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在成功之前不得不忍
晓鸥没有反驳，她潜意识里也想知道泽旻是怎么回答的，她转头看着泽旻，带着询问的眼光。
而泽旻心里乱得很，可是表面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周芸，你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我滚，别等到你一败涂地的时候才后悔！”周芸撂下一句狠话，心里更多的是不舍。为什么我要这么没出息？为了这个男人可以不顾身份不理自尊…周芸掩着脸跑出门。
晓鸥心里的疑问没有解开，虽然整天睡在泽旻身边，却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而且时间越久，晓鸥对他的问号更多，这是一种危险的气息。
泽旻苦笑着，原本大好的心情被周芸这么一搅和变得糟透了，他在意的是如果晓鸥问起安可，那他该怎么解释，他不想自己那残破不堪的过去赤.裸.裸地摊在自己老婆的面前。
诺大的办公室里气氛凝固，晓鸥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于是先打破沉默，“周芸一定也是听到同事们在背后议论，所以才会这么冲动…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从小被捧在手心，当然受不了大家的指指点点，你别往心里去…”她说话扯动嘴角，被周芸打到的脸颊生疼生疼的，这丫头还真狠，不过还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泽旻瞧见晓鸥忍着痛替周芸开脱的模样，心里一阵感动，他伸手轻轻摸上她红肿的脸颊，晓鸥本能地闪开，“疼~”
在她面前，金泽旻从来不吝啬露出自己最软弱的一面，他捧起她的脸，避开受伤处的手指印，低头轻轻吹气，动作神情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这都怪我…是我能力不够，没办法保护好你，让你一次又一次受伤…”
晓鸥听了一阵不忍，眼前的泽旻像一个认错的小孩，他一向高高在上的不是么？！“老公你忘了吗？我可是打不败的小强，结前你那么卑鄙的手段都没有打倒我，婚后你的出轨我照样没有屈服，现在周芸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伤害到我？！”
泽旻双手紧紧地环着晓鸥，现在也只有她能理解自己了，他仰起头，下巴扣在她刘海上，信誓旦旦地说，“老婆，你记住，只要我们这次竞标成功，我就不用再受爷爷和二爷的钳制，那么周芸也不会这么嚣张。在我们成功之前，我不得不忍…”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她实在不忍心看到泽旻如此卑微的一面。
“嗯，不说了，你明白就好…”他扶她坐下，然后走到休息区，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冰块，用毛巾包着给晓鸥敷脸。
“啊~”晓鸥一阵刺痛。
泽旻松开毛巾，细细打量着她的脸颊，整块都肿了，五道横起的手指印尤为明显，中间两道还渗出微微的血迹，那是指甲划伤的。“该死的周芸，”泽旻咒骂，“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晓鸥用手指推开他紧皱的眉头，“别啊，你还需要周氏的协助，别跟周芸撕破脸，今天回金家去哄哄她…怎么说，她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负责任就是对不起她，别再用仇恨的态度对她，她很可怜…”
“老婆…你干嘛帮她说话？难道你真的这么不在乎我？”
晓鸥摇摇头，“我只对事不对人，你和周芸一样，都是叛逆的孩子，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精神，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周芸还小，做事比较任性，我经历多，自然看得开了。”说着，她拿过泽旻手里的毛巾，自己给自己敷脸，这样比较有感觉，疼痛也减轻一点。
“孩子？…你说我是孩子？”泽旻忽然一笑，“汪晓鸥，你不过比我大一岁而已，别倚老卖老好不好！”
晓鸥撇撇嘴不理他，径自走到洗手间，这个大鸟笼里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什么都齐。她看着镜子里肿得跟猪头似的自己，大声嚷嚷，“看看，你把周芸惹得多气啊，这丫头八成回家哭去了…”她故意嘟着嘴抱怨，“完了完了，毁容了我，老公，你不准把我甩了哈！”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泽旻佩服地看着趴在镜子前面的汪晓鸥，这种时候也只有什么都不在意的她才会坦然面对。窗外的天稍稍阴下来了，冬天就是容易天黑，泽旻伸出手腕一看表，下班时间到了，他抛开刚才的阴霾，借用一点晓鸥的坦然，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老婆，晚上请你吃饭，就在这里。”他斜靠在门边，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晓鸥。
“这里还有厨房？”晓鸥疑惑地问，她还穿着外套，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现在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她用包着冰块的毛巾顺便擦拭着额头，“当总裁真好，办公室简直可以当家用，怪不得你二爷心心念念就惦记着这个位置。”
泽旻走上前，体贴地帮她脱去外套，又细心地捋起她脸颊伤口上粘着的几缕头，“这里没有厨房，但是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你就知道。”
这时，外面敲门，“总裁，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帮你推进来还是？…”是林然的声音。
“来了~”泽旻把晓鸥的外套随手放在玻璃桌上，轻快地走去开门，“给我吧，你先下班好了。”
晓鸥伸出半个脑袋，只见林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推车，就跟酒店里的小餐车一样，泽旻接过车子就关上了门。她踮起脚尖，看到推车上放着两碟牛排，瞧那色泽应该口感不错，还有一瓶红酒跟一个花烛台。她暗暗嘀咕，敢情还搞烛光晚餐？吼吼，你什么时候也懂得浪漫这一套了？！
她用毛巾继续捂着脸，走出洗手间来到泽旻面前，“你什么时候叫的？想吃牛排去西餐馆好啦，干嘛拿到办公室来啊…”
泽旻没说话，只是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一按，四周的窗帘自动拉起来，把阴沉的天空整个遮起来，又一按，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亮了，无数小水晶折射出嫩嫩的柔光格外漂亮。
“你搞什么…”晓鸥笑着。
121、迟到的戒指
泽旻把东西全部移到桌上，熟练地用火机点燃蜡烛，然后拿着开瓶器慢慢地拧进红酒的木塞子，“外面多冷啊，每次下班你都喊着快回家快回家，多没情调~”
嘣的一声，木塞子离开了瓶口，暗红色的液体缓缓从杯口滑下，借着水晶灯和蜡烛的亮光，浓醇的液体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剔透。
“情调这种东西适合十八的年轻mm，我过年就二十八了，不适合！”晓鸥毫不客气地拉开凳子坐下，一手捂着毛巾，一手沾了下牛排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也，这酱料好赞。”
泽旻放下酒瓶，鄙视地看着她，“脏不脏啊你…”他在晓鸥对面拉开一把凳子坐下，“我特意叫对面西餐馆的师傅做的，满意不？”
晓鸥含着手指笑，泽旻伸手抓起她的手，“还吃，脏死了…啊，这只手是不是太光秃秃了点？！”
“什么啊，莫非你还嫌弃我的手了？”晓鸥抽回手，五指张开放在眼前看，“这么漂亮的手你嫌什么嫌？！欠揍是吧。”唉，跟周芸那纤纤玉手当然没法比了，人家是千金手，我可是什么粗活累活都干，“好嘛，只不过稍微有点干燥而已…”
泽旻扑哧一笑，“拜托，我又没说你手难看，我是想是说…应该给它戴点什么东西…”他卖了个关子。
“切，疑神疑鬼的…”晓鸥才不管他心里有多少秘密，当下有美食美酒，何不饱餐一顿？她放下毛巾，右手端起酒杯，找了一个最最庸俗的祝贺语，“来来来老公，我敬你，希望你早日实现梦想。”然后轻轻碰了一下泽旻面前的酒杯，迫不及待地小抿一口。
泽旻无可奈何地笑笑，他想如果被爷爷看到晓鸥这么大大咧咧的样子，一定又该气得半死了，“承你吉言，谢谢老婆！”他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吃到一半，泽旻提醒说，“这个蛋挞不错，你吃吃看。”
“哦…”晓鸥拿起蛋挞咬了一口，“嗯，又香又脆！”
泽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晓鸥一拍他的额头，“看什么看，吃你自己的啊…”
“你没吃到什么东西？再咬一口！”
晓鸥一阵莫名其妙，乖乖地把剩下半个蛋挞全部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咬着，“吃光光~”
吓，吃光了？戒指呢？泽旻用手捏起她的嘴巴，“真没有东西吗？”
晓鸥甩着头，“你干什么你，吃进去的东西你还想挖出来？”
泽旻哭笑不得，另一手真的往她嘴里挖，“吐出来吐出来，这么大的东西吃下去会刮坏食道的，快吐出来~”他急了，那个戒指好歹也是金属，吃下去怎么会没感觉呢，要是顺着食物吃进去，那还得了…
“啊，你疯啦~~”晓鸥反抗着，“你才脏死了！”
“我吩咐林然，叫厨师把戒指放在蛋挞里的，你居然吃了下去…”泽旻终于说了实话。
晓鸥诧异中带着喜悦，“你说什么？戒指？…可是，我没有吃到啊…”
泽旻缩回手，眼睛转向自己的蛋挞，难道在这里？晓鸥也想到了，眼疾手快地抢过他面前的蛋挞，“你是说…你把戒指放进蛋挞里，送给我？”
泽旻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唉，这次糗大了，估计这个女人会记得一辈子。
晓鸥像打翻了蜜罐子一样甜，虽然戒指只是一个东西，可也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承诺。她双手轻轻掰开蛋挞，嫩黄的鸡蛋里面果然有一枚闪亮的钻戒。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钻石上面沾了些许鸡蛋，但是依然无法掩盖它的璀璨。晓鸥眼里泛着泪花，虽然这样幼稚的送礼方式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是她却觉得真实，一种悬浮在半空的双脚触碰到大地的踏实席卷全身。
泽旻拿过戒指，“好像脏了点…”他在一边的毛巾上蹭了两下，“喏，戴着吧，反正你的手也没干净到哪里去，等洗手时一起洗好了。”
晓鸥忍住笑，把手伸到他面前，“应该是你帮我戴才对！”
泽旻习惯性地抿了一下嘴唇，握住晓鸥的手给她戴上，又打量了一下，“嗯，挺好看的，不光秃秃了~”
晓鸥举起手，面对着水晶灯，水晶灯的光芒若有似无地从指缝间逃出来，戒指完美地贴合着她的手指。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手握成拳，她感觉自己抓到了幸福。“这个是你定做的？”她问，“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什么时候量的？”
泽旻忽然暧昧地说，“就在半夜三更，跟你十指交叉的时候…”
晓鸥白了他一眼，浪漫的情调就被他色迷迷的眼神给亵渎了，她拿起叉子用力叉起一块切好的牛肉放进嘴里，“猥琐的家伙…”
虽然被骂，但他却笑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晓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阻碍，我都要把你套牢，你愿意跟我一起斩断前面的荆棘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如果我的过去曝光，影响到金城和你，你还愿意套住我吗？”这是她心里最想知道的。
泽旻丝毫没有犹豫，郑重地点头，“我愿意！”
晓鸥笑得比水晶灯还灿烂，“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以后不管生什么事情都不准瞒我，夫妻之间有坦诚才会有理解。至于周芸的事…只要你不再犯，这根刺就会消失。”
“上次我真的是喝醉了，才把她当成了你，我誓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晓鸥又切了一块牛肉，“喏，奖赏你的，真乖~”
温暖浪漫的办公室里，两人举杯对影，他们真的决定要好好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可是相爱的人往往沉浸于幸福却不知道灾难降临的预兆。天下的伤心人太多了，老天也不能公平地平摊大家的幸福，有人太幸福就会遭到渴望幸福的人的嫉妒。
泽旻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开始振动，在温热的玻璃桌面上出幽蓝色的背景光，“喂，哪位？”
“是金泽旻吗？”电话里是一个沧桑的妇人的声音.
