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半座凶岛
。从梁辛等人被小蛇蜕拉着误入众片凶险海域,众里的知联井是倒足了大霉。 先是被十二星阵砸的处处“塌方。;又被海鬼尸体染得恶臭熏天;随后被无尽黑彻底掩盖,不久之后众多头蛮惨死,好好的大海都变成血沼,而现在,这片海干脆,,爆了!
如果把眼前的场面缩小无数倍。大概的情形就相当于,一个大洪火雷在一只装满水的桶子里爆炸了。当然,大洪火雷再怎么犀利,也没办法跑到水里去爆炸,但是海底的恶炎能!
海底那颗巨大“肿瘤”终于成长到了极限,再也包裹不住从地心喷涌而起的恶炎,就此炸裂开来!恶炎喷涌而出,数以万钧的海水在一刹那便被蒸,由水化气,巨大的压力转眼把这方圆数百里的大海尽数爆裂开来!
播蛙以天目洞穿海水,除了被孙儿们扛着撞礁石的时候之外,时时刻玄都在盯着海底的“瘤子”它便是要借着地心恶炎爆的巨力冲上凶岛,冲碎尾巴蛮的阵势,,
巨浪如山,来得毫无征兆也根本无法抗拒,裹起梁辛等人和大蛇。化作决绝怒潮,直扑凶岛!
又何止是一片大潮那么简单,每一滴水珠下,都裹含了大海爆裂的力量,比起修士高手的全力一击也毫不逊色,梁辛甫一被怒潮包裹,就觉得无数股霸道的力道,从四面八方向着自己奔袭而至,仿佛置身于千百个一流高手的合击阵法中心。
随着主人心意,七道血光转眼泼溅开来,嗡嗡震颤着不停荡出涟漪。星阵连打以求抵消怒潮间的可怕力量。
光靠星阵还远远不够,现在的情况,与梁辛第一次带着小蛇坠入深海、对抗重压和乱流的情形颇为相似。只不过怒潮与深海所蕴含的力量天差地别;而梁辛也早已脱胎换骨!
怒潮蕴有无法抗衡的巨力,幸好水只是有质而无形,藏在水中的力量看似是一个整体,实则被分成了无数股恶力,各自掌管着一道乱流,梁辛这才有机会挥身法,同时以红鳞连打星阵,避重就轻咬牙苦撑。
梁辛有身法,可播甥却不能动。被裹进恶浪的之初。梁辛便看到。播蛙巨大的身体,不停的现出一只只大坑,继而鲜血喷溅,转眼后它和梁辛被海潮分开,就此消失不见。
海滩上等着撕人撕蛇的尾巴蛮,知道大海有了些异常,可做梦也想不到动静竟然会这么大,不过是眨巴了一下眼睛,整座大海都仿佛扑上了他们的岛子。
虽然有些意外,可那百多头尾巴蛮却并不太担心什么,毕竟,砸下来不是神通、法宝,而只是海水,甚至那头尤其健壮的蛮子领还咧开嘴巴笑了一下,巨浪治天,它只当洗澡,这也算是份豪气吧”但是当它撑开双臂,迎上大潮的时候。笑容徒然僵硬了!
连搂甥的那么强硬的身体,都快被怒潮砸扁、击碎,更何况这群长毛蛮子。
连一声惨呼都没来得及出,海滩上的尾巴蛮就全都变成了一滩血泥肉酱。
梁辛没落到海滩上,而是随着巨浪一路攀升,最终狠狠拍向凶岛上的重重山岭。
好歹算算,梁辛今年也应该八十来岁了,从来他都以为,只有礁石撞碎海浪的份,直到此复才算真正长见识了,裹着自己的这股巨浪,真就把一座千仞高山硬生生的砸碎了,而且还不罢休,又继续向着下一座石崖急冲!
身边万道巨力横斜交错,乱冲一团;耳中隆隆巨响,山崩地裂,和眼前的怒海之威相比,不久前蛤蟆引海攻击东海乾的法术神通,干脆就变成了小孩子搅和鱼缸”,
梁辛拼出了全副的精神和力气,以星阵配合身法,在怒潮中不停的捕捉着一线生机,根本算不清这片大浪究竟砸碎了过少座巨川,削平了多少座山头。巨浪起得猛,扑得凶,砸得狠,消退的也很快,从头到尾加起来,也到不了半盏茶的功夫,梁辛只觉得身上一轻,可怕的怒潮终于耗尽力量,消散一空。
梁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更不顾的脚下凶岛的剧烈颤抖,撒腿就向着海岛深处逃去,一边跑一边问身后的柳亦:“怎么样?”
不等别人回答,秃脑壳就仰起头。冲着梁辛的下巴呼呼叫了两声,报了个平安。
柳亦的声音轻飘飘的颤:“我没事,就是不知道胖海豹”。话还没说完,胖海豹的斯声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两个人的分量,几乎影响不到梁辛的身法,刚刚被巨浪挟持的时候。梁辛不停移动躲避,实在躲不开再用星阵挡下,险则险矣,但是三个人都没受到海浪中蕴含的巨力冲击,否刚他们哪还能有命在。
对于胖海豹来说,这次经历就好像坐了趟颠簸的马车,硬是“坚持着。没醒过来。
梁辛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追问柳亦:“真没事?”
柳亦苦笑着回答:“没事就是没事,骗你作甚。”
“没事就下来自己跑会吧
怒潮激荡的隆隆声,始终在身后回荡。不过脚下的凶岛却渐渐平稳了。毕竟,第一波巨浪,蕴含了恶炎爆炸的恐怖力量,所以才能摧枯拉朽。横扫一切。
再之后的海潮激四海水与恶笑!间的相万倾轧、较量,吊然也算凶猛照泄飞没有了爆炸产生的冲击之力,能量要逊色得多,凶岛集撑过了第一波海潮,暂时也就无碍了。
两兄弟想透了其中的道理,心里踏实了不少,略略分辨了下地形之后。选了附近的一座高山,纵跃不停并肩向上攀爬,不多时就攀到了顶峰。眺望之下,哥俩一起吸溜了一口凉气。
秃脑壳也猛的张开了嘴巴,
肉眼可见,一道赤色恶炎洪流正在海面之下缓缓成形,仿佛一条身长数百里的恶龙,正摇头摆尾,想要破海飞天!
整座大海也被这条“恶龙。搅的支离破碎,再没了一丝广博从容,无数乱流端涌纠缠,干脆就乱成了一个巨大的瞎疙瘩。
梁辛垂头,又把目光拉回到脚下的凶岛。哪还有什么银滩,巨大的海岛面向东南的那一面几乎消失不见。
刚刚大浪袭来,直接砸碎了、冲垮了、轰塌了半座凶岛。
自从在离人谷得知“浩劫东来。的远古秘辛,梁辛一直有个疑惑。高深修士都拥有绝大的力量,即便浮屠撞击小眼,引得地火喷溅、酸雨连天,又怎备可能把远古时的强族高手杀掉了大半。直到此刻他才算明白了,任你修为再怎么浑厚。在真正的浩荡天威之下,也不过是头蚂蚁罢了。
凶岛不算太大,不过完整时两百里方圆怎么也是有的,若从天空鸟瞧。岛成椭圆形质,酷似趴伏的老龟。此刻被恶浪直接砸碎了一半,好像半个破碎的鸡蛋壳似的,颤颤巍巍的浮于惊涛骇浪之中。
凶岛面向东南的那一半都被彻底摧毁,连碎石残骸随时都沉于海下。唯独有一座并不算起眼的山峰,仍倔强且坚韧的独立于暴潮中,与幸存的另外半只凶岛遥相呼应。
兄弟俩对望了一眼,心里都觉得惊讶,不知那座山峰为何如此坚固。不过半岛和孤峰之间相隔几十里。中间都是藏了烈火的海水,根本过不去,更无从查探。
天空里一片昏暗,先前自凶岛上释放出的那片封天烟尘仍在,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散去。
梁辛嘿了一声,摇头道:“海下都是火,度不得;天上的法术仍在。也别指望能有谁进来。不过小”说着,他又笑了起来:“岛子至少没塌,否则大家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柳亦跟着点点头,目光却愈警惕了:“也别指望着岛上能太平。尾巴蛮还不知道有多少。”
其实这句话根本不用嘱咐。谁都知道剩下的日子不好过,柳亦也觉的自己说了句废话,笑了笑,又换过了话题:“后面怎么办?”
梁辛明白老大不是没主意的人,凡事都要问自己纯粹是苦乃山时落下的坏习惯,拉着柳亦兄弟俩转身下身。一边走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头:
“有两件着急事。都是找。一是找烟尘法术的源头,法阵也好,妖人也罢,都得想法子把这道封天术破掉,这才能请来援兵。”
柳亦点头笑道:“不错,破了封天术,才能把老二、跨两或者大祭酒他们喊来,等他们赶到你我也就从容了,真要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凶险。至少还能跑不是。”
一提到大祭酒和二哥,梁辛突然来了精神,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上次我在东海乾,总觉得二哥哪有点不对劲
柳亦是什么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眼睛立刻变得贼亮,不等梁辛说完就追问道:“你是说”大祭酒?老二和大祭酒?”
梁辛下意识的瞅了瞅四周,生怕小白脸会突然从哪蹦出来似的,声音更低了:“我是觉得有那么点意思。我和二哥一提大祭酒,他就不对劲
柳亦也不怎么就那么高兴,眉花眼笑,嘿嘿直乐,随口说道:“你不知道,以前老二身边,从来没断过女人,我还以为他一夜白头,又返老还童之后就收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梁辛怀里的秃脑壳也跟着咧开大嘴。呼呼的叫了两声。梁辛还真不知道二哥也曾花丛笑傲,精神头更足了,忙不迭的追问:“二哥以前
柳亦也不憋着了,干脆大笑了起来:“老二生的俏,官做得也不家里还有些势力,再加上他那副艮断性子,哪能没人喜欢,他才是吃过见过的人物,比咱哥俩都强多了。”
过了一阵,柳亦才收敛了笑声,再度开口:“不过以前都是人家姑娘来巴结着他,这次要是真有其事;也是老二自己动了心思。大祭酒百多年的修行,早就看破了男情女爱,不会动心的。”
梁辛不高兴了:“你的意思,二哥喜欢上了大祭酒,大祭酒却看不上他?。
柳亦摇摇头:“不是看不上他。而是秦孑根本就谁都不会看上!大祭酒容貌娇俏,看上去和老二年纪相当,可你别忘了,人家已经活了二百多年!别说她早已断灭凡情虔向道;就算她置身凡间游走红尘,将近四个甲子的经历,又怎么会再对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动情。
梁辛的眉头已经皱起老高了:“那岂不是、岂不是”“岂不是。了半天,梁辛也没能找出个合适的词,最后干脆不想了,一跺脚说道:“得想个法子劝劝
不料柳亦却又大笑起来:“劝?何必劝!心里藏着个喜欢的人,总比找不到谁去喜欢要强
梁辛听不懂大哥的话,心里挺着急来着”兄弟俩口中说着话,脚下步伐轻捷,迅下山。
过了一阵,柳亦又开口问:“第二件事是啥?”
“什么第二件”说着半截,梁辛才想起来刚才跑题了,咳嗽了一声赶忙又拉回话题:“第二件事,找找螓甥,不知它被浪头甩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它撑不撑得住
一是寻找封天法术的源头,破了法术。他们才进退从容;二是寻找蝎蛹,大海上的经历穷凶极恶。而播甥一脉也算有情有义,又哪能就此不管。两件事都是找。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麻烦的很。半座凶岛。还剩百余里的范围,比着东海乾也毫不逊色。
梁辛的话才话网说完,秃脑壳突然怪叫了两声,从梁辛的怀里直接跳到地上,甩开尾巴就跑。
秃脑壳听不懂人说话,不过也许是天性使然,它能知道“婚甥。这两个字,说得是自己这一家子。
平心而论,秃脑壳觉得梁辛比那条播蜡祖宗更亲切得多,冲岛开始它就呆在梁辛怀里,先是形式险恶,继而景色惊人,放松下来之后它就舒舒服服的盘着,全把大播蝼给忘了,直到梁辛提起这才猛地醒悟过来。
播螃同族之间自有感应。秃脑壳稍微花点心思,就找到了蝎甥祖宗。立剪咋咋呼呼的在前面跑,还不停回头催促着哥俩快跟上来,那副样子别提有多着急了。柳亦失声笑骂:“光看现在,可真还不敢相信。网刚这到霉孩子把自己祖宗忘得一干二净。”
小蛇跑得飞快,几乎算得上是草上飞,但是比起梁辛兄弟还是要差得远,不过两兄弟也不催促它,只是稳扎稳打的跟在它身后,柳亦仍背着胖海豹,梁辛则腾出全部精神,仔细探查着四周,几片红鳞盘绕七星阵个,范围挥舞的很大,把伙伴尽数都笼罩其中。
凶岛之上,步步坎柯!
刚刚在山上的时候估计是恶潮网起。把岛上的所有生物都震慑了,此玄大难已过万兽复苏,在山下密林中穿梭奔走,立刻就察觉到此处的险恶,几乎每时每玄,都会有匪夷所思的危险生。
眼前明明是块石头,突然石缝一番。赫然亮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睛,随即不知从哪里挥过来一条裹满粘液的鲜红大舌,闪电般卷向他们;一只毛耸耸的松鼠,见到他们过来。手忙脚乱的爬上树,不料它突然又灵巧的一翻,身形快如鬼魅小本来只能咬松子的小嘴巴,咧得居然比只饭碗还要大,还有满嘴森森獠牙;
一片十余丈外的蔡花丛,在听到众人脚步声后,出一阵哗哗乱响。就像现危险的蛇似的,竟然闭合花蕾全都缩回到泥土中,而下一匆它们又猛地从梁辛脚下钻出,亮出的花蕾间尽是森森厉刺,更散着浓浓的恶臭,狠狠咬来;
还有一群正在搬家的蚂蚁,一见有人立刻扔掉背上的“粮食”同时炸起一串鬼哭狼嚎似的怪叫,从背上撑开一双翅膀,转眼间铺天盖地。扑涌而至,,
岛上的“土著,们,有的形状古怪诡异,而更多的从外形上看和普通的小兽、虫哥、花草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它们全都嗜血、凶猛,力气更大的惊人,单个相较,比起中土上两步、三步的修士恐怕也不遑多让。甚至还有两头山猫,合击之下堪比逍遥初阶的宗师高手!
梁辛追着小蛇一路前进,越走心里越是惊诧,这个地方别说普通人。就是未遭难时的东海乾兵来打,也只有全军覆灭的份。
秃脑壳不管那套,一切都有“梁同类。和怪蚌精主持,它就只管带路。这一跑就是大半个时辰,算算路程。弯弯曲曲的至少也有几十里的样子,七盅红鳞一路上都没闲着,怪物的咆哮和惨叫更是从未停歇,不过始终没有尾巴蛮现身。
终于,一阵熟悉的异香,隐隐从前方飘来。
与异香同时飘来的,还有“嘭。的一声闷响,重若擂鼓!即便相隔尚远,梁辛也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都随之一震。
梁辛知道就要到地头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立刻俯身余地,展开潜行之术,与小蛇并肩而行。跟一家子似的,秃脑壳低低的欢呼了一声。似乎在告诉梁同类:你早该这么爬。
柳亦也催动天地盅,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琢磨下,又回过手重重一弹胖海豹的耳垂,后者这才止住了斯声,一惊而醒。
三人一蛇,在红鳞的护卫下,循着轮甥的血肉香隐踪潜行,度也并不见缓慢多少,而嘭、嘭的闷响,也一下接一下的传来,透过地面,一直擂进了梁辛的心里!
距离近一些之后,还能听到在闷响间或,还夹杂着一阵阵悦耳清脆的铜铃声。
大致一盏茶的功夫,密林似乎到了尽头,透过斑驳的植草,不远处豁然是一片巨大的开阔地,而眼前的景象,也让梁辛轻轻眯起了眼睛”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二一二章 祖孙三个
了地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被烙蜡砸出来的!“巨树断碎,土石乱泼,异常凌乱。
百丈蝎螃双目紧闭不知死活,弯弯曲曲的趴在地上,身上纵横交错陈列了诸多伤口,还有数不清的深坑四陷,不管是黑鳞还是金鳞,都斑驳残碎,鲜血正一股股不停地渗出,继而汇合、流淌,,
在婚甥身下,已经摊了一大片金红色的血迹,四周围拢了不少的野兽,正俯提唇,贪婪的舔食着。
除此之外,还有尾巴蛮!
三头尾巴蛮,一只块头巨大。可身体却有些佝偻,身上的长毛脖攒而干枯,有不少都已经脱落了。露出皱巴巴的灰色皮肤,说不出的难看,分明是个老蛮。
另外两只尾巴蛮则身材矮披在身上的长毛虽然整齐,可还带着些耸耸的嫩意,却是两个娃娃蛮。
在尾巴蛮身后,长长的排着一列巨蜴。这些四脚怪物的身体,比着犀牛还要大上几倍,身后还拖着一条数丈的大尾,尤其稀奇的是它们的头颅。巨蜥的头顶没有皮肤,而是笼罩着一只灰色的、高高拱的巨大骨瘤。
只看它们的身形和骨瘤的形状,就知道耍是被它们撞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而两个娃娃蛮,正各自抓着一只巨蜥的尾巴,把它们抡圆了,用巨蜥的骨瘤,狠狠地砸在蝼蜡的头颅上!
巨蜥被抢起来,分明就是一只巨大的流星锤!
嘭嘭的闷响,也由此而来。老蛮子似乎是没什么力气,抡不动巨蜥。手里拿着一盏金灿灿的铃锁。站在一旁不停的低吼着指挥,时不时出两声浑浊的咳嗽。
巨蜥虽然可怕,但它们的骨瘤再怎么坚硬也比不上蝼甥,砸上一阵。巨蜥便骨瘤残碎脑浆迸裂而死。小蛮子看也不看随手把尸体扔到一旁,这时老蛮子就会轻轻一摇铃锁,自会有一头巨蜥爬上来,顺从的把尾巴交到小蛮子的手中,,
在蛮子身后,足足有两百头巨蜥,看样子应该是被妖法慑服,全都趴伏在地,安安静静的等着去当流星锤。
三个蛮子明明白白,就想要把播甥的脑袋砸碎。
被娃娃蛮丢到四周的巨蜥尸体已经有十几头了,摞得好像小山似的。
播蜡是亘古巨掣,身体无比坚硬,可这份坚硬,在很大程度上是要靠妖术或者体力来支撑的,梁辛和柳亦之所以能不太费力就拔下它的金鳞。是因为它没什么力气,同时也同意送出鳞片。现在,蝼蝼早就耗尽了所有的妖力。身体虚软赢弱到了极点,大蛇头顶已经明显的四陷了一块,曾经威风凛凛的巨大齿冠,也早被砸的稀烂。
秃脑壳通灵,知道身处险境不能呼叫,可那份着急全都写在了眼睛里。转过头可怜巴巴的望向梁辛小小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就算没有小东西,梁辛也要出去救下播螃,不料他网要动,身旁的柳亦突然伸手按住了他,同时柳亦自己身形一飘,背着胖海豹就跃了出去,阴沉木耳一闪,击向老蛮子!
三个蛮人,一老两幼,却不见它们那些健硕的族人在何处,柳亦生怕这是个陷阱。可播蝼形式危殆,说不定再多挨一下大脑壳就会裂开了。不容两兄弟再去四周查探,柳亦这才冒险跃了出来,把战力最强的粱辛留到最后以为奥援。
柳亦好歹也是六步宗师的修为,红鳞激射势若雷霆闪电!
老蛮子已经垂垂将死,早就没了打斗的力气,更不曾现附近还埋伏着强敌,见柳亦跳出来,又惊又怒的怪叫了一声,响举起铃锁催动骨瘤蜥御敌,可哪还来得及,只听销的一声巨响,阴沉木耳正击砸在铃锁。
金铃锁不知是什么样的宝贝。看上去薄薄脆脆,可是在柳亦全力一击之下,竟然丝毫无损,只是出一串铃铃的轻响。
铃锁虽然没事,可阴沉木耳中裹含的天地盅之力,却有大半都传到了老蛮子的身上,老蛮子出哇的一声惨叫,金铃脱手被仍到了一旁,它自己则重重的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些骨瘤蜥听到铃声,全都躁动了起来,不过铃声响得不成体统。它们也只是躁动,并没有群起攻敌。
柳亦知道这把铃锁有古怪,动作极快,闪身过去先把铃销收到了怀里。
两个蛮子见长辈遇袭,同时爆出一声嘶吼,再顾不得对付螓蝼。抢圆了手中骨瘾蜥,向着柳亦就冲了过来!
