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才”惊诗画会
我们匆匆赶到凌沅河的时候,就看到有一舵特别大号的画舫正要离岸。
“嗳,等等,等一下!”
我大叫着冲了过去,青崖配合良好地拦住守在岸上的几个打手模样的家伙,我“嗖”地一声,发挥跳高水平,窜上船去。刚要一鼓作气冲进那薄纱飞扬的画舫中,守在舱口的两个“打手”又拦住了我,旁边一名漂亮MM就对我说“这位公子,这是望湘楼钟浅羽姑娘的诗画舫,请问公子是诗绝,还是画绝?”
什么“死绝”、“挖掘”的,怎么说话的?!刚要怒,身后的落埙就说了“我温兄弟可是诗画双绝!”嗬,听他说得还很是自豪啊!哦,原来说是诗绝啊——那我也不能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壮声说“那是,我温雅温公子,号称东望诗画八大家之首!当然是诗画双绝!”
“哦?”那小姑娘打量着我,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地笑了笑。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往旁边的江水一指么,就请温公子就以这八月江水为题,即兴赋诗一首,权作是会见浅羽姑娘的赠礼,如何?”
——晕,居然让我现场赋诗?!赋,赋你个大头啊,本姑娘从小到大,就没学过作诗!!啊啊,不对不对,我可以背首唐诗去凑和!唐诗唐诗唐诗……哎呀,唐诗三百首,哪首是写夏天的江水的啊!啊!想不出来,怎么办?!
“温公子,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小姑娘非常客气地提醒。
“你想到了没有?”落埙这家伙也在旁边催。催催催,催个啊,越催我越想不出来!半柱香,那是几分钟啊,我晕,还不如直接说让我走几步,或者来个七步成诗好了……啊,曹植的七步成诗……
我,我豁出去了,反正我已经急得想不出别的,就回头用悲愤苍凉的眼神看着那小姑娘,声情并茂地吟诵起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吟完,就睁大眼睛,用巴巴的眼神看着她,解释说“想我与浅羽姑娘,同在这天地为人,为何见她一面,还要受此,磨难。真是相煎,何——太——急——”
小姑娘有些愣愣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温公子大才高见,请进。”
嘿嘿,果然被我唬弄过去了!马上收起悲壮的神情,快步走了进去,青崖和落埙却被拦在了外面。
掀起香喷喷的纱帘进去,就看到画舫里一溜的,像是摆宴席一样地坐了两排人。
我一眼就看到枫眠了,就在右手面坐着。看到我进来,他显然有些喜出望外,刚要站起来,就听到有个轻柔的女子声音缓缓地响起来,说“给温公子加个座。”
“不用了!有熟人,我坐他旁边就行了。”说着,立马挤到枫眠旁边坐好。
那个好听的声音,我猜大概就是所谓的望湘楼的头牌浅羽姑娘吧。她坐在另一头,垂着帘子,看不见长得什么模样。不过看她有这么多的裙下之客,肯定长得很漂亮吧!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我附到枫眠耳侧,小小声问他。
枫眠红了红脸,小声说“没、没有,让你们担心了。”
“是啊,快吓死我了!以为把你弄丢了,回去裴若暄肯定会杀了我的!”
枫眠微微垂下头,小声说。“他不会的。”
“各位。”钟浅羽好听的声音又徐徐响起。“时值盛夏,炎炎烈日当空,春和景明已经不复存在,让人感慨。今日诗会,不如就以‘春’为题,或诗或画,以感春归,如何?”
“姑娘雅致,我等献丑!”回答得相当整齐,像是事先排练过一样。
当大家都埋头作画或赋诗的时候,枫眠却坐着一动不动。我轻轻扯扯他的袖子,问“枫眠,你怎么不画咧?”
枫眠小声说“胜者可以求浅羽姑娘达成一个心愿,我,无事可求——”
“哦,那我们就不画吧,吃完东西就回去!”说着,伸手不客气地抓过放在桌上的大苹果,递一个给枫眠。枫眠脸上倏地又浮起一朵红晕,匆匆说了声“谢谢”接了过去。我笑了笑,又给自己抓了一个叼在嘴里,开始左顾右盼地张望旁边的人都在画些什么。
“温公子,你的诗呢?”忽然,旁边就有人问。
我回过头,是个衣着华贵的小青年,长得比较大众,还算斯文。于是,我也客气地说“还在想。”
“不会是江郎才尽,一时词穷了吧?或者再来首,土豆啊,根的打油诗?”
晕,刚以为他是个好人,居然下一秒就开始讽刺我,郁闷!那俺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对他说“嘿嘿,想到了!”说着,我抓过笔和纸,趴在桌上一笔一画认真地写了“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这首诗。想当初连我这么聪明的人,第一次看到这首诗的时候也差点上当,就不信你小样的不上当。
写好了,“哗”地递给他,说“好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佳好诗诞生了!”
那贵公子不屑地用眼角的余光扫扫我,接过纸看了眼,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这是诗吗?真是狗屁不通!连打油诗都不如!”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不客气地切了他一声。“这叫作词,是比诗更加高深的一种学问,不仅可以吟诵,还可以入曲。而且它的韵律是隐含在字里行间的,不信你念上一遍,就可以感受到它优美的韵律了!”
贵公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很不相信,但大概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很大声地念起来。“俺没有文化,俺智商狠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他故意在每句句尾停顿半后,本意是想让大家知道我的格律是多么的不工整,结果却让大家都听了个格外仔细。
有头脑灵活的,已经反应过来掩嘴笑了起来,然后渐渐地,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在大家的轰堂大笑中,那家伙发怒了“浑蛋!来人啊!快把这个污辱本公子的贱民给我绑起来!”
他一声令下,我就听到画舫外“轰轰轰”的一阵脚步声,踩得整个画舫都摇了起来。
晕,不是吧,我又惹上大人物了?!下意识地赶紧缩到枫眠身边,枫眠居然也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似乎要把我护在身后。
眼看着,就要有大队人马开进来了。“慢着!”一声娇喝制止了他们,是钟浅羽的声音。
贵公子回过头去,放缓声音说“钟姑娘,莫非还要帮这个挠乱诗会的家伙?”
“这位温公子才高八斗,我已经决定由他成为今日的入幕之宾,还请任少爷看在浅羽份了,且放他一马。”
那贵公子面露惊骇之色,回过头又是妒嫉又是愤怒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甩袖扬长而去。
呼,又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不过,入幕之宾?我晕,入幕之宾,不就是所谓的“金主”吗?不是吧,我是女的啊……
077偷跑的代价
我木然地缩在枫眠旁边,看着一位位“文人骚客”向我恭喜一声,然后纷纷从舫里出去了。恭喜,恭喜个大头,我还不想做这“入幕之宾”咧!于是,我决定,我还是坦白吧……
“那个,那个浅羽姑娘……”
我刚开口,钟浅羽就说了“来福,送温公子他们回去吧。”
咦,呃,我愣了半天,难道她只是为了要给我解围才那么说的吗?反应过来她要派人送我们回去,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温公子不必客气,请吧。”
汗哪,这人还真强势啊!在她的执意要求下,我也不能再将这份好意往外推了,只能让他们送回驿站了。
在院子里跟枫眠分手后,我蹑手蹑脚地绕过裴若暄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
我弓着背,踮着脚尖“嘀嘀嘀”地从门前路过,然后推开房门,“哧溜”一声钻了进去。嘿嘿,这一招“瞒天过海”成功了,哦也!神不知,鬼不觉,人妖没发现,啦啦啦,欢快地冲向我那温暖的大床……
咦,为什么床上有人?!
——晕,怎么是、是裴若暄?!
我的脚步在扑向床的那一刻生生地打住,不是吧,难道是我进错房间了?!看他半合着眼睛躺着,睡着了吧?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没发出声音,应该没吵醒他吧?那,快点溜啊!马上一个转身,脚底抹油,开溜……
“刚回来,这又要去哪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我的背脊凉了一下。
“没、不去哪!”我转过头,看着他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斜倚地床头看我。
我连忙谄媚地笑笑,说“在馆里散步散得累了,想回来睡一觉,没想到,打扰到裴老板午睡了,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啊!”
裴若暄嘴角浮起一个笑容“不打扰,我正等你。”
汗,这个微笑,感觉好像是生气的前兆啊。“等,等我?什么事情啊?”笑眯眯地问,巴掌不打笑脸人嘛!
裴若暄朝我招招手,也笑眯眯地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一听他说“你过来”,我就眼皮直跳,肯定没好事,连忙说“啊,等下呵,我、我内急,有事回来再说哦!”说完,掉头往外走,我、我尿遁……
“现在不听,呆会我出门去了,你可听不到了。”裴若暄不急不徐地说着,看他说得这么正儿八经的,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又情不自禁地蹩过去,问“什么事情啊?”
裴若暄抬眼看看我,抿嘴一笑,忽然伸手到我腰上一揽,把我带入怀中。我刚惊愕地“啊”了一声,就被仰面扑倒在床上,接着裴若暄就重重地压了上来。靠啊,他看上去那么瘦,怎么这么重,我肺里面的空气都被压出来了。刚要大口地喘气,裴若暄一低头,就锁住了我的双唇,他有些狂乱地辗转亲吻着,还不时地咬啮,竟有些狠狠地,我的嘴唇都被他吸咬得痛了。
“裴若——”我不安地推推他,别过脸,躲过他的吻,他却转而去咬我的耳垂。有点痛,又有些酥麻。随即惊觉他的手居然从腰那里滑进衣服来,来回地摩娑着肌肤,竟有渐渐往上的去势。
他该不会是想——我慌乱地挣扎起来“裴若暄,你不要这样,我知道错了!”
