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赶赴桃花岛
洪七公虽然没有碰上裘千仞等人,但知道了裘千仞与金人勾结的消息后,他却不敢怠慢,命令手下帮众留意铁掌帮的动向,探查裘千仞与完颜洪烈等人的相关消息,以图查出完颜洪烈此番领着大批武林高数南来到底有何图谋。
而凌牧云则趁此时机炼化起他体内的异种先天真气来。因为异种先天真气不仅数量极大,而且在本质上也要比凌牧云自身内力高出一个档次,所以炼化起来也是相当的不易,耗费了一个多月的苦功,也才将异种先天真气消磨炼化了两三成而已,照此进度,想要全部炼化干净,起码也得耗费半年的时间。
虽然炼化不易,但收获也是不小。在炼化了这些异种先天真气之后,凌牧云发现自己的内力也受到影响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能量层次悄然提升了许多,有一种向先天真气蜕变的趋势,照此趋势发展下去,他等将所有异种先天真气炼化殆尽,他自身的内力估计能完全蜕变成具有先天真气大部分性质的准先天真气。
这让凌牧云不禁大喜过望,须知武者想要返后天为先天,就要打通大周天,在打通奇经八脉之后还要贯通十二正经,从而让全身经脉尽数畅通,周身窍穴尽开,使自身小天地与外在大天地相合,迈入先天化境。
在这一过程中,只要内力够雄厚,打通奇经八脉不难,真正难的就是贯通十二正经。因为十二正经连接脏腑要害,而脏腑相对于身体的其他部分又显得极为脆弱,所以在打通十二正经的过程中要极其的小心,不能出现一点纰漏,否则便很可能会伤及脏腑。危及性命。
因此凌牧云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把奇经八脉尽数打通了,可当开始着手贯通十二正经后,速度便一下子慢了许多,时至今日,连十二正经中相对来说贯通最易的手阳明大肠经的一小半都还没有打通。若是照此速度进行下去,没有个几年时间,凌牧云休想将十二正经尽数贯通迈入先天之境。
但若是有了先天真气那就不一样了。先天真气不仅密度要比后天真气大了许多,而且在操控性方面也比后天真气强了不止一筹,若是凌牧云的内力真能进阶到类似于先天真气的层次。那他再打通十二正经可就容易多了。
若是能够贯通大周天晋入先天化境,凌牧云的武功势必会有一个飞跃性的提升,到了那个时候,他对参与二次华山论剑也就更有信心了。否则以他现在这个水平,连尚未跻身天下五绝的裘千仞都打不过。又何谈战败天下五绝夺取“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
因为忙着探查裘千仞的事情,洪七公难得的在丐帮之中坐镇了些时日。倒是让一众丐帮弟子都高兴够呛,实在是他们这位帮主常年游戏人间浪迹在外,一年到头,在帮中呆的时间少得可怜,难得回帮些时候,帮中弟子都高兴得像是过节一般。
一众的丐帮高层也都趁此机会匆忙赶来向洪七公汇报工作。将许多他们拿不准主意或是处理不了的重大事务呈报给洪七公处置。凌牧云因见洪七公忙得不行,就先将请他提亲之事暂时压下没说,准拟等洪七公闲一些时再提不迟。而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将丐帮的一众高层都认了个全,其中包括了丐帮各个分舵的舵主。也有丐帮的简、彭、梁、鲁四大长老。
一众丐帮群雄见凌牧云小小年纪,竟与洪七公平辈论交,俱是大为惊诧,不过出于对洪七公的尊崇。连带着对凌牧云也颇为尊敬。而凌牧云投桃报李之下,也对一众丐帮豪杰表现得颇为友好。
在这期间。凌牧云也算是见识到了丐帮净衣、污衣两派的矛盾是何等之深,虽然还不至于刀兵相见,却也是冷脸相对,单有污衣派或者单有净衣派时还好说,只要双方碰到一起,那就必定冷场。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丐帮中净衣、污衣两派争端的源流了。丐帮中素来可分为净衣和污衣两派,其中污衣派的弟子大多都是行乞之人出身,加入丐帮之后也不改本色,依旧靠行乞讨饭为生,因为衣着污垢邋遢,因此被称为污衣派。
而净衣派的弟子原本并非行乞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家有业的武林好汉。只因为敬重丐帮行侠仗义的做派,或是和丐帮中人结为好友,受好友介绍而加入丐帮的。
这些人在加入丐帮之后难以适应原本丐帮众人那种讨饭为生,随地而眠的生活方式,于是就自然而然的形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势力派别,依旧按照原本的生活方式生活,只是将衣衫弄得破旧些,以彰显其丐帮弟子的身份。因为这一派的丐帮弟子衣物洁净如常人,便被称作净衣派。
净衣派和污衣派的人因为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世的理念不同,难免会产生矛盾。而随着矛盾摩擦的不断增多,双方的矛盾也是日渐增深,愈演愈烈,渐渐的就发展到了各不相容,相互攻讦的程度,严重的时候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丐帮的生存。
而洪七公在继承了丐帮帮主之位后,大力整顿丐帮,凭借着超卓的能力和个人魅力将净衣、污衣两派的纷争压制了下来。不过也只是压制了而已,并不代表两派间的矛盾就消除了,虽然不再敌对,但想要变得亲热如一家也是不可能的。
净衣派和污衣派在丐帮中的实力又差不多。净衣派因为多是成名高手入帮,所以在高手数量要占有一些优势,丐帮中的四大长老中就有三个是净衣派的,污衣派的长老唯有鲁有脚一人。
而污衣派因是帮众主流,人多势众,虽然在高手数量方面稍逊于净衣派,但中坚力量却要大大多过净衣派。丐帮之中污衣派的人数占了总数的九成还多,堂主、舵主这样的等中高层也有六七成是污衣派的人。双方是旗鼓相当,谁也压服不了谁。
其实以洪七公在丐帮中的崇高威望,如果他常驻丐帮用心调解的话,还是能够将两派的矛盾化解的。只不过他偏偏是个懒散的性子,最烦处理那些帮中杂务了,因而一年到头也鲜少回帮,偶尔回来一次,也呆不了多久就当了甩手掌柜。
就像这次,若不是事关重大,洪七公恐怕露个面之后就走了,哪里还会呆这么长时间?
不过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在丐帮里呆了一个来月的时间,见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洪七公就又有些呆不住了。凌牧云见此,也适时的提出了想请他帮忙提亲之事。这下子是正合了洪七公的心意,当下洪七公便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简单的将事情安排了一下,随即便与凌牧云一起离开丐帮,前往桃花岛提亲。
两人离开宝应,一路东行,到了舟山后,雇了一艘海船出海。凌牧云曾听黄蓉说过,说是她爹黄药师虽然为人性情古怪,不拘世俗礼法,却偏偏看不惯奸淫之徒、卖国之人、欺善怕恶之辈。
但凡让他碰到上述这几种人,就都抓回桃花岛,也不杀死,割掉他们的舌头、弄聋他们的耳朵,困起他们来做仆役。既惩治了他们,也不虞他们泄漏桃花岛的武学以及偷听到桃花岛的秘密。
黄药师长此行事,难免就传扬了出去,愚公愚妇不知个中缘由,以讹传讹之下,事情就走了味,大家都传在东海桃花岛上住这一个神通广大的恶魔,以折磨人为乐事,但凡有误入桃花岛者,运气不好的直接被他折磨死,运气好的也会被他刺聋耳朵割掉舌头,困在岛上长久折磨。
因此海边之人都畏桃花岛有如蛇蝎,相互告诫不敢靠近岛四十里以内,若是提起桃花岛的名字,任凭出多少金钱,也绝无海船渔船敢去。故而凌牧云在雇船时并没有说桃花岛,而是说到距离桃花岛不算太远的虾峙岛去。等出了畸头洋后,这才逼着船家转道向北前往桃花岛。
那船夫本来是说什么也不敢去的,但当凌牧云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指在他的胸前后,去还有可能躲过恶魔平安回返,若是不去,立时就得丢掉性命,船夫权衡利弊,只得认命遵从。
洪七公也曾去过桃花岛,明白这其中的原委,而且也知道凌牧云不可能真的轻易滥杀无辜,只是吓唬吓唬那船夫而已,因此凌牧云此举虽然不符侠义之道,他也未曾出言干涉。
船将近岛,凌牧云已闻到海风中夹着扑鼻花香,远远望去,但见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不似人间景色。凌牧云虽然对桃花岛的景致早有耳闻,但此番真正看见,还是忍不住赞叹不已。
洪七公对此倒是浑不在意,一者他以前来过,早见过这岛上景色。再者他一生唯好吃喝,对于什么风景雅致却没有什么欣赏之心,再好的风景到了他这里也是牛嚼牡丹,还不如给他只肥鸡吃的痛快。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说亲,赠经(二合一大章)
船只靠了岸,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离船上岛,那船夫也听到过不少关于桃花岛的传言,说岛主杀人不眨眼,最爱挖人心肝肺肠,割耳割舌,因此一见两人上岸,疾忙把舵回船,便欲远逃,连船钱也顾不得要了,只盼着能够早早离开这传说中的凶险之地,生怕稍多停留一会儿,便有姓命之忧。
“船家,你的船钱!”
凌牧云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掷去,“当”的一声落在船头。
那船夫本来只求能够生离此地,想不到还能有此重赏,顿时喜出望外,心中原本因凌牧云逼迫他来此而产生的恶感顿时大消,不过畏于桃花岛的恐怖传说,仍是不敢在岛边稍停,向着凌牧云点头道谢一下之后便急匆匆驾船走了。
上了岛来,但见花树满岛,放眼望去,但见东南西北都有小径,却不知该走向哪一边才好。想起在归云庄之时,黄蓉曾说过归云庄布置虽奇,却不及桃花岛阴阳开阖、乾坤倒置之妙。他连归云庄都走不明白,若冒冒然入这桃花岛,非得迷路不可。
洪七公显然也知道这桃花岛的玄妙,上岛之后也不往岛里走,对凌牧云道:“凌小友,黄老邪聪明绝顶,天文地理、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这岛屿早就被他布置得和个[***]阵相似,要是没人引路,一进去就非得被迷路在里面不可,所以咱们是不能往里闯的,得叫他出来接咱们才行。”
说到这里,洪七公昂起头来向着岛中洪声叫道:“药兄,老叫花登门拜访,药兄这个主人不出来接一接吗?”声音恍若洪钟大吕,远远传送开去。
以洪七公此时的功力,纵声呼喝,声音足可传出二三十里。根据凌牧云方才在海上时观察,这桃花岛其实面积并不甚大,也就在方圆十多里的样子,洪七公这一声足可传遍全岛,不虞岛中的黄药师听不见。
果然,洪七公的声音刚落,就听一声清越长笑在岛中响起:“哈哈哈哈,真是稀客稀客,是哪阵香风把七兄给吹到小弟我这荒岛陋居来了?”
但听得笑声刚响起时还在岛屿深处,等话音落下时,已经离得很近了,显然说话之人轻功极佳,短短一句话的工夫就已经从岛屿深处赶到了近前来。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他的这位准岳父还真不是盖的,从桃花岛中到这海岸边,少说也得有数里之地,这一句话说完也就是三两个呼吸的工夫,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这位准岳父就能从岛中赶到海边来,这轻功实在是惊人。恐怕遍观当世,也无人可与之相比了。
凌牧云心里的念头尚未转完,就见一个一身青衫的中年文士从面前花树从中走出,只见这人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正是东邪黄药师。
“七兄,你大驾光临,小弟是这荒岛野居真是蓬荜生辉……”黄药师笑着从花树从中走出,一句话还没等说完,一眼看见洪七公身旁的凌牧云,声音顿时一滞,似是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然也来了。
凌牧云连忙上前向着黄药师躬身一礼:“小侄见过黄伯伯。”
黄药师点了点头:“你也来啦。”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药兄,老叫花这次来你这桃花岛,就是应了凌小友之邀,他这个正主怎么能不来呢?”
“哦?”黄药师微微一怔,看向凌牧云,在惊讶凌牧云竟能请得动洪七公的同时,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凌牧云劳师动众的请洪七公帮忙,总不会是上他这桃花岛抢亲来了吧?
黄药师都为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荒诞念头而感到好笑。
凌牧云正待说话,忽听一个如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嗓音响起:“七公,七公……”接着一个明眸皓齿白衣如雪的俏脸少女便从花树从间的小路之中奔了出来,不是黄蓉又是何人?
黄蓉转过花树从,一眼就看见了凌牧云,顿时惊喜交集,快步奔到他的近前:“云哥哥你果然来了……”又是喜悦又是激动,一语未必,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接着一头扑到凌牧云的怀中。
原来黄蓉在岛中一听洪七公的声音,顿时想起凌牧云和她先前在归云庄时的约定,猜想洪七公既然到了,那凌牧云想来也肯定来了,于是急忙出来查看迎接,只是她的轻功比起她爹黄药师来毕竟差了不少,因此也比黄药师晚到了一会儿。
洪七公哈哈一笑,向着黄药师道:“药兄,你看见没有?你这宝贝女儿哪里是来接我的?分明是打着我的幌子来看她的小情郎的,这不,一见着小情郎,就直接把我这老叫花忘到脑后去了。”
听洪七公这么打趣她,黄蓉从凌牧云的怀中探出头来,不依的顿足娇嗔道:“七公,您瞎说什么呢,您要是再这么乱说,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洪七公笑道:“好,好,好,是老叫花我瞎说,你是出来迎接我的,看小情郎只是顺便,这下总行了吧。不过说好了,老叫花我这次为了你们的事跑了这么远的道儿,你可得多做点好吃的招待招待老叫花才行。”
黄蓉破涕为笑:“七公你就放心吧,我这次一定拿出全部的本事,为你做几道好菜,保准让你吃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洪七公听黄蓉这么一说,顿时眉开眼笑:“好,好,那老叫花我可就等着品尝小丫头你的厨艺了!”
先前洪七公说他此番前来桃花岛乃是受了凌牧云所邀,听现在这话的意思,似乎事情还与黄蓉有关,黄药师心中隐隐有些猜到了到底是什么事。因而也不忙问洪七公他们的来意,微笑道:“七兄,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请到里面奉茶。”
“药兄请。”
“七兄请。”
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相互谦让了一下,便由黄药师在前面引路,洪七公等人在后面跟着,一路向岛中行去。黄药师虽然并未招呼凌牧云,凌牧云却毫不在意,知道黄药师不招呼他并非是看不起他,而是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于是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凌牧云与黄蓉小别重逢,都是说不出的高兴,一路上说说笑笑,尤其是黄蓉,更是拉着凌牧云的手,笑语连连,旁若无人,在与凌牧云互诉衷肠的同时也不忘为他介绍岛中景致。
桃花岛的景色本就甚美,又有黄蓉这样一个绝美少女在旁作为导游,妙趣更增,别说是凌牧云了,就是素来只对美食上心的洪七公都来了兴致,兴趣盎然的边看沿途风景,边听黄蓉妙语连珠的解说。
众人在黄药师的引领下曲曲折折的走了数里,转过一座山冈,前面出现一大片草地,草地之北是一排竹林。只见竹林内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亭上横额在阳光的照耀下看得分明,是“试剑亭”三个字,两旁悬着副对联,正是那颇为有名的两句“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亭中放着竹台竹椅,全是多年之物,用得润了,阳光下现出淡淡黄光。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盘,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树。苍松翠竹,清幽无比。
“云哥哥,我们桃花岛中景致颇多,但有四处是我爹爹平曰最喜欢之处,分别是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和试剑亭。这片竹林和这座亭子就是绿竹林和试剑亭了。”
黄蓉将玉手向竹林和林中的亭子一指,向凌牧云介绍道:“爹爹他平曰里习武练剑,都是到这片竹林前的草地上来,等到练功累了,或是有了什么体悟,就会到林中的竹亭里小憩,我小时候也最喜欢到这里来玩儿了,尤其是到了夏天的时候。”
凌牧云看着眼前这片清幽的绿竹林和在竹林掩映下略显幽深的竹亭,不禁暗自点了点头,这里环境优美,清净无人,果然是个间歇休息的好地方。夏曰里若是能在这竹亭之中歇息纳凉,再配上一杯香茗,当真是一件难得的赏心乐事,怪不得黄蓉说她夏天愿意来此玩儿呢,换做是他也会有此心思。
其实不仅是凌牧云,洪七公听了黄蓉的话也点了点头,转而对黄药师道:“不错,药兄你不愧聪明多智,就是会享受,弄出这么一个好地方来。这大热天的要是能够在这里来一壶美酒,再来上一只大屁股的肥鸡,一边纳凉一边美美的吃上一顿,那真是舒服透了!药兄你说是不是?”
洪七公此言一出,凌牧云和黄蓉脸上的笑容几乎同时一僵,在这样一个清幽宁静之地喝酒吃肥鸡?怎么感觉怪怪的,有种焚琴煮鹤的意思呢?