“是！”
“我是安可的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122 这真是我儿子？
泽旻神情一下子紧蹙，不自觉地抬头看了晓鸥一眼，然后慢慢地开口，“记得…有什么事吗？”
“浩浩不小心磕破了额头，血流不止，这孩子打从出生那天起就有血友病。他现在需要输血，可是医院血库里没有适合的血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安可的母亲几乎是在求他。
泽旻屏住呼吸，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结，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好…我马上到。”
“谁的电话？”晓鸥看他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免有些担心。
泽旻不敢直视晓鸥询问的眼神，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不会，浩浩不会是我的孩子，安可不是已经嫁人了么，一定是她老公在国外赶不回来，所以才想到了我。
晓鸥更急了，放下手里的刀叉，俯身向前问，“生什么事了？”
泽旻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边是才刚刚说好要互相坦白互相理解的妻子，一边是曾经刻骨铭心的恋人，他要怎么跟晓鸥说？！“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办完事马上来接你。”
“哦…”晓鸥不解，但是还没有褪下去的温情使她完全信任自己的丈夫。看泽旻心急如焚的样子，她也没有急着问原因，还不忘嘱咐，“开车开慢点，注意安全，我等你！”
泽旻非常感谢晓鸥的不追问，匆匆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赶。
来到医院，他一眼就看见安可和她母亲在急症室的门口，他捋了一下头直接走到他们面前，“安可…浩浩怎么样了？”
安可看起来并不知道泽旻会来，“你怎么来了…”她转头对向身边的母亲，“妈，你告诉他的？你怎么…我不是说过不要找他么！”她跺着脚，埋怨母亲的自作主张。
安可的母亲朱明丽是个传统的妇女，妇道人家一遇到事情就六神无主，她一着急就什么都不管了，“你在说什么傻话，浩浩是他儿子，现在儿子命在旦夕，怎么能不通知他呢？”
泽旻确定以及肯定地听清了朱明丽的话，他倒抽一口气，不自觉地往后倒退几步，他所预感到的事情终于成真了。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跟晓鸥该怎么办？
安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上前扶着处于呆滞状态的金泽旻，“现在救浩浩要紧，有什么事情等下再告诉你。”她拖着机械的泽旻跑到护士台，“护士小姐，这是孩子的父亲，他们父子都是a型血。”
“好，在这里签个字！”护士递来一张表格。
泽旻拿笔的右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在护士的催促下歪歪扭扭地在家属栏签上自己的名字。
温热的血液经由皮管缓缓流进浩浩的身体里，泽旻躺在床上，侧头看着身边不哭不闹的浩浩。小家伙圆嘟嘟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包扎着的纱布渗出一片血渍。这真是我儿子？泽旻还是不敢相信，可是血浓于水的铁证不容他否认，他们身体里的血有一半是一样的。初为人父，应该是高兴是激动，可他却是无比震惊。
输完血，泽旻按着手臂走出病房，浩浩还在里面处理伤口。安可上前扶住他，转身对母亲说，“妈，浩浩这里你先看着，我跟泽旻有话要说，就在旁边，有事喊我。”
朱明丽点点头。
角落里，泽旻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在等待安可的解释。安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一点，有条不紊地说，“不是我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但这些都是我所经历的事实，信不信由你。当年你爸和周芸拿我爸妈的生命安全作要挟，我没有选择，只有拿着你家的钱去了法国。”
“到了法国没几天，我开始呕吐，我以为是水土不服，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怀孕了，而且已有三个月。在国外，我无亲无助，回上海又怕被你爸现，到时候不光是我爸妈，还有我的孩子都可能被害，所以我不能回来。”
“经过检查，医生告诉我我是血友病的携带者，如果是男孩就有一半的可能会得这个病，他建议我拿掉。可是我没办法，我已经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你的孩子…果然，孩子一生下来就查出有血友病，但是我很小心地照顾着浩浩，不让他有任何擦伤磕破，因为只要流血，就很难止住。”
“现在浩浩能自己走路了，难免有磕磕碰碰，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妈也不会找你…泽旻，我求求你，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你爸妈那里也不要说，我不能失去浩浩，他是我的命…”
眼前的安可比三年前瘦了好多，单薄的身体，削尖的脸庞，只有那两个标志性的小酒窝还一成不变地挂在她脸颊上。泽旻低着头，鞋子把玩着地上的纸团，“我爸妈已经不在了。”他用力一踢，纸团不偏不倚地滚进了角落正中的畚箕里。
“什么？…怎么会…”安可捂着嘴，看似非常惊讶。
“他们三年前出车祸走了…”这是他第一次在父母离开之后提起这件事情，“你，我不能当作没遇到，浩浩，我也不能当作不存在！可是安可…我已经结婚了，只是还没有公布出来，也没有办过酒席，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是周芸？呵呵，她到底是如愿以偿了…”安可轻视地笑着，“泽旻，你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吗？她为了留在你身边可以毫无人性地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长辈。”
泽旻连忙否认，“不是周芸…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好女人，所以，得知这个消息我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安可一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我跟浩浩不会打扰你们的！”
泽旻知道她是一片好意，但是这句话听来是多么的讽刺，他怎么可能放着生病的儿子不管？！可是在当下，他给不了安可任何交代，他才刚刚跟晓鸥许下要一直走下去的承诺。
“安可，浩浩出来了~”朱明丽朝两人喊。
安可一扯泽旻的衣袖，“走，去抱抱儿子吧。”
泽旻怀着忐忑和激动的心情，机械般地跟在安可后面。
123 失去晓鸥就能两全？
当护士长把熟睡的婴孩交到泽旻手里时，泽旻生涩的动作引起了护士长的不满，“诶我说，小孩子有这个病还这么不小心，你们大人是怎么照看孩子的？我看你这个当爸爸的抱都很少抱吧…”护士长瞪了他一眼，“孩子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回去好好休息，如果现伤口又流血，一定要马上送来。”说完，护士长愤愤地走了，临走还丢下一句话，“真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孩子都快死了才来看。”
泽旻被着实骂了一顿，可他一句话都回不上，他是该骂！
“你别往心里去啊，护士长不知道你的情况…我上次带浩浩来也是她接手的，所以她比较关心…”安可上前托着浩浩的屁股，“来，这只手要托着屁股，”她拉着泽旻的大手教他怎么抱小孩，“另一只手就环着，放轻松点，别僵着身体。”
泽旻就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听话，安可说什么他做什么。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不安稳，一个劲地往泽旻的胳肢窝里蹭，安可上前拍了拍他的屁股，他又安安眈眈地睡了。泽旻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他，这个小生命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可怜…
把三人送到家时已经9点了，泽旻不安地看了看手表，晓鸥还在公司等着我呢。安可很是善解人意，说，“天晚了，又冷，你回去吧…浩浩，我会看着的。”
泽旻转头看了安可怀里的孩子一眼，小家伙戴着一顶小帽子，帽檐边上露出白色的纱布，小嘴巴一直抿着，偶尔还会做做吃奶样儿。“那我先走了，你们…外面很冷，你给浩浩盖上吧。”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伸手把散落的围巾盖到安可怀里。
朱明丽已经下车，走到前面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安可朝泽旻点了点头就下车了。
进到屋里，朱明丽迫不及待地问，“女儿，金大少说什么没？”
“没说什么，不过…”安可低头亲吻怀里的婴孩，“这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会放着不管的。”
“唉，就是可怜了浩浩，你啊，真下得了手，浩浩差点就没了…”朱明丽虽然一开始不接受这个外孙，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也就慢慢接受了，毕竟也是安可亲生的。
“这不是死里逃生了么，以后我们母子会有好日子过的…”安可抱着浩浩往房里走。
泽旻猛踩油门赶到公司，抬头看到金城集团大楼顶部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他懊恼地用拳头打在方向盘上。该死的，我怎么跟晓鸥说啊！
门“卡擦”一声打开，泽旻看到墙上的电视开着，而对面沙里的晓鸥已经睡着了。他悄悄走到晓鸥跟前，蹲下身子凑近看她。晓鸥脸上的指痕并没有消肿，她紧握的左手贴着胸口，中指的戒指已经有了她的温度。泽旻不忍叫醒她，只是伸手沿着她脸庞的弧度画着轮廓，他想抚摸此时乖巧的妻子，但又怕吵醒她。
也许是感受到了泽旻的气息，晓鸥睫毛微微闪动，她醒了，“老公，你来啦…我们回家吧。”她带着浓浓的睡意坐起来，拿起外套穿上，似乎忘了问他出了什么事。
泽旻依旧蹲着，双手环着晓鸥的腰，就算再难开口都要说，“晓鸥…我有个儿子！”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从他喉咙里出来，像一记重磅炸弹般投进晓鸥心里。
“呵呵，你开什么玩笑，我的肚子还瘪着呢…”
泽旻抬头对上晓鸥玩笑着的眼神，认真地说，“是我跟安可的儿子，已经两岁半了…就是周芸嘴里说的安可，她是我的前女友。”
晓鸥猛地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大步走到窗边，质问道，“金泽旻，好端端的你开什么玩笑，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伤感情！”她不知所措地原地打了个转，“我才把周芸那根刺从心里拔出来，你又想刺我一根是不是！”因为周芸已经不止一次提到安可的名字了，而她每次提到时泽旻总是一改常态，所以晓鸥对“安可”这个名字格外敏感。
泽旻也起身，忽然眼前一阵晕眩，双脚踉跄了下，他是站久了导致大脑供血不足。晓鸥一咬牙愣是没去扶他，声音开始颤抖，“你想要儿子我可以生啊…干什么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刚才我就是去医院见他了…”泽旻甩甩头，一把拉过晓鸥，把她按回沙上，“你好好听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也不想瞒着你。”然后，泽旻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和安可的过去，父母的车祸，以及现在与安可的重逢都说了一遍。