“哦?”他轻咬着我的牙朵,伏首在耳侧用暧昧的声线轻声说。“错在哪里?”
“错、错在不该偷跑出去,不该带着枫眠一起去玩!”我一口气地说完,生怕他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哦,那做错了事情,该怎么办呢?”裴若暄终于停了下来,瞥过目光来觑着我。
“我,我自愿受罚,我去跪搓衣板——”这个时候,我不禁开始庆幸,还好这个时代没有电脑主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裴若暄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笑意。他的身体还是压着我,自上而下地看着我,忽而说“好啊。”接着提了提声音,说“司棋,去寻块搓衣板过来,放在门外。”
汗,不是吧,真的要跪啊?我、我说说而已的啊!裴若暄,你不要当真啊!
“呜,裴若暄——”我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叫回司棋。
“你这么看着我,是希望我把刚才的事继续下去吗?”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我隐约被吓到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闭紧嘴巴不敢说话。我可不想跟他那个那个啥的,我可是2世纪的人,我要回去的……
“公子,拿来了。”司棋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了,昏,不是吧,这么快……司棋你这个臭小子!
我连忙扒住裴若暄的手臂,“呜呜”了几声,说“裴若暄,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会了,就不用受罚了吧?”
“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不记得了?”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说“好嘛,去就去嘛。”试着从床上坐起身,裴若暄还真的起身让了让。我爬下床,走了几步,回头问“跪多久?”
“跪到我说可以了为止。”
MD,死人妖,还真是翻脸无情。切,跪就跪,谁怕谁啊!小学时候因为调皮,没少被老师罚去教室后面蹲马步,常常一蹲就是半天!再怎么说,俺也算是久经沙场了,罚个跪,算个啥?!小SE啦!
开门出去,就看到一块崭新的搓衣板摆在台阶下。臭小子,还买块新的回来,钱多啊!我骂骂咧咧地上前去拎起搓衣板,转身就要进门。刚抬腿,就听到裴若暄说“跪外面。”
靠……太过份了吧!欺人太甚!我要怒了!
——算了,外面就外面,外面凉快!
078被罚跪搓衣板
把衣服的下摆拉拉好,垫着跪到搓衣板上。靠,怎么还么硬啊,还凹凸不平的,真不舒服,不知道要跪多久啊。还好太阳快下山了,不然要是大白天的话,还不给晒成虾皮啊!
抬眼撇撇屋里的裴若暄,他坐在床上斜着眼看我。郁闷,我就跟枫眠出去一下,我又没抱他,也没亲他,干嘛生那么大气!小气鬼,吃醋也不用这样吧?鄙视他!鄙视一万遍!
“司棋!”他忽然叫了声。
我就看到屋檐下人影一晃,司棋就进屋去了。靠啊,这臭小子是属蝙蝠的话,住在屋檐下啊——不对!他在屋檐下,那、那就是说他一直在外面偷听,晕,那我刚才和裴若暄……靠啊,偷窥狂啊?!
正郁闷得要抓狂,就看到司棋又一溜烟地出来了,在走廊的那一头一转就不见了人影。
跪了一会,我的膝盖就开始有些麻麻地疼了,就开始凄凄艾艾地叫嚷,想要博取同情。“裴若暄,裴裴,好了没啊?我的腿快断了。”
“你的腿是豆腐做的吗?”
那家伙居然毫无同情心地这么说!郁闷。“那我好无聊啊,你拿副牌给我玩,行不?”只能退而求其次。
话一说完,裴若暄果然站起身,往一边去了。呵呵,算他还有点良心,会找牌给我。
几秒钟后,裴若暄就从门里出来,手里拿着,呃,不是牌,怎么是个托盘,盘子上还放了个香炉。咦,这是干什么?
我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他的脚步走近,居然把托盘放到我头,然后说“用手扶着。”我怔怔地依言做了。“干什么?”
裴若暄笑了声“你的手不是无聊吗,扶着这个,跪一个时辰,我会让司棋看着你的。”
一个时辰,那不就是两个小时?我、我靠!想跪死我啊,还顶着这么个东西?!呃,不对,他说让司棋看着我——“那你呢?”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不要想着使诈,偷次懒加一个时辰。”他丢下一句,就走了。
他一走,我赶紧往后面一坐,伸展下跪得又麻又疼的腿。腿还没伸直,就听到身后一记咳嗽声,我赶紧跪回来,加两个小时可不是好玩的。
刚跪回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温姑娘?”
晕,是枫眠!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的手一抖,香炉差点从脑袋上滑了下去。赶紧把拖盘搬下来,一回头就看到枫眠快步走了过来,面色忧虑地看着我,说“温姑娘,你这是……”
“我?”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我带他出去玩,然后就被裴若暄罚跪。“我、我在玩啊!”我举举手里的香炉是有句诗吗,叫作‘日照香炉生紫烟’,所以我就端香炉出来晒晒太阳,看会不会冒紫烟……”汗,夕阳也算太阳吧?
“温姑娘——”枫眠看着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真怕他哭出来,然后放下托盘想站起来安慰他,却不想腿跪得麻了,一站腿就软了,歪歪扭扭地就要往地上倒去。
“温姑娘!”枫眠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来扶我,我身体一歪就跌进他怀里。他想也没想,就环上我的腰抱住我。司棋却在后面不失时机地“嗯哼”了一声,枫眠猛地回过神来,脸倏地一红,放开我,退开几步,连声说“对、不起,温姑娘,我——”
我站不住,只能跪回去。看他因为抱了我一下就慌乱成那个样子,连忙说“没事,谢谢你扶我。”想起裴若暄那家伙又亲又抱的,居然还厚脸皮地想向我收钱。我靠,都是人,怎么就差那么多。郁闷。
“端王爷,太子殿下正在花厅等您呢!”司棋又吭气了。妈的,这臭小子,就整一个死人妖的狗腿子。
枫眠看看我,我想将那个目光理解成为“深情的目光”。“我先走了。”
我笑着说“去吧,别让修太子久等!我明天再去看你!”
枫眠默然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跟着司棋出去了。
我继续跪,郁闷啊,过了几分钟了呀,膝盖好痛啊!呃,现在司棋应该不在吧?偷下懒!刚伸腿,就听到司棋一声喝“不许偷懒”!靠,死狗腿,死偷窥狂!
心里骂骂咧咧的,还是把腿缩回来跪好。算了算了,反正就两个小时,跪满就行了,免得臭小子去向死人妖告密,又不知道要怎么罚我。跪吧跪吧……
太阳终于完全落山了,妈的,居然突然下起暴雨来……虽然顶着托盘,雨淋不到脑袋,但是衣服很快就被淋湿了。
“下雨啦,我跪到屋檐下去总行吧?”我透过雨势,朝着司棋大喊。
“公子说了,就跪那里,不许动!”
“靠,下雨了啊!”我怒,我早就知道司棋那厮看我不顺眼了。
“下雨就能无罪释放啦?”
妈的,你才“有罪”呢!不理你小样的,淋雨的是我,可不是你!正要起身拖着搓衣板进屋,忽然听得“啾”的一声,然后有个东西砸到我腰上,我又动不了了——晕,我又被点穴了!
司棋哼了一声“还有一刻钟。”
靠啊,我怒,开骂了。“你混帐,你王八蛋,你公报私仇!”不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仇,是他单方面主观地看我不爽。“你XX的……”在我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之前,又啾地一颗石子砸在我的肩内侧,妈的,又被点了哑穴。
我恨武功!我恨司棋臭狗腿!我恨死人妖!
呜呜,我在这里淋雨……虽然是夏天,但是浑身湿透还是很冷的。我淋死了,冻死了,生病死了,就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断子绝孙!
不知道淋了多久,反正在我瑟瑟发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有人取掉我头顶的香盘,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跃进了屋里。
079人妖是浑蛋!
“死人妖!”我想开口骂他,说我恨死他了,却发现哑穴还没解,骂不出声。身体又动不了,郁闷得发狂!
裴若暄直接把我抱到床上,一边吩咐司棋去打热水来,一边居然伸手就过来脱我的衣服。我靠,我张嘴大骂,还是发不出声音。裴若暄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伸手在我背上拍了一下,我全身一松,骂人的话当即就出来了。“死人妖,你浑蛋!你王八蛋!……”
裴若暄蹙了蹙眉,说“先把衣服脱了。”
我一听,连忙推开他缩到床角,瞪着他说“色狼!”
“淋湿了,再不脱掉,想生病?”妈的,他居然也板起脸来了,也不想想是谁让我在那淋雨的!混蛋人妖!
“你在这里,我怎么脱啊?!你色狼,你下流!”我现在对他充满了愤怒,想到什么词,就搬出去骂他。
裴若暄一蹙眉“不要逼我再制住你的穴道。”
混蛋!“我自己会脱,你出去!”
裴若暄盯着我看了一会,没说什么,就起身出去了。
我朝着他的身影狠狠地“嘁”了一声,死人妖!王八蛋!
不过湿衣服裹在身上真是冷,快冻死了!赶紧脱个精光,穿到被子里去,终于感觉稍微好一点了,但是皮肤湿冷湿冷地,锦缎的被子又没有温度,一时完全热不起来,还是冷得发抖。
“热水好了。”裴若暄在外面说,接着门前人影闪动,就要走进来。我连忙大声说“放外面好了,我自己会过去的,你出去!”
裴若暄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我想他大概真的出去了吧。就伸出胳膊拾了件衣服,往身上一裹,挪着身子下床。没想到脚一着地,膝盖上就一阵刺痛,腿一软,“啪”地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也随着去势往前一扑,又五体着地地摔了个结实。
啊呜,撞到胸了,痛死我了!痛痛痛……
我正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忽然感觉到脸侧有一阵风刮过,接着有条手臂环上我的腰,轻易地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抱起。
靠,是裴人妖!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说话时,忽然感觉到胸前凉飕飕的一片,倏地惊得脸一红,赶紧把胸前的衣服拉回来,裹得严严实实的,瞪着他抓狂地怒吼“被你看到了,是不是?!”