两个小家伙虽蔡凶猛,可充其量也不过是介于四步和五步之间的力气。远不如那些在银滩上列阵的同族,被柳亦一脚一个踹翻在地。
这还是柳亦不欲伤人,只想擒住娃娃,以后万一对付不了的厉害蛮子,手里有人质进退也从容些。
老蛮子却不知道柳亦没想杀人。本来都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爬不起来。一看到两个娃娃蛮受伤,也不知从哪来了股力气,哀号一声纵身跃起。双臂大张想要抱住柳亦,这样的姿势哪是御敌,干脆就是送死,以求能拖住柳亦片刻。
可还没等它靠近柳亦,自己就耗尽了力气,一个跟头从半空摔到了地上,嘴巴里却声嘶力竭的呼喝着,要两个娃娃蛮快去逃命。
娃娃蛮不听话,摔在播蠕身旁,身上裹满了浓浓的血浆,却挣扎着跑回来,一左一右牢牢挡在了老蛮子的身前。
老蛮子哪里肯依,伸出手吃力的把两个娃娃向后牲,:个尾只蛮纠缠在起。全都摔倒着螓蜘血浆中。滚得满刁恨请
柳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眼看着“祖孙,三介。来回撕扯,老的想要小的逃小的想要为了老的拼命,,
也许是三个人的撕扯惊扰了周围那些正在饮血的怪物野兽,也许是尾巴蛮裹了播蜡血之后看起来更可口,毫无征兆之间,一头秃尾巴的让狼突然扑了起来。
这头狼在扑跃之中,肩膀随之一抖。竟又长出了两颗一摸一样的头颅,三头并进,咬向三个蛮子!
柳亦一直在防着那些野兽,这种会长出脑袋的狼他在来路上也见过。实力大致三步多些,不足为患,却不料它在饮过播甥血自后实力暴增。度快的竟然让柳亦都措手不及,无法及时救援。
眼看着狼吻已经堪堪擦到了尾巴蛮的头顶,倏然一声轻喝,七片巨大的红鳞急震而起,引荡二十一道涟漪。转眼勾连成阵!
原先不过三四步之力的怪狼,一头撞在北斗春阵上,竟然没有被碎尸万段,而是摔倒一旁,打了个滚又跳了起来,三只头颅一齐张开嘴巴。对着红鳞嘶嗥不休,可有不敢再贸然扑击。
再看其他的野兽,有的已经抬头张望,而更多的还是在如醉如痴地喝着地上的播甥血。
梁辛也跳了出来,脸上尽是惊讶,皱眉看着那头怪狼。
秃脑壳在他胸口,露出个脑袋,看着眼前的饿狼,小眼睛里都是警惧。又把祖宗给忘了。
柳亦牢牢盯住那三个尾巴蛮,以防它们逃跑,口中则对着梁辛道:“蝎蛹血,应该是好东西,一会咱也喝点?”
梁辛还没回答,怪狼的长嗥突然变了味,从先前的虐戾、恐吓一下子变成了痛苦的哀嚎,跟着,它就像疯了似的乱蹦乱跳,三张嘴巴里,同时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胖海豹费力的扭着脑袋瞪着怪狼,悄骇道:“神通?小心它喷火。”
不料话音网落,忽然嘭的一声闷响,一团金红色的火焰猛得挣破了怪狼的肚子,火舌吞吐盘绕,没一会功夫就把怪狼烧成了一片灰烬。
梁辛等人还在诧异中,那些饮过蛇血的恶兽们也纷纷咆哮起来,全都了狂的乱冲乱抓!
梁辛挥荡金鳞护身,掩护着两个同伴后退,同时还不忘把三个尾巴蛮都拉扯到身后。
群兽狂躁,根本就是乱咬成一团,而实力也都暴增了许多,但是下场全都和怪狼一样,没能坚持多一会。就全都被肚子里的一把熊熊烈焰烧成了枯骨!
柳亦这才吸溜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螓境的血,,还真不能喝!”说完顿了顿,又意犹未尽的指着那些被毒火烧杀的野兽枯骨笑道:“道行不够,还想学大兽麒麟?”
梁辛没顾上给大哥捧艰,快步走到播甥跟前,想探一探它的死活,秃脑壳也呼呼叫着,跳上祖宗的脑袋,围着那只被骨瘤蜥砸出的大坑山心翼翼的绕着,眼睛满满里都是心疼。
幸好,蝼蜡天赋异禀,不是一般的能活,遍体鳞伤,头顶大坑,却仍没死。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是清醒着,刚刚被砸时候不舍得睁眼看着自己倒霉,此玄见安全了,就把眼睛撩开了一道缝隙,枯黄色巨大眸子轻轻转动,望向梁辛之后,微微一霎,算是打过来招呼。跟着蛇嘴微张。那几条小蛇呼啦啦的跑了出来。
梁辛立玄满心高兴的欢呼了一声。回头望向大哥,柳黑子也在笑。
秃脑壳早就呼呼的冲了回来,摔打着尾巴在祖宗眼皮跟前跳来跳去。撒欢打滚和同伴们一起闹个不休,虽然仍处险境,可那份开心鼓舞。却来得更浓烈更香甜!
柳亦见四周没什么动静,心里松了口气,把胖海豹解下来,跟着望向梁辛,叹道:“又心软了吧!”
梁辛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见它们三个这样,又哪能不心软!”说着,又呵呵的笑了起来:“招成咱们三兄弟,估计也和它们一个模样。”
尾巴蛮也许不如凡人聪明,可绝不是无智蠢兽,看到梁辛的手段,都明白没得逃更没得打!三个尾巴蛮已经不再拉扯了,两个小的左右扶着老的,一起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梁辛和柳亦。
柳亦没接梁午的话,也不急着处理三个尾巴蛮,而是岔开了话题说道:“凶岛上的尾巴蛮,估计差不多死光了!”
梁辛咦了一声:“怎么这么说?”
柳亦先指了指那老幼三个:“如果还有同类,他们又何必自己动手去杀的蜡;而且刚才动手的时候,至始至终它们也出一声求援。”
说着,柳亦又挥手指向他们赶来的方向:“另外,咱们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杀怪物,不知你注意了没有,大约每过三五里的样子,就会有只特别厉害的怪物杀过来,算起来。应该是一方的兽王。如果尾巴蛮常在这半座岛子活动,就算有恶兽,也是一盘散沙,分不出地盘的。”“还有,就是地形了。”柳亦继续给梁辛数道:“这座岛算得上正经的穷山恶水,可面向东南一方,有大片滩涂,地势比着这一半平缓不少,又背阴凉爽,东南海域骄阳似火,我要是尾巴蛮,也会把居住之地选在另一半。”
梁辛琢磨了一下,老大说的三个原因,条条在理,满是兴奋的笑道:“这么说,尾巴蛮都住在另外一半的岛上,可那一半”彻底被毁掉了,所以这
柳亦点点头:“应该差不多,海底的恶炎差点要了咱的命,可也正经帮咱们把敌人一扫而空,这也算因祸得福了,不过也别大意。至于他们三介”不知为何会远离同伴,也许是放逐或者试炼吧。”
试炼的话,不会跟来一个“老头子。;可要是放逐的话,“老头子。那只能操控骨瘤蜥的金铃绝对是件宝贝,蛮子同类怎么可能允许它带出来。
让柳亦颇感意外的是,尾巴蛮竟然能够大概理解汉话,老蛮子低低的吼叫了两声,坐在地上伸手扒开了身上的长毛,只见他的身体上,爬着十几道凛冽的伤疤,横七竖八触目惊心!
跟着,老蛮又扒开孙儿身上的毛,两个小的也是满身伤痕。柳亦一皱眉,问道:“你们是被放逐的?”
老蛮摇了摇头,跟着又做了个逃窜的姿势,表明他们是逃过来的。跟着又咳嗽了两声,从嘴巴里呛出了几缕鲜血,蠢在下巴上,说不出的脖胰恶心。两个小蛮子同声唉呼,忙不迭伸手,笨拙地想帮老蛮子擦血。
可这血啊,怎么能擦的干净。
梁辛也不懂疗伤,三个尾巴蛮这幅样子,让他心里全不是个滋味,等老蛮休息了片刻,恢复些精神后,梁辛掐起手诀自须弥樟中取出了些熏鸡酱肉,但更让他心里不忍的是。这老幼三个茹毛饮血,此刻见到人间美食,显出的神态竟然像极了、像极了八岁那年,老叔第一次来访。取出一包酱牛肉时,自己和母亲推让、分享的样子。
虽然长毛遮住面孔,梁辛看不到它们的样子,,
尤其那头老蛮,知道自己这祖孙三个难逃一死,拼命想要两个娃娃饱餐一顿,再上路!
胖海豹的眼圈都已经红了,他和柳亦交情浅,不好说什么,一手抓着裤子,另一手拽了拽梁辛,低声道:“能留就留吧。”
不等梁辛说什么,柳亦就淡淡的哼了一声,拦住了他们的话头,继续问老蛮:“若流放,你怎会带着宝贝铃锁。”
老蛮比戈小了几下,见说不明白,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放进嘴里一伸脖子,竟硬生生的把石头吞了下去。旋即收腹躬身,又把石头吐了出来。这下简单明了,大家都明白,它是偷偷把这件宝贝带出来。
跟着,老蛮也不隐瞒什么,一边低低的吼着,催促两个娃娃多吃,一边吃力地比戈个不停,总算把三个人的身世简单交代了出来。
尾巴蛮占了一个“蛮,字,自然没有教化礼数可言,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有雄壮公蛮来争夺领的个置。这其间的凶险残忍自不必说,新的领都是踩在老领的尸体上“登基。的。
老蛮子强壮时就是领,只不过他比较走运,击败他的那个,是他的儿子,老蛮不仅没死,反而当上了“太上皇”足足享了些年的福,含抬弄孙,也算其乐融融了。
可他儿子没有他的运气,在一场争夺中被对手直接扭掉了脑袋,老蛮见大事不妙,藏了宝贝铃钻带着两个孙子连夜出逃,一路冲杀之下,祖孙三个人人重伤,可也总算逃到了后岛。
前岛的尾巴蛮不知搜索过多少次,好在老蛮机警,还有一件能够指挥骨瘤蜥的铃锁护身,这几年里一直在周旋,历经了无数凶险,总算活了下来。没想到美因此躲开了前岛的大难,也算因祸得福了。
柳亦和梁辛对望了一眼,梁辛网想开口求情,柳亦却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别开口!”跟着又挥手指向播境,问老蛮:“你既然是逃命到此,为何还想要杀大蛇,它妨到你什么了?”
始终在低低吼叫的老蛮,闻言后竟然带着几分怅然的叹了口气。沉寂了片刻之后,扬起一只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柳亦双眼眯起,冷笑道:“少装神弄鬼!”
老蛮缓缓摇了摇头,似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手指却依旧牢牢指向天空。
这时候,一头娃娃蛮现比起腊肉来,熏鸡更可口一些。不过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连骨吞下的鸡腿才是精华,只道熏鸡全身上下都是这般美味,笨手笨脚地拧下鸡脑袋,往老蛮子嘴里送。
老蛮子张嘴大嚼,好像是对娃娃露出了一个笑容,可跟着,却哇得喷出了一口鲜血。
两个娃娃这下真正慌了手脚,手足乱舞全不知该如何,而老蛮却混不理自己吐血,只是抬头,望着柳亦和梁辛。
可没过片刻,老蛮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伸出手,抓住自己脸上的长毛就向下撕扯,还没等到梁辛阻止,它便连血带皮的扯下了遮挡面目的毛!
毛之下的那张脸,虽然血迹斑斑。虽然肤色灰黑,可五官摸样却像极苦乃山的火尾天猿。
老蛮既不知道远在中土苦乃山。还有一支和自己有着莫大关联的亲戚;更不晓得梁辛与天猿的关系。他临死前要撕掉脸上的长毛,只是为了让梁辛和柳亦看清楚自己的表情。
长毛遮住面容,光靠比划不够,蛮子不通教化全不懂哀求是要跪拜作揖,老蛮唯一想到的,也仅仅仅仅是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神情里的哀哀恳求!
到了现在,梁辛哪还能再忍得住。伸手揽住柳亦的肩膀:“留下吧!”
第二一三章 以身养剑
与其说粱辛心疼眼前众二个尾只蛮的性命,倒不如说他被刨柑讣二人间那份浓情感动了。
蛮人粗陋野蛮,不通教化,彼此间的交流更无含蓄可言,可就是这种直来直去到甚至有些鲁莽的关心,让梁辛打从心眼里觉得熟悉。在遇到风习习之前,也没人教他读书。没人教他礼仪,罪户大街的街坊邻居都和他一样,生来就是为了猛役,死了也是因为继役”
论起心机和冷静,柳亦比起梁辛可要强愕太多了,始终只是冷眼问询。并不曾应承什么,可见到老蛮子自扯长毛,露出了几乎和苦乃止天猿一摸一样的长相时,柳亦叹了口气。他比着谁都了解梁辛,明白就算把其他的都放到一旁,单单凭着尾巴蛮的这幅长相,梁辛就非要留它们活命不可。
柳亦没办法扳脸扮狠了,他若是再不答应,就不是逼迫威胁蛮子,而是折磨自家老三了,当即也就点了点头,对老蛮子说:“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完事之后自然放你们离开。”
不料老蛮子却摇了摇头,伸手就把两个娃娃舟梁辛怀里推搡,同时还比划着,示意要梁辛把娃娃们带走。
两个娃娃蛮哪里肯依,又要拉开架势继续撕扯,老蛮子立刻出了一串嗷嗷的低吼,声色俱厉的呵斥着一双孙儿,可还没说两句,嘴巴里又开始子可涧涌出鲜血。
老蛮子早已到了强弩之末,就算柳亦不出手,他也活不了几天了。他心里明白,自己若死,这些人即便不和孙儿为难,仅以后岛的险恶。两个小的也活不下去,他做了不少年的尾巴蛮领,多少也懂得些看人之道,看得出梁辛心眼厚道,修为又颇为了得。临死前想要替孙儿谋出一条生路。
见老蛮子又复吐血,两个娃娃不敢再使劲,站在原地完全都呆住了。老蛮子却根本不看他们,而是伸手指了指柳亦怀里的铃锁,又指了指身后那一大群骨瘤蜥,对着他们做了个双手奉送的姿势。
梁辛踏上了一步,双手分别按住两个娃娃蛮的肩膀,对着老蛮子点点头:“他们两咋。你莫担心,以后由我照顾。”
两个小蛮子的肩膀同时一跳,可随即又强行忍住了。
柳亦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缓缓退开了两步。老蛮子的眼神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可却不会作揖鞠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只是咧开嘴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梁辛也笑了笑,不想把气氛搞的太沉重,随口岔开了话题,问老蛮子:“你们这一族,实力很强么?”
老蛮子似乎被问到了得意处小猛地来了精神,先用双手叉腰,做出有力状,跟着又指向柳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年轻时,柳亦根本不是对手,随即望向了梁辛,这次老蛮的神情里有些踌躇了,比划了个手势,示意梁辛出全力来看看。
梁辛也不废话,身形一兜,七盅红鳞同时荡漾而起,十二星阵全力砸向天空,八十四道涟漪勾连成阵旋即巨力勃!
这一击没砸山没夯地,虽然最终在天空中消散于无形,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其中蕴含的可怕力道。
老蛮子的神情却愈得意了。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距离。意思再明白不过,单凭十二星阵。梁辛比着他全盛时还要略逊一筹!
梁辛大大的吃了一惊,这样算起来小蛮子领的修为,恐怕比起葫芦师父也毫不逊色了。
老蛮子人之将死,自然没必要再吹牛骗人。
而在这个讨论修为的过程里,老蛮子的口中始终不停的溢出鲜血,神情也越来越萎顿,得意过后,就连眼神也都渐渐涣散了!
柳亦还有太多的事情要问,可他的嘴巴才网刘动了动,老蛮子突然开口了,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音节,目光牢牢盯住两个娃娃,语气和蔼却虚弱,一根手指却始终牢牢指在了梁辛身上。显然正在叮嘱着什么。
到了现在,两个娃娃蛮已经全没了半点的主张,只是频频的点头,嘴里出一阵阵呜咽,豆大的泪水顺着脸上的长毛,噼里啪啦的落下来”话正说着半截,老蛮子突然脑袋一歪,再没了一丝声息!
两个娃娃同时扑了过去,随即放声大哭!
胖海豹长得混横举止粗鲁,可就听不得别人哭,眼泪也跟着自己眼圈中打转,叹道:“老蛮子以前也算是一流的高手,威风得意时,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临死前要靠着拔掉脸上的长毛,来苦苦哀求。”
梁辛淡淡的回了句:“都是因为舍不得。”跟着又望向了柳亦:“我收下这两个娃娃,你、你别怪我哈。”
柳亦被他气乐了,摇头苦笑道:“你要收下两个小长毛,我又怎么会拦着你。可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你答应收下他们,在老蛮子死前一刻告知于他,让他安心上路也就是了,没必要提前说,平白耽误了许多时间,还要太多事情没能问清楚。”
梁辛长长吐出了口闷气,随即也笑了,没再辩解什么,而是问道:“什么事情?”
“主要有两件事,显得重要些”说话间,柳亦伸出了两个手指:“其一,尾巴蛮久居海外,中土人士根本上不来,老蛮怎么可能懂得你我说话?这件事,乍一想没什么。仔细推敲却不得了。”
果然,梁辛立复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岛上不止有蛮子,另外还有人?或者,尾巴蛮和中土还有什么联系?”
柳亦哭笑不得,应道:“一会我再找俩蛮子来帮你问问。”
梁辛咳了一声,赶紧道:“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啥?”
柳亦伸手指了指天空:“这道迷天法术到底是怎么回事。”迷天法术的来源,不外乎两咋”一是靠阵法支持,二是由蛮子高手动。不管是哪介”法术未散就说明来源还在。可蛮子都死绝了,前岛也毁了。柳亦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蛮子住在前岛,却把阵法设在了后岛,本想询问老蛮阵法的所在。结果却能来得及。
梁辛笑得挺不好意思:“也没准两个娃娃蛮会知道。”
柳亦点点头:“但愿吧!”说完粱辛要了只水袋,没喝一口而是尽数把水倒掉,控干煦联曰小心翼翼的收集了满满一袋蝼烦血。
能装下五斤水的水袋,在装了蝼烦血后,足足有三十多斤那么沉重!还好水袋是青衣特制的,完全能撑得住分量,而播甥血虽然蕴有剧毒。但却不伤水袋。
梁辛略感纳闷:“播烦血有用处?”
柳亦却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留一些,未必不是好东西。”跟着,两兄弟并肩走到两个娃娃蛮身边。暂时也不多多问什么,只是一边劝慰,一边指挥红鳞,挖了一个深坑。
胖海豹也跟着一起忙活,干活的时候,小声问梁辛:“你留下了两个小蛮子,那些怪蜥蜴也都在,播蚂会不会不高兴?”
梁辛也有些踌躇,柳亦却不怎么担心,回答道:“播蜻也算知恩图报,应该没事。再说,就算有事。它这一身伤,又得蜕皮,它还能咋的,最多也就是不搭理咱了。”
两个娃娃蛮又痛哭了良久,这才收起泪水小心翼翼的埋葬了老蛮。之后依照着老蛮临终前的嘱托。始终跟在梁辛身后,寸步不离。
梁辛又取出了吃的喝的,几个人谁都不是修士,自从进入凶险海域开始就一直拼命,现在都觉得饥肠辘辘。当下也不再多想什么,就在原地宿营,一边守着蝼蜻,一边稍事休息。对于梁辛等人的疑问,两个娃娃蛮都茫然摇头,它们两个,按照凡人儿童算来,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虽然力气大得惊人,可是连汉话都不怎么听得懂,更母论了解什么凶岛秘辛了。
柳亦问了一阵,始终不得要领。苦笑着摇头只得作罢,伸手从怀里取出了先前老蛮的金铃锁,抛给梁辛。笑道:“我好歹是缠头少主,身边不缺帮手,你却孤零零的一个,这个宝贝你拿着吧。”说着,他又指了指那群呆蠢巨蜥:“不过你也别太指望它们,块头虽然不可未必有多好使。”
毕竟,骨瘤蜥如果真是凶悍怪物。完全听金铃号令,也用不着两介。娃娃去抡大锤似的那样使唤,金铃一响就该自己扑上去撞头。
这时候,柳亦的笑声突然响亮了起来,伸手指向蝼烦头上被砸四的那个大坑:“播境这一族,见人就喜欢撞头打招呼,这次估计它可过足瘾了,你说,它会不会还当骨瘤蜥都是跟它打招呼,要和它做朋友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蝼蜻忽的把眼睛撑开了一隙,枯黄色的眸子冷冰冰的望向了柳亦。
柳亦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忙不迭的跳起来跑到梁辛跟前,没话找话:“快研究研究,这铃锁怎么用。”
两个小蛮子见到铃锁,也都围了上来,双手比划着,看来是想要拿过铃锁,要教梁辛使用之道。梁辛也不担心他俩会耍什么诡计,没怎么犹豫就把铃销递给了他们。
金铃锁能够控制骨瘤蜥,同时传递掌铃者的命令,使用起来自然也有诸多窍门,梁辛和小蛮子之间又语言不通,想要熟练掌握方法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
但是让梁辛又惊又喜的是,骨瘤蜥的战力,竟远远出了他的估计!
