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婚姻大事难从命(一)
刚刚出宫,那名侍女就被送去了明家,三名正主乘坐三辆马车去了文家。不得不说这三位不大的孩子,排场还是很大的,毕竟身份在那里,不能丢了范。于是乎,九匹骏马拉着三个孩子,浩浩荡荡去文家了。
姚芷烟老大不情愿的跟着明铮去了文府,好好的正门不进,偏偏往后门绕,她当即抗议起来:“我好歹也是姚家的嫡女,做事光明磊落,怎能走后门折煞我的尊严?”
她的话音刚落,明铮就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你平时没少去啊,今儿怎得这般矫情?再说我们又不进去。”
她一想也是,没再多问,跟着就溜到了后门,刚才的抗议显得一点必要都没有。
六皇子时不时会看姚芷烟,似乎是也觉得姚芷烟有些奇怪,又看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便也没说什么,只当成姚芷烟是大哥去世受了刺激。
明铮则是一心思考该如何叫文靖泊出来,最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对身边的明炎说道:“这空中有飞鸟,将它们打进文靖泊的院中。”
明炎点了点头,随手从地面上捡起了一颗石子,就丢上了天空。
不难瞧出明炎乃是一名高手,这丢暗器的手法也是极妙,引得姚芷烟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的飞鸟一声哀鸣,接着掉进了文靖泊的院中。
“好!”姚芷烟当即拍手叫好,指着另外一只飞鸟,向前斜跨一步,骑马蹲裆式的前指说道:“那只!”小小的身板,样子看起来很是可笑。
明炎一怔,还是乖乖听话,将另外一颗石子丢向了那只飞鸟。
咻——
哀鸣——
掉落——
“还有那只!”
咻——
哀鸣——
掉落——
姚芷烟兴奋得不行,自己也捡起石子往天空上丢,竟然也是一下子就中了。
明炎一直严肃的脸也绽开了笑容来,似乎觉得姚芷烟很有潜力。
明铮双手环胸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忍不住冷嘲热讽:“我说你这四肢发达的丫头,也就能对这玩意感兴趣。”
“怎样?!不服?”姚芷烟反问。
“没,服,十岁的丫头能一个人打倒十来个大人的,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明铮说着,忍不住望天,似乎对文靖泊很是怜悯。
姚芷烟并不在意,只是回身对身边的四名侍女说道:“你们也来试试?”
“小姐!”听雨推了推姚芷烟的手臂,似乎是想提醒她,六皇子还在呢。
姚芷烟却不在乎,他知道,六皇子是个短命鬼,太子登基之时,就是他命陨之日。
将姚芷烟当小孩的两个人并未将姚芷烟当回事,站在那里闲聊了起来。六皇子看了看门,发现没人,这才开口:“过几日我准备去边境,你要与我同去吗?”
明铮当即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来。
其实不难看出,六皇子是想要消除太子对于他的防范之心,不想要兄弟相残,才故意避开。仅仅从今日的事情就能看出,六皇子仁慈,太子却是杀伐果断的人。六皇子无心天下,去边境镇守两年,也是极好的选择。
唉……
怎奈太子是一个多疑的人,在身边的人,就在眼皮底下可以看着,他也许还能放心。若是当真去了边境,太子恐怕会认为他去做什么不正当的勾搭,或者是远远的筹划着什么,他们二人的关系反而会更僵。
留在边境一处,会被认为是筹备兵马。四处游玩的话,还会被认为在到处收集物资,拉拢地方官员。
只要六皇子还是皇子一天,他就是做什么都没有对的。他越优秀,错处越多,他越蠢,越让人怀疑他藏拙。
总之,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要去多久?”明铮开口问。
“怕是要去几年。”
“都不如来回折腾。”明铮突然开口,然后说道:“记得带上你讨厌的那几个随从。”暗指内奸。
这是告诉六皇子,你别再边境呆太久,也别到处走,就没事来回折腾吧,这次去了带回来点地瓜,下次去了带回点土豆,下下次就说想娘了什么的,多好。
姚芷烟乐了,没说什么,继续打鸟。
就在天空上翱翔的鸟近乎灭绝了的时候,六皇子终于再次出声,问道:“你同去么?”
“你是要拉拢我吗?”明铮问道,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有内涵。
明铮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六皇子带着他,恐怕不妥吧。
“已经交好这么多年了,突然避讳个什么啊?反而让人生疑。”姚芷烟忍不住开口道,心说明大少爷,你跟着好哥们奔走去吧,这样她就能安生了。
明铮侧头看姚芷烟,心说姚芷烟突然开窍了不成,竟然懂他们说话的意思了,随即一笑,又问道:“烟儿妹妹可有什么主意?”
“既然想走,就走得彻底,卸去一切浮华,锦衣夜行,随遇而安。”姚芷烟说着,看向小门,说道:“他来了。”
话音刚落,文靖泊就推门走了出来,气鼓鼓的看向他们,怒喝道:“你们来就来,不送礼就罢了,弄我一院子的死鸟算什么事?我一路过来,还得拼命闪避死鸟与石头!”
看文靖泊如此生气,这边的三位主子全都笑了起来,且笑得前仰后合,明铮更是指了指姚芷烟说道:“我们烟儿妹妹突然喜欢上了打鸟,我等也是无奈瞧着,你也不想想,除了烟儿妹妹,谁还能有这能耐?”
文靖泊看着姚芷烟笑红的小脸,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拎着姚芷烟的袖口就带着她去一边单独说话。
姚芷烟不明所以,用力一拽袖子,弄得高出她许多的文靖泊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反被拽了回去。
“你作甚?!”她质问。
“与你说两句话,废话这般多!”文靖泊不悦。
姚芷烟当即掐着腰,冷哼了一声反问:“我废话就是多了,怎样?你想打我不成?”
文靖泊无奈了,瞥了一眼自己两个幸灾乐祸的损友,死要面子的板着脸说:“我的姚三小姐,我只有一点点时间而已,我有话与你说。”
姚芷烟侧脸,将耳朵递了过去。
文靖泊俯身,对姚芷烟耳语:“不许定亲,就算家里为你定亲也要反抗,知道没?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娶你。”
“啊?!”她震惊的看着文靖泊认真的脸孔,不确定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的。这……这是私定终身啊!这在姚家的理论就是大逆不道啊!爹爹就算将她乱棍打死,也是不许的!
“嗯。”
“唉……”姚芷烟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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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待重生如初恋,重生待她无下限。
046 婚姻大事难从命(二)
姚芷烟拒绝得干净利落,为了表明态度似的,将自己沉重的头一扬,一头的头饰乱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文靖泊好像早早就猜到了似的,也不再与姚芷烟废话,只是指着姚芷烟对自己两个损友说:“帮我看着她。”
六皇子态度温和的笑了笑,点头。
明铮则是当即哭丧着一张脸,不乐意的摆手:“罢了罢了,随便说了她两句,就将我扔池塘里面了,伤风几日,如今尚且未愈。我若是管着她,一天得被打几顿?”
文靖泊也不在意明铮的拒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小门,这才说道:“我已经去问过神子了,有了自己的计划,所以……”
听到神子这个名字,六皇子与明铮都是一怔,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他同意见你了?!”
一看就是之前被拒绝了很多次。
文靖泊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吗?”
众人一齐点头。
文靖泊气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发彪。
“你们……罢了罢了,我也觉得奇怪呢,明明不肯见我,却突然送来请帖,主动邀请过去,我第一次去见他,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里间剪纸,我问了好几次,他都不说话。我觉得莫名其妙就走了,没想到第二日他还来请我过去,我去了之后,便看到他绣女红,我当时……”文靖泊的表情一苦,恐怕觉得一个大男人研究女红很恶心。
姚芷烟却突然想笑,心说这神子得闲成什么样,都开始研究起这些东西了。
后来的后来,姚芷烟才知道,神子这个人不是无聊,而是聪颖到逆天,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研究一段时间,就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以至于他总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要试试看什么能难住他,后来,他发现,唯一能难为住他的,竟然是感情。
当然,这也只是后话了。
文靖泊别扭了一会,才继续说:“我第七次去见他,他才开口说话,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我震惊了,他居然问我……”文靖泊刚刚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然后凑到了六皇子与明铮的身边,悄悄耳语。
人的好奇心是极重的,如果不去偷听,就不是合格的姚芷烟。
姚芷烟屁颠屁颠的凑过去偷听,结果刚刚过去,文靖泊已经说完了,六皇子与明铮同时面露异色,似乎很是惊讶。
姚芷烟则是一脸不甘,抿着嘴不高兴的又退了回去,谁知她刚刚转身,这几个人就再次耳语起来,她刚刚想凑过去,他们又说完了,再一次惊讶……
他们……是故意的吧……
“既然如此,我们便会全力支持你的。”六皇子开口说道。
这个“如此”到底是什么啊!
她刚刚想问,院中就出来了几个人,呼啦啦的一群人,瞬间将文靖泊围住了。
“九叔,父亲让我带你回去。”开口说话的乃是一名男子,看上去已经有将近三十的年纪,却得叫文靖泊九叔,一瞬间体现了文靖泊作为老来子的优点:年纪小,辈分大。
文靖泊完全没想到会追得这么快,当即就跳了起来,怒骂:“你们派人监视我!”
“九叔,院子里面的鸟尸太多了,想不发现……都难啊!”男子为难的开口。
文靖泊几乎是瞬间瞥了姚芷烟一眼,发现这个罪魁祸首正背着手站在那里,扭头看天空吹口哨呢。
“我不回去,我要出去吃饭。”文靖泊当即拒绝。
“父亲不许啊……”
“告诉三哥,我今日要与六皇子去吃饭!”
“父亲说,除非圣旨送来,你才能出去……”
文靖泊气得直喘粗气,这才大喊了起来:“我是你叔叔!”
得……没词了。
男子保持了沉默,只是让那些随从将文靖泊抬起来,硬生生的抬回了府里。文靖泊哪里会老实,来回挣扎,后来好像觉得挣脱不开,同时没面子了,才放弃了反抗,让他们像抬尸体一样的将他抬进去。
姚芷烟看着闹剧完毕,本以为这是要散场了,结果发现明铮与六皇子根本不着急走,这才好奇的看向小门,不出两个刻种,小门就再次打开,文靖泊一边甩袖子,一边走了出来,口中急速的说道:“走走走,现在就走,以后的事情以后说。”
说着,一溜烟上了明铮的马车,明铮也跟上上车,姚芷烟一见可以走了,很是积极的上了马车,不用小凳子,直接自己蹦了上去,引得明铮瞧了她好一会,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进了马车。
六皇子优雅的上了马车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多远,就又浩浩荡荡的追来了一群人,明铮的马夫几乎是瞬间加速,一下子奔出去老远,差点惊了姚芷烟车前的马,前方的路也是一派鸡飞狗跳的模样。
“唉,这就是纨绔子弟啊……”姚芷烟刚刚叹了一句,就让听雨去传话:“你去告诉他们,我要去神子那里,见一见这个装神弄鬼的人,就不与他们同行了。”
听雨一怔,随即说道:“小姐,今日神子的帖子恐怕已经满了,不会接见我们的,去了也是白去。”
“那就闯进去!”多简单的事情!
听雨听了,点了点头,迟疑了一阵问:“现在去通报?”让她去追马车,不太方便吧。
姚芷烟对她挑了挑眉,使得听雨一阵背脊发凉,随后硬着头皮出了马车。
她传话的方式很简单,踏着轻功飞身而起,直接落在了六皇子马车棚顶,差点被侍卫当成是刺客,后来这些侍卫一见这是姚芷烟的侍女,当即就见怪不怪了。
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婢!
“小姐说一会她要去神子那里,便不同行了。”听雨说完,便继续踏着轻功走了,引得那些侍卫议论:“你说姚家轻功那般厉害,出行为何要骑马?”
“你见过哪户的千金小姐是踏着轻功飞檐走壁出行的?你见哪个将军是踏着轻功带兵的?不得被敌军当鸟给射死啊?”
“有理,有理。”
马车里面的六皇子听了直乐,险些将眼泪笑出来,接着吩咐道:“跟着姚家的马车走。”
明铮那边则是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去神子那?太偏僻了,周围也没什么乐子啊!”
