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一家的日常 13
小一一同学是噘着嘴气鼓鼓地从爸爸房间出去的。
走廊上遇到爷爷,爷爷今天的心情也很好,招招手,“一一来,陪爷爷写几个字。”
一一见了爷爷,心中瞬间有见了亲人的感觉,倾诉的***立刻涌来,可是,马上想到爸爸的另一句话: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不准告状…妲…
他必须是男子汉大丈夫,于是,这***又被他生生压下去了禾。
但是,心中仍然不服啊,所以跟着爷爷进书房以后,一边当小书童,给爷爷磨着墨,一边继续气鼓鼓地生着闷气。
萧城兴一看便知这小子不高兴呢,笑着问,“一一今天生日过得不高兴吗?”
“高兴……”虽然爸爸很坑,可是,这个生日还是很开心的。
“那为什么撅着嘴?”萧城兴见他的模样十分可爱,简直想用毛笔在他鼻尖上点上一点,想想这是自己的孙子呢,这个冲动才作罢了。
“有吗?没有啊!”一一马上调整了,爸爸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撅嘴呢,他不是改掉了吗?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爷爷吗?爸爸欺负你?”所谓越老越小,萧城兴年纪越大,反而越是促狭,尤其喜欢看这对父子斗法,因为他作为父亲,儿子萧伊庭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爱打篮球爱惹祸的顽劣少年,眼看着儿子也有了儿子,而且父亲还当得像模像样,心中虽然安慰,可也觉得很是有趣。
一一闷闷的,问,“爷爷,说话不算话的人是男子汉吗?”
“当然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乌龟!”萧城兴笑道。
一一更闷了,“是一一吗?”
“……”萧伊庭也闷了,儿子取的这是什么名字?跟一只乌龟同名……“此一一非彼一一,世界上同名的人多着呢,不,同名的龟多着……”呃,好像也不对……爷爷同志好像忘记了,当初他自己对这个名字也是赞赏有加的。
“一一是好乌龟!说话不算话的是坏乌龟对不对?”小孩子的思维里,好和坏必须分得很严格。
“嗯……对……”这个解释算是解决了萧城兴的难题。
“明白了。”一一说。
墨磨好,萧城兴开始挥毫写字,小一一也摆开了纸笔,在爷爷旁边,一笔一画地练着楷书。
爷爷写字,为怡情,一一写字,是练习,所以,没多久,爷爷就写完了,一一的任务还早着呢。
萧城兴看着小小年纪的一一,写字时的样子沉着大方,已经颇具几分大家之气,心中甚慰,顿感这是叶清禾教育的功劳,这个儿媳妇教育孩子还真是有一套的,一一比他爹当年靠谱多了……
不再打扰他练字,萧城兴轻轻退出了书房。
许久之后,书房里一直还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萧城兴狐疑,这孩子,是写字写傻了?还是写睡着了?
重回书房一看,可不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吗?手里还握着笔呢,看来,今天真是和同学一起玩累了。
他走过去,把一一手里的笔轻轻拿下来,打算把孩子抱回房间里去,却猛然笑出了声,这孩子,画的是什么?
他打消了把一一抱走的想法,觉得这事儿还是让一一老爸亲自来做比较好。
于是,去敲了敲儿子的房门。
“爸!”萧伊庭来给老爹开门的时候,看见的,是老爹憋得很辛苦的笑,“怎么了?”他为什么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感觉自从他们这次搬回来住以后,老爹就不是当年的老爹了……
“没事。”萧城兴憋着笑,“一一在书房睡着了,你把他抱回来。”
“哦,好的。”萧伊庭不疑有它。
走进书房,第一眼看到一一的时候,他脸上就浮出舒心的笑来,这个孩子,是他心中最重之一,虽然当初心心念念盼着个女孩儿,可是却从不曾少爱过这个小男孩半分,每每下班回来,无论多累,只要看到他的小小身影,便会有这种舒心的笑,发自内心的,悠然而起。
轻手轻脚的,舍不得吵醒他,刚刚触到他的小身体,就发现了桌上儿子的作品。
这是什么?
一张画?画的还是小乌龟?小乌龟旁边写的字又是什么?
逗比一家的日常 14
再去爬一次香山。
是他答应她的事,却不曾想,兑现这个承诺,竟然又等到超过十年的时间。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蹉跎了一年又一年,错失了一天又一天,可分明,对方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啊…妲…
人生,又究竟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再用来失去禾?
一样的香山,一样的景,那些染着昨夜秋霜的枫叶,也是一模一样的。
不一样的,应是这层层枫林下立着的人。
从青葱年少,到浅霜飞发,转眼间,时光翩然轻擦,回不去的,只有从前了……
曾经的俊朗少年,如今为人夫为人父的成熟男人,微笑着半蹲在叶清禾之前,还是那样的语言,“来,我背你。”
“不用啊,我还行……”虽然的确有些气喘呼呼的,可是还能坚持,而且,一一还在这呢,在儿子面前注意点形象。
一一一路蹦蹦跳跳的,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此刻听着爸爸要背妈妈,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眼睛闪闪发亮的。
“过来!”萧伊庭一把抓住她双手,把她往背上一搁,起身,背着她就开始大步向前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还能背着你走的。”
她听着,莫名的,泪湿了眼眶。
小一一在他们身边蹦着跳着,好奇地看着他俩,终于开口问了,“爸爸,妈妈走不动了吗?”
“嗯。”萧伊庭点头,“妈妈是女生,力气小,所以爸爸要照顾妈妈。”
一一认可地点头,然后在他们前面飞快地跑,“一一是男子汉,不要爸爸背!”
这,应该是最美丽的画面。
一一穿着件小红羽绒服,在如火的枫林掩映里像个小球一样蹦跳着,而他,则背着她在后不紧不慢的追赶。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副空洞的画,渐渐被人生这支画笔,不断地增添了内容上去,不断丰富,不断加色,以岁月为调色盘,最终,完成这样一副深厚的,浓烈的,醇久的巨作……
当他们终于到达山顶,他也有些喘息了,全身汗湿。
他不得不承认,“老了!不比当年!”
一一眨巴着眼睛,“爸爸,如果我有儿子就好了。”
“……”这熊孩子,今天一直想要儿子是想干什么?要儿子也得你长大!他笑着拍他的头,“省省吧!”至少再等十几年!
一一不服气,“真的啊!爸爸,您老了,背不动妈妈的时候,我可以背妈妈,那您怎么办呀?我有儿子,就可以背您了!”
“……”虽然是童言稚语,可是听起来还是很窝心的,“儿子,想要背妈妈,可得快点长大啊!”想要儿子,更加得快点长大了!
叶清禾关心的,只是他父子俩出了这一身大汗的,别感冒了,把一一扯过来一摸背,可不是湿透了吗?赶紧用一块干毛巾给他垫上。
很土的办法,还是一一很小时蒋妈妈教的,可是却很管用。
一一习惯了,完全没有意见,可是轮到萧伊庭,他怎么也不肯……
想他一个大男人,背上夹着块尿布,像什么话?
“这哪里是尿布了?是新毛巾!”叶清禾扯着他的衣服,不放。
“不管是什么,都不要!我又不是孩子……”他觉得,这已经上升到他的原则问题了,他的形象,形象啊!他看着一一衣服里露出来的小尾巴,再联想一下自己变成这样的画面,他宁死不屈!
