳为侧妃。他这个做大哥怎么也得为她腾出路来。
是以,穆博文的婚事办得很顺利。这婚事卢氏跟孙氏都插不上手,唯有钱桂芝被穆太妃重重地嘱托,家里的一切由她来主持,并且给了她两千两银子的花费。当然穆博文的亲事所需的一切开支都是由安定伯府公中所了,这两千两她至少能昧下一小半,处理起府内各项事物来就更加上心了。
胡氏的脾气越来越差了,打得伺候她的奴婢们都不敢在锦霖苑里多呆。也就是她生的一双儿女来时才有好脸色。可她的儿女们忙呀,一个忙着备嫁妆一个忙着算计人。
这天。穆锦裳来看胡氏,发觉胡氏开始咳嗽了,而下人们却不愿理睬。是穆锦裳狠狠地罚了两个吃里扒外的奴婢才有人开始为胡氏煎药。
胡氏躺在床上嘿嘿冷笑,“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想当年,我还记叶氏快要死的那段日子也是这样,莫不是我快要死了?”
这话穆锦裳不爱听,微怒道:“母亲这叫什么话?莫不是不想让女儿出嫁了?”
胡氏一愣,是啊,若是自己就这么去了,女儿可要守三年的孝呢!三年呀,到时女儿岂不是老姑娘了?
“是母亲糊涂了,裳儿莫怪啊。”胡氏讨好地笑笑,辛辛苦苦把持了家业十几年,一朝被打回原型还差点被休了,这个打击对她不可谓不大。
穆锦裳叹气,“母亲先将身子养好才是正经事,待女儿嫁到王府后,什么拿不到?到时就算是母亲害死了叶氏又能怎样,父亲真敢将你休了?这不是在打秦王的脸吗。”
胡氏道:“话虽这么说。你哥现在成了次子,虽然还留着世子的名号,可是一旦那个贱种娶了亲,这中持中馈的差事可就落到了罗二娘手里,这府内哪里还会有咱们娘仨的地儿呀。”
穆锦裳很看不上她这种眼皮子浅的行为,哼道:“急什么?届时秦王继承了皇位,我再不继也会是个妃子,父亲又怎会任由他们做大?何况他们成亲后不会住在府里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他们的嫡母,不接新媳妇茶看他们怎么办。大嫂呢,最近怎么都没看到她?”
胡氏哼道:“别提那个小贱人了,我们博远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前几日竟然来问那天是不是我们故意给她下药的,哼,不甘心又当中何,还不得乖乖的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可那她贱人竟然给我甩脸子,竟真当我快死了!还有容儿那贱丫头,来了也是敷衍,真当找了个好婆家不成,哼!咳咳!”
穆锦裳也在冷笑,“母亲莫气,哥哥的事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没考虑周全。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德妃娘娘才会理亏,才这么急着将女儿嫁到秦王府去。放心吧,秦王必定是未来九王之尊,届时让哥哥寻个由头休了她便是,气什么气。
至于二妹妹。她也是个有心眼的,竟然真让她钓到了一个好夫婿,嫁过去也只图个衣食无忧罢了。又是次子,能有什么出息?还是那句话,母亲养好身子才是正事,要不然空有滔天的富贵也无处享不是?”
“好,听裳儿的。”胡氏听了这话顿时精神了,因为穆锦裳已经为她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前途,美好无比。
此后。母女二人便商量着怎么在穆博文大婚时故意不接媳妇茶,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以后甚至可以用没喝到媳妇茶为由来拒绝承认罗二娘这个媳妇。
穆锦柔兄妹并不知道胡氏跟穆锦裳又在算计他们了。这些天二人忙得脚不沾地,成亲历来都是繁琐的,各样的礼都要备齐。
穆太妃对此还真不了解,如今安定伯府又没个正经女主人。穆锦柔只好向董老夫人支招。
还好董老夫人在这上面是个万事通。有她时不时的指点,再加上兄妹二人的银钱开道,虽然亲事有些事,但各样齐全。有穆太妃坐镇府内的小心眼们也没敢再出幺蛾子。
长长的准备终于迎来穆博文娶亲的那一天,这天还未亮穆锦柔就起来跟着钱桂芝四处招待客人。
连最近总是不爱出院门的穆锦珮也被拉了过来,穆锦裳跟穆锦容已经订亲了,自然不能乱跑。因此,穆锦柔这个亲妹妹跟穆锦珮这个自由人便挑起了大梁。
忙里偷闲时。二人带着贴身丫鬟躲到了假山后歇息,顺便吃点干果之类地垫垫肚子。
穆锦柔问:“三姐。你最近都怎么了?听二婶说你特能吃,怎么还这么瘦?”
凡是女人都不愿意听到这话,古代的女人也是一样。
穆锦珮立即给了她个白眼,反驳道:“谁能吃了,你才能吃呢。那是我母亲心疼我这个女儿才想着方儿的给我弄好吃的,怎么,羡慕了?”
穆锦柔没想到区区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竟然惹得她炸了毛,嘟囔道:“你吃什么了?炸药还是炮仗,怎么一点就着?不会有小秘密吧。”
这话穆锦柔也只是随口一说,这几天累都累死了,还要不要好好地开个玩笑啦。
但是穆锦珮本来就是秘密,这话一出让她的白眼更加的白了,“你才吃炮仗了呢?忙死了,不理你了。”
说着穆锦珮便甩着帕子走了。
留在原地的穆锦柔摸着鼻子很不自然,“谁惹这姑奶奶了?”
自从那天开导完穆锦珮后,穆锦柔发现她三姐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难以捉摸了,甚至是有些喜怒无常。
就在这时,荷花听到了动静,便冲着穆锦柔摇了摇头,“郡主,有人在另一边。”
穆锦柔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听听再说。
没多时,听到一个小厮的声音说:“这个拿着,待新人进门时你就点燃扔过去懂吗?”
另一人问:“是新人的轿子进门还是新人下轿时扔?”
先前小厮嘿嘿一笑,“你这马六的坏心眼真不少,就下轿时扔吧。想来那罗家姑娘必定吓得连盖头也会揭了,那可出大丑了,哈哈。”
“马六?”穆锦柔觉得这名字很熟,想了一会才在荷花耳边道:“荷花,等会你敲晕他们,我有话要问。”
荷花等他们不再说话便闪身而出,一人一拳就将他们击晕。然后拖着他们的腿来到假山的另一面。
穆锦柔先让荷花把马六打醒了,恶狠狠地问:“马六,你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呀,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不知道罗二娘是我大嫂吗?”
马六头晕眼花,脸上那叫一个疼,可睁开眼就看到如花似玉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砰!”许是他看得太过认真了,荷花又给了一拳,“我们郡主在问话呢,还不快道来!”
马六一个激灵,想起了这位是锦柔郡主,便一下子全招了,“是世子爷让小的这么做的,说是为她妹妹出出气,为她母亲讨个公道。”
“哼!上不了台面的阴谋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渣渣!”穆锦柔气愤道,“这还有完没完了?我们不找他们麻烦就已经烧高香了,竟然在别人最重要的日子来这一出,真不是个东西!说,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事?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阴谋吗?”
马六摇头,“这个小的不知呀,想来只有小的敢这么做。小的那些弟兄们被白姑娘打怕了也就慢慢了散了。”
穆锦柔嘴角一翘,“算你识相。荷花打晕!”
话间刚落这个马六便脑袋一歪又晕了,荷花捏捏手指,问:“要不要问问这个?”
“自然要问!”
另一个小厮穆锦柔还认识,正是以前穆博文的小厮,名叫四顺的。此人果然是个奸诈的小人,醒来后想大叫,被荷花掐住喉咙差点憋死。
可穆锦柔却没了兴趣,直接道:“打晕吧,荷花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去寻哥哥,此事我看还是他来处理得好。”
抬头看看天,还没有接亲的时候,得抓紧时间了。
出了假山,穆锦柔唤过雪竹等人,让她们分头找穆博文,而她却带着小花直接去寻李易去了,若是找不到哥哥,将此事交给他也行。
没多时,穆博文跟李易同时出现,穆锦柔这才交了差,带着一众丫鬟又开始了大桌小宴上串,只是不见了穆锦珮。
穆锦珮带着一小竹篮的吃食趁乱回了自己的小院,将这个放在罗飞扬跟前道:“听着,这些是这两天的饭食,省着点吃。今明两天我估计都会在东院过,记住,千万别出院子。”
放下竹篮也不等罗飞扬的问话直接走了。
罗飞扬的肚子刚好饿了,拿出干粮就吃,至于穆锦珮说的话,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天色蒙蒙黑,迎亲的队伍终于到了,让穆锦柔提着心的府内的路并没出现意外,待一对新人拜完堂后,穆锦柔才真正地放下心来,婚礼终于圆满完成了。
接下来的吃吃喝喝跟穆锦柔没有多大关系,她扶穆太妃跟董老夫人回了秀竹苑,早早地就歇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一夜好眠,次日天气有些冷,可也是个大晴天。
次日,安定伯府的正堂内,穆太妃坐在高位上,孙氏居次。除了胡氏外,穆家的人都出现了,连董老夫人跟叶志诚都在。
新媳妇敬茶的时间到了,没了胡氏一切都那么顺利。长辈们都喝了茶,也给了礼。罗二娘的回礼也很实在,长辈们是亲手做的鞋子,小辈们则绣的荷包跟帕子,一视同仁。
除了穆锦裳跟穆博远外,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一家人吃过早饭后,穆锦柔便拉着罗二娘逛起了府里花园。入冬了,花园里其实真没什么好看,穆锦柔的目的只是让她认认路而已。
南院,罗飞扬再次被饿得从入定中醒来。揭开竹篮发现里面没得吃了,一天多没见穆锦珮这丫头了,难道她想饿死他不成?不行,绝对不行!他得自己找吃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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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一家人
刚做了新娘子的罗二娘越发地娇美不可方物,一袭高领的大红褙子绣工精美,更显白皙的皮肤上透出健康的粉红,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不知道别人见到罗二娘是个什么心思,反正穆锦柔是大大地惊艳了一把,这可能就是少妇与少女的区别吧。
她边走边啧啧地打趣,“哥哥真是好福气呀,大嫂今天好漂亮。”
罗二娘不自然地拉了拉高领,嗔了她一眼,至于怎么回事穆锦柔理解得很。
“嘿嘿!”穆锦柔自是个脸皮厚的,无视这白眼,接着道:“大嫂我带你认认路,反正你们在这里最多住一个月,然后就去哥哥新买的宅子住了,没人管多自在。那宅子大嫂看过吗?离东显胡同的白府不远,虽然只是个三进的院子,里面应有尽有,可漂亮了。”
罗二娘低头羞涩道:“见过。知道妹妹是好心,可是不给锦霖苑的那位敬茶真的合适吗?”
穆锦柔一脸不以为然道:“哼,怎么不合适?她配喝这杯媳妇茶吗?要不是看在秦王即将娶我那大姐的份上,早就应该休了。让她住在锦霖苑已是开恩,还想怎样!”
如此罗二娘便放下了心,新媳妇进门总得照顾到方方面面,省得外人拿这说事。其实穆博文也是这么说的,可见胡氏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锦霖苑里又闹翻了天,胡氏今天特地打扮了一下。一早就等着有人请她去喝媳妇喝,可惜那边都散场了,还是没人来吱一声。
要不是她的一双儿女回来。她还不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拿她当回事,她恨不得砸了眼前所见的一切物件。
“砰!”一件硕果仅存的长颈瓷瓶终于结束了它的一生,被胡氏摔得粉碎。
“给我滚!”胡氏转身给了拉着她的小丫头一巴掌,“我再怎么不行也还是他们的嫡母,这是不孝,大不孝!”