怪蜥平时性情温顺,以嫩草和蚂蚁为食,可一旦被金铃召集作战,行动如电扑击狠烈,骨瘤一摆再粗的大树也断裂四碎,尤其妙的是这些骨瘤蜥肋下,竟然还隐藏着一双薄薄的肉翼,一旦撑开能供短程疾飞,扑击时更显得气势惊人。
它们要被“抡大锤,砸蝼甥。主要是因为播蜡的妖威太重,这种食草大蜥再怎么横,遇到播甥也不敢喘大气。可要是换成别的怪物。它们才不管不顾,铃声一响便凶狠扑出!
柳亦看得眉飞色舞,一时兴起跳了出来,想要试试骨瘤蜥的战力。可两个娃娃蛮却一起摇头,连比划带怪叫,吃力无比才总算大概解释明白,骨瘤蜥群动性极强,若作战必是男女老幼一起上,而且平时温和。可一旦起了性子就不死不休,即便铃声也只能指挥它们杀敌,不能指挥它们撤退。
等演示了一阵之后小蛮子摇铃让骨瘤蜥散去觅食,又把铃锁举起来递还给了梁辛。
两个小蛮毕竟还是娃娃!本来“抡大锤。就累得够呛,至亲长辈又新丧,身心交瘁之下,再也没有精神了。手拉着手跑回到爷爷坟前。趴在坟包上呼呼大睡。
梁辛可来了精神,手里紧紧攥着铃锁把,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这次算是实实在在的捞到宝了,骨瘤蜥吃草,再好养活不过了,对敌的时候却绝对好用,如果早些在东海乾,身边跟着这么一大群怪物一路冲杀。又何至于被满让。藤精树怪逼得差点疯。
当然,也不全是因为骨瘤蜥凶猛,还因为骨瘤蜥块头足够大,跟在身后威风凛凛!
梁辛最羡慕排场,可也不敢指望大哥二哥或者小汐帮他找人,跟国师三弟子似的,坐在大余里跟着一群人。一边走一边扔花瓣,唱大经。
以后有了这群骨瘤蜥跟着,那威风”最好,每头骨瘤蜥上还能再骑着个苦乃山天猿,然后每个天猿手里再擎着一杆大旗,至于大旗上写什么,他还没太想好。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虽然亮了些。可半空里的烟尘仍旧沉重。
兄弟俩要想离开。也只有尽快找到迷天法术的源头,正商量着谁留守、谁探查的时候,不远处的蝼螃突然出了一阵低低的怪叫,跟着秃脑壳就兴高采烈的跑来翻泽。
小东西摇头摆尾的耍了半天。哥俩还是一头雾水,后来秃脑壳见实在说不清楚,回过头对着同伴们招呼了声,几条小蛇一起冲上来,围住一片梁辛放在地上的红鳞,扁着脑袋拱起红鳞,抬走就往蝼烦那边跑。
红鳞里还栖息着星魂,哪能容它们造次,嗡的一声轻鸣,不光被抬的这边,另外六片也毛旋而起,结成了北斗阵势。小蛇们一见红鳞怒。呼呼怪叫着一哄而散,跑得飞快各自逃命去了,只剩一个秃脑壳躲避不及,被压趴在地上,只有一条小尾巴露在外面,甩啊甩的”
梁辛看得又好奇又好笑,赶忙救出秃脑壳,同时将红鳞中的星魂收
过了片复小蛇们试探着,见红鳞却是不会动了,又彼此吆喝着,抬起一片,摇摇晃晃的跑到蝼甥周围。又拱又顶,最后竟把偌大一片红鳞推到了蝎甥身上的一介,伤口中。
播螃的眼睛半睁,目光里一片祥和,甚至还隐隐藏着些笑意。
两兄弟对望了一眼,谁也不明白它要干嘛,胖海豹从一旁瞎猜:“它的金鳞少了,所以要、要补充几片红鳞?”
柳亦笑骂:“胡说,再说那也不是红鳞,是木耳!”说着,自己也瞎猜了一条:“它是要靠着阴沉木耳疗伤?”
梁辛摇了摇头,疗伤都是撒的。哪有往伤口中塞刀子的,低头琢磨了片刻之后,突然一伸手抓住了柳亦的胳膊,满脸都是喜色:“你有没有听说过“以身养剑,这四个字?”柳亦也啊的出了一声怪叫:“你的意思,蝼境要借着自己的伤口。帮你养法宝?”
哥俩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播炮。大蛇懒得点头,但却对着他们霎了霎眼睛。跟着,蛇眼转动,先看一眼梁辛身边另外那六片红鳞,又膘了膘自己身上的伤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梁辛赶紧把红鳞都放进自己的身体。
前前后后,播煽被梁辛救了好几次。这一脉亘古恶物最讲情义,现在基本脱险,回过头来就要报恩。大蛇现在要先疗伤,再蜕皮,趁着自己皮开肉绽,网好可以利用瘙愈时骨肉精血的交汇流转来淬炼红鳞。
梁辛乐得恨不得拿头去撞柳亦,蝼境是什么东西?那是传说中的怪物!这家伙帮自己养出的宝贝,那还得了。
柳亦也跟着梁辛一起乐,不过他的心思更细一些,低声道:“播境养出来的阴沉木耳,星魂还会认么?”
“它要是真帮咱养红鳞,就肯定明白其中的道理,的烦不是凡物,哪能做那种吃力受罪还不讨好的事情。”梁辛不担心这事,继而问道:“你那片养不养?”
柳亦还是摇了摇头:“我的木耳跟你的不一样,当初我修为不够,是师父亲手帮我炼化的,这片木耳是一定要保持原样的,否则对他老人家不敬。”说着,柳亦又笑了:“你让播甥多养几片,然后分我,我再去请师父定夺不就得了。”
哥俩窃窃私语,蝼甥早都等都不耐烦,又出一串低吼,催促着梁辛。
柳亦还意犹未尽,又咬着牙补充了句:“留下几片够用,剩下的全给它养!”
梁辛哪用嘱咐,三蹦两跳跑到略境跟前,手诀一指,徒然间赤色光芒大作,他们从轱辘岛起回的肥壮的阴沉木耳,全都稀里哗啦的掉了出来。
旋即,呼的一声沉闷风响,蝼境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徒然昂起了巨大的头颅,两只眸子撑得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梁辛”千年万年处变不惊,喜怒无形的播烦,这次是正经被吓了一跳。在它那副实心眼里,一直就以为梁辛只有七片红鳞。哪想到梁辛这么实在,指诀一掐。一百多片红鳞摞在了地上,跟小山似的。
讨价还价的过程很简单,当梁辛笑嘻嘻的把喜二十片木耳塞进蝎甥伤口的时候,大蛇对他亮出了獠牙,
播蛹不是凡物,等危机过后小静下心思开始疗伤之后,前后也只用了四五天,满身伤口便尽数愈合,头顶出的四陷也重新饱满了起来,不过它的金色齿冠却无法恢复了,看上去光秃秃的,在威猛中冒出了一丝傻气,和它重孙子秃脑壳颇有几分相似。
皮外伤虽然好得快,可离着恢复力气,正式疼愈还差得远,烦蜡双目紧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全不理会外物。
其他的人也各自忙碌了起来;两个小蛮子和梁辛寸步不离,不是教他使用铃锁,就是跟着他一起在后岛穿梭,仔细寻找动迷天法术的法阵。两个小蛮子原来也没有个正经名字,梁辛就随口把他们喊做“大毛。“小毛”哥俩倒是认叫,还算听话;
柳亦留守在原地,护着入定的蝼甥。梁辛不在的时候,他都要催动天地盅,把自己和胖海豹隐藏起来。以防有厉害敌人会突施袭击。不过始终都太平无事,播烦虽然还是重伤。可不再流血了,妖威之下根本没什么野兽怪物敢上近前。
梁辛对金铃锁的用法小有所成。越摇越觉得有趣,要不是境遇险恶怕还有强敌伺服,非得施展潜行术不可。他早就骑着骨瘤蜥去搜山了。
搜山时梁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和错漏,一天一天的过去,杀得怪物不少,可别说阵法,就是阵法存在的痕迹,他也没能找到。
柳亦算着日子,他们到凶岛已经整整二十天了,这期间梁辛已经把半座凶岛都搜索了两遍,现在网开始搜第三遍。
天空总是那么阴沉沉的,迷天法术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梁辛也曾几次登上高”去眺望大海,海底的恶炎依旧,看来这种恶炎,比着普通的地底恶炎要厉害的多,海水想耍把它们尽数冷却凝固,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海面隆隆巨响个不停,惊涛骇浪翻涌沸腾,大量的水雾被蒸起来。让天空更显阴霾了,,
这天,柳亦正隐踪守护着蝼螃。刚刚离去不久的梁辛却带着两个蛮子跑了回来,神情里多有惊讶之色。
柳亦精神一振,问道:“找到什么线索了?”
梁辛却摇了摇头:“没找到法阵,而是”说着,他脸上的神色愈古怪了,似乎不知该怎么来描述似的,干脆到:“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便知道了。”
说话之间,摇响了金铃锁,召唤骨瘤蜥来守护蝼甥,跟着还怕不保险。又抓过能感知同伴的秃脑壳塞进怀里,这才抱起两个小蛮子,和柳亦并肩而行,向着最近的一座高峰上爬去,
没费多少功夫,几个人就攀上峰顶,柳亦极目远眺。
天空,凶岛,大海,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唯独自前岛中幸存下来、此复依然变成一座海中孤川的那座山峰,变了样子!
第二一四章 望洋兴叹
海底桑炎爆时催动怒潮,把尾只童世代居住的前岛尽数础双,唯独却有一座青黑色的山”在巨力的轰击下犹自屹立不倒,成了大海中的一座孤峰。大难刚刚结束的时候。梁辛和柳亦还曾相顾诧异,不明白这座不怎么起眼的山峰何以会如此结实。
而现在,这座青色孤山,竟变了个样子,它变得,毛耸耸了。
幼树芽草、小藤嫩枝,孤峰上下尽染新绿,仿佛披了件耸革新衣,孑然独立于浑天怒海之间,说不出的欣欣向荣,更说不出的诡异莫名!
梁辛和柳亦第仁次见到这座孤山的时候,清清楚楚看的明白,它明明就是一座光秃秃的尖峰,其间根本就没有一丝翠绿生机。
但是才短短二十天,它就长满了草木,完全换了副模样!梁辛虽然不懂园艺种植之类的本事,可是也能明白,不靠法术或者人为的干预,一座秃峰要想化作春山,绝对是个积年累月的过程。
梁辛最近忙着搜山,其间也曾是登上峰顶观察大海的情况,但是一来他的心思大半放在海底恶炎上;二来孤峰重长草木,在头几天还不那么明显,所以到了现在才现。柳亦把眼睛瞪得溜圆,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有人给那座孤峰施展木行道法?那山上有人?可、可他施展这种法术有什么用?只为好看么?”
一连串的问题,梁辛一个也回答不来,不过他已经是今天第二次里眺望孤峰,此刻的心情比着柳亦要镇静的多,心里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在后岛搜了这些天,也没能找到法阵,倒是这座前岛残留的孤川”而且它有露出了异常。”
柳亦明白他的意思,沉吟了片刻后,却露出了个苦笑,缓缓摇了摇头:“可咱们怎么过去?”
孤”的情形异常,又是前乌的残留之地,算来算去,迷天法术的源头多半要着落在它身上了,可是先别说哪里会不会还有幸存的凶猛蛮人或者敌人,兄弟俩根本就别想能过去。
孤川距离后岛大约五十里的样子。梁辛就算再厉害十倍,也跳不了那么远;海水之下恶炎仍流淌不休,附近的海域全都开了锅,更休想丸水而渡。
兄弟俩远远看着孤峰,谁也想不到过去的办法,要是葫芦师父在此。一定会背负双手,微笑着对他们说一句:这便叫做望洋兴叹了。
这时候胖海豹眨巴了眨巴眼睛,他是个直性子人,想得主意也是直来直去,问他们哥俩:“你们不是力气挺大么?一个把另一个扔过去不久得了。”
柳亦点了点头。怪声怪气的笑道:“这主意不错,被扔过去的那个。再自己想办法回来是吧。”
梁辛比柳亦厚道,只是笑呵呵的说:“扔不了这么远的”
扔活人和施展神通压根就是两回事。梁辛要是以北斗拜紫薇之势来十二阵连打,那份力道夯在柳亦身上,倒是轮把他砸到孤峰上去,不过砸过去的,就算不是一滩烂肉,也绝对是具尸体。
如果不动神通,只凭着他们的力量抛掷同伴,肯定扔不出去五十里那么夸张。
虽然明知扔不到,不过柳亦也来了兴致,左右誓摸留下,从身边选了块差不多二三百斤的时候,劲力爆之处,巨石向着孤峰飞驰而去!
风声隆隆,巨石翻滚,荡漾起的声势着实惊人,只不过也就飞了十多里,充其量不过全程的三分之一,便没了后续之力。
即便如此也足够惊人了,胖海豹跟打雷似的大大喝彩了一声。
梁辛没提防,当即被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苦笑道:“你的嗓门,可是越来越大了!”
胖海豹挺不好意思,嘿嘿笑道:“我也有些纳闷来着,上岛二十天。嗓门莫名其妙又大了许多。”他天生就长了一副打雷似的嗓子,否则也不会被司老六专职当做传讯近卫。上岛这些天里,也不知道是大难不死心情好变好,还是因为凶岛上的泉水甘甜滋润,声音比起原来更要洪亮得多了。
这时候,柳亦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眉道:“如果有好绳子,没准我还真能把你扔过去。”说着,做了个套马时抡绳套的动作。
这倒是个常识,同样一块石头,缚着绳子抡起来之后的力量,要远远过直接掷出的力量,石头飞翔的距离也能远上几倍。不过说完之后,柳亦自己也摇了摇头:“没有绳子!”
胖海豹面露鄙夷:“用藤子编呗!这乌上有的是老藤子”
“哪有那么简单!”柳亦苦笑。
柳亦的想法,当然不是仍过去一个人就万事大吉了,而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一个,腰缚一条数十里的长绳。再由另一个力把对方连人带绳子一起抡开了扔过去,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在凶岛与孤峰间拉出一道长长的索桥,这样才勉强有了共同进退的保证。
虽然只是一条细细的绳索,可凭着梁辛和柳亦的修为,足以来去自如。这个想法,需要一个最最基本的保证:绳子。
不仅要足够长,足够结实,还的足够轻。五十里的绳子,将近万余丈,要是用山里的老藤编,怕不得几千斤重,恐怕他们抢都抢不起来。
小蛮子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和梁辛寸步不离,对中土汉话也熟悉了许多,大概能明白他们的意思,听了一阵之后小毛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大毛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毛一边用手梳着脸上的长毛,一边频频点头,片刻后两个娃娃应该是商量出了个主意,是一左一右,拉起梁辛便跑。
梁辛不明所以,不过两个娃娃蛮甚是坚决,似乎一定要带着他去看什么东西,梁辛现在也不多问什么,任由他们带着,向山下跑去。
柳亦把胖海豹往后背上一扔。随着他们一起下山。
一行人就在娃娃蛮的带领下,在后岛左盘右绕,转过了好几道山峰。最终来到群山中靠近西方的一座小丘。
这座小丘略略有些奇特之处,土质做灰白色,显得贫瘾愕很,所以上面也没有其他的植被,只是长满了一种蒿草。蒿草大约有小指粗细,一人多高,颜色枯黄难看,一副先天不足的样子。
凹沾上外外都是匪夷所思的植物和恶兽,技种嵩草吊然鹏咒小士之物,不过和怪物们比起来,却显的再正常不过了。以前梁辛也来过这里几次,当然也不会把这些蒿草当回事。
两个小蛮子这才放开梁辛,也不嫌腓攒,就用手刨土,连根挖出几条蒿草,将其中一条递给梁辛,大毛又比划了个用力的手势,示意要梁辛出力,拉断手中的蒿草。
蒿草极轻,落在手中,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一点分量。梁辛本来还笑嘻嘻的无所谓,可双臂运力,分别握住高草两端一拉扯,神情微微一愣!
梁辛体内的力量,分做了三个层次。第一重是本身的三步大成之力;第二重是星魂聚集的双倍五步初阶之力;第三重则是星魂按照北斗阵位流转,星阵之力。
且不说后两重,就单只他本身的三步大成之力,鸡蛋粗的绳子也是一扯即断,可这根轻飘飘的蒿草,在他三步大成之力的拉扯下,也只是出一串吱吱的轻响,丝毫没有要被拉断的迹象!
梁辛收敛了笑容,调用第二重。星魂中猛含的双倍五步初阶之力,这次没怎么费劲,蒿草就在“啪小的一声脆响中,崩断了。
柳亦和看出了端倪,咋舌道:“这是什么草,这么坚韧?”
大毛小毛异口同声,嗷嗷所了两声。
柳亦哈哈大笑:“嗷嗷草?”
两个娃娃不明白柳亦的话,彼此对望了一样,又嗷嗷叫了两声,一起坐在地上,双手娴熟无比,把剩下的几根蒿草编结起来。
不光是以蒿草结绳,两个娃娃蛮还拔下了自己身上的几根长毛,一起编进了绳子里,片刻功夫他们就编好了绳子,不过并没急着让梁辛再试着拉扯,而是找梁辛要了些清水。把“蛮毛嗷嗷草绳。彻底浸润。
这还不算完小毛最后又把湿漉漉的绳子抡得呼呼作响,跟耍大鞭似的,过了一会,直到把所有的水分都甩得一干二净,这才把干草绳递给了粱辛。
绳子轻的仿佛不存在似的。
梁辛握住草绳,连续两次用力,这次草绳只是被略略拉伸长了一些。并未崩断。梁辛收了力气,笑了。
柳亦忍不住追问:“你冉了多少力道?”
“十足力道,星魂结阵。”
话音落处,柳亦也变了脸色!星阵之力足以分金裂石,却奈何不了大毛小毛编出的草绳!
大毛小毛一边指着这满满一座小丘的蒿草,一边对其他人比划着。到了现在,梁辛和柳亦哪还能不明白娃娃蛮的意思,梁辛满是惊喜的问道:“你们,能把这些蒿草编成一根长绳?”
不知道是天生的本事,还是为了在后岛求存才学会的技能,大小毛虽然还是娃娃,可都是编草结绳的好手,闻言后一头。
开始柳亦提出要抢绳子的时候,就是随口一说,胖海豹也就姑且一听。可现在见到大大小小的几个怪物全都把这事当了真,胖海豹就傻眼了。抡出几十里的绳子,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连声说着:“行不通,行不通,”可具体怎么个行不通,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事太不靠谱。
梁辛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笑着说道:“我也觉得不靠谱,不过有了绳子之后,可以先绑上块分量差不多的石头试试,要是石头能过去,人也差不多。”
这时胖海豹的眼睛突然一亮:“你那直接抡石头便好了,换个七八斤的小石头,后面系上绳子,用力之下,让石头牢牢嵌入孤峰,照样能拉出一条长索”他越说声音就越大;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主意万无一失。
梁辛咳了一声,摇头道:“那座孤峰,连怒潮都憾不动它,何其坚硬!怎么可能被我扔得石头嵌进去。”
胖海豹这才咦了一声,又皱眉道:“那红鳞呢?你的红鳞足够锋利。嵌进去总没问题。”
梁辛苦笑:“红鳞身上怎么绑绳子?谁能在红鳞身上钻出来个眼?”说着,梁辛顿了顿,又继续道:“就算能把红鳞钻出个窟窿,让它带着绳子飞过去,万一孤峰里有敌人怎么办?等咱正过桥的时候,人家跳出来俩人把那边的桥桩子拔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柳亦始终低着头,仔细寻思着他们的计划,过了一阵,脸上微微变色:“还有件事,若解决不了此事便行不通五十里的绳子,那么大的一团,结了疙瘩就麻烦了。”
已经开始编绳子的大小小毛闻言,一起跳起来,笑嘻嘻的对着柳亦摇头小毛伸手,在自己满身长毛之间划来划去,没有丝毫的阻塞停顿。
尾巴蛮身上的长毛,最短的恐怕也有一尺长,可他们无论身上多脸攒。那一身长长的毛都绝不会结团,总是一根一根丝丝分明的。
大毛则从身上拔下了了三四根长毛,随手往身边一抛,只见几根毛无风自动,好像游鱼似的,时而尾相衔,而是齐头并进,在梁辛、柳亦和胖海豹之间来回游戈穿插,并不落地。
柳亦霍然大笑:“你们两个小东西,能控制自己的毛?!”
娃娃蛮要把自己的长毛编进绳索。不光是为了让其更坚韧,也是为了能更好控制长索,保证不会结一段一段互相纠缠,结成疙瘩。
两个娃娃蛮不懂事,两个青衣则一个比一个胆子大,这才订出了这么个半胡闹,半狠的计来,剩下的事情,便是等着大毛小毛来编绳。
大毛小毛的动作,出乎意料的麻利,尤其在编绳子的时候,不光两只手,就连两只脚也能派的上用场,四肢齐上日夜不停,进度快的惊人。前后二十天的功尖,两个娃娃和那座小丘差不多,身上都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竟真的结成了一道六十里的坚韧长绳!