晓鸥仿佛听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男女主角因为长辈的不同意而分开，虽然身隔两地，但命运之神并没有厄断他们的联系，一颗神奇的种子在女主角腹中芽，这是两人爱情的见证，然后…然后是什么？…然后是三口之家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那么，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过路人！
“浩浩有血友病，刚才就是不小心磕破血流不止，她们才通知我的…不然浩浩可能就没了。”说到这些，泽旻还心有余悸。
晓鸥反而比之前平静了，眼神空洞而无光，“那你应该好好照顾他…身为父亲不能撒手不管。”
这句话令泽旻听得心寒，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连忙说，“晓鸥，你说过夫妻之间有坦诚才会有理解，我不想瞒你，这种事情也瞒不了…我对你的承诺没有变，你依然是我最爱的妻子…”他牵起晓鸥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他能感觉到晓鸥冰冷的手心和滴血的内心。
“如果我问你，我跟金城之间你会选什么，会不会太霸道了？”晓鸥自言自语着，“如果我问你，我跟你儿子之间你会选谁，会不会太无情了？”
泽旻不语，这是他最怕的。
“如果你不选我，那么你就能两全了也，呵呵…”晓鸥挣开他的手，起身往门口走，“我要回家了，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
泽旻只得跟上，两全？失去晓鸥就能两全？可是…这样的两全我并不渴望！
124 不能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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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晓鸥脱了外套就走进洗手间梳洗。她把脸浸湿，挤了一点洗面奶开始揉搓，把自己的脸和那枚刚刚带上的戒指一起洗。白色的漠漠看来格外温和，可是抹到左脸的伤口上却痛得刺骨，这时她才想起脸上还有伤，连忙用水清洗掉泡沫，但一不小心，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不经意地刮了一下，痛上加痛！
她一咬牙把戒指摘下来，可是手上站着泡沫，一滑，戒指整个“叮叮当当”地滚在了洗手台的角落里。晓鸥顾不上脸上的刺痛就伸手去捡，可是缝隙太小，手臂根本伸不进去。
不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拿在手上也会失去…晓鸥缩回手，指腹上原本雪白的泡沫变得肮脏，原来在看不见的角落里都是灰层。这就像她现在的婚姻，表面是金色的，但是哪知道只是一层镀金，所有伤痛和背叛全都包在这层薄膜里面。
晓鸥站起身，用清水慢慢洗去脸颊上的泡沫，不让刺痛继续折磨自己，也洗去满手的污垢。看看，我什么都没有反而更舒服…
泽旻走到阳台，冬夜的寒冷使他的思维更加清醒。他知道浩浩跟晓鸥一样，都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既然与他们产生了联系，不管是婚姻还是血缘，都是不能说抹灭就抹灭的。
他闭上眼，低着头，身上似乎还有浩浩的味道，对啊，刚才抱过他了呢。他回想着那天在医院偶遇安可，浩浩圆圆的身体屁颠屁颠地跑着喊妈妈，那他会叫爸爸吗？…还有安可，这三年来是怎么过的？她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难关…想到这些，泽旻的眉头皱得更加紧。
晓鸥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丈夫，这一次，她忍着不去给他披外套，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睡觉。她告诉自己，这不关我的事，我的任务就是把设计案做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边忽然有一个冰冷的身体靠近，泽旻伸手环住晓鸥的腰，抬脚架在她身上整个熊抱。晓鸥侧了侧身子让他抱得更紧，心里暗暗地想，呵，你终于知道冷了啊！
“老婆，你真暖和…”他开始不安份地探进晓鸥内衣里，晓鸥一个激灵抓住他冰块似的手，“别摸我，冷死了！”
泽旻反抓住晓鸥温热的手，像海绵一样汲取温度，“我想在附近给他们买一幢别墅，再叫几个医生和看护，如果浩浩有什么事可以马上急救。”他默默地说着刚才想好的决定，“浩浩是我儿子，还有那个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的，这样我也能就近照顾他…有时间我也要回金家一趟，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他再怎么反对也不会不认自己的孙子！”
晓鸥攒了一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你要怎么做随你，我管不着，只是最好别让周芸掺进来，她一定不会安安眈眈坐着的。”好吧，她承认搬出周芸只是在替自己找理由，她根本不想安可母子住在附近，就算她是二婚那又怎么样？！二婚妻就该毫无条件接受丈夫的情人和孩子？没有人可以无私到这种程度，她也一样。更令她心痛的是，泽旻居然没有现她手上没戴戒指。
泽旻伸手去擦她眼泪，粗糙冰冷的手摸着她娇嫩的眼睑，此刻也只有心狠一点了，“周芸只是一个外人，爷爷不会让她欺负自己的孙子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跟安可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履行的只是身为一个父亲最基本的责任。”
晓鸥咬着牙，默默地冷笑，她在泽旻温柔体贴的攻势下说不出一句话。你们之间的关联绝对不会过去的，孩子就是你们最大的交集！我没有担心，一点都不，我什么都不在乎…晓鸥闭上眼，泪水在重心引力下滑进枕巾。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说话的权利，我本来就是你拿来继承家产的棋子，我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你说周芸是外人，可连这个外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宝贝，不哭…”泽旻低声说，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对晓鸥好一点。
第二天，晓鸥照常上班，忽然没了美嘉的叽叽喳喳声，她感到有点不适。她停下手里的鼠标，转头看看外面灿烂的阳光，今天天气真好！五指张开挡在眼睛前面，阳光从指间毫不吝啬地给予她温暖。她叹息着，用泽旻的话说，她的手依旧光秃秃的…
她安慰自己，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握紧拳头还可以抓一把阳光！
“宝贝，宝贝，给我一点甜甜…”手机铃声想起，这是她刚换上的铃声。
晓鸥提起精神，拿过手机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喂，哪位？”
“晓鸥，我是沈弘男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振奋，“我调来上海了…呵呵，没什么事情，就是告诉你一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金泽旻没对晓鸥上心，不然也不会让晓鸥一个**冷天的回家。
“你说得真奇怪，我有事难道会没人帮吗？！”晓鸥毫不客气地回嘴。
电话那头的沈弘男愣了一下，马上又嬉皮笑脸地说，“对对对，应该是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你才对…”
“好啦，不跟你耍嘴皮子。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
“今天刚刚来报道啊！”
“哦，那晚上请你吃饭？上次你载着我到处跑，我还没好好谢你…”
“哇塞，好啊好啊，你嫁了个有钱人到底不同了，请客吃饭也这么爽快！”一阵沉默…“哦，我来之前去看过你爸，是你爸告诉我的，恭喜啊~”
“嗯，谢了…那晚上六点在华中城，知道在哪里吗？”
“打的还有不知道的么~”
“好，那不见不散，我现在手上有事，先挂了。”
“嗯，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晓鸥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总裁位置，他应该去看他儿子了吧，还真迫不及待…
林然敲了两下门进来，“汪小姐，这是总裁早上要我找的房源资料，我放在桌上了。”
“嗯，放着吧。”房源资料？这下真被周芸说中了，金屋藏娇，可惜这个“阿娇”不是我，而是安可…
125 任何事都抵不过父子情深
此时的泽旻确实正在安可家里。也许是父子天性吧，浩浩跟他很容易亲近，在他僵硬的怀里不哭也不闹，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爸爸。而泽旻也是不苟言笑的表情，父子两个一直在大眼瞪小眼。
“浩浩，吃饭饭了，来，妈妈抱~”安可走进，摇着手里的奶瓶。
泽旻拿过她手里的奶瓶，“我来！”
安可一愣，见他笨手笨脚无从下手的样子不禁一笑。看来，这个儿子我没有白生！“你先坐着，把孩子放在腿上…对，”安可把一件小围裙系在浩浩脖子上，两个人配合得相当好，“奶嘴给他咬着，嗯，就这样…”
小家伙捧着奶瓶，嘴嘟嘟地用力吸允，泽旻见状开心极了，“呵呵，浩浩真乖！安可，他不是长牙了么，怎么还喝奶粉？”
安可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微微一笑，“总得有个过度嘛，现在已经给他喝一点稀粥了…我那时候奶水不足，浩浩也没喝几口，一直都喝奶粉，奶粉比稀粥营养好，所以现在还没断，想说能补一点是一点。”
“你应该早点回来找我的…”泽旻欲言又止，他真怕自己一时心软说出什么承诺来。
安可摇着头，脸颊上的酒窝格外诱人，“呵呵，我早点找你你会认儿子？”
“当然了，我现在也没有不认啊！”泽旻目光转向浩浩缠着纱布的额头，“你看他才这么小，就要受这种苦…你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我来接你们，我在我家附近买了套房子，也请了专门的医生和看护，对浩浩来说比较安全，我也能经常看看他…”
安可心里一激动，喜悦的神情不经意流露出来，“真的吗？…我是说，只要浩浩能有更好的照顾那真是太好了…”她强压下兴奋，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你老婆…同意吗？”
“嗯…”泽旻轻轻吭了一声。
奶瓶很快就见底了，浩浩还抓着空瓶不放，牙齿咬着奶嘴玩耍起来，他对泽旻似乎不再陌生，伸出胖嘟嘟的手一直往泽旻脸上抹。
安可拿走奶瓶，“浩浩，不准抓爸爸的脸，听话~”
“呵呵，没事儿~”泽旻抱起浩浩，让小家伙踩在自己腿上，浩浩张着嘴咯咯咯直笑，仿佛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久违的父亲一般。
父子俩开始玩耍，浩浩很快就接受了泽旻，并且“爸爸爸爸”喊个不停，原来安可已经教会浩浩怎么叫爸爸。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席卷全身，泽旻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责任，看着眼前带着病痛来到人世的儿子，和不知道怎么咬紧牙关挺过来的安可，他默默地告诉自己，不管以后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再让他们母子受到伤害。对上笑容依旧甜美的安可，泽旻逃避地不敢直视，没错，对于这个女人，他选择沉默！他可以给她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只要不牵涉感情。