“没看到。”裴若暄淡淡地说。
啊啊,我郁闷死了?!肯定是看到了!被白看了,我郁闷,郁闷得想去撞墙!
裴若暄没有理睬我一副抓狂的样子,直接把我放到盛满热水的澡桶里,然后不等我赶他,他就说“我去拿衣服。”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喵的,到底有没有看到啊?!
——看他这么镇定的样子,应该没看到吧?
——不过热水好舒服啊,整个人很快就暖和起来了,就是膝盖那里好痛啊!屈起腿来一看,呜呜,红通通的,都磨出血丝了,疼死了。都是死人妖害的!
舒服地泡了一会,被暖气熏得昏昏欲睡,忽然听见门“吱”的一声开了,我立马转过头去看。“靠,死人妖,你又进来干什么?!”
“你想泡得去层皮吗?”他说着,不得我抗议,展开手里拿着的小毯子,往我身上一裹,就把我从温暖的水里捞了出去,抱了往床走去。
“死人妖,放开我,快把我弄出来!”我双手都被裹在里面,只能像个蚕蛹一样在床上拱着,一边大声骂他。
裴若暄不理我,顾自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子,放到床沿,然后抱过一直不安份的拱动着的我坐到他怀里,轻声责道“不要乱动,上药!”说着,把裹着我的毯子摞到膝盖上,看到我红通通,肿得像两个包子一样的膝盖,他的脸色似乎紧了紧。
我斜了斜他垂在我脸侧的脸,冷冷地哼了一声“上什么药,不用你假惺惺,断了算了!”
“说什么胡话!”他轻斥了一声,打开瓶子,另一只手环着我的腰,扯了一小块棉花下来,倒着些药酒在上面,轻轻往我膝盖上的伤处按来。
“嘶!”好痛啊!我倒吸了口凉气,就开始踢着腿乱蹬。“痛死了,死人妖!”
“忍忍,又不是小孩子了!”说着,他就用按住我的膝盖上药。靠啊,又不是痛在他身上,凭什么让我忍!我怒!“死人妖!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然后张口“啊呜”一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本意是想让他也痛一下,没想到嘣到自己的牙了。痛死了!呜呜……
裴若暄给我上好药,回头看我痛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摸摸我的脸说“我只是想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你的心太野了,也该收收了。”
“我心野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就不收!我就是喜欢枫眠!就讨厌你!讨厌你——”话还没说话,嘴巴就“呜”地一声被堵上了。死人妖,又亲我!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他凭什么想亲就亲?!张开嘴,不客气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终于退开了,看着他唇上渐渐渗出的血迹,心里有一种报复的痛快!
沉默了一会,他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不准备进京了,在这湮城重新买块地方办赌坊,你来做大老板,怎么样?”
切!想要用“大老板”的虚名来收买我?没门!恨死你了,没这么容易原谅你!
“不做!”斩钉截铁地否决!
“赌坊的收入全归你。”
妈的,居然用“收入”来引诱我了!算你狠!
——不过赌坊的收入,好多啊!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给你做仆人,每天给你烧饭洗衣服放洗澡水。”
我马上问“真的假的?”
裴若暄脸上又露出那种狐狸似的微笑。“真的。”
虽然察觉过来这次居然就这样被他蒙混过去了,但一想到可以赚好多的钱,还有裴若暄这个免费仆人,我还是忍不住兴奋地说“不许抵赖,先签合同!”妈的,忽然发现我还真是好唬弄!
“公子,药好了。”司棋那厮的声音。死东西,以后修理你!
裴若暄笑笑说“明天早上画押给你,先吃药。不要生病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裴若暄接过药,用勺子喂我,我吃之前才还不忘记叮嘱一声。“不要忘记了!”
——我对自己也失望了……
080告别枫眠
第一天醒来,发现膝盖的红肿已经退去了,只留下淤青的两块,远远地看,就像是贴了两块狗皮膏药一样,疼倒是不疼了。裴若暄端了早餐过来给我吃,一碗粥,几样小菜,还有饭后水果。我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跟他说起我想了一个晚上的发家大计。
“我想过啦,一般来赌坊的平民居多,我想这次除了赌坊以外,我们另外开设一个棋牌馆,专门针对无所事事的有钱人,狠狠地赚他们的钱,怎么样?”
“好啊。”裴若暄微微笑着,信手剥了根香蕉递过来给我。
我不客气地接过来,咬一口,继续说“牌的玩法有很多,有赌博的玩法,也有休闲的玩法,我们要全部利用起来!不过问题在于,这里的人都还不熟悉扑克牌,要重新推广,这比较麻烦。”
“这个好办,南歧对东望国的文明有一种盲目的向往,到时候,只是传出去说是东望目前最盛行的玩法,肯定会有很多人闻风而来的。”
“是嘛!”我兴奋地一拍裴若暄。“还是裴老板有办法!”
裴若暄低头笑了笑,拿了只苹果削了起来。
“对哦,我又想到了,我们开张的时候,应该多做宣传,先把声势搞大。这样吧,我们多雇些伙计,在开张前一天都把他们派出去,发宣传单,好不好?”
“好啊。”裴若暄又很爽快地同意了。
我眼珠子一转。“呃,司棋好像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就让他在赌坊门口招揽过来的客人,好不好?”
“好啊。”裴若暄果然又同意了,嘿嘿,计谋成功!
“公子!”司棋在门外发出了抗议。
裴若暄没有理睬他,只顾自对我说“赌坊开设的地段我已经看好了,吃过饭后,就一起过去看看。如果你觉得合意,就买下来,我们也可以尽快搬过去,开始准备一些东西了。”
“好啊好啊!”我开心得三下两下就把剩下的东西全部吞到肚子里,抓过外套披上,刚要下床,忽想起昨天被他罚跪,就撇撇嘴说“你害我脚疼,你背我!”
“好啊。”裴若暄背起我往外走会坐车过去。”
“这么远啊?”
“是啊,在城西了。”
“哦,那里的热不热闹?地皮贵不?”小心翼翼地回问了一声,后面半句才是重点。
裴若暄低低笑了几声“我出钱。”
呼,松口气,不是我掏钱就好……不过,为什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咧,郁闷撒!
裴若暄选的地方,果然是处于闹市区,对面就是一家大酒楼,看那四层楼的气派,啧啧,了不得呵,放在我们现代,就是一五星级酒店。我们那个门面也不错,三层,很宽敞,采光也不错,都装修好的。据说之前也是一个酒楼,但生意上被对面那家挤垮了,所以老板只能卖地转手了。
在裴若暄的搀扶下,我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颇为满意,格局跟“吉祥赌坊”差不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情,当下就兴奋地拽着他胳膊说就这里了。
裴若暄笑了笑,食指凑到唇边示意我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然后我们一副不大满意的表情,下去跟那老板杀价。把价钱从一开始的五万金铢,压到了两万金铢,裴若暄还真是狠……付了现钱之后,我们就功成而回了。
在车里,我又开始规划以后的方展方案。“以后,我负责新玩法的推广,活动方案的制定,裴老板就继续穿工作服吸引客人。”所谓的工作服,自然就是订身而做的华丽丽的女装了。“司棋就去门口拉客人——”
“过几天,司琴和灵儿他们也就到了。”裴若暄笑着跟我说。
“真的啊?!”我欣喜万分,好久没见司琴和灵儿这两个“小跟屁虫”了,真是有点想念他们了。“那他们两个就继续跟着我。”虽然司琴是个闷葫芦,不大答理我,却是没司棋那么讨厌。
“对了对了,还有枫眠!”我开心地说。“枫眠是画画高手,可以让他在牌上画画,然后作为像纪念品一样的东西出售,这又是一笔收入啦!”
我正暗自开心着,裴若暄就缓声说“他应该今天就上京了吧?”
“呃?”什么?!“枫眠要进京,他不跟我们一起吗?”
“他跟修一起进京,他是望国的端王,他有他所要做的事情,你不要掺和进去。”
“但是他已经离开望国,他已经不是王爷了?!为什么你们还要逼他?”
裴若暄淡淡一笑“身份,不是那么容易舍弃的东西。而且,这个决定是他自己下的,修并没有逼他。”
“跟你没关系?”我不大相信地瞥瞥他。我昨天才带枫眠出去玩,今天他就要进京了,总觉得是裴若暄把枫眠逼走的。
“我起不了那么大的作用。”他心平气和地淡淡笑笑。
我犹豫了一下。“那他什么时候走,我要去送他。”虽然修太子人不错,但还要告诫他,不要欺负枫眠。还要让青崖,好好保护他。
“应该就这个时间,差不多了吧。”
靠!“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我跳了起来!立马扑去掀开车帘,对那车夫说。“大叔,麻烦快一点,要尽快啊!”
当马车赶回驿站的时候,迎接的车队已经有半截消失在南大街的那一头。宫廷禁军沿街用**设起了警戒线,不许车辆还有行人的来往。我只能从车上跳了下去,沿街在拥挤的人群中挤着,追着车队前行的方向快步追去。
MD,膝盖又开始痛了!