蒿草果然轻到了极点,结出的干草绳,盘成了一座小山似的,掂在手里也不过两百余斤的份量。而梁辛和柳亦商量之后。也确定下由柳亦抡绳,梁辛飞去那座孤峰。
七盅星魂连打星阵力量才会暴增。要是用来论绳子,自然仇旧二阵或者十二阵连打,单七星流转,梁辛的力与比着啡堞要略逊一筹;再论一论体重,梁辛才一百四五十斤,可比起柳亦更轻了百
斤。
何况梁辛的身法、战力都比柳亦耍高出不少,孤身犯险还是由他去最合适。
众人再等后岛顶峰,开始了第一次试验。长绳结好,端绑上了一块差不多二百斤的石头,末端被七缠八绕,稳稳捆缚在一座底座大逾楼宇的巨石上。柳亦沫吸一口气,双腿灌力稳住身形,随即对着同伴点了点头,低吼了一声用力回荡绳索,将石头回荡而起!
石头越舞越急,呜呜的风声灌入每个人的耳中,柳亦屏气凝神,不敢分心想其他的事情,全神催动天地盅,同时缓缓的放出手中的绳子。
一丈、十丈、百丈,众人的呼吸越来越紧张,大伙全都是一样的心思,生怕柳亦会不堪重负,守不偻自己的势子,只要一个不小心,他便会一起被巨石带着一头摔进大海!
石头的圈子原来越大,飞旋得也越来越快,隆隆的风声压得胖海豹几乎抬不起头来,梁辛的目光则紧紧盯在柳亦身上,随时准备出手救
…
当草绳放出五百余丈、大至三四里的长短之后,柳亦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几乎到了极限,如果再放绳子。恐怕再难以站稳脚跟了,当即低吼一声:“去!”双手一松放开草绳。
只见天空中那枚不断盘舞的巨石,轰轰然裹荡风雷,向着远方呼啸而去!淤积在山顶上的草绳层层减少,仿佛突然受到惊吓的万年蛇妖。随着端的石头一起腾空而起。不过片复功夫,绳子便被拉到了尽头。
跟着只听“嘣,的一声闷响,大石去势未竭,六十里长绳被尽数绷直!
绳子被尽数绷直了,便说明柳亦的法子好使,抢起来的二百斤石头,稳稳能飞过六十里。
被用来镇绳尾的巨石,在巨力的拉扯下咔咔钝响,周遭泥土都松动开来,这才勉强压住了绳尾,柳亦见初试便成功忍不住哈哈大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其他人却个个都在愣,
孤峰在西北,柳亦却把石头扔到了东南,方向正好相反,就试验而言。距离的问题的确是克服了,可准头的问题,还有待提高。
梁辛咳了一声,身边虽然没有外人,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替柳亦开脱:“这个准头,确实难把握得彻…”
胖海豹嘿嘿一笑,说话一点不客气:“打不中孤峰倒有情可原,不过歪得那么远,实在有点、那个、有点丢人!”
柳亦正在兴头上,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容都变成了不屑,转过头斜忒着胖海豹:“胖子,我且问你!”
胖海豹昂头,也斜忒着柳亦:“胖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开口。”
“胖子,刚才我要是砸准了,绳子端那块两百斤的石头,落到了孤峰上,石头会怎样?”柳亦的眼珠子越斜了。
胖海豹前几天网和梁辛说过这事,直接把原话搬了过来:“连怒潮都撼不动的孤峰,当然结实无比,你的石头砸到上面,一定粉碎成一团!”
柳亦皮笑肉不笑,做了个恍然大悟状:“着啊,有道理!那石头碎了。绳子会咋样?”
“掉进海里呗”胖海豹铿锵洪亮的回答了五个字,突然就没了声。眼皮也耷拉下来不看柳亦了。
柳亦大获全胜,再度放声大笑:“绳子掉进海里,被恶炎烧了怎么办?麻烦大毛小毛再结一条?”
小毛无所谓的点点头,大毛则看着兄弟俩光秃秃的身上,略带为难的哼哼了两声,,
梁辛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所处的高峰。位于后岛西北边缘,柳亦根本是故意把石头砸向东南,也只有砸向这个方向,绳子才不会落尽海里,而是掉落回岛上。
胖海豹吧嗒吧嗒嘴,也不在说啥了,忙忙叨叨的开始往回倒绳子”
随后的几天里,柳亦也正经忙活了起来,以他的本事,要掌握掷出石块大概的方向不难,但是事关重大,到时候万一扔歪了,梁辛非摔进大海里不可,不由得柳亦不上心。苦练准头。梁辛倒不用准备什么。以他的身法和身体的敏锐感应,被绳子抢多少圈都不会晕。
前前后后又耽搁了十天的功夫,柳亦这才有了十足的把握,能把梁辛抡到孤毕上去。
这天,子夜时分,一行人再度登临后岛绝顶,梁辛还带上来一半的骨瘤蜥,等众人都上到孤峰,便由它们来看管留在这边的绳索。
忙忙碌碌的准备了一番之后,诸事备好,柳亦梁辛两兄弟,并肩向着西北向方向远眺,虽然天海昏黑,可凭着他们的目力,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怒海中的那座孤峰。
十天里,孤峰上的植被更加繁茂了。先前的幼苗嫩枝,此刻已经尽数变成大树长藤,一派郁郁葱葱,欣欣向荣得有些妖冶。
这时候胖海豹走到两兄弟身边,似乎有几分迟疑,不过还是最后一次开口劝道:“其实”被困在这里十年八年也没什么不妥,就算天上的阵法不会消散,海底的恶炎,最多能逞威几年?”
梁辛摇了摇头:“你等得,我等的。我家二哥等得么?我家小四青墨等得么?我怕他们现在就已经出海来找咱了,前阵这里又是麒麟。又是爆炸,闹得动静太大,他们找到此处不难。外的的人不知迷天法术的厉害,扎进来便一头掉进海里小连尸体都找不到的。”
柳亦无声的呼出了一口汪气,把话题拉回道眼前:“你过去之后,不管对面有什么古怪,也不可单独行事。都等我们过去再说。”说着。又伸出手,用力拉了拉绑缚在梁辛身上的草绳,最后一次确定它绑得足够牢固。
梁辛咧嘴一笑:“晓得!”说完。转县对着柳亦点点头:“老大抡吧!”
柳亦哈的一声大笑,转身后退到绝顶中央:“你多小心!”言罢,停顿片刻后,又一声大喝:“起!”
话音落处,柳亦一抖手中的草绳!
第二一五章 无根之木
梁辛只觉得草绳!间股大力传涕过来,旋即身体让被柳亦稳稳的挥荡了起来。
胖海豹、大小毛最近天天都在看着柳亦练习。不过这次是把石头换成了真人,惊险之处远胜联系时百倍,虽然一个个的心里都早有准备。可眼看着梁老三转着圈飞上去,还是忍不住都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梁辛全身都放松下来,自己不使用一丝力气,只是随着绳子上传来的力量,在半空里迅的盘旋着,眼中的景象飞快地转换不休,梁辛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牢牢守住心中那一点空明。
柳亦双脚用力,把自己像根钉子似的钉存原地,天地盅力流转不休。他的脸上早都没了平时的戏谴,换而凝重与阴沉,高擎草绳的独臂上肌肉贲张!
呼呼的风声已经响成了一团,渐渐化作风雷滚荡,震得在一旁旁观的同伴心旌动摇,绳子越放越长,梁辛盘旋的度越来越快,柳亦的眼神也随之明亮、犀利,,
终于,放出的长绳已至五百余丈,柳亦独手一紧,不再释放绳子,目光牢牢盯住了前方五十里外的孤峰。
又荡着梁辛盘旋几周之后,柳亦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吐气开声陡然暴喝道:“去!”话音落处。独手一松!
在不断盘旋中积攒下的巨大力量,猛然爆开来!梁辛只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正稳稳地抵在自己的腰背之间,推着、托着自己,快若流星,向着前岛中幸存的那道孤峰飞扑而去。
柳亦放开了绳子,闪身退到同伴身边,低声交代了句:“方向错不了。没有意外的话,梁辛上山没问题!说完,便闭上嘴巴,双眼微微眯起,目送梁辛远有
梁辛也在眯眼睛。
从他飞出的那一玄之后,所有的事情便只能靠自己了。身体依旧放松,可全副精神都在瞬间被唤醒了过来,融入了身体上每一只毛孔。每一根须之间,仔细感知着周遭的变化。四十里、二十里、十里,”孤峰越来越近。
身后推动自己飞翔的巨力仍在。正如柳亦所言,如果没有意外。上山不会有什么问题,在距离孤峰只剩三五里的时候,梁辛心念微动,手诀一戈,天空中陡然卷起七道淋漓血色,七盅红鳞应着他的召唤呼啸现身,翻飞流转中把主人护在中央。一起向着孤峰扑去。
早在刚刚决定远渡的时候,梁辛和柳亦就商量过,如果孤峰上真有强敌司伏,那对方出手的最好时机,无疑是他导形毕现,但人未落地之时。
最后三里了!梁辛已经能够准确判断出自己的落足之处,心念催动里,七盅红鳞同声厉啸,霍然扩大了阵法范围,摆出的不再是单纯的护主之势,而是戾若鹰隼,笼罩半空,把梁辛落脚处的方圆十余里之内。尽数纳入了击杀之地!
而梁辛也徒然将自己的身法施展开来,如鬼魅般在半空游戈辗转,,只不过,他这些小心、谨慎、准备。全都变成了“俏媚眼抛给瞎子看”孤峰上自始至终都是一片安宁,根本没有敌人现身,更不曾有高手偷袭。
三里距离弹指便过,梁辛身子晃了几晃,卸掉身后的力量,人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孤峰的半山腰上!
不管怎么说,远飞五十里穿越恶炎怒海,落脚时没有敌人来袭击。都是件大好事,落地之后,梁辛举目四望,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郁郁葱葱的丛林,不像有什么危险,只不过安静得有些诡异。
梁辛不敢大意,俯低身形又在附近拨索了一阵,别说没有敌人,就连虫牙鸟兽都没见到一只!梁辛这才略略放松了些,吐出了一口闷气。先按照约定出一声长啸。向着对岸的同伴们报了个平安,跟着解下了身上的长绳,左右垫摸着,找了棵足够七八人合抱的粗壮巨木,喜滋滋的走了过去,准备把绳子绑在大树上,连通索桥。
在绑绳子之前,梁辛抬手按了按那棵大树,来试试巨木是否足够结实。其实这也不过就是个下意识的动作,要知道,这棵树比着一般的小房子还要更粗大,又怎么可能不结实。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手刚刚推到大树,根本就没动用什么真元、星魂,一推之力从其量也不过几十斤的分量,那棵看上去都快成精了的大树,竟然猛的出一阵嘎啦啦的哀鸣,被他一掌给推翻了!
梁辛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功力又精进了?一边想着,一边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真元没错,身体没错,星魂也没错。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这棵大树。真的就那么不结实,连几十斤的分量都不足以承担!
等他去检查那棵大树的时候,更大大的吃了一惊,这棵树虽然枝叶繁茂干桠粗壮,可它却没有树根!
反观大树矗立的地方,泥土平整而坚硬。根本没有什么树坑根洞,看上去就好像有人闲的无聊,把这棵大树从别的地方锯断,然后又平摆浮搁到这里。
树虽大,却是被摆放在地面上的
梁辛暂时没多琢磨什么,手牵着绳头,快步在山野密林间穿梭。时不时伸出手掌,去推一推身边的树木。被他选中的树木,无一例外,都连几十斤的重量都不足承担,在一推之下便哗啦啦的一头栽倒在地。
不仅树木,这孤峰上的花、草、藤蔓。无论茁壮还是新幼,全都是无根之木,偏偏又长得如此繁茂。
满山植被,虽然郁郁葱葱,可它们却不是靠着自然而活,难怪此处连一只虫子都见不到。恍惚里,粱辛有了个感觉,周遭的一切”更像是一幅画,而他甘冒奇险,凌空飞度五十里,就是一头钻进了一副不应存于人间的画卷之中!
这时候,柳亦灌注盅力的呼喝声。从后到方向传来,凭着六步宗师的修为,这样的距离以喊喝传讯道没什么问题:“老三,怎样?连好索桥。我也过去!”
情形诡异,但却没现什么危险。梁辛犹豫了下,暂时不再追究满山怪木,开始寻找合适的凸起山石,用以捆缚绳索,可他一找之下才现,这里的石头,虽有有根而坚固。却没有一块能够用来固定绳索!
太小的不结实;太大的则干脆是凸出的怪丘,绳子绕不了那么长;有些大小合宜的,可石头本身又不合适:
有的石头太光滑圆润,比着在端流里被冲刷了一万年的鹅卵石还要更滑腻,绳子往上一套,稍用力系紧就会脱扣。
有的石头却太嚎询,边缘处的锋锐吹毛短,蒿草绳胜在韧性十足,拉扯不断,但扛不出快刀子的割划。
尤其让梁辛吃惊的是,这孤峰上的石头每一块就硬得匪夷所思,七盅红鳞运足全力斩上去,也仅仅留下一道白痕,想用红鳞来打磨石块。几乎不可能。
梁辛把眉头皱得老高,暂时也顾不上回答柳亦,又把周围仔细的拨索了一遍,既希望能够找到适合的石头,也是重新静下心来,查探附近有没有敌人的踪迹。
不见石头,也不见敌人,梁辛无奈且放心了,要连通索桥,还剩最后一个办法:他要用自己来做桥基。
靠着自己的力道来拉住这一端,扯直绳子把把老大他们接引过来。至于大伙都过来之后,该怎么回去,梁辛倒是不担心,大不了他再跑一趟,弄过来几头骨瘤蜥来绑住绳子。怪蜥力大无穷,当个千八百斤的分量不算啥,,
柳亦在后岛上等了半晌,正着急的时候,终于,那道始终软塌塌的绳索,在吱吱的轻响中渐渐绷直,随即梁辛的大喊声传了过来:“索桥拉好,你过来的时候小心脚下!”
走钢索这种事情,对普通人而言难到了极点,可对一个修真宗师来说,一根绳索和一条洪宽大路也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柳亦本来就有一身随风而飘的轻身功夫。
柳亦面露喜色,哈哈大笑着回应:“这便来了,稍等片刻!”
梁辛生怕还不保险,把绳子乱七八糟的的在自己身上缠了十几绕,双脚站桩,双手用力扯稳。片刻之后,只觉碍手中的绳索一颤,吃上了力气,明白大哥已经开始“过桥。
不久之后,梁辛便看到了柳亦的身形,自长索间不停纵跃而来。
柳亦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背上不仅背着胖海豹,左右腋下还分别夹着大小毛,两咋。娃娃蛮都是天生异种,年纪小可分量却不轻,哥俩加在一起足有三四百斤。
还有一颗光秃秃的小蛇脑袋,从柳亦的怀里抬出来,张大嘴巴不停的呼呼大叫,一个劲催促着柳黑子跑快点,,
梁辛乍见之下还有些纳闷。不明白大哥为啥不嫌累赘,带着两个小小蛮子一起过来,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柳亦做事滴水不漏,他信不过大毛小毛,不敢把他们俩单独留在后岛上,生怕他们会趁着没人看管时弄断绳子,大伙就谁也甭回去了。
柳亦来得极快,起起落落纵跃如风,没用太长的功夫,就已经完成了一半的路程,到了这时候,凭着梁辛的目力,已经能清清楚楚看到老大的表情了。
而柳亦也此时也看清了,老三竟然是用自己来做桥基,当即柳亦便是眉头一皱,嘴巴略略动了动。不过却没说什么。
梁辛看到老大的神情,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呵呵笑着大声喊道:“放心好了,这附近我按了几遍,虽然透出不少古怪,不过确实也没有敌人”
不料,他的话还没说完,柳亦腋下的大毛小毛,身体同时重重一抖。张开嘴巴尖声大叫,语气中满满都是惶急与恐惧。几乎与此同时。一声阴森且愤怒的猿啼,好像一把锐刺,从梁辛脚下的山石中狠狠出,直刺苍穹!
第一声猿啼未落,第二声猿啼又起,继而第三声、第四声”转眼之间,怪物的猎猎咆哮便响彻苍穹,将先前的静谧撕了个粉粉碎碎。
随着猿啼,十几头硕壮高大的尾巴口,兑那么毫赤征抓的从地面兰下窜了出来,青黑煮的厚重以朽阴猎仰风。鼓荡着摄人妖威,从四面八方扑向了粱辛。
猝然遇袭之下,梁辛心中的惊讶却远远过了愤怒,凭着他的感知。先前竟没能现这些蛮子早就埋伏在附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里的山石又何其坚硬,就连戾盅红鳞都没法伤其分毫,可尾巴蛮来的又快又狠,事先甚至连一丝泥土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再看尾巴蛮钻出的地方,泥土平整,不见坑洞,难不成尾巴蛮都是石头精怪,精通土行遁术?
绳索上还托着老大的性命,梁辛无法展开身法御敌,可他还有七片安盅红鳞!
惊怒之际,心念却不曾有丝毫的停歇,七道血光翻飞如电,守住北斗星位,围着梁辛层层打转,一颤中便泼洒出一片涟漪,勾连下巨力喷薄。
还在半途的柳亦见梁辛突然遇袭。当即怒喝了一声,拼出全部的力气纵身飞奔!他的心思何其敏锐。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想通了蛮人的意图:孤峰上的尾巴垂,贪心得很啊!
它们不光是要杀掉梁辛,而是打算杀了所有入侵者,还要抢夺这条连通后岛的长索桥,这才始终隐忍着,在梁辛飞临孤峰时不现身,一直等到现在,梁辛无法稍动,而柳亦也路程过半,退不如冲的时候,才爆起难……
七盅红鳞转眼和强敌纠缠在一起,这群尾巴蛮的人数虽然不多,可实力却着实不差,不过十余人中,足足有三四个都勉强够到了六步中阶的战力,而剩下的也大都有六步修为。尾巴蛮的体型虽然庞大,可扑击之间却迅猛如电,在半空中随即转折辩向,而它们浑身上下,从脑袋到尾巴甚至全身长毛,无一不是攻敌的所在,灵活处比起苦乃山的天猿也不遑多让,甚至还要更凶猛狠辣一些!
不止纵跃扑击。还有妖法!
尾巴蛮举手投足,身边的空气中就会显出一道道混黑妖气,流转凝结转眼化作一柄柄锋锐的妖刀,护在主人身旁,片刻不停地向着梁辛和红鳞呼啸斩杀。
蛮子的修为越高,唤出的妖人也就越多,那几头达到六步中阶修为的蛮子,每个都是以一人之力,指挥着数百道森森妖刃,层层叠叠铺天盖地!
没有试探,没有缓冲,恶战甫一开始便是性命相搏,梁辛的视线里。尽是一团团黑色的旋风,围住自己狂攻猛打,可他却不敢乱动,只能靠星阵苦守,空有一身惊世骇俗的身法却无法挥。幸好红鳞不是凡物,星阵更是绝技,在蛮子的围攻下,仍旧能坚持得住一时!
孤峰上,片刻前还静寂安宁的半山腰,突然乱作了一团,蛮子想要杀人夺索,红鳞则护主御敌,黑风与血光纠缠不休,尾巴蛮的怒吼更是惊天动地,梁辛咬着牙苦苦支撑。只盼着老大能够快些过来,只要能腾出手脚施展身法。梁老三自忖还对付得了这群尾巴蛮。
梁辛急,柳亦更急,纵跃的度早就到了极限,再没法子能快上半步。夹着两个娃娃蛮的双臂,不由得松了一松。
论起杀伐决绝,柳亦远远过梁辛。
为了兄弟亲人,柳亦放得下舍的掉自己这二百多斤的性命。
可性命攸关之际,让他选是自己独活,还是带着两个娃娃蛮一起死,他想都不想就会扔掉大小毛。
大毛小毛已经不再惶急惊叫小全都扬起小脑袋,全副的精神都放在不远处的恶斗中,根本就不曾觉柳亦的双臂渐松,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命悬一线。
这时候,蛮子们的攻势陡然掀起了一个**!
一声猿啼不知从何处响起,尾巴蛮中的一个领,率领着几头战力稍逊的同伴,嗬嗬怪叫着,爆起自己全部的力量猛扑上来,就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起硬生生的撞上了一片正流转而过的红鳞上!
骨断筋折,血肉翻飞,几个蛮子都变成了一团烂肉,可那片红鳞,在敌人不要命的撞击下,流转之势也微微一滞,北斗星阵也就此微微一顿。
星阵未散,只不过是略略慢了一瞬,让它们身后的“紫薇。露出了一丝破绽。
其他的那些蛮子趁着这个机会,拼命催动妖刃,一起冲向梁辛!
北斗与紫薇是一个整体。当北斗被敌人拖缓了一瞬,梁辛要想继续守住阵法,便只能移动身形,就着此刻的北斗阵个,来变换自己的紫薇阵位,借以重列大阵。
梁辛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早就把星阵炼成了习惯、炼成了本能,瞬间之中压根都没去想身上还缚着一条长索,身形一晃便换了个星位,又回到北斗的庇护下,尾巴蛮的一击也随之落空。
可下一个瞬间里,梁辛便反应了过来,随即大惊失色,自己身后的长索足足有五十里长,他这边的轻轻一步引起的轻颤,到了柳亦脚下便是天崩地裂啊!