一屋子的奴婢全都看向穆锦裳,指望着她劝劝胡氏。
“唉!”穆锦柔长叹一声。上前扶着胡氏坐下,“母亲,您先消消气。为了这杯茶不值得。他们眼里没我们娘仨又怎样?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看我们的脸色过日子呢。
现在是穆太妃主持府内大局,就算母亲没出面没人能说什么,对外只一句你身子不适一切都打发了。”
胡氏气得捂着胸口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为这个家辛辛苦苦操持了十几年呀。他就那么没良心!”
这话说的是穆守正。此人在穆锦裳的心中也没什么地位,冷哼道:“母亲,还记得女儿以前跟你说的吗?人的气运是可以夺来的。女儿觉得最近的运气不好,想来是先前没有压住穆锦裳,让她绝地反转了。眼下正是她如日高升之时,咱们只好后退一步,一切待女儿嫁到秦王府再说。”
穆锦裳知道秦王府内的一切,包括秦王的长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只是宋雪烟还活着超出了预料。但她嫁给秦王的路如此难走不也说明了该死的都会死吗?反正只要她进了秦王府,凭着她的手段还会不得秦王的心?且等着看吧。她要让今天那些趾高气扬的人统统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穆锦柔很不理解穆锦裳这种自信,但这并不妨碍她跟大嫂一起逛花园。虽说十月的花园里没好看的,可常青植株也有不少,两人说说笑笑倒也轻快。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们都很恭敬地给她们行礼,再也不复当年穆锦柔出门都没人认得她的日子了。
这一走便走得远了些,渐渐往回的奴婢们的身影少了。但二人说的话也是越来越**。
罗飞扬随便打晕了个小厮,换上他的衣服出来找厨房。可惜安定伯府太大了,从南院到东院有段距离,转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找到厨房。
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这里的花园里又没养鸡鸭,鱼塘里不知有鱼吗,去抓条鱼烤着吃也行,再不进食,他真的要饿死了。
罗飞扬此时完全记不清穆锦珮嘱咐过什么,只知道穆锦珮不遵守承诺想让他饿死。在诺大的花园里左转右转,好像更饿了。可惜这个破花园连个人都没有,打晕一个问问也好呀?
罗飞扬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越来越近穆锦柔跟罗二娘,两者渐渐地走到一处。
这里是荷塘的另一面,枯黄的杂草不少,略显凄凉。
穆锦柔二人走得出了薄汗,不过安定伯府的各个园子也基本上摸清了,都是自小生活在大府里的人,走过一路便不会再迷路。
她们还没有发现罗飞扬,是罗扬先发现的她们,习武之人嘛,自然耳清目明的。再加上穆锦柔拿出随身备着的绿豆糕,那香味馋的他口水都流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藏了起来,在他看来饿了要点吃的没什么丢人的,他师父没教过丢人二字怎么写。等认出穆锦柔来后就更加放松了,心想,那天穆锦珮是装的,而这个小姑娘没装,看来是个好的。
可他完全忘记当初是怎么算计穆锦柔的了,一副理所当然地以为穆锦柔会给他吃的。
另一边,穆锦珮从东院急急地回到自已的闺房发现罗飞扬不见,她吓得花容失色。不是担心罗飞扬出事,而是担心有人看到自己闺房里藏了个男人。
要是罗飞扬被府上的人发现打起来,他又胡言乱语的话……。
“我就死定了!”穆锦珮水都没喝一口,马不停蹄地带着兰儿往东院走,南院没设大厨房,罗飞扬唯一能去的地方应该就是东院大厨房了吧,因为竹篮里空空如也。
“兰儿。跟你说件事,此事一定要保密,要不然你家小姐非得出家做姑子不可。”意识地事情的严重性。穆锦珮不得已跟丫鬟兰儿说了。
兰儿是个实心眼的,又不会说话,一直得穆锦珮的信任。她听完自己先吓了个半死,主子都做姑子了,她还能有好?陪着做姑子是主家恩慈,打死都是轻的。
听完穆锦珮的坦白,兰儿吓得跌倒在地。小脸儿惨白,“三姑娘,这是真的?别吓兰儿。兰儿胆小。”
“唉!”穆锦珮叹道:“我也不想,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人,别让他乱说话。”
“好,好!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兰儿起来就小跑着往大厨房走。
走在后面的穆锦珮再次叹气。狠狠地跺了跺脚。“真是失策呀,江湖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这些天她无聊之时就问罗飞扬江湖上的一些事,对于罗飞扬说的自由自在很是向往,她自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对他的感观好了不少,可是今天的事让她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幻想。
“可恶!可恶!”穆锦珮恨不得将罗飞扬的脸按在地上狠狠地踩。
花园内荷塘的另一边,罗飞扬跟穆锦柔二人终于碰面了。
实际上是藏起来的罗飞扬突然跳出来,指着穆锦柔道:“把绿豆糕给我!”
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活像个劫道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好笑。
更好笑的是罗飞扬咕咕叫的肚子。本来理直气壮的话语成了无力的笑料。
“哈哈哈!”穆锦柔当先笑了起来,“你谁呀?多大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我的绿豆糕?”
罗飞扬顿时心伤,这姑娘的记性真差,自己可是因为她才伤了的,要是不受伤也不会躲在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更不会饿肚子了。
“你不记得我了!”罗飞扬皱着眉头说这话,颇有些幽怨。
穆锦柔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人来,褪去那一身小厮服,好像是有些熟。再看那人苍白的脸,嘴巴微张,惊讶道:“怪书生!你怎么会在我们伯府?话说你不是好人,离我们远点。”
此话一出荷花立即上前挡在二人跟前,穆锦柔拉着罗二娘后退,说道:“连翘姐姐说了,你败给了她,不会再下毒害普通人,难道你想破坏江湖规矩不成。”
罗飞扬大囧,咬牙切齿道:“我只想吃个绿豆糕而已,不要把那么丢人的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有文比呢,我不会输!”
穆锦柔哼哼两声握紧了装绿豆糕的小布袋,心里却在飞快地推测着,此人出现在这里很不正常,还穿着小厮服,难道府里有他的内应。
罗二娘是第一次见罗飞扬,心中有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眼前之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怀着这样的感觉她走向前,拿过穆锦柔的小布袋,轻声道:“你饿坏了吧,给,都给你。”
罗飞扬这才真正地看向了罗二娘,突然他的眼睛直了,喃喃道:“母亲?母亲你还活着?”
“啊?”穆锦柔和一应丫鬟立即呆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罗二娘也呆了,脸颊立即红红的“我,我怎么会有……。”
穆锦柔立即接话,“就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呢!”
……众人石化!
罗飞扬看着装绿豆糕的袋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虽然肚子饿的难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长得很像我死去的母亲。”罗飞扬解释道。
“是,是吗?”罗二娘也尴尬无比,话说她昨天才成亲呀,被人叫母亲这太离谱了。可不知为什么又鬼神使差地问:“你,你叫什么?”
“罗飞扬,师父救了我后让我改名,我没改。你叫什么?”
“罗,罗二娘。给,”罗二娘笑着将绿豆糕的袋子递上。
罗飞扬本来不想要的可是肚子太饿,手不由自主的接过袋子。但下一刻,他的眼睛睁大了,一把握住罗二娘的右手腕,一用力袋子掉到了地上。
“小妹!你是小妹!”
穆锦柔再次傻眼,可她还是阻止了上前打人的荷花,摇了摇头,“看看再说。雪竹,你们去周围看着点人。”
罗二娘心跳的厉害,“小,小妹?”
罗飞扬此时感觉不到肚子饿,眼圈红红地,握着罗二娘的手道:“你就是我的小妹,我是你二哥呀。当年我跟父亲还有大哥一起被发配到南岭时,小妹还不到三岁。押着我们的官兵说你跟母亲都死了,路上我们染了瘟疫,大哥跟父亲还有我被扔到了乱葬冈上,是师父救了我,可是大哥跟父亲没救过来。”
“二哥,真的是你?还记得我们的娘吗?”罗二娘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她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可还是记得自己有两个哥哥。
“当然记得,我们娘是江南药材世家白家的嫡长女,我们爹原来是兵部侍郎,跟兵部尚书叶家是世交。”罗飞扬还将小时候的事记得清清楚楚,毕竟他那时已有八岁了。
“二哥!”罗二娘完全相信了,她终于找到二哥了。
穆锦柔还是有着疑问,招过紫竹道:“你去把我哥叫来。”
紧接着她便上前拉开了二人,递给罗二娘帕子,“擦擦吧,让外人看到就不好了。”
罗二娘也知道这个道理,忙后退几步。
再把装绿豆糕的袋子递给罗飞扬,小声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大嫂真正的二哥,若是你真为你家小妹着想的话,就不要在府上认她,毕竟她现在是新嫁娘,三日回门时再跟我大嫂一起去罗家吧。”
罗飞扬只是阅历少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点头道:“好,我信你们。小妹,你右手上的小块胎记从生下来就有呢,现在还是那么好看。”
“嗯。”罗二娘甜甜地笑了,他们罗家终于有后了,母亲一定会再次露出笑脸的。
穆锦柔也有些信了,笑道:“快吃吧。”
罗飞扬的肚子又一次叫了,拿起绿豆糕狼吞虎咽起来。
很快得到信的穆博文来了,带着罗二娘跟罗飞扬走了,他会将此人好好安置的。
穆锦柔松了一口气,呵呵地笑了起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以为是冤家原来是一家人。”
罗二娘三人离开不久,穆锦珮才姗姗来迟,兰儿说在大厨房没见过陌生人。这可如何是好?
漫无目的地走在花园里,遇到了意料中的穆锦柔,有气无力道:“你怎么在这里?”
穆锦柔反问:“那三姐为什么在这里?有心事?”
穆锦珮左右看了看,小声问:“四妹妹有没有看到陌生人啊,个子大概这么高,脸色有些苍白。”
穆锦柔皱眉,笑道:“难道三姐认识这样的人?”(未完待续。)
第263章 锦裳嫁
“呵呵,四妹妹在说什么,三姐怎么听不懂?”穆锦珮同她打起了马虎眼。
穆锦柔却是一板一眼道:“就是三姐说的陌生人呀?是不是脸色苍白个子挺高,还有点书生样,确切地说是个怪书生。”
穆锦珮一愣,马上点头,“是啊,你见过此人?”话一出口就捂住了嘴,改口道:“不是,是我们府里有这样的人吗?”
穆锦柔笑道:“没见过。不过,三姐找这人有事?”
“没,没事。”穆锦珮连连摆手,努力地挤出一丝笑道:“听兰儿说府内来了这样一个人,我这不提醒四妹妹当心点吗,姑娘家家的没事别往没人的地方跑。”
穆锦柔不乐意了,这话说得真难听,哼道:“知道了。三姐还是管好自己吧,我带了三个大丫头呢,你身边可只有兰儿一个丫头,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连个报信的都没。雪竹,咱们走,三姐姐也快点回吧。”
“好,好,四妹妹慢走。”穆锦珮装作关心地样子目送穆锦柔离开。待看不到人后马上耷拉下脸来,问:“兰儿,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见过还是没见?”
兰儿这丫头不属于头脑型的,抓了抓头,傻傻地说:“奴婢,奴婢没听出来。”
“哼!气死我了。”穆锦珮也走了,找不到人她这心就甭想放下。
穆锦柔将这话记下在心里,她已经能够确定罗飞扬先前就是被穆锦珮藏了起来。可她不明白对自己名声一向爱惜的三姐竟然敢在闺房里藏个大男人。
“难道她这是伤心至极破罐子破摔了?”