追了好长一段路,脚都快痛得麻木了,终于看到了最大的那辆马车。马上扯开嗓子大叫“枫眠!枫眠!”但两边人群太嘈杂了,我的声音一唤出来,就被淹没了,郁闷!我又提了提声音喊了十几声,不行了,嗓子快喊哑掉了——呼,我跑不动了。
我精疲力尽地停下来,用手拄着两膝大口喘着气,不经意地抬头,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却神奇地看到那辆马车的窗帘被一只抬了起来,露出了枫眠那个俊秀无比的脸庞。
“枫眠!枫眠!”我连忙跳着脚,一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用力地朝他挥手。
枫眠的目光终于在人群中搜索到了我,瞧着我愣了半晌,也伸出手朝我挥了挥,就算是道别了。
081声势浩大的招工启事
枫眠离开的第二天,我们就从驿馆搬到了新赌坊。虽然裴若暄坚持说是枫眠自己决定上京的,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枫眠是被他赶走的。特别郁闷,一连几天都不想搭理他,窝在房间里懒洋洋地睡觉,吃零食。裴若暄忙着新赌坊的事情,也没空来理我。忽然想起不能总这样呆着,得想办法回去了!于是,又想着该怎样去跟裴若暄和好,然后让继续教我游泳。等学会了,我就可以回去了,这里的国家啊,王爷之类的大事情,我还真是搞不清楚。
过了两天,司琴和灵儿回来,带着我的旅行包,还有一大摞的纸牌,连青儿也跟着来了,说是乡下家里没有亲人了,就过来跟着我。这一来,就让我一扫几日来的阴霾,又兴高彩烈起来。灵儿和青儿来了,就不怕打牌没人了,只可惜我辛苦培养出来的枫眠不在了——不过,可以培养司琴。就是坚决不让裴若暄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玩!
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对面的波影大酒楼大吃了一顿,向司琴他们说明了新赌坊具体的运作,以及各自的分工。然后第二天,就开始了赌坊工作人员的招募工作。经过我精心绘制的招聘公告一大早就贴到了各条大街小巷的墙壁上,大有“城市牛皮癣”的架势。
招聘公告内容具体如下
招工启事(这是大题目,鲜红的两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喜讯!喜讯!
东望国最受欢迎、规模最大的吉祥赌坊近日将落户南歧,在此特面向全城各界招收优秀人才。不论男女,不论年龄,不论身份地位,只要你有信心,够诚心,想要致力于赌场事业的发展,那么你就有可能成为来自东望国的大赌坊的一员!欢迎大家前来应聘,工钱面谈,绝对从优。一经录取,每位员工将享受工作六天,休息一天的良好待遇,另外还将享受每年一度的东望风景名胜地十日游的惊人待遇!
您看到了吗?心动了吗?
那就快行动吧!
吉祥赌坊地址西大街波影大酒楼对面。
联系人温老板。
当时在写公告时,写完联系人,差点就顺手写上了联系电话,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写上去,后来在落笔之前反应过来,“呵呵”自己傻笑了一下,然后就把写好的公告递给灵儿,让灵儿拿去给大家照着样子“复制”。
古代没有复印机还真是麻烦,我们一堆人窝着写了一上午,才弄出百多张来,然后我就吩咐司棋和司琴分头去贴。司琴一句话没说,抱着一叠公告就出去了,司棋那个脸,青得像什么似的。切,小样,都还没开始整你呢!
然后我就舒舒服服地靠在太师椅上,等着应聘的人来。结果我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一堆的人蜂涌过来,都说要来赌坊工作。嗬,还真如裴若暄所说的,一标出是来自东望国的,果然人爆多。我本来还想一个一个面试,想摆一下我大老板的气派,但是人实在太多了,只能给每人发一张纸,卷起一卷纸来当喇叭,大声地大家在纸上写上姓名,年龄,个人的优点、缺点,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希望在赌坊担任什么样的工作,期望的工钱又是多少,写好后,全部交到青儿那里去,然后明天来这里等消息。
人一批一批地来,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我只能留下司琴他们看着,我则抱了一堆的资料跟裴若暄上楼一起挑选,结果两个人一直看到凌晨才把那堆“简历”看完,累得我歪头就栽在纸堆里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睡在被窝里了,心想八成应该是裴若暄抱我过来的——唉,算了,不提他了,想起来就郁闷。
吃过饭,吩咐司棋把初步入选的八十多个人的名字贴到赌坊门外,然后一个个地进来面试。再经过我们一个晚上的商讨之后,最终敲定了三十名,这一场浩大的招聘终于在匆忙中落下了帷幕。
我们休息了几天,挑了个黄道吉日,崭新的“吉祥赌坊”终于开张了!
由于前几天的招工海选,已经在城里引起了一定程度上的轰动,也算了做了一场免费的宣传造势,因此开张第一天,就有很多人前来光顾。我借着东望特殊玩法的名头,顺势又推出了二十一点。那些人一听是东望的玩法,都特别兴奋,兴致特别高,二十一点推出得也特别顺利!
我在赌坊巡回的时候,时而可以听到有玩2点的人赞叹说“东望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连赌博都这么有技巧!高,真是太高了!”
接着就会有人感叹地说“望国的好东西真是太多了,国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望国攻占下来……”
这、这、这——我寒哪,南歧这一群家伙,不会是好战份子吧?看人家望国地大物博,就想去侵略人家,抢人家东西啊……靠之,怎么感觉有点像小日本在觊觎大中国呀!MMD!
而我,是一个爱国的有志青年,所以我要,赚尽你们的钱!掏空你们的国库,让你们缺钱,断粮,没钱出兵,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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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表急哈,晚晚没忘大色狼,很快就要出场了哈!!枫眠也是会回来的!
三个男主,一个个表现呵,稍安勿躁,勿躁……
082打个包裹回家去
赌坊的生意渐渐地步上了正轨,生意比在望国时更加兴隆,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流滚滚而来。白天数钱数得开心,晚上继续带了裴若暄去学习游泳。钱虽然是越多越好,而且这个时代是以金银流通,很值钱的,但是赚太多了,我带不回去!要是留下一半来,我想想都肉痛啊!
所以,快点回去吧,手机也快没电了!说不定穿回去,充好电,再带些东西去游泳,还可以穿回来咧!哈哈,那时候我就要像《犬夜叉》里一样,买辆折叠的自行车扛过来,以后就不用坐那该死的马车了,他们骑马,我骑车,哈哈!
另外,还要给大家买礼物,给枫眠买现代的颜料,和中外名家的画册,给司琴他们买几双安踏的运动鞋,让他们飞檐走壁更有“飞”一样的感觉,嘿哈嘿哈!然后给灵儿青儿她们买一打的文胸、束身内衣,给大色狼么,就给他买一堆的套套,嘿嘿,提醒他注意“安全”,别得病,哈哈!
——至于裴若暄嘛,他又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哦,对了,他是杀手,那给他买把手枪吧……汗,买枪好像犯法的耶!呵,那买把水枪给他玩,哈哈!
经过连日来的特训,我终于勉强可以在泳池里游个一圈了。哈哈,太兴奋啦!回去有望啦!
“啪啪”游了两圈,我浮上水面,趴在池沿上换气,裴若暄拾了装在篮子里的布巾过来给我擦脸上的水。我抬眼看着他那过份俊美的脸,其实有时候死人妖也不是很让人讨厌啦!
灵儿捧着衣服,和青儿并肩走进来,看了我和裴若暄一眼,就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神情暧昧地轻声说着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心情愉悦的我,也兴冲冲地想插进话题。
“我们在说的啊——”灵儿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看我们在说,小姐什么时候跟裴老板成亲呀!”
“扑——”我嘴里没水也差点喷出一口水。“瞎说什么呢!我和裴老板是纯洁的老板跟员工的关系!”还成亲咧,跟裴人妖?!我靠,本姑娘是有男朋友的,虽然本姑娘失踪那么久,徐冰那厮八成已经屁颠屁颠地去泡新进的大一小美眉了!
呃,再说学校时里交的“男朋友”即使跟结婚关系不大,但我也不可能找个古代人嫁了呀!我还是要回家去的!
灵儿和青儿两个又抿嘴乐了,没个正经地说“小姐总说些奇怪的话。”
靠,哪里奇怪了?!俩死丫头,还不相信?!我壮声说“不信,你问裴老板!”
那俩家伙却是不问了,笑嘻嘻地凑在只是笑,这两个家伙,欠扁,敢取笑我!泼她们水!
“不游了?”裴若暄出声问我。
我立马说“游的游的,再游两圈就回去!”说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敢去看裴若暄脸上的表情,就回身一头扑进水里,“啪啪啪”拍着水游。
终于学会游泳了,也是时候打包东西回学校去了。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么久,大概已经被当成失踪人口,并已经宣布死亡了吧。呜,可怜的我,回去会不会被当成鬼啊!
开始整理要带回去卖钱的东西了,最重要的当然是手机里面的照片,还有我存在钱庄里面的钱钱!都是金子啊!带回去,我就是亿万富翁,不,亿万富婆!一举登了世界的富豪榜啦,嘿哈嘿哈!
这天,觑着空闲,乐颠颠地捧了一叠银票去钱庄取钱,却被那老板当头打了一闷棍不能取,存在哪家钱庄,就只能在哪家取!
我晕!古代的钱庄不能通取的啊?!怎么不办个银联啊?!那我的钱怎么办,我存的是望国的钱庄啊!!我怎么去取啊?!
哭丧一张脸,灰溜溜地回赌坊,上楼的时候刚好碰上裴若暄从楼上下来,他垂下目光看看我手中的票子。“需要用钱?”
我颓丧地应了声“嗯”。
他就转身回房去,拿了五张一百金铢的票子给我。“够吗?”