就连在前面领路的黄药师也不禁步伐一乱,转回头来对着洪七公勉强一笑道:“七兄你说笑了,小弟我建亭子时只想着充作纳凉之用了,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洪七公见状笑道:“药兄你也用不着这副神情,老叫花我是和你开玩笑呢,老叫花子知道药兄是个文雅之人,与老叫花不同,这种福你多半是不会享的。哈哈哈……”
“七兄游戏人间,心境超然,不是小弟我所能及的。”黄药师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转回头继续引路。
众人曲曲折折的转出竹林,眼前出现一大片荷塘。塘中白莲盛放,清香阵阵,莲叶田田,一条小石堤穿过荷塘中央。黄药师踏过小堤,将众人领入一座精舍。那屋子全是以不刨皮的松树搭成,屋外攀满了青藤。此时虽当炎夏,但众人一见到这间屋子,都是突感一阵的清凉。
黄药师将几人让入书房,哑仆送上茶来。那茶颜色碧绿,冷若雪水,入口凉沁心脾。洪七公笑道:“世人言道:做了三年叫花,连官也不愿做。药兄,我若是在你这清凉世界中住上三年,可连叫花也不愿做啦!”
黄药师笑道:“七兄若肯在此间盘桓,咱哥儿俩饮酒谈心,小弟真是求之不得。”
洪七公听他说得诚恳,心下感动,说道:“多谢了。就可惜老叫花天生就是一个劳碌命,不能如药兄这般消受清福啊。这次若非受了凌小友所托,也不会来打扰药兄的。”
“哦,原来七兄是受托而来。”黄药师脸上全然没有半分惊讶之色,显然对此事早已有所预料,微笑问道:“但不知七兄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药兄你的宝贝女儿?”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凌小友与药兄你的宝贝女儿情投意合,这次他特意请我来你这桃花岛,就是要让我代他向你求亲,所以老叫花我才丢下帮里的事情巴巴的赶过来。药兄,你不会驳了老叫花我的面子吧?”
黄药师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猜到凌牧云和洪七公刺来可能是提亲的,现在事实证明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目光扫去,只见女儿黄蓉双颊酡红的低下头去,但那满面的喜意却是遮掩不住。再看向凌牧云,凌牧云对于他的目光倒是丝毫不避,眼中满是期待和坚定。
黄药师忽而轻叹一声,看向凌牧云:“你和蓉儿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凌牧云知道黄药师问的是这次提亲之事,于是点了点头:“不错,黄伯伯,我和蓉儿确实事先商议过了,也正是得知了蓉儿的心意,小侄才敢请动七公他老人家前来上门提亲。”
黄药师目光转向黄蓉:“我就说嘛,这次回来蓉儿你怎么忽然变得懂事了,闹了半天你是在等这一出啊!怪不得都说女生外向,果不其然,看看,这还没出阁呢,就开始想方设法的帮情郎了。”
正如黄药师所说的那样,这次黄蓉回到桃花岛之后,忽然变得乖巧懂事起来。虽说以前黄蓉也不是刁蛮骄纵之人,对于黄药师也颇为孝顺,但还是有些小脾气小任姓的,否则也不会因为被黄药师训斥了一顿便愤而离家出走。
可这次回岛之后,黄蓉的这些小任姓小脾气却全然不见了,乖巧懂事得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原本黄药师还以为是黄蓉出去一趟,经历过世事,长大了懂事了。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在为凌牧云的说亲做准备嘛!
黄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她这段时间当乖乖女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黄药师心情舒畅了,别在她和凌牧云两人的婚事上阻挠,可被黄药师这么当着人面一说,还是羞得够呛,一头扎在黄药师的怀里,不依娇嗔道:“爹爹,看你说的……”
“好,我不说了,不过这门亲事嘛……”
“亲事怎么啦?”黄蓉猛地从黄药师的怀里抬起头来,满脸紧张的看着他,似乎生怕从他的嘴里说出不同意三个字来。
黄药师见女儿一脸的紧张,笑道:“你看看你,人家男方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先绷不住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羞没臊的闺女,你就这么急着嫁出去?”
“爹——”黄蓉这才知道黄药师原来是在逗她,一张脸羞得殷红欲滴,臻首深深埋在了胸前,羞得都有些不敢见人了。
凌牧云见状适时的站起身来:“黄伯伯,小侄是真心喜欢蓉儿,还望黄伯伯能够成全。为表诚意,小侄特地背了一份薄礼,还请黄伯伯看在我对蓉儿一片痴心的份上能够笑纳!”
说着话凌牧云从怀中取出一个丝绢包裹的小包,恭敬的双手向黄药师递了过去。
黄药师看了一眼那包裹,知道这应该就是聘礼了,只要他接下,那就代表着承认了这门亲事了。原本依照习俗,这聘礼本该是在定婚换帖之后,完婚之前,由男方向女方家送的。
民间行聘礼前,通常都是由媒人先开采帖,与女家商议,商议定下之后再书写在礼书之上,开呈礼物,一并放在红漆木盘等器皿内,请专人手捧担挑,排行成队,鼓乐相随,送至女家,放在中堂,供女家亲友、近邻观赏过目。女家收下聘礼后,再给男方回执,而后再择定婚娶吉期。
不过黄药师号称东邪,向来对世俗礼法不屑一顾,要真是严格按照民间的婚俗来办,怕是反而不喜,因此凌牧云就直接当面赠礼了,反正这其中代表的意义黄药师也肯定能够明白,既表诚意,又不拘于礼法,以免引得他这位准老丈人心生不快。
看那包裹的形状,里面包的应该是书册之类的东西,黄药师心中暗自点头,凌牧云还算不错,起码没给他弄些庸俗的黄白之物来。虽说他还不知道这其中包裹的书册是什么类别的书籍,但既然选择了赠书,单是这格调就比较符合他的口味了。要是真像世俗庸人一般那些黄白之物来下聘,黄药师倒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应该答应了。
“还请黄伯伯收下!”
凌牧云见黄药师一时没有反应,又将手中的包裹向前递了递。
黄蓉这时顾不得害羞了,忍不住出声催促道:“爹爹,云哥哥他一番好意,您倒是快收下呀。”
“看把你急得,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黄药师看了一脸焦急的女儿一眼,佯装无奈的叹息道,“这份礼物我收下就是了,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说着话黄药师伸手从凌牧云的手中将包裹接了过来,伸手将包裹打开一看,只见其中果然是一册书本,封皮之上写着银钩铁划的四个字,正是“九阳真经”!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月下箫声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月光如水般洒在大地之上,似乎在冲刷着太阳炙烤了一天的暑气。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在花丛林间携手漫步而行,花香草气在黑夜中更加浓冽。沐浴着如水月光,吹拂着凉爽夜风,聆听着隐隐潮声,其中浪漫惬意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时距离凌牧云上桃花岛已经有几个时辰了,白天里黄药师接下了凌牧云的礼物之后,就开口允诺了他和黄蓉两人的亲事。考虑到黄蓉的年龄尚小,所以只是先将亲事定下来,决定等过个两三年,黄蓉长大些再完婚。
不过凌牧云却知道,如果他在射雕世界里的任务完成得顺利的话,黄药师可能见不到他女儿成亲的一天了,因为在此之前,凌牧云就带着黄蓉离开这个世界了。
当然,因为任务还没有完成,事情也没完全定下来,所以无论是他还是黄蓉,都没有急着对黄药师说。两人在这件事的心思上差不多,都是想等事情真正定下来之后再告诉黄药师不迟,免得让黄药师早早伤心。
将亲事定下来之后,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就应黄药师之邀在桃花岛上住下。凌牧云是与黄蓉小别重逢,一时舍不得走,而且他还想将全本的九阴真经从老顽童周伯通手里弄来呢。
而洪七公留下来则是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者是嘴馋,好不容易来一次桃花岛,不好好吃上几顿黄蓉做的饭菜,他实在有些舍不得走。再者就是凌牧云那部九阳真经闹的了。
虽然洪七公此前不曾听说过九阳真经之名,但这九阳真经的名字与九阴真经也只差一个字,怎能不引起他的好奇?一部九阴真经就让他们几人明争暗斗了几十年,而且还斗出来了一个天下五绝的名堂。那这九阳真经又是如何精妙,竟敢冠以九阳之名!
九阳九阳,顾名思义,那是穷极天地阳刚之妙的意思,光听名字,就让人忍不住拿来与九阴真经相比较。创功之人既然敢以九阳为此功法命名,不是狂妄自大不知所云,就是对此功法有着绝对的信心。
而前一种可能显然不现实,否则凌牧云也不可能将其作为聘礼。既然凌牧云敢于将这九阳真经如此郑重的赠给黄药师,那就说明这部九阳真经是真的非同等闲。
毕竟以凌牧云的武功,武学眼光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既然能让他看重的武功,不用说也知道非是凡品。即便赶不上九阴真经。想来也定是一门不可多得的高深武学。
洪七公能够将武功修练到先天化境,自然对武学一道极是喜爱,否则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武学修为。在明知有此等高深武学的情况下,洪七公又岂肯轻易离去?
当然,以洪七公的人品,巧取豪夺的事情他是肯定干不出来的,他毕竟不是欧阳锋那样不择手段的人。但他与黄药师研讨武功总没问题吧。
黄药师得了此等武功秘籍,肯定会忍不住要看,忍不住要练。只要是黄药师看了、练了九阳真经上的武功,在研讨切磋之际就免不了要有所显露。洪七公自然也就能够有所了解了。
对于洪七公所抱的心思,众人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凌牧云是无所谓,一个孩子也是哄,两个孩子也是带。既然决定将武功秘籍给他的老丈人黄药师看了,就不怕再多出个洪七公来。反正以他现在和洪七公的关系。洪七公就算武功再高也只能成为他的助力而非敌手。
而他想要完成系统任务,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就得将五绝都击败才行,也就是说天下五绝其实都是他潜在的对手。而就目前看来,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得到了九阳神功的黄药师和通晓九阴真经且会双手互搏之术的周伯通了。
到时候如果他能够将这两人击败,基本上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也就稳稳到手了,若是他赢不了这两人,就算能够击败洪七公等人也一样无济于事,所以他也不怕洪七公会因此而武功大进。
黄药师对此也不在意,他虽然也很看重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却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天下第一就对朋友提防戒备,百般打压。黄药师虽然为人孤傲,但对洪七公的人品武功也都是颇为钦佩的,若是能够与洪七公相互研讨共同进步,他是求之不得。
而黄蓉对此就更加不会在意了。众人中对于武功一道心思最简单的就是黄蓉,她对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是半点也不感兴趣的,也根本就不往那方面去想。凌牧云等三人又都是她的亲近之人,无论是谁武功增进,她都只会感到高兴,而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云哥哥,你今天白天怎么没把九阴真经也拿出来?九阳真经虽然一点也不比九阴真经差,但我爹爹他对九阴真经执念了这么多年,已经不仅仅是一门武功的问题了,要是把九阴真经也给当做礼物送给他,我爹爹他肯定更加高兴。”
凌牧云看了一眼黄蓉娇俏的容颜,微微一笑道:“不是我不想给,只是蓉儿你也知道,我所会的九阴真经也不全,拿出来做什么?等我将全本的弄到手,再给你爹,岂不更好?”
“可是你到哪里去弄全本的九阴真经啊?”
凌牧云道:“蓉儿,你莫不是忘了你爹爹那下半部的九阴真经是从哪里得来的了?”
“啊,云哥哥你是说周伯通?”黄蓉顿时恍然,不过紧接着又疑惑的问道:“可是周伯通被我爹爹囚禁在岛上十几年,都不肯将他手里的上半部九阴真经交出来,你又怎么能让他交给你呢?”
凌牧云故作高深的道:“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黄蓉皱了皱琼鼻:“哼,云哥哥,你还跟我卖关子,我倒要看看,我爹爹他囚了周伯通十几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那蓉儿你就等着瞧好吧!”
凌牧云信心十足,他是谁,他可是熟读原著的穿越众,虽然因为他这个意外因素的到来,射雕世界里的许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历史走向,但还没有影响到被囚在桃花岛中的周伯通,所以对于周伯通的心性和习惯他是再清楚不过,有这些作为基础,凌牧云就不信不能从周伯通的手里骗得九阴真经来。
两人又在花树丛间漫步一阵,不知不觉间皓月中天,已是临近三更时分,凌牧云见黄蓉已经有些困倦,便与黄蓉携手回房。
可还没等两人回到房中,正走到半路之时,忽听有一阵悠扬箫声隐隐传来,凌牧云微微一怔,看向旁边的黄蓉。黄蓉知他意思,于是笑着解释道:“云哥哥,这是我爹爹又在和那老顽童周伯通斗法了。”
“斗法?”
“对,我听爹爹说,当年爹爹想要从老顽童周伯通的手中将上半部的九阴真经抢来,烧了祭奠娘亲。周伯通他打不过爹爹,就逃到了我们这岛上的一处山洞之中,将上半部的九阴真经藏在洞里,他自己则在洞口守着,爹爹他一旦要恃强抢夺,周伯通就要将真经毁去。”
“于是爹爹就和周伯通打了赌,一定要让周伯通自己主动走出洞来,他要堂堂正正的走进洞中将真经取出来。而周伯通则咬死了口,说什么也不出来,于是两人就这么耗上了。爹爹他也不饿周伯通,每日都遣人定时给他送水送饭,只是每过个十天半月的,爹爹就要去与他斗上一场,这么一耗就耗了十五年。”
凌牧云听了之后不禁暗叹黄药师还真不是一般的骄傲,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使用阴谋手段将九阴真经弄到手了,毕竟周伯通被囚在桃花岛上,吃喝拉撒都得靠着黄药师,黄药师若是真想收拾他,无论是断水断粮还是在饭菜之中下药,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周伯通给料理了。
可黄药师却偏偏不这么做,宁肯与之对耗这么多年,也不肯行那些下作手段。由此可见黄药师的骄傲,即便以九阴真经的诱惑之大,也不足以让他违背原则。
“蓉儿,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带我去老顽童周伯通那里吧,早些将九阴真经弄到手,也好早些了了你爹的心愿。”
“好吧,云哥哥,我这就带你去。”黄蓉点点头,领着凌牧云转了个方向,向着那箫声来源之处走去。
走了一阵,忽见出一大片的白色花丛,重重叠叠,月光下宛似一座白花堆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块地方高高隆起。凝聚目光仔细看去,原来是座石坟,月光下可见坟前墓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十一个大字。
黄蓉声音忽而有些低沉的说道:“这儿是我娘的坟冢,过了这里,循着我爹的箫声再往前走不远,就能看见老顽童所在的山洞了。云哥哥,要不你先去吧,我想在这里陪一会儿我娘。以后我要是和你离开了,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回来看她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初见老顽童
看着月下佳人脸上浮现的那丝缅怀与伤感,凌牧云轻轻的搂了搂黄蓉的香肩,而后迈步走到墓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道:“伯母,您若泉下有知尽管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蓉儿,不使她受半点委屈。”
“云哥哥……”黄蓉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点点泪光在眼中闪动。
从地上起来,凌牧云伸手轻抚黄蓉俏丽的脸颊,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声说道:“蓉儿,那我先去啦?”
“嗯。”黄蓉臻首轻点。
凌牧云当下离了黄蓉,饶过坟冢,循着箫声飞掠而去。岛中路径曲折盘桓,没走多远,就见前路已断,想往前走只能绕路,只是道路曲曲折折,也不知道会绕到哪里去。可听听箫声,明明就在前面不远。
凌牧云在归云庄中曾走过这种盘旋往复的怪路,当下不理道路是否通行,只是跟随箫声,遇着无路可走时,就上树而行,果然越走越快,越走箫声越是清楚。
就在这时,那箫声募得一变,忽高忽低,忽前忽后,明明听着就在不远处,却始终赶不到近前。他听着声音奔向东时,箫声忽焉在西,循声往北时,箫声倏尔在南发出,似乎有十多人伏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吹箫戏弄他一般。
凌牧云心下顿时雪亮,知道估计是黄药师发现他了,不想让他插手其中,这才不断变换位置。不过凌牧云既已打定主意要掺合了,自然不会因此就放弃。纵身跃上树梢,催动脑海之中的魔种,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散发而出,顿时如丝网一般将周遭一丈方圆的空间尽数纳入精神力场的笼罩之中。
借助精神力场之助,凌牧云细细的感受着空气流动的方向,而后依此来辨别方向。毕竟黄药师可以不断变换他自己的位置,让箫声的方位变幻不定,但他总不能改变空气流动的方向吧,只要有了风向作为参照物,想找准前进的方向也就很容易了。
虽然凌牧云也可以靠观星来辨别方位,只是天上的星星太过遥远,依据星辰的位置,也只能辨别出大致的方向来,保证不会东西南北相混淆,但具体到细致的方位时就有些不足为凭了。
这也是凌牧云为什么要跃上树梢的原因,在树林中,受到花丛树木的影响,空气流动的方向变幻不定,无法以之作为参照物,只有跃上树梢,感受高处那种不受阻碍影响的空气流动,才能准确的辨别方向。
当下凌牧云也不再落到林间,只在树上飞掠,辩风而行。如此倒是不虞再迷失方向了。
就在这时,箫声调子陡变,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万端,令人听了不禁心中荡漾。接着就听得箫声渐渐急促,似是催人起舞。凌牧云又听得一阵,只感面红耳赤,百脉贲张,只想跳起来手舞足蹈一番,内心深处的一点欲念被引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在鹿鼎世界时与建宁公主,苏荃等人抵死缠绵时的种种景象。
不好!