穆锦柔不知道罗飞扬被带到哪里了,但她知道哥哥一定会将这事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她也不想住在府里,待穆太妃回宫。她也就可以回董府了。
不过,哥哥都开府另过了,自己要不要不跟着他过呢?姨婆对自己虽然很好,可总归是少了那么一层。如此想想又有些为难,没家的人呀。
“唉,反正还有一年,再忍忍吧。”穆锦柔心道。她没有比现在更希望能够嫁出去,或许这是她唯一能获得自由的方法吧。至于其他,真没想那么多。
新婚三天期间风平浪静。罗二娘回门那天也是如此。
这天,依然是个好天气,穆锦柔跟两个姐姐前来送行,很自然地看到了他身边多了个小厮。
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穆锦柔知道这小厮就是罗飞扬。不由得悄悄地看了一眼穆锦珮。
发现她两手绞着帕子紧张得很,目光不时地落在罗飞扬身上。可惜的是罗飞扬这个愣头青硬是没看穆锦珮一眼。
人走后,穆锦柔悄声问:“三姐姐,你刚才看什么呢?”
“我,我有看什么吗?”穆锦珮微微一笑,只是这笑过于僵硬。接着自问自答道:“哦,我在看大嫂呢,我们大嫂可真漂亮。又是大家闺秀,比起二嫂强多了。”
无心地一句话又招来白芷的暗恨。好在白芷这些日子的心思不在她们身上,要不然指不定怎么闹呢。
穆锦柔跟白芷不熟,也不屑于跟这类人打交道,反正他们双方是死对头,见了面点个头,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不说穆锦珮如何的懊恼,只讲罗飞扬跟着回门的队伍来到罗家后,就被罗二娘带到了后宅。
罗白氏最近精神很不继,小女儿终于长大成人,她觉得在这世上已经身无牵挂了。总是想起死去了丈夫跟两个儿子,连远嫁的大女儿也不曾想过,或许这就是已故之人与活着之人的区别吧。
罗二娘也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心疼不已,好在找到了二哥。
内室里,娘倆见面她先抢话道:“娘,我带来一个人,您好好看看他是谁?”
“谁呀?”罗白氏没精神地皱皱眉头,白头发似乎又多了些。
罗二娘鼻子一酸,哽咽道:“娘看看不就知道了。”
转身出去拉过罗飞扬就往她跟前谁,“娘还认得他吗?”
罗白氏眼神不大好,但那种母子连心的熟悉感让她的手颤抖,“你是?”
罗飞扬却是立即红了眼圈,跪在她跟前道:“母亲,我是飞扬,我没有死。母亲……。”
“飞扬!”罗白氏眼睛睁大了,将他看了又看,拉过她的衣领就看向耳后根处,待看到那里的黑痣后,什么怀疑也没了,抱着他大哭,“我的儿呀!”
一家三口隔了十几年后重新团聚,虽然还少了两人,可罗白氏不再觉得生无可恋了。
娘仨抱头大哭,这些年他们都过得不好。母女倆静静地听罗飞扬讲毒王谷的事,讲怎么习武,学医,又怎么跟药王谷的传人成死对头。
听得母女二人心酸的同时又心疼不已。说起药王谷的白连翘来,那可是一家人呀,罗飞扬跟白连翘是正经的表兄妹。
另一处,穆博文也跟白乔松还有白连翘说了罗飞扬的身世,二人均惊讶不已。
特别是白连翘,她万分不好意思,呵呵道:“真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以前我也有见过二表哥呀,可为何长大了就大变样了呢,将他打伤真不怪我。”
穆博文笑道:“确实不怪你,只是你们两谷之间的恩怨真的无法调节吗?”
“是啊,连翘,我们白家是药材起家,只要能治病,什么药材都是好的。你们不是也有以毒攻毒之说?”白乔松皱眉道。
白连翘叹了一口气,“唉,我说的不算呀。听说以前两谷的创始人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医术都很高明,也不知道为何就变了脸,一个创了药王谷。一个建了毒王谷,两人各自收徒,每过十年都会派出个代表来比试。藉此压对方一头。
我也不想打来打去的,可没办法呀。其实我师父也不想这样,要不,我写封信去问问师父吧。二表哥那边也让他问问吧,若是能结束这种无聊的比试,自然是好的。”
实际上白连翘是有私心的,只有两方停止这种比试。她才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说心里话,她可羡慕罗二娘了,也想早早地做新嫁娘呢。
“那就这样吧。我去跟罗兄弟说。”穆博文道,他觉得此事可成,这几天对罗飞扬的了解,他内里绝不是个坏人。
内室。罗白氏娘仨终于将离别之情说了个大概。却又担忧罗飞扬的安全,眼下他们罗家的男丁还是带罪之身。
可罗飞扬对此却不以为然,说道:“母亲不必担心,原来的罗飞扬已经死于瘟疫,现在的罗飞扬的命谁也夺不去。”
安抚好了罗白氏后,罗飞扬又小声地问罗二娘,“小妹,安定伯府的穆锦裳什么时候出嫁?”
“二哥。问这个做什么?”罗二娘为此相当奇怪,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他。
罗飞扬这才觉得不大对。抓着头道:“呵呵,小妹别误会。二哥只是答应了某人想在穆锦裳出嫁时给她点难看罢了。”
罗二娘撅起小嘴不高兴道:“二哥可不要做傻事,你现在是我们罗家唯一的指望了,也是母亲活下去的希望。”
“小妹,二哥不傻。这些都懂!别担心了。”罗飞扬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罗二娘没办法只好说出了日子,反正她对穆锦裳也没好印象,如此毒女就让这个同样善使毒的二哥给个教训也不错。
最终罗飞扬暂时住在了东显胡同的白家,对外只说是白家的亲戚。
转眼到了腊月初七,下了几天的雪终于放睛了,穆锦柔从董府再次住进了安定伯府,她是来给穆锦裳添妆的。
一支还不错的玉簪,平常样式,值个百十两银子。一进安定伯府便去了锦霖苑,本想当众放下玉簪就想离开的。
可是胡氏却不想这么放过她,当众冷哼道:“这就是你的添妆?握着那么多赚钱的铺子就给这么个玩意儿,真是小家子气,怎么好意思拿出手。”
那些众人尽是胡氏的娘家人,她这也是自被揭穿恶毒本性后第一次见娘家人,一时有了靠着嫁家人出口恶气的想法。
胡氏的母亲小孙氏也讥笑道:“真是什么人生什么钟,一身贱气,连见了嫡母都不跪,真是好教养。”
穆锦柔不再是一年前的受气包了,怎么能忍?哼道:“你是何人?为何见了本郡主不跪?本郡主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十几年前就被某人害死了的安定伯府的正室叶氏,我与哥哥乃是伯府正经的嫡枝,哪来的嫡母?莫不是你这老妇人年老昏头了不成。”
“你……,牙尖嘴利的小贱人!”小孙氏气得脸面狰狞,指着穆锦柔道::“我是你外祖母,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真真是大不孝!”
穆锦柔冷笑,“我祖母也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你又是哪位?”转身看向穆锦裳道:“大姐姐不喜欢小妹的添妆吗?若是不喜欢就扔出来吧,小妹很穷,当了这支簪子还能过上好些日子呢。”
这话勾起了她的回忆,当初可不就是因为有了穆锦裳给的毒金簪才吃上饱饭的。
穆锦裳的脸这才从无事人似的有了表情,笑着上前拿过玉簪就带在了发髻上,“姐姐很喜欢,明日务必送姐姐一程啊。”
穆锦柔也笑道:“请大姐姐放心,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姐妹一场,恭喜大姐姐觅得良缘。”
暗地里腹诽:“良缘才怪呢!给人家做小三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多谢!”穆锦裳甜甜一笑,很认真地道谢。
说完这些,穆锦柔便不想呆在这里了,穆太妃早已回宫,她觉得还是先住在大哥大嫂那边为好。
步子没迈开,胡氏尖锐的骂声又来了,“你给我站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穆锦柔转身,这还是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看到胡氏,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几岁,本来平滑的脸上也有了皱眉,完全是黄脸婆的样子。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本郡主的母亲十几年前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小夫人不记得了吗?想来是比谁都清楚才是。”
无视胡氏及她的娘家人,这次是真的走了。
她来此是面子事,不来也就那样,不过是一个妾罢了,侧妃难道不是妾?也就是这些人如此重视。
穆锦柔一走,胡氏又摔了个茶碗,恶狠狠道:“小贱人,当初就应该掐死她。”
穆锦裳不悦道:“够了,都消停点吧!”她可不想自己盼了两生的大事被人破坏了,一切都可以忍。
孰不知站在不起眼角落里的白芷,低着头露出了一个阴阴地笑。
穆锦柔住进穆博文的院子,她不想看到那些让人倒胃口的人,而穆博文夫妇在穆锦裳出嫁后也会正式搬离伯府过自已的小日子了,为此她羡慕不已。
晚间,穆锦珮的闺房还亮着灯,她一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低声骂着罗飞扬。
“不讲义气的小人,还说什么江湖人最讲义气了。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江湖人说话算数!”
不知何时,罗飞扬出现在穆锦珮身后,一副拽拽的模样。
穆锦珮看到他后,气得牙根疼,真想咬上一口呀,“你还有脸回来?”
罗飞扬道:“什么叫有脸回来?在下又没做任何不要脸的事。”
“你……。”穆锦珮无话反驳,只道:“准备好了吗?明天就看你的了。”
罗飞扬点头,“将她的花轿指给我看就行了。在何处发动为好?”
“自然人多的地方了。”穆锦珮嘿嘿冷笑。
次日,伯府内很热闹,许多人都说穆守正养了个好女儿。唯有穆锦柔不悄一顾,妾而已!
傍晚时分,秦王府的迎亲队伍来了,只是来者不是秦王而是他的小厮苏青。本来只需要一顶小轿抬进去就好,可德妃给面子就按普通嫁娶来。
吹吹打打,嫁妆先行,总得来说这场婚礼还是像模像样的,嫁妆也不少,恐怕快把安定伯府的积蓄掏空了吧。
穆锦裳人一走,穆锦柔便直接回了董府,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就真跟她没关系了。至少穆锦裳安全出嫁了不是吗?