五百金铢,相当于赌坊十来天的收入了,取出来,拎起来已经很沉了。我连忙说“够的。”接过来,然后把我手里一叠的票子都递给他,说“都存在望国了,取不出来。就交给你,算是给赌坊入股吧。”
裴若暄抬抬眼皮看看我,微微沉默着,接过票子,说“我让人去给你转到歧国来。”
“哦,那也行。”我随口应着,反正我要回去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再回来的。“那我取钱去了。”说着,没看他,低下头转身就下楼去了。
晚上,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等青儿和灵儿都睡了,我用手机打着光,趴在桌上给写了封信留给他们,说我回老家去了,有机会再来看他们,给他们带好玩的东西。然后分别青儿她们留了些钱,还有平时收罗来的首饰,虽然有些挺舍不得他们的,写信的时候鼻子都酸酸的,但还是就拎着旅行包出门了。
八个群也都快满了,一直向人借群也不大好意思,所以就开了个官方论坛。地址是
欢迎大家来玩,来灌水~~~
083春风得意大色狼
我背着旅行包,翻墙而出,走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想着还是先去西郊的凌沅河上试试吧,能穿回去最好,穿不回去的话——那问题就大了,我是直接去车行坐车回端王府,还是回赌坊去呢?
呃,赌坊是绝计不能回去了,那我还是直接坐车回去好了……要是让裴若暄知道了,说不定又要罚我去跪搓衣板。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凌沅河畔,我站在岸边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进来,慢慢地淌下水。哇呜,虽然是盛夏,水怎么还这么冷啊!身体刚浸下水,就感觉得被一股寒意包围了,浸肤透心地一阵冰凉,快冷地哆嗦了。
适应水温后,游出一段距离,闭起屏住呼吸,将身体往水里一潜,没头没脑地往在水中间扑腾着,心想这样游着游着,应该就能穿越回去了吧?
我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到一口气实在憋不住,甚至开始感觉到有一丝晕眩的时候,“呼”地潜回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转着头看看,呃,这里是哪里?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地方了,好像也不是南京的莫愁湖——汗,不会是因为我憋气没憋到底,结果只穿越了一半?晕,那、那我现在穿到哪里了啊?!
我茫茫然地浮在水里,看着月清波渺,忽而右侧有灯光闪跃,徐徐地驶过来一艘装饰华美的画舫,看着很有些眼熟。我仔细分辨了一下,这、这好像是望湘楼花魁钟浅羽的诗画舫吗?!
靠啊,我没穿!还在原地!郁闷,刚才憋气的时候,明明已经有晕眩的感觉了。啊,那一定是我没憋住,刚要开始穿就被我冒回来了,所以才没成功!
郁闷!深呼吸!继续来一次!再接再励!
当即又闷头潜了回去,我憋,我憋,这次一定要憋住,为了能够回去……呜,鼻子和耳朵进水了,好难受
——啊呜,不行里,憋不住了,鼻子已经开始透气了……
——呛水了……
我终于再也憋不住“哗”地一声,再次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晃着脑袋甩开脸上的水,不远处就有个好听的声音轻笑出声“呵呵,这什么年头,怎么又有白痴穿着衣服游泳?”
“靠,你才是白痴!”我下意识地反驳一句,最郁闷别人说我“白痴”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立马回过头,朝说话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钟浅羽的诗画舫就停在两三米远处,舫上凭栏坐着个人,脸因为背着月光,没看清楚。但我却认出了他手里轻轻转着的小扇子——我靠,是大色狼!
“大色狼?!怎么是你?!”我又惊又喜地指着他大叫。
大色狼“呵呵”笑着说“还不是因为温老板在这里么,这就叫作‘有缘千里来相会’。呵呵,不过温老板的兴趣,还真是特别啊!”
死色狼果然还是老样子,没一句正经的。不过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误会我了,在生我的气,他应该也知道我不是跟裴若暄合谋一起去骗他的了吧?不过,说起来,大色狼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诡异!按计划,不应该是车队遭劫,枫眠和我一起失踪,他回京去领罪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名妓钟浅羽的诗画舫上!他的来由昭然若揭啊,喵的,死色狼,当心得病!
这时,画舫里的纱帘无风而动,出现了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的身影,轻声提醒大色狼“姑娘还在水里泡着呢!”
大色狼一听,用扇子在额头敲了一下,作恍然状,笑着对那女子说“看我,真是糊涂了!”说完,提了提声音对我说。“温老板,水里冷,快些上来吧!”说着,他又轻笑着,用暧昧的语气说“需要我下来接你么?”
黑线,死色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不用了!我自己能爬上去!”说着,就要往画舫游去。经过刚才的试验,我八成确定,大概一定要从端王府才能游回家了。现在正好碰上大色狼,可以搭他的车回去,说不定还可以顺便先去看下枫眠。
刚游了几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温和沉静的声音。“雅雅,该回去了。”可以听出来声源离得不近,但听在耳里,却仍然格外清晰。
这个声音?!好、好像是裴若暄啊!
我连忙回过头,就看到那道熟悉的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河岸上,晚风从河边上吹来,他的衣角随风而动,显得格外飘逸。
汗哪,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看到我留的那封信了?——不对,信里我没说会去哪里啊?他没这么快追到这里来。难道是我在溜出来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也不大对啊,我都走了这么多路,而且还游了好一会了,他都没有出声……
我晕!我明明是小心翼翼地偷跑出来的,现在在怎么弄得像是大家都知道了似的?!
“还不上来,当心生病哦!”大色狼笑眯眯地说。
“哦!”我应了声。
“雅雅,回去了。”身后又是裴若暄的声音。
我回头看看裴若暄,就抬头看看凤镜夜。汗,怎么办,两个人为啥要同时出现呢,我该往哪边去?
084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前面是大色狼,回家的希望;后面是裴人妖,回去大概又要受罚……
——呃,我之前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去了吗,那还是跟大色狼回望国吧……裴若暄会不会生气啊……
这样想着,迟疑了好几分钟,才回头朝着裴若暄挥挥手说“裴老板,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镜夜商量,你先回去吧!”说完,不敢抬头去看他,就闷头奋力地往画舫游去。游到近处,大色狼从船上俯下身,拉了我上去。
在河里游了这么久,我也快精疲力尽了,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喘着大气,下意识地转过目光朝岸上撇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裴若暄不见了?!
——岸边,原本裴若暄站的地方,空荡荡的,四周也不见人影,就像从来都没有在那里出现过那样一个人似的!
我刚刚明明看到的啊!我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看过去,还是空无一人。
“他走了。”风镜夜轻声提醒。
“走了?”不、不是吧,他真的回去了?怎么想,他都这不是这种我说句话,他就乖乖回去的人哪?!他又不是枫眠!
“不是有事情要跟我商量吗?”大概是看我一直对着岸那边发呆,凤镜夜在一旁出声提醒我爬上来的目的。
“呃,是、是啊!”我回过神,从船板上爬起来什么时候回长宁?”长宁就是望国的国都,长宁城。
凤镜夜却是笑而不答,只是微合着双目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笑着说“我看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不然——”他后面的话用了“呵呵”两个字代替,我这才想到衣服已经湿透了,全部紧紧地吸在了皮肤上。恨恨瞪了他一眼,骂一声“死色狼!”
然后就听到钟浅羽在舫里轻唤“姑娘进来换吧。”她的话音未落,那天听我吟诵过“七步诗”的小姑娘就掀着轻纱出来,朝着我微微笑,示意我进去。
我抱着旅行包进去,迎面就看到钟浅羽斜身坐在锦榻上,手里拈了一根银针,轻剔着面前香炉里面的灰。一看到这个动作,我就莫名地想起了裴若暄——他也比较宅,就是喜欢窝在房间里不出去,除了睡觉,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在香炉里点上香料,然后拿着根银针这样轻轻地拨。
钟浅羽察觉到我站着愣愣地不动,缓缓抬起那张美丽绝俗的脸看看我,微笑着问“怎么了?”
我一愣,怔怔地说了声“钟姑娘看上去很眼熟。”
钟浅羽抿嘴一笑,份外俏丽“是啊,我这个模样,倒是随便都可以见着。”
——汗,我发现我好像说错话了。不对,应该是她误会了,我并不是说她长得大众脸,而是说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于是,连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急,我知道的。”钟浅羽笑着打断我觉得亲切,我才高兴呢!”说着,她又笑了几声,倒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快些去换衣服,不要生病了。”
跟着丫环MM去侧舱换衣服的时候,又听到钟浅羽在外面说“凝翠,把琴搬到船头去,我想出去吹吹风,再去请凤公子进来。”
呃,我想她应该是故意腾出舫里的空间来让我和色狼谈事情吧!果然不愧是名妓啊,既和气又善于为人打点,不像那天的陈小怜,死女人,想起来就有气!
我换好衣服出来,已经换成色狼坐在那张榻子,用小扇子遮着半张脸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笑意“果然是人靠衣装啊,这一换,臭小子变成美人儿了!”
“死色狼,正经点!”我瞪了他一眼,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跟你商量正事呢!”
“哦,洗耳恭听。”凤镜夜微微笑了笑,收起扇子来,把身体坐正了些。
“你什么时候回长宁?”我又问了一遍。
“长宁?”凤镜夜听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似轻松又似沉重地叹息说。“回不去喽!”
“为、为什么?”我傻了傻眼。
“因为我被发配到这里了,没有陛下的召回令,我就不能回去。”凤镜夜合起扇子轻轻拍着自己的手掌。
“是我们连累你了。”唉,害他被流放到边关,虽然他还是挺逍遥快活的样子,但终究是回不了家,也是挺过意不去的。
“是啊是啊!”靠,死色狼还真埋怨上了。“本来我的计划是多么天衣无缝,居然中间被横插了一杠,枫眠还是被他们带了去,唉!”