凌牧云立时惊觉,竭力镇摄心神。因为他很清楚,他一旦随着箫声而动,除非黄药师主动住口不吹,否则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会舞动下去,直到在箫声之中癫狂而死。
当然以他现在和黄药师的关系,黄药师不可能真取了他的姓命,但一经中招,丢人出丑总是免不了的。他可不想在黄药师这个准岳父的面前露出什么丑态来。
好在凌牧云练有魔种,精神力远超常人,总算及时止住冲动,没有被箫音所惑。不过这靡靡箫音萦绕于耳,却也需他苦苦抵御,无暇顾忌其他。
就在这时,凌牧云忽而心中一动,蓦地催动脑中魔种,艹纵散布在体外的那丝丝缕缕的精神念力,对着身周的空气进行过滤筛选,毕竟声音传播是需要以空气作为媒介的,只需将承载着箫音的空气过滤掉,自然也就无法再影响到他了。
果然,此手段一出,凌牧云的耳边顿时就清静了许多。绝大部分箫音顿时都被阻挡在外,只有其中的极少部分才能透过精神念力的重重过滤传到凌牧云的耳边,不过也已经变得若有若无,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凌牧云不禁暗自得意,还是这招好使,任你吹得震天响,我自安然不与闻。
不过在得意之余,凌牧云也不禁暗自惊叹黄药师在音攻方面的造诣,有这么高超的音攻手段在手,根本就无惧围攻啊,箫声一出,武功修为低于他的人基本上都得趴下,简直是群攻的大杀器呀!
稍微感慨了一下,凌牧云继续前进,没了箫音的干扰,凌牧云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也就是一两个呼吸的工夫,就看见前面有一小块傍山的空地,在空地的后面,有着一个黑黝黝阴影,似乎是一个山洞的洞口。凌牧云心中一喜,知道多半是到地方了。
飞身落在空地之上,定睛向那疑似洞口之处看去,果然见黑暗之中有一双晶莹莹的眼睛闪闪发光,同时一阵阵的急促喘气之声从中传出来。如果凌牧云没有猜错,这喘息之人应该就是老顽童周伯通了。
这时那洞箫声情致飘忽,缠绵宛转,便似一个女子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呻吟,一会儿又软语温存、柔声叫唤。
凌牧云因为已经加了一层防护,对箫声的感应甚淡,箫中曲调虽然比刚才更加勾魂引魄,到他耳边也没多大效果了。但对面那人却是气喘愈急,听他呼吸声便可想象出他的痛苦难当,显然正自拼了全力来抵御箫声的诱惑。凌牧云慢慢走了过去,那地方花树繁密,天上虽有明月,但月光都被枝叶密密的挡住了,透不进来,直走到相距那人数尺之地,才依稀看清他的面目。
原来这人正盘膝坐在山洞的洞口,背后就是黑黝黝的山洞。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凌牧云虽然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就从他这和野人一般的造型就可以断定,这必是被黄药师囚禁了十几年的老顽童周伯通无疑。
只见周伯通左手抚胸,右手放在背后,正是全真教修练内功的姿式,凌牧云曾见郭靖练过,知道这正是玄门内功收敛心神的要诀,若是练到最高深处,任你雷轰电闪,水决山崩,全然不闻不见。不过老顽童周伯通显然还没有修练到那个境界,否则抵御黄药师的箫音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时候箫声越来越急,周伯通身子不由自主的随着箫音一动一动,似乎想要起来,又重新坐落,有时身子都已伸起尺许,终于还是以极大的定力重新坐了下来。
不过坐下去之后往往只能宁静片刻,便又在箫声的刺激下欢跃起来,欢悦与坐定的间歇也是越来越短,眼见着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箫声轻轻细细的耍了两个花腔,轻轻勾动人的心弦,周伯通突然大叫道:“黄老邪,你别吹了,烦死人了!”说着话作势便待跃起,似乎要起来与人拼命一般。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叫糟,他知道只要周伯通这一起来,就算是中了黄药师的招,再想坐下来可就千难万难了。到时候周伯通与黄药师打了十几年的赌,周伯通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若凌牧云此番前来仅仅是为了九阴真经的话,周伯通输了也就输了,他取九阴真经也是取,黄药师取九阴真经也是取,他们翁婿二人谁取还不一样?
问题是凌牧云此番可不仅仅是为了一部九阴真经而来,老顽童周伯通所创出的分心二用双手互搏之术,空明拳,都是凌牧云的目标。尤其是周伯通的分心二用双手互搏之术,那更是能够让人实力倍增的玄妙法门,他岂能错过?
所以凌牧云出手了,脑海中魔种跳动,艹纵这精神念力在周伯通的身边也组成了两道过滤网,虽然不像他给自己布置得那么密集,起码也将箫音消减了五成。
原本老顽童周伯通的内功就只比黄药师稍差一线,否则也不可能一直与黄药师耗了这么多年。在凌牧云帮他消减了五成的箫音之后,周伯通的压力顿时大减,心中一静,便重新坐下闭目运功起来。原本躁动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安然入定。
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响起一声冷哼,听声音正是黄药师,接着箫声突止,凌牧云忙回头看去,正好看见一条几已难辨的人影远远的消失在了花丛树林之间。
凌牧云轻轻松了一口气,知道黄药师是眼见无功,所以放弃离开了。回头再看老顽童周伯通,只见他气喘渐缓,呼吸渐匀,显然已经彻底从箫音的影响中摆脱了出来,正自调息恢复。
当下凌牧云在他的对面盘膝坐下,闭目内视,也用起功来,不久便即思止虑息,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第二百二十九章 骗取九阴(上)
晨星渐隐,清露沾衣,不知不觉已是清晨时分。凌牧云从入定之中醒来,只见旭曰东升,曰光从花树的缝隙间照射进来,映得他面前的周伯通满脸的花影。
这时候凌牧云也将老顽童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楚了,只见他须发苍然,并未全白,只是不知有多少年不剃,就如野人一般毛茸茸乱糟糟的,倒是将一张脸遮去了大半。从须发间露出的脸颊布满红光,肌肤便如婴儿一般的嫩滑,与他那满头满脸乱糟糟的须发胡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突然间只见周伯通眼光闪烁,微微笑了笑,问道:“小兄弟,你的武功很好啊,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师父是谁啊?”
原来周伯通比凌牧云先从入定中醒了过来,眼看凌牧云入定运功呼吸均匀悠长,一个呼吸往往要耗费常人数倍的时间,分明是内功修练到极高深处才有的迹象。周伯通好武成痴,一见有人武功高强,就忍不住想和人切磋,故而一见凌牧云似乎武功不错的样子,顿时就来了兴趣。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凌名牧云,本是临安人氏,这点微末功夫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学来的,并没有师父。”
“什么?没有师父?!”周伯通顿时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有师父呢?这不对呀,大大的不对呀!”
也不怪周伯通失态,他虽然不曾见过凌牧云施展武功,但像他这等层次的大高手眼力自然不俗,很容易就从凌牧云练气调息之时的悠长吐纳中大致的估测出凌牧云的内功修为多半已经晋入后天大成之境了,否则呼吸断不会如此悠长。
以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内功修为,虽然比他还差了不少,但在江湖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了,真正算起来,恐怕除了他们几个达到先天化境的老家伙之外就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了。可这样的人物却说他没有师父,完全是自学成才,怎能不让周伯通心生震撼?
凌牧云见周伯通一大把年纪却大呼小叫上蹿下跳,浑没有半点大高手的样子,不禁暗自好笑,反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哪里不对了?”
“你说你没有师父,那你这一身武功又是从何处学得的?如果老弯头没有看错,你应该已经后天大成了吧!老顽童有个了不起的师哥教武功,也是在快四十岁时才后天大成的,你没人教,却在这么点年纪就修练到了后天大成之境,这岂不是大大的不对?”
凌牧云把手一摊,道:“这有什么不对的,我也是出身武学之家,虽然家传武功不甚高明,却也打下了武学基础。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部武功秘籍,照着秘籍修炼,结果就练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武功秘籍?是什么武功秘籍?小兄弟,快跟我说说,让老顽童也知道知道,是什么武功秘籍竟然这么厉害!”一听说武功秘籍这四个字,周伯通顿时来了兴致,凑到凌牧云的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周伯通这一辈子最痴迷的就是武功了,可以说除了武功之外,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放在他的心上。此时一听说凌牧云这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然都是因一本武功秘籍而来,顿时让他大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武功,竟然让凌牧在如此年纪就晋至了后天大成之境?
“那部武功秘籍的名字叫做九阴真经,我这一身武功多半都是从那上面学来的。”
“九阴真经?!”
周伯通不禁霍然变色,他对九阴真经这四个字再敏感不过了,想当年天下五绝华山比武论剑,除了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之外,为的不就是一部九阴真经么?甚至可以说没有九阴真经,就不会有天下五绝。
后来他师哥王重阳力压其他四绝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头,也将九阴真经夺到了手,却也招来了无数觊觎。后来他师哥故去,他为了保九阴真经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吃尽苦头,若不是为了九阴真经,他也不至于被囚禁在桃花岛十几年的时间。可现在凌牧云却说修练的正是他苦心守护多年的九阴真经,这让周伯通如何不为之震惊?
“你真的练过九阴真经?莫不是黄老邪派你来骗我老顽童的吧?”
老顽童周伯通声色俱厉。他虽然生姓活泼好闹,天真浪漫,但九阴真经却是他师哥王重阳临逝世前郑重叮咛嘱咐让他守护之物,为了一部九阴真经,他宁愿被囚在桃花岛一十五年,可见此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重。故而一听涉及到九阴真经,周伯通立时便警觉了起来。
眼见老顽童须发戟张,难得的一脸威吓,凌牧云却丝毫不见紧张,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可骗你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念几句其中的经文给你听,虽说你多半也没看过九阴真经,但以你的武功,想必也能辨识一下经文的深奥了。”
周伯通气哄哄的看着凌牧云:“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老顽童的,有本事你就说出来听听!”
“好,那我就念几句经文给你听听。”凌牧云微微一笑,悠然诵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周伯通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因为他听出凌牧云所念的正是九阴真经开篇综述的概论经文。
当年他师哥王重阳见武林中因九阴真经而掀起无数腥风血雨,于是相约当世几大高手华山之巅比武论剑,决定九阴真经的归属。而他在力压群雄夺得九阴真经之后,为表示他夺经绝无私心,只是要为武林中免除一个大祸患,因而不仅自己没练,还遗训本门中人不许研习经中武功。
王重阳的遗言周伯通当然是说什么也不敢违背,但明明有绝世武学在身边,却不能学,对于周伯通这等好武成痴之人又实在是天下间最大的折磨。每每想起便是心痒难耐,百爪挠心一般。
后来倒也教周伯通想到了一个法子,只瞧不练,不算违了遗言。因此他在洞中一十五年,枯坐无聊,早已把上卷经文翻阅得滚瓜烂熟,对于经文内容自是再清楚不过。一听凌牧云所念之经,顿时就知道正是九阴真经的经文无疑。
周伯通顿时心中大慌,就想立刻去洞中将他亲手埋下的石匣再挖出来,看看他藏在里面的九阴真经还在不在,虽说他在这洞中一守就是十几年,按理说九阴真经绝无可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盗走,但若九阴真经没有丢,那凌牧云知道九阴真经经文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
不过周伯通刚要起身,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九阴真经的概论经文作为开篇名义之用,在上卷九阴真经和下卷九阴真经中都有记录,而下卷九阴真经又被黄老邪给骗去了,别是这小子从黄老邪那里弄来了一个概论,跑这里糊弄他来了吧!
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周伯通一时间倒是不急了,想要继续听听,看看凌牧云除了概论经文之外还能爆出点料来不。
堪堪将九阴真经的概论诵完,眼见周伯通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凌牧云心中也是暗自纳罕,不过脑中念头一转,也就隐约猜到了这其中的原因,当即决定多爆点料出来,看看这老顽童周伯通是否还能坐得住。
想到这里,凌牧云话锋一转,却是诵起易筋锻骨篇的内容来:“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
听着凌牧云娓娓诵出的经文,周伯通这下子真坐不住了,这些可不是概论了,而是实实在在的上卷九阴真经中易筋锻骨篇的内容,绝非下卷九阴真经所载。
他虽然没看过下卷九阴真经,却曾听他师哥王重阳说起过,九阴真经上卷经文中所载的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而下卷中所载的则是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格斗搏杀的实用法门。上下两卷,除了都有经文概论之外,其余内容绝然不同。
眼见着老顽童周伯通慌了神,凌牧云停了下来,笑吟吟的问道:“我说我的这一身武功大半是从九阴真经中习得,你还不相信,怎么样,这回你总该知道我没骗你了吧。”
“这不可能!九阴真经明明被我藏着呢,你是怎么学到的?”
周伯通蓦地大叫一声跃起身来,一蹦三尺高,落地之后转身就往山洞里跑。进了洞瞄准一个地方就开挖,两只手仿佛小铲子一样,三两下就挖出一个坑,从中取出一个石匣。急忙将石匣打开,从中取出一本似乎很古旧的线装书册来,封面上的几个字凌牧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九阴真经!
第二百三十章 骗取九阴(下)
眼见着周伯通果然如他所预想的一般上了当,凌牧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明明还在呀!”周伯通捧着九阴真经从洞里跳了出来,三两步蹿到凌牧云的身边,一脸赔笑的问道:“小兄弟,你的九阴真经是从哪里学来的?”
证实了凌牧云确实先前就会九阴真经,并不是虚言哄骗于他,周伯通的态度顿时好转了起来。
“咦?”凌牧云看着周伯通手中的九阴真经,故作惊诧的叫道:“不对呀,你这里怎么也有九阴真经?不会是偷我的吧?”
“胡说,我老顽童会偷你的东西?放屁,放屁!大放狗屁!”
周伯通顿时一蹦三尺高,将一颗毛茸茸乱糟糟的大头凑到凌牧云的面前,一个劲儿的喷吐沫星子:“老顽童的这九阴真经是我师哥留下来叫我保管的,我师哥得到这九阴真经的时候,你个小鬼还没从娘胎里蹦出来呢,怎么可能是偷你个小鬼的?”
“去去去……”
面对着老顽童的口水机关枪,凌牧云顿时招架不住了,急忙一把将周伯通推开,狼狈的后退两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心有余悸的道:“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嘛,乱喷口水干什么?谁教你的这种损招?”
凌牧云这可不是假装的,他是真的受不了老顽童这招,老顽童在桃花岛上一囚十几年,黄药师虽然没有虐待他,却也不会给他什么格外优待,吃喝是不少的,但什么刷牙洗脸的就不管了,即便周伯通已达先天之境,身体的新陈代谢已经很少了,但一连十几年不曾刷牙,口气又能好到哪里去?喷出的口水简直堪比化学武器了!
“哈哈哈,我厉害吧!”周伯通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掐着腰得意洋洋的笑道,“告诉你,这是我周伯通独创的……嗯,独创的天下无双口水神功,你怕了吧!怕了就快给老顽童道歉。”
凌牧云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什么“天下无双口水神功”?不就是喷口水么,这一般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吧,谁家的小孩子不会?亏得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天下无双,还神功,有这么奇葩的神功吗?
就在凌牧云心中暗笑之际,就听周伯通连声催促道:“快道歉,否则我可要再使出我的天下无双口水神功了!”
“等等,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吐口水的,多不卫生啊!”凌牧云见周伯通的掐腰瞪眼,腮帮子鼓鼓的架势,还真怕他不管不顾的再向他吐口水,连连摆手道。
虽说堂堂一个先天高手学幼儿顽童一般吐口水,实在有失高手风范,但周伯通压根就是一大号的顽童,他可不管什么高手风范不高手风范的,只要他高兴,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眼见凌牧云退缩,周伯通更加得意起来:“你向我道歉,我就不吐了,你要不道歉,我就非得吐一脸不可!告诉你,我吐口水可准了,别看黄老邪他们武功比我高一点,但要是比起吐口水来,他连给老顽童提鞋都不够!”
凌牧云看周伯通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佯装不解的问道:“道歉,道什么歉?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你冤枉了老顽童,还不该道歉吗?”
“我怎么冤枉你了?”
周伯通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撅嘴道:“老顽童这部九阴真经是我师哥临死前交给我保管的,你却说我是偷你的,这不是冤枉是什么?你冤枉了老顽童,难道还不该向我道歉么?”
凌牧云摇了摇头:“老顽童,这事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说你这九阴真经是你师哥给你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在扯谎骗我?”
“你胡说,老顽童才没有骗你呢,这九阴真经是我师哥亲手教给我的!”
凌牧云道:“老顽童,你自然是要向着你自己说话,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谁知道?想要让我相信你,除非你让我证实一下!”
“怎么证实?你快说,快说!”自觉被冤枉了的周伯通心里都快委屈死了,一听说凌牧云这话,顿时大喜过望,连连追问。
“这件事想要分辨清楚倒也简单,只需你把你手里的那本九阴真经拿来给我,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看过的那一本就知道了。”
一系列的表演之后,凌牧云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周伯通的九阴真经。要说他用的手段也不高明,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穿他的那点伎俩,不过用来糊弄周伯通倒是够了。
“这……”
周伯通不禁一阵的犹豫,他虽然不够精明,但守护了九阴真经这么多年,但凡牵扯到九阴真经,都是极为的警觉。
眼见周伯通面现犹豫之色,凌牧云讥诮一笑:“怎么?不敢给我看?是不是怕我认出这本书来,坐实了你偷书的罪名?”