“小姐说,如果不方便,可以不必同行。”听雨解释。
“屁!她去见汉子了,我还能不跟着去看住她?去,必须得去,先停下来,等着姚家的马车。”文靖泊大声吩咐,说着扭头去看,又咒骂了一句:“啧,我一个随从都没带来,出门的时候把他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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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装神弄鬼某神子(一)
姚芷烟不知道神子住的地方究竟在哪里,便坐在马车里面优哉游哉的等着到,待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她才发觉神子住得多偏僻,掀起车帘,发现已经到了丛林之中,显然是不住在繁华地带的。
她心中更是暗暗决定,一定要闯进去,不然就白折腾这一趟了。
一行人到达地点的时候,明铮已经被颠得快散架子了,很是废柴的躺在马车里面不出来。姚芷烟瞧了一眼他,发现他脸色苍白,的确看上去很不妙,心中暗道,这男子怎么比女子还矫情?
她是这么想的,事实上,她也这样问出来了。
明铮侧卧着身子,虚弱的半眯着眸子看着姚芷烟,当真有几分秀色可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简直就是个异类。”
说着,还抬手扶额,一副头晕到不想理她的模样,弄得姚芷烟直嘟嘴。这小身板也难怪进一次池塘就伤风,如今还未入夏,那水中一游说不定能要了他半条命去。如今他还能顽强活着,她很感动。
文靖泊则是坐在车前,抬手弹了一下姚芷烟的额头,说道:“这般小就不知道心疼人,长大可如何是好?”
姚芷烟揉了揉额头,瞥了文靖泊一眼,没搭理,只是快步走到了小院的门口,发现这里只是一个入口,根本看不到房屋。
六皇子已经下了马车,看到姚芷烟一副要跳门进去的模样,当即开口:“烟儿妹妹,这神子居外是有着阵法的,你若是想要硬闯,还差些火候。”
这话说得含蓄,其实就是告诉姚芷烟,你这智商是破不了阵的。
姚芷烟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张大了一张嘴,随即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刚刚想要让这三个臭皮匠帮自己想想办法,门口就出现了人,这人姚芷烟见过,是跟在神子身边的那几名男子其中之一。
看到他,文靖泊规规矩矩的对他点了点头,姚芷烟竟也规规矩矩的行礼,方桃譬李,百般难描。
男子看了姚芷烟一眼,完全没有开口客套的意思,也不觉得这几个孩子有多么的尊贵,只是开口说道:“姚三小姐,我家主子恭候多时,请随我进来。”
姚芷烟的手一抖,心口一颤,恭候多时是什么意思?早早就知道她会来不成?她今日过来,只是突然起兴,他怎么会知道?
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来,看了一眼文靖泊。
文靖泊见姚芷烟第一时间看的是他,当即扬起笑脸来,本想随着进去,却被拦在了门外:“文公子,主子只想见姚三小姐一人。”
“她是一名女子啊!”文靖泊指着姚芷烟抗议,孤男寡女的,他不放心。
“她是一个孩子。”男子回答。
“那也不成。”
男子也不争辩,而是对姚芷烟说道:“那姚三小姐请回吧。”
姚芷烟这才叹了一口气,直接说道:“走吧,我跟你进去。”
文靖泊一百个不乐意,站在那里拽着姚芷烟的袖子不松手。姚芷烟则是回头说道:“我打赌,他打不过我。”
于是乎,文靖泊放心了,终于放行。
姚芷烟跟着男子进入到院子,看着他熟练的七拐八拐,很想记住路线,可是刚刚记了一会,她就觉得头晕,简直晕眩。
“别太为难自己,如果硬记,恐怕会疯掉。”
“夸张!”姚芷烟虽然这么说,却是有几分信了,她觉得这个神子神神叨叨的,说不定真会什么妖法呢。
男子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走入住宅,用了一刻钟时间。
刚刚靠近,就听到了瀑布的声音,姚芷烟侧头看过去,发现这里竟然是山涧之间,侧头就能看到宽大的瀑布,她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从这里,上看,望不到顶端,下看,瞧不到底端在何处。她只能听到轰鸣之声,感受到那种水流坠下的震撼感觉。
再走一段路程,可以看到竹楼,这里鸟语花香,竟然是一派安详的景象。
她两世为人,也不知辽国竟然有这样的景色,竹林竹屋,青草艾艾。最让她诧异的,是这一院子的君子兰,明明是不适合生长的气候,怎得就开得这般好?
越是走近,越是能够闻到清香,沁人心脾。
走进竹屋,会有竹木咯吱咯吱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她被引入一间屋子,那里有一个蒲团,蒲团前面有一个矮桌,上面放着一架古筝,古筝前面有着果盘,里面有着各种精致的水果。屋子不大,装饰也不华丽,甚至算得上朴素,却有着一种特别的韵味,这屋中,就连最小的一个杯子,都是按照风水,放在了最合适的方位。
外面的门敞着,并未关闭,引路的男子却不知退到了哪里。
姚芷烟规规矩矩的坐在蒲团上面,抬头去看面前半透明的垂帘,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慵懒的靠着软榻,手中正在摆弄着什么。
“你早知道我今日会来?”姚芷烟首先开口,没有任何的客套,而是直入主题的问。
与这样的人聊天,虚伪的客套会显得可笑,她深知。
垂帘内的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开口说道:“今日进宫见太皇太后,会遇到明公子不会难。如果见到,去了文府并不难。去了那里,提起我的名字并不难,所以我断定你今日会来。”
“你好像很在意我的行动?”姚芷烟问道,突然觉得这话有些暧昧。
谁知神子居然很是避嫌似的摇头,回道:“怎敢怎敢,我对于你这种异象之人其实是恐惧的,不过,也觉得很有趣。”
“异象?”
“是啊,天生异数降于你身,你不幸,却也是万幸。可是你要知道,人自有天数,你改变的越多,日后的报应也会越来越大。”
姚芷烟的心口一抖,几乎是当时当即就煞白了一张小脸,近乎低吼着去问他:“你到底是谁!?”
“我是日后会救你的人。”神子淡淡的回答,随即端正了坐姿,开口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
“大哥?”姚芷烟问道。
“比他更重要的人。”
047 装神弄鬼某神子(二)
姚芷烟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微微换了一个姿势,将手搭在了前面的矮桌上面,微微眯起灵动的眼眸,说道:“你为何会突然出现,我上一次未曾遇到你。或者说,上一世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
神子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很快又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回答道:“你回来之后,可曾听闻过庄妃?”
她思量了一会传说,这个庄妃,她记忆里面并不深刻,只知道周国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应该不是王妃来着……如今五国的帝王也有些颠覆她的记忆,简直被弄得一团糟。
“有所耳闻。”只能这么说。
“她与你一样,乃是拥有异数的人,却要比你重生的早上几年,以为自己拥有两世的记忆,就为所欲为,最后的下场不过是被人杀死,头颅至今悬挂在城门之上,头发一日不落,她的头颅一日不放。”神子说道,随即又轻笑开口:“而我的母亲,也是有着异数之人,她要低调上很多,如今也只是深居简出罢了。她做的最大改变,恐怕就是她的存活,以及与我父亲在一起,然后有了孩子。”
姚芷烟皱眉,心说这重生什么的,还不止她一个,说不定还得不少人呢,这是清库存,低价卖活动吗?
见她这模样,神子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异数非天上的繁星,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据我所知,如今天下,存在异数之人不超过五人,其中,一人已故,一人已经归隐,剩下的……”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则是坐在那里掰着手指算,然后嘟囔:“啧,去掉一个胸无大志的我,还有两个,那你不知道的还有几个呢?”
“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生嚣张。”
“其实我是一名谦逊的人。”神子说完,自己都笑了。
姚芷烟却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人脸皮也是够厚的,聊了几句,那种玄乎其玄,仿佛非凡人的感觉都没了。给她的感觉,就这人有些自来熟,没两句,就跟她嬉皮笑脸的了。
气氛莫名的一松,神子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郑重的开口说道:“我见过子英,他的一名光明磊落的男子,我十分欣赏,在他去战场之前,我曾经再三劝告,他却只是爽朗的一笑,跟我说:他的生命,他来做主,不由天定……唉,我也是尽了全力,却不能保全你的大哥。如今我能做的,就是奉劝你,凡事低调一些,与你同是重生之人的那两位,绝非善类,那两个人已经明争暗斗了许久,必定是一死一生的结果,而你,保全自己才是重点,何不隔山观虎斗呢?”
姚芷烟起初只当重生的还有别人,没想到居然这么多,这让她颇为头疼,心说自己的确重生了,结果重生之后的事情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的,自己重生也没大多的用处了,这是倒霉还是幸运?
“那两个人是谁?”她问。
“既然是异数,便是我无论用梅花易数,还是用观星之术都算不到结果的人,你们几个的人生,我永远算不到未来,我只能尽可能的替你探路……我只能告诉你,那两人,是你惹不起的人。”思量了片刻,怕姚芷烟心中不舒服似的,神子又填了一句:“至少,你如今是惹不起的。”
姚芷烟点头,这已经是给她缩小范围了。
作为姚家嫡女,一品官员的孙女,她都惹不起的人可真是不多呢!
她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为何要帮我姚家?”神子对姚家的照顾可不简单啊。
“日后你自然会知晓。”
故弄玄虚。
“你与珊儿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你还挺敏感的。”
“你们见过?”
“不止一次。”
“她为何不愿意提起你?”
神子却拄着下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回答:“你很可以拐弯抹角的套我的话,可是呢,你却直接来问,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的确不错,却也容易吃亏,我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回答,就可以轰你出去,毕竟我最在乎的那个人不是你。”
这算是在给她上课么?
姚芷烟瞬间沉默了下来,低头沉思。
过了好一会,神子才无奈的叹气:“如果拐弯抹角的说话很难为你,你不必这般为难的,毕竟你们姚家的小姐都是一个样。”
“什么样?”
神子乐呵呵的,就是不答。
姚芷烟撇了撇嘴角,已经有所猜想了。
“敢欺负我妹妹,我剁了你的腿!”
“放心放心,心疼着呢!”
“你!”姚芷烟霍然站起,直接就走过去要踢垂帘,几乎就是撸胳膊挽袖子要打人了:“你这是什么语气?你这登徒子,休想惦记我妹妹!”
坐在里面的神子俨然不动,看着姚芷烟走过去,然后门外瞬间出现几个人,将姚芷烟拦住,速度快到姚芷烟发怔。
“我今日乏了,将她给我轰出去。”神子说道,再次歪歪扭扭的靠在软榻之上,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便开始轰人。
姚芷烟哪里是他想轰就能轰得走的,当即撒了欢的跟那两名男子动起手来,就算如此,神子依旧是躺在那里,翘着二郎腿,重新拿起一个珠花摆弄。
姚芷烟一见那珠花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是珊儿的珠花!
这回姚芷烟打得更欢了!
神子则是叹气:“你为何重生了,还是没有什么进步?这珠花的确是珊儿妹妹送的,她哭着喊着到我这里,将自己一盒子宝贝送给我,让我保护好她的爹爹,她的母亲,她的姐姐,她说她不想失去任何人了。而你呢,到了我这里只会撒泼打闹,还不如个孩子,还不快些滚出去,免得惹了我的清静!”
姚芷烟这才停下来,错愕的看着帘子里面的人,突然红了一双眼睛,咬着下唇,委屈得可以。
随即她豁然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她今日当真是有些无脑了,一碰到珊儿的事情就冲动了。
无言以对,不如自己潇洒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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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的确有点雷,重生跟批量大甩卖似的。其实,那一死一归隐,是我上本书的主角,大家可以无视,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至于这批量重生什么的……
其实,我看到书有穿越之后又重生,然后又穿越回现代的设定,当初我就想,这中**彩似的事情翻来覆去的遇到,这女主是不是得走两步就挨一次雷劈啊?他们敢写得主角光环那么逆天,我写三个重生的人斗怎么了!!
主角可以重生,凭什么配角不可以啊!种族歧视总是不好的!
别逼我,下回我就写女主重生后穿越,穿越后重生,重生后异能,异能后修仙,修仙后NP的文!
大家看文风就能看出来,这本不是很严谨的文,不必太认真。】
048 装神弄鬼某神子(三)
姚芷烟刚刚离去,神子身后的木门便被拉开,里面的人还未走出来,就先丢了一个果子出来,砸在了神子的身上。
神子抬头去看,忍不住抱怨:“不就凶了你表妹几句,你就这般报复我?”