白芷也笑着回了屋,以后的事可跟她没关系。唯有罗飞扬混在抬嫁妆的小厮里跟着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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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梦与现实
穆锦裳的嫁妆有六十四抬,不说十里红妆也差不多,要知道她从醒来那天开始就预备着了,这里面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大红花轿颤颤地,穆锦裳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微揭轿帘,看向满大街的人,年轻的姑娘居多,均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
穆锦裳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前世她也是路人一枚,羡慕地看着白连翘带着六十四抬嫁妆去了秦王府。这一辈子换成了她,她觉得人生再无遗憾了,王府的富贵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唢呐吹出吉祥的调儿,夕阳红通通的,映着一行人都带上了喜气,天气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走在花轿两边的是春月跟秋水,她们是穆锦裳的大丫鬟,进了王府身价自然也会水涨船高,要是能入了秦王的眼,收个房做个通丫头也是好的。
二人脸上的笑不比穆锦裳少,这段日子在安定伯府她们也没少被胡氏折腾,早就想离开那个是非窝了。一扭一扭地走起路来,颇为吸引人。
穆锦裳不知道两个丫头被她养刁了,还跟前世一样重用她们,只因前世自己死时她们也跟着。这份情她记在了心上,便下意识地以为她们还跟前世一样忠心无二。
“到哪里了?”穆锦裳轻声问道。
春水月前一步,也小声道:“回大小姐,已到上京城最热闹的地段了,这里的人可真多。”
“多注意点!别给我丢了人。”穆锦裳欣喜不已。她今天注定要做最美的新嫁娘,要成为上京女子心中的偶象。
“是!”春月秋水齐声应下。
前方人群中,有两个打扮普通的女子正直直地盯着往这边走的花轿。她们是穆锦珮跟兰儿,穿着青色袄裙,款式臃肿颜色陈旧,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影子。
兰儿相当紧张,不住地嘀咕:“快到了,快到了。”
穆锦珮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嗔道:“给我稳住。别耽搁本姑娘看好戏。”
这里是她跟罗飞扬约定好的地方,她要让穆锦裳在人前掉下花轿,要是手舞足蹈再加扯掉盖头的话那就更好了。
“来了!”穆锦裳看到罗飞扬了。嘴角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罗飞扬作为抬嫁妆小厮,走在花轿的前头,看到人群中的穆锦珮便点了下头,从袖中滑落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后顿时飘出一股恶臭。
这臭味简直是惊天动地。在场之人从没嗅到过如此恶臭,臭鸡蛋或臭茅厕都不及此臭十分之一。
如此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寻找臭的来源,大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到了一行嫁妆上面。
恶臭结束后,好戏才刚刚开始。
“啊——”
突然,穆锦裳乘坐的花轿里传出一阵尖叫,这叫声也是惊天动地。吓得抬轿之人立即将轿子停下并四散开来。
“大小姐,怎么了?”
春月秋水作为穆锦裳的丫鬟有职责上前查看。打开轿帘一看,发现穆锦裳的盖头上趴着一个特大号的蝎子。正中她脸面的位置,而且胸前也有一只。
“啊!”两个丫头也是没用的,吓得后退两步跌倒在地抱成了一团。
穆锦裳实在是吓坏了,赶紧跳出了花轿抖了起来,她想把这蝎子弄到外面去。眼下也管不了新娘子没到下轿时辰不能下轿的规矩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新娘子跳下花轿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引燃了在场的群众,这些人大多是怀着嫉妒的心态来的,看到如此倒霉的新娘子,他们的心别提有多爽快了。
于是,嘲笑声越来越大,反正刚才的恶臭不见了,可以大声地笑了。
穆锦珮躲在人群中也在笑,与此同时另一边也有个小丫头在笑,这是青儿,是水月跟白芷出来的看戏的小探子。
苏青脸面却是难看至极,这都是什么事儿呀,不都说穆锦裳知书达理吗?哪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会半路下花轿的?真是给秦王府丢人。
远处的人看不到蝎子,只觉得穆锦裳可笑。但当事人却是吓得花容失色,又不能晕过去,怕被蛰。
那蝎子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似的,顺着盖头往下爬,而且穆锦裳胸前的那只也往上爬,看样子都由从衣领钻进去的打算。
“呀!”穆锦裳受不了,伸手扔了红盖头,并拽着自己的领口要将那只蝎子震下来。
但是下一刻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绣工精美的嫁衣竟然像破碎的棉絮一样一扯就烂。
“嘶拉”一声,嫁衣自上及下几乎扯成了两半,连里面穿的厚衣也扯了开来。
穆锦裳呆了,头脑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这样?
只见她酥肩外露,红红的肚兜若隐若现,嫁衣并不是衣料破了,只是缝制的地方做得太巧妙,稍一用力便会散架。
“啊!”穆锦裳再次大叫。
这次人群终于炸开了锅,嗡嗡地乱叫。
苏青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一剑挑起盖嫁妆的红布将穆锦裳完全盖了起来。他自然也没看到那两只蝎子,只觉得是穆锦裳作死,想把秦王的脸都丢尽。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家姑娘上花轿!”苏青在马上冷冷地瞪了一眼春月、秋水。觉得这倆丫鬟也不是个好的,真是什么主子有什么样的奴婢。
春月,秋水总算是清醒了一回,将几乎崩溃的穆锦裳抱进了花轿,至于那蝎子存在的事她们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被蛰。
可是蝎子呢?早已趁乱爬进了罗飞扬袖子中的竹桶里。
罗飞扬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厮,只是刚才看到穆锦裳时才知道原来当初在狩猎山脉里骗了自己的就是她。
还说什么可以帮他暗算白连翘。甚至拿出了自己还没打算动手配制的毒药,真是个奇怪又可怕的女子。
看到她出丑心中的气渐渐顺了,就是可惜了他的一线青。花了多少心血培养的呀。
人群中穆锦珮笑得差点岔了气,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恨穆锦裳的不止她一人,真是看了一出好戏。看谁还敢说穆锦裳是才女,是最知礼的上京闺秀。
我呸!就是连累伯府里的姐妹了,怕是从此都不好找婆家了吧。转而一想,伯府里的姐妹只有她没有婆家呢。
“唉!”穆锦珮顿时兴致缺缺,“兰儿。咱们回吧。没什么好看的。”
兰儿也觉得不大好,若是她在成亲时来这一出,准一头碰死算了。多丢人呀。
青儿却不这么想,她是个厉害的,看得津津有味,回去一定好好跟水月姨娘和二少奶奶说说。或许还能得到赏呢。
唯有苏青郁闷地想吐血。大吼一声:“走!”
此事经不起计较,不如就装作没发生一样继续走吧。
这年的腊八年上京百姓们有了足够的笑料,以至于很多年后,每个新嫁娘都被切切地嘱咐,万万不可跳下花轿,这是大大地不吉利。新娘子们在穿嫁衣时总会扯扯看,会不会一下子就扯开了。而娘家人则是细细地检查花轿,省得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穆锦裳这种反常的行为最终于被定性为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总归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一点都不假。
在穆锦裳当街出丑后,安定伯府里的人便得到了信,穆锦柔更是大吃一惊,同时心里咯噔一下,穆锦裳不会将这事算到她的头上来吧?
罗二娘打发了传话的小丫头,不好意思地说:“锦柔妹妹,跟你说件事。”
穆锦柔微蹙眉,“不会是大嫂做的吧?”
这多丢人呀,一辈子的大事就这么毁了,此时她还是很同情坏心眼的大姐的。
“不是!”罗二娘摇头,“我虽不喜欢她可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只是,我二哥说是答应了别人要帮她出气,让穆锦裳在出嫁时出点丑,我怕……。”
穆锦柔撇撇嘴,“一定是你的好二哥做的啦,只是那人是谁?不知你二哥练的是什么功,脱衣神功吗?手一伸,对方的衣裳便全部裂开了。”
她思想歪楼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看过的武侠剧,感觉现在的江湖中真有这样的牛人。
罗二娘一脸的无奈,但这不妨碍她维护自己的兄长,“不会,我二哥不会做这样的事。他说只是吓吓穆锦裳而已。”
“哦。”穆锦柔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一定还有别人动手脚了?你想,穆锦裳的嫁衣我们这些人可都没看到过,都是她一个人张罗的。这里面必有蹊跷,谁能接近嫁衣,反正我们是不能。
还有好个让你二哥出手的人,我觉得就是当初在府内收留他的人。你二哥在报恩呢。”
“有道理。”罗二娘喃喃自语,转而也歪了楼,“什么我二哥,你得跟博文一样叫二哥。”
“是二舅哥吧。”穆锦柔纠正道。
罗二娘白了她一眼,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就你有理。”
穆锦柔呵呵笑着也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得不说自个儿的身子是彻底养过来了,脸蛋柔柔的,滑滑的,连自己都爱捏。
“你说,你的皮肤怎么如此好呢,又白又净,看着能滴出水来。”罗二娘羡慕不已。
穆锦柔道:“大嫂才白呢,不过,我有秘诀。想不想知道?”
“想,快说,快说!”
姑嫂二人很快找到新的话题,叽叽喳喳地传授着各自的美容方子。
秦王府内没有过多的布置,甚至连大门上都没有一张红纸,只在安置穆锦裳的院子里挂了展红灯笼,内里也贴了红纸。
一切安顿好后,重新换上嫁衣的穆锦裳直接进了偏院,侧妃是没有拜堂这类礼节的,如普通人家抬个妾差不多。
穆锦裳像是傻了一样认凭王府的嬷嬷摆弄,最后怔怔地坐在拔步床上发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婚礼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跟她两辈子幻想的不一样啊,之前还能看到人们的羡慕,可转眼间就成了嘲笑。无声地泪滑落,打花了她的新娘妆,此时的她真的说不上好看。
古代新娘妆很特别,脸刷得特别白,口红又那么红,泪一流便全花了,一点也没有新嫁娘的漂亮。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若是还要脸的话就只能一头碰死。
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狩猎山脉救秦王时不也是差点被万人指责吗?她的不甘心支撑着她活下去。
她要查清是谁在害她,要让害她之人受到千百倍的惩罚。她还要坐上天下最尊贵女人的宝座,如此谁还敢说她。
“来人!给我沐浴梳妆。”穆锦裳知道她只是个侧妃,也不指望那些正室才能有的礼节。只是脑海中依然会闪现前世自己出嫁时的场面,那时是天气晴好,自已穿着亲手绣的大红嫁衣,是拜过堂的。
可现在,除了屋子里有点红色外,连身上穿的嫁衣也不能是只有正室才配穿的大红色。
咬咬牙,穆锦裳起身,一把扯掉新换的盖头,“来人,都聋了吗!春月,秋水。”
现在她也只剩下不甘心了,怕是今晚等不到秦王了吧,那样一个谪仙般的人儿呀。
沐浴过后,穆锦裳细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她没有怀疑穆锦柔,因为穆锦柔根本的人根本就没接触过嫁衣。
此时,她连那两只蝎子也算在了动过她嫁衣的人身上。好在她一直谨慎,生怕出嫁路上发生不好的事,便在花轿里另藏了一件嫁衣,果然用上了。
梳洗过后的穆锦裳倒是清丽动人,长期思索过甚,让她更加瘦了,下巴尖得可怕,倒是有了我见犹怜的感觉。
子夜时分,偏院的灯还亮着,红烛是跟前世一样的,儿臂粗,要燃一夜呢。
穆锦裳半眯着眼睛盯着内室的门,她想看到那个身影。
或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内室的门开了,走进来的果然是夏候衍。他没穿红衣,一身月白的宽带圆领袍,面若冠玉,英俊不凡。
穆锦裳看呆了,忙起身道:“王爷您来了。”
夏候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许久才道:“你终于嫁进来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你是侧妃,多向王妃学学府内的规矩。”
“王爷您……。”穆锦裳想为她宽衣,可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一定是因为路上发生的事吧。
“想听实话?”突然,夏候衍来了这么一句。
穆锦裳有不好的感觉,可还是点头道:“想!”