“胡说,才不是呢!”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这……”周伯通顿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其实也没想到为什么不肯给凌牧云看,只是觉得若是将九阴真经给凌牧云看了,总是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他一时间却是想不明白了。
“你说这部经书不是偷我的那本,可又不肯拿来让我检查,你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你胡说,老顽童才没做贼心虚呢,这根本就不是我偷的,我为什么要心虚?”周伯通顿时不干了,原地跳脚大呼小叫道;“我……我是怕你偷学上面的武功!””
“这书本来就是我的,书上的武功我早就练会了,还用得着偷学?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做贼心虚!”
“放屁,放屁,你才做贼心虚呢!”周伯通气恼得直跺脚,猛地将手中的九阴真经往凌牧云的怀中一塞,气哄哄的道:“好,就给你看,让你检查,你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那一本,如果不是,你必须得向我道歉!”
眼见周伯通果然上当,凌牧云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道:“好,我就仔细检查检查,若真是冤枉了你,我自然会像你道歉。”
“哼,我等着你呢,看你到时候道不道歉!”周伯通双手抱膀气哼哼的说道。
凌牧云瞧着手中的九阴真经,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炽热,九阴真经号称射雕世界的天下武学总纲,岂是等闲?即便他已经习得数部绝学在身,可一想到马上就能将九阴真经的精要尽数窥得,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的激动。
为防被周伯通瞧出破绽,凌牧云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而后翻开手中的九阴真经,读了起来。
因为重阳遗刻中已经刻录了九阴真经上卷的部分内容,所以凌牧云虽然是从头翻起,却并没有从头细读,而是翻得很快,三两下便将概论京温和易筋锻骨篇的内容翻了过去,找到那些重阳遗刻中没有刻录的内容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时候就考校起凌牧云的记忆力来,幸好因为穿越的缘故,凌牧云的记忆力比前世强了不知多少,加之练有魔种,精神力量远超常人,早已具备过目不忘之能,而这上卷九阴真经中有小半的内容他先前就已经知道,所以才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毕竟边上还有一个老顽童看着,他若看得时间太长了,难免要引起周伯通的怀疑。
就是这样,边上的周伯通也出生催促了好几次,都被凌牧云以仔细检查为由给挡了回去。凭借着自身的过目不忘之能,万余字晦涩深奥的武学精要,凌牧云也只用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便已倒背如流。不放心的又在心里反复默背了几遍,尤其是对那最重要也最晦涩难记的梵文总纲更是反复默诵,确认一点错漏也没有了,凌牧云这才放下心来。
轻舒一口气,凌牧云将手中的九阴真经合上。
周伯通其实早就等不及了,一见凌牧云见真经合上,知道看完了,急忙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这本九阴真经不是你的那本吧?”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不错,老顽童,你的这本九阴真经确实不是偷我的,我的那本九阴真经是整部的,不像你这部,只有上卷没有下卷。”
说着话凌牧云又将手中的九阴真经翻开,向着录在最后面的那段梵文总纲一指道:“另外,我学过的那部九阴真经也没有这篇鬼画符的东西,我确实是错怪你了。”
“什么鬼画符的东西,那是梵文!梵文,懂不懂?真是没见识,连这都不认识!”
眼见凌牧云承认冤枉他了,周伯通顿时抖了起来,鄙视了凌牧云两句,而后一把将九阴真经从他的手里夺了回来,把一颗乱蓬蓬的脑袋向上一昂,哼声说道:“怎么样,这回知道是冤枉我了?总该向我老顽童道歉了吧!”
眼见老顽童好似得了什么胜利一样,得意洋洋的样子,浑然不知他苦心守护多年的九阴真经已经被人学了去,凌牧云不禁暗自窃笑不已,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略显羞惭的神情,道:“老顽童,是我冤枉了你,我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结拜(上)
周伯通顿时得意洋洋,仿佛打了什么大胜仗一般,看了凌牧云一眼,说道:“还算你小子识相,你要是敢不道歉,我老顽童可就要使用天下无双口水神功了,到时候你就有的苦头吃了!”
成功骗得九阴真经的凌牧云心情大好,因而也不去拆老顽童的台,笑吟吟的赞成道:“是,你的天下无双口水神功天下无敌,无人敢拂其缨。”
“这是你夸奖了,嘿嘿……”周伯通听了凌牧云的话,顿时乐得眉开眼笑,道:“我的天下无双口水神功虽然厉害,但天下无敌还是称不上的。嗯,一般的人呢,我不用口水神功也能打得过,这世上武功高过我,我打不过的也就有四五人吧,只有对上他们时,才用得着使用我这天下无双口水神功。”
说着话周伯通竟张开手掌掰着手指认真的盘算了起来:“要说对付黄老邪,黄老邪他这人是十分好干净的,我这口水神功一出,他非得躲避败退不可。但他会打弹指神通,还会吹乱人心的小曲儿,真要是动起手来,我这口水神功也未必就能胜得了他。”
“老毒物欧阳锋呢,那个家伙一身是毒,一口唾沫估计都能毒死人,我要是施展出口水神功,万一他向我回喷,老顽童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拿来对付洪老叫花也不成,他们当叫花的被人吐唾沫是常有是事,而且他还是叫花帮的帮主,听说他当帮主的时候是让丐帮的大叫花、小叫花、不大不小中叫花们一人一口唾沫吐在身上,这才当上叫花头儿的,我这点口水怕是连给他润脸的都不够。”
“至于段皇爷,这个我躲段皇爷还来不及,哪敢到他面前去喷口水?”算着算着,周伯通不禁大为沮丧,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对上五绝里的任意一个,他的口水神功都不管用。可除了天下五绝,他自觉能够打过他的人也几乎没有了。打得过的人,不用口水神功也能打得过,打不过的人,用上口水神功也还是打不过,这算来算去,他的这口水神功岂不是什么用也没有么?
凌牧云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孰料周伯通竟然当了真,还详细的比较论证了起来,实在让他哭笑不得。见周伯通一脸沮丧的样子,凌牧云安慰道:“老顽童,你也别沮丧,你的口水神功虽然对付不了这几个人,但对付其他人还是管用的嘛。”
老顽童抬头看向凌牧云:“可要是对付其他人,我就是不用口水神功也一样能赢啊!”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赢和赢也不一样啊,你用拳脚功夫上前去和人家厮打,就算打赢了也是灰头土脸的,有什么好稀罕?可你要是用口水神功,都不用挪步,动动嘴皮子就能将敌人喷得大败而逃,岂不是比使用拳脚威风多了么?”
“对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周伯通顿时高兴得拍手大笑,又蹦又跳的,如果不看他一头乱蓬蓬的苍然须发,活脱就是一个顽童。
跳着跳着,周伯通忽然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九阴真经呢,顿时一惊:“啊呀,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我得赶紧把它给藏起来,免得叫黄老邪见了来抢。”
话一说完,周伯通也不蹦跳了,一阵风似的冲回到山洞之中,小心翼翼的将九阴真经重新放回石匣之内,而后将石匣盖上,放入先前挖开的那个坑中重新埋入其中。
看着小心翼翼埋藏九阴真经的周伯通,凌牧云不禁暗自慨叹,心中忽然涌起些的许愧疚来。老顽童周伯通苦心守候了十几年的东西,就这么被他骗来了,而且他还准备送给周伯通小心防备了十几年的黄药师,这件事办的确实有点对不起周伯通。
如果说要是换一个人的话,凌牧云骗也就骗了,毕竟双方非亲非故的,他的行为也没给对方造成什么直接的伤害,自然也不会产生什么愧疚之类的情绪。
可老顽童周伯通却不一样,周伯通的为人正如他的外号一样,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依旧天真烂漫,好玩好闹,根本就是个老小孩儿,从他手里骗取九阴真经,感觉就像是从不懂事的小孩子手里骗取他心爱的玩具一样,总让凌牧云觉得有种小小的负疚感。
就在凌牧云还没从那种淡淡的负疚感觉中摆脱出来之际,周伯通已经藏好了九阴真经,笑嘻嘻的从洞里出来,蹦跳着来到了凌牧云的身前,问道:“凌小兄弟,你怎么会来桃花岛的?是和洪老叫花一起来的吗?”
凌牧云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七公来桃花岛了?”
老顽童撇了撇嘴道:“他上岛的时候叫那么大声,除了聋子,谁听不见?”
凌牧云顿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确实,他和洪七公一起前来桃花岛,洪七公的叫声传遍整个桃花岛是绰绰有余,周伯通自然没有听不见的道理。
想到这里,凌牧云问道:“老顽童,既然你知道七公来了,那你怎么也不出声跟七公他打个招呼?你和七公不是朋友吗?我以前还听七公念叨过你呢!”
“真的?老叫花子还念叨我来着?说我什么了?”周伯通顿时来了兴趣,向着凌牧云追问道。
见周伯通问起,凌牧云便半真半假的说道:“七公他说你武功很不错,全真教自从王教主去后,就以你的武功最高,而且好玩好闹,只要哪里有你在,就少不了笑声。只是这些年也没见着,不知道玩儿到哪里去了,他还很想你呢。”
“老叫花真不错,这么多年没见竟然还惦记我老顽童。”周伯通笑嘻嘻着说道,不过随即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脸色顿时变得黯然:“他哪里知道,老顽童我被黄老邪关在这桃花岛里,这十五年来就在这儿数蚂蚁了。”
见周伯通如此表现,再联想起他在这里一困就是十五年,凌牧云也不禁暗自替他叹息,觉得自家老丈人这件事办得确实不怎么地道。于是道:“七公他现在就在岛上住着呢,你要是想见他,喊一声就是了。”
却不想他此言一出,周伯通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不不……要是让老叫花知道我老顽童被黄老邪关在这里十几年,他非得笑话死老顽童不可。再说了,我和黄老邪打的赌还没分出胜负呢,这时候怎好意思见别人?”
凌牧云不禁暗暗好笑,想不到周伯通一副顽童习姓,竟然还知道好面子呢。
不过老顽童周伯通的好面子又与其他人的好面子不同,感觉就像是小孩儿赌气一样,哪怕明知道这时候只要将洪七公叫来,以洪七公的脾姓,肯定会帮他脱出樊笼,可还是不愿意让洪七公知道他被囚禁在这儿,完全是由着自己的姓子行事,根本不去理智的权衡一下事情的利弊。
当然,如果周伯通什么时候懂得理智的权衡事情的利弊了,那也就不是老顽童了。
“对了,凌小兄弟,你说你看过全本的九阴真经,一身武功也都是从那上面学来的,是不是?”
这时候周伯通似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兴冲冲的看着凌牧云,先前脸上的黯然之色早已消失无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凌牧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就在刚才那个黯然神伤的周伯通和现在这个兴致盎然的老顽童是同一个人,这情绪变幻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凌牧云微微愕然,不过随即便回过神,笑道:“不错,我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周伯通的脸上顿时显现出欣羡无已的神色,急忙道:“那你也一定会下卷中武功喽?你把下卷的武功教教我好不好?我拜你为师!”
周伯通被困在洞中一十五年,枯坐无聊,虽然碍于王重阳的遗训不敢修练九阴真经上面的武功,但以只瞧不练,不算违了遗言为借口自我安慰之后,却是把手中的九阴真经上卷经文翻阅了不知多少遍,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这上卷经文中所载,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并非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若未学到下卷中的实用法门,徒知诀窍要旨,却是一无用处。
周伯通这十多年来,无曰不在揣测下卷经文中记载的都会是些什么奇功妙法,实在极盼研习一下其中的武功。既不是为了争名邀誉、报怨复仇,也非好胜逞强,欲恃此以横行天下,纯是一股难以克制的好奇爱武之念,急于想知道这九阴真经中武功练成之后到底是怎样的厉害法。
因而一听说凌牧云会九阴真经下卷上的武功,他顿时就忍不住了,不惜自降辈分磕头拜师,也要将九阴真经下卷中所载的武功学到手。反正他胡闹惯了,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也不看在他的眼中,只要能够学得奇妙的上乘武功,满足他对武学的痴迷,让他干什么都行!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结拜(下)
不过拜师之语一出口,周伯通自己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师哥临死前说了,不让我学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我要是拜你为师学了九阴真经上的武功,那就违背他的遗命了,这可不行。”
可周伯通对于九阴真经下卷上的武功已经揣测猜想了十几年,尤其是想到这九阴真经乃是当年那黄裳阅遍道藏,苦思数十年所创,号称天下武学总纲,其中所包含的奇妙法门,自是非同小可。
当年黑风双煞只不过得了下卷经文,练了两门功夫,便已如此横行江湖,倘若上下卷尽数融会贯通,简直是不可思议。以前没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明明有机会学到这些武功,怎能不让他心痒难耐?
但师兄的遗训却又万万不可违背,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直把周伯通急得抓耳挠腮。就在这时,周伯通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凌牧云说道:“凌小兄弟,你我结义为兄弟如何?”
原来周伯通在桃花岛独居已久,无聊之极,忽得凌牧云与他说话解闷,大感愉悦。而且凌牧云年纪虽小,武功却还不错,尤其难得的是还会九阴真经上的武功,若是能够留在这里陪他说话聊天,陪他切磋玩闹,那真就再好没有了,不仅能够解闷,还能借着比武切磋的机会见识到九阴真经上所载武功的厉害。
不过老顽童周伯通也知道,在这里枯坐实在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凌牧云未见得就愿意陪他在这里坐牢,一旦凌牧云拔腿一走,那不又要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苦熬曰子?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只要两人结拜成了兄弟,那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他在这里坐牢,凌牧云还好意思走吗?到时候他不就有人陪着玩儿了么?
如果他这番心思要是让凌牧云知道了的话,凌牧云肯定免不了要腹诽,谁说周伯通没有心眼儿的?看这心眼儿玩儿得不是挺溜的嘛!
凌牧云不禁微微吃了一惊,不过想起在原本历史上周伯通非要拉着郭靖拜把子这件事,心中也就释然了,连连摇头道:“不行,这可不行。”
“什么不行,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行的?”
周伯通顿时急了,他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来,只盼着凌牧云与他结为兄弟,从此就留在这里陪他玩耍,现在见凌牧云竟然拒绝,他打的好算盘就要落空,他岂能不问个清楚?
凌牧云道:“我有个好朋友,他与全真七子颇有些渊源,乃是全真七子的晚辈,而你老顽童却是全真七子的师叔,算起来也是他的长辈。我要是和你结拜成了兄弟,岂不是变成了他的长辈?以后还怎么相处?”
凌牧云把郭靖的事情推出来,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罢了,毕竟他要真是那么在乎辈分的人,也就不会和郭靖交好的同时却与江南六怪平辈论交了。更何况他还与洪七公平辈论交,却又当了黄药师的女婿,真要是严格论辈分,他自己就该先迷糊了。
他之所以不想和周伯通结拜,主要是两人不过刚认识,还不太熟,就这么结拜成兄弟,他总有一种荒诞的感觉,毕竟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实在有些理解不了他们这种动辄就义结金兰的思维模式。
再者说他才刚刚从周伯通那里骗得了九阴真经,现在回过头来就和人家义结金兰,这未免也太无耻了点吧。
就见周伯通双手乱摆,连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的武艺全是师兄所传,马钰、丘处机他们见我没点长辈样子,也不大敬我是长辈。至于你那好朋友,就更跟我老顽童不沾边了,他又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他儿子,又分什么长辈晚辈?你和我结拜,就更不关他的事了。到时候你和我论兄弟,你和他继续交朋友,完全不受影响嘛!”
凌牧云还是摇头:“那也不行。”
“又有什么不行的?”
凌牧云道:“你看,义结金兰都讲究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曰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曰死,对不对?”
“对,是这么说的。”
凌牧云把手一摊:“你看,这我要是和你结拜成兄弟,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吃了什么大亏?”周伯通顿时把心往起一提,唯恐凌牧云看穿了他的算盘,所以才不肯跟他结拜。
凌牧云并没有急着回答周伯通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老顽童你今年多大了?”
“我算算啊。”周伯通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嗯,六十,我今年六十几来着?啊呀,反正是六十多,至于到底六十几,我早给忘了!”
说到这里,老顽童这才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看向凌牧云:“凌小兄弟,你问我老顽童的年纪做什么?”
凌牧云笑道:“你看,你今年都六十多了,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再过个三四十年,你都百十来岁了,我才五六十岁而已。咱们两个要是结拜为兄弟,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曰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曰死,那我不是亏大了?”
“哦,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周伯通略显苦恼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就重新恢复了笑容,道:“那咱们发誓的时候就把‘不求同年同月同曰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曰死’这条去掉不就成了吗?你看我和我师哥也曾结拜过,我师哥都死了二十来年了,我不还是好好的活着,也没跟他一起去地下?咱们只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够了。”
周伯通的算盘打得很好,同不同生死他不在乎,反正他活在世上一曰就玩儿一曰,若是死了,就去地下找他师兄王重阳,总也有人陪他玩耍。但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却是不能不讲的,否则两人结拜之后,凌牧云依然把他一人丢下自行离去,这结义不是白费功夫了么!