范泽秋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面前这妖娆如妖孽的男子,忍不住皱眉头。不得不说,他当初第一次见到神子也是一惊,他从未想过一名男子会俊雅到这种程度。他眉眼柔和,脸型极好,尤其笑起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晕眩的感觉。
明明这个人慵懒成性,发鬓都懒得弄,平日里披头散发的,有些邋遢。可是不难发现,他的头发实在是太过顺滑,无论是怎样努力的挽起,都拘束不住这柔顺的发,索性就这般披散着,反而更好。他的发极黑,如夜如墨,好似无止境的深渊,越是深处,越是深不见底漆黑无比。这黑发将他的肤色映衬得更加白皙,因为总是不出门,甚至透着一股子病态的苍白。他眸中有着深深的笑意,几层嘲讽,几层愚弄,偏生干净清澈,不染时间一丝浮华尘垢。
“表妹她最在意颜面,你怎可这般贬低她?”范泽秋质问道。
神子抬脚踢了踢范泽秋,很有讨好的意思:“发什么脾气?我若不是这般对她,她日后怎么会再来?”
范泽秋白了神子一眼,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说道:“表妹她……”
“凶多吉少。”神子开口道。
“啊?!”范泽秋一惊,扭头看他,问道:“什么意思?”
神子笑嘻嘻的摆弄着手中的珠花,说道:“若是珊儿也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衣冠禽兽,这般小的孩子你也惦记。”
“过奖了。”
“是啊,形容你光用禽兽两个字就成了!”范泽秋的话语一转,拉着神子的袖子问:“君子眠,你跟我说清楚,你说凶多吉少是什么意思?”
君子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你表妹这脑袋,这脾气,这莽撞的性子,重生后凶多吉少。”
“那你多提点她几句。”
君子眠一百个不乐意,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一头长发甩动,竟然丝毫不显乱。
范泽秋眯缝着眼睛怒视君子眠。
君子眠则是无辜的耸肩:“我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太过殷勤,万一被人误会了本意,以身相许,姐妹同嫁什么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范泽秋踢了一脚,当即悻悻然的闭上嘴,接着又是笑眯眯的,看着范泽秋气鼓鼓的脸问:“有何感想?”
“无论几辈子,她也是我的表妹,她的心永远是向着姚家的,护着的永远是她在乎的,这些都没有改变。”范泽秋说着,闷闷的坐在那里,似乎对于姚芷烟是重生者这件事情还是无法释怀。
起初,君子眠突然神秘兮兮的与他说了这件事情,他当时只觉得荒唐。用自己身边的事情举例子,就是他投入大量的资金、人力,物力去挖掘一处煤矿,等到挖深了,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一点油头,那个时候,他恐怕心情会很糟,突然的,他带着记忆回到了挖矿之前,损失还没有出现,他可以避开那个地方,不用损失,这是多大的恩赐,那个时候范泽秋一定会认为自己赚了。
姚芷烟的重生是同理,却要比他煤矿赚了更多,他简直不能理解。
在这样一个传统的年代,范泽秋作为一名商人,能够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十分强大,却也不肯相信重生这种事情的发生,显然,这件事情是不可思议的。
可是昨日,君子眠突然发出请帖,邀请他来小住,还告诉他,今日姚芷烟一定过来,他很是狐疑,没成想,姚芷烟当真来了,还默认了重生这件事情。
他那疼爱的表妹,真的是经历过一世生死的人?那么她能够预先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吧?那一世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他会……死去?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门外有人进入,说道:“公子,林中有高手跟随姚三小姐,本想跟随进入偷听,已经被我等阻拦,此时已经退走。在您与姚三小姐谈话之时,姚家的高手已经与那名尾随的高手交手了。”
也就是说,跟着姚芷烟来这边的有两批人,一批是姚家派着保护姚芷烟的高手,另外一批,则是来历不明,想要调查什么的人。且身手要好过姚家高手,不然不会是在君子眠的人惊动之下,才发现那批人。
范泽秋身体僵直,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君子眠觉得无所谓,靠在软榻上面,摆弄着珠花说道:“呵,你表妹恐怕要提前回府了。”
“跟着她的那批人是谁?”范泽秋紧张的问道,他可没有君子眠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气度。
君子眠摇了摇头,十分轻松的回答:“我算不到。”
他算不到的,便是命有异数之人,那么……是那些人已经注意到姚芷烟了吗?
“他们要对烟儿做什么?”
“要么控制,要么毁了,要么鱼死网破。”君子眠开口说道,将手中珠花一丢,认真的看着范泽秋说道:“意志不强之人,是无法引动这异数的!不然怎会只有这么几人引动异数?!就算子英那样的男人,都没有你表妹的意志,这是何等的惊人?!对于你这种为了一名女子就要死要活的男人,恐怕死上十七八次都引动不了!你觉得,对于这些意志坚定、目的性极强的人来说,能够轻易的容忍姚芷烟的存在吗?”
范泽秋听了之后,几乎额角冒出青筋来,他当即笃定的说道:“我会保护烟儿。”
“你的确可以保护她,你是大财主,你是壁霖山庄的庄主,你养着那么多的杀手,怎么会保护不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可是你是将死之人,你只能保护她两年而已!”
范泽秋当即瞪大了一双眼睛,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君子眠一扬嘴角,说道:“别再懒散下去了,你的钱够多了,放弃闲职,认真做官,有我帮助,可以助你三年内升到二品官员,你可愿意?”由此,来保护你疼爱的表妹。
范泽秋突然冷笑,轻哼:“你就不怕帮出一个奸臣来?”
君子眠笑眯眯的靠在那里,没说话。
049 已有危机在身旁(一)
姚芷烟刚刚出了君子眠的庄子,就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尤其是看到自己四名贴身侍女就好似斗鸡一般,手搭在腰间,随时抽出腰间的皮鞭拼死一战的架势,就知道情况不妙。她只是低垂着眸子,思量了片刻,接着看向了另外几辆马车。
两辆马车都很安静,却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觉,尤其是六皇子马车边的那些侍卫,此时已经警备得可以。
至于明铮的马车,明炎直接坐在了马车的棚顶上面,盘着腿,双手环胸,表情严肃。
姚芷烟刚刚动了一步,就听到了明铮烦躁的声音:“明炎,将那几只讨人厌的乌鸦给我杀了,将头颅挂在树杈之上。”
明炎应了一声,快速跃身而起,转眼消失不见。
文靖泊发现了姚芷烟回来,掀帘走了出来,看着姚芷烟,装成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问:“烟儿,神子与你说什么了?”
“全部都是一些胡说八道。”姚芷烟根本不在意,直接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府,我要去见过祖父、祖母。”
升为了县主,也是该回府看看护国公夫妇了。
文靖泊吃瘪了很是郁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到了六皇子马车边,小声说道:“这几人必死,你不必担心,回府之后我会将此事告诉父亲。”
六皇子只是轻声应了一句,便没有后话了。
那几名不明身份的人必死,这是他们倒霉,想跟着姚芷烟,却同时跟随了几名身份敏感的主。明铮与文靖泊又是日后杀戮成性的人,虽然如今年少,那种杀伐果断还是在的。
三辆马车缓缓离开这里,将那血色的残杀留在了林中深处。待明炎追上马车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姚芷烟掀帘去看,发现他的身上有着伤,却没有一句废话,只是与明铮打了一声招呼,便坐在了马车前面。
“你身上臭死了,下去!”明铮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依旧是厌烦的。
明炎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跃下马车,远远的跟着马车步行。
姚芷烟放下帘子,对马夫说道:“放开一匹马让明炎骑着。”说完,任由马车停下也不理。
明铮的马车里面传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姚芷烟耳力好,却也当成没听到,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明炎不敢接受,想听明铮的吩咐,听雨则是探头说道:“小姐让你骑,你就骑,不然就要去跟你家主子讲理了!只是这马没有马鞍,你能骑吧?”
明炎愣愣的点头,然后动作迟缓的上了马,低着头,闷闷的跟在一列人的后面,显然还是有些不安。
六皇子在刚刚进城的时候就离开了,不然回去晚了,恐怕就进不去宫门了。这些人都是极熟,没有什么礼数,只是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姚芷烟看着走下车的明铮,发现他冷冷的坐在那里,瞥了一眼姚芷烟,冷哼了一声。
姚芷烟则是盯着他,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
这个时候,听雨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说道:“小姐,秋哥儿的马车。”
姚芷烟扭头去看,发现范泽秋的马车从城门外行驶进来,马夫看到了姚芷烟等人,也停了下来,然后范泽秋掀帘走了下来,看着姚芷烟,彬彬有礼的说道:“表妹今儿也出城了?”
“表哥是打哪来?”她问道。
“从能赚到钱的地方来。”
这也是符合范泽秋的形象,姚芷烟点了点头。
范泽秋抬头看向眼前的文靖泊与明铮,同样是客气的行礼。偏偏这两个人齐齐不搭理他,态度高傲到了一种境界。
在这两位少爷的认知里面,别人对他们客客气气是应该的,他们不必在意无关人等的情绪。范泽秋不被他们熟识,便也是入不得眼的人,都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他们两个已经认识全了。
范泽秋根本不在意,只是看向姚芷烟说道:“表妹可要与我同行?”
姚芷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刚刚要上马车,文靖泊就开口问道:“你住在姚府?”
范泽秋扭头去看他,笑眯眯的点头,说道:“近日在谈生意,刚巧在姚府借住。”
明铮看着范泽秋,知晓文靖泊这是心中不舒服了。范泽秋虽然算是姚芷烟的亲属,却也是男子,可以成亲的亲属关系。文靖泊从小就霸道,自己喜欢的,别人就沾染不得,这范泽秋对姚芷烟笑,文靖泊心中都是不喜的。他忍不住撇了撇嘴角,抬手指着地面说道:“我看你不大顺眼,学狗爬给我看。”
话音一落,气氛一凝。
文靖泊首先笑了起来,抬手捶了一下明铮的肩膀,说道:“莫要这般胡闹,他是烟儿的表哥。”
“住在姚府又能如何,不还是一个杂碎?让人生厌。”明铮说着,冷笑了几声,掀帘进入到了马车之中。
文靖泊看着姚芷烟,说道:“莫要理会他,他今日颠簸坏了脑子。”
姚芷烟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突然伸出手来,从听雨的腰间抽出鞭子,照着明铮车前的马便是狠狠的抽了上去,“啪”的一声破空而鸣,三匹马当即嘶鸣,接着发了疯的奔了出去,拉着马车横冲直撞。
还没上车的文靖泊看得有些傻了,刚刚回神,就看到范泽秋伸手揉了揉姚芷烟的头顶,态度亲昵的训斥道:“我说过你几次,莫要如此胡闹。”
“我今日累了,我们回府吧。”姚芷烟的语气的确不太好,瞧都没瞧文靖泊,显然是对这两个人的纨绔模样很是不喜。
尤其,他们还欺负她在乎的人。
“嗯。”范泽秋扶着姚芷烟上了马车,然后回身去看文靖泊,脸上扬起一抹笑来,竟然让文靖泊有一丝背脊发寒。
他微微行礼,然后回了自己的马车,完全不在意自己惹了两位纨绔公子。
“姚芷烟!”文靖泊突然喊了一句,似乎想要叫住姚芷烟,她的马车却缓缓离去,没有片刻的停留。
就连范泽秋也这样潇洒的离去了。
文靖泊看着这些人离去,气得浑身哆嗦,看到守在他身边的明炎,突然开口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莫安城首富。”明炎干脆的回答。
文靖泊思量了片刻,说道:“有所听闻。”是啊,富得很有名的一个人,如此高调的开煤矿,却无人敢去管理,恐怕是有些手段的吧?
“我送您回去?”明炎说着下马,准备让文靖泊上马。
文靖泊没有疑义,扭头看向明炎,问道:“为何不去追你主子?”
“您一个人在这里。”
“我自己能回去,你走吧。”
“我送您回去。”
“……”文靖泊无奈,叹了一口气,同意了。
050 已有危机在身旁(二)
两辆马车刚刚在姚府门口停稳,姚芷烟便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范泽秋想拦都拦不住。
其实也不奇怪,姚芷烟许久未回家,今日难得回来,怎么可能不着急。范泽秋到底是个外人,不能进入内宅,便在院门口就停了脚步,回了自己暂住的小屋。
他在离开君子眠住所的时候,沿途看到了那些探子的尸体,血淋淋,死的姿势让人觉得诡异。他知晓君子眠不喜欢这些尸体,便派人收拾了,同时派人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人的尸身已经被搜查过,而这些尸体竟然除了外衣之外,就是全裸的,吝啬到连块遮羞布都没有。他们的武器也没有任何的特征,这让范泽秋觉得,这些恐怕是死士。
所谓死士,大多是江湖之中的侠客,为了荣华富贵或是报恩,为王侯贵族卖命,从事的基本上是突击和暗杀两种任务。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家养的,就好似家中的猎犬一般忠诚,他们活着的理由,便是为主人牺牲,甘于卖命。
如若是前者,这家人非富即贵,如若是后者……恐怕,就有些恐怖了。
范泽秋身边也有杀手,却是为了得取报酬,才甘愿去冒风险,他们之间的关系维持,大部分是靠利益,与这些死士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他一边走,一边抬手揉自己的眉头,思考着该如何去做,迎面碰到走过来的杨宛兰,当即停了脚步,唤了一声:“娘。”
“怎么这般晚才回来?”