“隔在里面,谁看见了?垫是不垫?”软的不从,只能来硬的了。
一一眼睛清亮清亮的,看着萧伊庭,笑着撒欢儿,“爸爸不垫,我也不垫哦!”
这才是杀手锏吧?
萧伊庭恼恨地看着儿子,最终被老婆袭击成功,让那块可笑的尿布进了他的衣服里……
“还以为自己是小伙子呢!”得手后的叶清禾还补了一刀。
“老”这件事情呢,是自己说可以,别人说就不行的,尤其,老婆不能说,一说就算点着了炸药桶,某人又要炸毛了,“我哪里老了?怎么老了?哪一次没让你满意吗?”
一一在山顶拾着他的小石
逗比一家的日常 15
同时,也将她和萧伊庭夫妻之间的关系了解得清清楚楚。
对于一个在她艰苦而孤独的青春成长期里出现的天神一般的男性,那会是她的偶像,甚至,会影响她之后的择偶标准,可是,那并不重要,他相信自己,可以比她期待的,做得更好。
萧伊庭的车,行驶在归家的路上。
叶清禾心情不错,萧伊庭看见,也笑了,“为小鱼高兴?妲”
“嗯。”叶清禾点头,“这孩子能爱上一个人不容易,还好范安晏当得起。”
“瞧你说的,缘分而已。”萧伊庭不以为然。
“固然是缘分。”叶清禾却道,“可是这份缘分不容易啊,毕竟,这个世界上比你还要优秀的年轻人,太难找了。”
萧伊庭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嘶了一声,“这话说得,什么意思?”言辞间似乎有些生气了。
叶清禾笑了笑,“别气,我这是真心夸你呢!你想啊,小鱼的成长经历,不会比我更容易,你的出现,连我都没能抗拒得了,何况小鱼呢?不过,对我来说,这是爱,但是对小鱼来说,不过是崇拜罢了,在她心里,或者会这么认为,以后的男朋友或者丈夫也必须是萧哥哥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再找一个你,对我而言,是再找不到了,可是对小鱼来说,虽然难,还是有的,比如范安晏,这个年纪的范安晏比你当年可成熟多了,如果小鱼遇见的是当年的你,才不会崇拜你。”
她自个在这说得乐呵,萧伊庭却生起了闷气,一声儿也不搭理她。
她更乐了,笑道,“你有什么可生气的?该生气的是我好吗?从年轻时候起,你这招蜂惹蝶的,就没少花蝴蝶在你身边飞,你还委屈了?”
“那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他更生气了,眉宇间尽显当年的幼稚模样。
她看着,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动不动就炸毛的二小子,正好等红灯,车停了下来,她搭在他手臂上,软软的声音哄着,“二哥?二哥……”
连续几声,唤得他的脸再绷不起来,“行了行了,回去再收拾你。”
咦?真是奇怪了,又不是有人中意她,为什么要收拾她啊?想想他从幼儿园开始就辉煌不断的经历,他还有脸说收拾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样光芒四射的人,想要女生不喜欢他,也难,她默默无闻的,倒是捡了个宝……
所以,随他炸毛去吧!她反正是赚了……
春节过后,迎来他俩的又一个生日。
原本打算和平常一样,悄悄地自家人吃顿饭就这么过去的,然而,却在生日前接到苏芷珊的电话,非要兄弟姐妹们一起聚一聚,还说什么,好不容易盼得他俩搬回来了,可他们还是只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是不是把兄弟姐妹们都给忘记了?
于是,只好应承下来,在自己家里举行一个小小的生日聚会。
party什么的,一一最喜欢了,这点必然随了他老爸,不甘寂寞,喜热闹。
所以,生日这天,他比谁都起得早,四处检查准备工作是否做好,俨然一个小领导。
好不容易盼得爸爸妈妈的房间开门,他乐滋滋地进去了,倚着妈妈,小嘴甜甜地祝妈妈生日快乐。
“咦?还有我呢?”萧伊庭在一旁笑着问。
一一的小手一直背在身后,这时候伸了出来,将一幅画举给爸爸妈妈看,“爸爸妈妈生日快乐!”
画里画的是一家三口,背景是香山红叶,小不点儿一一在路上拾树叶,爸爸则背着妈妈走在身后。
“这个……真是太漂亮了……”叶清禾捧着这幅画,想起的,却是很多年前拍下的那副照片,萧伊庭背着她,她回头一笑,那一个画面,在她生命里定格了很多年。
萧伊庭也颇为动容,声音都有些颤了,“一一,怎么会想到画这个?”
一一的脸红彤彤的,笑容可掬,“我喜欢看爸爸背妈妈,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妈妈呀!一一长大了,也要保护妈妈!”
“乖孩子!”萧伊庭摸摸儿子的头,赞赏。
“好了!妈妈该洗脚了!”一一拖着妈妈往浴室走。
“一大早的洗什么脚?”叶清禾被儿子拽着,心中的幸福感满满的,溢出来。
“妈妈,晚上有好多叔叔阿姨
一贱钟情1
程荟微,23岁,身高1.66米,留学回国,活泼大方,端庄典雅。
这是母亲给他的信息,此刻,他的脑子里就在回旋着这几个词,寻思着,自己从国外回来也好几年了,何以中文的理解能力出现如此多的偏差禾?
1.66米?倒是有的。可活泼大方,端庄典雅,是这个样子?
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发型:爆炸式,金黄色,整个一金毛狮王被电后的造型,根根竖直的金毛里还有那么几缕被染成了桃红色,刺眼得想不注意都难。
脸:已经看不出五官原本长什么样子了。金黄夹杂着几根桃红色的厚刘海遮住了整个额头,刘海下的眼睛涂成一个大大的熊猫眼,泛着紫色的荧光,假睫毛居然也是桃红色的,若是大晚上地不小心盯上这对眼睛,还真会被吓一跳…妲…
至于那红唇,更是夸张得用血盆大口来形容毫不为过,口红的颜色也艳到了极致,并且泛着荧光。
着装:皮装。唯一称得上顺眼的算是她衣服的颜色--黑色。可是,黑色皮装上缀满的金属饰品又是怎么回事?只要她稍微一动,就会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饰品也跟着一个劲儿乱蹦,蹦得最欢的,是那几个骷髅头……
至于她下装穿着什么,此刻看不到,但是,她进门的那一瞬他就注意到了,同样缀满金属饰品,并且满是破洞的牛仔裤……
他想了想,如果今后真的要牵着这么一只去散步的话,路人一定会误以为他牵了只狮子或者犬之类的宠物……
从她进来到现在,大约已经过去三分钟的时间了。
她看起来很渴,端起果汁杯,扔了吸管,便一口气咕噜咕噜把一瓶果汁喝了个精光,而后将杯子一扔,杯沿上留下一个红红的唇印。
她的指甲很长,涂了蓝色的指甲油,也是泛着荧光那种,而此刻,她翘着二郎腿,一边抖,一边用指甲掏着鼻子,不知道掏了什么东西出来,她一弹,似乎有东西飞到他面前,并且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而她自己,仿似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挠了挠头发,皱眉,“哎呀,饿死了,怎么还没上菜?”