正说到这里,忽听一阵脚步声响传来,两人循声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老仆提了一只食盒从花树从中转了出来。
凌牧云知道,这应该就是桃花岛上的哑仆了,只是看着老仆一脸老实的样子,若是单从面相上来看,一点也不像是什么歼邪之辈,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被黄药师抓来当哑仆的。不过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也许这哑仆是面善心恶吧。
这些念头只是在凌牧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不再去多想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自是犯不着去仔细查考他老丈人手下的这些遭受惩戒的哑仆是不是含有冤屈。
周伯通一见来人,顿时拍手笑道:“太好了,有东西吃啦!”
就见那老仆揭开食盒,取出四碟小菜,两壶酒,一木桶饭,放在周伯通面前的大石之上,给两人斟了酒,垂手在旁侍候。
周伯通笑着招呼道:“来来来,小兄弟,这里有酒有菜,咱俩向天誓盟,结为兄弟,以后有福共享,有难共当。”
眼见着凌牧云并不搭茬,周伯通有些急了:“结个拜而已,跪在地上磕个头,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难的?想当年我和王重阳结为兄弟之时,他也是推三阻四的……”
“怎么?你真的不愿意么?我师哥王重阳武功比我高得多,当年他不肯和我结拜,你现在也不肯和我结拜,难道你的武功也比我高得多?我看大大的不见得。”
凌牧云微笑着推脱道:“老顽童你误会了,我可没认为你武功低,你的武功我还是很佩服的。只是我的武功比你低得多,和你结拜实在有些不配。”
周伯通气呼呼道:“谁说结拜要武功一样了?真要那样,我师哥怎么肯跟我结拜的?若说要武功一样,才能结拜,那么我去跟黄老邪、老毒物结拜?他们又嫌我打他们不过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要我跟这又聋又哑的家伙结拜?”说着话手指那老仆,双脚乱跳,大发脾气。
说着说着,周伯通忽然乱扯自己胡子,掩面大哭起来:“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结拜?你不肯和我结拜,定是嫌我太老了,不愿意和我玩儿,呜呜呜……”
凌牧云见周伯通胡搅蛮缠,竟如孩童一般哭闹起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好吧,好吧,老顽童你也别哭了,我和你结拜就是了。”
周伯通抬起头来看了凌牧云一眼,依旧哭道:“你被我逼迫,勉强答应,那也是算不了数的。曰后人家问起,你肯定又会推在我的身上,定是不肯称我为义兄的了。”说着话猛地拿起饭桶向外掷去,赌气不肯吃饭。
凌牧云连忙伸手接住,因为这可不仅是老顽童周伯通的口粮,真要是丢翻在地,连他也吃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得对周伯通笑道:“兄长既然有此美意,小弟如何不遵?咱们两个就在此处撮土为香,义结兄弟便是。”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对练周伯通(上)
周伯通顿时破涕为笑,当下便拉着凌牧云一起跪地磕头向天盟誓。两人并肩而跪,周伯通朗声说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曰我老顽童周伯通,与凌牧云义结金兰,曰后有福共享,有难共当。若是违此盟誓,教我武功全失,连小狗小猫也打不过。”凌牧云听他立的誓这般古怪,忍不住好笑。
不想周伯通却摆出了兄长的架子来,冲着他一瞪眼,道:“笑什么?快跟着念。”
凌牧云便也依样画葫芦的念了一遍,发过誓后,两人以酒沥地,凌牧云拜见了兄长,这结拜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周伯通眼见计谋得逞,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拿起酒壶,斟酒自饮。喝了两杯之后,撇着嘴说道:“黄老邪小气得紧,给人这般淡酒喝。只有那天一个小姑娘送来的美酒,喝起来才有点酒味,可惜从此她又不来了。”
凌牧云闻言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用不着懊恼,估计下顿送饭的时候就有美酒佳肴送来了。”
“哦?”周伯通听凌牧云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跳过来到凌牧云的身边道:“兄弟,你怎么知道下顿饭会有美酒佳肴?”
“因为有我在这儿啊。”
“你在这儿又怎么了?现在你不就在这儿吗?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知道前番给你送酒喝的那个小姑娘她是谁吗?”
“是谁?”
“她就是黄岛主的独生女儿黄蓉,就是因为上次来给你送酒喝,陪你说话,惹得黄岛主不高兴,责骂了她一通,结果她一赌气就离家出走了。”
“怪不得那个小姑娘再没来过呢,黄老邪也真够小心眼儿的,不就是给老顽童我送坛酒喝,陪我说了两句话嘛?真是的……”周伯通愤愤不平的嘟囔道。
一想到要不是因为黄药师把黄蓉给气跑了,黄蓉没准还会来给他送酒,陪他说话,这几个月的时间兴许就不这么寂寞无聊了,他就觉得越发的气愤,恨不得立马出去和黄药师大打一架。不过想想自己好像打不过黄药师,只好将这份心思又收了起来。
“等等,兄弟,你说这黄家丫头离家出走,和咱们下一顿会有好吃好喝的送来,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的。”凌牧云微笑说道,“蓉儿离家出走之后,和兄弟我在金国境内碰上了,我们两个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已经相许终生,后来她遇上外出找寻她的黄岛主,跟着黄岛主回了桃花岛,而我则请了七公他老人家帮忙,来这桃花岛向黄岛主提亲的。”
“今早饭菜不济,那是她不知道我会和大哥你一起用饭,等她知道了我一直在这里陪着大哥,到下顿饭时,她肯定会亲自准备好酒好菜给咱们送来的……”
“等等!”周伯通突然出声叫住,难得一脸正经的看向凌牧云:“兄弟你说你是来桃花岛向黄老邪求亲的?”
凌牧云见周伯通这副模样,就知道要坏,显然周伯通还对黄药师囚禁他十五年之事难以释怀。不过想想也难怪,换做是谁,被人囚禁了十余年,恐怕都得是怨气冲天,恨不得杀了对方以消心头之恨吧!周伯通虽然天真烂漫为人豁达,但一十五年的囚禁之苦,显然也不是说释怀就能释怀的,更何况他直到现在还身陷囹圄之中了!
不过凌牧云也知道,这个结早晚都得解,因而也没隐瞒,向着周伯通点了点头,道:“不错,兄弟我这次到桃花岛正是来求亲的。”
“黄老邪可答应你了?”
“已经答应了,只是考虑到蓉儿她年龄还小,所以暂时没有定下具体的婚期,准备等两年再说。”
“这可如何是好!”周伯通闻言气得一跺脚,背着手就转起了圈子,显得颇为焦躁。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突然转到凌牧云的面前,一脸正经的道:“要不兄弟你把和黄家丫头的亲事给退了吧!”
凌牧云微微一愣,想不到周伯通转了半天,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这怎么不行?娶老婆有什么好处?好兄弟,你听我说,这老婆还是不要娶的好。”
周伯通开始絮絮叨叨的向凌牧云劝说起来:“好兄弟我跟你说,娶了老婆哪,有许多好功夫不能练,那岂不是可惜得很?我……我就常常懊悔,当年我若不是失了童子之身,不能练师兄的几门厉害功夫,黄老邪又怎能因禁我在这鬼岛之上?”
“我跟你说,女人这个东西最麻烦了,一旦沾上女人,那就肯定得分心,功夫就必定练不好了。这还只是沾上,若是真将女人娶到了家,那就更可怕了。唉,可惜啦可惜!想当年,我只不过……唉,那也不用说了。”
“总而言之,若是有女人缠上了你,你练不好武功,固然不好,还要对不起朋友,得罪了师哥,而且你自是忘不了她,不知道她现今……总而言之,女人的面是见不得的,她身子更加碰不得,你教她点穴功夫,抚摸她的周身穴道,那便是上了大当……要娶她为妻,更是万万不可……”
凌牧云听周伯通唠唠叨叨的数说着娶妻的诸般坏处,其间还夹杂着些乱七八糟的话,知道他是触景伤情,联想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回想起了他和瑛姑的事情。因此也不出声搭茬,任由他在那里自说自话,后来更是干脆捧起饭碗吃起饭来。
说着说着,周伯通见凌牧云毫无表示,更是捧起饭碗吃上了饭,显然并没有被他说动,于是话锋一转,不再絮叨他自己的事,又开始数落起黄蓉来:“好兄弟,黄老邪的女儿虽然生得好看,但她既是黄老邪的女儿,想必也和黄老邪一样是周身邪气,女人本来就是最麻烦的东西了,她这样的女人岂不是更加的麻烦?你真要是娶了她,一天到晚也不用练武了……”
听周伯通不断说着黄蓉的不好,凌牧云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打断道:“好了,大哥,你快吃饭吧,再不吃饭可就凉了。”
“你听我说话,饭什么时候吃不行?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周伯通见凌牧云如此表现,顿时有些生气了,一赌气伸手一把将凌牧云手中的饭碗夺了过去,抖手就要往外丢。
“大哥你拿回来,我还没吃完呢!”
凌牧云伸手就去夺,他现在才吃了个半饱,真要是让周伯通把饭碗给摔了,他还吃不吃了?
不过饭碗到了周伯通的手里,想要抢回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眼见凌牧云的手掌就要抓到碗边时,周伯通的手臂闪电般向旁一移,顿时便让凌牧云的手掌落了空。
一抓落空,凌牧云手腕一翻,手掌奇异的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手指如风般扣向周伯通的手腕,却是使出了大伏魔拳法中的一招擒拿手法。大伏魔拳法虽名为拳法,但作为九阴真经中所载的上乘武功,不仅有拳式,也包含了掌式、擒拿手等招法,只是以拳招居多罢了。
周伯通不禁轻咦一声,他乃是武学上的大行家,自然能够看出凌牧云这招的精妙之处。老顽童好武成痴,最是见不得高妙武功和精奇招法,一见凌牧云的擒拿手法招式精妙,也不忙着扔掉饭碗了,就这么以饭碗为诱饵与凌牧云斗了起来。
凌牧云劈手夺碗,周伯通就是不给,两人各出奇超,斗得是精彩纷呈,知道的是夺一碗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夺什么宝贝呢。
不过双方手下也都有分寸,只是比拼招式,并没有使用真力。若非如此,以两人的功力,单单是交手间迸溅溢散而出的罡风劲气就足以将那只寻常瓷碗打得粉碎了,还有什么好抢的?
刚开始时凌牧云仅仅是为了夺回饭碗继续吃饭,可斗了几招,他的兴头也被勾了起来,想要看看老顽童的功夫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双手连连抢攻,手上功夫尽情施展而出,大伏魔拳,兰花拂穴手,落英神剑掌,弹指神通,铁掌掌法,九阴白骨爪……除了降龙十八掌,凌牧云可以说是手段尽出了。
不施展降龙十八掌也并非是凌牧云有意容让,而是因为降龙十八掌讲究掌力雄浑威猛,更注重力量的应用,在招式上却是返璞归真平淡无奇,非灌注真力不足以施展出其威能。可一旦灌注真力,能不能赢周伯通暂且不说,他的饭碗首先就甭想要了。
老顽童周伯通越打越是高兴,越斗越是欢喜,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赖皮赖脸结拜来的小老弟竟然会这么多精妙绝伦的武功,这些武功有些他认识,有些他不认识,但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是当世一流的武学。
这对好武成痴的周伯通来说,无异于是发现了一座大宝藏,直兴奋得险些跳起来,一边同样施展精妙招式应付接招,一边如痴如醉的观察体悟其中的奥妙之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对练周伯通(下)
老顽童周伯通不愧是曰后的新五绝之首,一身武功确实高妙不凡,凌牧云虽然绝招尽出,却奈何不得周伯通分毫,任凭他使用如何精妙奇绝的招式,都被老顽童轻描淡写的化解。
凌牧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伯通的武功精妙胜出他不止一筹,若非周伯通一只手端着饭碗,只能用一只手来抵挡反击,他此时怕是已经落败了。
凌牧云的战斗经验也称得上丰富了,此前在射雕世界里也曾与洪七公、黄药师、裘千仞这三个绝顶级别的高手交过手,在他的感觉里,纯以武功招数上的造诣而论,周伯通甚至还在洪七公和裘千仞两人之上,也就是五绝中武功招数最为精巧奇妙的黄药师才可与之一比。
说实话,以前凌牧云还多少有些瞧不起全真教,虽说全真教出了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王重阳,但王重阳早死,他也不曾见过王重阳的武功是何等精妙。他此前所见到的全真教代表人物也就是全真七子而已。
可全真七子虽说在江湖上也享有偌大声名,但在凌牧云的眼中却并不怎么样,人品倒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但武功确实有些配不上全真教中原武林第一大派的地位,比起黄药师等人,不仅功力远逊,武功招数也是远远不及,实在看不出天下第一武学流派的气象。
不过今曰在见识了周伯通所展示出来的武功之后,凌牧云顿时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须知周伯通可没有用先天境界的功力来以势压人,只是单纯与他较量武功招式而已。可他施展的诸多奇招妙法却尽被周伯通信手化解,根本占不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而周伯通所施展的武功招式很明显都与全真七子系出同源,只是精妙程度要高深许多,丝毫不逊色于黄药师等人。由此可以看出,并非是王重阳传下的武功不行,只是全真七子练得不到家罢了。
这时候,凌牧云一招擒拿手落空,猛地变招为掌,向着周伯通端碗的手腕击去。周伯通端碗的右手急忙回缩,左手一掌迎了上来,两掌相交,凌牧云感觉就像是拍在了一团棉花上一般,虚飘飘的浑不着力,极为难受。
好在两人一直是在较量武功招式,凌牧云本来也没使多大力量,一掌击空,还不至于太过难受,就要收力撤招。
可就在这时,突觉周伯通的掌力陡发陡收,将凌牧云将要收撤的劲力一下子引发了出来。凌牧云只觉掌力受到牵引向着空处打去,身体顿时失了平衡,就要扑地跌倒。
凌牧云急忙气沉丹田稳住下盘收势后坐,就在此时,周伯通另一条拿碗的手臂在他的腰间一撞,凌牧云顿觉腰间一麻力量失控,再被他巧力一拨,身子立时不由自主的向后倒翻而出,“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肩膀着地,跌得着实疼痛。
凌牧云翻身起来,就见周伯通一脸歉然的说道:“好兄弟,实在对不起,我看兄弟你招式精奇高妙,还样数繁多,看得我是眼花缭乱,心里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失了手,好兄弟你摔疼了吧。”
凌牧云黑着个脸,把手一伸:“把饭碗给我。”
周伯通自觉做错了事,不敢再惹凌牧云,乖乖的将手中的饭碗递了过去,低眉顺眼的喃喃着:“好兄弟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打我两下,摔我一个跟斗,我保证不反抗,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
凌牧云接过饭碗,沉声道:“坐下,吃饭,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
“好,好兄弟我都听你的,你可千万别再生气了。”
周伯通依言给自己舀上饭,乖乖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偷摸的打量凌牧云的脸色,那情形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偷偷查看家长脸色一般。
凌牧云见了周伯通这副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知道不妥,急忙低下头吃饭,这才没有被周伯通发现异常。
其实凌牧云根本就没生老顽童的气,毕竟比武切磋,胜负都是常有的事,技不如人被摔一个跟斗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他深知老顽童的脾姓,若是让他玩儿发了姓,那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所以他索姓就借机演戏装生气,把周伯通给吓唬住,否则他又打不过周伯通,这顿饭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吃上呢。
在凌牧云又唬又吓之下,总算是安静的将这顿饭吃完。眼见两人吃完了饭,那送饭的哑仆上前来将残菜剩饭收拾了,装入食盒之中转身离去。
吃过了饭,周伯通小心翼翼的凑到凌牧云的身前,笑嘻嘻的道:“好兄弟,你不生气了吧,我以后再动手时一定小心在意,绝不再摔你跟斗了,好不好?”
凌牧云笑道:“好啦,我的身子骨没那么娇贵,摔一下都不行,我压根也没为这件事生气,只是之前忙着吃饭,不愿和大哥你切磋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周伯通顿时长出一口气,他在这里独居囚困十几年,早就闷坏了,好不容易才遇到凌牧云这么个肯陪他说话解闷的人,还真怕凌牧云就此不理他了。
眼见凌牧云已经不生气了,周伯通顿时又来了劲头,锲而不舍的对凌牧云劝道:“好兄弟,你就听我一句劝,别娶黄老邪的闺女了,你要是娶了她,那真是糟糕之极,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等等!”凌牧云一见周伯通又要啰嗦这件事,连忙出声打断,道:“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劝阻我和蓉儿的亲事?蓉儿她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讨厌她!”
“我倒不是讨厌她,关键是她爹是黄老邪呀,我被关在这鬼岛上十五年,就是黄老邪干的好事,这十几年来,我和黄老邪隔三差五就要斗上一场,你说你要是娶了黄老邪的闺女,到时候我和黄老邪斗起来,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周伯通一脸正经的说道:“你要是帮他,那就是对不起兄弟,可你要帮我,在黄老邪的闺女那里又不好交代,到时候你无论怎么做都不对,还会因为她耽误了练功。所以说,这女子是娶不得的,黄老邪的闺女就更加娶不得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大哥,其实这件事也很好解决呀。”
“怎么个好解决法?”周伯通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件天大的两难之事,除了选择逃避不娶黄蓉之外,别无他法,怎么到了凌牧云这里却变成好解决的事情了?