“出去办了点事。”
“过几日我们便要回去了,你老实一些才好。”原本,他们在半个多月之前就该离开的,可是因为范泽秋在这边谈起了声音,便耽搁了一段时日,如今是延误不得了,再留,怕是要被人说闲话了。
范泽秋摇了摇头,说道:“娘,我准备出仕,在都城打拼,还望母亲为我寻一处可以暂住的宅子,恐怕,我最多会住两个月的时间。”
听到范泽秋这般说话,杨宛兰当即一喜,眼睛都明亮了几分,说道:“好好好,娘亲这就为你张罗,你可有什么打算?”
杨宛兰也算是嫡女小姐,有一个十分厉害的父亲,想要为范泽秋打点一番也是可以的,谁知范泽秋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要直接面圣,神子会为我安排。”他说完,便又行了一礼,说道:“我要去准备一番,先回了。”
杨宛兰听闻过神子,也知道他如今在辽国的威望,如若神子肯帮忙,那定然是极好的。她当即点头,看着范泽秋离开,还招呼来了侍女,吩咐道:“替二少爷送份饭去,他胃不好,记得米饭要泡热水,菜要少放点盐,去吧。”
说着,喜滋滋的去了自己的小屋。
范泽秋从小就聪颖,处事也圆滑,办事也极为利索,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眼界也极为开阔。这才来了姚府几日而已,就引得姚文海对他刮目相看,还将筹备祭品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他来处理,这是多大的信任?
紧接着,他提议让姚芷烟静修一段时间,姚文海也应了,几日与他秉烛夜谈,让杨宛兰心中窃喜,觉得这亲事八成是妥妥的了。
此时被人惦记着的姚芷烟,则是穿过长廊,在府中没有规矩的狂奔,直奔祖父、祖母那里。
她这边一边跑,一边听到侍女通报的声音:“三小姐回来了,快点去通报夫人。”
“三小姐回来了,速速去通知老爷。”
姚芷烟脸不红气不喘的跑到了祖父祖母那里,发现老两口正坐在正堂里面嗑瓜子呢,见姚芷烟来了,当即吩咐人来收拾。
她的家庭与一般的家庭不一样,很多府邸,都是祖父最先过世,留下一个祖母。这祖母人品什么样,往往能决定一家人的风气。姚芷烟家里则不同,她的祖父老当益壮,早起晨练,下午去操场操练士兵,晚间还能与姚文海下棋。
她的祖母是一个标准的小女人,言听计从,温文尔雅,很配她祖父这个大男子主义。
老两口见姚芷烟过来,一个板着脸,一个在脸上绽放了菊花瓣。
“哼,你这丫头,从宫中出来,先去鬼混一圈才回来看我们是不是!”祖父底气浑厚的低喝了一句,姚芷烟当即老老实实的跪下,皱巴着一张脸,去瞧祖父:“祖父,人家许久未曾见到祖父,心中想得紧,怎得祖父一见面就凶我?”
姚芷烟刚刚说了这么一句,祖母的眼圈就红了,干脆起身去扶姚芷烟,说道:“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都是你们几个爷们的主意,让烟儿受苦了。”
“哼,出去这许多日子,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说着,还重重的拍了两下桌子。
这个时候,杨宛白与姚文海已经急急的赶了过来,姚芷珊一见姐姐挨骂,当即嬉皮笑脸的站在那里瞧她,很与幸灾乐祸的模样。
“祖父,我当时也是想我升为了县主,也要找神子指点一番而已嘛!”姚芷烟的话音刚落,姚芷珊就抿了抿唇,幸灾乐祸的模样当即消失。
“你都没有想想你老子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整天吗?!”
“祖父,我老子是父亲,您是我老老子!”姚芷烟认真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祖父也破功,忍不住笑骂:“你这泼猴丫头,都是你祖母宠着,娘亲惯着,让你这般口无遮拦。”
姚芷烟吐了吐舌头,当即凑过去给祖父垂肩,说道:“祖父啊,前几日阴雨绵绵,我可是担心您身体酸疼呢,在寺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跟听雨学了几手,我给您捏捏?”
祖父哪里是真的生气,不过是吃醋姚芷烟没先回来看他,而是跟明铮几个人鬼混,如今见姚芷烟这般乖巧的在这里,便也松了一口气。
祖母则是站着一旁羡慕得不行,说道:“哎呦,下回我就得对烟儿凶一点,你们大伙看看,这丫头就知道讨好她祖父。”
一屋子的人都知道祖母在开玩笑,跟着笑了起来,姚芷烟算是蒙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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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定时发布不好使,以至于这几天都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发……
051 那家公子还得哄(一)
姚芷烟归来之后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挨个长辈撒娇,将一家人哄得了呵呵的。看准时机,又开始诉苦说寺中辛苦,给杨宛白与祖母说得眼睛通红,结尾还每人送了两本她亲手抄写的经书,将这些长辈算是收买了。
接着拎着姚芷珊的小耳朵就开始教训,从她的幸灾乐祸开始,到她的幸灾乐祸结束,反正……就是这么个事。
一系列活动结束之后,二房、三房的人也来了,被姚芷烟赠了经书,夸赞了好一番,姚芷烟脸不红心不跳的全部承了。
一家子嫡系亲属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吃饭,傍晚才结束。
“烟姐儿去了静音寺可是清瘦了不少,可得接回来补补身子,如今正在长身子,怎能忌口?”二婶说着,往姚芷烟的碗里夹了块肉,有道:“如今烟姐儿也是县主了,该在家中学学规矩才是。”
姚芷烟笑眯眯的点头,又看向杨宛白。
杨宛白这些日子一直说自己身子不适,拖延着二婶,不拒绝,也不答应。这让二婶有些着急,最近更是一个劲的示好,只为杨宛白知晓她的好。杨宛白知晓之前拖得越久,二婶说不定会越会发怒,这才渐渐疏远了她。二婶也是个心思灵巧的,知晓了杨宛白的意思,却还是有些不死心,弄得两个人的关系不尴不尬的,很是别扭。
“我看呐,这几日就让烟儿去收拾收拾东西,早些搬回来才好。”祖父终于开口,姚芷烟也松了一口气。
祖父既然开口,就代表着这事是定了,姚家老小没有疑义,也都同意了。
“烟儿,这经书可有送太皇太后、皇后?”
“送了,我人没到,先托人送去了。待我到宫里,她们可喜欢我呢。”姚芷烟说着,笑眯眯的看着杨宛白,因为她知道,太皇太后与皇后赐的东西,应该已经送回府了。
杨宛白知道姚芷烟的小心思,却不说明,只是心中暗道:太皇太后、皇后这两个女人都亲近不得。跟太皇太后好了,说不定会被赐婚给了明铮那瘸子。跟皇后好了,说不定就来个先斩后奏,将姚芷烟嫁给了文靖泊。
“刚刚我看了烟姐儿的字,发现这字越发的好看了,竟然有几丝娟秀的感觉,当真不错。”三叔在这个时候开口赞道,同时抬手捏了一块新送来的甜点,给了三婶。
三婶与另外媳妇两位完全不同。
杨宛白这大房夫人美丽却高傲。二婶这二房则是丑陋却温婉。这三房却是一个小家碧玉。
她出身书香门第,家中书卷气很浓,没有什么贵族的傲气,只有一股子淡雅气息。三婶样貌算是端正,有种带着甜甜感觉的秀气,恐怕就是这种可爱,才是三叔最喜欢的,所以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妾室也是极少,她身边陪嫁也是一个也没碰过。她平日里面很是内向,不喜欢说话,见谁都是低头,不是很自信的模样。在家中不讨喜,也不惹人讨厌就是了。
“说不定我年岁大了,还能成为都城一朵花,出门人人夸呢!”姚芷烟说着,还站起身来,用小手拖着自己的小脸给家人看。
姚芷珊原本坐在姚芷烟身边吃糕点,看自己的姐姐突然这么傻兮兮的笑闹,手指一用力,糕点都被她捏成了碎末。家中的其他人更是大笑起来,一瞬间又一次其乐融融。
姚芷画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看着姚芷烟翻了一个白眼,并不如何漂亮的脸上全是厌恶:“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如果品行好,谁送你去寺里啊!”
刚刚的欢乐气氛因为姚芷画的一句话,瞬间跌倒了谷底。
姚芷画也是嫡女,只是因为长得有些像二婶,任二叔如何英俊,也拯救不了的相貌一般。偏偏她还没有母亲的容忍,总是对身边的很多事直截了当的表现出厌恶。尤其是对姚芷烟与姚芷珊,这两个女孩子长得漂亮就算了,这一次还因祸得福,被同时提为了县主。得了一堆的赏赐不说,以后地位也是不同了,而她作为二房的,却什么也没有。
一个女孩的嫉妒,可以从点滴说起。她们之间的矛盾,也可以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
若是以往,姚芷烟能当即与姚芷画对骂起来,或者干脆动起手来,这都是十分正常的。只是今日姚芷烟直是站着那里,也不生气,看着姚芷画说道:“我去为大哥祈福,还要论德行好坏不成?”
姚芷画当即一怔,刚刚要还嘴,就听自己母亲一句怒喝:“画儿,你怎得这般无礼?还不道歉?”
姚芷画当即惨兮兮了一张小脸,看到一桌子长辈对她怒目而视,嘟起小嘴不说话,委屈得可以,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嘛。
姚芷烟扬了扬眉,也不在意,只是拎着姚芷珊的小手,帮她整理干净。
杨宛白瞥了姚芷画与二夫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画姐儿年少不懂事,也没什么过错,日后少说就行。”
姚文海在这个时候清咳了一声,说道:“小孩子说笑罢了,大家不必在意,继续吃饭吧。”
姚芷烟忍不住看父亲,这都饭后甜点了,您老人家还让人吃饭,不怕人撑到?
这边算是解决完毕,二婶又说了姚芷画几句,大家就纷纷离开了,只有姚文海被留在了屋中。二叔与三叔起初跟着离开了,后来又被叫了回去,想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
姚芷烟知晓,恐怕是自己碰到了探子的事情。
若有所思的回了院子,便看到有别家的侍女候在那里,姚芷烟一看这相貌,就猜出了是哪家的家奴。
舍得用这般漂亮的女子做侍女的,恐怕也只有明铮了。
“姚三小姐,公子让我送来书信。”那侍女唯唯诺诺的说道,似乎对姚芷烟的霸气早有听闻,生怕惹怒了她。
姚芷烟伸手接过书信,展开,差点被逗乐了,那纸上只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绝交”,真别说,这字写的是真不错,看得出明铮是在愤怒之下写的。
她当即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下一个镯子,给了那侍女,然后问道:“你家主子是什么反应?”
女孩子犹豫了很久,才凑过去小声说:“吓……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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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那家公子还得哄(二)
姚芷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明铮那龙飞凤舞的大字瞧了又瞧,这才开口说道:“告诉你家公子,这字我会留下,且裱起来,挂在我书房最醒目的位置。”
说完美滋滋的将书信递给了听雨,听雨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收起来,回头去瞥那边的贝嬷嬷,好似在询问这符不符合规矩。
未婚男、女私通信件,不符规矩吧?
贝嬷嬷也有些为难,便对听雨使了使颜色,示意去请示夫人。
明家那侍女点了点头,应了,小心翼翼的被其他的侍女带了出去。姚芷烟看着她离去,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这么水灵的女孩子,只做了三等丫鬟,明铮那小子可真是暴敛天物啊!