夏候衍道:“让你为侧妃是本王母妃的意思,但她并不能阻止本王怎么做。你既然那么想要这个名分那就给你。不过,千万不要奢求什么,会死得很难看。”(未完待续。)
第265章 决定
“为,为什么?”穆锦裳后退两步几欲跌倒,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从失望到愤怒再到羞耻,最后转到平静,强大的支撑让她静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给秦王行礼,轻声细语道:“是,妾身记下了,自会好好跟王妃学的,请王爷放心。”
夏候衍冷眼看着她的变化,一开始还觉得正常,但直到她平静下来时,心中意然生出了一股寒意,此女心机之甚远超他的预料。
“你……好自为之。”最终夏候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穆锦裳再次躬身,“是,妾身明白了。”
夏候衍便直接离开,穆锦裳目送他出门。
二人谁也没提街上发生的事,穆锦裳也只当那是一个梦。
待看不到夏候衍后,穆锦裳的脸面终于狰狞起来,握紧双手尖尖的指甲陷入肉中都没发觉。
“哼哼!”许久,穆锦裳笑了起来,阴阴地自语,“看不起我吗?原来我做的那些在他的眼里都是无用的,那为何还要派人来问?哈哈,原来你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呀。咱们且等着,我等你来求我。前世该发生的这辈子也必须得发生。”
她说的是宋雪烟跟她的儿子,这两人在前世并没有活到秦王登基,那么这辈子也要如此。就算她们现在还活着,过段时间也必须得死。
穆锦裳的内心完全黑化了,至良心道德这类东西。她才不在乎呢,只想着那个天下最尊贵女子的宝座。
秦王府还是一如既往地过日子,穆锦裳嫁进来没荡起一丝涟漪。只是安定伯府时常被人说起。连带着以前关于胡氏害死正室,虐待正室孩子的传言再次被人挖了出来。总之,安定伯府是丢大发了。
胡氏再次气得倒仰,她一心靠着大女儿翻身呢,这下可好了。没办法,她只好将这一切的罪过全算在了穆锦柔头上,认为是她夺了女儿的气运。
穆博远很低调。知道眼下正在风口浪尖上,外面都是他的母亲跟妹妹的传言,他只有低调到尘埃里才不被人注意。待一切过去后重新归来,不得不说他很聪明。
日子一天天过,穆博文也搬离了伯府,穆锦柔更是早早地就回了董府。
腊月里了。得猫冬呢!
这天穆锦柔在陪董老夫人说话。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朝堂之上。穆锦柔这段时间忙得不行,对于这类大局势她总会竖起耳朵来听。
董老夫人也是听董家兄弟无意中说起来的,“听说皇帝陛下身体不大好了。”
这话包涵的意思可多了,单看你怎么理解。
穆锦柔为她捶肩的动作停了下来,追问道:“然后呢?太子殿下的伤好了吧。”
董老夫人看着她微微一笑,慈爱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家柔丫头就是聪慧,听姨婆讲下去。”
穆锦柔顺势抱住了她的胳膊。装作撒娇的样子道:“姨婆,快讲快讲。”
“呵呵。好。这就讲。”董老夫人拿她没办法,接着道:“太子殿下的伤说是好了,只是身子还很弱,陛下这段时间对他颇为关心。在病的时候甚至让他监国呢。这可不常见,要知道咱们的皇帝陛下可是个……疑心重的。”
后四个字说的声音相当小,可足以说明问题了,穆锦柔点头表示明白了。
董老夫人又道:“不过,以前十分受宠的秦王却不一样了,他的差事是监视在驿馆中的弘王,这事可大可小,若是弘王出了什么意外,他也难逃干系。”
穆锦柔暗自皱眉,那弘王是真的出了意外呀,早已不在京城了呢。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怎么会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时事说到这里穆锦柔便知道太子一方基本站稳脚了,只要不出大的动荡,他们这些人也都能有个好结果。就想转移话题,谁知董老夫人又说起了别事。
“唉,柔丫头啊,我那姐姐命苦呀。”董老夫人拍着穆锦柔的手道,“你外祖母一心向善,却没想到会是那样一个结果。你舅舅好不容易回京了,可皇帝陛下却还没派给他一官半职,老宅又拿不回来,待你舅母跟表哥进京后这日子可怎么办呀?听说你表哥还未娶亲,这事得抓紧呀,好姑娘不等人。”
穆锦柔对他们没有印象,没有特别深的感受,只道:“姨婆放心吧,舅舅在南边多年手里定不缺银行,皇帝陛下既然让他回京总有深意的,咱们还是放宽心得好。”
董老夫人再次拍拍她的手道:“还是柔丫头看得开,就这样吧。谁也没想到志诚这小子一个十足的书生竟然跟任千里成了好友,听你两个舅舅说,他们时常一起饮酒呢。”
说起任千里,穆锦柔又再度想起了任素素,还欠这姑娘两张上好的皮子呢。便正式岔开了话题,“姨婆,我跟任大人的女儿有点交情,还欠她两张上好的皮子,不知可否请她来咱们府上赏梅?”
“赏梅?”董老夫人一愣,“就那两棵老梅树啊,这要是秦王府的梅园才好叫赏梅呢。”
穆锦柔笑道:“醉嗡之意不在酒啦。”
“你这丫头!”董老夫人嗔笑着点头,这是同意了。
穆锦柔回到自己屋里便下贴子,顺便问问她家老爷子跟自家舅舅到底在做什么,她不信两个本不相干的人会一见如故,一书生一武生的组合太奇怪。
腊月里上京城内已是滴水成冰,雪花不断,而在千里之遥的南岭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却很少见到雪花,几乎没有冬天,最冷也不过深秋的气温。
贾老大也就是真正的新任弘王夏候天,长途跋涉地回到王府。却发觉府内重要的地方都被人动过,问过大管家后才得原来在老弘王离世他离府的这段日子里,皇帝已经派人来搜过一次了。
“呵呵!真是好算计呀。我们都小瞧叶志诚了,怕他这些年安心待在南岭的目的就是看着我们王府吧。”夏候天呵呵笑道,看不出是喜是忧。
大管家知道有些事不能藏着,便将他离府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什么!?”听完后夏候天的脸色变了,“我们的铁器窑跟其他不合律产业均被抄了?”
大管家受不了他的气势,立马跪了,“是。回王爷,全被官兵抄了,说是有皇帝的圣旨。”
夏候天很快冷静下来。弹了弹身上的并没有的尘土,悠闲地喝起了茶。
如此反应让他的身边人都摸不着头脑,纷纷看向瘦子,这瘦子可是夏候天的小厮。
瘦子也急。上前试着问:“王爷。咱们的事暴露了吗?”
夏候天点头,“是啊,我们是真的小瞧了叶志诚,若没有万全的把握,皇帝是不会下那样的圣旨的。”
“那……为何没有抄我们王府?连我们这些人了没动。”瘦子不明白。
夏候天轻轻摇头,嘴上却啧啧道:“这就是叶志诚的聪明之处,将我们架空可比杀了我们来得强。若许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是谁做事了吧。哈哈,真是有趣啊。”
他一点都没觉得难过。老头子曾说,不想做皇帝的王爷不是好王爷。可他还真不想做皇帝,他只想将大夏的天搅一搅罢了。
可是瘦子他们这些幕僚却不这么想,纷纷急得不行,一个个地都劝说他举兵。
夏候天冷笑,“举兵?以什么名义?我们有银子吗,有人吗,有兵器吗?”
这些本来是有的,可眼下却只有银子跟人了。
大管家还是不甘心,说道:“我们有人有银子。”
“银子是有,毕竟父王跟祖父攒了一辈子。可人?你觉得凭着那些土司能成事吗?”夏候天反问,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大管家冷汗直冒,可还是壮着胆子道:“他们人多。”
“我去你的人多!”夏候天反手就将茶碗砸在了他的额头。
碎瓷划破皮肤,血流个不停,大管家吓得更是要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不敢说一句话,任凭额头的血往下流。
“告诉你们,若是不想留在候府跟着本王,给你们一个好去处,将来那人得了天下说不定你们都会加官进爵。”夏候天耐着性子道,“那些土司一个个贪财怕事,我们得了好他们会像苍蝇一样围上来,若是坏了事,有多远走多远,还要防备他们背后捅刀子。此事休要再提。”
可还是有人不知死活地站了出来,是老弘王招徕的谋士,一个中年书生,躬身道:“小王爷,老王爷在世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要咱们竭尽全力辅佐小王爷,哪怕这一世不成,小王子的后代也要以此为已任。”
夏候天眼神如刀地扫视一圈,“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除了跪地的大管家跟瘦子,所有的谋士都躬起了身子。
“好,且容王爷考虑一二。”说完夏候天便带着瘦子进了内室。
如此夏候天只有瘦子知道他是动了杀念,小王爷自小就被老王爷灌输这方面的思想,可小王爷的心思不在此,或者说他自从得知自己的真正的身世后就痛恨这一切。好不容易等到老弘王死了,又怎能不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呢。
夏候天确实要将这些谋士全杀了,举兵哪有那么容易,如今无天灾,国泰民安,那个皇帝也还不错,老百姓的日子好过着呢。
所以他要挑起两个皇子之间的争斗,希望能鱼翁得利。可老弘王死了,他们王府两代人的布置一朝尽毁,再举兵那就是傻子,嫌活得太长了。
“瘦子,你家主子这王爷可能要当到头了,你有何打算?”内室,夏候天依旧悠闲地喝着茶。
瘦子道:“王爷去哪,小的就跟到哪。”
“嗯,你暗地里去问问那些人,谁愿意跟着我。不愿的就……。”夏候天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他从来就不是个温和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放箭想杀两个皇子了。
瘦子一怔,但还是领命了。
一个人的屋子有些空,纵使满屋子的价值连城的摆设也是如此,夏候天有些想念吃货斋的休息室,小而温馨。
“其实做个富家翁也不错,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夏候天喃喃自语,“但在这之前还是想使使坏呢,要不然对不起将我养大的老家伙。”
此时的夏候天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此决定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老负
京城,已近年根,大家都忙着办年货。
今年的董府打算低调过年,也就没有往年忙,因为老皇帝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做为臣子也得跟着忧伤一下才行。所以说,低调是王道!
任素素拿着贴子如约而至,当然穆锦柔还请了穆锦容跟穆锦珮两姐妹,自然也少不了爱凑热闹的白连翘。
于是,董府花园内两株老梅树下便反搭了个临时的棚子,这就算赏梅了。
任素素的腿早就好了,人也长高了几分,越发的娉婷可人。拿着两块上好的白狐皮,将穆锦柔谢了又谢。
谈笑间,穆锦柔知道任素素还有一个哥哥,任千里是乡下小子,可是娶了个镇上的有学问的姑娘,参军后才一点点地爬到如今的地位。
家中一切都是任素素的母亲在张落的,多年的劳作落下了风湿的毛病,天一冷一阴就会疼得要命,想寻个好皮子做暖腿。
没了穆锦裳这个心狠的,四位姑娘都还谈得来。穆锦柔总是有意无意地问起任千里的事,想知道她亲舅舅到底在办什么差事。
却不曾想带出了一件上京城内几乎人人都知道的大事,独穆锦柔这几个被拘在家里的人不知道,便纷纷推着她快快道来。
任素素也是个受说话的,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是这样的,此事跟驿馆里的弘王有关,具体如何我还是问过爹爹以后才知道的。”
“快说!”穆锦柔一听这话更想知道了。
“知道吗?当初生了现任弘王的那个苗疆女子找上门来了,说是老弘王死了她一定得认回儿子,让儿子不要做王爷了,回他们苗疆做他们部落的首领呢。”任素素说完这话,巴巴地看着大家,那眼神在说,快接着问呀,我这里的消息可是独家的。(未完待续。)
第266章 闹剧
穆锦柔看到任素素如此狡黠的样子就想笑,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就成全了她的独家。配合地震惊道:“真的?那任姐姐快点说说!”