“呃,那、那个,大色狼。”我小小声地问。“那个不关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
凤镜夜转过目光来看看我,认真地说“知道。”
呼,终于松了一口气了,还好大色狼比较聪明。一口气还没叹到底,就听到大色狼不急不徐地加了一句“我想你应该没那么聪明。”
“我靠!”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大声申明。“我比你聪明!”
凤镜夜抬眼愣愣地看看我,然后扑地一声用扇子遮着脸笑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作‘讳病忌医’了!”
讳病忌医?!这个成语的意思我还是懂的,就是我明明是个笨蛋,却还不许别人说我“不聪明”!死色狼,就知道说我笨!我掐死你!
正要扑过去狠狠地打他一顿时,就听到舫外丫环们一阵惊呼“啊,你们是什么人?!”
我惊讶地往外面看去,就看到挂在舱门的轻纱倏地被一只手给扯开,然后“哗哗哗”鱼贯而入三个黑衣蒙面的——刺客?!
在面面相觑了一会之后,稍微靠后一点的一个家伙,忽然指着我说“就是她!”
085月黑风高杀人夜
寒,不是吧?找我的?!我是良民一个呀,怎么可能惹上他们这种黑社会?!
赶紧缩到凤镜夜旁边,不知道他功夫怎么样,不过他是个将军耶,应该也会武功吧?!虽然从来没有见他使过——
有个依傍,壮壮声,朝他们小声吼“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这诗画舫上的治安还真差,我都没听到外面有打斗声,这些人就直接奔了进来了,如入无人之境。
那个领头的完全无视我的申辩,看了我一眼,吩咐一声“带走!”
晕,不是吧?这样堂而皇之地就要绑架人哪!天理何在?皇法何存?!
我连忙一把抱住大色狼的胳膊“大色狼,救我啊!”
大色狼一收扇子,就倾身往我身上靠来,一边环手搂上了我的腰际,笑嘻嘻地对那些人说“各位找我娘子何事?俗话说,夫有事来妻无事,妻有事来夫去抵,我看,各位有什么事,还是与我说好了。”
原本指认我的那个家伙愣了愣,用目光扫扫我,奇怪地问“她是你妻子?”
大色狼笑笑说“呵呵,是啊,让各位见笑了,我们夫妻之前的称呼确实有些不甚雅观。”他指的应该是我刚才叫他“大色狼”……
“二哥,这——”那人开始有些犹豫了,回头朝那个领头的咨询。
那领头的人沉默着,忽而“啪”地一个巴掌扇得那家伙差点飞起“笨蛋,谁会带着老婆上花船?!”
汗,这个头儿怎么这么敏锐,被揭穿了!
心里刚开始慌,大色狼放在我腰上的手就是一紧,轻说一声“跑喽!”话没说完,就揽着我“嗖”地跃身而起,凌空划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冲出层叠的纱帘,“咚”地一声一头扎进了水里。
我呛了好几口水,扑腾着几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靠,为什么直接就逃跑了!”至少也该支会我一声……
“打不过,当然要逃了。”凤镜夜说得理所当然,他一手抱着我,只用一只手在游,还游得飞快。
“你不是个将军吗?”将军不该是武状元出身的吗?——不对,他家在望国很牛气,难道是靠家庭背景上去的?!靠啊,裙带关系害死人哪!
“那三个是武林高手。”凤镜夜轻叹了一声。“再说了,我还要顾着你的小命。”
正说着,我就听到身后有水声,回头一看,竟然看到那三个家伙居然直接踏着水波就追过来了!我、我的神讷!这个场景我只在武侠片里看到过,那是用特技效果制出来的!现在、现在看到的却是现场表演!
“上岸了!”凤镜夜拽起看得发呆的我,一个跃身跃进了岸旁的小灌木丛中,两个人弓着身子快速地往前走。
我紧跟着他的脚步,小声问“去哪里?”
“去姓裴的那里。”凤镜夜也小小声说。“现在只有他能保得住你了。”
“呃,裴若暄……”
“等避过这一遭,我再偷偷去赌坊找你,送你去长宁。”
“呃,你不是回不去了吗?”我奇怪地问。
“所以说‘偷偷’啊。”
“嗯,我在吉祥赌坊。”小小声,小小声……
“我知道,我一到湮城就听说了。”
“那你怎么不来看我?”死色狼还真是重色轻友,都知道了我在这里,还只每天往钟浅羽的画坊里跑。
“呵呵。”他却只是轻声笑,我忽然想起来钟浅羽他们还在船上。“钟姑娘他们……”
“没事的,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们逃出来了,她们就不会有事。”色狼轻声说着。“就在附近了。”
说着,带着我从草丛中跃身而出,随手朝后面的追兵丢了些什么过去,我只听到“啾啾啾”的几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凤镜夜搂着跃上了树梢,然后像大猿猴一样,在树枝间飞奔着。我就觉得身子忽高忽低的,脚下没有一下踩实过,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不一会儿,镜夜又带着我往下一沉,来到了一片树林中的空地。再往前奔了几步,就看到一围黑衣蒙面人在围攻中间一个琉璃色衣服的人。
那个人,是——裴若暄!
我吓了一跳,那提着剑,在刀光剑影里穿梭的那个人,居然是裴若暄?!
那、那他刚才离开,是因为发觉了这些人跟在后面,所以他——难道他想一个人解决到这么多人吗?!
“我们来了!”凤镜夜招呼了一声,带着我跃到裴若暄身旁,那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在外面围成一个圈,将我们团团地包围在里面。
凤镜夜忽然脱下外套,盖上我头上,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笑着说“这种场面小姑娘就不用看了,乖乖站着。”
说完,周围就响起一片的打斗声,还有时而传来的惨叫声,听得我毛骨悚然——他们,他们该不是在杀人吧?寒,杀人,是犯法的啊……
我微微颤抖着,终是没敢去拉掉大色狼盖在我身上的衣服,直到忽然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然后意识开始模糊,打一个哈欠,歪着身子睡了过去。
086祸不单行遭遇抢劫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了。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帐底,昨晚的那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迅速地在脑海里飞驰而过树林、杀手、血……
我猛地坐了起来,床边的椅子上就有个人影动了动,唤了声“小姐?”
我转过头去,是灵儿。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忽然想起什么来,委屈着一扁说。“小姐要抛下我们,一个人回家去了吗?”
呃,汗,她看到我留的那封信了啊!刚要解释,门“吱”地一声开了,青儿端着茶点进来,看到我醒了,也沉下脸说“就是,小姐太过份了,要走也带上我们嘛!”
我连忙说“不走了,暂时不走了。”犹豫了一下。“那个,裴、老板呢?”
一说起裴若暄,灵儿脸上微微现出忧虑的神色。“裴老板昨天一身是血地抱着小姐回来,真吓死我和青儿了!”
“啊,一身是血?!他受伤了?”我大惊失色。
“是、是啊——”
灵儿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去了。一口气跑到裴若暄门口,不等守在门口的司棋来拦我,就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大叫一声“裴若暄!”
裴若暄躺在床上,听到我的喊声,抬手掀起半垂着的纱帐,露出半个脸看我。
还会动,还好还好!也算是松了口气!昨天看他跟那么多人打,还真是吓死我了。“你还好吧?伤得严重吗?”
他看看我,拥着被子要坐起来,我连忙坐到他旁边扶他坐好。他轻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没事?”我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他,结巴地说。“灵儿说你昨天回来的时候一身是血——你是不是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啊,一定要告诉我啊,伤在哪里了——”说着,上下打量着他,紧张地伸手在他胸膛上摸摸,手臂上捏捏——我发誓我真的不是趁机占便宜……
裴若暄任由我摸索了一阵,才轻叹一声,说“那是别人的血。”
呃,别人的?是、是嘛?!我愣了愣,缩回手来,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整个人都快爬上床去了。忽然有些发窘,朝他讪讪笑笑,爬回身来,说“那、那就好——对了,镜夜,他怎么样了?”他的功夫,好像并不怎么样?
“他也没事,昨晚送我们回赌坊后,他才回去的。”
就好,大家都平安无事。“对了,昨天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裴若暄看看我,沉默了一会,又说“是八殿下派的人,我们现被他们发现了,最近出门,都先来跟我说声。”
八殿下?裴若暄的死对头?“他,干嘛抓我?”难道是那天我骗了他手下的人一回,他就记恨了?不是吧,那么小器?!
“小心一点就是。”沉默了一会,又说。“还想回家吗,过几天,我可以送你回去。”
汗……送我回去……送我回2世纪?!“不、暂时不回去了。”
裴若暄看着我,好一会才说“那就好。”
之后几天,日子似乎回复了平淡,每天吃饭、睡觉、照看赌坊里的生意,就是晚上不能再出去逛街、游泳了。禁足在家,只能找了青儿和灵儿来打牌。由于司琴那臭小子臭拽,叫不动,又不喜欢司棋,在三缺一的无奈情况下,只好叫了裴若暄一起来玩。他倒是每次都欣然应允,但每次都稳稳地拿第二或是第三,从来不赢,也不垫底,我想了很多法子,想把他打成“乌龟”,都未能如愿,真是郁闷得很。
偶尔凤镜夜也过晃到赌场来凑凑热闹,不过大多是挤到收银台那里,抢我东西吃。那批黑衣人,却是没有再出现过。
这样过了半个月,寸步未出,我实在闷得憋不住了,就去找裴若暄,说想出门透透气。裴若暄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又使我开始怀疑,外面是不是真有他之前说的那么危险。
这一天醒得特别早,大概是长久没出门,一时太兴奋了吧。特地换上了南歧MM明艳艳的民族服饰,本来也想露一下小蛮腰和修长的小腿的,却被灵儿和青儿硬按着穿着衬衣衬裤上去,唉,郁闷……到了南歧,还是不能穿得清凉一点,我快被热死了……
准备完毕,来到后门的时候,才发现只有裴若暄一个人。本来想叫司琴一起来的,裴若暄却说不用了。
跟着他,沿着西大街逛,不出一会儿,就买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全部交由裴若暄拿着。结果,身上带的现钱不够了,只好去钱庄取钱。
当时裴若暄正在钱柜上换钱,我抱着一堆的东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等他,然后就忽然看到一批二十来个人冲了进来,领头的大吼一声“抢劫!都不许动!”