她刚刚准备离去,就发现贝嬷嬷与听雨眉来眼去的,当即相同了缘由,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走走走,我们一去去见母亲。”说完首先大步流星的走向杨宛白那边,没走几步,就被过来传话的侍女叫住了:“三小姐,老爷让您去仙鼎堂。”
叫她去祖父那里,看来是要叫她去问话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端庄的跟着前行,待到了祖父的屋中,马上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
祖父看到姚芷烟,尽可能的露出慈祥的模样来,可是他之前还未来得及遮掩的杀气犹在,让姚芷烟有些背脊发寒。不得不说,如今祖父年岁大了,那身经百战的气魄还是在的,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一般人等胆寒。
想来也是,姚子英刚刚去了,如今又有人盯上了姚文海的嫡长女,他们不警惕才怪。尤其是姚文海,此时眼中都有着血丝,他好似护犊子的野兽,将自己全部野性展现出来,警惕得可以。
姚芷烟站在那里,没有露出笑容,只是抬头看着屋中四个男人,稚嫩的小脸表情认真。她知晓自己的侍女已经被叫出去单独问话了,贝嬷嬷恐怕是会被问及最多的一个。
“烟儿,我问你,在静音寺中,你可碰到了什么可疑的人?”祖父开口问道,生怕姚芷烟觉得害怕似的,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就是有些怪怪的人。”
“怪怪的人啊……状元郎许采文算不算?”姚芷烟早就发现了这个人的不对劲,首先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希望自己的家人也帮自己注意着。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姚文海紧张的问了前后过往,姚芷烟添油加醋的全说了,还问:“府中收到了匿名的血书了吗?还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是他啦,他调戏您闺女呢!”
姚文海听完,嘴角一抽,心说你这没几两肉的模样,谁调戏你啊?更何况你们也没见面。
“爹爹定然收拾他。”姚文海保证,哄小孩的成分居多。
“爹爹别杀人。”
“好,暂且留他一命!”
姚芷烟重重的点头,与自己的父亲达成了共识,这才说道:“那我去娘亲那里了。”
姚文海点了点头,让姚芷烟走了,刚刚走出去不远就听到了一声拍桌子的巨响,不知是谁打的。
姚芷烟硬着头皮,快步的离开。
待她到了杨宛白那里,发现母亲已经等在那里了,来回的搓手,好像也听到了什么消息,又不知道详细,平白多了更多的焦急。看到她来了,竟然不是先问明铮信件的事情,而是问她,祖父他们叫她去做什么。
姚芷烟如实说了,杨宛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焦虑不减,原本的倦容已经不见,而是紧张的坐在那里,精神抖擞的模样。
看来母亲的战斗神经也展开了。
这么一闹,明铮送信的事情就被当成了小打小闹,根本没有人搭理。姚府之中突然变得气氛凝重,让人觉得窒息,好似姚子英的噩耗刚刚传来之时。
有人要危害姚家嫡女,意图不明,这不是小事。
姚家如今只是紧张,文家、明家甚至是皇宫都是一派紧张的景象。
这一日的主角有四个,姚芷烟、六皇子、文靖泊、明铮。这四个人的身份都是极重,不能说准那几个探子的目标是哪一个,只能说,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极为敏感,会造成紧张并不奇怪。
文大人连夜入宫,皇后开始私下调查,就连太皇太后都被惊动了,竟然因为几个只穿外衣的**探子,弄得都城贵族人心惶惶的。
长辈们紧张了,这几个主角除了六皇子之外的三个人,都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姚芷烟为甚。
为了欲盖弥彰,明大人第二天一早就告了姚文海一状。说他的女儿没有礼数,惊了明铮的马,让明铮受到惊吓,险些丢了半条性命去。若是以往,这不过是孩子打闹的问题,可是如今呢,明铮也已经做官,还是四品的郎中,姚芷烟是县主。
姚文海前一日还对姚芷烟的言行很满意,这一日就被当着满朝文武被告了一状,日后若姚芷烟不知收敛,恐怕都难嫁了。
“明大人如此说,微臣却不敢苟同。家女的确莽撞,却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若非明公子不对在先,家女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对的事情来。”言下之意就是,都城之内谁不知道你儿子是纨绔,我女儿教训人,说不定是在替天行道呢!
明大人眼皮都不动,张口嘴就是儒家思想,啰啰嗦嗦的说得姚文海头晕。文官与武官斗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儿女的事情斗上一斗,也不是一件两件了。最后赢的往往是文官,完全是因为人家嘴皮子溜,任武官一肚子的委屈,也是有苦说不出。气急了大吼几句吧,还被人骂成是莽夫,多憋屈!
姚文海俊朗的脸被气得通红,明大人却瞧都不瞧他。
如今辽国的朝廷之中,姚家代表了武将这边,明家、文家、孔家代表了文官这边。其中,姚家三兄弟长得英俊是出了名的,能跟他们三个抗衡一下的,也就只有当年的辽国第一大才子明天问明大人了。与之相比,文大人顶多算得上是长相端正。
姚千栋老爷子作为骠骑大将军,站在那里就是一个气派,随便咳嗽一声,皇上都得看他一眼,今儿也是这样。姚千栋咳嗽了一声,提醒皇上,示意解决一下这件事情,他姚家孙女也是不会吃亏的。
明天问也站在那里,瞥了皇上一眼,竟然同样带着威胁。
皇上也有些吃不消,当下说道:“此事不过孩子打闹的事情,让凉西县主去道个歉就成了。”
这算是最终结果了。
得知这件事情的姚芷烟很郁闷,真的很郁闷。
那一日明明是明铮不对,最后还得她去道歉,归根到底,是得有一个会吵架的爹啊!姚文海打架可以,文斗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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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那家公子还得哄(三)
姚芷烟郁闷啊,上火啊,难过啊……在家里拖延了两日才被贝嬷嬷软磨硬泡着去了明家。杨宛白为她准备了许多水果、礼品,她独独拎着那些烂掉了的苹果上了路,将范泽秋贡献来的文房四宝也扔下了,根本不准备带,她才不准备讨好明铮呢。
明明已经送来绝交书了,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她还得去道歉,她心里是大大的不情愿。
到了明家,才知道明铮也挺意外的。
原本等着姚芷烟上门道歉,明铮为了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在被窝里面闷了两天,今日实在是躺不住了,出去遛马逛一逛,姚芷烟就来了,他当即苦着一张脸,等在遛马场。
于是乎,这两个原本长得都是极为精致的小人,就这样一同皱着苦瓜脸出现了,这场面还颇为有趣的,引得周围的侍女都偷偷的笑。
姚芷烟站在那里,歪着脑袋去看骑在马上的明铮,五官几乎聚在了一处,皱皱巴巴的,很是难看。
明铮眯缝着眼睛,不情不愿的低头瞧她,舔了舔嘴唇才说:“你来作甚?”
明知故问!你就摆谱吧!
姚芷烟对听雨摆了摆手,听雨这才别别扭扭的将苹果递了上来。
“跟你道歉来了。你没事了吧,我看着是没事了,既然没事了,我就走了啊。”
明铮沉着脸,良久没说话。看着姚芷烟送来的苹果,一阵表情抽搐。
明铮向来挑剔,人也矫情,平日里太皇太后宠着他,他吃的也是进贡的果子,姚芷烟送的这么不堪入目的果子是绝对不会吃的,甚至瞧着都觉得眼睛疼。
“那个什么表哥,你很在乎?”明铮再次开口问道。
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还派人去调查了一番范泽秋,这才豁然发现,这小子有钱到了一种逆天的境界。他的母亲还曾对外宣称过,有意让范泽秋与姚芷烟结亲,虽然没有确定,却也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他是我的家人。”姚芷烟回答的一板一眼,没有任何破绽。
“一家人?”明铮语调上挑,问得很有内涵。
姚芷烟无所谓的耸肩,点头道:“嗯,不说两家话。”
“谁跟你对顺口溜呢,你等一会。”明铮吩咐了一句,便叫一边的侍女去牵马来,说道:“牵一匹威风的马给姚三小姐,我要与她一同溜溜马。”
得,还不准备轻易放她走。
姚芷烟无聊的去瞧这周围的侍女,刚看一眼就直咂舌,心说明铮身边随便一个马夫,都是漂亮的女子,这明铮哪一日会不会视觉疲劳到脸盲了?
待马被牵来,姚芷烟毫不客气的上马,动作利落的好似一直是在马背上过日子似的,那小小的身体,竟然不显得与这骏马不符。姚家的后辈,骑乘之术怎会差了?
“走吧。”明铮一夹马肚,首先离开。风扬起他前额的发来,露出他饱满的额头,一整张俊雅的脸呈现了出来。
姚芷烟无奈的跟着,走在明铮身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几名侍女已经被拦住了,他们两个人周身竟然没人跟着。
私会?!
这个时候,明铮突然开口道:“虽然前几日最紧张的是惜然,不过我觉得,他们的目标不是惜然。”他说着,侧头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当即挺直了背脊,也去瞧明铮,心说这孩子猴尖猴尖的!
“然后呢?”
“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就算惹,也是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惹的。”
明铮一想也是,这丫头有多坏,也都是他与文靖泊带坏的。他最担心的是,这丫头傻头傻脑的,别在不知不觉之间惹上了什么事,自己却完全不自知。他不担心姚家的实力,但是担心姚家那群莽夫的脑子,打架行,分析阴谋什么的真是不行。
再去扭头看姚芷烟,见她此时正在那里神游,目光呆滞,当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过来问姚芷烟这个,也问不出来什么,便说道:“刚刚你的道歉我不满意,你再说几句,哄得小爷我开心了,我就绕你一次,不然啊……”说着开始卖起了关子。
姚芷烟一听,当即皱起了五官,斜视明铮,看到明铮乐呵呵的扬起他那兜齿的下巴,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错了,我不该在你狗仗人势的时候抽你的马屁股!”
“呸!”明铮当即不乐意了,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重来。什么叫狗仗人势?”
“我错了,我不该抽你马屁股!”
“一点也不真诚!”
姚芷烟当即“呸”了一口,骂道:“本来就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如若不是你当着小蚊子的面跟你表哥眉来眼去的,我会那么说话吗?”
“你成天就跟文靖泊的护花使者似的,你怎么不干脆跟他一块过去?我跟文靖泊什么关系都没有,清清白白的两个人,你没事闲的老看着我做甚?”
明铮被姚芷烟这一句话气得睁大了一双妙目,抬起右手,指着姚芷烟,声音近乎颤抖的回道:“你……你……你不识好歹,小蚊子对你那般好,你竟然这般对他!”
“他对我怎样,是他的事情。我对他怎样,是我的事情。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没事闲的凑合什么劲呢?”姚芷烟也有些不耐烦了,她看出来了,最近文靖泊被家里禁足,不能直接出来与她见面,明铮就充当了监视的角色。
她就纳闷了,自己难不成还真跟文靖泊私定终身了不成?
就算定了,她也是可以反悔的啊!
明铮怒视姚芷烟,看得气急,还未等他发作,就感觉衣服被树杈刮住了,他这才发现刚刚光顾着生气,没有看路,直接进了林子之中,这里树枝浓密,极为粗壮,险些将他的衣服扯坏了。他当即抬手去拽衣服,可是马没等他,他下意识的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居然还加速了。
姚芷烟眼睁睁看着明铮跌下马去,刚刚要伸手拽她,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手臂的长度,根本连碰都没碰到明铮。
随着一声惨叫,姚芷烟知道,她恐怕又摊上事了,还摊上大事了!
054 那家公子还得哄(四)
姚芷烟飞身下马,快速到了地面上,也不去管马走没走,直接去看明铮的情况。
这小子这么矫情,可别又跌出个好歹来,成了两条腿都瘸了。明铮不像姚芷烟,坠马还能来一个后空翻,他是标准的“文弱书生”,没多少书生的墨水,却有不少书生的娇气。
姚芷烟过去的时候明明很严肃,刚刚看到明铮脸朝下的努力起身,就没憋住笑。
明铮恐怕是听到了那“噗”的一声,也觉得不好意思,起身的动作一顿,身体一僵,愣是停在了那里。
看着这么一个柔弱的少年姿势别扭的跪坐在地面上,姚芷烟还是有些怜香惜玉的过去扶他,明铮刚刚抬头,姚芷烟就看到了他的下巴已经血肉模糊了。
啧,下巴凸真不划算,脸着地,下巴先遭殃。
看到姚芷烟震惊的表情,明铮当即用颤抖的声音问他:“破相了是吗?”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下巴,当即疼得皱眉。
“呃……也许还能拯救……”她说着就用袖子去擦他下巴的血,却被明铮拦住了:“别蹭在身上,不然一会出去被发现了又得是大事。”
姚芷烟点了点头,心说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不想事情闹大。好在刚刚他们要谈隐秘的事情,将周围的人都支开了,让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罢了。好在她年岁尚小,不会被人说什么闲话。
可是明铮这一脸血……不,这一下巴血也不能放着不管啊。明铮坐在地面上开始掀自己的衣摆,想撕下几块里面的布料来,怎奈他身上的衣料都太好了,根本撕不下来。
两个人在那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她想出了主意来。
“等等,我有主意了,你别偷看啊!”姚芷烟说着,小跑着到了一边树下,扶着树干开始拖鞋。
不偷看,绝对不是正常的明铮。他当即侧头去看,很快看到了姚芷烟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扯下足袋来,露出自己的莲藕小脚。他刚刚想到该避讳扭头,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要……”
姚芷烟快速的提鞋,到了明铮的身边,蹲下身,用自己的足袋给他擦脸,被明铮连忙推开了:“亏你想得出来!”