良久，泽旻终于想起该回公司上班了，他不舍地将浩浩交给安可，“那我后天就过来接你们。”
“好~”
泽旻离开后，朱明丽从隔壁房间进来，“安可，他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是不是想带浩浩走？”
安可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妈，他是要带浩浩走，但是也会带我走！”
“真的？”朱明丽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从安可怀里接过浩浩又搂又亲，“我的小祖宗，我的乖宝贝，这次全是你的功劳，哈哈。等等，不对啊…”朱明丽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说泽旻有老婆了么，那他老婆会这么轻易放手？安可，别这么相信他，你**背井离乡的时候他可一点都没有想到你啊…”
过去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安可的表情坚定而冷酷，“慢慢来，他现在还不会跟汪晓鸥离婚，不过…就算汪晓鸥再厉害，也抵不过亲生儿子。”
朱明丽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但是换句话说，安可跟泽旻不也差点就成了夫妻吗？更何况他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身为母亲，她不得不站在安可这边，“最好是这样，但是以后别拿浩浩的性命开玩笑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妈，我怎么不心疼了，”安可忽然加重了声音，“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要忌口！”
朱明丽着实吓了一跳，“哦，我抱浩浩去晒晒太阳…”
泽旻回到办公室，晓鸥正在认认真真画着设计稿，流畅的线条，大胆的构造，光看半成品就知道胜券在握，他不禁夸赞，“不错啊，才半天功夫而已，整个轮廓就出来了。”从以前到现在，晓鸥的设计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晓鸥没抬头，只是提醒着，“林秘书整理的资料放在你桌上，你看看吧！”
被无视了…泽旻闷闷地走到办公桌跟前，拿起文件一开，林然的效率果然高，他朝门外喊，“林然，进来~”
林然开门进来，“总裁，有什么事？”
“就第一套，马上去办，我下班就要去看。”
“好。”林然接过文件出去办事了。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泽旻鬼使神差地泡了一杯奶茶给晓鸥递过去，“休息一下吧…”
“沈弘男调来上海工作了，我晚上约他吃饭！”晓鸥直接说，手里的感应画笔并没有停下。
泽旻一愣，沈弘男怎么还粘着晓鸥，“他怎么跟跟屁虫似的，老跟着你干嘛！”这句话没经过思考就蹦了出来。
晓鸥斜了他一眼，反问，“只准你前女友找你，不准我前夫找我？”
“我…她没找我，是很偶然遇到了…”
泽旻越是辩驳，晓鸥心里越是不爽，她不屑地说，“还真偶然！”
“你们约在哪儿？我也去！”一想到那些照片上沈弘男对晓鸥无微不至的样子，他就一阵不安，人家怎么说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中间还有一段小小的婚姻关系，要是在这紧要关头沈弘男来挖墙角，那岂不是很容易？！
晓鸥无所谓地说，“就在华中城，离我们公寓很近的，你做你的事去，我不会出轨的！”其实晓鸥早就知道他下班一定要去看房子，所以才会跟沈弘男约在他们家附近的酒店，这样回家也方便，不用他去接。
126 与前夫的约会
泽旻一脸无奈，以前还能堂堂正正地要求她，现在感觉有些理亏了，于是，他只好摆出一副霸道相，“我就要去！去谢谢他这么照顾我老婆~”言语中充满了深深的醋意。
“你幼稚不？都当爸爸了就别耍小孩脾气！”晓鸥端起奶茶，既然他这么好心泡了，那就喝呗。她双手捧着，撅着嘴轻轻吹气，奶茶四溢的香味勾引着她的嗅觉和味蕾，可殊不知其实奶茶也是垃圾食品，唉，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好歹他也帮过我不少忙，我总要谢谢人家的。还有莎莎的事情，我也要顺便问问他马阿明那边有什么动静。就你这样子去了只会添乱…还有，你身上那股奶味很奇怪也！”
“我…”泽旻被贬得一文不值，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跟晓鸥争论什么，只好用傲慢的语气来挽回仅剩一点的自尊，一罢手道，“好吧好吧，我也没空！”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处理日常的工作。
晚上，晓鸥来到华中城酒店时，沈弘男已经在了，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晓鸥一眼就看到了，“来了很久了吗？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没事儿，我也才到一会而已，下了班才过来的。”看到晓鸥，沈弘男还会心跳加，爱了她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疯狂占有到现在的真心祝福，他也成长了不少。
点了几个菜，外加一瓶红酒，两个人就边吃边聊起来。原来，沈弘男在自家那边的消防部队里表现突出，所以上海总部立刻就批准了他的申请，还给安排了住宿。
晓鸥，“阿明有没有想到什么？”
沈弘男摇着头，“你走了之后，阿明也不知道去哪了，我猜他是怕了，现在又不知道混去哪里。”
晓鸥抿了一口酒，也谈不上失望，因为她也没抱什么希望，“我们这边也没进展，警方认定是因为水烧开浇灭了煤气，而莎莎又忘记了，所以才会中毒。”再说起这件事情，晓鸥已经平淡了很多，悲伤有时，欢笑有时，只有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交代。
沈弘男一反常态地感叹着，“也许这个世上真的有报应吧…莎莎害了你，现在也害了自己。”
“呵呵，你这个混黑道的大哥儿子也相信报应这一套？”晓鸥忍不住笑，“那你爸还有你，岂不是整天要提心吊胆过日子？！”
“我这不是从良了么，积德积德…对了，我看新闻，那个金泽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晓鸥，你是不是瞒着你爸什么事情？”他关心地问，“他给我第一眼印象不错，但是这些有钱人都做作，你不要被表象给骗了。”
晓鸥打从心里感激他，要说了解，泽旻远不及沈弘男了解她，“那些都是假新闻，也是表象而已…”剩下半句卡在喉咙里，只不过实情更加荒唐罢了。
沈弘男将信将疑，“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吼吼，你还会用成语？！”晓鸥转移了话题，“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我爸身体还好喽？让他住在上海又不习惯。”
“好着呢，我去他对我有说有笑的，也没提以前的事。”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我接个电话…呦，是队里的电话…”
“喂，好，我马上到！”
“晓鸥，我得走了，要出车！”他一边说一边披上外套，“有事电话联系吧。”
“好，注意安全！”
沈弘男匆匆走了，晓鸥却依旧坐着，她拿起红酒给自己斟满，一口气全部喝下去。她呆呆地一笑，伸手抹去嘴角溢出的红色液体，就让别桌的客人当我是个女酒鬼吧，我才不在乎，我连自己的丈夫都不在乎，我快无敌了！
晓鸥全然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这一夜一天的压抑像颈圈一样勒着她的脖子，而且越来越紧。好吧，她承认她也是在伪装，把表面伪装得毫不在乎才能不被人看穿，世人都喜欢戴着面具过活，那么她也一样。
红酒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晓鸥一杯接着一杯喝，体内的酒精慢慢挥作用，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酒果然是好东西。
酒足饭饱，晓鸥摇摇晃晃地起身，“服务员，买单！”
结完帐，她推门走出酒店，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寒战。酒店门口是往下的台阶，她迷迷糊糊地踩了一个空，从十几级的台阶上直接滚到了下面，一阵天旋地转。
“小姐，你没事吧？！”酒店门口的保安立刻冲下来询问。
好在晓鸥穿得比较多，没有擦伤碰伤，只是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没…事…”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
“那送你回家吧。”
“不用…没事，我自己能走！”她并不想回家，推开保安的扶持摇摇晃晃地向马路对面走去。保安无奈地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林帆宇驾车经过这里，看到酒店门口的晓鸥摇摇晃晃地从上面滚了下来，他猛踩刹车，扯掉安全带，快步上前拉住要过马路的晓鸥，“喂，你想死啊！”
晓鸥只感觉后面被人一扯，本来就散架般的身体忽然被拎了起来，她惊恐地叫着，“谁啊？！坏蛋，放我下来！”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得用仅剩的力气大喊，“救命啊~~”
帆宇又好气又好笑，奋力把她拽到路边，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扑鼻而来，他训斥着，“喊什么喊，是我！…汪晓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嗝！”晓鸥打了一个饱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高大的男人，夜灯下，这是一张熟悉的脸，晓鸥微笑着轻吐，“帆宇，呕…”她连忙扑向路边，红色的液体夹带着些许食物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
帆宇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手撩起她的长，“泽旻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喝酒，还喝得那么醉？！”
“我没有跟他一起，我是跟前夫吃饭，呵呵…”
啥？前夫？林帆宇莫名地恼火，“汪晓鸥，你在说什么？！”
127 你会不会连儿子的妈一起要？
林帆宇火，晓鸥比他更火，她一挥手，甩掉林帆宇的扶持，苦笑着大喊，“我跟我前夫吃个饭怎么了？金泽旻都不管你管什么管？！你该管的人是江雪，快走，不然她又该误会了，你们一个一个不要再误解我，不要弄得我体无完肤…我只想好好生活而已，”她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沉重的脑袋靠在膝盖上，干燥得裂了皮的嘴巴重复道，“我只想好好生活而已，哪怕只是一个人…”
林帆宇见状，心脏忍不住抽痛着，他也蹲下来，伸手抚着晓鸥的前额，理顺她凌乱的刘海，言语恳切地询问，“晓鸥你喝醉了，刚才从上面滚下来有没有哪里受伤？”
晓鸥点点头，“我哪里都受伤了，遍体鳞伤~”
帆宇闭了闭眼，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如此无助的样子，“生什么事了？又是因为周芸？泽旻跟她根本没有暧昧，我可以作证！”帆宇见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痛苦样子，也不想难为她了，“我送你回家吧，泽旻会担心的。”虽然很想陪在她身边，但林帆宇也有自知之明，晓鸥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路过的行人都像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穿着制服的交警跑过来说，“先生，这里不能停车，现在是高峰期，请你赶快开走！”