第二一六章 金鳞破发
那个,应该嘉叉犯错了。据说真相是,绳子越长,末端往中间传递时,就越
天啊,这是物理知识还是几何范畴啊,我写反了,我丢了理工科毕业生的脸,我认错。
在写这段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一群小孩“跳长绳”旁边抡绳子的都不咋动,绳子到了中间就忽忽的响,感觉能抽死人赛的,结果被告知根本是两码事,,
再次认错,以后一定注意,事先积极求证,这种凹太让我无地自容了。
有朝一日,我站在诺贝尔物理学奖主要是诺贝尔没有数学奖的领奖台上,听着熟悉的《运动员进行曲》,回想此刻一定感慨万千,我一定一定会在获奖感言里说一句:谢谢帮我找出比的读者
别嘘我,有保安酬
谢谢撒!
孤峰上的激斗,柳亦瞧得一清二楚。里明白剧烈的震颤马上就要传递而至,再顾不得去想着扔掉两个娃娃,口中暴喝,双腿微微一分,身体随之落下,从站在长索上变成了骑着长索,继而腰间用力,整个人猛地旋转了几周,干脆把自己捆在了绳索上。
肉眼可见,长索开始抖动了起来,自孤峰上颤颤不休,幅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急,几里之后已经变成了躁动的跳跃,向着仍身处二十里外的柳亦等人飞快地蔓延而去。
可是让柳亦无论如何也不没想到的是,当震颤欺进百丈之遥,眼看就要冲到近前的时候,绳索突然安静了下来,可怕的颤抖悄无声息片玄间消失于无形,柳亦根本不曾有一丝摇晃的感觉,仿佛梁辛未动过,长索也未震过,依旧崩得笔直,直连于后岛与孤峰之间!
柳亦心里纳闷,全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候被他夹在腋下的小毛,费力的扬起脑袋瓜,因为是脑袋倒转,所以遮掩着脸孔的长毛都倒垂了下去,依稀能看到他的表情。
小毛冲着柳亦咧开了嘴巴,灿灿一笑,露出了满嘴獠牙”
大毛也转回头,伸手指了指绳索。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寥寥无几的长毛。跟着也乐了,和他兄弟一样,也是满嘴好尖牙!
柳亦恍然,问道:“你们每能控制绳索?”大小毛一头!绳索中编织了兄弟俩的长毛,这些毛虽然离开身体,却仍旧接受主人的指挥,尤其大毛小毛也能借以指挥百丈之内的长绳。
柳亦大喜过望,同时心里也苦笑着埋怨自己小人。了,身子一飘又重新冲上长索,同时对着彼岸的梁辛大吼:“老三,放心施展身法,两个娃娃能控制绳子不颤!”一边喊着,腋下用力,把大毛小毛夹得更牢固了些。
梁辛正惴惴不安,突然听到了柳亦的传讯,心里又惊又喜。
不过,虽然得了柳亦的应承,他还是不太敢动,只求能再坚持上一阵,先保着同伴平安过来,再去杀敌也不迟。
尾巴蛮强攻不下,而绳子上的柳亦却越冲越近,个个都变得暴躁不看。那几头修为精湛的,一边狂的攻击着,不停的怪叫着,似乎在商量些什么,随即,蛮子们随着一声呼喝,陡然变换了阵型。
先前,尾巴蛮的攻击大都来自正面。或施展妖法,或纵身突击,以求突破红鳞星阵;而此刻,它们全都展开身形,围着梁辛团团打转,配着它们那一身长毛,梁辛只觉得自己陷进了一片巨大的黑色漩涡之中。
变阵之后的攻势依旧猛烈,只不过蛮子们从正面的合力强攻,变成了一盘散沙似的四下扑击。
可七盅红鳞与梁辛心意相通,流转之间何其迅,根本不给敌人一丝可乘之机,到是蛮子们解散了合击的阵势,对粱辛而言压力小了许多。
蛮子的新阵法没有任何效果,柳亦却仍跑得飞快,距离孤峰也只剩下十余里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冲上来。
在不知不觉里,粱辛的脸色轻松些。只等老大冲上山的那一剪,便是他施展身法,统御星阵击毙强敌的时候!而就在此刻,那群犹自围着梁辛旋转不休的尾巴蛮,口中的怪叫倏然变了调子,从先前的尖锐、高亢、狠辣,变成了……哼哼。
时断时续,起起伏伏,仿佛女人在做美梦时的轻呓,又像极了孩子吃到甘甜奶水时的呢喃。跟着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漫天的黑色长毛随风飘舞!
目光之内,尽是长毛乱飘!
蛮子们在施法之下,竟然把一身的黑色长毛尽数舍掉了。
下一个瞬间里,那些尾巴蛮纵身于千千万万根长毛之间,来回穿梭不停,长毛也随着主人的身形霍然流转,彼此纠缠”转眼变成了一道巨大斑驳杂锦。
杂锦,拢出一片方圆天地,把梁辛和七盅红鳞尽数裹其间。
梁辛早就知道尾巴蛮也会织锦,只不过他没想到,蛮子的杂锦,竟然是靠着它们那一身长毛编织就而成的;更没想到的是,尾巴蛮把它们自己,也织进了杂锦之中!
杂锦不像一块缎子,而是更像一块四凸斑驳的石刻,一头头赤身**的尾巴妾都嵌在其间,或呲牙裂,或神情痛苦,可怪物们的眸子,全都怒睁着,森森地瞪住梁辛。
一个月前柳亦在大海上见过蛮子撑着杂锦出海,可那时他要隐藏身形,只露出一双眼睛
杂锦没有分毫的停顿,带着**蛮子的嘶嗥,向着梁辛重重压了!
剧变突兀,梁辛没能趁着对方施法时跳出去,在杂锦成形后就只有被困住的下场,叱喝一声,威力最大的十二阵连打出手,巨大的力量轰然炸裂于织锦之间。
闷响窒闷得让粱辛自己都有些头昏眼花,可杂锦围拢成的小天地却并未碎裂,而是徒然膨胀了许多,借以卸掉星阵之力,随即又铺天盖地的扑卷了过来!
这下子让梁辛叫苦不迭,他干脆被人家给包起来了,前后左右,头顶脚下,全都是毛躁躁的杂锦,让他的身法根本没有了用武之地。
尾巴蛮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就是要催动杂锦把梁辛牢牢裹住、缠绕、勒死。
梁辛催动红鳞,想要以红鳞锋锐去豁开一道口子,可杂锦的强韧比起海鬼头还要更胜许多,红鳞盘旋斩下,却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梁辛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连续打出星阵,以巨力去冲击从四面八方不断汹涌而至的杂锦!
单以力量而论,北斗拜紫薇之下的十二阵连打,要大大过那些尾巴蛮的力量,可蛮子的杂锦,却是一道神奇本领,成形之下不仅牢不可破。更能大大的抵消星阵的刚猛冲击。
星阵,杂锦,两道罕见神通属性各异,一时之间难分高下,战局变得胶着起来,梁辛和那些尾巴蛮,全都陷于杂锦笼罩的十丈方圆之内。恶斗不休!
柳亦眼看着梁辛被一大团头杂锦困住,咬牙切齿的冲完了最后一段长索,把大小毛往地上一放都顾不上解开身后的胖海豹,就在怒喝中催动天地盅,同时放出阴沉木耳,凶狠扑向杂锦。
可任凭他如何狠死拼,杂锦却不为所动!
若是曲青石在此,当能凭着他的力量把杂锦撕碎,可柳亦不过六步初阶,根本无力撼动蛮子们联手施展的神通法术。
柳亦一阵轰击无效,便收。脚步不停围着杂锦来回旋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它,想要找出破法的关键,这时候秃脑壳突然冲着他叫了几声,同时把脖颈间的鳞片,高高地乍了起来,看上去小家伙跟带了个颈圈似的。
柳亦“哎哟,怪叫了一声,先是忙不迭的把胖海豹放下来,对他说道:“你就站在这里,对着杂锦不停的大吼:金鳞破!”
跟着也不解释什么,柳亦转身跑回那条千辛万苦才冲过来的长长索桥。向着后岛又玩命冲了回去。
尾巴蛮和苦栗子之间,有着莫大的关联。它们不仅彼此依存,就连最拿手的神通法术,也有着相似之处,在秃脑壳的提醒下,柳亦马上就想起来,播烦的颈上金鳞,既然能够轻松割断海鬼头,说不定也能斩断蛮子杂锦!
本来他们哥俩各自有一片金鳞,可在恶炎爆时,柳亦手上的那片给弄丢了,而梁辛的那一片,具体是丢了毁了、还是被他收到须弥樟之内了,柳亦事后忘了问,现在也吃不准。
就算梁辛的须弥樟里有金鳞小他想不到金鳞破的关键也是白搭。
凭着柳亦的心思自然能猜得到。此复杂锦之内巨力澎湃大响如雷,外面喊破了天,梁辛在里面也未必能听得到,让胖海豹在外面喊话提醒。也不过是个寄希望于万一的举措。
柳亦自己撒腿如风,没命价的往后岛跑,自然是去蝼烦那里再拔金鳞来救命!一边跑着,柳亦一边在心里骂娘。
六步修为,为何又称作宗师境界?就是因为到了逍遥境的修士,已经完全够资格开宗立派,开一派先河。立身化作后代师范。这样的修为,只要别去八大天门添腻歪,到哪都可以横着走”可自从他出出师以来,跟在梁辛身后整个就成了一介。“棒槌”离人谷也好,凶险海域也罢,还有现在的凶岛孤峰,自己这点修为压根就帮不上忙。
对祥瑞、对海鬼、对尾巴蛮”六步初阶的修为,干脆连个屁都算不上,这还有天理么?天底下什么时候窜出来这么多高手和怪物?
这趟要是能平安回去,再见师父一定得问问他老人家,当初到底生了什么“机缘巧合,的大事,才真正唤醒了天地盅的力量,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来成就这番机缘。
当初在西蛮腹地的时候他直到六步初阶,就算不是天下无敌至少也能笑傲中土了。哪想到光被人家来“笑傲。来着。
心里胡思乱想,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停顿,柳亦跑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露,从孤峰到后岛的烦蜡栖身之处,这一来一去快二百里的路程。他又不会飞,单靠两条腿来跑。多少也得花点功夫,只盼着梁辛能坚持得住,,
这趟奔驰,没有了胖海豹、大小毛三个加起来快六百斤的负重,柳亦把身法和天地盅力挥到淋的尽致。快得在身后拉出一道道残影,渡桥、下山,一路冲到蝼煽跟前。
奉命守护播甥的那百多头骨瘤蜥正在悠闲的闲逛、吃草,见到有人冲过来,巨蜥尽数抬头面露警惧。再看清来人是柳亦之后,又各自散去了。
倒是始终伴在祖宗身边的那些小蛇。见到柳亦回来,表现得都挺热情。也不知从哪窜出来,高高兴兴的归拢而至。
柳亦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直接扑上到了播甥的身上,三五介,狮。跳到大蛇的颈子卜。随便选了一片金鳞,伸年掐住就做“恤哉
播蛹嗷的一声怪叫,巨大的身体都是一跳,蛇头倒转,气急败坏的瞪向柳亦,几颗獠牙全都亮了出来。
它正沉睡疗伤,哪想到的又有人来拔它的颈上金鳞,剧痛之下被惊醒。没直接一口咬下去就算客气了。
柳亦再着急,现在也不敢喝骂,赶忙在脸上摆出一副笑容:“急着救命,我来请您老的颈上金鳞。老祖宗您多担待!”说话的时候,抓着金鳞的手不仅没松开,而且还在悄悄用劲向下撕扯。
秃脑壳也跳出来,呼呼怪叫着诉说经过。
播蛹瞪着柳亦,过了半晌,眸子里的冷冽目光才算松动了些,小丘似的蛇头掉转回来,又瞪了一眼秃脑壳,这才缓缓趴在地上,也不再是盘卧,而是把整个下巴都贴在了地面上。怎么看怎么无奈。
大蛇天赐三眼神目,早已洞彻天地,可这次它是货真价实得想不通了。想不通自己从海底脱困,到底是福是祸,,
要知道播蝠吸敛天地灵气,炼化妖元,这千千万万年的修行里,身上每一片鳞都是精华所在,特别是颈上七寸处的护甲金鳞,更是其中翘楚,尤为珍贵。
要破掉海鬼头或者尾巴蛮的织锦,根本用不到七寸金鳞,播蝴身上的随便一片鳞都足够好使,偏偏梁辛和柳亦身边,还有一咋,“吃里爬外,的秃脑壳,指点着两个青衣,非最值钱的颈上金鳞不要。
播烦是什么样的怪物?既然恩人开口了它才不屑去讨价还价,“打落门牙吞肚里。这才是亘古巨擎的风度,
柳亦哪晓得它在想什么,见播甥不再露出敌意,更加紧力气往下拔金鳞,着实费了一番手脚才告成功,当下大吼了一声:“多谢老祖宗!”跳下蛇颈,又向着孤峰方向跑去。
柳亦这次走得匆忙,把秃脑壳给忘了。
秃脑壳追在后面又跳又叫,大是着急。这时候播甥微微把眼睛撩开了一条缝隙,目送柳亦消失之后。这才低低的出了一声低吼。其他那几条小蛇听到号令,气势汹汹的向着秃脑壳围上来。
秃脑壳眉眼精明,立刻拍打着尾巴,冲到蝎甥跟前去巴结老祖宗,总算播螃心软,又撤掉了“揍秃子,的命令,随即闭上了眼睛继续疗伤,,
柳亦又从原路折回,一路风风火火跑回到长索上,网一上长索。他便听到胖海豹的铿锵断喝从对岸传来。
“金鳞破、金鳞破”。
柳亦在略略放松的同时,心里也着实惊讶。
放松的是,胖海豹的断喝不绝。便说明梁辛与尾巴蛮杂锦的恶战仍不分胜负,自己这趟奔波应该还能赶得及;惊讶的则是胖海豹的声音。清晰传出五十里!
不久前柳亦离开孤峰的时候小胖海豹就开始用力大吼,那时候他嗓门也不但是也就能传出十余里。可现在容他吼喝一阵之后,竟然比开始的时候大出了几倍有余,而且一声比着一声更响亮,还有再继续增强的趋势。
柳亦顾不得多想什么,加快脚步迅渡桥,二十余里之后,便远远的瞧见,尾巴蛮织就的杂锦,仍在原地不停地蠕动着,就好像一条脸腥的鼻涕虫,不用说,梁辛仍在其中与蛮子恶斗不休。
大小毛却躺在了地上,双手牢牢堵住耳朵,身体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而胖海豹则双拳紧握身体微躬。根本不理外物,只一个劲的对着杂锦大吼着“金鳞破”金鳞破,声震如雷!
再奔近十余里,柳亦骇然觉。胖海豹的大吼声激荡着滚滚风雷,裹含着惊人的力量,竟然隐隐有着扰乱自己身法的趋势!
柳亦双眉紧皱,长声呼喝:“胖子,收声吧!”
可胖海豹不为所动,只一个劲的不停大吼,仿佛中邪。
距离孤峰越近,吼声对柳亦身法的影响也就越大,一声一声的怪叫。比着九天惊雷也毫不逊色,接踵不停的炸响在柳亦耳中,扰得他天地盅力都流转不畅了!
不得已之下,柳亦吐气开声,纵声长啸,以盅力真元灌注于啸声之内。以对抗胖海豹的大吼。
啸声入刀,甫一出口便震裂苍穹!
胖海豹的身形也猛的一震,似乎现了有人要和他对抗,徒然转头望向柳亦。
正面相向,柳亦看清了胖海豹的模样,心要猛的打了个突。
此刻的胖海豹须贲张双眼通红。神情狰狞虐戾,脸色殷红如血,七窍中都有弯弯曲曲的血迹流淌。可他自己却恍若未觉,只是如疯如狂地瞪着柳亦!
跟着,胖海豹张大了嘴巴,狠狠吸气”这一口气,他竟然吸了快一盏茶的时间,肉眼可见,他的胸膛越涨越高,随时都会要爆裂炸开;而他黝黑粗糙的皮肤上,细小的血脉尽数贲张开来,突突突的跳跃着越拱越高,几个眨眼间,胖海豹面目全非。被蛛网般的血脉遮住了全身的皮肤!
终于,胖海豹这一口气吸敛完毕,双腮高高鼓起,马上就要喊喝出口;而柳亦也总算冲过了这最后一段路程,身形高高跃起,仿佛一头愤怒的鹰隼,扑向胖海豹。
同时一道金色光芒,自柳亦手中破空而起,闪电般划向仍在地上不停蠕动的杂锦!
第二一七章 孤山杂锦
梁辛在杂锦之内咬牙苦斗,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停的动星阵,挥荡巨力去冲击尾巴蛮的神通,根本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事。
这一仗打得暗无天日,显得格外漫长终于,一道灿烂金光,毫无征兆却煌煌浩浩,于这方被杂锦织就的混沌天地霍然绽放!
坚韧到无法想象的杂锦,在播烦金鳞面前,脆弱得连桑皮纸都不如。
杂锦被金鳞豁开了一个口子,虽然不大,可对于梁辛而言却足够了!
梁辛翻手接住金鳞,同时七盅红鳞鸣啸急颤,十二阵八十四道涟漪泼洒而去,星阵之力轰然爆!杂锦是一个整体,哪怕只破开一条缝陈。那份牢不可破的坚韧也会大打折扣,此玄终于再也撑不住梁辛的猛攻,只听轰的一声暴鸣,尾巴蛮的杂锦尽数被炸碎开来。
那些尾巴蛮,早已把自己的性命、身体与杂锦连成一体,在梁辛撑爆杂锦的瞬间里,它们便被挫骨扬灰,不曾出半声惨叫,更不见血肉尸体,在星阵巨力的碾压之下。尽数化作齑粉,被风一吹,转眼消失不见了。
从柳亦掷出金鳞割裂蛮子结界,梁辛震颤红鳞破茧而出,前后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所以脱困之后,梁辛眼中看到的第一幅情景便是:
大哥身在半空,衣袂迎风猎猎摆动,犹如鹰隼正自上而下摆出扑击的势子;
而胖海豹上身**,裸露的肌肤上血脉贲张,站在地面昂头迎向柳亦。嘴巴开阖正做大吼!
大吼,却无声。
梁辛只能看到胖海豹嘴巴大张。脖子上青筋暴露,但是耳中却听不到他的吼声。
梁辛听不到,柳亦却听的一清二楚!
胖海豹竟然束声成棍,把他的铿锵断喝,尽数砸向了柳亦一人。
别说梁辛距离胖海豹有十余丈的距离,此刻就算梁辛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也休想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
“金,”
胖海豹第一字断喝出口!
正扑击而至的柳有,只觉得胖海豹这一声大吼,如有实质一般,一字如刀自天而降,向着自己劈斩下来!
这哪是什么怪叫大吼,分明是一道真音幻化的神通。
柳亦当即叱喝一声,阴沉木耳呼啸而去,转眼将胖海豹那声“金。字真音击碎于无形,而柳亦自己则身形徒转,绕到胖海豹身后,在他的脖颈上伸手一捻。
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胖海的的“鳞。字大吼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已然中招,喉咙里出咕的一声怪叫,肥胖的身子猛地一跳,勉强回过头,看了柳亦一眼。
此刻胖海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清明,还略略带着些纳闷,费力的对着柳亦嘀咕了一句:“胖子,你捏我话没说完,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胖海豹大吼中裹蕴真音如雷。虽然惊人和邪门,可柳亦好歹也是宗师修为,凝神之下想要制服他还不成问题。
柳亦放倒了胖海豹,转头望向梁辛:“你没事吧?”
梁辛干脆傻眼了,怀里抱着片金鳞,身边围着七片红鳞,站在原地愣愣点头:“你们这是咋回事?”