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换来侍者,“上菜。”
“好的。”侍者微微欠身,准备离去。
“等等!”她叫住了侍者,“你都点了些什么菜啊?”
侍者把点菜单给她看。
她边看边啧啧,“咖喱蟹?琉璃茄子?桂花鱼?桂花蜜藕?别啊!怎么全是我不喜欢吃的?我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又说请我吃饭,又点的全是我不爱吃的菜,你到底诚心不诚心啊?不要!这些全部不要!都给我改了!”
是吗?
他挑了挑眉。所有的情报也源自于母亲:伊朋啊,这些都是微微爱吃的菜,你看着点,照顾点儿女孩子……
“可是……已经全部下锅,只等上菜了。”侍者为难地说。
程荟微将菜谱一摔,“怎么这样啊?没经过我同意就下锅?我不要吃这些!全给我撤了!”
声音很大,餐厅其他人已经注意到这边了,窃窃私语中。
侍者还要说些什么,被萧伊朋制止,“已经下锅的全端上来,这位姑娘要吃什么,请她重点。”
“好的。”既然男士都这么说了,他一个服务员还有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挺为这位男士抱屈的,多精神多帅一小伙子啊,穿着贴面,器宇轩昂,一看就是大家子弟,跟这妖怪似的的女人在一块,真是白瞎了!
程荟微拿着菜谱,噼里啪啦一顿乱点,至少点了十五六道菜,将菜谱一扔,“算了,就这么多了,不够我再点!”
侍者舌头快掉地上去了,真想问一句,您到底几个人吃饭呢?还不够?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再一次地对眼前这位男士撒了一把同情心,这么好脾气的男士,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萧伊朋点的几道菜先上。
咖喱蟹,桂花藕,这家做得不错,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程荟微染着银蓝色蔻丹的手指伸了过来,双手抓着螃蟹开始大块朵颐,咖喱和口红糊了满嘴,分不清各自是什么颜色了。
她一边吃,一边吧唧着嘴,“咦,这家的咖喱做得还
一贱钟情 2
萧伊朋望着窗外的方向,再度想起了那两个词:活泼大方,端庄典雅……
他的脑子里,自动补上了另一个词:惊世骇俗……
“先生,这十六道菜还要不要上?”侍者小声地来问禾。
萧伊朋悠然放下杯子,轻轻摇了摇手,“不用了,买单。妲”
“好的。”侍者给他递来账单。
十六道菜?那叫菜吗?
买单,付钱,他面目不惊,云淡风轻地在餐厅每个人的注视下,衣衫笔挺,怡然出了餐厅。
夜,静悄悄的。
程荟微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进了家门,不敢开灯,悄悄往自己房间挪去。
忽的,一个声音响起,“回来了?”
她惊得浑身一抖,嘿嘿一笑,“是啊,妈……您怎么还不睡啊……”
“等你啊!”程荟微的母亲宋成玉扭开了灯。
顿时,女儿那一身怪异的打扮入了她眼帘,她赶紧扶住墙壁,免得自己晕倒过去,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妈……您……怎么不开灯啊?”程荟微将皮衣收收紧,觉得不妥,索性脱了,蜷成一团,搂在怀里,光穿着个吊带背心。
“开了灯,还能抓得到你这副鬼样子吗?”宋成玉气得不轻,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这副样子去见小朋的?”
宋成玉气不过,冲上前去,一把揪出她的皮外套,抖了抖,丁零当啷的声音响得她头疼,“你……你个死孩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这什么?这些都是什么?”
宋成玉挥动着那些骷髅头,“你怎么不干脆把死人骨头挂上面呢?”
“……”程荟微嘴唇动了动,把想说的话压下去了:如果能找到的话,她一定会挂上……
宋成玉的目光又落在她的牛仔裤上,眼神又晕了晕,顿时眼泪婆娑的,就开始哭了,“微微……你这是在怨妈妈吗?虽然你在那边日子不好过,可是妈妈也不至于让你少了吃穿,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穿个破裤子去,你让我……”
宋成玉说着,伏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妈……”微微扶住母亲,“您别这样嘛……”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母亲的眼泪,现在庆幸的是,妈妈没有看见她的假发和大浓妆,不然一定会晕过去……
“怎样?你想要我怎样?要怪,只怪妈妈没本事,不能给你留下一份产业,你爸爸那边那个人又这么厉害,你只怕也争不到什么……哪天……哪天我不在了……”宋成玉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妈……您别哭了……您身体好着呢,一定长命百岁……”她抱着妈妈坐下,哄着妈妈。
宋成玉转过身子,呜咽着,“好什么好?我巴不得早点走了,不要看见这些事伤心难过……你但凡争气点,我心里也好受些,什么都让那个贱人踩在脚下,我……我还不如死了去!”
“妈……”程荟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在程家的地位确实比较尴尬,也许是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自己不争气吧,可是,争气又怎样?争取到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别叫我!”宋成玉气恼地抬起泪眼,质问,“今天见了小朋,觉得他怎样?”
“他……还……还好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妈妈情绪这么激动,还是不要胡说八道,顺着妈妈的意说吧,再说了,她说一两句还好也代表不了什么,对方也看不上她啊。这点她可以发誓,如果那个什么小朋能看上她,那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有病,第二,还是他有病……
“你说还好?怎么个好法?”宋成玉听她这么多一说,马上来了精神,脸上泪痕未干地,抓着她的手问。
“嗯……”好吧,她昧着良心绞尽脑汁,“长得还挺帅啦……学识还算渊博了……穿着也很得体了……脾气好像也挺好……”
就是有点傻……她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对一个傻男人,她是不感兴趣的……
宋成玉听她如此说,表情终于舒缓下来,点头道,“以前给你介绍的那些,你都不愿意,也就罢了,其中不乏花花公子,但这个小朋我是了解的,人品好,脾气好,这些都是你看到了的,另外家庭背景也好,倒并不是说家里有钱就叫家庭背景
一贱钟情 3
“那您留下电话以及相关资料,等她回来了,我再让她联系您吧。”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出戏要怎么继续演下去?她要怎么给他再变一个程大设计师来?两个人总是要见面的啊?
这是脑子一抽竟给自己下套……
老话说,人不能撒谎,一个谎言之后,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这个谎。真是头疼…禾…
而且,现在,这个人还没有走的意思……
话都说完了,电话也留了,他还要干什么妲?
“这位……萧先生,难道您还等着喝鲜榨果汁吗?”她问。
“好啊!有吗?”
“……”难道他没听懂她是在下逐客令吗?!她咬着牙,陪着笑,“当然,顾客是上帝吗?如果先生您实在要喝的话,我只好请我们的助理刻意为您跑一趟,前往一公里外的果汁店给您买了……”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
他呵呵一笑,“那倒不必,就这个吧。”他举了举手里的速溶咖啡。
不是不喝的吗?
却见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他从来不喝”的速溶咖啡,打量着这设计办公室。
小小的办公室,却被程荟微整理得非常有情调,大胆而精巧的设计,且用了大量的小小的植物盆栽,繁多却不显累赘,一切都恰到好处,还有浴缸里的金鱼,流动的小小水屏,都给这间小办公室增添了无数生气。
就像置身于春暖花开里。
他放下咖啡杯,微笑,“我想看一看程大设计师的设计作品,可以吗?”