帆宇点点头，“好的，我们这就走。”他一把拉起醉得不轻的晓鸥，打横抱起，晓鸥无力地踢着腿，“放我下来，我不要回家，我不要~”
帆宇把她扔进副驾驶，“你给我坐好！”他大吼一声，然后赶快帮她系上安全带。
晓鸥安安眈眈地坐在车里，手痛腿痛头痛心更痛，沉重的眼皮撑都撑不起来，但嘴里还在嘀咕，“老公，你要儿子，会不会连儿子的妈一起要啊？…那我怎么办？”
帆宇坐进车里，也顾不上晓鸥在呢喃什么，在交警的指引下慢慢驶进转弯道。
金泽旻那边，他看中的房子刚好就在自家隔壁，而且是精装户型，只要拎包入住就行，刚好适合安可母子。他什么都盘算好了，遗传疾病方面的权威医生和专门照顾小孩的看护都已经联系好，这两天都能到位。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多少能给他们母子一点补偿…手机忽然响起，是林帆宇。他不经意地说，“喂，帆宇，什么事？”
“忙完了吗？”
“嗯。”
“老地方见！”
“嗯？”
“马上过来，等你…”
没等他答应，林帆宇就挂了电话，他疑惑地自言自语，“什么事这么火烧火燎的…”他一看时间，才7点，不知道晓鸥什么时候回来。刚放下的手机又被拿起，泽旻快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可是，电话一直没人接。死女人，跟前夫幽会还乐不思蜀了，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回家拿了车钥匙，车子兜了一圈特地路经华中城酒店。他又拨了一遍晓鸥的号码，还是没人接，他有些不安，把车停靠在一边，想说进去里面找找。
“先生有订位吗？酒店餐厅已经坐满。”门口的保安及时提醒。
泽旻一手推开保安，“我找人…”他跑进酒店盲目地找，从第一桌找到最后一桌，可是依旧不见晓鸥的身影。不是说在酒店吗？到底去哪了？！
“金总裁？”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泽旻转身，“唉呦，果然是！”原来是金泰虎，他正在跟一个年轻艳丽的女子吃饭，见到泽旻此时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当然兴趣盎然了，“我说金总裁，现在这个时间你不在工作室里跟你的小情人一起研究竞标会，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约了人？不过…看起来不像啊~”他笑得阴险，句句讽刺。
泽旻一抖西装，丢什么都不能丢了面子，“二爷，这么巧啊~”他看了一眼坐着的年轻女人，心想，人生都走一半了，还在乱搞男女关系。他故意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凑到女人跟前，“我是不是哪里见到过你？好面熟。”
女人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两眼放光，“是吗？可能是在电视上吧，我拍过不少广告，有化妆的，有汽车的，还有房产的…”哇，这就是金泰虎嘴里一直在咒骂的小孙子金泽旻也，想不到本人比电视上更贵气，他居然对我有印象！~听她这么说，泽旻假意思索着，“对对对，你叫…哎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叫孙雯雯，金总裁你好~”她撇下对面的金泰虎，大跨步走到泽旻面前，伸出纤纤玉手，“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泽旻反而把手**口袋里，轻蔑地一笑，“雯雯，跟谁不好跟着我二爷？你难道不知道我二爷家里的管家婆是很厉害的吗？小心你小命不保哦~”
孙雯雯一阵尴尬，放下手，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们只是朋友，约了吃饭而已。”金泰虎的脸色由黄色转为青色，再由青色转为黑色。
泽旻关心的才不是这一点，羞辱金泰虎才是他的目的，他对上金泰虎阴冷的脸色，说，“二爷，您精力可真充沛，哈哈…你们慢用，我还有正事要办！”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要让金泰虎知道——时间不等人，你已经老了，现在的天下是我的！
孙雯雯见好不容易见到面的多金帅哥就这么走了，一脸颓丧，回头再看看金泰虎那张皱巴巴的脸，她莫名地一阵反胃。是啊，我这么年轻，找谁不好要找这么一个老家伙？论钱论权，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了，她没好气地说，“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金泰虎已经被泽旻气炸，只是碍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作，好你个臭小子，金城你要抢，女人你也要抢，真是眼睛长头顶了！他一挥手，“服务员，买单！”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孙雯雯，买单多余的钱给你当小费，你被开除了！”
孙雯雯乐得自在，居然还有钱拿，“呵呵，谢谢二爷~”
“滚！”他低吼。
128 宝贝，对不起
泽旻驱车赶到酒吧，这就是林帆宇所说的“老地方”，他们因为诸多原因好久没来这里相聚了，帆宇忽然提起，他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酒吧依旧那么火爆，大冬天的丝毫不减年轻人爱玩的兴致。舞池中央有一群男女的跳舞，泽旻看也没看，直接走向他们经常坐的角落。
林帆宇正神情自若地坐着，旁边的嘈杂更加凸显了他的冷静。晓鸥坐在他对面，把玩着一罐罐啤酒，“没错，不要怀疑，我就是一个女酒鬼，哈哈~”
从酒店出来，她吐了一地，人也清醒了些，帆宇要送她回家，她偏不肯，问她生了什么事，她又死活不愿说。帆宇没辙，他知道肯定是因为泽旻晓鸥才会这样，所以他就干脆带着晓鸥来到酒吧，然后再打电话叫泽旻出来见面。他抢下晓鸥手里的啤酒罐，“你少喝点行不行？！”
“你怎么在这里？”泽旻惊讶愤怒的声音传来。
晓鸥抬起头，睁着蒙蒙的眼睛，“讨债的人来了…呵呵，来来来，一起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靠在桌上睡着了。
林帆宇不动声色地说，“坐吧，我带她来的！”
泽旻纳闷了，你不是跟前夫吃饭么，怎么又跟前男友一起了？汪晓鸥，你有没有搞错？！他坐在晓鸥身边面对着帆宇，伸手扶起趴在桌上的晓鸥，让她舒服地睡在柔软的沙上。他摸了一下晓鸥微微冒汗的额头，动作温柔到连林帆宇都看不下去了，“我看你也挺心疼她的，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痛苦？”
“安可回来了…”泽旻拿起晓鸥喝过的啤酒罐，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用力把空瓶捏扁。
“安可？”帆宇使劲回想着关于安可的记忆。三年前，他亲眼看到泽旻为了要跟她在一起，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也是在这间酒吧，也是在这个位置，他亲耳听到喝醉的泽旻不停喊着安可的名字。他回过神来，质问着，“她回来关你什么事，你有你的生活，她有她的生活，两不相干的事情。”
泽旻无辜地笑笑，“是啊，本来是不相干的事情，可是，她还带着我的儿子，我都有儿子了…”
帆宇瞪大了眼睛，这个玩笑开大了吧，话说这个劲爆的消息连他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晓鸥。他一把揪起泽旻的衣领，“金泽旻，我警告你，你现在有老婆，要是你敢始乱终弃，我非杀了你不可。”这是他第二次对泽旻的警告——第一次警告他不要招惹晓鸥，第二次警告他不要抛弃晓鸥。
泽旻打掉帆宇的手，厌烦地看着他，“这些事情不需要你警告，你没资格…是你不要招惹我老婆才对吧。”好吧，他承认他就是受不了林帆宇对晓鸥好，因为他们两个曾经也深爱过，他很怕他们旧情复燃——以前是怕好朋友江雪受到伤害，现在是怕晓鸥离开自己。
泽旻坐回沙里，像一滩烂泥一样靠在背靠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的痛苦不比她少。目前的关键问题是…我儿子一出生就有血友病，我没有选择，我无法掌控，他是我儿子…安可居然生了我儿子！”他的声音带着彷徨和无助，他都还没学会怎么当一个合格的丈夫，就先当了父亲。
林帆宇一时也说不上话来，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晓鸥当年告诉他已婚的事实。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去吧，晓鸥醉了，而且她身上有伤。”
“怎么回事？”泽旻着急地说，这两天光顾着想浩浩的事情，也没能关心晓鸥的情绪。
“我看到她从华中城台阶上滚了下来，医院也不去，家也不回，她现在身上应该都是淤青在，你回家得检查一下。”
“看到沈弘男了没？她是跟他一起吃饭的。”
帆宇摇摇头，“我只看到她一个人。”
泽旻不再追问，看着沙里熟睡的晓鸥像流浪猫一样蜷着身子，他的心像被鞭笞一样痛。事情走到这一步不是他能控制的，他顾及了一边顾及不了另一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最难受。泽旻小心翼翼地抱起晓鸥，“走吧…帆宇，你也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帆宇一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回到家，泽旻放好了热水，褪去晓鸥满是酒味的衣服，手肘、膝盖、背上、肩上、臀部，没有一处光洁如初，淤青几乎布满了全身。泽旻心疼极了，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睡着的晓鸥无意识地一躲，他凑近仔细一看，前额的间是一小片血液凝聚的痂。他的心被硬生生捅了一刀，双手颤抖地小心地撩开她前额的丝，一个已经凝结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而伤口的周围是肿起的一片。这么近看她，周芸的指印还没有完全消失，她身上却又多了这么多伤痕，泽旻深呼吸一下，心痛的感觉随着呼吸的深入而加剧。宝贝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
温水满了四分之三，泽旻打横抱起遍体鳞伤又满身酒味的妻子，轻轻地将她放进温水中。
“嗯…”晓鸥的肌肤触碰到温水，似乎悠悠转醒，嘴里呢喃着，“老公…你会不会连儿子的妈一起要？”
声音虽然轻，但泽旻依旧听得很清楚…我真是该死，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管是帆宇还是沈弘男，只要他们跟晓鸥走得近一点，泽旻就心里不是滋味，那么，不管是周芸还是安可，只要她们跟泽旻走得近，晓鸥心里也会在意啊，更何况安可是带着他的亲生儿子回来的。
晓鸥坐在温水里，长长的头散落在肩上和水面，泽旻按着她的后脑勺，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眼睛、睫毛、鼻子、耳朵、脖子…他怎么吻都吻不够。宝贝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也许是感受到了泽旻的呼唤，晓鸥真的醒了，她感觉到了水温，也感觉到了丈夫的温情。她抬起左手推开泽旻的脸，“你非礼我…”
129 不计较并不代表没感觉
晓鸥意识到自己正赤.裸.裸地躺在家里的浴缸里，这一定是泽旻干的好事，她本能地蜷着身体，试图背过去。但是她人醒了，酒可没有醒，浑身乏力，方向感也不好，她一转，整个人沿着光滑的浴缸往下滑，“啊…”温水浸没了头。
事突然，泽旻也没来得及抓住她，他的心骤然停止，连忙抓住她的双肩往上提，“怎么样，没事吧？”