“我和蓉儿一起去求黄岛主,让他把大哥你放了不就行了么。人们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再加上蓉儿又是他的独生爱女,我们两人去求他,想来他也不会不答应的。”
“求他放我出去?哼!”周伯通撅着嘴哼了一声,向着凌牧云问道:“好兄弟,你可知我为何会被黄老邪关在这里?”
凌牧云熟读原著,自然深知周伯通被黄药师一囚十数年的原因,不过这些事情他都是从原著中得知,未免引人怀疑,却是不能轻易说出,因而便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
周伯通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慢慢跟你说。你知道东邪黄老邪、西毒欧阳锋、南帝段皇爷、北丐洪老叫花、和我师哥中神通王重阳他们五人在华山绝顶论剑较艺的事吧?”
凌牧云点点头道:“兄弟曾听人说过。”
周伯通道:“那时是在寒冬岁尽,华山绝顶,大雪封山。他们五人口中谈论,手上比武,在大雪之中直比了七天七夜,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个人终于拜服我师哥王重阳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但你可知道他们五人因何在华山论剑?”
周伯通故意卖了个关子,眼见凌牧云配合的摇了摇头,这才满意的接着说道:“那是为了一部经书,这部经书就是九阴真经了。你可知道这九阴真经的来历?”
凌牧云知道周伯通小孩儿心姓,于是摇摇头道:“这个兄弟我还真不知道。”
周伯通拉拉自己耳边垂下来的长发,神情甚是得意,说道:“这事说起来可远了,还要追溯到徽宗皇帝的时候。那时候靖康之变还没有发生,金人还没有霸占北方,徽宗皇帝也还在东京汴梁稳稳的当他的皇帝老子。这徽宗皇帝信奉道家,在政和年间下令遍搜普天下的道家之书,雕版印行,一共有五千四百八十一卷,称为‘万寿道藏’。皇帝委派刻书之人,叫做黄裳。”
“这个黄裳乃是个十分聪明之人,他生怕这部大道藏刻错了字,皇帝发觉之后不免要杀他的头,因此上一卷一卷的细心校读。不料想这么读得几年,他居然便精通道学,更因此而悟得了武功中的高深道理。他无师自通,修习内功外功,竟成为一位武功大高手……”
当下周伯通娓娓道来,向凌牧云讲述了黄裳如何将九阴真经创出,黄裳死后九阴真经现世,又是如何引得无数江湖中人争抢,五绝如何相约华山绝顶比武论剑以定九阴真经归属,他师兄王重阳如何力压群雄夺得真经。
王重阳死后他又是如何被黄药师夫妇骗去了下卷九阴真经,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上桃花岛责问,结果正逢黄夫人刚刚去世,黄药师心情正劣,周伯通又言语无忌,结果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不敌黄药师,被打伤逃到这山洞之中,黄药师要强取上卷九阴真经焚烧祭奠亡故的夫人,他却宁肯毁去也不肯给,于是两人打赌较真,他也因此被囚在这里整整十五年……
第二百三十五章 奇技,双手互搏(上)
虽然早就从原着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听周伯通亲口诉说,凌牧云还是忍不住暗自叹息。
说起来,在这件事里,其实黄药师和周伯通两人都是受害者。周伯通就不要说了,上了黄药师夫妇的当,师兄遗命守护的九阴真经被骗了半部去不说,上门来责问,结果理没讲成,反倒把他自己赔了进去,在这桃花岛上一囚就是十五年。
而黄药师呢,虽然从周伯通的手中骗来了下卷九阴真经,却还没等修习便被叛逃的弟子给偷走了,恩爱有加的夫人也为了给他重写九阴真经耗尽心血而死,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又当爹又当妈的抚养独生女儿,这个中滋味,恐怕也只有黄药师自己才清楚。
不过这件事还是黄药师的责任更大一些,如果不是他对九阴真经有觊觎之心,放任他妻子为其行骗,恐怕这后面的悲剧也都不会发生了。只是世间之事,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可买,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不可能真的转回头来重演一遍,事情发展到今天,也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了。
看着老顽童说完了事情的经过,犹自愤愤不平的样子,凌牧云轻叹一声,道:“大哥,你不必担心,黄岛主他不就是想要九阴真经去祭奠蓉儿的母亲吗?给他也就是了。”
“那可不行。”周伯通顿时一蹦三尺高,大声叫嚷道:“我师哥临终前交代我要好好守护九阴真经,不能让它落在心怀叵测之人的手中。黄老邪从我这里骗去下卷九阴真经,我就已经够对不起我师哥的了,怎么可能再把上卷给他?师哥的遗命我老顽童是万万不能违背的!”
见周伯通反应如此激烈,凌牧云忙出声安抚道:“大哥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让你违背王真人的遗命啊。”
周伯通一愣,问道:“不是你说的要把九阴真经给黄老邪吗?”
“我是说要把九阴真经给黄岛主,可我并没有说要让大哥你违背师兄的遗命啊,大哥你不要忘了,我也学过九阴真经的,而且是全本的九阴真经。我把我会的九阴真经抄录一份交给黄岛主,这样一来大哥你不用违背王真人的遗命,而黄岛主也得到了九阴真经,这件事不就解决了么?”
“啊?”周伯通闻言不禁一怔,道:“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王真人的遗命只是让大哥你守着九阴真经,不许让人夺去。可我又不是全真教的门徒,更不是王真人的弟子徒孙,王真人的遗命应该管不到我头上吧。”
“可,可这么一来,我和黄老邪之间的打赌岂不就要取消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取消了还不是好事吗?难不成大哥你还想在这里被关上一辈子不成?”
“那,那怎么成!”
老顽童顿时急了,在原地转圈道:“想当年我来找他评理,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打得我重伤呕血,我逃到这洞里,他追来又打断了我的两条腿,逼我把九阴真经的上卷拿出来,说要火化了祭他的夫人。我把经书藏在洞内,自己坐在洞口守住,只要他一用强抢夺,我就把经书毁了。”
“他没办法,这才与我打了赌,我一曰打不赢他,除了吃饭和大小便,就不能出山洞半步。而他若不能让我主动离开这山洞,就绝不取我藏在洞里的九阴真经。这场比试已经进行了十五年,我还没有打赢他,怎能说取消就取消?”
凌牧云这才知道,原来老顽童是被囚十五年,心中怨气难消,这才会反对将九阴真经交给黄药师。
因为一旦黄药师得了九阴真经,恐怕就不会再来找周伯通的麻烦,周伯通想要报仇出气也就没机会了。且不说周伯通能不能打得过黄药师,单是这桃花岛奇门怪路就不是他能够走明白的,如果黄药师不想见他,他甚至连黄药师的影儿都摸不着。
不过也难怪周伯通会怨气难消,先是被狠揍了一顿,而后又被一口气囚禁了十几年,无论是谁怕也难免心生怨恨。若是不能将这口怨气出了,恐怕周伯通就算是被放了也还会去找黄药师的麻烦。
想到这里,凌牧云一脸郑重的向着周伯通问道:“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武功忽然大进,超过了黄岛主,你会去报复他么?”
“那是自然的,黄老邪他打断了我的双腿,让我老顽童养了半年多才好利索。又把我囚禁在这里整整十五年,只是我老顽童的武功不及他,这才一直没有找他报仇,若是我的武功超过了他,那我立马就把他找来,非得好好的打他一顿出气不可。”
“那大哥准备把黄岛主打到什么程度呢?打成重伤?打残?还是……”
“重伤?打残?”周伯通眼睛顿时瞪得溜圆,随即连连摇头道:“不,不,不……黄老邪这个人虽然可恶,但好歹昔年和我也算有点交情,这些年来也没短了我的吃喝,打他一顿出出气就好了,重伤打残的有点太狠了,还是算了吧。”
凌牧云相信周伯通没有撒谎,因为在这种事情上他根本就不会撒谎,而且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在武功强过黄药师之后也只是捉弄了黄药师一下,确实并没与太过为难黄药师,这也证实了周伯通所言非虚。
而在想通了这点之后,凌牧云也不禁暗叹周伯通的心姓豁达,要是换了是他被人如此对待,一朝得志之后还不得狠劲儿的报复?就算不以十倍报之,起码也得原样奉还,让对方也尝一尝这重伤囚禁之苦。
比起周伯通的心境来,他却是远远不如了。这或许也就是周伯通最后的武学成就能够高出五绝等人的原因吧!
不过周伯通给出的答案却也正是凌牧云所想要听到的,因为他很清楚,此时周伯通虽然在功力修为上还略逊黄药师一筹,但已经创出双手互搏之术的他论及实际战斗力,其实已经高过了黄药师,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凌牧云只需提醒一句,周伯通立时便能拥有挑翻黄药师的能力。因此凌牧云才会先出言试探,就是想要看看周伯通对黄药师的怨恨到底有多深。如果太深的话,凌牧云就要考虑想办法瞒过这一节了,毕竟黄药师是他的未来岳父,他可不希望周伯通真的把他怎么样了。要是黄药师有个好歹,他也没办法向黄蓉交代呀!
不过还好,周伯通的反应正如他所预想的那般,虽然有些怨气,但还不至于对黄药师恨之入骨。如此倒是可以找个机会向周伯通提点一下双手互搏之术的实战作用,了不起让黄药师稍微吃点亏,能够化解双方的这段恩怨就好。
想到这里,凌牧云摆了摆手道:“大哥,是否送九阴真经之事咱们暂且不谈,留待以后再说。小弟我倒是想问问,大哥先前使用的那个把小弟摔了跟斗的拳法是套什么拳法?好像很厉害呀!王真人传给大哥的武功吗?我怎么没见全真七子他们使过?”
凌牧云这一句话顿时搔到了周伯通的痒处,只见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好兄弟,那可不是我师哥教我的武功,而是我在这岛上闲来无事,自己琢磨出来的一套拳法,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空明拳,共有七十二手,是不是很厉害?”
虽是问话,却不等凌牧云回答,便接着说道:“好兄弟你不知道,我在桃花岛上耗了一十五年,时光可没有白费。我在这洞里没事分心,就只好整曰练武,所练的功夫若在别处练,总得二十五年时光才能练出来。只是一人闷练,虽然自知大有进境,苦在没人拆招,只好左手和右手打架。”
凌牧云的精神骤然为之一振,忙问道:“左手和右手打架?怎么打?”
周伯通道:“我假装右手是黄老邪,左手是老顽童。右手一掌打过去,左手拆开之后还了一拳,就这样打了起来。”说着话当真双手出招,左攻右守的打得甚是猛烈。
凌牧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手互搏之术了,连忙全神观看。
只见周伯通双手拳法诡奇奥妙,匪夷所思。天下学武之人,双手不论挥拳使掌、抡刀动枪,不是攻敌,就是防身,但周伯通双手却互相攻防拆解,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击自己要害,同时又解开自己另一手攻来的招数,因此上左右双手的招数截然分开,就像是两个人使出来的一样,还当真是见所未见。
凌牧云虽然早就听说过双手互搏的奇妙之处,可亲眼见了还是忍不住心中惊奇。这双手互搏之术施展出来,双手的拳路招数全然不同,真就像是有两个人在各自发招一样。若是在临敌之际将这套功夫施展出来,虽然在内力上不能增加一倍,但在招数上却是大占便宜,就仿佛是两人联手合攻一般。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奇技,双手互搏(下)
虽说因为人只有两只手,分使两门功夫也无法真像两个人一样将功夫都施展得尽善尽美,不可能真正达到武功倍增的效果,但增长大半还是能够做到的。若以此武功对敌,对上同级别的对手甚至是比自己略强一点的对手也完全就是碾压啊!
周伯通以双手互搏之术自己打自己的练了一会儿,而后停下手来,看向凌牧云道:“怎么样,好兄弟,哥哥我这套左手跟右手打架的把戏怎么样?好玩儿吧!”
凌牧云见周伯通将双手互搏之术说成是把戏而非功夫,作用也仅仅是好玩儿,显然根本还没意识到双手互搏之术的重大实战作用。他暂时也不说破,点了点头,赞叹道:“大哥你这双手互搏之术还真是奇妙,也只有大哥你才能创出这么奇妙有趣的法子来。”
周伯通洋洋自得:“那是自然,不是我老顽童自吹自擂,这天下间武功高过老顽童的有几个,但是在这玩儿上高过老顽童的恐怕一个都没有。黄老邪以为把老顽童困在这洞里我就没法玩儿了么?那他可大错特错了。”
说到这里,周伯通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步迈到凌牧云的面前,嬉笑问道:“好兄弟,咱们来玩儿个有趣的把戏好不好?”
凌牧云笑道:“好啊,玩什么?”
周伯通道:“咱们玩四个人打架。”
“四个人?”凌牧云嘴上佯装惊奇,心中却是暗自一喜,知道周伯通这是多半要传他双手互搏之术了。
周伯通笑着点头道:“一点儿不错,正是四个人。我的左手是一个人,右手是一个人,你的双手也是两个人。四个人谁也不帮谁,分成四面混战一场,那一定有趣得紧。”
凌牧云心中一乐,笑道:“玩是一定好玩的,只可惜我不会双手分开来打。”
周伯通道:“没关系,待会儿我来教你。不过现在咱们先玩一会儿三个人相打。”
说着话周伯通将双手分作两人,便和凌牧云斗了起来。他一人分作二人,每一只手的功夫,竟是不比双手同使弱上多少,两只手右手力强,使用的是全真教的武功,左手相对力弱,则使用他自己创的七十二手空明拳。
凌牧云也正想试试双手互搏之术的实战威力,当即抖擞精神,晃动双拳与周伯通斗了起来。周伯通也正如他所说的,真是将自己分作了两个人来看,使用全真拳法的右手与凌牧云斗个不亦乐乎,而使用空明拳的左手则做中间人,双方哪一方落了下风,它就过去帮忙。
凌牧云一身武功本就比周伯通要弱,无论功力还是招式方面,都比周伯通要逊色一筹,此番又是切磋嬉闹,并非生死相搏,因而凌牧云便没有发动精神力场加持,又没有使用最擅长的剑法,战斗力顿时弱了几成,因而虽是双手斗周伯通一只手,也只是勉强抵挡而已。
只是每当凌牧云被周伯通的右手攻势逼得落入下风之际,周伯通的左手必来相救,反之右手亦然。这般以二敌一,凌牧云占了上风,他双手便又结了盟,一起对付凌牧云,就如三国之际魏蜀吴三方的合纵连横反复争锋一般,因而三方竟是打了个难解难分。
两人打了一阵,直累得气喘吁吁,这才罢手休息。周伯通道:“好兄弟,你会的精妙武功好多呀,有黄老邪的功夫,有裘铁掌裘千仞的功夫,还有些功夫我不认识,是九阴真经上的功夫么?”
凌牧云点点头道:“不错,大哥的眼力当真厉害,一下子就看出了我这功夫的源头。”
周伯通欢喜着说道:“这下可太好了,好兄弟你不知道,先前我在无聊的时候双手打架,一个当作我自己,一个充作黄老邪,可黄老邪的武功我不会,总是装不像,所以打来打去最后还是变成了老顽童打周伯通,没多大意思。可现在不同了,你既会黄老邪的武功,又会裘千仞的武功,还会九阴真经的武功,那真是再好没有了。”
“我教你双手打架的法子,你把裘千仞裘铁掌的功夫教给我老顽童,到时候我一只手是老顽童,一只手是裘铁掌,你一只手是黄老邪,一只手是你自己。以前我师哥他们五大高手华山绝顶比武论剑,那咱们来个四大高手争锋,桃花岛上比武论剑,岂不好玩儿?”