“这……不太好吧?万一程大设计师不高兴了呢?”她笑着拒绝了。这人,是打算在这里久坐了吗?如果她不是程大设计师的助理,她真要赶他走了!
他始终保持着微笑,一点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可见脸皮也是厚得可以。她心中暗想。
却听得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听起来,好像你们大设计师的脾气很不好?”
谁脾气不好?你才脾气不好!
她眼睛一瞪,不过,脑中念头一转,马上附和道,“是啊!您不知道啊,我们程大设计师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哦?”他似乎很有兴趣,“怎么个不好法?”
“呃……”难道他还真对她有兴趣了?不行,她只有牺牲小我了!“不好到底儿了!比如说,喜欢砸东西!生气的时候,逮着什么砸什么!不管是几块钱一只的碗,还是几百万的古董,只要够得着的,准砸了!”
“唔……”他听着,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笔筒摆弄。
那笔筒也算是一件小小古董,虽然不那么值钱……
“哎哟,萧先生,您快放下,别让我们设计师发现笔筒被人动了,她可不喜欢人动她东西了,被她发现她准砸!”她忙道。
他听了,回头一乐,放下笔筒,“这么说,她还真是跟狮子是亲戚?”
“……”什么意思?这话是冷幽默吗?为什么她没听懂?
狮子……狮子……
狮子不喜欢人动它的崽子吧?而她昨天又是一头狮子毛……
噗……你才狮子!一只不要脸的狮子!
“不是……”她咬咬牙,只能在自黑的路上一直走到底了,“这是她其中一个男朋友送的,被别人动了,她当然生气……”
他果然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其中一个男朋友?”
“是啊!”她瞪大眼睛,无辜的模样,“追我们设计师的人可多了,每天来送礼物的人得排队啊!而且……”
她故意很八卦的样子,朝门外看了看,还把门关上了,还悄悄地说,“这点我还真看不习惯我们设计师,私生活太混乱了,谁来找她,她都能跟人出去,也不知道到底在多少男人之间周/旋……”
他笑而不语,继续喝咖啡……
“咦,你……”她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都这样了,还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大约,是把她当一个笑话看吧?否则,换成任何男人,也不会这样毫不在意地继续喝咖啡啊……
这个画面,她忽然想到了《倾尽天下》中的一句歌词:还
一贱钟情 4
他伸出手来,和她轻轻一握,微笑依然,“你好,当然记得。”
嗯,她相信他记得,不记得才怪了…禾…
天空一声巨响,微微哪一次不是闪亮登场?
“走吧,去看看。”她没打算取下墨镜。
萧伊朋领头,带着她走向一栋两层小楼妲。
程荟微一看这小楼就喜欢了。
这小区做得不错,有个人工小湖,虽然面积小,确切地只能称之为塘,但是在她看来,只要有了水,就有了灵气,加之园林设计综合了苏州园林的特点,行走其间,很是舒适。
尤其,站在小楼二楼的大露台上,俯瞰整个湖面,竟有种狮子林的味道。
这个房子,要怎么设计呢?
她转过身来,透过墨镜,看着站在毛坯房中央的萧伊朋,问,“这房子,是你的?”
“嗯……”他点点头。
“你自己住?”她又问。
再度点头,“当然。”
“姜姨不跟你一起住?”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嗯!”
那就好!她舒了口气……
“既然你把房子交给我设计,就是信任我对不对?那我呢,也不能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是不是?我一定会尽全力给你设计的,但是,丑话总得说前头,我这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不喜欢别人对我的设计指手画脚,你懂的,凡是搞艺术的都有这么点儿怪癖,我进行的是艺术创作,它是有生命的,具有艺术价值的,你可以不认可,那只当我们不是知音,但你不能唧唧歪歪,那是对我的侮辱,明白?”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他只是含笑,“不敢,在下对艺术以及艺术家一向尊敬。”
“嗯……”程荟微俨然艺术家的派头点点头,“而且你懂的,艺术这东西最耗脑细胞,所以,我的设计一向只出一稿,你喜欢,则采纳,不喜欢,我从不修改,你爱用不用,不过,酬金还是要付的,艺术总得物化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明白。”他爽快地答应了。
以致于,如此爽快的她让他觉得,这人真是个冤大头吧?哪一个来看设计的顾客不是挑三拣四还要强行加入自己的观点,哪怕跟设计风格根本不搭?
这么冤大头倒让她不好意思欺负他了哦,话说她程荟微是很有侠义心肠的奇女子……
“那谁……”她走了回来,好奇地隔着墨镜的镜片打量他,“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被姜姨逼的?”
“嗯?”他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说,你是不是姜姨逼着来和我相亲,然后又逼着你来让我帮你设计房子?”她觉得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能在她这么天雷滚滚的强大战斗力下还坚/挺地屹立不倒,背后一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在施压,就跟她一样,命苦……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嗯……是的……”
“还真是……”她一巴掌拍在他肩膀,还踮起脚才拍顺手……不由对他洒了几颗同情心,“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没想。
只是觉得内疚了,还是正儿八经给他设计个房子吧,别折腾他了,难怪他一直这么傻呵呵地笑,恐怕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强装笑脸吧……
“帅哥!”她拍拍胸脯,“没关系,作为哥们,我会给你打掩护的!放心啊!”
“那谢谢了。”他微笑,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设计吧?”
“好啊!走吧!”谁说过,看男人的品位要看他的手表,他这块手表还真是挺有品位,她曾经就很喜欢这个牌子的这一款,还送给某个人一块呢……
不过,貌似眼前这位戴着更配一些,实话实说……
可是,这个叫做小朋的男人能换个表情吗?一直都是微笑,总是微笑……笑久了也会成面瘫的,他不知道吗?
这次换了一家餐厅,就在小区附近。
两人进去,再一次造成轰动效应。
优雅得体的萧伊
一贱钟情 5
看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他眼里的笑意更浓,尤其,她的蘑菇头还随着她激动的节奏一蹦一蹦的……
他也站起来,对餐厅里的员工说,“这顿我请,你们吃吧。”
员工们大喜,原来,老板早就做好了请客的准备啊…禾…
萧伊朋跟着外出。
她高跟鞋蹬蹬蹬蹬走得正欢,眼睛的余光瞄到跟上来的人,放慢了脚步,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吃了?出来干什么?妲”
他双腿修长,迈着悠闲的大步,倒是跟她高跟鞋的节奏套上了,“其实我不太能吃辣,给你点的,你不吃,我自然也不吃了。”
她没吭声,继续踩着高跟鞋走,她的机车,就停在前方。
街边有个西点屋,她想了想,哼,请你吃大餐,你要贱贱的,可就别怪姐姐了,吃面包好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进面包店,买了一堆面包,在小区外的椅子上一坐,扔给他几个,“吃吧,我请你,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她觉得,虽然这几个面包还不能和那天的十六道菜在价值上抵消,但是,在心理上,她已经偿还了这笔债了,从此,他们就只有设计和被设计的关系,再无其它!
“所以……这就是午餐?”他晃了晃手里的面包。
“你以为呢?你想吃什么?”她咬了一大口,话说还真有点饿了……
“没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在伦敦的时候,常常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买些吃的,坐在草地上野餐,别有一番趣味。”
“咳咳咳咳……”她差点被噎着,“这不是草地,OK?”