柳亦还顾不得解释什么,晃动身形在四周仔细探查,胖海豹莫名其妙的中邪,敌友不辨又实办大增,柳亦生怕是有敌人捣鬼。
这时梁辛也看到了蜷缩一旁的大毛小毛,急忙抢过去救起两个娃娃。
幸好刚才胖海豹一直是对着杂锦大叫,大毛小毛只是被余音波及,虽然被震得气血翻腾头晕眼花,但是受的伤还不算重。
柳亦搜索了一阵,也实在没能找出敌人的踪迹,这才回到梁辛身边。把先前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大毛小毛休息了一阵,精神恢复了不少。一边比划着一边怪叫,说明柳亦去取金鳞的时候,并没再有敌人现身,只是胖海豹自己越喊越来劲,愣是把自己给喊得走火入魔了。
两个青衣的神情里都满带疑惑,梁辛先皱眉开口:“应该不会再有敌人了”你去取金鳞,我被蛮子困住,这里只剩大小毛和胖海豹,战力不值一提,如果还有敌人过来,岂有不出手夺桥,只暗害胖海豹的道理
说着,梁辛又沉吟了片刻,才继续道:“而且自从上岛之后胖海豹的嗓门就越来越大,早就不对劲了。不过咱都没当回事,结果今天他爆出来了
柳亦点了点头,不过胖海豹的事情无从追究,也犯不着费脑筋去悲
梁辛又把孤峰上的无根木、土石坚等怪事说了说,他身上还绑着草绳。行动上多有不便,哥俩略略商量两句,随即由柳亦暂时拉住长索,粱辛则带着金铃,从索桥两端跑了几个来回,前前后后一共弄过来十几头骨瘤蜥,选了其中一头绑上长声担当桥基,其他几头充当护卫。骨瘤蜥战力凶猛,就算再有敌人强袭,它们也能坚持上一阵。
一番险恶拼斗,几次折返奔跑。总算是索桥搭建成形了。
柳亦琢磨了下,把大小毛留在原的休息,经过刚刚的恶战,他对两个娃娃的疑虑早已尽数打消。不过胖海豹的情形还有些特殊,谁也说不好他醒来后会不会继续狂,两个青衣不敢把…田让桥基附沂,干脆仍有柳亦背着他,纹才并肩出,巾昏酬心峰,寻找迷天法术的根源。
才网走出不远,柳亦突然咦了一声。又复站住了脚步,指着两人身边一块从地面上凸起的山石,皱眉道:“你看那块石头,像什么?。
梁辛在陷入杂锦前就几次使出星阵巨力。而孤峰上的植被都是无根草木,哪撑得住星阵巨力,大战之后桥基附近被清空了一大片,植被消失不见,山地泥土尽数裸露了出来。
山地自然不会像官道那样平平整整,其间四凸不平,大大小小的满是奇形怪状的石头,粱辛也不曾留意,此复循着柳亦的手指,把目毙投了过去,只看了一眼,梁辛便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柳亦所指的那块山石,颜色与山的完全一样,都做斑杂的青黑色,体积并不算太大,差不多一丈长短。凸出山地有一尺左右的高度,乍一看,倒像个小巨人被半埋半露似的。
可细看之下便能觉,这块山石,“头。大如斗,四肢分明,甚至连五官相貌都依稀可辨,到网和尾巴蛮大战了一场的梁辛又着么会认不住来,这哪是什么石头,分明就是一头身处杂锦中的尾巴蛮的**尸体!
尾巴蛮编织杂锦,会把它们自己的身体也织进杂锦中去。
杂锦成形后大致有一指的厚度。尾巴蛮身处其间,也在杂锦的包裹中。只不过它们的身体会高高的凸出来。
如果躺着不动的话,看上去很像被杂锦盖住了似的,身体的轮廓清晰可辨,但杂锦仍是一个整体。
梁辛和柳亦对望了一眼,暂时没多说什么,晃动身形在附近仔细搜索,这次在留意之下,便不难现,近则十余丈,远则数十丈,每隔上一段距离,就一定会有一头尾巴蛮的僵硬尸体,横躺竖卧,埋一半、露一半。
两人分头按索了十余里,所见的情形完全相同,重新聚之后,柳亦才嘿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干涩:“要是这些石头真都是尾巴蛮的尸体。那这座孤峰的表面,”
“就是一道奇大无比的杂锦!”梁辛的声音比着柳亦也好听不了多少,顿了顿又继续道:“难、难怪这座山会这么结实,连***恶潮都撼不动!”
话才说完,兄弟俩同时出了一声哇呀怪叫,仿佛被播煽咬了一口吃的,一齐跳起来,足足有三四丈的高矮,
不远处的地面上,正有两个人头。一前一后向着他们缓缓“漂。来!
还是柳亦心思转动地快些,人还在半空中,就已经笑骂出口:“两个小蛮子,给我滚出来”。
大毛小毛一齐笑嘻嘻的跳了出来,梁辛和柳亦更加笃定了,这座孤峰的表面,正是被杂锦覆盖无疑。
就和猴儿谷的天猿能从织锦的从容穿梭一样,尾巴蛮也可以在同族织就的杂锦间随心穿越,大毛小毛此刻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毛小毛还是娃娃,生性顽皮。看梁辛和柳亦没有走远,一直都在附近转悠,这才遁身于杂锦中,只露出个披满长毛的脑袋来吓唬人。也幸亏梁辛和柳亦都在小眼里待过不短的时间,被浮屠的“漂脑袋。绝技练过,虽然被两个小蛮子吓得不轻。可总算还没直接出手。要是换成其修士,早挥舞一道神通,先把那两颗白毛小脑袋打碎了再说。
梁辛瞪着大毛小毛,心里又气又笑,不过也由此明白了,为什么尾巴蛮能悄无声息的现身偷袭。事先不露一丝痕迹,这孤峰的表皮干脆就是一大片杂锦,它们藏在其下游戈。别说是梁辛,就算干爹将岸复生。也无从察觉。
梁幕暂时也顾不上去斥两个娃娃。伸手指着一具杂锦中的尾巴蛮尸体,问道:“它们,都已死?”
大毛小毛同时点头。
柳亦还不放心,从梁辛手中接过掩蜻金鳞,向着那具尸体挖了下去。
金鳞并不比红鳞更锋利,可播甥的天性中,就蕴有着克制凶蛮的法力。先前红鳞鼓足全力也无法松动分毫的“泥土”在金鳞之下犹如败革。柳亦毫不费力就挖出了那头杂锦中的尾巴蛮。
蛮子身体,肌骨僵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当柳亦随手刮开其上覆盖的杂锦后,肉眼可见这句蛮子尸体迅变黑,身上的血肉寸寸枯萎。没过多久就从一具完整的尸体便化作了一蓬枯骨。
梁辛把手按在“地面,上,微微用力,触手处冰冷而坚硬,可他不久前对付的杂锦却坚韧柔软,二者之间大不相同。
小毛比着大毛要聪明些,大毛还沉浸在刚才的恶作剧里,一个劲的呵呵傻乐小毛却已经看出了梁辛的疑惑,赶忙跑到跟前,不停的比着说明缘由。
尾巴蛮编织杂锦,与其说是天赐神通,倒不若说是它们这一族与生俱来的技能更贴切,在织就杂锦时,主要以蛮子的毛和身体为主,妖术仅仅是个辅助,所以即便尾巴蛮死掉,杂锦也依旧存在,只不过韧性和强度上,会稍稍逊色不少。
而“活杂锦,与“死杂锦,之间,还有一个区别,杂锦也和主人的身体一样,活着的时候富有弹性。而死后则冰冷坚硬。
梁辛大概弄明白了小毛的意思,这时候柳亦突然嘿嘿一笑,抬头望向了他”力说道!“泣孤峰上铺着的杂锦,可沃迄不止一层!”※
柳亦手脚麻利,金鳞破杂锦又无比好使,趁着小毛对梁辛解释杂锦的这点功夫里,柳亦已经向下挖掘了一人多深。
梁辛闪身凑到近前;探头一看。只见一道道杂锦紧紧贴合着,从大山表皮往下层层叠叠,一直蔓延到坑底。至于下面还有多少层,现在还不得而知!
柳亦从自己挖开的大坑中跃了上来。望向两个小蛮子:“杂锦铺到多深?”
话音网落江大毛小毛同时一缩身。一起钻下杂锦探底去了,梁辛忙不迭的喊了声:“你俩小心!”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了,
两个娃娃蛮已经下去一个多时辰了。梁辛等得焦急不已,柳亦更大是后悔,兄弟俩正商量着用金鳞往下挖,就算度慢,好歹也胜过在这里干等的时候,大毛小毛才一前一后,从杂锦下跳了回来。
上来之后,大毛嘿嘿傻笑小毛则不顾两个青衣的慰问,先了一通,梁辛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杂锦之间,尾巴蛮能够感应同伴的存在,大毛小毛虽然还是娃娃。但是也有这项本事,这次它俩探入杂锦,并没再现还有活着的尾
蛮。
这个消息,也着实让梁辛和柳亦打从心眼里松了口气。
看着娃娃蛮生龙活虎,全不像遇险的样子,梁辛放下心来,问道:“杂锦有多深?”
这一问,可把大毛给忙活坏了。两只手拼命撑开还嫌远远不够,又跑来跑去的想要找一棵合适的大树来比划,小毛可镇静得多,扬起一只手。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顶,又俯身拍了拍自己的脚底板,最后伸手指了指众人脚下的孤峰。
梁辛会意,足足吸溜了一口凉气。膛目问道:“你是说,这座山”从头到脚干脆就是织锦裹成的?”
柳亦的脸色也变了,眸子不停的转动着,间或漾出一抹精光。在之前,又有谁能想得到,这是一座由杂锦层层裹绕、由无数尾巴蛮的毛与尸体积累而成的大山!
这样的一座山,就算海底恶炎的爆再强上几倍,它也不会崩塌啊。
小毛点了点头,大毛不知道跑哪去了,过了片刻,大毛才扛着咋。大树呼哧呼哧的跑回来。柳亦又沉声追问:“下面呢,杂锦下面有什么?”
咣当一声,大毛扔掉了肩膀上的大树,手歪脚斜的往地上一躺。小毛本来也想躺,不过看哥哥“到。下了,他就没再动,伸手指了指大毛。
“尸体?”梁辛问道。
见小毛点头,梁辛继续问道:“几具尸体?”
这次麻烦了,大毛跳起来,对着他们伸出七根手指小毛则双手尽数张开,比划了个十”,
似乎生怕两个青衣还不够迷惑似的,大毛小毛又摆出来一个接一个无比古怪的姿势:
只见大毛挺直身体,正襟危坐,小毛则身子一纵,坐到了哥哥的左肩膀上。两个娃娃蛮虽然一大一可体型也差不了太多,大毛的左肩根本容不下小毛的屁股,兄弟俩一边乱晃,一边乱挤,没片刻就一起趴在了地上;
两个娃娃蛮爬起来站直身体,双手擎天,呲牙咧嘴表情狰狞;
第三个姿势,大毛躺在地上,把自己团成一团,时不时还仰头吐出一口唾沫小毛则盘腿端坐,双手在头顶合十,,
梁辛和柳亦看得都快吐血了。
任由两个娃娃蛮继续在旁边忙活着,柳亦转头望向了梁辛:“怎么看?”
梁辛笑得挺不好意思:“看啥啊。总得下去了才能知道是咋回事。”
柳亦也呵呵笑道:“这样吧。你先用星阵清山,把那些无根草木全荡干净了再说!”
他们甘冒大险、又费力无比地从后岛来到孤峰,最大的目的,就是迷天法术的源头。
这座孤峰不算太大,但是想要在其间寻找一座法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其中最大的障碍就在于山上到处都是植被树木,大大的妨碍了拙索。
不过好在这满山植被都是无根之木,梁辛挥荡星阵一扫一大片。想要把它们尽数清空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孤峰变回秃山,再有什么异常都能一目了然,搜索起来要轻松百倍。
其实不管能不能在山表找到迷天法术的源头,梁辛和柳亦也都会用金鳞断裂杂锦,去看看下面的情形,清山寻源也不过是先紧着正经事来做罢了。
梁辛当然明白柳亦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将七盅红鳞挥荡到最大范围,连三阵连打都不需要。仅仅用一个星阵,便足以把周围的无根之木尽数扫清。用了差不多一天的功夫,梁辛带着红鳞山上山下跑个不停,总算清山完毕。
这时候胖海豹也早就醒过来了,不过他也不清楚自己为啥会中邪,安狂大喊的事他全都不知道,只记得柳亦捏他来着”
两个青衣暂时也不多想,展开身形又在秃山上跑了几个来回,搜索之下,始终没能再找到什么异常之处,这才算是彻底踏实了,开始商量着金鳞破锦,挖通这座孤峰,钻下去瞧瞧!
第二一八章 银环首领
力手在即。不弟两个反倒不着急草绳绑好了索桥憎,甘祜出几里长的一大截,梁辛把剩余的绳子截下来收好,又自须弥樟中取出吃食,把大毛小毛和胖海豹都喊了过来。边吃边聊。
柳亦吃得不多,拎着一小坛绵软的果酒,轻轻抿着。
胖海豹一辈子都和他的海盗同伙胡吃海塞,见不得柳亦喝得这么秀气。撇嘴嗤笑道:“难为你长了一副海狗子的身板,喝起酒来却像个娘们!”说着随手抱起介,烈酒坛子,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口。
柳亦失声笑骂:“等凶岛上的事完了,我喝死你!”随即不再理会胖海豹,转头望向梁辛,说回了正题:“你帮我算算,自从咱们坐着蛇蜕过来,一共遇到多少古怪事。”
梁辛也不多问,数道:“咱们来之前。海里和岛上主要有苦栗子,尾巴蛮,螃境,神仙相。照现在看,是螓烦杀了神仙相;苦栗子在尾巴蛮的指挥下镇压了蝼甥。”
柳亦点了点头,对梁辛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梁辛也抿了口酒。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苦栗子和尾巴蛮,和我师父那一家子,从形质到神通上都有着不少相似之处,看起来好像是亲戚”,莫忘了,猴儿谷里的天猿先祖,还封印着一支神仙相大军。”
柳亦嘿嘿一笑,叹了句:“真他妈乱!”
梁辛也跟着苦笑摇头:“这还不算完,三百年前,我家先祖还派了一支精兵过来。但却无功而返,事情本来就复杂。再被先祖跟着一掺和,干脆就成了一团乱麻。”
柳亦大笑,可喝酒时还是那么小口的呻着:“除了这些,还有一件古怪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梁辛略略一琢磨也就想起来,恍然道:“还有个胖海豹,莫名其妙的中了邪,天生的大嗓门变成了真音神通!”
等梁辛把所有的古怪事一一数完,柳亦才收敛了笑容,语气间也郑重了许多:“有怪物,有强者,时间上从上次神仙相东渡,跳到三百年前搬山青衣远航;地点上从东南远海的凶岛,联系到中土西陲的猴儿谷。”
说着,柳亦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咱们在恶海凶岛里的这一番遭遇。不光凶险异常,古怪事也层出不穷,到了现在咱们唯一还能做的,也只剩挖穿这座杂锦孤峰下去瞧一瞧了。这才在下去之前,先帮你把前面的诸般事情、诸多线索理理清楚,省的下去之后,大家的脑子不清楚。再错过了什么有用的细节。”
说完,柳亦把手里的果酒坛子抛给了小毛,后者大喜欢拜
梁辛也乐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些事情,我心里大概都有数。不过”谁知道这座孤峰下面。到底是答案,还是更蹊跷的怪事!”
柳亦的脸上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浑不存乎的轻松劲,笑答:“看运气吧!天底下的事情那么多,不是每一道题目都能有答案的。”说着他敲了敲自己手边的那片金鳞:“渡海时你拿到的那片金鳞呢,还在不?”
梁辛摇头苦笑:“打完了结大阵,我一直提放着还会有海鬼来偷袭,不曾把金鳞收起来,后来恶炎爆开,其势太猛烈,没来及把它存入须弥樟,可惜了。”
一说起这事,梁辛是打从心眼里疼得慌,把他那份财迷全写在脸上了:“我想再去找播甥拔片金鳞来,又怕它会翻脸。”
柳亦满脸轻松,眼睛里都是坏笑:“无妨,你再去蝎甥那拔一片!”说着,掂了掂自己的金鳞:“我拔这片的时候,它还挺客气来着”
梁老三喜滋滋的跑回后岛去了,过了半晌。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片金鳞,胸襟出多了个小秃脑壳。不过梁辛眼圈乌黑,嘴唇青肿,鼻孔边缘还残留着血迹,满脸的狼狈。
柳亦故作惊讶:“这是怎么了?摔着了?”
梁辛神情也有些古怪:“拔金鳞之后。螓境昂头,要和我撞一撞脑门。结果,它好像没控制好力道。”说着,又摸了摸胸口:“还有秃脑壳,见我拔完金鳞,说什么也不肯留在原地,拼了小命也要跟我一”挖山,不像土拨鼠抛洞那么简单。当年朝廷继役两万罪户,在苦乃山挖掘凶根,挖出的矿洞间,承重井、泄洪井、通风井等诸多辅助一应俱全,罪户们干活之前,都有专业高手事先测绘,即便如此挖掘时也是塌方不断,不知夺掉了多少罪户的性命。
不过梁辛脚下的这座孤峰,干脆就是由杂锦一层一层裹出来的,自然没有塌方一说,内中也更不会有水脉存留。
而柳亦和梁辛又都是身具大力之人。更得力的是大小毛于杂锦之内,不仅能自如穿梭,还能辨识方向,是老天爷派给他们的向导。
这样一算,挖穿孤峰这件看似惊人的差事,就变愕简单无比。梁辛等人吃饱喝足,稍事休整之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播烦金鳞与杂锦天性相克,挖起洞来好用无比,锋锐到处根本不用用力,杂锦便层层断裂。
两个青衣在头前干活,挥舞金鳞切割杂锦,开出一条一人多高,能供三人并肩而行的隧道。大毛小毛亦步亦趋。时不时两个娃娃就会争吵上几句,然后帮着梁辛指明方向。
胖海豹最清闲,甩着手跟在…一后。专烦了就一亨个小一调,哥哥妹妹的唱得挺开心来着为了往来方便,他们把入口就开在半山腰的桥基处,隧道倾斜向下。向着山底中心挖掘延伸,这一路的进展都异常顺利,虽然是在挖空。可行进的度,比起普通人漫步而行也毫不逊色。
果然如大毛小毛所说,这座孤峰之内根本没有土石,完完全全都是杂锦,百余丈的路程里,他们已经挖出了七八具尾巴蛮的**干尸。
柳亦是青衣出身,对佯作行当也多有了解,遇到尸体就停下脚步略作辨识,走了一阵之后就语气笃定的告诉梁辛:“越往深处走,尸体就越古老,错不了的。”
在挖掘的同时,梁辛把割下来的碎裂杂锦收进须弥樟,以清空道路。挖了这一段之后,周遭的温度明显低了许多。
梁辛的身体尤其敏锐,隐道之内的空气凝滞而无风,但是那份森森的阴冷,裹在身上却带出了一份湿漉漉的难受,仿佛融化中的寒霜,粱辛咋舌,说话的声音都情不自禁的放低了。对着身边的柳亦道:“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个墓地?世世代代的尾巴蛮,在临死之前都来到此处织就杂锦?”
不等柳亦说话,跟在后面的胖海豹就接口笑道:“照我看也是如此。这座山未必镇压了什么,只不过是尾巴蛮的殉死之地。咱们忙活这一通下来。多半什么都找不到,也就是把人家祖坟给刨了。”
柳亦却摇了摇叉,随手把金鳞递给大毛,自己则伸手从怀里摸索个。
过了一阵,他才把手拿出来。摊开掌心,里面居然是一小徒银子。
胖海豹眨巴着小眼睛:“啥意思?你要跟我打赌?”
柳亦没搭理他,而是把独臂上那截长长的袖子抖开,覆在了手心里的银徒上,这才抬眼望向梁辛:“尾巴蛮的杂锦,可以看做是我的这截袖子,,你就把它当成一块布。”
见梁辛点头,柳亦在继续道:“用布来包裹东西,布里的东西是什么形状,那裹出来的包袱,大概也会是什么形状。”说着,他又一托掌心。空袖子盖上了银徒,但仍能从布片起伏上,看出银锁的轮廓。
梁辛恍然大悟,懂了大哥的意思。
这座孤峰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包袱。是由尾巴蛮代代相承,以杂锦包裹而成的。这样算来,“包袱,的核心、它们最终包裹的东西,也应该是个锥形的事物。
见梁辛明白了,柳亦又接过了大毛手中的金鳞,一边挖掘一边笑道:“要是单纯的蛮子墓地,多半它会结成个“王八壳。的形质。不会裹成一座山的,继续挖吧,下面一定有着西!”
山势虽然险峻雄伟,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们是“站。着的,一座千仞大山,真把它放平了的话小前后也不过几里地的长短。这座孤峰虽然高峭,可也不算太夸张,再加上梁辛等人是从山腰开始向下挖掘的。所以真格需要挖掘的行程并不算长。
梁辛和柳亦在干活的时候,也时不时地讨论几句,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梁辛的手上忽然一轻,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挖到了尽头!