任素素很满意穆锦柔的样子,笑道:“按理来说这认子的戏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王爷,虽然是第一次进京城,整天游手好闲的。可那苗疆女子真是不给面子呀,闹得人尽皆知,连负责保护弘王的卫队也看不下去了。”
“被抓了吗?”白连翘问道,对于这个弘王她们这些小姑娘们都不熟。
唯有穆锦柔瞪大眼睛认真地听,她没当这事是个八卦笑话,总觉得牵扯到弘王的事都是大有深意的。
任素素接着说:“乱认人家王爷当然会被抓了。不过,此事是弘王亲自动的手,他本想让手底下的人将人拿了后送出上京的。可是皇帝陛下得知此事后觉得弘王这么做不妥,不管怎么说他的生母都是个苗疆女子。但是弘王不认,说生她的苗疆女子早已离世。
苗疆女子就说她没死,是老弘王拿她们整个部族的命做要挟,这才放弃了儿子回了部族。但如今老弘王死了,她说什么也得认回自己的亲儿子。如此两人都不让步,皇帝陛下只好派人将他们全都请进了皇宫,要亲自断断这家务事。”
“没了?”穆锦柔眨着眼睛问,她越来越糊涂了。
她虽然不知道老弘王长成什么样,可观夏候天的相貌实在是跟皇帝那一脉的人相差太多。倒是跟秦王有着很几分相似。但是苗疆女子绝对长不成德妃的样子,所以她推测,那个苗疆女子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背后的人又是谁?这让穆锦柔百思不解。
“暂时没了。”任素素直接道。“不过,后绪如何,待我回家再问问我家老爹。”
穆锦柔马上道:“别忘记拿来跟我们分享啊。”
任素素很开心地应下,她跟她们这些正宗的大家闺秀不大一样,自小就四处跑,让她呆在绣楼里还不得闷死。
穆锦柔也是现在才知这姑娘原来是个开朗的性子,不由得再次为穆锦裳的眼瞎默哀。得那么衰的运气才能找到这么个看惟懦弱却心眼儿十足的姑娘呀。拿她开刀真是自找不痛快,至少任千里这个大将军是不会跟秦王沾上一点边了。
“这就是扫把星的体质,谁沾谁倒霉。”想到这里。竟然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谁是扫把星?”这个词抢眼,大家都齐声问。
穆锦柔便把当初在七巧节时丫头们听到的话,跟怎么救了任素素的事说了一遍。
任素素冷笑道:“这事我早已查清了。要我说穆锦裳在出嫁时出了这么大的丑真是活该,这人呀。就不能做得太绝。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
几个姑娘都说:“是!确实这个理儿。”
穆锦柔悄悄地看向穆锦珮,发觉她笑得有些不大自然,心中便明白一切了,收留罗飞扬是她,让罗飞扬为她出气自然也是她。只是将个大男人收留闺房好多天,这真的好吗?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后半响便各自回府,穆锦柔却是一直惦记着弘王和苗疆女子的事,便写了一封信。让荷花送给李易。
有些事不是她不知道就能避免的,为了预防万一。她需要各方面的消息。如此才好做出下一步的打算。
秦王府内的梅又是花开满园,只是今年没了各类大小宴。一是宋雪烟产子后便没了精力,二来,皇帝陛下的身子不好,作为儿女的怎能如此铺张呢?
夏候衍的书房建在隐蔽的花园内里,这里到处都是竹林很是清幽。书房不远处养了不少信鸽,苏青此时正在给它们喂食。
突然发觉一只很久没有回来过的鸽子脚上有信,拿下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急急地跑向书房。此信是弘王传来的,南岭是如此远,饶是用最快的信鸽传信也用了好几天。
夏候衍看起来清减了,整个人更显得出尘,看过此信,他的脸色也如苏青一样变了个样。
“叶志诚?”
苏青解释道:“此人十几年前离京,此后一直在广西为官,主要是看管着南岭的各个部族。可现在看来,恐怕他盯着的是弘王府。”
“如此说来,父皇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盯着弘王府了?”夏候衍那时候还小,对此真的没有多少记忆。
“王爷……。”苏青欲言又止,“小的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候衍皱皱好看的眉头,“讲,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有什么话不能讲的?”
苏青这才道:“小的年前翻看宗人府卷宗,看到一件十几年前震惊上京城的案子,上面竟然涉及了德妃娘娘。”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夏候衍的脸色,发觉没变样,便又再度说了下去,“而被治罪的一方就是叶志诚的父亲,当时任兵部尚书的叶天华。罪名乃是亵渎诬蔑皇室,被革职抄家。叶志诚因是新科状元培便网开一面,贬到了广西一个小县任县令,没有皇帝召见不得进京。
叶天华死后,兵部群龙无首,自那开始便再次由武将担任兵部尚书之职。此案连带着罗家男丁也被发配到南岭,可三人均死在了发配的路上。空出来的职位很多人在争,都是走得临安候的路子。最后由皇帝任命的人担任,但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都谋到了不错的差事。”
夏候衍突然问:“都有谁在这里面获益?”
苏青道:“有现任的刑部卢尚书,还有刑部侍郎,以及当朝白大学士。哦,白大学士如今的府邸就是当初叶家的祖宅。其他人都没谋到好的差事。”
夏候衍突然有些烦躁,哼道:“想来这都是母妃的手段吧。凭着父皇对她的宠爱,做得实在过分。知道是因何事吗?”
“这……,小的不知,只是听里面的老人说过,此事与郑王还有老弘王有一定的关系。”苏青硬着头皮说出这些是抱着受罚的准备的,没人比他更清楚,秦王有多在意自己的母妃。
可是夏候衍并没有说什么。只道:“知道了,下去吧。”
他很清楚叶志诚是穆锦柔兄妹的亲舅舅,怕是他们生母的离世与此事大有关系吧。而罗家更惨,家中男丁全灭,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哼哼,怪不得她一定要我坐上那个位子呢。原来当年她做了如此多恶事。”夏候衍冷笑。他不明白,坐上那个位子而她便成为大夏朝最最最贵的女子,让那么多人冤死这真的值得吗?”
随之又想到了穆锦裳,似乎她们都是一个类人,怪不得看对眼了。
夏候衍知道自己偶尔会妇人之仁,可那毕竟事关穆锦柔的亲人,这注定了二人此生只是陌路。
他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率真的女子,如他这种自幼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是多么的难得。可惜他这辈子没得选择。只能一头走到黑,不成功便成仁。
夏候衍打定注意。若是胜了一定会给穆锦柔另外一个身份,生活无忧地活下去,若是败了?听天由命吧。
妇人之仁了这么一刻钟,夏候衍的眼神便重新焕发了锐气,拿着那张纸条用火一烤。就又发现了新的内容,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穿插在刚才的字里行间。
“帮在下一个小忙,事成之后,老弘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落款是夏候天。
夏候衍看完重重地将拳头捶在了桌子上,咬牙道:“竟然如此!”
上面说,夏候天不是老弘王的孩子,是郑王从外面抱来的。老弘王年少时受了伤,无法生育。那时郑王气文景帝将他们一家驱逐出上京城,才想出了一个阴险的报复计划。
郑王抱着年少的夏候天进宫找德妃,二人也是自幼便认识,颇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只是德妃一心想做最尊贵的女人,便把郑王给甩了。
两人本来只是说点离开的话语,可这情景被罗侍郎看到了,又跟叶天华说了这事。叶天华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为了皇家的颜面跑去跟皇帝说了这事。却低估了皇帝对德妃的宠爱,再加上郑王跟临安候等人的陷害,便落了个家落人亡的下场。
夏候天请他帮忙利用苗疆女牵扯出郑王,凭什么他一个外姓之人却被二人利用了这么多年,还拿性命威胁,好不容易老弘王死了,郑王也不能独善其身。
郑王跟老弘王的计划就是,他秦王跟太子争得两败巨伤之时,他再进入做上那个宝座。
这便是夏候天的原话。
平静过后的夏候衍烧了纸条,他信了大半,或许自已的母妃也被郑王骗了。没想到藏得最深的竟然是封地在苦寒之地的郑王,老弘王藏得再深还是被挖了出来,这个郑王必须得清除。
前前后后分析了一番,夏候衍便提笔写回信,同意先除掉郑王。总之,除掉他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或许还可以利用太子跟父皇的势力来做之事。
至于他与太子之争可以光明正大的来,那个位子有能者居之,想来父皇也是愿意看到的。
书房那里很快又放飞了一只信鸽,而王府外面却是阳光明媚的天。这在大冬天里很难得,无风的时候太阳晒在身上还是有暖意的。
穆锦裳进府后一直很乖顺,这些天她在熟悉王府的一切,包括每一条路,每一个花园,每一个院子。
走在梅园时,满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她想起了去年参加赏梅宴的情景。此时的身份已不同,可她并不开心。
路上遇到的下人们都很恭敬地向她行礼,穆锦裳也很有侧妃范儿,只微微点个头,那气质真的很不错。
可是下人们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无人得知。只是,秦王妃切切地嘱咐过她们,要对穆侧妃恭敬,她毕竟救过秦王的命。
穆锦裳对此全都不在意,行至有着梅园最美的地方遇到了宋雪烟,她身边的老妈子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儿子,正一脸幸福地往回走。
“见过王妃。”穆锦裳学过很好的礼节,行礼问安做起来是那么地行去流水。
宋雪烟在这里遇到她也感觉很意外,还是柔柔地说:“起来吧,侧妃妹妹怎么出来了,可别凉着又得了风寒。”
穆锦裳笑道:“容王妃挂心,妹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此后二人只是笑笑,便再无话语。
宋雪烟穿了件紫红的大袖衣衫,端庄大气,一看就是正经的嫡妻。而穆锦裳此时穿了件粉色的褙子,月白的衣裙,虽然披红是纯白,可是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小家子气的。
突然,小世子咿呀地叫了起来。宋雪烟便一脸慈爱地抱过他逗笑着。
那画面太美,恍得穆锦裳眼花,她不由自主地靠近小世子,轻声道:“小世子长得可真好,可否让妾身抱一抱。”
说着便伸出来抱。
“……。”宋雪烟顿时蹙了眉头,她并不想让穆锦裳碰她的孩子,可是如此紧张莫不是显得小家子气了吗?
她个子比穆锦裳高,抬眼看到远处有人走过来,一眼就认出那正好是秦王跟苏青,便大方道:“好啊,妹妹可抱好了,这孩子呀太过顽皮,要这样抱才行。”
宋雪烟给穆锦裳做了个样子,看到秦王又走近了些,便将孩子交到了穆锦裳的手上。
穆锦裳抱着孩子,一脸的笑,心中却是疼得滴血,这孩子生得真好,白白净净的,眉眼间有秦王的影子,可惜并不是自己的。
她一开始还跟宋雪烟有说有笑地说着,但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紧了又紧,也许是太紧了让孩子感觉不舒服,挣扎了起来。
“王妃,小世子长得可真好。可得好好地嘱咐奶娘,就怕一个失手摔着了,吃不得不对,那可就麻烦大了呢。这么小的孩子就像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呀。”穆锦裳笑着说,手指却是慢慢地划向了孩子的脸蛋。
这手指长长的指甲,染得红红的,白皙的手指配着如此得红,便有些吓人。
宋雪烟大叫一声,“住手!”
紧接着一把夺过了孩子,而此时小世子好像是真的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宋雪烟带着人后退几步,一副害怕地模样。
此时秦王走到近前。(未完待续。)
第267章 只有最狗血
突然间,穆锦裳也觉察到了不对,可她是个有心机的,便想着补救,上前几步柔声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妾身只是想抱抱小世子,请不要误会。”
宋雪烟也没有沉下脸,只是笑得异常尴尬,“没,没误会。是小世子太喜欢赖着我了。”
“王妃请相信妾身,妾身……。”穆锦裳辩解,她还想上前抱抱那孩子。
宋雪烟再退,孩子也哭,穆锦裳再上,一时僵住了。
“站住!”夏候衍终于到了,冷冷地喝道。
宋雪烟笑了,如劫后余生般地笑,“王爷,您来了。”
穆锦裳也赶紧给他行礼,“王爷安好。”
刚才发生的一切,夏候衍全看在眼里,对穆锦裳的印象更加差了,此女不愧是上京城中人人传说的毒妇的女儿,看来她对小世子也是有敌意的。
他环视一周,冷声道:“都听着,从今开始不许穆侧妃接近小世子一步,违者杖毙。”
“是!”