她才不要做任何他曾经跟他女朋友做过的事!更不要和她女朋友撞上一点点相似之处啊!哥们,千万别把我当女朋友爱上我!
“又想呕?”他看着她噎成那样,问。
“……”她哪里是呕……她是噎着好吗?
他却一脸思索状,“为什么大姨妈来了会呕?”
“……”她也想知道……自动忽略这一章,她故意凶巴巴地瞪着他,“你一个男士,还是一个从伦敦回来的具有绅士风度的男士,时时把女孩子的大姨妈挂在嘴上真的好吗?”
“哦……”他长长“哦”了一声,“女生可以自己挂嘴上?”
“我有吗?你可以不要提醒我这件事了行吗?”提醒她没来大姨妈吗?谢谢了,不用!
他便不说话了,而且重新进了西点屋。
这是生气了吗?真是小气。
她冲着他背影吐了吐舌头,继续大口啃面包。
事实向我们证明,千万不要一边怄气一边啃面包,否则,情绪过于激动的后果是,必须被噎住。
她噎得满脸通红之际,一杯红糖蜂蜜茶出现在她面前,拿着纸杯的手还十分地好看……
看着这只手手腕上的衣服袖子,她就知道是谁了……
心里还是有点受用的,虽然并没有真正来大姨妈……
噎得难受,她捧过茶就想喝,起初还担心躺,但捧在手里温温的,正好是可以喝的温度,立即大口大口喝起来。
终于把卡在喉咙的面包给冲了下去,她缓过劲来,“谢谢。”
他也没说不用谢,仍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啃面包啃了个饱。
刚啃完的她,忽然想起,他为什么这么体贴呢?温热的蜂蜜茶?心头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担忧,看来真是喜欢上她了吗?不行,坚决不行,她要远离他了,最好再也不见!
话说,如果两个人都没意思,在一起骗骗家长,倒也没什么,可若一方有了意思,就么意思了啊……
这也只能怪自己,有事没事和人家女朋友撞什么呀……
想到这里,她喝完了最后一口蜂蜜茶。
阳光的确很好,她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喂,我准备回去给你做设计去了!再见!做好了我直接发你邮箱吧!”
“行啊!可是作为设计师,难道你不需要听听客户的想法?”他默默把垃圾全部收了。
“你认为一个资深设计师需要听外行的建议吗?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
一贱钟情 6
拜托她这不是赛车啊啊啊啊!
凌空而起的感觉,让她在后座只想啊啊大叫,可是,碍于面子,死也不能叫出来!她怎么能表现出被刺激到了呢?
如果说这时候她还有叫的欲/望的话,到了后来,她嗓子就像被堵住了一样,想叫也叫不出来了…妲…
只有一个字可以来形容:惊禾。
非要再加一个字的话,那就是:晕。
到了最后,她晕晕乎乎,已经完全进入腾云驾雾的境地……
忽高,忽低,忽然升入云雾里,又忽然稳稳落地……
几番反复,她贴在他背上,如一支藤蔓紧紧攀附着大树,唯恐不小心松了手,就跌得粉身碎骨了……
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她已经不知道了,耳边依然是呼呼的风声,身体还在一起一伏……
“没事吧?微微?”他转过头来问。
一句话惊醒迷涡人,她立马坐直了,强撑着嘿嘿直笑,“没事,哪有事啊……我这么强悍的,怎么会有事?”
“真的?”他的目光隔着头盔看过来。
“当然真的!”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她立即下了车,站得直直,“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只是……只是想上洗手间!蜂蜜水喝多了!”
“嗯,那边有。”他指指她身后的方向。
她晕头晕脑的,根本不知道他带自己来到了哪里,怎么看上去,好像是个农庄啊……
不过,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是真的要上洗手间!
她转身就往后走,然而,脚底软绵绵的,好像还在漂一样。腿一软,整个身体就往下倒,完了,要出丑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下倒的身体。
然而,一只有力的手却撑住了她,随即,厚重的男中音响起,“我陪你去吧。”
她站稳脚跟,回头一瞪,“不需要!我踩着一颗石子而已!”
说完,甩掉他的手,直奔洗手间而去。
没错,她是用奔的,尽管奔得踉踉跄跄有些难看,可是,她忍不住了!
一进洗手间,她就哇的一声,吐了好些红糖水出来。
原来,整到最后,口吐白沫那个人是她……
感觉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她才趴在洗手台上喘息,两脚依然像踩在棉花堆里……
她打开水龙头,打算洗个脸,抬起头,照镜子的瞬间,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这是她吗?这还是她吗?
整个妆面全花掉了,蘑菇头歪歪扭扭搭在脑袋上,已经露出里面黑色的发网了……
最糟糕的是眼妆,晕了妆黑漆漆一圈不说,一只眼睫毛已经掉下来一半,搭在眼皮上,这么不舒服她之前也没感觉到嘛?
重要的是,这副模样虽然刚才有头盔罩着,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
但愿没有吧……
她哭丧着脸哀求老天……
把假睫毛给摘了,扔掉,再稍微整理了一下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脏。
最后,还是把头盔给戴了回去,然后出了洗手间。
他仍然站在原地等她,身后是一大片草地,阳光很是明媚,只是,在她眼里,一切都是双重的影子,还有眼影不仅花了她的妆,好像也花了整个她眼里的世界一样,再美的景,再帅的哥,此刻在她眼里也毫无美感可言……
洗了一把脸,又缓了一阵之后,此刻总算两脚有些力气了。
她走到他身边,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问,“还好吧你?”
强,她是一定要逞的!
傲气地挺了挺胸,“我当然还好!倒是你!你感觉怎样?”
“我感觉……”他忽然笑了一下,“感觉挺厚实的……”
厚实?
什么意思?
她正范迷糊,却见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她身上,还把两襟往内收了收,“冷不冷?”
一贱钟情 7
只不过,她能做到和弟弟妹妹相处融洽,却始终做不到和瞿君亲密无间,在她心里,瞿君身上永远贴着一个标签--害她爸爸妈妈分开的小三。
她想,无论瞿君如何对她好,这个标签都不会被揭掉,更何况,瞿君除了对小霸王好,任何人在她眼里都不过尔尔,而她——这个程自森前妻留下的女儿,更是眼中钉了…禾…
作为一只尽职尽责的眼中钉,她在瞿君的虎视眈眈中,好听点儿说,是泰然自若地回到了自己房间,而用瞿君的话来说,是厚颜无耻。
泰然自若也罢,厚颜无耻也罢,她早已无所谓了,她的心不在这里,她的家自然也不在这里,妈妈那儿才是她真正的家,可是,她是判给爸爸的,每周总要回来那么几天,以表明这层关系,就算是为了膈应瞿君吧,她也总要回来住几天,谁让某人看见她血压就要飙高呢?
她和瞿君之间不对盘这种情况,程家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小霸王这样的大少爷自然不会细心到要怎么安慰她,怎么缓解这样的矛盾,再说了,瞿君是他妈,两相比较,是妈亲,还是老爹前妻的女儿亲妲?