和梁辛想象的略有不冉,杂锦并不是紧紧的包裹住什么,在这座孤峰的正底,是一片下宽上尖,好像个大拔火罐形状的中空之地。
看上去,仿佛曾经有过一只七八丈的冰塔,尾巴蛮就围着这座冰塔层层织就杂锦,无数层之后,干脆把裹出了一座大山,只不过现在冰塔融化了,所以在山底留下了这么一片空旷这点地方怎么也写都觉得说不明白了,可愁死我了。
梁辛等人没急着下去,而是趴在隧道的末端小心翼翼的向下张望。
空地大致有五六丈的方圆,比着普通农户家的院子差不多,其间分布着几种事物。
最显眼的,是空地中央。自泥土中钻出了得一样怪东西,大约三尺高矮,成竹笋之形,颜色纯白而剔透,皮若凝脂,单靠眼睛来看,分辨不出它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
不用问“怪笋”必然是什么异物。自它身上正有浅淡的光芒流转,将这片不算宏阔的空地尽数照亮。
在怪笋旁边,还有一口石磨大湛清碧绿的泉眼,只看颜色便知道这眼泉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
虽然情形古怪,远众人的预料,看梁辛还是忍不住咧开嘴巴笑了。他算是想明白了。不久前大毛团身躺在地上吐口水,表演的是那眼泉水;小毛盘腿端坐双掌头顶合十。装的是这颗怪笋,
除了怪笋和集眼之外,便是尸骸了。
空地上,一共十三具尸体,皮肉早已腐烂殆尽,只剩下一架架森森骸骨。骸骨的额头极宽,眉骨高耸,前顾凸出,还有两颗粗大的獠牙。身后还拖着一挂粗大的尾骨,,
看上去它们应该是尾巴蛮,只不过这些蛮人并未织就杂锦,浑身的毛似乎也都随着皮肉一起腐烂干净了。
十三具骸骨的形态也颇为奇异。
其中十二具面朝外围成了一个圈子。几乎贴在了周遭的杂锦上,它们都站立着,两个前肢高高举起。面目狰狞,似乎在爆全力,想要推开周围的杂锦。
另外一具骸骨额头上抬着一只银环,应该是个领,它并未出手帮助同伴,而是腰板挺直,于泉眼旁端坐。空洞洞的眼眶正注视着泉水,
不过这具骸骨的位置特殊,粱辛等人开掘的隐道,网好在它的正右侧。所以粱辛只能看到它右半边的身体。
在骸骨的左肩上,团团囔囔着似乎还有一团东西,不过众人的视线被骸骨的头颅挡住,看不出来那是个什么。
一只怪笋,一口深泉,外加十三具尾巴蛮骸骨,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梁辛和柳亦对望了一眼,彼此点点头,身子一飘自隧道中跃入空地。随着双足落地,梁辛的视线也换了角度,一下子便看清了那具端坐骸骨的情形。
银环领的左肩上,也端坐着一具小小小的骸骨。
这下梁辛算是明白了,前不久两个娃娃蛮探过此处之后,回报时。小毛为啥要坐到大毛的肩膀上。
左肩上的小小骸骨,站直了也就一尺多高,也长着一副尖嘴猴腮,看上去生前应该是个尾巴蛮宝宝。平时都坐在父亲的肩头嬉戏。可转过半周,在看到大小骸骨的背后时。梁辛的脸色徒然变得苍白起来!
大小骸骨,不是两头蛮子,而是一个连体的怪物。
左肩上的“宝宝骸骨”也拖着一挂粗大的尾骨,可它的这挂尾骨”明明白白就是那具大骸骨的脊雅!一个怪物,分别长出了两幅身子、四肢和头颅,所差得只是一大一其中小身体的尾巴,就是大身体的脊椎,所以除非小身体能断掉尾巴,否则它便无处可去。只能永远坐在大身体的肩头。
梁辛这些年见过的古怪事物多不胜数。当然不会为了眼前这具连体怪物的尸骨而惊惶,真正让他感到骇然的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想到的,柳亦也想到了。
柳亦放下金鳞,将独手平坦。用掌缘在“小身体。的尾巴根处轻轻一斩,对梁辛道:“羊角脆!”
羊角脆身怀异能,来历不明,又和这具小身体,体型相当,骸骨看不出皮肉相貌,可大体模样上也的确相似,而最最说明问题的是,羊角脆也没有尾巴。
梁辛的脑子有些乱,纯粹是下意识的摇头,苦笑道:“可是”羊角脆怎么会和尾巴蛮搅到一起去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柳亦就皱眉打断了他:“尾巴蛮?那它们的长毛到哪去了?你再仔细看看,这里的十三息骸骨,究竟是尾巴蛮,还是,
说着,柳亦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愈的低沉了:“还是天猿?!”
如果剃掉满身的厚重毛,单以外表而论,这凶岛上的尾巴蛮,和苦乃山天猿极为相似。只不过尾巴蛮的身板,比起天猿来还要更强壮一些,体型也更大。
自从上岛之后,梁辛便一直提防着尾巴蛮,这座山也是蛮子用杂锦裹成的,下来后见到骸骨,本来二者就不易分辨,他又先入为主,干脆就没考虑它们有可能会是天猿,直接把骸骨都当成尾巴蛮了。
此刻在柳亦的提示下,他又仔细端详,这十三具骸骨的体型都不算太大,果然像天猿更多些。
大毛老实巴交的坐在一旁,小毛却看出了事情,跳到梁辛跟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些骸骨,用力摇头。示意梁辛不用再费力分辨了。骸骨和它们尾巴蛮不是同类。
死在此间不知道多少年,犹自屹立不倒的十三具骸骨,竟然都是火尾天猿!
尤其那个银环领,看“它们,便可知,在天猿一脉之中,还有着一支地位尊贵的连体神猿,而羊角脆的来历,必然也与此有关”
如果羊角脆真是一具“小小身体”那它的“大身体。有在哪?
梁辛在一旁愣愣呆,柳亦则围着天猿骸骨忙个不休,又是摸又是捏。时时敲打两下,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半晌之后才摇头苦笑:“都已经石化了,一万年?十万年?天知道它们死了多久!”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就算要追究查羊角脆的来历,也要先把此间的事情弄清楚。”
梁辛这才回过神来,重新打量着四周的情形,正要开口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咕咕的怪响。
青衣兄弟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胖海豹正在用力的吞咽口水。喉结一上一下地动个不休。
梁辛略略有些奇怪:“你口渴?”说着,翻手自须弥樟中取出水袋。递了过去。
胖海豹却摇了摇头:“你们,,怎么能忍得住?”
“什么忍得住忍不住的?”柳亦问的同时,悄然催动体内的天地盅。凝神戒备着周围,胖海豹平时没什么脑子,不过总算没混透这样的场合里当然不会开玩笑胡说八道,怕是真有了什么异常。
胖海豹走到那株怪笋旁,神色里有些痴迷,而更多的却是纳闷:“那你们……有没有闻到香气?”
梁辛柳亦、和大毛小毛一起摇头。
胖海豹的神情更古怪了:“你们都嗅不到?”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悄笋:“怎么可能?就是这个东西,香得很,香的让人,恨、恨不得咬一口啊!”
话音网落,胖海豹似乎再也受不了怪笋的诱惑,动作远比平时要快上无数倍,猛的伏下身体,张开大嘴狠狠咬向了怪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九章 香气袭人
”你他娘的疯了!,在粱辛的叱喝中,两叉弟同时扑出”三※ 两个青衣都是多智之人,刚刚见胖海豹情形有异,便已暗中提防起来。就在胖海豹张嘴咬向怪笋的同时,两兄弟也即刻出手。
胖海豹的嘴巴碰触怪笋前,就被梁辛扑倒在地,随后柳亦飘身而至。还是老招数,伸手对着胖海豹脖子上的大筋用力一扭。
胖海豹打从喉咙深处出一声咕噜怪响,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昏了过了。
大毛小毛心眼好,赶紧跑过来,一个抬头一个搬脚,把他搭到一旁去了”
梁辛松了口气,上下打量着那株晶莹剔透、非木非石非菌菇的怪笋。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惹得胖海豹都疯了?”
柳亦却摇了摇头:“胖海豹说话清楚,神情里也没有那份狂后的痴迷劲,照我看,他没疯,而是、是、是馋得太厉害了,抵受不住香气的诱惑了!”
梁辛用力吸气,仔细辨别空气中的味道,可什么都没嗅不到,不仅摇头苦笑:“哪有什么香气?胖海豹闻得到,我却闻不到?”
柳亦的眸子里精光更甚。
曲青石在动心思的时候,喜欢眯眼睛;柳亦更“霸道”越是潜心思索,眼睛就越明亮。梁辛比较喜欢老大这种“表现方式”不过他学不来,到是二哥的眯眼睛,模仿起来比较容易”
柳亦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会不会这股香气,只有普通人才能闻得到,咱们修行了异术,体质变了,所以嗅不到,”
不等他说完,梁辛就摇头打断:“这个不可能,干爹传下的天下人间,讲究的是凡心凡念凡人身,要算起来,我比凡人还要凡得多,凡人能嗅到的东西,我只会觉得味道更重,没道理闻不到。”
“恩,你是比烦人还要烦得多……柳亦乐了,笑呵呵的点评了一句。不过他的日光,仍在怪笋和胖海豹之间打转。
沉吟了片刻后,柳亦才再度开口:“先得把这事搞清楚,否则此处不能逗留。”
诡境之中,步步凶险,不由得柳亦不小心谨慎。他们网下来呆了还没有一时半刻,就莫名其妙“谗晕,了一个,要是不能尽快弄清缘由。大家便只能先撤出去,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有同伴到下。
柳亦又嘱咐梁辛道:“你封住生窍。转做内息,不用开口说话随即闪到胖海豹跟前,在他耳根下用力一掀。
胖海豹随之再醒,翻开眼睛后,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瞪向柳亦:
“胖子,你又掐我!”
柳亦没搭他的质问,而是直接问道:“还香么?”
一经提醒,刚刚苏醒回来的胖海豹猛的跳了起来,满是惬意地做了个深呼吸,点头道:“香!那个东西香得要命!”说话之间,情不自禁又要迈步向着怪笋走去。
柳亦的独手搭载眸海豹的肩膀上,稳稳的将他按住,继续问道:“怎么个香法?”
“就是”勾得人打从骨子里痒。恨不得把它吞进肚子里,明知它未必能吃,可忍都忍不住”。一边说着,胖海豹的口水都从嘴角里流了出来,脸上都是贪婪和馋像,可眼神却并不浑浊。
梁辛皱了下眉头,胖海豹的情形和柳亦先前的判断一样,他没疯。只是扛不住怪笋的香气诱惑。非要啃掉它不可。
小毛聪明,早就听懂了他们在说啥。三蹦两跳的跑过来,一抬手,捏住了胖海豹的鼻子。
柳亦和梁辛同时失声而笑,他们哥俩自诩多智,可把最简单的法子都给忘了,
但是胖海豹却哭丧着脸摇了摇头:“没用的,不光是鼻子闻,我全身上下几万个毛孔,每一只都张开着。拼命嗅着这股味道,越嗅就越忍不住。”
小毛撇嘴,不信,手上加劲,把他的鼻子捏得更紧了。
柳亦伸手指向怪笋:“它在你的眼里是什么?”
胖海豹也知道不对劲,此时应该帮着柳亦一起找出异常之处,可眼看着“好吃的。就在眼前,却被人按住不能稍动,心里却无法抑制的烦躁起来,咬着牙回答:“三尺,怪笋。不像菜也像肉。”
柳亦回过头,和梁辛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是一样的念头:怪笋落在他眼中,形质并未改变,胖海豹不是中了什么古怪幻术。
看起来,事情就是那么简单,怪笋能散出一股特殊味道,众人之中只有胖海豹能闻得到,不像神通或者妖术作祟。如果不是胖海豹非要吃笋不可,甚至都不用理会。
可越是简单,柳亦就越觉得心虚,琢磨了一阵之后,又提出了自己最早的判断,问胖海豹:“你的体质,有什么特殊之处?”
胖海豹奋力压抑着心里的烦躁。额头都贲起了几根青筋,闻言后费力的摇摇头。
柳亦仍不甘心,沉声道:“你仔细想一想”
正说着半截,胖海豹终于再也压不住心底的狂躁,猛的张开了嘴巴。大叫道:“没有!”
两字大吼,在旁观的梁辛耳中。没有一丝声息,在梁辛看来胖海豹只张嘴未出声,,
可正对胖海们…币亦。却只货眼前骤然炸起万道强光,仿佛一颗威力寿咦洲八洪火雷。自胖海豹口中吐出、炸开、绚烂光芒之下,便是生杀予夺!
即便以柳亦的应变度,也来不及再出手去击倒对方,仓皇里厉声长啸,独手一揽两人之间的小毛。一串跟头向后疾风般倒翻出去。同时阴沉木耳呼啸而起,团团打转护住主人身形。
旋即只听嘭、嘭两声闷响,就好像无形巨人的接踵两拳从天而降。正正砸在那片小小的阴沉木耳之上。
没!有!
两字断喝,真音神力!
连遭两记重击,以阴沉木耳的神奇和天地盅的混横,本来不当回事。可仓促迎敌之下,不及蕴满全力,由此被打地失去了轨迹,呼啸中胡乱旋转,刚巧不巧,正向着坐在一旁的大毛激射而去。
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般的刹那。大毛甚至还不能觉大难临头,仍坐在原地,憨憨傻笑!
便在此刻,梁辛叱喝出手,一片红鳞破空而起,护在大毛身前,旋即只听到一连串金铁交击的锐响,柳亦的阴沉木耳在戾盅红鳞上,漾起一连串的血色光芒,,
接下来的几个弹指间,山底一片寂静。
大毛小毛吓得浑身抖,柳亦和梁辛收回法宝,各自护住了一个的。胖海豹却满脸骇然,两只大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诚惶诚恐地对众人摇头。
胖海豹并非像不久前渡桥恶战时那样疯狂,他的神智清醒,只不过自己也不曾想到,心烦意乱下的两字大吼,竟然带有如此威力,险些伤到了同伴。
柳亦也被刚才那一下惊得眼皮子直跳,目光变得比蛇子还冰冷,盯了了胖海豹半晌,直到确定了对方是无意而为,才缓和了下来,模棱着牙齿骂道:“要是一年前,我这颗头就被你喊爆了!”
胖海豹忙不迭的点头哈腰,以示歉意,可两只手却无论如何不敢再离开嘴巴,摸样说不出的可笑。
不过这么一闹,胖海豹暂时也把香喷喷的怪笋给忘了。
柳亦转头望向梁辛,摇头苦笑:“他的真音力道,这次又长了不少!刚刚那两声,怕是有五步大成的威力了。”说完,顿了顿,又把目光瞪向胖海豹:“你是不是修炼过什么神通或者奇术?”
胖海豹还是摇头,旋即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似乎有话要说,可又不敢出声,一时间脸孔都憋红了。
柳亦嘿嘿一笑,把小毛交给梁辛守护,对胖海豹挥了挥手:“你开口吧,我有防备便无妨了。”
胖海豹这才把手拿下来,嘴唇抖了半晌,才试探着说道:“我、我自小嗓门大,不是普通的声音大,三爷说过,我这也、也算是天赐神力。”
中土之上,身具天赐神力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物的神力也林林总总各不相同,有的体现在战力上,如化掌为刀、唤火驱水、指挥野兽等等,宋红袍的天赐盅身也在此列;有的体现在奇淫巧计上,比如高健座下的两个童子,擅长闻风听地,只要运用得当也会有大用处。
这两种天赐神力,只要被现。一般都会被九龙司网罗至门下,根据特长委以重任。
另外还有些天赐神力,却让人哭笑不得,虽然是天赐者,但却没有丝毫的用处,比如天生能听得懂、也只听得懂公鸡说话,比如倒悬七天也不会逆血攻心,又比如一顿饭能吃四十个大侵头,,
胖海豹又继续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骨碌岛上,十个新生的小孩子里。最少也有一两个是天赐神力小神力之人不算啥稀奇事,我这份神力。没什么用处,所以也就没太、太当回事,时间长了,倒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中土上,一万个人中也未必能有三四个天赐神力,可轱辘岛的新生儿里,竟能占到一两成,这个比例未免也太惊人了些。
梁辛先是吃惊,不过很快便释然了。轱辘岛海匪,是先祖麾下精兵的后人,三百年前来探海的搬山青衣,神眷者怕不会占到一半以上,这群人繁衍传承,后代是天赐的比率自然要远远高出普通人。
说了一会,胖海豹也渐渐镇静了下来。可他一放松,精神马上又被怪笋香给引过去,脸上的谗像再度浓郁起来,手脚颤抖着又要向着怪笋扑过去。
柳亦吓得吸溜了一口凉气,欺身而近抬手把他又给捏晕了。
几乎与此同时,梁辛也不再屏守内息。而是嘿嘿地笑了起来,对着柳亦说道:“老大,我有个想法。估计**不离十!”
柳亦和梁辛的神情几乎一样。都是窥探到真相之后的那副窃喜模样。声音更是轻松了许多,笑道:“说来听听,看看咱俩想的是不是一样。”
“怪笋确实有香气,可这份香气,修士嗅不到,普通人嗅不到,只有身负天赐神力的人能嗅到!”一边说,梁辛伸手指向胖海豹:“冉前他有天赐,但神力赢弱,可上岛之后。嗓门不知不觉里渐渐变大,,胖海豹的天赐神力,变强了。”
柳亦点了点头:“开始还只是声音越来越大,直到“金鳞破”他着急战况,川用浩锦心大喊。入静!下唤起的就是正经的真普神刮过人也由此执狂;到了这里之后,无心时又第二次爆神力,虽然具体的缘由还说不好,不过多半与这只怪笋有关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兄弟俩谁也没注意。昏倒在旁的胖海豹,眼皮子微微跳动了一下。梁辛的声音响亮,从开始的略带犹豫,渐渐变得笃定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岛上、这支笋,藏着能让天赐神力变强的秘密,这外事是错不了的。三百年前,我家先祖不知从何处现了这条线索,所以他才派搬山精锐出海,来寻找凶岛,以求破解这个秘密,重振凡人的天赐。
若凡人的天赐神力暴涨,搬山。也就变得易如反掌。”
“只可惜”柳亦轻轻叹了口气:“这片海,这个岛,早已被海鬼和蛮子盘踞了不知几万年,梁大人那路精兵无功而返。这重振凡人天赐神力的大心愿,没能完成。”
兄弟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越说就越明白,迅理出了三百年前粱一二派人出海的目的。
说完之后,柳亦长吁了一口浊气。也不知是感慨还是震惊,眯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重振天赐神力,“梁大人的手笔和雄心啊,果然大得惊人!”
梁辛的心也在砰砰乱跳,这件事乍一想很正常,先祖想要“搬山”如果现了有关天赐神力的线索。自然就会追查下去;可是仔细一琢磨,如果先祖真的成功了,那现在的中土,根本就会是另外一副模样。完完全全的一片新模样啊。
梁一二不是神仙,做出的事情也不是样样成功,可他每次出手,却都货真价实的蕴着一份绝大的志气!
念及此,梁辛又哪能不觉得心旌动摇,
沉默了一阵,梁辛才重新平静下来,继而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咱们在离人谷时听说过,远古时凡人的天赐神力,足以媲美妖鬼仙怪。直到上一次九星连线时天赐还强大得很,可后来不知为什么,这股老天赐给凡人的力量,渐渐变得弱小了,到现在几乎不值一提了。”
柳亦的眼角轻轻一跳,眸子来回转动,一边沉吟着一边开口:“你是怀疑天赐变弱这件事,和蛮子们有关?和、和这座杂锦大山有关?”
梁辛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是皱眉苦笑道:“我也只是有这么个想法,不一定就对这件事。可不那么好猜。”
柳亦笑着拍了拍梁辛的肩膀。随后又以掌做刀,虚空轻轻一斩,示意这个话题暂时停止:“猜不到的事情,大可暂时放一放,先说说这些天猿骸骨吧!”
杂锦大山下面,可不止一棵事关玉赐神力的怪笋,还有一口泉和一片尸骨,诸多怪事之间显然彼此联系,换个调查方向,也许就能找到新的线索。
梁辛的心里,早就对这些骸骨的生前情形有了个大概的判断,只不过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胖海豹那边就出事了,把事情打断。
此刻,他再度打量了下周围的情形,迈步走到一头站立骸骨身旁,学着骸骨的姿势,双手高高擎起小笑道:“你没见过这个姿势,我却再熟悉不过!它们丧生之前,在织锦。天猿织锦!这片空旷,在最初时就是天猿织锦的笼罩范围,由此,尾巴蛮的杂锦只能在起之外层层包裹!到后来天猿丧生,它们的织锦是纯粹的妖力,随着主人身死而消散,这才留下了这么一片空旷之地。”
柳亦点点头,做了咋,继续的手势,示意梁辛说下去。
梁辛语极快,显得胸有成竹:“那时还没有这座大山,十三头天猿。应该也是为了这条怪笋而来,可还没来得及有所作为,就遇到了尾巴蛮的围攻,危急之下,十二头天猿织锦御敌,牢牢把尾巴蛮的攻势阻隔在外。尾巴蛮攻不进来,无奈之下以杂锦层层包裹,最终天猿都被活活困死于此。”
说完,梁辛又走到银环领身边,随着那一双大小头颅凝视的方向。也低下头望向那只碧绿的泉眼:“可它、它们在干什么呢?看起来。好像在等知…”
一根笋,不敢吃;一眼泉,更不敢喝,梁辛盯了泉水半晌,却也看不出什么,大着胆子伸出手,在泉眼里轻轻一划,泉水冰冷,触手之下微微荡起几圈涟漪,而随着水纹波动,一抹白色的水寒之气肉眼可见的氤氲而起。
梁辛甩掉了手上的水珠,咋舌道:“冷得很”要是实在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说不得,一会我要潜下去看看。”说着,他又故作轻松地笑起来:“说不定下面还有宝贝,捞上来咱俩平分!”