“咳咳咳咳…没事，死不了！”现在连酒也醒了。湿漉漉的头黏在脸上，晓鸥下意识地用手去捋。泽旻终于看到她左手上的戒指不见了，“晓鸥，你的戒指呢？该不是滑在浴缸里了吧…”他视线往水下搜寻。
晓鸥害羞地躲，“别看别看，没在浴缸里，我没戴。”
“为什么不戴！”泽旻大吼，紧紧捏着她的双肩，“晓鸥，我跟安可之间不会有什么的，我只是想补偿她跟浩浩…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别拿我们的婚姻开玩笑啊。除了戒指，我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戒指就是我对你的承诺，你不要吗？”不等晓鸥回答，他又补上一句，“你敢不要试试！”
晓鸥无力地白了他一眼，她最讨厌泽旻明明心里很害怕，但嘴上还是说得很强势的样子，“你少自以为是，不是你想得那样。”话说，她也是有脾气的，泽旻一次一次挑战她的忍耐力，她也会反驳，借着还未褪尽的酒意，她抓狂了，用力扑打着浴缸里的水，“金泽旻，你给我出去，我不是随你摆布的木偶。你要儿子我不阻拦你，我戴不戴戒指你也管不着！”
泽旻被泼了一身水，只好放开手任由她泄，“汪晓鸥，你少酒疯，别泼了！”
晓鸥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劲地泼。泽旻用手按着太阳穴，这个女人是不是醉疯了！他敏捷地脱下衣服裤子，不顾晓鸥的阻拦也跳进浴缸。“这就是你想的？亲爱的，就知道你爱玩刺激。”泽旻抱着晓鸥的身体，咬着她的耳垂低语。
“痛！”晓鸥大呼，她浑身上下都痛。泽旻挑逗似的话语，在她听来只是一阵轻蔑的讽刺。
泽旻稍稍松开，只钳住她的双手，“那你别动，不然我也不敢保证不弄痛你。”
晓鸥安静下来，闭着眼不愿看他，怕被他的清秀的五官和深情的眼神所迷惑，“你已经弄痛我了…身体也好，心里也好！”意识到他的举动，晓鸥又无奈地说，“你像跟上次那样强来吗？不要让我恨你…”
泽旻又被捅了一刀，他只想跟晓鸥好好相处，不管有没有浩浩都一样。
晓鸥又说，“如果你觉得我是逆来顺受的女人，那么，你错了…我只是很多事情不计较而已，但是，不计较并不代表没感觉！”
泽旻的脑子嗡嗡作响，论口才他永远说不过晓鸥，他脑子一热，一手掐住晓鸥的脖子，因为她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上没有淤青。
“额…”晓鸥只感觉脖子一紧，呼吸困难，紧闭的嘴唇微微渗着血渍。
泽旻看得心疼极了，减轻手里的力道，由紧捏转为轻柔，“晓鸥，为什么你越来越不能理解我的难处？不管是你还是浩浩，我都不想放开，也不能放开。我是爱你的！”
表象而已，表象而已，晓鸥心底默念着。
“不管你怎么想，我后天就接安可和浩浩过来，就在我们隔壁，以后大家都会经常见面，如果你心里不好受，可以当作没看见。”泽旻像叙述一样阐述着，“浩浩有病，拖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晓鸥点点头，她不想再说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晓鸥的思维清楚得很。泽旻现在说只是为了孩子，但是看着吧，孩子的妈不会甘愿只做孩子的妈的。虽然没见过安可，但她当下就对这个女人下了定义。既然当初选择离开，为什么还要生下孩子，明知道自己有遗传基因，还不听医生劝告，苦了自己也苦了孩子！好吧，孩子是无辜的，理应得到父母的宠爱，但是别被她说中了——安可绝不会安于现状。
泽旻俯身想吻她，她撇开头，“我很累，浑身也很痛…”
“你明天就在家休息吧。”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
“不，时间很紧迫，我怕到时候交不出稿。”晓鸥低头看看两人此时暧昧的姿态，“我泡够了，先回房。”说着，她用力撑起身子，从温水中出来，皮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是这远不及她内心所受的伤害。连沈弘男和林帆宇都能感受到我内心的痛苦，而你，我的丈夫却一次又一次视而不见。
疲惫不堪的身体平躺在床上，晓鸥觉得连翻身都很困难，她摸着自己的手指，想到那枚掉在洗手台底下的戒指，心里暗暗想着，泽旻，你的承诺我先搁着，等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真正的承诺了，我再接受。
安可和浩浩被接来的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浩浩一个劲地哭，安可抱着孩子一边踱步一边哄，“浩浩乖，浩浩不哭，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不哭哦~”
泽旻杵在安可身边，不时担心地询问着，“浩浩以前也是这样吗，还是到新环境不习惯？”他转身叫唤一声，“何医师，你来看看孩子~”
何医师第一时间赶到，给浩浩作了简单的检查，“孩子没事，没烧也没体热，很可能是陌生吧…总裁、夫人，每一个小孩子到了新环境总需要适应的时间，你们别太担心。”
泽旻和安可对视，安可转头带着尴尬的笑容解释，“何医师，我不是夫人，叫我安可就行。”
何医师有些惊讶，视线转向金泽旻，金泽旻点头示意，何医师这才放心地说，“安可，你有孩子的病例吗？”
“有，他的就医情况、治疗情况我都记着，”安可把浩浩交给泽旻，自己翻开带来的行李，“喏，就是这个。”
“嗯，我拿去看看。”何医师拿着病历本就出去了。
泽旻再次抱着浩浩，身体没那么僵硬了，他一边拍着浩浩的屁股，一边轻轻地摇。说来也奇怪，浩浩居然真的不哭了，还举起胖嘟嘟的小手抓着泽旻的下巴。
130 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浩浩乖，不要抓爸爸的胡子，扎手呢…”安可拿着小家伙的手，“来，妈妈抱~”
“没关系，我抱一会儿…”泽旻侧过身面对窗户，张嘴轻咬儿子的小手，“以后爸爸每天把胡子刮干净让浩浩摸。”
泽旻的余光忽然看到一个身影，他抬起头，呆呆地直视前方，晓鸥正站在自己阳台前看着这边的“一家三口”。
安可顺着泽旻的目光看向对面，灯光下，那是一张清秀苍白的脸。安可早就对这张脸了如指掌，她曾经收到过无数晓鸥的照片，一张一张看，看完一张一张撕。有时候，女人最清楚女人心里的想法，安可分明从汪晓鸥眼里看到了敌视，呵，跟我斗？！你还没到这个层面！
“她就是你老婆吗？”她问。
泽旻轻轻点头，“嗯，是啊…她这几天身体不太好，脸色有点差…”
安可若无其事地点头向对面的晓鸥微笑一下，然后主动从泽旻手里抱过浩浩，“来，我抱，泽旻啊，你回去吧，这里我能行，别让家里的人等着。”
泽旻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好吧，我明天再过来…如果有什么事情，不管多晚都要打电话给我。”
“好！”安可的酒窝恰到好处地挂在脸上。
晓鸥咬着牙看着对面这一幕，她绝不相信安可会安于现状，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跟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妻子笑得那么友善？但是愚蠢的男人还是傻傻地坚持己见。晓鸥搂紧了外套，她看到泽旻转身走了，大概是回来了吧。
这时，抱着儿子的安可回转身来，用唇语向她宣战——金泽旻是我的！然后举了举怀里的儿子，向晓鸥示威。
晓鸥倒抽一口气，这个女人好可怕…
她转身走进屋里，听到“门”卡擦一声被打开，泽旻果然回来了。晓鸥抬起手，现自己的手正在微微抖，没想到安可一个笑容她就颓败下来。她食指交叉放在胸口，淡定淡定，老公是我的，泽旻爱的是我，你以为抱着孩子就能抢走我的男人吗？没这么容易…
“怎么坐着？不冷吗？”泽旻一进房间就看到晓鸥坐在床沿，他走进坐在晓鸥身边，伸手握住她胸前的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了？”
晓鸥摇着头，泽旻捏起她的下巴，“以后别站在阳台看，”手指宠溺地移到她柔软的耳垂轻轻揉捏，“老婆，我只是去看浩浩，小家伙可爱极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过去看看，我想你也会喜欢的。”
“老公，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泽旻低吻她的额头，“过段时间再说吧…要养育一个小生命并不容易，我们什么都还没准备好。”
晓鸥一阵失望，呵，嘴里一直嚷嚷着要生孩子的人现在居然说不。她拉下他的手，转开话题，“明天有空吗？地标建筑有个地方要跟你讨论一下。”
“哦，有！”这几天乱得工作都抛脑后了，“谢谢老婆，这种时候还在设计。”
“没办法，上司一心只在他儿子身上，我这个打工的只有多做一点事了，不然竞标会失败又该怪罪到我头上了。”晓鸥坐正了身体面向泽旻，诚恳地说，“泽旻，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说来听听~”他一怂肩膀表示无所谓。
“第一，我会好好设计，不管竞标能不能成功，我都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第二，每天晚上不管多晚，你都得回来；第三，我跟安可绝不可能和平共处，我不会主动去找她，但如果她找我麻烦，我会找回去。”
泽旻一听，忍不住笑，“呵呵，老婆，你还是这么条理分明，动不动就三章四章的。”
“你别嬉皮笑脸的，我很认真在跟你说。”
“好，我答应你会舒服一点的话，别说是三章，三百章我都会答应的…安可不是跟周芸一样的，她很内向，也很安静，不会像周芸那么呱噪。”
晓鸥一挥断泽旻的话，坦白道，“老实说，我宁愿跟周芸吵架也不想跟安可碰面！”她不能只凭自己的直觉告诉丈夫这个女人有多可怕，只能拐个弯提醒他别这么相信安可。
“晓鸥，安可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泽旻信誓旦旦地说。
“你们分开了三年，这三年也生了很多事情，人是会变的！刚才是我第一次看到安可，她很假，没有表面那么单纯！”
泽旻收住刚才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我比你了解她，你不要因为她是浩浩的母亲就把她视作情敌，我没有感觉到她有不良企图。”
“你幼稚不？！”晓鸥一脸轻笑，“她的企图怎么会让你这个当事人现？！”
“够了，不准说了。”泽旻压低的嗓音透露着丝丝威严，“我们之间没有安可，所以不要谈论她了，好吗？”他摸着晓鸥脖颈处的淤青，这些是他伤害她的证据。
晓鸥知道要泽旻相信安可是个居心不良的女人没这么容易，毕竟她曾经是泽旻深爱的女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在泽旻心里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和美好，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改变泽旻的心意？！
“好吧，不谈她”时间长了你自己去现吧，只是到时候希望我还在。
另一边的安可把儿子哄睡着，将他轻轻放在特制的小床里，眼里满是慈爱的眼神，她自言自语说，“浩浩乖，我们终于回到爸爸身边了，你在爸爸心目中原来这么重要，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早一点回来找爸爸了…”安可俯身轻吻着儿子粉嫩的小脸蛋，“浩浩，你要快快长大，健健康康地长大。”
安可抚摸着儿子的额头，白色的纱布还缠在他头上。当她狠心用积木敲破儿子的额头时，也敲碎了自己仅存的一点良知。她倏地站起身，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的阳台，泽旻他们的房间已经拉上了窗帘，灯也暗了，她看不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在干什么，但是，她静静地伫立着，纹丝不动，看了对面的窗子好久好久…
131 浩浩发烧
“顶部的旋转台角度…”办公室里，晓鸥指着屏幕上的手稿，“用3o度角不够大气，用45度角太死板，你认为怎么样？”
泽旻用手拄着下巴，“既然天台上要建一个空中会所，那么就用45度吧，3o度太陡不好利用，45度的死板问题可以想办法解决。”他走到玻璃桌中间，修长的手指指着天台，“旋转台上可以种一些植物，或者设计一个斜坡的喷泉。”
晓鸥一点就通，“对，会所的绿化问题还没有考虑进去，这样一来就解决了。”说道设计，两人默契十足。晓鸥坐回位置上，拿起感应笔在手稿上绘了几笔，“转角可以用抛物线，平滑一点，边缘设计一个花槽…ok，效果如何？”