她进了房,小霸王也若无其事地跟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我要洗澡了。”她这一身,实在不舒服,加之之前还吐了,自己都觉得到现在嘴里还一股味儿呢。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霸王在她床上躺下来,鞋也没脱,两脚一晃一晃的,十足的纨绔子弟样。
“回答你什么?”她扔掉假发,在衣柜里找衣服。
“刚才那男的啊,就是你舅舅给你介绍的男朋友?”小霸王再次重申了问题。
“关你什么事?”她嘟哝着。
“不关我事?那下次别叫我去救场!”他还得瑟起来了……
“是又怎么样?”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是不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还是个超级有钱的金主!”她故意说着。
小霸王扁了扁嘴,“有钱了不起吗?我们自己家还缺钱?”
她不禁呵呵一笑,在瞿君那里受的气酸酸地往外冒,正好找到地儿撒了,“拜托,大少爷,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曾经的她,也天真地相信过,爸爸是爱她的,她也是程家的一份子。
也许,最初是这样的吧。那时候爸爸刚跟妈妈离婚,或许心中怀有愧疚,对她也算是真心疼爱,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枕边人的影响到底盖过了一切,再者,程翰文明摆着在这里,是个男孩儿,是给程家传宗接代承接烟火的人,渐渐的,父亲的天平便往程翰文这边倾斜了,也不止一次地透露,程家的家业是要传给儿子的……
其实,家不家业的,她真的不在乎,只是,这份偏袒,真是让人心寒的,不是吗?
“我是姓程的,你也是啊!什么你的我的!”程翰文说。
所以说,这只大少爷从小不学无术,智商情商都在零左右徘徊,根本不懂人间事啊……
她懒得跟他解释。
偏偏地,此人还是个执着的,固执地跟她说,“我说程荟微,你别傻了,以为男人的钱就是你的钱,我跟你说,真正属于自己的,还是自家的钱,包括你妈那的,都未必是你的,你想想吧。”
哎,说程翰文蠢呢,其实还真不尽然。不然,他还弄得清这层关系?连她妈妈的事也知道?没错,妈妈那还真没几个钱了。
当初,爸爸妈妈离婚时,爸爸倒是给了妈妈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可是,被年轻时的舅舅拿去做生意,做什么赔什么,也差不多败完了,后来,舅舅倒是真的把生意做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钱还给妈妈,不过,她母女俩的用度,倒一直是舅舅供着,从不曾少过。
不过,她不愿意在程家人面前谈妈妈的事,哪怕这人是小霸王。
“程荟微,你喜不喜欢这男的?”程翰文还不罢休呢……
“不喜欢!”她果断地说。
他点点头,如果喜欢就不会两次叫他去救场了……
“程荟微,你是不是还喜欢你的前任啊?”
“……”这人嘴巴真是太多了,她抓起浴室里的一只小瓶子扔了过去。
他熟练地记住,这种小把戏,从小玩到大了,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一贱钟情 8
拜托,程荟凝还在上学好吗?
她果真笑了,而且冷笑,“没错儿,的确是介绍给我认识了。”
“怎么样?”程自森明显比自己更紧张这桩婚事。
她看着父亲和后妈这两张脸,看着后妈精致的妆容,不老的容颜,心头浮现出来的,却是妈妈的模样,心里一酸,言语也异常尖酸了妲。
继续冷冷地笑着,“不怎样,人家看不上我。萧家是什么人家啊,不是满门正直,家风严谨吗?人家挑媳妇儿自然也是要挑家风好的,我这样的家庭,人家能要吗?”
她看见,爸爸和瞿君的脸色都是一变。
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却被心底涌起来的刺痛的快意冲得畅快淋漓。
她,也看见了瞿君眼里的愤然,和爸爸眼中一闪而过的歉疚……
之所以这歉疚会一闪而过,是因为,瞿君。
瞿君小三上位,却最忌讳人戳她这段往事,平时电视里播个小三题材的电视剧,都要立马转台的,听了她的话,如何不火冒三丈?
而爸爸要应付瞿君的怒火,自然这歉疚也就下去了。
她关上门,听得外面不知什么东西摔碎了,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大约是走廊上的赝品花瓶吧,真的那一个,早几年前就被瞿君摔了,现在,爸爸在家里已经不摆放真品了。
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真的很想睡觉了。
这样的状态,反而很容易睡着,身体持续飘飘浮浮的状态,仿佛仍然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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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设计上,她自诩为鬼才。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创意总是能够别出心裁,而且,她有个古怪的习惯,在梦里会有特别的灵感,并会被灵感而惊醒,然后不管此刻是深夜几点,马上起床,打开电脑开始将灵感变成设计。
所以,在梦中浮浮沉沉的她,凌晨两点的时候,突然醒了过来,且满身大汗,因为,她做的是一个噩梦……
这噩梦绝对与设计无关,可是,她却在梦里惊吓不小。
好吧,其实,彪悍的女纸往往会有一颗柔弱的心,因为柔弱,更因为像她这样的弱女纸,背后没有大山一样的依靠可以靠,她只能用彪悍来武装自己,而事实上,她却是连打雷都害怕的。这,绝不是因为她胆小,而是,在爸爸妈妈总是吵架的童年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晚,她是一个人藏在被子里抖抖索索过来的,那时候,与其说害怕打雷,不如说害怕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而她,假想地认为她是怕打雷,所以,她就真的怕打雷了……
当然,她也怕鬼。
妈妈离开后的日子,她被程翰文欺负,其中一项就是被程翰文逼着看鬼片,幼时胆小怕事的她,看完鬼片之后,再一次地一个人抖抖索索在被子里又惊又怕地度过漫漫长夜,连脚趾头都不敢伸出去,唯恐被鬼咬了……
后来的她,到底练就一身孤胆,横行江湖,霸行海外,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两样:雷,和鬼,却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灵创伤,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刚才在梦里,她就是被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给吓醒的。醒来之后,蒙头裹脚,一丝一毫的风都不敢透。
良久,还是没法再睡了,她钻出被子来透气,顺便打开了灯,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灵感来了……
她立即下床开始工作,抑制不住的灵感在胸肺内奔腾。
两个小时以后,这种猛浪若奔的灵感之泉才稍稍缓了下来。
初步的设计风格已定,她对着电脑嘿嘿直笑,萧伊朋,你的房子将会很精彩,保证你夜夜亢奋睡不着……
但是!
此时此刻!亢奋睡不着的人是她啊!思维一旦没有因为汹涌的灵感而奔腾忙碌,就容易想起其它……
尤其是,她还构想出这样的设计构架来,这氛围,真让人有那么一点点毛骨悚然……
她左边看看,唯恐浴室里冒出一个人头来,右边看看,唯恐床底下探出一只手来,就算对着电脑,也能脑补出贞子从电脑里爬出来的画面……
“啊——”她仿佛真的看见贞子的头从电脑里出来了一般,立马从书桌
一贱钟情 9
“帅哥……”她嘻嘻一笑,“其实我也很辛苦的……”
“嗯?”他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呃……我是说……您这个设计,我作为助理也出了不少力……”她不遗余力地眯着眼笑。
“所以……”继续不懂妲。
“所以呢……既然我们设计师不在……我这个助理……不如就帮助她去看这歌剧了……也算是助理的工作之一了,您说呢?”她冲他眨眨眼。
“那……吃饭也由助理代理?”他似乎在犹豫……
“行啊!我就勉强答应吧……”她还果真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好吧……”他的样子则更加勉强了,“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
“嗯嗯!是我要求去的!”她拼命点头,还以为他的意思是,如果程荟微问起来怎么交代……
于是,为了赶歌剧的时间,她带着他飞速前往附近的餐厅吃饭。
“萧先生,你是不是在追我们设计师?”又请看歌剧,又吃饭的,还这么纵容她那坑天坑地的设计,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呀?