宋雪烟目露欣喜,将孩子抱着更紧了。
穆锦裳却是大受打击,“为什么?妾身只是想抱抱小世子。真没别的想法。”
夏候衍冷笑,“那你应该有何想法?”
“我……。”穆锦裳哑然,其实她心里是讨厌这孩子的,恨不死掐死他。
夏候衍没再看她一眼,径自走到宋雪烟跟前,轻声道:“起风了。回房吧。”
“是,王爷。”宋雪烟柔柔地应下。
两人携手离去,一堆丫鬟婆子也跟着走了。
此地只剩下穆锦裳跟她的两个大丫鬟。倍觉凄凉。
穆锦裳头一次有了局外人,她就是那破坏别人幸福的坏女人的感觉。但是也只伤心了一刻钟,转身道:“我们走!”
春月跟秋水互视一眼均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好像王府的生活没那她们想象中得好。
穆锦裳已经不在乎了,她想要的也离她不远了,这个时候皇帝的龙体应该快不行了吧。
李易这几天的差事不好当,每日都战战兢兢地小心应付。深怕一个不注意被火气旺盛的皇帝砍了。听说,已经有一名御医因此丢了脑袋,太医院里人人自危。
这天好不容易传来了皇帝病情稳定了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好像这天也越发地晴朗了。
收到穆锦裳的信后,他第一时间去了董府。这也是他头一次在大白天里见穆锦柔。
董家人却没觉得什么,两人早已定亲。见个面也不违例。反正是在自已家里。可穆锦柔却是大感意外,急匆匆地收拾了一下就出来了。
大白天见面自然不能在闺房,两人来到了内室,茶点上全后,穆锦柔便直接问:“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李易笑咪咪地看着她,眼睛里的情意越发浓了,小丫头渐渐长大了呢。合身的袄裙勾勒出了少女的曲线,视线上移。真的长大了。
穆锦柔看懂了他的眼神,顿时恼羞成怒。小嘴儿一撅,小手在他腰间软肉上一掐,“看什么看?说正事!”
“哎哟!”
李易夸张地表情取悦了穆锦柔,哼哼两声不再计较。
雪竹她们看到这个样子便都笑着离开,出门前不忘关上房门。
她们一走,李易便不老实起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小声问:“找我来有何事?”
穆锦柔一时矫情起来,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能,我巴不得你天天找我。”李易更加无赖地说,鼻子嗅了嗅她的发丝,一脸欠揍的样子。
穆锦柔挣扎着将她推开,板起小脸来,“我们说正事。”
“嗯,讲吧。”李易也坐直了身子,等她说话。
“是关于弘王的事,我想将我知道的告诉你,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李易终于正经起来,问:“是关于那个苗疆女子的事吧。”
穆锦柔点头,“不止如此,你可知在驿馆内的弘王是假的?”
“什么?”李易终于色变。
“还记得贾老大吧,我有九成把握,当初弘王就是扮成卖皮货的贾老大离京的。或许那个贾老大就是弘王的另一个身份,而他早就离开南岭来到京城了。”穆锦柔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出来。
李易沉默了片刻道:“可是秦王说弘王还在驿馆呀,难道连他都不知道那是假的?”
穆锦柔皱皱眉,对于如谪仙般的秦王她就算再不关注,光走路时听到路人们的谈资也能了解他的近况,似乎这位现在过得并不算好。
“或许吧。”穆锦柔兴趣缺缺道。
李易笑了,原来这丫头真跟别人不一样,她对秦王是没一点想法,便又道:“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并说来听听。”
穆锦柔便对苗疆女子的怀疑也说了,问:“真是这样吗?皇帝陛下怎么会对这样的家务事感兴趣?”
李易再次把她揽到怀里,慢慢地跟她解释起来,“那苗疆女子不是弘王的生母,事实上,弘王也不是老弘王的儿子,乃是郑王从别处抱来的孩子。至于弘王的真正身份还有待查证。”
“啊?”这次轮到穆锦柔惊讶了,“为什么?难道……。”
李易点点头,“陛下的龙体欠安就是因此消息。要知道郑王可是陛下的一块心病,不除不快呀。”
穆锦柔皱着小眉头不语,这里面竟然还牵扯着如此多的秘密,皇家八卦无限多呀。
“恐怕在陛下归西之前必会为新帝除掉这些不安定的人,到那时朝堂之上恐怕又会大动荡。”
许久,穆锦柔才消化完这些内幕。又问:“那我舅舅呢?他的官职下来了吗?他又在这里面演什么角色。”
李易捏捏她的小鼻子道:“急什么?舅舅深受陛下的信任。放心吧,他们叶家会很快崛起的,到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但愿吧。”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现实永远比想象来得更复杂。
临近年关,南岭也开始阴冷起来。
弘王府内的下人不少,可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夏候天。名义上夏候天还在上京城,府内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书房内也没有人气,夏候天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听瘦子的回报。
“爷,事情都办好了,那些顽固们也都清掉了。只有三人愿意跟随爷。”瘦子说这话的时候也一阵肉疼,那可是不少人呀,都是老弘王搜罗来的谋士。
夏候天不在乎这些。幽幽道:“你想办法将这些人送给上京城内的秦王,就说我送给他的。另外将府上的金银及值钱的物件转移到……上京,我们上次买的院子里。”
“爷,您的意思是……。”瘦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夏候天道:“我们得想好退路。如今整个王府只剩下银子了。朝中联系之人也只有秦王。他的野心大家都知道,皇帝也开始行动了,你说,我们能得了好?”
“那……京中驿馆?”
夏候天冷笑,“不过一年就会被赐死,就让他再享受一年的富贵吧。”
瘦子低下了头,“是!小的这就去办。”
“嗯,好好办。等爷安定下来给你讨房好媳妇。”
瘦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讨媳妇?他还真没想过。将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人有权利讨媳妇吗?不过,王爷的这话让他心生暖意,或许讨个好媳妇也不件坏事。
夏候天刚到接秦王的飞鸽传书,一个人在书里冷笑,“就让你们过好最后这个年吧。”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会祭祖,穆锦柔兄妹也不例外。
今年添了人口,叶家舅舅一家也都到了京城,不论男女一道去给外祖家及叶氏的坟烧纸。
先去了穆家祖坟,果如穆守正所言,叶氏的坟看护得很好,叶志成也就放心了。随后去了城效叶家的祖坟地。
叶家虽然是皇帝下令抄的家,可祖坟依然有人打理,一行人挨个的上前行礼烧香烧纸。
穆锦柔过了无比沉重的一天,她跟罗二娘是第一次来上坟,想来也是最后一次来。祭祖是不关女子的事的,她们只管着准备祭品,或许是多年未来上坟,叶志成想让所有人都站在祖先面前让他们看看,一家人过得都还好。
叶志成只有一妻一子,其妻也是京城人氏,姓徐。早先年叶家遭难,娘家人就主动跟她断了联系,徐氏也是个有骨气的,这些年在外硬是没跟娘家人联系过。
其子叶坚,比穆博文还大一岁,但仍未娶妻。长相随了叶家人的清秀,但骨子里时时透出一股坚韧,不愧取名为坚。
几个小辈在一起没说几句话便亲近起来,都是血亲,血浓于水呀。
当晚他们便宿在了叶家的庄子上,叶志成多年不来,这里的一切其实都是穆博文在打理,下人们见过礼后也就很快归位。
晚间,徐氏来找穆锦柔跟罗二娘说话,叙述这些年的离别之情。
徐氏三十几岁,略显富态,是个皮肤很白的女子。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的,可做起决断来说一不二,要不然也不会跟如此拗的叶志成凑成了一对。
“柔丫头,阿萝,看到你们都平安长大,舅母就放心了。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徐氏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睛。
“舅母!”三人都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便抱在一起哭了个够。
待抹干眼泪后,叶家的小丫鬟来说,前面的人喝多了。
罗二娘忧心穆博文,而徐氏也担心那爹倆便叫下人去熬醒酒汤。
却不想,叶坚被小厮扶着回了房,徐氏得知叶志成无恙后转道去看儿子了。
这监督熬醒酒汤的工作就交给了罗二娘,而送的工作自是落在了穆锦柔身上。
此时,临时书房里只有穆博文跟叶志成甥舅二人,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
穆锦柔拎着食盒一路顺畅地来到书房外,让雪竹二人在不远处等,她想一个人进去,生怕他们说一些隐秘让不该知道的人听了。
来到门口,先听听这二人在讲什么,这一听脚步便动不了,原来是事关当年叶家及罗家是如何落败的。
只听叶志成道:“你外祖父及阿萝的父亲只是在宫中无意间撞破了郑王跟德妃的事,才招来如此横祸。其实这不怪当今陛下,他也是受了德妃的蛊惑。”
“是何事?”穆博文问道。
叶志成道:“具体你外祖父没有明说,那意思好像是德妃在入宫之前就与人有染过,这人很可能是郑王,也有可能是当今陛下,但德妃在做姑娘时曾诞下过一子,也不知为何此子就突然消失了。
知道此事的人不过五位数,你外祖父跟罗侍郎是局外人,这才受到他们的打击,此事绝对没那么简单。当年德妃与郑王可是青梅竹马,本以为郑王会坐上那个宝座,可坐上宝座的乃是当今陛下。
而当今陛下也是心怡德妃已久,当德妃决定入宫后,陛下十分欣喜。那个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这些都是你外祖父听罗侍郎说过他的所见之后,暗地里查到的。”
穆博文又问:“那么说,这个弘王就是德妃在未入宫之前生的孩子了?他到底是郑王的还是当今陛下的?”
听到这里穆锦柔显些将食盒扔在地上,这太劲爆了有没有?简直是皇家秘辛兼丢人史呀。
怪不得夏候天跟夏候衍长得像,而他们最像的部分则是更像德妃;怪不得老弘王从来没有让夏候天进京过,若是进京让一些有心人看到他的容颜,难保不会产生不好的想法。
好奇心的驱使,穆锦柔又侧耳而听。
叶志成道:“十有**是郑王的种。当今弘王可是不育的,他让此子继承弘王的爵位是有野心的,谁不知从上代弘王开始就不安分?也多亏陛下派我去了广西,这才查到那些叛逆的证据。”
听到这里穆锦柔不想再听了,再听估计要长鸡眼了,便想推门而入。谁知又听了新料,脚步又走不动了。
“你可知当今太子会何没有郑王长子年长?”叶志成又开始了爆料。
“为何?”穆博文还真不知道,当今陛下年纪不小了,按理来说太子应该也快三十了吧,可实际上却二十刚出头,比之秦王只大了一岁而已。
叶志成冷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当今陛下也是如此。先皇后曾有过一子,但在德妃进宫不到一年后便中毒而亡。”
“砰!”穆锦柔的脸太过贴在门上,一下子就将门撞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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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平安堂
“什么人!”穆博文当先蹿了出去。
穆锦柔觉得糗大了,想停步却因向前的惯性怎么也停不了,真怕会将手中的食盒扔出去,那可是醒酒汤。
下一刻她便被穆博文扶住了,“小妹,你怎么……?”