“不错~”泽旻表示赞同，他果然没有看错，晓鸥的潜力无穷。
“好，那没事了，你去忙吧，这里我搞定！下班之前给你看主体建筑的初稿。”
泽旻赞赏地说，“不用这么拼命吧…”
“总裁大人，这不是你交代的重任么？事关金城的声誉，和您的地位，我不敢怠慢。”一方面，晓鸥多多少少还带着闷气，另一方面，她也想让自己忙碌一点，省得静下心来想起安可那张虚伪的脸。
泽旻看她一心想做好设计，也不去打扰，自觉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工作。才坐定，他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安可的号码，他焦急地接起来。
没等他问，手机那头就传来安可急促而慌张的声音，“泽旻，浩浩烧了，何医师说可能是伤口感染，我们现在赶去医院检查。”
“好，我马上过去！”泽旻从椅子上弹起来，拔脚就往门口走。他忽然在门口停住，回头看了一眼晓鸥，她在认真地画着草图，对他的离开漠不关心。泽旻感到相当无奈，晓鸥现在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理，他淡淡地开口说，“浩浩烧了，我去一下医院。”
晓鸥手里的画笔停了一秒钟，“哦…”然后继续画图。
泽旻抿了一下嘴唇，扭头就走。
晓鸥静静地看着UU小说逐渐成型的初稿，扯动嘴角，用微笑安慰着自己，孩子生病，哪个作父母的不会担心？！
泽旻赶到医院时，何医师刚好抱着浩浩进了急救室，安可像溺水的人找到浮木一样抓住泽旻的胳膊，哽咽着说，“昨晚浩浩又哭又闹我就应该注意到了，是我太大意了…早上我看浩浩怎么一直睡着，一摸他身子居然很烫…何医师说孩子半夜就烧了，可能是伤口感染引起的。”
“好了好了，别太担心，现在只能交给何医师处理。”泽旻嘴上安慰着安可，但他心里也很着急。他终于体会到作父母的感受了，有了孩子，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心里都会记挂着，孩子一有事，什么事情都可以无条件搁置。
安可顺势靠上他的肩膀，把眼泪擦在他深色的西装上。泽旻倒是没在意什么，自然地伸手轻拍她的后背，“不是你的错，昨晚我们都没注意到。”
安可身上的婴儿味道若有似无地挑.逗着他的嗅觉，他忽然想起晓鸥昨晚的警告——安可不会安于现状！他立马推开安可，后退一步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别哭了，坐会吧…”
安可擦干眼泪，乖乖地坐在泽旻身边。他们是孩子的父母，在外人看来，他们俨然就是一对夫妻，男的俊女的靓。
不一会儿，何医师抱着浩浩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点滴，“不是伤口感染，应该是着凉了，去病房打个点滴，退烧了再回家。”
安可松了一口气，心疼地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浩浩的烧她是完全没有准备，如果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出事，那么她就是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推入火坑。两人跟着何医师走向病房。
病房里，泽旻摸着儿子熟睡的脸，浩浩的脸因为烧而通红，他说，“我手头还有事，什么时候回去打我电话，我来接你们。何医师，这里你看着点。”
“好的，总裁你放心吧，这种季节小孩子烧是正常的，血友病不是什么可怕的疾病，只是流血很难止住而已，你们不用太担心。”
泽旻转身看了安可一眼，“那我先走了…”
“嗯，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也许是心中有愧吧，泽旻回公司的路上经过一家婚纱店，他刻意放慢了车，心想，是不是应该跟晓鸥一起拍一下？！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转回头，一踩油门快离开。
他回到公司，一出电梯就听到林然的声音，“周小姐，总裁真的不在！”靠，这个周芸又来了。
听到电梯声，林然和周芸同时往这边看，周芸笑着说，“哈，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的警告不够严厉还是怎么？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泽旻看都不想看到她，径直走向办公室，“进来吧，里面说。”
“哦！”周芸瞪了林然一眼，跟在泽旻后面进到办公室。
晓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做着自己的事。
其实泽旻对周芸这次上门并不惊讶，她肯定跟爷爷说了什么，不过正好，他就是要借周芸的口转告老爷子，“你回去告诉爷爷，安可不但回来了，还有我儿子。”
“你儿子？！”周芸满脸错愕，她忽然回想起在医院遇到安可时，她手里是抱着一个小男孩，“她…她真绝！”
晓鸥只当作在看话剧。
“我来是想跟你说…爷爷让你回家吃饭，很久没见你了…现在好了，你要带谁回去见老人家？”惊讶过后，周芸反而淡然了，现在一个汪晓鸥，再来一个安可，泽旻怎么着都不会轮到自己了，“没其他事，我出去了。”她看了一眼汪晓鸥，“你哦，以后别拿注册炫耀，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还轻轻地甩下一句话，“别把爷爷给气死了。”
晓鸥有些幸灾乐祸，“唉，这样也不错，至少你爷爷的眼中钉不止是我了…他老人家一直在乎的声誉地位，我不用一个人承担了。”
132 我绝不做安可的挡箭牌！
泽旻一脸铁青，却无语反驳，“晚上跟我回去。”
“我没空，要工作！”
“你必须跟我回去！”他的话犹如命令，不容否定。
晓鸥把手里的笔重重地甩在桌面上，倏地起身离开位置，她受不了泽旻的独断独行和强行命令。晓鸥大跨步地往门口走，在经过泽旻身边时，一把被他抓紧了胳膊，“放开，你弄痛我了。”
泽旻低头逼迫地看着她，“别在这个时候考验我的耐心。”他也不想对晓鸥这么强势，但不强势一点事情会更加乱，一旦让周芸加油添醋地乱说一通，老爷子还真非气死不可，“晚上回家你什么都不需要说，我会跟爷爷说清楚。”
“放开！”晓鸥大吼，使劲全身力气挣脱泽旻的钳制，“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你的妻子，就请尊重我。如果你仅仅当我是一颗棋子，那么…我的利用价值仅限让你坐上总裁的位置，而不是说服你爷爷接受你的私生子。我汪晓鸥再下贱也绝不做安可的挡箭牌！”
晓鸥撂下狠话，泽旻只得愣愣地看着她离去。
“汪小姐…”外面的林然担心地叫住她。林然是泽旻最信任的秘书，很多事情都交待她去办，所以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两人的事情。
“林然，我出去透透气…给总裁泡杯咖啡进去！”晓鸥感觉自己已经虚脱，心口仿佛扎着一根刺，每呼吸一次就刺深一些。
“哦。”
晓鸥推开楼梯间的门，踏着阶梯往上走。上面就是天台了，阳光很大，风更大，晓鸥瘦弱的身体几乎快要被吹倒。她迎着嗖嗖的西北风站到天台的边缘，扶着栏杆往下眺望，凌乱的头肆虐地在眼前飞舞，毫无防罩的脸颊感觉到了刺痛，寒冷让她清醒，伤痛让她反思。
我可以为了泽旻在爷爷面前做一个孝顺的好孙媳，哪怕爷爷对我百般刁难，只要泽旻全心全意对我，我能忍受一切羞辱。但是，这个自私霸道的男人并不完全属于我，他的心思被忽然冒出来的儿子占据着。好吧，既然是他的儿子，他理应承担责任，我对这一点并不在意，可是要我去帮助安可母子被金家接受没那么容易，现在是儿子，以后就是妈妈，我再傻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让。可是泽旻，你现在的态度令我指，你嘴巴上一个劲地给我吃蜜糖，可行动上却拿着刀一下一下**…
晓鸥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刺骨的气流像利剑一样从鼻孔一直割到肺叶。我活该结了婚还出轨，我活该出轨的对象还不是现在的丈夫，我活该爱上这个男人，我来上海干什么？！还是爸说得对，大城市乌烟瘴气，我们这些乡下人不习惯的。以前还有莎莎作陪，现在我一个人真是坚持不下去了。
这时，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晓鸥纳闷了，这里是天台，谁会在这儿哭？她回头寻找着声源，循着哭声慢慢走到天台的另一侧，“周芸？你…”周芸背靠着墙，蜷着身子蹲在角落，下面是几阶台阶。阳光下，她晶莹的泪珠挂满了整张脸，眼线因为泪水而有些染开来。晓鸥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
周芸见是晓鸥，双手立刻摸着脸上的眼泪，已经染开来的眼线被她一抹，脸上都是了。她看看原本干净的手指上沾了黑灰，心里一惊，被汪晓鸥看到我这副落魄的样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怎么连老天都跟我作对！
周芸连忙站起来想走，可是穿着高跟鞋的脚已经蹲麻了，身体向前倾，脚可没听使唤，重心一斜，整个人摇摇欲坠。
晓鸥见状，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躲什么躲，我都看到了。妆花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周芸一听，“好你个汪晓鸥，竟敢趁机取笑我，呜呜呜呜！”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坐在台阶上大哭起来，双手就放在膝盖上，不擦不抹，就让灰色的眼泪倾涌而出。
“我说大小姐，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哭？！”晓鸥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台阶上，周芸幼稚的样子好笑极了，“别哭了，这里没人，你没有机会诬陷我欺负你…”
周芸边哭边骂，“金泽旻，你这个混蛋，我这么喜欢你，还喜欢了那么久，你为什么要讨厌我，呜呜呜…我一个人跑来上海这个鬼地方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连看得不看我…一会儿来了个老婆，一会儿来了个儿子，你本事还真大啊！…”
晓鸥静静地听她骂自己的丈夫，没来由地佩服她的大嗓门。
“金泽旻，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看我一眼会怎么样？！不会缺胳膊断腿的！…”
晓鸥忍不住扑哧一笑，周芸斜着眼瞪她，“你笑什么笑！”
“周芸，我现你挺可爱的么~哈哈”晓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试着帮她擦去脸上一条明显的灰线，可是不擦还好，一擦更遭，她抱歉着说，“唉呦，越来越脏了，这可怎么办？”
周芸更气了，伸出小粉拳向晓鸥示威，“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你再笑我一拳打得你掉牙！”
“我好怕怕~”晓鸥故意说，一手抓住她的拳头，“好了啦，别哭了，下去洗洗干净就好了。”
周芸抽掉自己的手，哼的一声转过头去，轻轻敲揉着自己的小腿。她的情绪缓和了许多，闷闷地说，“你怎么会上来？跟踪我？”
“没啊，我都不知道你在上面…”晓鸥转头迎着阳光，双手拖着下巴，“我出来透透气，我的老公你喜欢的金泽旻也把我气得半死，哦不，简直就是气死。”
周芸吸着鼻子，脱口而出，“哼，你活该，死了最好…”她又有些懊悔，“我也活该，我也快被他折磨死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次大声吼我都很伤心，又没人可以倾述，所以就跑到天台上来吹冷风，哭一下就没事了。”
133 对周芸另眼相看
晓鸥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周芸，她忽然对这位傲慢的千金大小姐另眼相看，原来痛苦的人并非只有自己。