萧伊朋优雅地吞下口中的食物,谨慎地回答,“没有啊,我妈妈说她的妈妈是我妈妈的朋友,所以……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她差点被食物噎到。且不说他这一串妈妈的妈妈的妈妈,把她绕晕了不说,原来,他来找她设计,纯属友情支持?不行,她设计费要翻倍!必须!
化愤怒为食量,她闷头大吃,直到一顿大餐结束,她吃得饱饱的,才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睛里有着避之不去的笑意。
所以说,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难道他认出自己来了?还是起了疑心?
借着喝水的时机想了想,试探着问,“萧先生,您发现我和我们设计师有什么共同点没有?”
他也做认真思考状,“有。”
她心尖一提,“哪儿像?”
“你们……都挺能吃的……”他正儿八经地说。
“……”她觉得这个人情商有些低啊,在那么高端的学府里,怎么混到毕业的?“萧先生,您是觉得我吃得太多了吗?”
“不。”他忙道,“女孩子多吃点好。”
“哦?好在哪里?”她倒是要问问了,在一片励志式减肥声音中,这话听着挺新鲜。
“嗯,吃得多,肉也长得多……”他若有所思。
“萧先生……”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腰,小赘肉在得瑟……
“肉多好。”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走吧,快迟到了,”
她脑子里还没想明白肉多到底有什么好,就跟着他急匆匆地走了。
一旦投入到歌剧中,她就忘了一切,也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陪她看歌剧的人,看到结局的时候,泪流满面,无法自抑,直到出了歌剧院,还默默地沉浸在伤感之中。
一路,他不知道给她递了多少纸巾了,她来者不拒,只是,在用完最后一张时,侧目看他,路灯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清俊,她有些难为情了,“不好意思,看得太投入了……”
他却没有笑她,反而很认真地说,“XXXX的表演有这种魔力。”
突然想起他是在英国毕业的,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去意大利听歌剧呢?于是好奇地问了这个问题。
“去啊。每年都去,11月就开始售票,好不容易才买到票,就为斯卡拉的演出季开幕式。”他淡淡地语气说着。
“真好……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地理优势……”她感叹,“真希望什么时候能去米兰,在那里混整整一年,从冬天听到夏天,一场也不错过。”
他笑,“这个也不难。”
“对我来说,就有点难了……”她感慨。并非仅仅是钱的原因啊……
她想起了一些旧时光,因为排演歌剧而染上别样颜色的夏季……
她低下头来,眼泪再度夺眶,为一个剧的结局而哭泣,其实,何尝不是为自己的结局而哭泣?
忽的,她视线所及的地面,出现一个黑影,并且,影子在她面前停住。
一贱钟情 10
她的本能反应,是把自己的号码念出来,可是,还好,她及时想起,他不是知道自己号码的吗?再一想,脑子回到轨道上来了--自己现在是魏安禾!
天啊!自作孽不可活!她真怕哪一天演砸了……
她回眸一笑,故作矜持状,“萧先生,我的私人电话,还是不方便告诉客户的,有事的话,打办公室电话吧,号码你知道的。”
她在想,她要不要再买个手机?弄两个号码?以备魏安和程荟微这两个人物轮番上场时使用?
真是自找的啊……
她唉声叹气地进了附近一个小超市,假装要买东西,跟他挥别妲。
然后,她得等他走了以后,再打个车回家去!不然,可就露馅了!
话说,她这小助理当得容易吗?
可是,更不容易的还在后面呢……
她果真当仁不让地要了双倍的设计费,而萧伊朋居然还爽爽快快地答应了……
这个事儿,让她再一次怀疑他脑子不好使,要不,就是钱太多了……
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如果她以为,交了设计稿就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工作,那么,她真的大错特错了。
原来,一切的工作,都仅仅只是刚刚开始……
萧伊朋的房子开始声势浩大的装修了……
她,由设计师,荣升为监工……
理由:她的设计,实在是业内难求的艺术,一般人不懂它的真谛,为了避免装修人员毁了她的艺术作品,每一道工序,每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小到水泥买什么牌子,都要叫上她一起……
她拒绝!
真的!
身为大设计师,我还有很多重要的项目要做,怎么可能陪着你去买水泥和螺丝钉?
人家说了:那叫你助理来也行!我们可是有合约的,你忘记了吗?设计师全程指导装修,以保证装修不偏离设计师最初的意图。
这一条,是她给的最初合约里没有的……
话说,给他设计这房子,还真是不劳心,他很好说话,劳心的是合约啊!他居然拿去修改过了才拿回来给她过目,问她可以签否?
这样的客户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她签了……
因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谁知道,这句简单的话里却有着这么大一个惊天陷阱!
是陷阱吗?
她觉得又不太像。因为人家说了,设计师忙也可以不到场,助理去就可以……
好吧,不管怎么样,合约白纸黑字写着她的名字,她总不能违约吧?天知道,这坑爹的修改后的合约还有什么陷阱让她掉,她回去又研读了好几遍,确认真的除此之外,没有问题了……
纵然万般不愿,她还是每天假扮天真可爱小助理,累得半死陪他跑建材市场,偶尔,也以真身份露那么一两次面,依然天雷滚滚地,不闪瞎别人眼球不罢休……
某天,她正以程荟微大设计师的身份陪着他逛了一上午。
这一次,是来挑选壁纸的。
话说他有必要这么挑剔吗?壁纸而已,竟然将城里若干个建材市场都转了一遍,几乎每一个品牌的壁纸他都看过了,最后问她:“你觉得是不是第二家那种图案最合适?”
“……”她累得像只呼呼吐舌头的小狗,早记不得第二家的是什么图案了好吗?敷衍地答了一句,“嗯,是吧……”
“那就……再走回第二家去!”他说。
什……什么?她就奇怪了,他虽然不是霸道总裁,但也是个总裁呀,犯得着这样身体力行地亲自逛遍每家店来挑选材料吗?
“我说……萧总……萧总……”她气喘吁吁地追着他的步伐,“您完全不必每颗螺丝钉都来自己挑选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当面交易还有线上交易,电话订购等交易模式……”
他却依然大步流星,“这套房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每一颗螺丝钉都必须我自己亲自来挑,如果不是我粉刷功力有限,我还会自己粉刷。”
一贱钟情 11
想到明天,她开始头疼了,这看家具,又要看多少个家具市场才罢休呢?
她的脚啊……
她回到家的时候,直接就躺倒了禾。
逛街还不是最累的,累的是,她要不停变身啊……
躺在床上,她对着天花板祈求,明天,不管魏安,还是程荟微,他只翻一个牌子就好…妲…
闭上眼睛,渐渐陷入迷糊的状态,刚要睡着,听得有人砰砰砰捶她的门。
她皱着眉起床,打开门,便看见程翰文喜笑颜开的脸,“程荟微!快来,下去看我的跑车!”