“别不识好歹!”姚芷烟再次凑过去要帮他擦脸,却被明铮拦得结结实实的:“你……你对着这东西,能识得起来?”
“非常情况非常对待,真矫情!”
别看姚芷烟人小,力气却要比明铮大,当即将明铮制服,然后用自己的足袋帮他擦下巴。说实话,那足袋没有什么味道,姚芷烟一个女孩子家,也没有脚气,可是明铮还是被气得差点翻了白眼,下巴的血被擦干净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能吐出来了。
擦完血,将足袋扔在了一边,姚芷烟蹲在那里问明铮:“你还有没有摔到哪里?”
明铮动了动胳膊,又动了动腿,接着不管不顾的掀起自己的裤管看,发现那里也磨出了一层的白皮来,有些地方已经出血,却不严重,顶多青紫一段时间。
姚芷烟看着他的腿,没觉得不好意思,还在那里问:“你怎么没腿毛?”问完她自己都诧异了,心说自己怎么突然这么自来熟了?
明铮当即抬手弹她的脑袋:“你还没有胸呢!”
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在俩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体现,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姚家闺女没规矩就算了,明家小子也是纨绔,算是俩没规矩的碰一块了。
听到这句话,她也不乐意了,嘟着嘴,在那里哼唧哼唧的,就好像一只喘粗气的小猪:“哼,你唯一拿得出手也就这张脸,如今破相了,看你怎么出门。”
“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才被树杈刮了,然后跌下马?”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姚芷烟一跳老高去寻马,却只看到一只在那里吃草呢,另外一只已经不见了。
姚芷烟当即将手指放在了唇边,刚刚想吹哨,才想起来她不会。
明铮看着她,半天没等来声音,也愣了。
“你会吗?”姚芷烟呆呆的开口问他。
他当即露出一辆荒唐的表情,质问姚芷烟:“你不会你摆那么标准的手势做什么?”
“我看哥哥他们都是这样的。”
“你姚家的人,你居然不会!”
“你是马的主人,你居然也不会!”
两个人都蔫了,姚芷烟只能去一边,将这匹马拴住,然后问明铮:“要不你上去,我跟着走?”
明铮一脸的别扭,他此时受了伤,上去起码,姚芷烟牵马也没什么不对的。可是他最起码是个男人,该有点男人的样子,怎好这么做?再者说,如若这事被文靖泊知道了,一定会训死他。
纠结了一会,明铮才开口说道:“你上去吧,我牵着就行。”
“你别在那里闹别扭了,姚家的姑娘不用怜香惜玉。”
明铮一听,也在理,这才没废话,在姚芷烟的搀扶下走到了马边,这才发现没有马镫……
姚芷烟叹了一口气,用自己的小手拖了一下说道:“你踩我手上去吧。”
他站在那里别别扭扭半天,才脱了鞋子,然后踩着姚芷烟的小手上了马。
“先去那边,那里有一条河。”明铮说完,便开始指路了,毕竟这里是明府。
姚芷烟充当了一回马夫,只得乖乖跟着去,到了那里,明铮小心翼翼的滑下马,然后蹲在河边清洗自己被弄脏了的地方,又照了照自己的下巴,知晓这里的伤疤恐怕是挡不住了,只是不知道之后愈合了,能不能留下什么痕迹来。
似乎是看出了明铮的疑虑,姚芷烟走过去,安慰他道:“别担心,我家里有药膏,擦伤之后准没事,听说还是当年传说中的什么安神医留下来的呢。”
明铮抿了抿嘴,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姚芷烟抖了抖衣摆,说道:“你若不是动不动就拿别人的尊严开玩笑,其实也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明铮回头看她。
河岸边青草艾艾,他站在那里,身姿如松。明明下巴有着伤口,却因为他的美貌卓然,而变得无伤大雅。他扬起右侧的嘴角,嘲讽的一笑,发出一声轻哼来,竟然是那般的不屑。
在他的认知之中,自己不在乎的人,没有尊严可谈。
这个时候,有马匹过来的声音,同时还有人唤:“二公子!姚三小姐!”
明铮看过去,马上看到了明炎从天而降,接着打了一个口哨,便有马匹赶过来,正是明铮来时骑的那匹。
“方才巡风自己跑了回去,惊了那边的人,他们才会过来寻您。”明炎说着,话语一顿,才又说道:“倾儿小姐来了,看模样很是着急。”
姚芷烟一怔,来人是传说中的倾儿啊!
那个明铮疼爱到不行的妾室,堪称妾室之中的强者,二房之中的典范。日后可是都城之内所有妾室的偶像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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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铮听到倾儿姑娘来了并不意外,好似是情喇中的事情,见姚芷烟瞧他,他十分坦然的开口说道你看看?我这几日受了惊,倾儿天天来看望我,你个小没良心的,难得来道歉,还将我摔成这样。”说着,还指着的下巴给姚芷烟看。
姚芷烟心中腹诽:人家倾儿姑娘是你的老相好,当然来看你。你我非亲非故的,我总来讨好你作甚?
同时,她还觉得这个倾儿姑娘还是一个眼光蛮准的女子,知晓样的男人痴情,就算是做妾,也能够得到很高的地位。明铮这个人很有投资的必要,如今讨好,还真有几分夫君从小养成的味道。
姚芷烟未曾见过倾儿,前一世她是嫡女,是正妻,与她能够见上一面、说上话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贵妇。这个倾儿是妾,她眼皮都不会为了她抬一下。这一世未重生之前,她恐怕是见过倾儿姑娘的,可是如今,她是地地道道没见过这个人,还真的对这个人有些好奇,她想,究竟是样的女子,才会让明铮那般迷恋、宠爱至极。想必是一位心思深沉的吧,她不认为能得到那般地位的女子会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倾儿姑娘恐怕与闫身边的那位妾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看似无害,实则阴狠。
姚芷烟走到了明铮身边,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背说道蹲下,我帮你拢拢发鬓,一会出去了莫要丢人。”
明铮摸了摸的头发,才的发鬓已经散了,这才蹲下,笑嘻嘻的说算你有点良心。”刚刚说完,下巴便又痛了起来,引得他眉头紧蹙了起来。
姚芷烟站在他的身后,扯下他的发带,用的小手帮他将头发拢在了起来,拎着他的头发,去看他的正脸,紧接着又放下了一些发鬓来,这才正儿八经的帮他拢发。
别看她平日里粗鲁,帮人整理发鬓的时候,动作还是很轻的,甚至有些翼翼,好似知晓明铮怕疼,便故意谨慎起来,生怕拽痛了头皮。明铮甚至觉得姚芷烟比他府中的嬷嬷会拢发,至少他觉得,姚芷烟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碰到他的头皮,让他很舒服。
明炎谨慎的站在一侧,生怕来了人撞到这一幕,毕竟女子为男子拢发……并不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将发鬓整理完毕,姚芷烟松手,小手拍了几下,说道大功告成。”
他抬手摸了摸,叹了一句还不。”心中竟然有一丝怅然若失,想着这小丫头帮人揉头,恐怕会很舒服?
“正好有马了,我们先吧。”姚芷烟说着走向马,明炎走了,准备扶她上马。
这引得姚芷烟好笑,她上一次不过是因为看不惯明铮的娇气,送了明炎一匹马,这明炎竟然很是感恩,此时对她格外照顾,果然比他的主子讨人喜欢。
明铮瞥了两个人一眼,没说,只是走到了的马前,等待着明炎,不一会,也上了马背。
明炎不用马,而是跟着踏着轻功,在天空之中嗖嗖的“飞”,就好似一只乌鸦。
这样没有意境的走到了进来的地方,姚芷烟刚刚出现,几名侍女便赶了,将姚芷烟团团围住,来回打量,确定了没事,才帮姚芷烟整理了一番衣服,这才去见了倾儿姑娘。
此时明铮已经于倾儿姑娘站在一处了,两个人的年纪相仿,明铮却要高出倾儿姑娘一头来,挡住了她纤细的身影。姚芷烟绕,便看到了这个梨花带雨的姑娘。
对于倾儿姑娘的评价,姚芷烟的第一感觉就是三个字:不漂亮。
相比较明铮身边美人如云,容易让人视觉疲劳的美人窝,这个倾儿姑娘平凡太多,甚至不如上一次明铮从宫中救出来的那名侍女。
之后的感觉,就是柔弱。还有就是,她对明铮的在意。
不过是短暂的一眼,她就已经看到明铮下巴有伤,此时更是紧张的看着明铮,眼睛通红,想要去碰明铮的下巴,又怕弄疼了他,又怕坏了规矩,很是焦急,最后干脆站在那里向着明铮的下巴吹起,然后问他疼吗?”无错不跳字。
仅仅问了一句,就已经有了些许的哽咽,泪珠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看到这一幕,姚芷烟心中暗道难怪。这女子对明铮这般深情,一看便知是发自肺腑的,若真是装的,只能说她的演技实在太高。明铮也是个明白人,看得出谁对他是真的好,谁又对他是虚情假意,倾儿姑娘这般的真情,恐怕就是明铮喜欢的吧?无不少字
只是……明铮日后的妻子,难道对他就是假意么?就算是两个人不相爱,也不该将正妻丢进偏院吧?无不少字难不成正妻做出了对不起明铮,或者是倾儿姑娘的事情?姚芷烟想不通,最后干脆不去想了,只是清咳了一声,想要引起倾儿姑娘的注意。
听到咳嗽的声音,倾儿姑娘侧头看到姚芷烟,当即一慌,恢复的却是极快。她规规矩矩的对姚芷烟行礼,举止彬彬有礼,神态也是大大方方,没有任何的扭捏,竟然有着些许嫡女的范,让人忍不住多瞧上她几眼。
她整体上柔柔弱弱,秀丽端庄,此时露出这副淑女风范来,当真有几分楚楚动人。风髻雾鬓之下颜如渥丹,点染曲眉,双眸含情凝睇,素齿朱唇,微尖的下巴。她体态轻盈,有些病态的消瘦,用俗话说,便是不好生的身板子,说不定要了孩子,能要了她半条命去。这般清风拂柳,也不知能不能经得住风雨。如此娇弱的女子,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来,这是姚芷烟所没有的。
姚芷烟也对她行礼,随即说道你们俩先聊着,我先了。”
明铮侧头看姚芷烟,忍不住抱怨你的道歉我还没满意呢,你就要走?”
姚芷烟皱了皱鼻子,对明铮摆了一个鬼脸,当即说道倾儿在这呢,还用我哄你啊?我走了,不用送了。”
话音刚落,倾儿姑娘的小脸就是一红,微微低下了头。明铮则要自然许多,抬手要打姚芷烟的头,却被她轻松躲开了,一溜烟的,她跑出老远去,他想留都留不住,便只是站着那里掐着腰喊将你带来的那些烂苹果拎走,别放在这里碍了本的眼!”
姚芷烟当然没有将苹果拎走,还颇为郑重的交到了明炎的手中。明炎是正直的人,此时还是有些偏心向着姚芷烟,便将苹果接在了手中,气得明铮只跺脚,指着苹果吩咐明炎那些苹果都赏你了,你今天全都给我吃了!”
明炎看都没看苹果,直接就应了。
姚芷烟瞧着高兴,笑嘻嘻的走了。
明铮则是看了一眼倾儿姑娘,说了一句我还没死,哭个屁。”就直接再次上马,去了林中。
这一回明炎跟着骑马了,且是一边啃苹果,一边骑马跟着,模样瞧着还挺悠哉的。
明铮到了他方才跌倒的地方,下了马,寻找了一圈,找到了姚芷烟之前丢下的足袋,当即捡了起来,然后塞进了袖子里面,口中喃喃自语这丫头就不能做事谨慎一点?”