“呵呵!”穆锦柔傻笑两声道:“刚才走得急了,一时没刹住,多亏了大哥出手,要不然我手中的食盒可就要飞出去了。这可是舅母跟大嫂的一番心意,醒酒汤!”
叶志成笑呵呵道:“有劳柔丫头了。”
“舅舅这话见外了,这不是外甥女该做的吗?”穆锦柔动作麻利地将食盒内的醒酒汤拿出来放桌上。
还好她一直都有练功夫,胳膊手稳了不少,刚才那一下醒酒汤竟然没洒出来。
“舅舅,大哥,酒菜再好也没自己个儿的身体好,少喝点儿。醒酒汤平安送到,我也算是对得起舅母跟大嫂了。”说着便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向两人,那眼神在说,快喝呀,我在看着呢!
这眼神看得叶志成实在是不忍拒绝,端起碗来就喝,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这下行了吧?”
穆锦柔笑得眉眼弯弯,再次用会说话的眼神看向穆博文。
后者有些心虚,她刚才是在偷听吧,肯定是在偷听,可他不想让小妹知道这些恶心事,便问:“小妹,刚才你没听到什么吗?”
穆锦柔很无辜地眨眼,反问:“我应该听到什么吗?哦。刚才我打断你跟舅舅的谈话了吧,实在是抱歉。不过,哥哥还是要喝醒酒汤的。喝完我就走。”
一件很严肃的事从穆锦柔嘴里出来,竟然变得如此轻松,让穆博文也不淡定了。
“喝,哥哥这就喝。”穆博文也如叶志成一样三两口就喝完了醒酒汤。
穆锦柔将碗收到食盒内再次嘱咐,“不许喝酒了啊,我先走了。”
“天黑,路上当心点。没事就早点休息吧。”穆博文关切道。
“嗯,我带着雪竹呢。”穆锦柔笑道。
甥舅二人目送穆锦柔离开,齐齐地互看了一眼。均都有些无奈,这话怎么说呢。
穆博文道:“舅舅,小妹是个明理的,她说没听到肯定就没听到。”
叶志成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书呆子。呵呵笑道:“知道也无妨。陛下虽然老了,但心眼更亮了,再不会像当年那样事非不分了。”
穆博文皱皱眉头,这话说得重了,说皇帝是非不分,那还要不要命了?不过,他也是个叛逆的性子,若还是那样的昏君他才不会入朝为官呢。
“舅舅。此事陛下知道吗?”
叶志成皱了皱眉,心情一下变得有些糟。叹道:“当年或许不知,但如今不知也不行了,我不会让这事就这么过去的。若是德妃的儿子登上那个位子,我们都别想得了好。”
这话说的是秦王,先不说秦王的脾性如何,只这德妃就不是个省心的。在他们二人看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与太后的德行实在不符。
穆博文问道:“这事怎么能让陛下知道呢?”
“唉!”叶志成再叹,“没有切实的证据呀。先不管郑王,只要能将德妃在入宫前生过一子之事查出来,一切都好说。”
二人同时没话说了,是啊,证据。怕这证据早就被德妃身边人灭得一干二净了吧。
再说穆锦裳出了临时书房后就带着雪竹她们快速离去,走出老远才做了深呼吸,“真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本姑娘脸皮厚,够能扯。”
雪竹奇怪道:“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穆锦柔轻轻摇头,“没事,你们将刚才的事忘掉。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儿还要早起赶路呢。”
竹子们面面相觑,她们家郡主呀,有时就是这么孩子气,总会没来由地大惊小怪一下。二人表示习惯了,也就没再问什么。
回到小院跟罗二娘交完差,穆锦柔便钻进了临时闺房,慢慢消化刚才听到的事。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没想到德妃那个绝色美人竟然还有着如此风.骚的一面,跟两个皇子有染,还心性恶毒。简直是穆锦裳第二,不,她比穆锦裳更厉害。
穆锦裳只是眼巴巴地盯着秦王不放,而她不盯便有两个皇子贴上来,其中一个在有了太子妃后,对她还是宠爱有加,甚至连她害了嫡长子一事都这么轻轻放下了。
“真不简单呀!”穆锦裳啧啧自语,这样一个老妖妇怎么也不能让她得了好。不知不觉间她又想起了秦王那张绝色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脸,希望这位没有那么狠的心肠。有这么一位母亲,实在是人生之大不幸啊。
在穆锦柔心里,也十分不希望德妃能坐上太后的宝座。但是她不用想也知道,德妃做姑娘时产子一事肯定是极度保密的,而那个孩子不是郑王就是当今皇帝的,她的家人也定会想尽办法护住的。
可不知哪里出了错,让产子后的德妃对此闭口不提。这里定有大阴谋,何况此事还让两个大臣受了无妄之灾,决不能就此善了了。
想得越多越睡不着,到了最后穆锦柔就有些迷糊了,头痛不已,也就似睡非睡地过了这一夜。
次日,她顶着个熊猫眼起床,饶是她年轻可还是能从脸上看出她昨天没睡好来。
舅母徐氏担忧道:“柔丫头这是怎么了?”
穆锦柔看了眼徐氏,发现她的黑眼圈也很重,想来照顾大表哥也是一夜没睡好,便笑道:“大舅妈也没睡好吧,我有点认枕头。”
“唉,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吃过早饭咱就回城。回去好好补补觉。”徐氏一听是因为这个便放心了。
罗二娘倒还好,拉着穆锦柔的手道:“不如去连翘的药店让她给配点药吧,你看白净的小脸上有这么块乌青。难看。”
穆锦柔哭笑不得,这是没睡好所致,什么药能治?不过有些日子没见白连翘了,不知她跟罗飞扬相处得怎样,药铺可就指望他们二人挑大梁了。
回城后已近午时,穆锦裳在车上小睡了一会,由于精神不继她就直接回了董府。例行的请安过后,便回自个儿的闺房睡了个昏天黑地。
次日醒来,精神好得不行。可还记得跟罗二娘的约定,早饭过后就直接去了跟白连翘合伙开的药铺——平安堂。
平安堂也就是原来的胭脂斋,店面不大却是被用心地装修成了两层小楼。这古代的沿街铺子可都是实打实地好建筑,够高。装修成两层空间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反而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馨感。
不像那些个药坊,进门就是古色古香的高台大柜的,颜色尽量选用木柴本身自然色,偏白。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虽说没有红木紫檀这样的好木料做的家具,可也有股子清新。
平安堂如今的生意可好了,但他们还是只卖药不行医,最好的就是药丸。几乎所有的药都能做成丸。大大方便了服药的人,特别受那些经常远行之人的喜爱。
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生病,可是有了这些药丸一切都不是问题。特别是常见的风寒,可大可小,若寒邪侵入渐深那可是会死人的。
药丸一出解决了这些问题,并且还在药瓶内写了此药适用于哪些症状,怎样服用,极其详细。是以,平安堂的生意是一天好起一天。
刘大夫,原本秦王府上的御用大夫,可自从宋雪烟的病好了后,他便从那里脱了身。现在自由了,隔三差五地就来一趟平安堂。
一来是跟白连翘讨论医术,二来也跟着学做药丸。他的儿子是开医馆的,多学点没错。
穆锦柔跟罗二娘来后,正看到胡子一把的刘大夫、白连翘还有罗飞扬三人争得面红耳赤,似乎每个人说的话都有理,谁也不让谁。
走到二楼,穆锦柔冷不丁地问:“在争什么,这么热闹。”
三人这才看到她们来了,年纪最大的刘大夫不住地咳嗽,跟个小辈争论不休说起来好丢人的。
白连翘眼睛一亮,上前拉住穆锦柔的手道:“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给我们评评理儿。”
罗飞扬也笑着看向罗二娘道:“小妹也来听听二哥说得可有理。”
“说说看。”穆锦柔也来了兴趣。
白连翘先道:“是这样的,我们在讨论一个中毒已久的人却意外的活了下来,这很不常见。但此人的毒已深入内里,几乎是天天用相克之药吊着才能活命。这太痛苦了,所以我们就讨论怎样才能让他少受点苦,或者慢慢地解了这毒。”
“这……。”听完后,穆锦柔一个头两个大,她对医术什么的可是半吊子水呀,知道的不少可真正拿出手的不多,顶多知道几个偏方对症下药。讨论这样高大精深的医学课题还是免了吧。
罗飞扬接着道:“我认为只能以毒攻毒,只要将体内的余毒清出来,一切都好说。可以用霸道的药。”
白连翘却摇头道:“不可,那人的毒已经深入到身体的每一步,想来身体差的要命,若是用药太过霸道这人第一个受不住,谈何清毒?我认为理应以调理为主。”
刘大夫又忍不住道:“你二人说的都有道理,可是若单单调理的话,或许会比不上毒发的速度,还不是死路一条?”
“那你说该怎么办?”罗飞扬跟白连翘齐声道。
刘大夫呵呵干笑着,一脸地尴尬,“老夫也想不出如何下手。”
此话换了两人的大白眼。
穆锦柔却是笑了,看来他们三人相处得很不错。便说道:“有争论是好事,不过,你们见过那位中毒之人了吗?”
“尚无。”三人齐声道。
穆锦柔再笑,“没见过就讨论的这么激烈岂不是无用?望闻问切,可不是一句空话。”
三人顿时皱眉,他们也是见猎心喜,一时就较上了劲罢了。
罗二娘不懂医术,但看到二哥如此开心她也开心,问道:“真有这样一个人吗?那一定不是个普通人,中毒那么久还活着呢。”
白连翘接话道:“确实如此,要不然我们三人也不会如此感兴趣了。依我看,若此人不是江湖人凭着深厚的内力将毒控制住,就是个隐藏在民间的杏林高手,值得前去拜访呀。”
就在这时,店里的小二急匆匆地跑来道:“东家,你让咱们留意的那个买药丫头又来了。”
“当真?”三人齐声问。
这一声差点没将店小二吓到,吱唔道:“当,当真,她买了好些补身子的药丸还有一些解毒的药丸。”
“果然如此。”白连翘第一下跑了下去。
罗飞扬跟刘大夫呆着没动,只因对方是个小姑娘,白连翘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可这样有趣的事穆锦柔怎么能错过,也跟在白连翘的身后下了楼。
一个十四五岁穿着表衣的姑娘正报着药名,小伙计来来回回地从药架上取药,眼看着柜台上的药都有一大堆了,可这姑娘还没停口。
白连翘跟穆锦柔耐心地等她说完。
光听这些药名,就连穆锦柔不怎么懂医术的人都知道这是给中毒之人吃的,莫非这用药之人就是让那三个大夫惦念的?
这姑娘一一对着那些药,不紧不慢地将它们都放在一个布袋里,付了银子就要出门。
白连翘上前拦下她,笑问:“姑娘,你这是给长辈买药吗?我这里有上好的解毒药,新鲜出炉的,要不要?”
此话一出,这姑娘马上警惕起来,护着那包药连连后退,“你是谁?”
穆锦柔好想笑,连翘姐姐的样子好像卖假药的,就是卖那种江湖神药大力丸的。
她不想再看白连翘忽悠人了,上前一步道:“姑娘莫怕,这位就是平安堂的东家白姑娘,她亲手制的解毒丸可是千金难买。”
“真的?”青衣姑娘马上笑了,上前接过药丸道:“怎么用?对哪些症?”
白连翘一听这话就知道遇上行家了,便邀请道:“这位姑娘看来也是懂药理的,我这里还有两位极厉害的大夫,不如咱们到楼上一叙,说不定还能治好那位病人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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