原来程翰文买跑车了……
她无言地被他拖着下楼,楼下,瞿君正在给爸爸按着肩膀,很是温柔贤惠的模样……
“翰文念着这车,都念了好几个月了,这回终于如愿,看把他高兴的。”瞿君才是最高兴的那个吧?在爸爸面前献殷勤献得那么起劲。
程自森听见他俩下楼的声音,回过头来一看,正巧和她的目光相遇。
而他的目光,居然立刻转开了,其中一闪而过的,竟然是躲闪和逃避……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还是知道避开她啊……
他都许诺多久了啊,给她买一辆车。是从她留学回来开始就说起的吧?现在,她都回来一年多了……
从最初的毕业礼物,变成生日礼物,等她生日的时候,仅仅一顿饭就把她给打发了,车成了新年礼物,现在,第二年的新年都快到了,她也过了两个生日了,她的车,还躺在车展上呢……
其实,她从没有想过要爸爸买车,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从父母这里得到什么。
受过西方教育的她,认为父母的就是父母的,就算他们有一座金山,那也是他们辛苦一生积累的酬劳,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只是,爸爸这个态度,让她觉得心里有些凉而已……
重男轻女,又或者说,重后妈而轻她,爸爸永远都不会变的……
瞿君脾气糟糕,喜欢砸东西,可是,在爸爸面前,却还总要做出贤淑体贴的样子,给爸爸捏完肩之后,又问,“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程自森却摇摇手,“不用,你管好孩子们就行了,我还有应酬要出去。”
而后,程自森便走了。
原本说要下厨做饭的瞿君,在沙发上舒舒服服一座,打开了电视,开始看她喜欢的剧。
她反正已经在外面跟萧伊朋吃过晚饭了,转身上楼,打算继续睡觉。
“程荟微!明天我开新车带我妈去温泉玩儿,你一起去吧?”程翰文在她身后说。
“不去了!我明天约了客户!”她没有撒谎,她当真约了萧伊朋,而她,竟然有些庆幸了……
当晚,也许是太累,她竟然睡得很实,而且,第二天自然醒,状态好极了……
萧伊朋还没有指定到底翻谁的牌,她只好穿一套衣服,戴一套行头,去公司等。
经过楼下时,听得瞿君在打电话,“要多少钱啊?这么多?医院怎么不去抢钱?!我跟你说,医院现在都这样,你交得越多,就花得越快,知道你有钱,药拣最贵的开,检查也照着最贵的做!你先少交一半吧!不,三分之一,我先给你三分之一的钱交!别交多了!”
她听了,并不知瞿君在给谁打电话,说谁病了,只是为瞿君这副德性而感到无语。
不管是谁病,治病总是比程翰文买车重要,昨儿买车的时候她还笑吟吟的,这会儿要治病,她却在这抠门。
她和瞿君,正常情况下是不说话的,她自然也无法开口问,到底是谁生病了。
她们不是约好了今天去温泉吗?程翰文正在外面等着呢。
她干脆出去问程翰文,“你知道是谁生病了吗?”
程翰文比她更糊涂,“没有啊!家里谁会生病啊?都好好儿的呢!”
而这时,瞿君已经提着旅行包出来了,径直上了程翰文的车,“翰文,快走啊,还磨蹭什么呢?”
程翰文问她,“你真的不去?”
她摇摇头,“不去,客户等着我呢!”
程翰文不以
一贱钟情 12
后来,程自森知道奶奶生病的消息,瞿君便开始扮演孝顺媳妇,指使家里保姆炖这炖那,让司机开车送她去医院送营养汤,着实在程自森那里讨到了几分欢心,奶奶还没出院,程自森便奖励了瞿君一套新款的金首饰。
程荟微看着这一切,只能默默呵呵罢了。
萧伊朋在奶奶住院期间常来看望,被奶奶记住了,有事没事就会问她,“你那个长得很帅的男朋友呢?怎么不约你出去玩?”
她无语。跟奶奶解释了好几次那只是她的客户,不是她的男朋友,奶奶还总笑容满面地说:客户也能发展成男朋友啊!我看这小伙子不错,你发展发展呗!
对于如此新潮的奶奶,她只能一头黑线……
而有一次,萧伊朋搁了两三天没来,奶奶居然主动念叨着他来:咦?那个帅小伙很久没来了呀?
微微再次无语,提醒奶奶,人家才来看过,人家也要忙工作的,又不是咱家什么人,哪有时间天天来妲?
奶奶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自顾自在那继续念叨,很小声地,好像还说了一句,不是自家人不会把他变成自家人吗?大约是这意思,她也听得不是很真切……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去看奶奶的时候,就听见里面谈笑风生的,某个熟悉的男中音在说着什么……
她推开门一看,可不是萧伊朋吗?给奶奶带了早餐来,把奶奶哄得乐呵呵的合不拢嘴。
“咦,你怎么来了?”她进门就问。
结果奶奶拿眼瞪她,“怎么说话的呢?小朋来看我,你还不能客气点?”
哟,这称呼,怎么就变成小朋了?这么亲密?
萧伊朋含笑,“几天没来看奶奶了,今天正好从这里路过,就来看看。”
奶奶听了这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了。
看奶奶这模样,她原本想要回几句的,又怕破坏了奶奶的好心情,生生吞了回去。
萧伊朋坐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奶奶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她假装没看到,奶奶最后便直言,“微微啊,赶紧去送送小朋啊!”
“不用,奶奶,让微微陪着您吧。”他总是这么温文尔雅的,对谁说话都礼貌客气。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当然就陪着奶奶了,可是,挨着奶奶还没能坐稳,就被奶奶一推,推到他身边去了,“赶紧送送小朋,姑娘家的,一点儿礼貌也没有!”
呃,她要庆幸奶奶没看见她在萧伊朋面前天雷滚滚的样子,不然奶奶这病,只怕又要加重了……
被奶奶推了出去,她纯属无奈地送他出去。
走廊上,她对他说,“萧总,真的很感激您在我奶奶生病期间对我奶奶的关心,可是,亲疏有别,她是我奶奶,不是您奶奶,您作为总裁,工作很繁忙,就不必为我奶奶这么牵肠挂肚的了,也不劳您这么频繁地来探望,我一个小小设计师,担当不起,深感惶恐啊……”
她的确惶恐,如今,不仅奶奶误以为她和他有什么撇不清的关系,就连爸爸和后妈似乎也十分肯定地认为,她的这桩亲,已经相成了,尤其是爸爸那张脸,每次见了她,简直如沐春风,还塞给她一张卡,让她去买些新衣服,别在萧家人面前丢了面子……
这就是爸爸想要的吧?用一张支票拆散了她和她的初恋,就是为了把她送入萧家这样的家庭,可是,要她说多少遍,才会有人信,她和萧伊朋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呢?
真是怪了,这世界上还真有事情是越描越黑的。她越解释,他们越当她是在害羞……
就连后妈,对她也多了几分好颜色,有一次,还悄悄对她说,“听说小朋的弟弟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才,不如介绍给凝凝啊!”
后妈讨好她,她受宠若惊啊……
所以,现在唯一能还她清静的方法,是快速斩断和他的一切关系,好在房子也装修好了,从此他在那样的房子里做噩梦也好,和聂小倩约会也好,都和她再无瓜葛!这样不行吗?
而他,却还是那样微微的笑,答应得还很爽快,“好啊,我尽量不来。”
“……”这是什么话?好像他来这儿还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似的?
已到科室门口,他止住脚步,“好了,不用送我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