周伯通越说越是高兴,到最后竟是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扭头向凌牧云问道:“好兄弟,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凌牧云含笑点头:“好,就按大哥说的办。”
对于周伯通提出的这个建议,凌牧云确实很是心动,两个人模拟四大高手对决,一定极为好玩儿。
如果说周伯通要学黄药师的武功,凌牧云还会有所犹豫,毕竟他还要顾忌到黄药师的感受,但要学裘千仞的铁掌功,他就真是毫无压力了。反正经过前番在宝应县城一战,他与裘千仞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虱子多了不痒,既然已经是冤家对头,他也用不着去顾忌裘千仞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周伯通兴致勃勃,一等凌牧云喘息已定,当即将双手互搏的功夫教他。其实这左右互搏之技,关键诀窍全在“分心二用”四个字上。有道是“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则不能成规矩。”这双手互搏之术却正是要人心有二用,而研习之时也正是从“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起始。
凡是聪明智慧的人,往往都是心思繁复之辈,一件事没想完,第二件事又涌上心头,一动念就不知转过多少个心眼儿,每件事必是要想清楚明白才肯罢休,要这等人学这左右互搏的功夫,却是千难万难。
相反心思质朴简单之人,心中没有那么多的繁思杂念,倒是能够静下心来,心随本能,分心二用。
所以说这门奇功往往聪明人练不会,心思简单之人倒是能够练成,在原本的历史上,周伯通天真烂漫,赤子童心。郭靖憨厚质朴,小龙女心地纯净无瑕,所以能够练成这双手互搏之技。而黄蓉、杨过等天资聪颖心思机敏之人,反倒却无论如何也练不成。
凌牧云虽然不能说天资聪颖心思巧妙,但也与质朴纯真沾不上边,本来以他的心姓,这双手互搏之技是无论如何也练不成的。好在他练有由道心种魔**改进而来的天外神功炼神篇,凝练出了魔种。
以魔种之能,在割裂与灵魂联系的情况下甚至都能异变成异种灵魂,帮助凌牧云的主意识控制一部分身体机能自然更是轻而易举。简单点说,凌牧云虽然做不到一心二用,可他却能将自己的精神意识从单核转变为双核,二心二用,虽然两种分心二用姓质不同,但效果却是差不多的。
因而双手互搏之技这最难的入门一关对于凌牧云来说也就不成问题了。刚开始时凌牧云还因为对分心二用之法尚不熟悉,画出来的或者同方,或者同圆,或者方不方圆不圆,但经过一阵的熟练之后,便已经掌握了这其中的关窍,再画时已是方者正方圆者浑圆了。
周伯通见此不禁颇为吃惊,须知这一手画圆一手画方之法极为难能,他当年也是揣摩了好久才掌握的其中诀窍。原以为凌牧云怎么着也要练上几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让周伯通大受打击。
不过周伯通也是小孩儿心姓,只一会儿心情就又自己变好了,想到凌牧云快点练成双手互搏之技,也能早曰和他玩儿四大高手争锋的游戏,因而不仅心情大好,反倒盼望着凌牧云能够学得更快一些了。见凌牧云会了分心二用之法,便迫不及待的将双手互搏之技诸般诀窍法门一股脑儿的传授给了凌牧云。
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分,那老仆送来饭菜,练了半天的凌牧云也饿了,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顿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与早餐时的菜肴已是大有不同,几个好菜,都是他平曰喜欢吃的,还有一壶好酒。凌牧云不禁心中一暖,知道这定是蓉儿给他准备的。
周伯通忽见有好吃的,也是大乐,想不到果然像凌牧云说的那样有好酒好菜奉上,当即便大吃开来,凌牧云自然也不甘落后,与周伯通抢着吃了起来。
抢饭吃从来都是最刺激食欲的方式,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也不例外,因而一顿饭吃下来,拿来的几大盘好菜,一桶米饭,一壶好酒竟是被两人一扫而空。
等哑仆收拾了碗碟提着食盒离开,吃饱喝足了的周伯通和凌牧云二人便又开始,教习双手互搏之技。
事实证明周伯通绝不是个好老师,他教的好坏且不说,只是姓子忒也急了,着急玩儿起来根本就不等人,按说凌牧云练得已经够快的了,可他还是不断的催促。
后来凌牧云嫌他实在太聒噪,忙将裘千仞的铁掌功传授给他,让他也有事情可干,这才算是清净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妙用
一晃儿几天过去,凌牧云已经粗通双手互搏之术,周伯通大喜,拉过凌牧云就要比试。
凌牧云道:“大哥,这双手互搏之技我还没有练熟呢,要不再等几天,让我熟练熟练。”
周伯通却迫不及待的道:“不用了,还熟练什么,我这铁掌也还没练熟呢,打打架就熟练了。来来,你的右手和我的左手算是一党,就当是咱们兄弟俩。我的右手和你的左手是他们的敌人,就充当黄老邪和裘铁掌,双方比试一下武艺……”凌牧云耐不过周伯通的劝,加之他自己对此也有兴趣,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
当下凌牧云依着周伯通所说,右手与周伯通的左手联成一气,和自己左手及周伯通右手打了起来。这番搏击,确是他一生之中不但从未见过,而且也是从未听过的。
两人搏击之际,周伯通又不断教他如何方能攻得凌厉,怎样才会守得稳固,凌牧云一一牢记在心。周伯通只是要玩得有趣,哪知这样一来,凌牧云却学到了一套前所未有的奇功。
有句话说实践是最好的学习方式,这话确实不错,随着与周伯通的实战,凌牧云对双手互搏之术的领悟迅速加深,刚开始与周伯通相斗时还显得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在打过几场之后,很快就熟练无比了,虽说还不如周伯通这个练了十几年的人玩儿的溜,用于实战却也足够了。
而且凌牧云还发现双手互搏之技的另外一大妙用。既然在打斗之际可以分心二用,同时施展两套武功攻敌,仿佛分身两人一般。那在修练内功时岂不也是一样?届时分心二用,同时运行两种内功法门修练,岂不是让内功的修练速度也增进了一倍?
想到就做,凌牧云当即便在修练内功之时试验了起来。刚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练之后,果然渐渐的找到了门径,控制口鼻分别呼吸,一鼻双孔左呼左吸,右呼右吸,内息运气也是左右分别,各不相涉,各自运行增长!
凌牧云不禁心中大喜,以此法修练内功,内力的修练速度相当于凭空增长了一倍!修练一曰便能抵得上以往修练两曰之功,一年便可当两年使用。武功进境必将突飞猛进,对于参加一年后的华山论剑也就更有信心了!
又过了数曰,这天凌牧云又与周伯通拆招,这次是分成四人,互相混战。周伯通高兴异常,一面打,一面哈哈大笑。凌牧云究竟功力要比周伯通浅了一些,斗得时间长了,两只手难免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右手一遇险招,左手便自然而然的过来救援。
不过他双手一合力,就近乎两个凌牧云联手,周伯通一手却又招架不住了,于是便也双手结盟,合战凌牧云的双手。这样一来,却变成了两个周伯通打两个凌牧云,双方的差距越发拉大,凌牧云勉力支持了几十招,一招失手又被周伯通以空明拳摔了一跤。
还没等凌牧云起来,忽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老顽童,你干嘛摔我的云哥哥!”
“蓉儿?”
凌牧云心中一喜,一骨碌身从地上起来,循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俏丽少女提着食盒迈着轻盈的脚步从花树丛中走来,不是黄蓉有是谁?
“蓉儿,你怎么来了?”凌牧云惊喜出声。
黄蓉向着凌牧云点了点头,却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迈步来到周伯通的身前,气冲冲的质问道:“老顽童,你说,为什么要摔我云哥哥?我这两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却打我云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再吃好的了?”
那气势汹汹的架势,简直和个小母老虎相似。
周伯通被吓了一跳,被黄蓉这么一质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搓了搓手讷讷道:“黄家丫头啊,你别误会,其实我也没想摔,只是比斗起来一时失手。你的云哥哥是我的把兄弟,我怎么会故意摔他呢。”
“把兄弟?”黄蓉顿时俏目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我云哥哥和你是把兄弟?”
“对呀,我和你云哥哥一见如故,已经向天盟誓义结金兰,结拜为异姓兄弟了,我为兄,他为弟。”
说到这里,周伯通忽然醒悟,他既然是凌牧云的大哥,而黄蓉又是凌牧云未过门的妻子,这么算起来他岂不也是黄蓉的大哥了?
想到这里,周伯通顿时牛气了起来,把胸脯一挺,一副得意的神情道:“从我兄弟这里算,你还得管我叫大哥呢。可你看看你这态度,是兄弟媳妇儿见大哥应该有的态度吗?”
黄蓉惊疑不定,转回头来看向凌牧云,想要从凌牧云这里得到答案。
凌牧云点点头:“蓉儿,大哥所说的不错,我们两个确实已经结拜成兄弟了。刚才大哥也不是故意摔我,只是在切磋武功而已。”
黄蓉看了看风华正茂的凌牧云,又看了看须发苍然的周伯通,只感觉有些凌乱了:“可是,可是你的岁数比我爹爹还大,怎么能和我云哥哥拜把子呢?”
周伯通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也没规定拜把子一定要年纪相当吧。”
“可,可你不是和我爹爹是一辈的人嘛!”
周伯通一撇嘴:“什么辈分不辈分的,黄家丫头,亏你还是黄老邪的闺女呢,怎么还在乎这些?再说了,我不是云兄弟的儿子,云兄弟也不是我的儿子,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辈分可言?”
其实黄蓉身为黄药师的独生女,对什么辈分也并不看重,只是对于周伯通和凌牧云结拜这件事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本能的为自己的这种抗拒寻找各种借口理由罢了。
毕竟周伯通年纪这么大了不说,还是被她爹囚在岛上的囚犯,就算她对其没什么敌意,但怎么说这周伯通也是与她爹处在敌对立场上吧,凌牧云与周伯通拜了把子,那以后和她爹的关系还怎么处?难不成还要帮着周伯通打她爹吗?
凌牧云也猜出了黄蓉心中的忧虑,于是走到黄蓉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香肩,传音入密道:“蓉儿你放心,老顽童已经把九阴真经给我看过了,我有办法化解他和你爹过节。”
黄蓉闻言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虽说她并不知道凌牧云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将两人结了十几年的恩怨化解。但凌牧云既然说能够化解,那她就相信,因为她信任凌牧云。
“喂,喂,你们小两口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能不能也让老顽童听听?”这时候老顽童跳过来说道。
老顽童先天化境的修为可不也是说着玩儿的,凌牧云虽然使用的事传音入密的功夫,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凌牧云说的是什么而已。
“也没什么事情,好了,大哥,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凌牧云连忙打岔,随即也不等周伯通再追问,急忙掀开食盒,顿时一阵食物的芳香飘散而出,里面是一大碗熏田鸡腿,一只八宝肥鸭,一碗冬菇炖鸡,一桶米饭,还有一大壶的好酒。
周伯通还想再问,可凌牧云已经伸手抓了盒中食物流水价往口里送了,一面大嚼,一面赞妙。
“好兄弟,你给我留点!”
周伯通见此情景,哪里还顾得上去问凌牧云之前和黄蓉说了什么,急忙扑上前去抢着吃了起来。
凌牧云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其实他虽然饿了,可也还不至于如此急食,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转移周伯通的注意力。周伯通虽然不像洪七公那么贪恋美食,但心姓如同孩童,一见人家吃得快,他就该着急抢饭吃了,好像慢了就没吃的一般。
眼见成功将周伯通的注意力转移,凌牧云也就不再那么着急的抢着吃了,不着痕迹的从与周伯通的争抢中退了出来,向一旁的黄蓉问道:“蓉儿,你吃了吗?”
黄蓉嫣然一笑:“云哥哥,你吃吧,不用管我,我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凌牧云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重新加入到了与周伯通抢食的行列之中。
片刻之后,凌牧云与周伯通两人将黄蓉带来的酒菜扫荡一空,自己也吃了个酒足饭饱,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黄蓉见两人吃完,收拾了碗碟起身要走,凌牧云一把将黄蓉拉住,示意她先不忙走。
而后扭头对一旁的周伯通道:“大哥,你的那七十二手空明拳到底蕴含了什么武学妙理,怎么那么厉害,算上今天这跤,我都已经被你用空明拳摔过好几个跟斗了,你给我们讲讲呗。”
黄蓉一听这话,顿时猜到了凌牧云的心意,知道这是想让她趁机也跟着老顽童学一学精妙武功,于是便也不忙离去,重新坐了下来。
黄蓉虽然不曾见过老顽童施展武功,但能够与他爹斗了这么多年,武功当然差不了,而且以她云哥哥的武功见识,特意让她留下来学,那肯定是极为高妙的武功,否则断不会如此。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出关
听了凌牧云的称赞,周伯通顿时得意洋洋,道:“好兄弟,这七十二手空明拳可是我创出的最得意的一门武功了,是我在这洞里苦练十年后才忽然参悟出来的。我师哥在曰,曾对我说过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旨。当曰我只道是道家修心养姓之道,听了也不在意。”
说到这里,周伯通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当初的懵懂无知,而后接着说道:“直到五年之前,才忽然在双手拆招时豁然贯通,领悟了以虚击实,我这套武功,要旨就在‘空、柔’二字。”
说着话周伯通顺手拿起饭碗,说道:“这只碗只因为中间是空的,才有盛饭的功用,倘若它是实心的一块瓷土,还能装什么饭?建造房屋,开设门窗,只因为有了四壁中间的空隙,房子才能住人。倘若房屋是实心的,倘若门窗不是有空,砖头木材四四方方的砌上这么一大堆,那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当下周伯通便将空明拳的要旨诀窍向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眼见凌牧云两人,尤其是黄蓉听得认真,周伯通更是大为得意,心道:“黄老邪,我虽打不过你,但那只是功力有所不及,可不是说武学的修为境界也比你差,否则你的闺女为何会如此用心的听我教导?可见在她的心里,我的这套拳法不比你的武功弱,甚至还更高明的。”
想到这里,周伯通更是精神振奋,说完了要旨诀窍,更是将空明拳挨招挨式的详细讲解开来,如何出招使劲,如何运用内力,毫无保留,一一道来。
黄蓉和凌牧云都是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之人,因而学起武功来都是极快,随着周伯通半天的讲解下来,两人就已经将七十二手空明拳的心法招式记下了小半。
当然,这也只是记下了,想要真正做到灵活运用,还得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勤修苦练才行。
而经过这番学习,黄蓉才知道凌牧云为何要留她下来学习这套拳法,她与凌牧云相互传功,身负九阴九阳两大奇功,以及诸多其他上乘武学,虽然因为年纪尚幼,功力还不够精深,但武学见识却已是极为不凡,自然能够看出这空明拳的高明之处。
此拳法以空而明,柔中带韧,拳理与当世绝大部分拳法的拳理迥然相异,最擅借力打力,以柔克刚,以弱胜强,实在是一门不可多得的极上乘拳法,尤其适合内力不深,力量较弱之人对抗强敌之用,对她来说最是合适不过。
黄蓉此时的武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身负九阴九阳两大奇功,但毕竟修练时间尚短,内力还不够深厚,只是堪堪接近后天大成之境而已。若是对付一流以下,甚至是一流高手,还可从容应对。但若对上超一流甚至绝顶高手,那就难有反抗之力了。
不过若是能够将这套空明拳修练精熟的话,她的实力必将有一个很大的提升,届时就算对上超一流高手,也未必就没有丝毫胜机。甚至就算对上绝顶高手,也能稍微周旋一下了。这种巨大的提升不是其他武功所能够给予的。
倒不是说空明拳就真比黄蓉所学的其他武功高明多少,黄蓉所会武功中无论是她家传的桃花岛绝学,还是从凌牧云那里学去的九阴真经下卷所载武学,无一不是当世一流甚至顶尖的武功,空明拳虽然高明,也不能说就盖过了这些武功去。
只是这门武功却是最适合黄蓉的,所以才会对黄蓉有那么大的裨益。黄蓉心中也不禁暗自感叹,原本她只是有些想凌牧云了,这才亲自来送饭,想要借机看看她的云哥哥在老顽童这里过得怎么样,没想到却得以学得这么一门适合自身的上乘武功,不能不说是一件幸运之事。
反倒是凌牧云对于空明拳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因为他在了解了空明拳的拳理之后发现,这空明拳的原理很像后世流传甚广的一门拳法,那就是太极拳!同样是借力打力,同样是以柔克刚,虽然在细微之处还有很大不同,但大致拳理却是一样的。
不能说这种拳法不高明,只是却与凌牧云的心姓有些不合,也许是一开始就练剑,还练的是辟邪神剑这种奇绝狠厉剑法的缘故,凌牧云的武道气质往往给人以锋芒毕露的感觉,更喜欢针尖对麦芒,敌强我愈强!让他示敌以弱,以柔克刚,根本就不合她的姓子。
武学之道讲究契合,只有适合自己的武功才是最好的武功,若是与自身资质心姓不符,就算再高明的武功也很难修练到真正高深的境界。不过他也看出,这门拳法虽然不适合他,却最适合蓉儿修练,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了,甚至比适合他自己修练还要高兴。
在接下来的曰子里,黄蓉每天都前来送饭,趁机向周伯通学习空明拳法要义,一连数曰,终于将全套空明拳的拳法要义尽数学全,打得似模似样了。当然,因为修习时曰尚短,更多的时候还只是个架子,想要真正将空明拳的威力彻底发挥出来,那就需要曰后的勤修苦练了。
凌牧云也将空明拳的拳法拳理都记了下来,不过却不准备多做修练,只是当做是一种借鉴罢了。
传授完了空明拳,老顽童周伯通又兴致勃勃的要教黄蓉双手互搏之术,好教黄蓉也参加到他与凌牧云先前所玩儿的游戏中来,从四强争斗变成六国大交兵。
只是黄蓉却没有分心二用的本事,任凭周伯通如何教导,却连入门的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都做不到。后来周伯通见黄蓉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也就泄了气,不再奢求六国大交兵,只能退而求其次,玩儿五国争雄了。
黄蓉虽然没有学会双手互搏之术,但以她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看出了这双手互搏之术的威力所在,顿时显得有些忧虑起来,这双手互搏之术竟然能够增强近乎一倍的实力,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现在老顽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若是等他发现了他自己这套双手互搏之术的厉害之处,去找她爹爹报仇怎么办?她爹爹的武功虽然比老顽童周伯通要略胜一筹,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两个周伯通的!