周芸下巴抵着自己的膝盖，说话的时候脑袋一上一下的，“那时候泽旻和安可交往，金伯父坚决不同意的原因并不是她的出生，而是她的人品，金伯父一早就说这个女人动机不良。我一心不想泽旻受伤害，所以把他们偷偷来往的事情告诉了金伯父…泽旻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对我也总是改不了态度。”
“我以为时间久了他会原谅我，只要我坚持他就会慢慢接受我…可是不是！好不容易等他留学回来，爷爷拿金城逼他跟我结婚，谁知道他反咬了我们一口，一声不吭跟你去注册了…”
“我看你老老实实的，想说你才不是我的对手，我就跟你杠上了，我才不怕你！可是，安可居然回来了…你不知道，那时候她就直接跟金伯父说——给我一千万我就离开你儿子。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只有金伯父治得了她，可是现在金伯父也不在了。唉，我累了，你们争吧，我不是安可的对手！”打从娘胎里出来，她认输的对象就只有安可一人！
“我么，祝你好运，你加把劲，别没到三个回合就败下阵来，那会被我笑死的！”周芸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只是现在流得比刚才少了，风一吹就流不出来了。
晓鸥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如果安可宣战，她只有迎战的份儿。她怯怯地问，“安可…真的这么可怕？”之前安可给她的印象只是她第六感的猜测而已，现在亲耳听到周芸的叙述，她不禁觉得毛毛的。
周芸郑重地点点头，“其实你的痛苦我知道，都写在脸上呢。不然…”她鬼头鬼脑地凑近晓鸥，卖了个关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增加一下你的战斗力？”
“什么？”
“呵呵…”周芸害羞地一笑，“其实我纯洁的第一次还在呢！”
额…汗死！晓鸥的脸顿时变得臭极了，咒骂道，“臭丫头，老娘被你耍得团团转！”
周芸白了她一眼，“你少来，本小姐还因为你伤心了好几回呢…那天泽旻喝得太醉了，”想起那晚她就来气，“他扑到我身上不是亲我，是吐了我一身，郁闷！”
晓鸥实在忍不住了，捧腹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啊~”
“又脏又臭，本小姐还有洁癖呢，我就喊张管家帮他洗身子了。”周芸的眼神变得柔和，声音也增添了许多羡慕，“不过，他最欠揍的不是吐我一身…而是喝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晓鸥止住笑容，没错，泽旻是爱我的，可是既然爱我就不要伤害我啊…
“我睡在床上越想越气，我要是这么轻易就饶了他我不姓周！他床单上的大红花就是我半夜溜进去的恶作剧，哈哈，第二天他果然相信了…唉，那时候还以为他会对我好点呢~”周芸又开始幻想了。
一阵猛烈的西北风刮来，“哇，冻死了！”两人异口同声喊，缩着身子相互靠近，肩膀贴着肩膀，膝盖碰着膝盖。
“周芸，谢谢你…”
“切，这是应该的！”周芸又来了一个傲慢的眼神。
晓鸥用中指一戳她的眼角，“我说你傲慢个什么劲儿啊？眼睛跟鬼似的还切什么切！”
周芸打开晓鸥的手，“别碰我，哼！我下去了，冻死本小姐了，这什么鬼天气！”说着，她起身往楼梯间走，走近里面又回过头来说，“汪晓鸥，我退出不代表输给你，我永远比你高人一等！”她一甩头走下了楼。
啧啧啧…晓鸥摇着头，无奈地笑，如果你别这么呱噪，我想泽旻会喜欢你的。
第一次听周芸说了这么多话，晓鸥的心情比刚才好了很多，天台果然是个好地方，可以现很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也可以使人的心境开朗。晓鸥一直都知道周芸只是脾气差而已，她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泽旻，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可是安可，连泽旻这么机警的人都看不透这个人吗？如果没有金伯父，周芸也不会知道安可的真面目。那么，如果没有人治得住安可，那泽旻岂不是很无辜？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安可的过去是最纯洁的爱情，他一直都被安可欺骗着…
晓鸥用手捂着心口，咬着牙说，“金泽旻，轮到你活该了，你活该被骗！”
坐了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温度，起身下楼。
她回到办公室，看到泽旻正站在落地窗前呆，他正在担心浩浩的病情，还有想着晚上回家怎么跟爷爷交代。
晓鸥上前说，“我晚上跟你回去。”我好歹也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是你拉着我去注册的，我无缘无故戴了金城总裁夫人的高帽，也该享受一下对应的待遇，我没必要避着不去见家长，我就回去看看老爷子怎么说！
泽旻回头，欣喜地看着晓鸥，“想通了？好，回到金家你什么都不用说，我自会跟爷爷说明一切，你不需要帮安可担待什么，更加不用做她的挡箭牌…”泽旻抓着晓鸥削瘦的肩膀，“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让浩浩认祖归宗而已，没安可什么事。”他低下头，神情暗淡地说，“浩浩正在医院，昨天半夜烧…我这个做父亲的什么都不能替他。”
“泽旻，我想问一件事情，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确认一下！”
“你说~”
“浩浩是你儿子这件事情，是安可说的吗？”晓鸥期待地看着泽旻，“有验过？”
泽旻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无奈地说，“我倒希望这不是真的呢，可是…浩浩出事那天是我输的血，而且安可并不想告诉我，是她母亲透露的，医生也证实了我们的父子关系，假不了。”
“哦…当我没问~”晓鸥一怂肩膀。
泽旻捧起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刚去哪了？”
“你还会关心我吗？”
“废话！”
晓鸥微微一笑，“我去吹了吹冷风，让心里的不平衡平衡一点。”
134 钱也爱，人也爱
**搂着晓鸥，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浑身冰冷的女人，“晓鸥，我承认我现在的心思放在浩浩身上的比较多，但是你们两个对我来说绝对没有谁重要谁不重要之分…你是大人，能照顾自己，浩浩只是一个两岁半的小孩，还有血友病，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泽旻伸手抚摸着晓鸥顺滑的头，“这个时候你跟我急我就更急，生气的时候说的话都不算数…你说我自私也好，霸道也好，你们两个我都不想失去，你懂吗？”
从某一点说，泽旻并不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大少，相反，他用情很专，不管是以前的安可，还是现在的晓鸥。但也就是这一点才使晓鸥更加恐慌，晓鸥搂紧了丈夫，小心翼翼地问，“泽旻，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去找安可？”就算安可真的是为了钱，但是泽旻这么爱她，她难道真的不动心？不动心会不顾一切生下孩子？唯一的结论是，安可钱也爱，人也爱…这才更可怕。
“我因为安可的消失做傻事住院，我父母赶着来医院而出车祸自杀，而且我爸生前坚决反对，你觉得我还能坚持对安可的爱吗？”泽旻坦诚着，对晓鸥没有丝毫的隐瞒，“所以，我对她的感情从那时候起就已经结束了，以前不能爱，现在也不能，以后也一样…”
晓鸥暗暗嘀咕，“是不能爱而已，不是不爱…”
泽旻松开她的肩膀，晓鸥脸上委屈的神情一览无遗，他猛地含住她微翘的嘴唇，想把她的不平衡吞进自己肚子里，“我不能把以前的事情当作从来没有生过，但是我更珍惜现在…好好呆在我身边，我需要你！”
听着他的绵绵蜜语，晓鸥认命一般地回吻着，完蛋了，我就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
安可再次打电话通知泽旻，浩浩已经退烧可以回家时，他派了司机去接，自己则带着晓鸥一起回到了金家。
晓鸥心里慌慌的，爷爷一直把金城的声誉和孙子的地位看得比天重，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孙子不但有个二手妻，还多了一个私生子，那他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她战战兢兢地跟在泽旻后面，男人高大就这点好，可以把她完全挡住。
“爷爷…我们回来了。”泽旻让出空位，拉着后面的晓鸥来到跟前。
晓鸥见躲不了了，只得落落大方地叫了一声，“爷爷。”
金泰龙把手里捧着的热茶放在茶几上，上下打量着晓鸥，这么瘦的女人能有什么用！他又看向泽旻，“你还想着回来啊？！如果我不开口，是不是还请不动你这尊大佛了？”
泽旻对老爷子是叛逆惯了，对他的训导也早已习惯，“爷爷，你不说我也要回来跟你说一件事。”
“哦？”金泰龙提起了兴趣，话说他这个孙子还从来没有主动向他报告过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先斩后奏，“这次你又做了什么想气死我的事？”
晓鸥心里惊叹，到底是爷孙俩，这块老姜可真辣。她扯了扯泽旻的衣袖，低语，“别这么着急，一会再说。”真是个白痴，坐下来聊聊天，聊得乐了就顺便说出来，这是谈话的基本技巧，难不成一进门就想开战？！
泽旻听晓鸥的劝，再想到爷爷也等着他们回来吃饭呢，他拉着晓鸥往餐桌走，“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周芸从搂上走下来，她向晓鸥投来一个看好戏的眼神。晓鸥则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周芸不服地朝她吐舌头。
泽旻没有忽视这两个女人的小动作，凑到晓鸥耳边问，“你跟周芸干什么？！”
晓鸥微微一笑，“没什么，暗战而已嘛。”然后又朝周芸作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周芸撅着嘴，闷闷地拉开椅子坐下，“爷爷，他们爱回来不回来，我陪您吃饭还乐得清净呢~”
泽旻心想，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们金家的人！
“吼吼，泽旻，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又在骂我…”周芸举起筷子指着对面的男人，“被我说中了吧。”
晓鸥抿着嘴笑，真是一对小冤家。泽旻莫名其妙地看看晓鸥，又看看周芸，“知道我在骂你，你还不安静点？整天叽叽喳喳的你不嫌累我还嫌吵呢。”
“你…ok，我不说话，我吃饭！”周芸在餐桌上剁了两下筷子就吃起来，嘴里还忍不住念叨着，“汪晓鸥，多吃点，长胖点才能生儿子！”
晓鸥刚喝进嘴的汤一不小心呛了下，“咳咳咳…”她狠狠地瞪了对面的周芸一眼，用眼神说，老娘的事要你管？小丫头片子少来捣乱！
周芸得意地一笑，我就是故意的，你想咋滴？爷爷在，你不能咋滴！
“咳咳！”金泰龙轻咳一声打断她们之间的“暗战”，他淡淡地开口询问着，“最近你二爷有没有什么动静？”他知道金泰虎已经将晓鸥的过去调查出来并且告知媒体，但新闻一直没有报道过，他担心金泰虎在谋划什么。
泽旻，“除了每次开例会他会找点岔子出来，其他也没什么…爷爷，金城的事你就放心吧，二爷再卑鄙也会考虑到金城的，鱼死网破的事情他不会做。”
这一点金泰龙也赞同，“泽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泽旻一阵脑热，老爷子又把我当小孩看！他刚想反驳，晓鸥在桌下用膝盖轻轻碰了他一下，大人讲话，小孩子就听着吧，他讲他的，你爱听不听。
这时，李阿姨从厨房端了一个大砂锅过来，“来来来，趁热吃吧，大少最爱吃的酸菜鱼。”
泽旻会心地一笑，“谢谢阿姨~”
“不用谢我，该谢谢老爷，他特地吩咐我做的。”
泽旻尴尬地看了一眼爷爷，他知道老爷子一直非常疼爱自己，爱之切责之深，更何况他现在当了父亲，也能体会到当家长的感觉。他硬着头皮说，“谢谢爷爷！”真是破天花头一遭。
周芸伸长了筷子，“哇，看着就流口水了…”她夹了一块塞进晓鸥碗里，“这个多吃能生儿子，快吃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