然后“哗”地一声,整齐地亮出了兵刃(菜刀或是匕首),吓得我正叼在嘴里的一颗糖葫芦,“啪”地一下掉到地上。
额的神讷,最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绑架、打劫、杀人……全让俺给遇着了……
087非一般的抢劫
“抢劫!抢劫!!”
领头的那个壮着声音大声喊,一声比一声有气势。“全部不许动,不许出声,谁动要谁命!”
钱庄这个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大多都是平民百姓,一看到这么多持刀的人冲了进来,都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动也不敢动。钱庄里,虽然也有几个护庄的,但对方来多势众,一时之间也不好轻举妄动。
靠啊,最近真是走运,随便出个门也遇抢劫,我想我真该去买张彩票,说不定还能中个五百万!
那一拨打劫的只出个四个人到柜台那里让店里的伙计交出钱,其余的全部守在门口,看着我们,不许我们出声。
裴若暄在那些人冲进来的时候,快速地退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跟我说“听他们的。”
我点点头,然后凭借着惯性舔了一下手里的糖葫芦,刚舔,突然有个抢劫犯举起菜刀冲着我大吼“不许动!”
我被那把生了锈的菜刀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抢劫犯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叫一声“老大!”然后屁颠颠地跑去那领头的那里,献媚地说“老大,那里有个长得跟天仙一样的娘们,带回去,给老大做压寨夫人怎么样?”
那老大是个长得又黑又墩实的胖大叔,一听这话,立马双眼放光“天仙在哪里?!”
“那里!”那个狗腿子往我这边一指。
晕,应该不是在指我吧?
——不对,那个流着口水的胖大叔好像就是往我这边走来的。
“小美女……”
我靠!真的是朝我走来的,还伸出他那只毛手,就要往我手上摸来。我刚要闪身跳开,那只伸到我面前的毛手就颤了一下,倏地收了回去。接着胖大叔就怒吼起来“妈的,那个王八羔子偷袭老子?!”
我愣了愣,心想应该是裴若暄吧?不禁抬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他,不想,我这一看,那强盗头子愤怒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然后我看到,他在看到裴若暄的那一刻,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了如雨后彩虹般七彩的光彩,在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了良久之后,忽然迈步上前,流着口水说“这个更不错……”
额的神讷!不是吧?!猪头,长什么眼神讷?!
那强盗头子看着裴若暄直流口水,我是看得汗水直流。
“快、快!”强盗头子迫不及待地吩咐。“两个一起带回去!快点!”
我靠,你个死胖子,看你的表情,明摆着就是觉得裴若暄比我漂亮!想抓他回去做压寨夫人,顺道还要捎上我,我郁闷!他娘的,我还被买一送一啊,靠!
当几个小喽罗拥过来要抓我时,我一把把揣在怀里磕的瓜子连壳带仁地全部往他们脸上洒去。裴若暄趁机飞起两脚,将那几个家伙踢倒在地。
一下子,钱庄里的局势就乱了起来。强盗们看动上手了,都纷纷围了过来,而他们的看守一松懈,庄里的人们就没命似地往外跑。钱庄的守卫们,也趁机而动,抡起武器,冲向那几个霸着柜台的强盗,想制伏他们。
而我们这边则乱成一片,裴若暄以一敌十,仍然绰绰有余,但抱着一堆东西的我,却被冲涌而出的人群冲得渐渐远离了裴若暄。
裴若暄察觉过来,一掌拍退那些围攻的人,正要转身,那黑大叔就一记“猛虎扑食”,一个虎扑过去,抱住裴若暄的腰……我晕,不用这么直接吧?!那以后谁要是嫁给裴若暄的话,不仅要防女子,而且更要防男人哪?!
裴若暄一掌把那黑大叔拍飞了,回身在人群中寻我。“裴若暄!”我伸长手向他示意我在这里,忽然身后忽然就有人用一块手帕捂上了我的嘴巴,接着有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往后面一拖,当头一只硕大的麻袋罩下……
我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感觉到被人扛到肩上,我奋力地挣扎起来,用脚奋力地踢着那人,但捂着我的嘴的那块手帕在我脸上留下的阵阵余香,却让我昏昏欲睡……
只感觉到一路高高低低地,好像是在飞,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感觉到身体重心一低,就人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磕得身上又凉又痛,一直模糊的神情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隐约听到有人说“殿下,人带来了。”
殿下……
我晃晃头。殿下?难道是裴若暄的死对头八皇子吗?!
忽然眼前一亮,麻袋被人从头上脱了下来,骤然间强烈起来的光线使得眼睛很不舒服。过了一会,适应之后,才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挺破败的旧房子,墙壁上黑色裂缝斑驳,爬满了绿色的苔藓,时而还有些小飞虫爬过。呃,真是恶心啊!赶紧从那石炕模样的东西上跳下来,身上沾满了草屑,脏死了,赶紧拍拍。
“很脏,是不是?”忽然有个声音轻轻地问,隐约带着淡淡的嘲讽。
“还好,有一点——”我一边回答,一边搜索着声音的来源。原来右侧还有张十分简易地拼凑起来的“床”,大概可以称它为床吧。有帐子,虽然是用四根竹竿支撑起来的。也有被子,虽然很旧,但看上去还是很干净的。
帐子里好像坐了个人,只隐约看得清轮廓,好像挺清瘦的样子。
“呃,请问,你是谁啊?”我小心翼翼地明知故问。“那个,我是穷人,没有钱,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我姓慕容,名叫临溪。”他缓声说。
“那个——慕容公子,我好像不认识你——”
“这没有关系,只要裴若暄认得姑娘就行了。”
088传说中人妖的死对头
“这没有关系,只要裴若暄认得姑娘就行了。”
呃,为什么因为裴若暄认得我,就要抓我来着?!我犹疑着,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是想要用我来威胁裴若暄吧?”
“可以这么说。”
汗,不是吧?!真的是这样啊?!那他们还真有创意,裴若暄是比狐狸还精的人,怎么可能会吃这种招?这样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居然也会去做?!看来钱庄的那一场“非一般的抢劫”也是他们安排的,唉,还劳师动众成那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个,你们想让裴老板做什么呢?”先问问再说。
“让他去死。”
之前,慕容临溪的声音一直都比较平缓,说得这一句的时候,却忽然冷了起来,带着一丝阴森。吓得我的小心肝在身体里不安地跳了几下,“咚咚”有声,回过神讪讪笑笑“不是吧,慕容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抓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去威胁他,让他去死,那不是很搞笑吗?裴老板根本就不会是那样伟大的人啊!”
“是不是不相干的人,不是你说了算。我要看的,是他的反应。”
唉,这家伙怎么就不到我的道上来呢?至少也问句原因嘛……真是的,害我刚才努力编的好多说词都还没派上用场,就胎死腹中了,真是郁闷。
隔着帐子,看家伙靠坐在里面一直不动,我就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他干嘛不出来见人捏?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了,还是怕被我记住,以后报复他咩?
这样想着,不由脚底慢慢地往那边挪。我挪一下,探头看看那边,还是被半边的帐子挡住,看不见;我再挪,再探头……就在快要探头看清他长啥模样的时候,忽然帐子里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我愣愣地盯着帐子看,他好像生病了啊……唉,咳成这样,好像还病得不轻,不会是肺病吧?!汗,在古代,肺病可就是绝症啊!只能等死了,好可怜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有人紧张地喊了声“少主”,接着就有个青色衣服、负着剑的小伙子倏地从我身边窜过,快步奔到床前。掀起垂着的半边帘子坐下,匆匆忙忙地从床头的一个小瓶里倒出几粒药,服侍着八皇子服下。在吞药时,又咳得更猛烈的。一声声,带着些沙哑,好像快把声带给咳断了……
他没事吧?咳成这样,肯定很难受吧?“我去倒水!”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奔到桌里那张破旧的桌上,倒了杯水,送去床那里。
“诺,水!”我用双手捧了递过去,靠在床头的那个瘦弱的身体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看看我。我这才看清楚这位传闻中裴若暄的死对头——歧国的八皇子,慕容临溪。
他看上去很年轻,虽然他是老八,裴若暄是小九,但看外貌,绝对是他显得更小,或者更嫩一点,或许是因为长着一张很正太的娃娃脸的原因。脸色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也都快变得跟脸同一个颜色,看来还真是病得不轻啊。眉目还算清秀,跟修太子不大像,看来不是一个妈生的。
在面面相觑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侍卫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我手里的碗过去。刚想送去给八皇子,谁知道他忽然伸手接了过去,然后一扬手,“啪”地一声把碗摔碎在地上。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蹦,四溅而起的水花和碎片擦着我的裤脚过去。
“干什么呀?!”我不满地嚷起来。“不喝就不喝,我拿回去就是了,干嘛拿碗出气?!劳动者做一个碗出来多不容易,你知道吗?”而且碗一摔就碎了,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很罪过的一件事情——呃,虽然这里也没有花花草草……
八皇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碎碗的地面发了一阵呆,忽而抬眼看看我,轻轻地鼻孔里哼出一声,转过目光对那侍卫说“你去倒。”他说话的时候,拼命地大口大口喘气,显然是在极力地忍耐着又一波袭击过来的“咳意”。
侍卫领命就去了。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就着那侍卫端过来的水服药,脑海中忽然灵机一动,脱口问“你刚才该不会是怕我在水里下毒吧?”