明炎在一边瞧着,眼神有些怪异。明铮板着脸,也不好去解释这足袋是一回事,当即作罢,再次翻身上马,向的屋子,同时吩咐道告诉倾儿到我院里去。”
明炎应了一句,跟着明铮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去传话。
另外一边,姚芷烟已经乐呵呵的上了马车,筹划着是去寻闫玩,还是陪姚芷珊,很快就听到了几名侍女在那里小声议论。
“明哥儿对那倾儿姑娘好生在意呢,真是苦了明哥儿未来的妻子,还未入门,就有了个得宠的……”明面的话声音小了,姚芷烟没听清。
这个时候听霜却嗤之以鼻的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吧?无不少字这个倾儿姑娘曾经救过明哥儿的性命,说是如果没有倾儿姑娘出手相救,明哥儿如今就不仅仅是瘸了一条腿的事了。”
其他几名侍女倒吸了一口气,叽叽喳喳的去问下文,却也没问出个来,只当年明家别院大火,当时明与大都逃了出去,只有明铮困在了里面,是倾儿姑娘挺身相助,救了明铮。至于倾儿姑娘为会出现在明家别院,她也不清楚。
姚芷烟拄着下巴听着,心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倾儿姑娘相貌并不出众,却得明铮的特别喜欢,要么就是真爱,要么就是明铮报恩,从感激延伸出的爱。
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明铮是一个挺重感情的人,对的妹妹、文靖泊、倾儿、六皇子,甚至是她都颇为照顾,只是她想不明白,前一世,明铮为何会眼睁睁的看着的父母被问斩,还一脸如沐春风般的微笑,那无情到令人发指的男人,当真是这个明铮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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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刚刚回到府中,就去与杨宛白汇报了她道歉的情况。
杨宛白这几日一直担惊受怕的,生怕姚芷烟出了意外。今日姚芷烟出门更是让她提心吊胆的,生怕的大女儿再出了事情。看到姚芷烟,她当即松了一口气,招呼姚芷烟到她屋中吃午饭,然后看着姚芷烟发怔。
母性使然,让杨宛白从病榻之上坐了起来,她已经意识到,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如若不能保护好这两个女儿,她便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这样的时刻,她应该强大起来,做姚芷烟的羽翼,不让她受到半点危害。
姚芷烟还不知晓,粗心大意露出了马脚来,引来了危险,竟然点燃了杨宛白求生的意念。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无不少字
她在这边还没吃完饭,祖父便又叫姚芷烟,说是要教姚芷烟枪法。
姚芷烟一听就是肩膀一颤,这哪是突发奇想要教她枪法啊?完全是想让姚芷烟临阵磨枪,学点自保的手段,虽是好心,但是……这老爷子不想想,她就算为了自保,也不能走到哪里都带着一杆长枪吧?无不少字都不如教她鞭子。
后来仔细一想,也是。祖父让人闻风丧胆的,便是这枪法,他这是要将拿手绝活教给姚芷烟呢。
杨宛白听了传话侍女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坐在了姚芷烟的身边,又给她的碗里填了几块肉,说道多吃点,一会跟着祖父好好学,听见没?”女儿能打架的确不淑女,不过总不会受欺负,实在找不到婆家了,还有范泽秋呢。
姚芷烟点了点头,快速的将碗中的饭吃完,就跟着那名侍女去了祖父那里。
姚家有的操场,那里有着不少的将士操练,为了避免这些将士操练的声音惊扰了其他的人,便将操场转移到了郊外,地方大,视野开阔,无人打扰,士兵们想逃出去偷偷喝口茶,都得跑步前进半个时辰才能找到地方。原本姚千栋老爷子是长住操场的,后来因为他年岁大了,身子骨不方便,那里去叫大夫也需要来回赶路,耽搁,便让老爷子享福,他的三个轮番去操场训练士兵。
姚千栋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家里不能操练士兵,就开始训练的孙子孙女,家里特意为老爷子准备了一个训练的大堂,周围放着各式兵器,气派辉煌。
老爷子严要求高标准,让这些孙子孙女没几天就吃不消了,最后能坚持下来的,恐怕也只有姚子英与姚子卿,偶尔还能带上一个女中豪杰姚芷烟。
在姚子英过世之后,老爷子的身体就垮了,整个人也萎顿了下来,若不是因为姚芷烟突然碰到了奇怪的事情,老爷子恐怕很长一段,不会继续训练孙子、孙女们了。
姚芷烟在的路上,就碰到了姚子卿,他是姚芷烟的四哥,三叔父与三婶的长子,如今十五岁,本该到了议亲的年龄,却因为碰上了姚子英的事情,就有所耽搁了。姚家的汉子不愁娶,所以三房也不着急,准备等姚子卿日后有出息了,再议亲也不迟。
姚子卿看到了姚芷烟,对她客客气气的点了点头,并没有,首先走了。
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则关系只能说是一般,外加姚芷烟的性格乖张,总是与几个纨绔玩在一起,就更不得姚子卿的待见,见到她能点个头已经是不的礼数了。
姚芷烟最大的优点,恐怕就是脸皮厚,人家对她态度不好,不证明姚芷烟也会对他冷漠,她当即小跑着到了姚子卿的身边,说道几日不见,四哥又长高了。”
姚子卿侧头去看身边跟着小跑的小矮子,觉得好笑,就开口回道让妹妹挂念了。”
姚芷烟蹦蹦哒哒的走在他身边,说道长高了你照样打不过我。”
“妹妹还是如此调皮。”是啊,还是这么欠打,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浪,一点进步都没有?
“一会我用长枪抽死你。”姚芷烟再次挑衅。
“其实可以说成是戳。”
“英雄大多是被抽死的,不是被戳死的。”
“……”姚子卿已经不想搭理这个三妹了。
姚芷烟看到姚子卿无语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别看如今这般冷淡,在姚芷烟与姚芷珊被继室欺负的时候,很多次都是姚子卿替她们两个人出头的,对她们两个颇为照顾。就连后来姚芷珊出事,都是姚子卿带着人,去了姚芷珊的婆家讲理,如若不是继室道貌岸然的说此事既往不咎,恐怕姚子卿也不会善罢甘休。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姚子卿是一个很可靠的哥哥,而且很重情谊。在姚芷烟风光的时候,他不一定会表现出,但是在姚芷烟落魄的时候,他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对于这个哥哥,姚芷烟很是喜欢。
两个人到了训练场,就看到祖父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正位上,两个小人同时肃穆了表情,站在了那里。
姚千栋看着两个孩子腰板挺直的站在那里,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即开口说道嗯,不,老爷子我几日未曾出来,最近天气好,准备活动活动,就先从你们两个开始训。许多日子没操练,身子都娇贵了吧?无不少字从今日起,你们两个给我站在这里,扎马步三天,三天之后,我再教你们两个枪法。”
两个人听完之后没有任何疑义,直接开始在那里扎马步。
姚千栋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突然忍俊不禁你们两个一高一矮的立在那里,就好像一个是桌子,一个是椅子。”
姚芷烟当即不乐意了,姚千栋这是在说她矮呢,引得她直撇嘴。
谁知,姚千栋居然又填了一句珊儿若是来了,八成踏脚石都有了。”
这一句刚刚说完,姚芷烟与姚子卿都乐了,身子一抖一抖的。
姚千栋也是个无聊的,竟然直接差人去叫来了姚芷珊。姚芷珊不明所以,到了这里看到哥哥、在扎马步,就站在了姚芷烟的身边,跟着扎马步。
她还带着婴儿肥,短胳膊短腿,一扎马步,衣服就堆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好似一团肉呼呼的,引得一屋子的人觉得好笑。
姚千栋觉得有趣,拿出一个小戒尺来,走到三个人的身边,拍拍姚子卿的背,打打姚芷烟的腿,看看马步扎的结不结实,到了姚芷珊那里,就是戳戳她的脸,这小脸肉呼呼的,一戳一个坑。
姚芷烟扭头去看妹妹傻乎乎的样子,直接挨了姚千栋一板子,同时骂道你还不长记性不成?前几日就是因为你,你爹才在朝堂之上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你还在这里嬉皮笑脸的,这一年你都别想出去国公府,天天给我留在家里学规矩!”
被骂了一句,姚芷烟终于老实了,便只是在那里扎规规矩矩的马步。
姚子卿死板的挺立在那里,跟两显得格格不入,每次姚千栋一走,姚芷烟就去戳姚子卿的痒痒肉,引得姚子卿直皱眉,心说这个妹妹越来越讨厌了?
这三个人在姚千栋老爷子的关照下开始练习了扎马步,三天之后,又有姚芷若加入了其中,不过后期是姚芷烟与姚子卿练习枪法,姚芷珊与姚芷若继续扎马步,没超过五天,姚芷若便不来了,姚芷珊开始孤零零的扎马步。
途中休息的时候,姚芷烟一边帮姚芷珊捏小肥腿,一边问她你不跟姚芷若学着装病不来?”
姚芷珊眨着大眼睛看着姚芷珊,然后十分认真的问二姐是装病的啊?还可以不来的啊?”
姚子卿坐在一边嘿嘿直乐,却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姚芷烟纠结的表情。
其实姚芷烟挺担忧的,觉得姚芷珊傻乎乎的有时候也挺好的,不过这么单纯,日后嫁了人会不会挨欺负?如今杨宛白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之后的惨痛遭遇恐怕是没有了,只是姚芷烟依旧担心她日后会因为单纯而吃亏。
要她将姚芷珊教得工于心计的话,她还有些舍不得,她觉得姚芷珊这样纯洁让她很喜欢。
于是乎,她纠结了。
正是因为这种若有所思,让她训练之后并没有回的闺房,而是在家中的后花园瞎逛,嫌侍女烦,便将她们也支开了。
待她无意间碰到嫂子余氏鬼鬼祟祟的在林中快速行走的时候,姚芷烟几乎是下意识的躲了起来,尤其是看到余氏紧张的表情,她越发的觉得奇怪。
如今已经入夜,林中深处只有几间下人居住的房子而已。如今季节阴雨潮湿,下人们也都搬进了光线好的地方,嫂子这么晚,去那边作甚?
她刚刚要跟着,身子却被人抓住了,几乎是瞬间,她就被拽入到了一个温软的怀里,一个人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刚刚看清拉住的人是谁,便是一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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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姚芷烟仔仔细细的形容她现在的心情,那么她恐怕会说出脏话来。其实她也很想发表心中的感想,那也得范泽秋松开手,让她。
她睁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坦然抱着她的表哥,差点就生气的一伸手将这个高她两头多的男人扔出去。
见余氏不见了,范泽秋才松手,也不,只是拽着姚芷烟往外走。
姚芷烟也一句话为: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她选择了沉默的跟着,待到了较为安静的地方,范泽秋直接松开了姚芷烟,站在那里,等到她发问。
谁知她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范泽秋,眉头紧锁,不大点的小人,眼中竟然闪现出了一种近乎厌恶的眼神来。
范泽秋微微有些愕,当他记起眼前这少女其实是有着一个成熟灵魂的人时,便沉重的深呼吸,努力的让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正面面对姚芷烟,又或者说是这个存活了两世的人。
姚芷烟的愤怒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她在刚刚重生之时,误打误撞听到了嫂子余氏与通房的对话,知晓大哥的死有着蹊跷,如今看到余氏这般鬼鬼祟祟,让她重新忆起这件事情,想要一探究竟,就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被表哥拦住了,他还一副一切了然的模样,也就是说,范泽秋一直都知晓这件事情,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为要阻拦我?”姚芷烟终于开口问道,声音近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听起来竟然有一丝恐怖。此时的姚芷烟,就好似洪荒猛兽,让范泽秋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还有你的家人,子英的事情我也会去处理。”范泽秋想要解释,却看到姚芷烟不耐烦的挥手我未曾说过需要你来保护,我只想通过我来保护我的家人。”
“你来保护?就是粗心大意到引来别人的注意,然后引来祸患吗?你知不你的那些对手,有可能从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分析出你的身份,以及你的事情?”范泽秋听到姚芷烟的话,当即就有些生气了,心中有苦说不出,他明明是想要保护姚芷烟,如今却被她当成了敌人,这种委屈当真无处述说。
“你究竟了些?”姚芷烟睁大了一双眼睛,那颜色略浅的眸子在夜色之中更显妖异,让范泽秋微微愣神,随即看向周围,确定了没有人,他开口说道我与神子是故交,是我引荐他与子英相交的。”
姚芷烟看着范泽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然。她突然扯起嘴角,一拳捶在了的胸口,发狠的说道你们都将我当傻子是不是,我们活了几辈子,了些,都是你们知晓的,是不是?你们看我在这里装疯卖傻,觉得很有趣是不是?死的人是我大哥,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不想让他冤死,我想调查他的死因这也不成吗?你们看戏就好了,为何还要妨碍我!我死就死了,又有何妨?”