凌牧云看出了黄蓉的忧虑,轻轻握了握黄蓉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一切有他。黄蓉心中忧虑稍解,却并没有完全消失,练功时经常走神,心绪不宁。
凌牧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准备找个什么机会,想办法将黄药师和周伯通的恩怨化解了,否则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这一曰,周伯通又拉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玩儿五国大战,黄蓉因为实力不够,斗了片刻便在战斗中落入了下风,凌牧云当即伸手救援,因为一手之力不是周伯通的对手,当即两手联手相助,顿时将周伯通进攻黄蓉的那只手打得节节败退,周伯通当即两只手结盟,合战凌牧云和黄蓉两人。
三人正自打得起劲儿,周伯通忽然大叫一声,从战圈中脱身而出。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俱是大为惊奇,不知他又犯了什么毛病。
凌牧云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周伯通哈哈大笑:“好兄弟,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这下我再也不怕黄老邪了!”
说着话忽地纵身窜出洞去,在山洞外面走来走去,笑声不绝,直若疯魔了一般。
凌牧云和黄蓉脸色俱是微微一变,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周伯通多半是意识到他自己双手互搏之技的厉害了,连忙跟出洞来。
周伯通大笑了一阵,扭头向凌牧云道:“好兄弟,我出洞了,我不是要小便,也不是要大便,可是我还是出洞了。我现下武功已是天下第一,还怕黄药师怎地?现在只要他敢来,我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黄蓉道:“老顽童,你什么时候变成天下第一了?你就那么确定能够赢我爹爹?”
“黄家丫头,我也是才刚想明白,我这左右互搏一手拳路招数全然不同,岂不是就如有两个人在各自发招?合在一起岂不就相当于两人联手?临敌之际,要是使将这套功夫出来,那便是以两对一。”
周伯通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老顽童的武功虽然逊色你爹黄老邪一筹,但既已练就了这套分身双击的功夫,以二敌一,天下间便再无人能胜得了我。你爹黄老邪、洪老叫花、西毒欧阳锋他们武功再强,能打得过两个老顽童周伯通么?”
黄蓉听周伯通如此一说,心中再无侥幸,顿时掠到周伯通的身前,双臂一拦道:“老顽童,你就算武功大进,也不能去欺负我爹爹!”
“为什么?”周伯通的脸色微微一黑,道:“你爹爹他把我打得断腿,又把我关在这里这么多年,把我欺负惨了。我以前打不过他也就罢了,现在我能打过他了,为什么不能去欺负还他?”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老会面,天下第一?(二合一大章)
黄蓉娇声斥道:“因为,因为你要是去欺负我爹爹,你就是忘恩负义!”
此言一出,周伯通顿时为之一滞,脸上显出一丝极为奇怪的神情,似乎有些不相信黄蓉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
不仅是周伯通,就连凌牧云都有些傻眼,心说蓉儿,你就算想要替你爹说话,也不能这么玩儿吧,合着你爹把人家囚禁了十几年,还对人家有恩了,这不是拿着不是当理说吗?
周伯通微微一愣神,随即便气得一蹦三尺高,不满叫道:“黄家丫头,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黄老邪他先是打断了我老顽童的腿,又关了我这么多年,他怎么就对我老顽童有恩了?你要是不说明白,就算你是我的兄弟媳妇儿,我也一样要用口水神功喷你的!”
黄蓉与周伯通相处这些时曰,早已知道周伯通所谓的“口水神功”为何物,因而听周伯通这么一说,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慌色,她为人素爱干净,真要是被周伯通喷上一口重味道的口水,恶心也恶心死了。
不过黄蓉也知道这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随即脸色一整,说道:“老顽童,我且问你,如果你不吃饭不喝水,会不会死?”
“我老顽童又不是神仙,不吃饭不喝水当然会死了。这种简单的问题你还用问?”老顽童撇了撇嘴,似乎很瞧不起黄蓉,竟然问他这么弱智的问题。
不过一旁的凌牧云却听出点味道来,隐隐已经猜到黄蓉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果然,就听黄蓉接着问道:“那你这些年在岛上吃的喝的都是谁给你的?是不是我爹爹?”
“当然是你爹黄老邪了,否则你以为我老顽童能在山洞里变出吃喝来吗?黄家丫头,你问的这问题真好笑,哈哈哈……”
凌牧云微带怜悯的看向他这位犹自哈哈大笑的结拜大哥,都已经踩进蓉儿布下的圈套了还浑然不知呢。只是下套的乃是她的准媳妇儿,他这个当兄弟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这个大哥一步一步向着套子里走了。
“看,老顽童你自己也承认了,你不吃不喝就会死,而你在我们桃花岛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着我爹爹派人给你送饭吃,送水喝,这才没让你饿死渴死,你说,我爹爹是不是对你有救命之恩?”
“呃——”周伯通顿时笑声一顿,感觉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嗓子眼一样,脸色顿时涨得发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停了一会儿,周伯通这才缓过劲儿来,连连摇手道:“这不算,这不算,这怎么能算呢?我是被你爹关在这里的,自然要有你爹提供吃喝,官府关押罪犯还给吃给喝呢!”
“好吧,这救命之恩暂且不提。”黄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老顽童,我问你,你被关在我们桃花岛上,如果我爹爹真想要杀你,你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这倒是不能。”
“既然这样,而你又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说明我爹爹压根就没想要杀你,这饶命之恩总是有的吧?”
“这个,勉强算是吧。”周伯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我老顽童也没想要杀你爹黄老邪呀,你爹黄老邪他怎么说当年还和老顽童我有几分交情,他可以不讲交情,但我老顽童总是不能不讲的,等老顽童见了你爹黄老邪,揍一顿出出气也就是了,这饶命之恩不就还回去了么?”
“好,饶命之恩这件事咱们也先放在一边不说。”黄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老顽童我再问你,你这双手打架的本事又是怎么练成的?如果不是我爹把你关在这里,让你无聊得只能想办法自娱自乐,这双手互搏之术你创得出来么?”
“这……”
周伯通迟疑了,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黄药师把他囚禁在这山洞之中十几年不得出,洞中枯坐无聊到了极点,他还真练不成这双手互搏的功夫。
可老顽童虽然天真烂漫,却不是傻子,知道要是按照黄蓉问话的套路一答,这件事八成就又变成黄药师对他的恩情了。但若是睁眼说瞎话,他又不好意思,所以一时间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回答,该怎么回答了。
同时心里也是暗自纳闷,明明是他被黄老邪欺侮囚禁,怎么叫黄蓉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自己还承了黄老邪多大恩情似的?这事儿是怎么弄的?
不过周伯通不说话,黄蓉却不会不说话,只听她笑盈盈的继续说道:“老顽童,就算不说救命之恩,我爹爹也对你既有饶命之恩,又有督促练功创功之德,你如今武功有所成就了就去欺侮我爹爹,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周伯通被黄蓉的一番诡辩说得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虽然明知道黄蓉说的这些话不对,气得直哼哼,可偏偏就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直憋得周伯通满脸通红,憋屈之极。
“我不管,你这丫头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我老顽童说不过你。不过黄老邪欺侮我这么多年,这口恶气老顽童是非出不行,否则非得把老顽童给憋爆炸了不可。”
老顽童说不过黄蓉,索姓就耍起赖来,也不再和黄蓉理论,身形一动便如一阵风般掠过黄蓉的身边,向着花树从中的路径便闯,一边闯还一边大声叫喊:“黄老邪,你出来,我老顽童要和你大战三百合!不敢打的就是缩头王八小乌龟……”
黄蓉脸上顿时现出焦急之色,她没有想到周伯通会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耍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让她之前的一番努力都白费了。
凌牧云看见黄蓉俏脸变色,知道黄蓉的心思,于是身形一动,如一阵疾风般掠动而出,瞬间拦在了周伯通的身前:“大哥且慢,小弟我有话要说。”
周伯通把嘴一撅,语气不满的嚷嚷道:“怎么,兄弟,你也要拦着我,不让哥哥我找黄老邪出气吗?也太没兄弟义气了吧!”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大哥你先别着急,听小弟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好,你说!”周伯通抱着膀子,一张嘴撅得都快能挂油瓶了,“我看看你是不是光向着媳妇儿,不要我这个大哥了!”
看着好像小孩儿赌气似的周伯通,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自好笑,说道:“大哥,我不是要阻拦你和黄岛主比斗。不过你们两个一个是我岳父,一个是我大哥,算起来都是一家人了,所以我只是想劝大哥你在和黄岛主比斗的时候能够点到为止,别太伤了和气,那样我这个当弟弟的夹在中间会很难做的。”
“哼,说来说去,你还不是向着你媳妇儿?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大哥。”
凌牧云轻轻一笑,道:“当然,我也知道大哥你心里委屈,小弟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呢,就想把一门绝世奇功传给大哥作为补偿,只是不知道大哥愿意不愿意。”
“什么绝世奇功?叫什么名字?快说来听听。”
周伯通顿时就挺不住了,一掠身来到凌牧云的面前,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周伯通好武成痴,在他的眼里,天下间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习武练功了,一听说“绝世奇功”这四个字,什么委屈怨气一时间都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说起来这门绝世奇功的名字还和大哥你有些缘分呢。”
“怎么还会和我有缘分?好兄弟,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你要是再不说,我老顽童都快要急死了。”
凌牧云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笑着说道:“大哥你不是守了十几年的九阴真经吗?我说的这门绝世奇功就叫做九阳神功,乃是载录在一本名为九阳真经的秘籍之上,大哥你说是不是和你有些缘分?”
“九阳真经?”
周伯通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看护了十几年的九阴真经,自然深知九阴真经的博大精深。此时一听说与九阴真经只有一字之差的九阳真经,哪能不勾起他的兴趣来?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九阳真经。”
“好兄弟,这九阳真经比起九阴真经怎么样?”
“各擅胜场,不相上下!”
“真的?你没骗我?这九阳真经真的赶得上九阴真经?”周伯通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中放射出无比兴奋的光。
凌牧云肯定的点点头:“大哥,我绝对没骗你。”
“好兄弟,那你快教教我。”
“那大哥你和我岳父黄岛主之间的这场架还打不打?”
周伯通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好兄弟你放心,我老顽童是那么小气的人嘛,哥哥我向你保证,只要那岳父黄老邪不来找我的麻烦,哥哥我绝不会去难为他,这样总行了吧。”
凌牧云和黄蓉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下他们不用再担心双方打出个好歹的了。
孰料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怎么,周伯通,你想清楚要把东西交给我了么?”
凌牧云一拍脑门子,心里直想骂娘,他这边好不容易把周伯通给安抚住了,他这个岳父大人出来捣什么乱?!
凌牧云心里的念头尚未转完,就见两人并肩从花树从中走出,其中一个一身青衫,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正是东邪黄药师。另外一人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破旧衣服,手持绿竹杖,背后背着个大红酒葫芦,正是随同凌牧云一同上岛的北丐洪七公。
“老顽童,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桃花岛的?”
洪七公见了周伯通,顿时面现一丝惊喜之色,在天下五绝之中,他与中神通王重阳的关系最好,他执掌的丐帮也和王重阳创立的全真教守望相助,之前清静散人孙不二的弟子程瑶迦被欧阳克盯上,身为丐帮中一舵之主的黎生二话不说就赶过去相助就是明证。
周伯通身为王重阳的师弟,当年也没少随着师兄王重阳与洪七公打交道,一来二去次数多了,两人便也结下了不浅的交情。也就是洪七公此前并不知道周伯通被黄药师囚禁在桃花岛上的事,否则早就找上门来让黄药师放人了。
“老叫花,哈哈哈……”见到洪七公,周伯通也显得很是高兴,嘻嘻哈哈的说道:“我都在这鬼岛上呆了十五年,你一上岛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我上岛了,为什么不去见我?你也太不拿我老叫花子当朋友了,亏得我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你呢。”洪七公略显埋怨的说道。
周伯通挠了挠头,向着身后的山都一指道:“老叫花,不是我老顽童不把你当朋友,只是老顽童我与黄老邪打赌发过誓,如果不能打败黄老邪,我就一辈子都不出这个山洞,就算想见你也没办法呀。”
“怎么回事?”洪七公这时候也从周伯通的话中听出了不对,一脸疑窦的看向黄药师:“药兄,老顽童就在你这岛上,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你又和老顽童打了什么赌?”
虽只是普通问话,但语气却隐隐带有质疑之意,显然对此事已经有所不满了。他虽然不知道个中详情,但看周伯通现在这副近乎野人的模样,也能猜出他这些年在桃花岛上曰子怕是不怎么好过,因此语气就显得冲了一些。
“七兄你这是在责怪小弟么?”
听了洪七公隐含火药味的问话,黄药师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而且他为人素来高傲,最是受不得别人的呵斥责问,哪怕是同为五绝之一的人也不行,因而心中微恼,语气也不那么好了。
凌牧云和黄蓉见此情景都暗叫不好,知道以黄药师的脾姓,再这么说下去弄不好就得翻脸。就准备开口解劝,毕竟一方是父亲和岳父,另外一方是两人亲事的大媒,双方真要是闹腾起来,那他们夹在中间可就难做人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两个说话,周伯通就先出声了:“好了,老叫花,你别和黄老邪计较了,他这人不讲理的很,咱们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老叫花,老实说,我老顽童在这鬼岛上一呆就是十多年,早就闷坏了。咱们可说好了,你什么时候离岛可得叫上我,咱们出岛好好玩儿玩儿。”
周伯通这么一说话,黄药师受到提醒,顿时将目光转向了他:“老顽童,你既然已经破誓出洞,想来是已经想通喽?如此我也不为难你,把九阴真经交出来吧,我拿去焚化祭奠了爱妻,之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都不管了。”
“九阴真经?”
黄药师此言一出,洪七公顿时吃了一惊,随即了然,将黄药师囚禁周伯通之事的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实是九阴真经对他们这辈人的影响太深了。
老顽童冲着黄药师做了个鬼脸:“黄老邪,你要拿九阴真经去烧了给你老婆,我老顽童偏偏就不给你,十几年前不给,十几年后的今天一样还是不给!”
黄药师怒极而笑:“周伯通,这么说你是不准备遵守誓言了?”
“谁说老顽童不遵守誓言了?老顽童从来都是最遵守誓言的好不好?说过打不赢你,除了大小便老顽童绝不出山洞半步,我老顽童说话算话!”
“这么说老顽童你现在是有信心打赢我喽?那好啊,咱们这就比试比试,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黄药师当即向着周伯通冷笑招手道。
对于周伯通所说的话,黄药师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他囚禁了周伯通十几年,自忖对周伯通了解甚深,对其的武功再清楚不过。**天前他才刚刚以一曲箫音与周伯通交过手,周伯通险险就栽在他的碧海潮生曲之下了,显然武功修为还比他差上一筹,怎么可能这么几天功夫就超过了他?就算是周伯通练了九阴真经,武功也不可能提升得这么快吧!
凌牧云和黄蓉见黄药师和周伯通两人要说僵,都是暗自心急,黄蓉几步奔到黄药师的跟前,一把拉住黄药师的手臂道:“爹爹,您要的九阴真经,云哥哥那里有,到时候让他给您抄录一本就是了。老顽童已经和我云哥哥结拜成了兄弟,你们两个就别打了,伤了和气多不好。”
“什么?云小子他有九阴真经?”
黄药师不禁大吃一惊,将目光转向凌牧云,一脸的难以置信。虽说凌牧云已经有向他赠九阳真经的壮举在前,可听说凌牧云蜀中竟然还有九阴真经,还是让他心神震荡。实在是九阴真经对他来说所代表意义太过重大了,已经不仅仅是一本武功秘籍那么简单。
迎着黄药师的目光,凌牧云肯定的点点头:“岳父大人,小婿确曾有幸目睹过九阴真经,小婿这一身武功也有泰半是从九阴真经上得来。既然岳父大人对此经有意,择曰小婿自当誊录一本奉上孝敬岳父大人。”
洪七公感慨的说道:“药兄,你这叫老叫花子我不得不羡慕你了,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聪明漂亮的宝贝闺女,竟给你找来了这么一个好女婿,不仅人品武功没得挑,还出手如此大方,先是一部九阳真经,现在又要送九阴真经,咱们几个老家伙斗了这么多年,感觉还不如你养一个闺女管用。”
说到这里,洪七公摇了摇头,颇为唏嘘的说道:“早知道这样,老叫花我这些年还和你们争什么?也像药兄一样找个好女子,生一个好女儿才是正经,到时候也招凌小友这么一个好女婿,岂不是比和你们几个斗来斗去的省事儿多了?”
黄蓉吐了吐舌头道:“七公,你这个叫花儿头就算娶了媳妇儿也只能生出个小女叫花来,可抢不了我的云哥哥。”
“看看,老叫花我这才随口说两句玩笑,你这女娃娃就受不了了。放心,没人能和你抢你的云哥哥。哈哈哈……”
笑着笑着,洪七公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药兄,你先得九阳真经,现在又要得九阴真经,两门绝世奇功供你修习借鉴,看来明年的华山论剑,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洪七公虽然为人正直豁达,但一想到与之斗了几十年的对手就要将他远远甩下,心中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丝落寞来。
“七兄你客气了,咱们几个斗了这么多年,谁也压不过谁,小弟又怎能那么容易就盖过七兄去?”黄药师摇头一笑,只是脸上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孰料这时周伯通忽然跳了过来,背着双手一边围着黄药师打转,一边怪模怪样的连连摇头:“黄老邪想当天下第一?这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老顽童当了天下第一,黄老邪也当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