八皇子吃药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理不睬地继续吃药。
汗,果然是的!看来他肯定在裴若暄那里吃过亏,被吓怕了,所以现在就有些“杯弓蛇影”了。
没人理我,回身朝外面瞅瞅,而且守卫还挺森严的,不大可能这样硬逃出来,就只能一个人站着。怪无聊的,就又去骚扰八皇子,问他问题“慕容公子,您这是什么病啊?”裴若暄一直都没跟我说他在歧国的事情,说不准可以从他这里敲点出来。
嘁!又不理我!这样都不等裴若暄来,我就先一个人闷死了。
——放弃了,蹲墙脚想办法自娱自乐去,顺便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刚转身,八皇子却又开口了“不是生病,是中毒。”
089人妖乃万恶之源
我愣了愣,八分确定地小声问“裴若暄的毒?”
皇子斩钉截铁地应了一个字。
汗,真的是裴若暄啊——这家伙,怎么乱下毒的?让八皇子难受成这样,那还不如干脆再狠点,让他一命呜呼算了……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绝对不是赞成裴若暄杀人,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生命,远离毒品……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建议说“慕容公子,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去向裴若暄要解药,解了你身上的毒,并且让他给你道歉,赔你一大笔的钱给你做为精神损失费,然后你们就握手言欢,这样好不好?”
八皇子忽然抬起头,目光凌利得像是一把剑一样地直射我的脸。嗬,难道我说错话了?!以和为贵有什么不对吗?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他。毕竟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小心为上啊~~
“你说,让我跟裴若暄,和好?”他的这句话,基本上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迸出来的。
我寒,听他的语气,这好像是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也绝无可能的事情。我朝着他讪讪笑笑,说“是啊!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嘛?更何况,你们也算是名义上的兄弟——自家兄弟没有隔夜仇嘛,不要这么小器,大家各退一步,和和气气地多好啊……”
“幼稚!!”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愤怒地打断。他一时急火攻心,又猛烈地咳嗽起来。不仅急得那侍卫连声劝慰,连我也跟着劝“好、好,是我幼稚、是我幼稚还不行嘛……”
“药来了!药来了!”
紧接着,门外一阵焦急地跑步声,一位发福的中年妈妈桑捧着热腾腾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我连忙让开路,那大婶就一阵风地从我面前刮过去,直接送了药去了帐里。
我的刘海被那一阵风吹得“呼”地一声乱扑扑地贴在额头上,扁嘴往上吹口气,把刘海吹回原位。我汗,她那么重的吨位,跑起步来居然还能带起这么强烈的风,看来也是个会武功的主。唉,看来我这次是羊入虎口,挣扎不动了,裴若暄,你自己保重了!
……好像又不对!
他们抓了我要胁裴若暄,让他去死——他真去死了的话,我倒是安全了,但要是他不去死的话……
那、那,他们一怒之下,拿我做出气筒,那死的不就是我了?!
额滴神讷,不要啊~~~我不要客死异乡啊,啊啊~~~
蹲回墙脚,郑重地重新考虑逃脱的计策,顺便也考虑了一下,裴若暄会为了救可爱的我而牺牲小我的可能性有多少——汗,为什么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大可能啊?!不过,他应该会来救我的吧……呜,他不会不管我吧?呜呜,死人妖,不会这么绝情吧?!
正在我对于未知的前途凄凄艾艾的时候,咳嗽声平歇了,大妈在再三叮咛八皇子务必要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之后,才捧着药碗出去了。
屋子里又平静了下来,但是我知道,在古代,尤其是在这些有身份、有背景的大人物面前,就算屋子里看上去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样子,其实角落里,不知道还藏了多少个人。
寂静之中,八皇子忽然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漂泊在外,不肯回宫去吗?”
“因为他姓裴,不是真正皇子呗!”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切!找个普通人当继父,那种感觉就已经很不爽了,更何况那是个皇帝,后宫多老婆,跟前还有多他亲生的孩子……
八皇子低低笑了几声,说“他就猜他会是这样告诉你的,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敢告诉你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我愣了愣,其实他根本就没告诉过我什么……
八皇子冷哼一声“他虽然不是慕容家的人,但自从他进宫,父皇就对他视如己出,让他享受与皇子一样的地位,举国上下尊他为‘九皇子’。但他却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将我的兄长们,一个一个地害死……”
“不是吧?!”我失声打断他的话。
“你认为我在骗你?!”八皇子的口气又是一厉。
“不——我只是觉得裴若暄不会做这么没道理的事情的。”
八皇子冷笑一声“怎么没道理?!他一心就想捧了修若上去做皇帝,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亏父皇还那么相信他!不然,你以为以修若十三皇子的排行,那太子之位,怎么会轮到他头上去?!”
寒,不是吧……裴人妖不会真那么狠吧……
090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抬眼瞅瞅他,小声说“八殿下不是也一直没回宫去吗?”
“你说我?”八皇子的声音颤抖着,接着又怒了,朝我一声怒吼。“我是被裴若暄害得再也回不了宫了!”
我被吼得抖了三抖,听他又咳了起来,我想我还是不要再惹他生气了。看他这么恨裴若暄的样子,看来我之前想的“化敌为友”的计策都行不通了,还是缩回去想办法逃走吧!
蹲了一会,八皇子的床上传来了轻微的喘息声,八成是服了药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起身,想蹩去门外看看地形,好计划逃走的路线。
还没到门口,就有一个毛头小子风风火火地迎面冲了进来,撞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幸好那小子扶了我一下,才摇摇摆摆地站住。“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
“没事。”我随口回答着,一抬头,就有一张熟悉的脸孔跳入了眼帘——
“怎么是你?!”我们俩同时叫了起来。这冒冒失失的臭小子,居然是落埙!在那次闯了诗画舫之后,一直都没时间出去找他玩,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靠啊,他该不会是八皇子的人吧?!
“温雅,你怎么会在这里?”落埙率先问。“还穿成这样?!”他瞪着我,惊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反问。
八皇子大约是被我们吵醒了,拂着帐子探出头来,问“落埙,什么事?”
落埙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正事,连忙说“殿下,传天机先生的话,姓裴的过来了!”
姓裴的,裴若暄?!我靠,他真的是八皇子这边的人!MMD!
八皇子撇着嘴角冷冷一笑“来得还真快。”说着目光往我一撇她绑起来!”
我一愣,立马就有两个大汉拎了一捆绳子从门外窜进来,伸手过来要抓我。
我连忙往后退,一边大叫“我又不跑,干嘛绑我?!”
落埙也看傻了,反应过来,急忙抓住其中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绑她?”
“她是人质,是裴若暄的女人,不绑她绑谁?!”那人粗着嗓子回答,一边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捏得我的手骨都快断了。
“胡扯,谁是他女人!落埙救我!”我大声申辩。
“温雅!”落埙冲过来使劲地想把我扒出来。“你们怎么搞的,温雅是个男的,怎么可能会是姓裴的……”
听到落埙的话,我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傻蛋,怎么到现在还认为我是男人?
“落埙!”八皇子终于开口了。“说什么傻话,快放手!”
“但是,殿下,温雅真是男人啊,他是我的好兄弟!”
“放手!”
八皇子厉声一喝,落埙不得不放手。他一放手,我就被扭送出门去。
两尊塔一样的大汉一左一右地架着我,我的脚基本上都差不了地,只能被他们架着走。外面是一片的旧房区,绕过了一段窄窄的小道,进入了另一间破旧的房子。沿着遍面裂痕的楼梯上楼。我没少担心我旁边那俩大汉一脚踩下去,会把地板给踩塌了。
守在二楼楼梯口的是一个小孩子,大约**岁的模样,梳着个冲天辫,虎头虎脑的,要是再穿个红肚兜的话,那就活脱脱一个人参娃娃了。
他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看我,回头说“先生,人带到了。”
接着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带过来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上了二楼的最前面,一低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楼地面上的裴若暄。他也显然看到了我,蹙了蹙眉,问“没事吧?”
“没、没事。”
“在见到你之前,她当然不会有事。”又是刚才那个清朗的声音,我连忙寻着声音看过去。旁边不远处靠墙坐了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轻轻摇着手里一把诸葛亮式的羽扇,正闭目养神。
“之后,就说不定了。”他说话的速度跟摇扇的频率一样慢。
“你们具体想要怎么样?”裴若暄问得心平气和。
“要你立刻自刎。半个时辰之内,不是你死,就是她死!”那老道士的话刚一说完,就有一柄明晃晃的刀架上了我的脖子。“靠,真刀啊!”我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不会来真的吧?我到这个时候,才开始有些害怕了。
怵怵地转过目光看看裴若暄,裴若暄也抬眼从下而上地看我。“怕不怕?”
我壮起声音,说“不、不怕!我一点都不怕!”
裴若暄听了之后,扬唇淡淡笑笑,然后潇洒地转过身——居然,走了?!靠,真的走了?!
我靠,裴人妖,不是吧?!还真不管我了?!我说“不怕”并不代表我不怕死啊……而且,其实我很怕的啊!
“裴若暄!”我放声大喊了一声,要不是脖子上有刀架着,我想我大概就要从楼上扑下去了。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然后“啪”地摔碎在抵在我脖子上的那柄刀上。
“居然,会是这样……”身后传来了八皇子失望的叹息声。“是我们错估了他的感情吗,先生?”
那被称为“先生”的老道士,仍然还是闭着眼睛,徐徐地说“殿下,我们这一计只剩最后一着了。”
“什么招?”八皇子问。
那老道士忽然睁开眼睛,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锁在我的脸上“立刻杀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