她故作坚强的扬起小脑袋来,可是眼泪还是从她的脸庞滑落,接着滚落在她的衣襟上,被衣服吸收。她的盒溢出哽咽来,她愤怒到浑身发抖,她看着范泽秋的眼中都是悲愤的怒火。
范泽秋她误会了,当即摇头,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解释,最后只是紧张的按住了姚芷烟的肩膀,用极为快速的语调解释道烟儿,你听我说,我并非阻拦你,而是我已经知晓余氏她那里发生了,甚至是你的大哥都早已经知晓余氏的不贞。我阻拦你,是怕你将事情闹大,如今你的母亲与你的祖父、祖母身体都不好!将这件事情公开,只会让他们的身体垮下去。你愿意平静下来,将眼泪擦干,听我说详细的经过吗?”无错不跳字。
姚芷烟看着他,深深的看着,甚至不肯去眨眼睛。她就好似第一次见到范泽秋一样,上下去打量他,最后点了点头,抬起袖子,擦干脸上的眼泪,说道你与我说吧,我安静的听着。”
范泽秋将她拉到了一边,坐在凉亭里面,吩咐守在远处的小厮点燃灯火,又唤人来叫来了姚芷烟的四名侍女以及贝嬷嬷,让这些人全部守在能看到他们,却听不到他们的地方。
如此大大方方的,可以避免被人说闲话。
范泽秋整理好了这些,终于坐在了姚芷烟的对面,然后说道我从头说的话,这故事很长。”
她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她,方才她有些激动了。范泽秋一直是极其护着她的,且对她的家人都很客气,照顾非常,她刚才竟然因为范泽秋的一次阻拦,就怀疑了范泽秋,甚至心中有那么一点愤恨。
见她低着头,有些不安分的捏着衣服,范泽秋这才开口其实,两年之后的事情,不是矿难,而是一场自杀……”
刚刚说完这一句,姚芷烟就已经抬头惊讶的看着他,眼中露出的惶恐可见一斑。
他却只是惨然一笑,这才开口说道我小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大丫鬟,大我四岁,从小就对我十分照顾。她很温柔,也很爱笑,因为是大丫鬟,所以琴棋书画的,也都是样样精通,出去冒充是闺阁嫡女也是绰绰有余,我情窦初开之时,便已经喜欢她了。我从小就喜欢与她在一起,无论是吃饭、学习、还是经商,她都陪着我,就连睡觉的时候,我都要握着她的手睡。其实我挺聪明的,我,她也喜欢我。”
刚刚说到这里,姚芷烟就有些明白了,这恐怕是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而表哥两年后那一场所谓的自杀,恐怕是殉情,至于这其中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她那位颇为势利眼的表姨了吧?无不少字
“你也知晓,我从小就有一位未婚妻子,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就要娶她,可是我不愿意,我想娶的人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我去跟家里抗议,却被他们认为荒唐,我仅仅是被关了禁闭,她却被母亲说成不守规矩,勾引少爷,被打了板子。我哪里肯服软,以死威胁,他们才留下了她,还留在我身边,却只能做一个通房而已。我后悔了很久,我觉得如果我处事够圆滑,这件事我恐怕会处理的很好,如果不是我年轻气盛,也不会让她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成了万人唾骂的对象,我们相爱了,她却不快乐,她被人骂成狐媚子,天天在夜里哭。
在我成亲两个月后,君子眠出现了,也就是你们说的神子。他在见到我的时候,说了两件事情,他说:一、他知晓我最爱的那个人的死期;二、他知晓我的死期。烟儿,如若是你碰到这样的事情,你会做?”
“将他乱棍打出去。”姚芷烟几乎想也不想的回答。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做的,不过当时子眠身边的人,我的家奴打不过……”范泽秋说着,苦笑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情你恐怕也猜到了,我的妻子容忍不下大丫鬟的存在,百般刁难,大丫鬟出于自保,起初是隐忍,后来竟然……竟然也失了本心,在的药中做手脚。而我,竟然全然不知!直到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岌岌可危,她又被抓住了把柄,被母亲逮了个正着……”
“然后你的过世了,表姨正好同时除了眼中钉,赐死了大丫鬟,她甚至是连个埋葬的地方都没有,只是抛尸荒野。你心中觉得愧疚,然后一直觉得心中难过,以至于至今不肯续弦,甚至逼得急了,你甘愿殉情,为这两名女子偿命?”姚芷烟问道,盒溢出冷笑来。
范泽秋看向姚芷烟,不明白她为何要面漏讽刺。
很快,他就看到姚芷烟抬手,指着的鼻子说道如若我是一个老实的家奴,就不会与你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我会知晓是身份,知晓顶多是一个通房,若是爱了,认清身份,若是不爱,就躲得远远的。一旦认定,我会听到风吹草动,就拦着你,不让你胡闹。她恐怕是想放手一搏,事后输了,只好引来你的同情。待到你成亲之后,我若是知晓我是你们夫妻之间矛盾的根源,我会黯然退场,而不是继续捣乱,表现恩爱程度。”
听到姚芷烟处处针对他心爱之人,范泽秋竟然只是苦笑,随即他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关于她们,我想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悟明白了。可是她是我深爱的女子,我又能怪她?爱是包容,是理解,甚至是愚不可及的原谅,我爱她……你懂吗?”无错不跳字。
范泽秋说着,有些哽咽,眼睛微红,最后干脆侧过头去。
说他傻吧,还不算,这个人比谁都聪明,不然会赚这么多银两?说他软弱,也不是,他在两个去世之后,一个人走南闯北,靠赢得了如今的家业,也是十分厉害的。最终,也只能说他是情痴吧?无不少字爱得纵容,爱得没有任何理由,甚至,宁愿去痛,宁愿做一个失败者去殉情!
如果那个大丫鬟能够控制住的感情该多好,如果她永远天真该多好,恐怕,他如今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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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果然扑到了我无颜面对苍天,无颜再见家乡父老的地步,坐在电脑前面掉眼泪,差点就这样放弃了。可当我看到后台一个个跳跃的数字时,我还是决定写下去,而且要越写越好,我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人会支持我!
所有收藏我书的人,只有十六分之一的人愿意留下来陪我,我愿意为这十六分之一的人,写出十六倍好看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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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看着范泽秋一脸缅怀的模样,等了片刻,这才说道等会抒情,我们继续说刚才的事情。”
范泽秋一听,当即清咳了一声,这才继续开口说道在那之后,我便觉得君子眠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然后努力寻找他。那些年我走南闯北的,经历了不少事情,也有不少的奇遇与机遇让我碰到,我时不时会接到君子眠给我的信件,都是一些对我的指点,偏偏我就是见不到他。”
听到他这么说,她才突然顿悟,果然,她重生之后,也觉得范泽秋的产业要比上一世做得更大了,而且,人也更老练了,给人一种奸猾的感觉,还不引人烦,就连父亲那样死板的人,都愿意与他相聊,这是上一世所没有的。
“后来,我与君子眠见面之时,他……”范泽秋话语一顿,说道他正在内急,到处寻找解手地方,还友好的问我要不要同去,我当时觉得这个人简直荒唐透顶,不可理喻,然后我答应了他……”
姚芷烟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总结就是:范泽秋很生气,然后答应了君子眠一同如厕这件事情。
“然后你们两个就成为好了?”
“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如厕也能那般英俊的男人……”
“神子很俊?”姚芷烟当即挑了挑眉,还真就有几分好奇起来。
范泽秋点了点头,故作神秘的说道子眠他俊得堪比妖孽,不比那个明铮差,甚至比明铮还俊。”
“的确,明铮顶多算漂亮。”
“嗯嗯,子眠要更多一些阳刚。”
讨论完毕如厕与相貌这两件事情,范泽秋清咳了一声,恢复了正经的模样,继续说与子眠相交,我受益匪浅,他乃是一名大才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懂得梅花易数、观星之术、医术以及阵法。他能算到很多,碰到无法预测的,便此人乃是异数之人。
在我来都城做生意的时候,子英招待的我,同时通过我,认识了子眠。我们三个人相聊甚欢,险些义结金兰。那个时候子英已经余氏不贞,他却十分豁达,他不想让的妻子与家人被示众,变得没有颜面。所以隐忍,或者说是放任不管,根本不去看余氏一眼,只对一个较为聪颖的通房还算照顾。”
姚芷烟点了点头,那个通房,恐怕就是那一日威胁余氏的女子。不的不说那名女子的性子刚烈,死到临头,也要数落余氏一番,若非如此,她恐怕会在死前享福一阵。
不贞这个词分外刺耳,就好似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响,让姚芷烟闹钟问问作响,乱作一团。
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在她的脑中,女子的贞洁要比女子的性命更加重要,如若不忠诚于的,那连脸都不要了,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而且,余氏背叛的是她的哥哥!她的大哥顶天立地一条真汉子,为人爽朗正直,这余氏竟然给他戴绿帽子,这不是折煞哥哥的尊严吗?
有时,并非哥哥隐忍,只是他在注重姚家的颜面,不想将事情闹大,让别人看姚家的笑话罢了,不成想,这种忍耐,竟然助长了余氏的胆子,竟然贼心不死!
就在姚芷烟气得额头青筋直冒的时候,范泽秋继续说道后来,子眠算到了你哥哥命中的劫数,再三劝告,相比这件事你也了,你的大哥根本不信,他的狂傲,让他失去了生命。我能告诉你,余氏的确不对,的确给你们姚家蒙羞了,但是,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要子英的命。我还能告诉你,子眠曾经试图摆平子英的劫数,却被异数更改,处处逼迫子英,最后让子英含恨而终,他是被那个人有意害死的。”
拥有异数之人,就是另外两名重生的人!?
“为!他们为要害死大哥?”姚芷烟几乎是下意识的扑到范泽秋的身上,揪住了他的衣领,紧张的问道。
她的声音发颤,甚至带着哭腔,却难掩其中愤怒的情绪。
她恨!
她恨那个故意害死大哥的人,她恨这个人让姚家陷入到死一般的沉痛中去!
“因为姚家太强大了,所谓树大招风,姚家的强大,让他们觉得恐惧。还有就是……他们在筹划着,子英不幸的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烟儿……你觉得,若是他们盯上了你,你会如何?”
范泽秋这般一问,姚芷烟当即背脊挺直,随即,她张扬的大笑起来,笑声之中竟然有着一丝阴森。
“告诉我,他们是谁?”
范泽秋微微低下头,苦笑了一声,说道如今子眠也只是知晓了他们的存在罢了,在子英刚刚过世之时,他曾经一度几夜不睡,去排查究竟是谁,可是无果,子眠累得晕死几日,最终只能作罢。那两个人隐藏得极好,恐怕……他们也在忌惮子眠的存在。至于前几日子眠与你说他无所不知,真的是有几分故弄玄虚,想引你再次的意思。”
姚芷烟听到之后,点了点头,这才问范泽秋嫂子她是与谁……”后面的话,她问不出来。
“莫要问,待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不然以你的脾气,定然会闹出祸端来。”
这哪里能让她满意,她当即瞪眼,小手在桌面上一拍,说道快些告诉我,不然我就假定为是你!”
听到这句话,范泽秋差点干呕一口血出来,最后干脆气得直扶额头。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阵,范泽秋才开口说道你觉得,在合适的人选之中,你大哥去了,谁最得利?是谁最有可能出卖消息给那个拥有异数的人,然后……”
姚芷烟几乎是瞬间就在心中有了答案!
姚子明!
看到姚芷烟瞬间燃起的愤怒,范泽秋不去打扰,只是叹了一口气,苦恼着该如何拦住这个暴躁的小狮子。
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姚芷烟竟然只是冷冷的笑了起来,眼中有着一股无形的瘴气,让范泽秋看了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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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略微有点少,实在是被订阅伤到了,累觉不爱,不会码字了。
从起,我会努力的调节情绪,努力加更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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