柳亦嘿了一声:“捞宝贝的事情先不急,你再琢磨琢磨你刚刚猜测的情形,其中有个破绽,说不通。”
梁辛愣了愣,抬起头一边重新打量着那些骸骨,一边皱眉寻思,这次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突然脸色一变,果然想到了自己判断中的一个破绽。
一个圆不过来的破绽!
第二二零章 冰火两重
十二头天猿,骸骨早凡石们死尖的年头。比着杂中层那些尾巴蛮要更久远得多。
这便说明,这十三头天猿身化枯骨的时候,杂锦孤峰还远不像现在那么高大巍峨,在天猿死后,尾巴蛮仍代代相传,不停把杂锦裹到“让上”直到孤峰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这就是梁辛推断中的破绽了。
若杂锦孤峰只是为了困死天猿。那天猿们死后,尾巴蛮又何必还层层不停的继续裹下去?
而且尾巴蛮能够在杂锦中自由穿梭,随时都能下来查看,自然早就知道了天猿的死讯,,
梁辛的眼珠来回转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这破绽没的圆,尾巴蛮的杂锦,不是为了困死天猿。”
他那份看似合理的解释,也因为这个破绽,尽数被否定。
柳亦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有些莫名其妙:“凡人里,有恶徒有仁者;妖怪中,有厉鬼有善妖;即便修士中,有南阳那样蛮不讲理的混蛋。可也有知情识礼的秦大家,”
说着,柳亦停顿了片刻:“天猿也是如此!苦乃山葫芦老爷那一脉固然是你我的亲人;可这里的十三具骸骨,说不定却是你我的仇敌!”
梁辛何尝不明白柳亦的意思。
在恶海凶岛这番历险里,苦栗子残忍、尾巴蛮凶狠,都是茹毛饮血的怪物,即便它们和火尾天猿有着莫大的相似之处,在梁辛心里,还是本能的去排斥它们,自然而然就把天猿放到蛮子海鬼的对立面上去了。
所以到了山底空旷处,在推测当初生的事情时,也情不自禁的把十三天猿归到了“己方”当它们和尾巴蛮是不同戴天的仇人。带着一咋。“天猿都是好人,不会做坏事,更不会和尾巴蛮、苦栗子为伍,的先入为主印象,判断出来的情形自然不会准确。
柳亦也不再多提醒什么,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照我看,十三天猿和尾巴蛮不仅不是敌人,而且,它们还是战友、伙伴”。
说着,柳亦伸手指了指那些直立的骸骨:“这些天猿,要以织锦封印某物,可一来它们的力量不够,二来它们法随身灭,一旦身死织锦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它们招来尾巴蛮帮忙,在织锦之外,又加以层层杂锦裹缠、封印!”
柳亦渐渐加快了语,并不容梁辛反驳或者提问,一股脑的向下说道:“尾巴蛮和十三天猿,要封印的自然是这颗怪笋!这棵笋或许关系着中土凡人的天赐神力。说不定凡人神赐之力的枯竭衰弱,就是拜它们所赐”。
这根怪笋是如何能影响到整座中土的,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从胖海豹的情形就能看出来,怪笋与天赐神力有着莫大的关联,说它是神力的根源,也只是推测的一部分。不过梁一二派兵出海,远攻凶岛,也的的确确从侧面证明了怪笋的重要性。
“苦乃山的天猿,封印了一支神仙相大军,货真价实地帮了中土一个大忙;而此处的天猿,却封印了天赐神力的根源,使中土人族的实力大大削弱”柳亦的声音陡然响亮了起来:“所以,这两支天猿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猴儿谷那支是你我的亲人朋友,凶岛上这些却是咱们的、梁大人的、天下人的生死对头!”
梁辛点点头正要开口,不料柳亦挥手拦住了他,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人分好坏,有亲友有仇敌。天猿于你又何尝不是如此!以后若在猴儿谷外遇到天猿,你千万要衡量清楚,决不可一上来就把它们当做朋友。”
自从梁辛长大之后,柳亦几乎就没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这次一反常态,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因为现了羊角脆的来历,柳亦怀疑中土上除了猴儿谷之外,恐怕还有其他的天猿。
柳亦是真的担心,梁辛心眼软。有朝一日会和外面的天猿碰头,到时候梁辛傻乎乎的把对方当朋友,而“野天猿,不管那套,说不定老三就会吃个大亏。
所以他才要出言警醒。
梁辛呼了口闷气,知道老大说的句句在理,当即认真应诺。
柳亦也不是个罗嗦的人,见梁辛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废话,笑呵呵的伸手,重重拍了拍梁辛的肩膀。
梁辛当然不会去表决心,只是稳稳点了点头,随即又把话题拉回到眼前:“你的推断里,也有个破绽。”说着伸手一指怪笋:“十三天猿和尾巴蛮一起封印它,要是只为削弱凡人神力”,直接毁掉它不就的了?又何必裹出一座大让。来镇压这么麻烦
柳亦却摇了摇头:“我是说怪物们封印了这棵笋,而封印之后,导致中土神力衰弱。可我却不曾说过。怪物们是为了让中土神力衰弱。才封印这棵笋的!”
梁辛听了个目瞪口呆,愣了愣神,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啥、啥意思?”
柳亦呵呵笑道:“就好像,你抢了我的侈头,所以我饿死了。可你抢我慢头,不是为了要饿死我,而是因为你馋慢头,你做一件事,会引出许多后果。但是最明显的那个后果,未必就是你的动机,明白了?。
“明白啥了?明白才怪”。梁辛笑得比哭还难看。
柳亦挥了挥手,也不再多解释什么了,示意这个话题暂时结束,迈步走到泉眼前,和银环骸骨并肩而坐,顺着骸骨的目光,望向了湛清碧绿的泉水:“想破这件案子,就得弄清楚,它到底在干啥?”
梁辛也坐到旁边,伸手将掌心稳稳贴在了泉眼水面上,有深吸了一卜心,催动七惠星魂,掌心劲力叶!他用得是阴劲,力道虽然不可泉水激荡得却并不厉害。掌力入水,水纹随之波荡,一层层向下蔓延而去,梁辛的手掌依旧紧贴泉面,细心感受着泉水深处传来的震荡,过了一阵才抬起头:“泉深得很,我这一掌探不到底。”
说完,梁辛就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水了,“案子,查到了一半,正是吊胃口的时候,自然要潜下去找找看有没有新线索。
这眼泉虽然古怪,可也不像有危险的样子。虽然现在海底恶炎肆虐,不过泉水却冰冷异常,应该和海水没有交汇,柳亦也不阻拦,不过他比梁辛更细心些,吩咐道:“你的绳子呢,先取出来探探深度顺便做个标引。”
泉水不枯不溢,下面必有活水,下去之后大半也是个越潜越宽阔的情形,要是再有几条水系交汇穿插。实在太容易迷路,直上直下垂根绳索,下潜时只要别离开绳子太远。也就不会迷失方向了。
梁辛指诀一哉从须弥樟中取出剩余的蒿草绳,自绳端绑了重物,将绳索放入了水中。这条绳子有几里长,合下来大约七八百丈,当入水差不多四五百丈的时候,这才微微一震,不再向下放出了。
这个深度,对他们而言倒没什么问题,兄弟俩略一商量,自然还是梁辛下水,柳亦留守。当然,这件事肯定落不下秃脑壳,小家伙大半天都无所事事,现在终于来了精神。全身鳞片都乍起来,一早跳进水中。在泉眼里转来转去,不住口的呼呼怪叫,催促着梁辛赶紧下来。
柳亦又嘱咐了几句,也不外是莫贪好奇、谨慎小心之类的话,梁辛一一点头答应,这才身形一闪小溜入水中,
梁辛几乎不用游动,一切都由秃脑壳料理,以法术催动起一道并不算端急的水流,带着他俩一路下潜而去。
越深处,泉水就越冰冷。尤其到了百丈之下,按照梁辛的判断,这个冷法就是咸菜汤也早该结冰了,可泉水却依旧清澈灵动,根本没有丝毫要冻结的迹象!到二百丈左右,动脑壳已经冻得瑟瑟抖,全身上下的鳞片早都紧密闭合了,可也不肯弃梁辛而去,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摇头摆尾的伴在梁辛身旁。
漆黑、冰冷、静谧,还有,,狭窄。
和柳亦的判断正相反,至少到现在为止,泉眼深处并没有越来越宏阔。周遭也不过一丈方圆,梁辛就算想换个姿势、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的注意别碰到头,与其说这是一眼泉,倒不如说它干脆是一口井!
四壁直上直下,都是极其坚硬的地心岩,而且触手平滑,绝没有大的四凸起伏。梁辛一边下潜,一边用手掌滑过石壁,潜了良久,却连一道缝隙都没能找到,到了此刻心中依然笃定,千万年前,一道神通自怪笋旁贯穿地面,直抵地心深处的水脉。这才有了这口井,或者说这。
没有接缝,是一道神通,一气呵成!
想到此,梁辛心念一动,凝滞身形,将手掌贴上井壁,随即七盅星魂疯狂流转,星阵之力一击而下。
全力一击,硬石崩碎!
可此间的岩石,远比着普通的山石坚硬得多,梁辛这一掌,也仅仅贯穿了十余丈,而且石块的碎裂得乱七八糟,毫无方圆可言。
打了一掌,不如人家砸得深,更没有人家切愕圆,试出了岩石的强硬,梁辛的心沉了,照着他的估计,就算是白狼到此,也休想靠着一道神通打出这么一口井!
挖井的,是上面的连体天猿,还是另有其人?
梁辛正惊讶的时候,周身上下都微微一紧,感觉到这一井凝水中,突然掀起了些许晃动,梁辛哪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将身体紧贴井壁,屏息凝神准备御敌,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放松了下来,拉着秃脑壳一起。不潜反生,又向上游去。
水纹的晃动,是从头顶传来的。梁辛略略思索也就明白了,自己没事找事打了井壁一掌,全力之下井水激荡,说不定泼了正守护井口的老大满头满脸。
柳亦觉梁辛运力,自然当他遇到了什么凶险,立刻就得跳下来查探。这才有了来自头顶的水波荡漾。
果然,向上游了一阵,就看到柳亦挥舞着阴沉木耳,急赤白脸的向下急冲的至。梁辛赶忙比哉个不停。秃脑壳也晃着尾巴指东指西地跟着添乱,,
也不是是气得,惊得,还是恨的,柳黑子大脸煞白,又对着梁辛接连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他快去快回,切勿节外生枝,这才翻身又游了回去。
闹了个夫乌龙,梁辛也老实多了,”
水下始终一片安宁,莫说敌人。就连鱼虾水藻之类的活物也见不到一只。这口井虽然来历古怪,但是算起来,也是远古遗迹了,梁辛的心里惊讶归惊讶,到并不太恐惧,一边留意着四周以期找到些不寻常之处。一边不疾不徐的向着深处潜去。
不知不觉里,已经潜到快三百余丈,梁辛只觉得身边霍然一空,急忙凝滞身形警惧四周,随即才现,他们已经自井中潜入了一座地湖之内!
大湖与古井直连,此间水势宏阔,根本感受不到壁岸所在。
梁辛犹豫了下,居然伸出了舌头,大着胆子品了品湖水,湖水入口清甜,全不似海水般苦涩。
秃脑壳也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哆里哆嗦的游过来,小豆豆眼瞪的老大望着他。
梁辛对着秃脑壳摇摇头,在心里却由衷的赞叹了一声!日o8姗旬书晒讥芥伞
湖。岛下湖。海下湖!大自然造物神奇,此外芳有妇理公八的座潜湖,却并不与大海相通。
湖水依旧冰冷刺骨,不知是温度太低还是因为这座湖实在太大,湖水几乎没有任何波动。就仿佛凝固了一般!饶是粱辛胆大。也不敢离开绳索太远,万一要是失去了指引,他再想从这么一座大湖中找回井口。可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梁辛侧头,看了秃脑壳一眼小家伙明白“梁同类。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能坚持。跟着尾巴尖一颤,护送着他俩的水流陡然急促了起来,带着他么加向下潜游而去。
和深井一样,湖水也越来越冷,梁辛的表情也渐渐凝重了,甚至翻手亮出了自己的播蚂金鳞。
按照位置来算,这座大湖至少有一半是在凶岛之下,梁辛现在可吃不准,等赶到湖底之后,会不会着到一大片黝黑飘摇的“海藻”
不过,让他大感意外的是,当他们再潜百余丈,感觉距离湖底越来越近的时候,眼前竟然渐渐显出了些光芒!光芒朦胧而微弱,多色而旖旎。其中以暗红为主,就仿佛在湖底深处,正由一团火焰在跳动、燃烧。
又下潜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暗红光芒愈的明显了,将这一方湖水都照亮了些,而这座巨大无边的湖,也终于见底了。
湖底晶莹别透,放眼望去,目光之内尽是流光溢彩!这湖底,不是淤泥,不是沉沙,更不是苦栗子的结妖阵,而是一块巨大到无边无际的坚冰!
坚冰螃礴,看不出究竟有多厚,但自坚冰深处,隐隐有着火光闪动。这才把这座巨大的冰块映衬得光怪陆离。
梁辛身形一顿,趴伏在湖底。双手细细摩挲,这才最终确定铺在湖底的,正经是一块寒冷到极点的大玄冰。
秃脑壳见他好端端的播甥不做。而是趴在湖底学老龟,等得有些不耐烦,摇晃着尾巴自己溜达着玩去了。
梁辛根本没注意它,此复他的心思全都在冰底上。梁辛不明白,玄冰的上端,托起了这一座大湖,可玄冰的下端,那一大片跳跃晃动的红色光芒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当然是玄冰沉封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念及此,心眼里似乎伸出了只小手,挠得他五脏六腑都痒。
梁辛趴在玄冰上,运足目力。想要看穿对面到底是什么宝贝,直到半晌之后,他的身体猛然间一抖,脸色也随之苍白,半看半猜,他总算明白了,玄冰的另一端究竟是什么,,
哪有什么宝贝,玄冰之下,一层层火光流转而妖娆,那是海底的熊熊恶炎!
就算梁辛猜到这块湖底冰不是凡物,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块冰竟然能在恶炎的冲击上岿然不动。
一端冰火恶斗相持不下,另一端大湖流转天下太平,若非亲眼所见。梁辛哪敢相信天下还有这般匪夷所思的情形。而这座杂锦大山,看似牢不可破,实际却是坐在了火山口上。一旦坚冰失守,恶炎冲进地湖。水火相击之下这座巨湖立刻就会爆裂开来,杂锦大山一准被崩到天上去。
周遭湖水冰冷,可梁辛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还不太毛躁,没直接凿开玄冰去掏宝贝”不过转念一想,玄冰连恶炎都能镇住,自己就算施展全力,为未必能撼得动它。
梁辛不敢怠慢,身形迅游走。仔仔细细的查探着冰面,忙活了半天。没能从玄冰上找到一丝裂隙或者融化的迹象,看来玄冰还能稳稳挡住恶炎,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秃脑壳从远处一惊一乍的游过来,二话不说催动起一道激流,拖着梁辛便走。
梁辛伸手抓住了绳子一端,先确定自己不会被秃脑壳给带迷了路,这才随它一起向着前游去。没走多远。秃脑壳便散去了法术,而梁辛的眼睛,也早都瞪得溜圆了。
这个小东西,找到了个大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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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碧落仙府
作者:刘老佛爷
类型:古典仙侠
故事一流,轻松搞笑,背景也足够大。文笔更是没的说,严重建议同学们去看一看。我跟你们说,我真不愿意推荐这伙子文笔好的作者。等你们看完他的书之后,再回来看搬山,就该骂我写的是账本了
附的介:
传说中,碧落天灵气充盈,是众仙家悠游、野合、采药、修行的好地方
但现在,这咋。仙家胜境却成了个真正的传说永远的消失了
真相是,碧落天里一只长身体的参妖,不小心把整个碧落天的灵气都抽空了,触动了天地间的某种规则
然后,莫名的他,穿越到了这个奇妙的时婆当中,开始了逆天而诡异的修行之旅他明明修炼的是金丹,结果却修炼出一片片碧绿的叶子
他明明画的神仙符,结果却只能召来一些只吃饭不干活的妖怪
他还有一个总做不完的梦,梦里的神仙老说他是一根棒槌,一根老大老大的棒槌
他就是青州陈家的九少爷一个不怎么专业的穿越人士一个喜欢修炼的小变态
青州陈家的九少爷”在穿越前还有个名字,叫豆子惹的祸哈哈。最后一句是我自己加的,请无视
第二二一章一口咬下
二远外,湖底的玄冰卜。正静静的伏着条船,大船!“
船身足有百余丈长,足足大出轱辘岛战舰三四倍。大船的制式异常奇特,两端尖尖,分不出哪是船头哪是船尾,看上去好像一只巨大的梭子。不仅如此,船身上也光秃秃的一片,无帆无舵,没有桨孔也不见钴井,更没有船…
梁辛顾不得湖水冰冷,将体内星魂散入红鳞,与七片红鳞结成北斗拜紫薇的阵势,这才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去。
沉船通体黝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梁辛伸手去摸,随即心里更添惊讶。
湖水极寒,又伏于玄冰,可沉船却触手生温,抚摩之下,这条船竟是暖的”温而不燥,细腻如缎,还隐隐带着些潮润的触感,摸在手中说不出的舒适。
梁辛一边皱眉眉叉,一边摩挲沉船仔细体味着手掌上传来感觉,过了片刻他的脸色霍然一变。好像一个瞎子突然现自己手中的绳索竟然是条蛇似的,忙不迭的撤回手掌。
沉船静静的趴伏原地,不曾稍动。也不是现了敌人或者危险,而是梁辛突然领悟到,这条船给他的触感”分明是人的体肤!
船身摸在手里,就仿佛在抚过一个年轻女子的脊背,滑腻、丰润。还有那份从指间一直沁入心骨间的惊艳与、与媚。
一条媚入骨髓的沉船?梁辛本来就守不住心性,此刻一颗心早已跳的重若擂鼓。
举目四望,凭着梁辛的目力。再加上湖底并非漆黑一团,几十里的视线总是有的,目光之内,除了眼前的沉船,也只有无尽冷水。这座湖水味清冽,并不与大海相连小最多也只是和凶岛上的小型水脉相通,这条大船是从哪来的?
退开一步来说,即便凶岛的前岛有大河,尾巴蛮又闲的难受,造出这样一艘大船,后来这条船又沉了,,就算沉,也不会沉到这里。
大湖深处地心,至少这附近的方圆几十里,全都被牢牢地藏于地下。湖水中的暗流又平缓的很,若是这条船沉在别处,暗流也根本没力气把这么大的一条船运至此处。
这时候秃脑壳早把整个身体贴上了,对着梁辛摔打了两下尾巴,示意粱同类也赶紧爬上来暖和暖和吧。
梁辛哑然失笑,没空应酬它,带着七盅红鳞一起,围着梭形怪船缓缓游动。
船身上看不出有损伤的痕迹,转了两欺也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梁辛一丈一丈看得异常仔细,在确定没有遗漏和疏忽之后,这才身子微晃,平地拔起十余丈高,在七盅红鳞的护卫下,自船下翻入船上。随即……梁辛傻眼了。
沉于湖底的庞然大物,根本就不是条船。
先前梁辛始终在“船。下探索,根据外形、所处的环境,自然把它当成一条形状古怪的沉船,可他跃上来之后才豁然现,它根本没有甲板,更没有船舱,而是一个密封的、完整的、囫囵个的整体。
“沉船”是一只百余丈长的巨梭。
这下可把梁辛忙活得够呛,围着巨接游上游下,按索了半晌,最终也没能确定这咋。怪东西到底是法器、宝贝还是什么怪物尸体。猜不透暂时也不就不猜了,不过梁辛可舍不得把这件怪东西丢在此处。当即又把星魂都收回体内,双手搭在怪梭上,微微用力一抬。
幸好,怪梭虽然长逾百丈,绝对是个大家伙,可却并不沉重按照梁辛的估计,差不多四五百斤样子,这个重量他完全能够承担得了。梁辛大喜,他的须弥樟收东西不论数量,不论体积,只看对方的重量,只要他能扛得动,须弥樟就收的下,这样一来便能把巨梭带到外面去再仔细研究。
梁辛放下怪梭,正要施展手诀的收下它,不料在晃动之下,就好像“吐果核。的似的,随着一阵水流激苏。怪梭“吐。出了一团白森森的事物。
冷水波动,那一团白森森的东西,在浮力之下慢慢伸展开来,赫然是一挂骸骨!
梁辛瞪大了双眼,先前他查探的清楚,巨梭是一个整体,其间既没有接摔更不见缝隙,敲击之下传来的感觉也说明它从头到尾都是实心的。可现在,它竟然吐出了一具腐烂的只剩白骨的死人,而且凭着梁辛的目力,也没能看出,怪梭是从哪里把骨头吐出来的。
这让梁辛如何能够不惊,身体一晃暴退出一箭之地,七盅红鳞滚滚流转,全身防备着怪梭难。
可怪梭在一阵摇摆中,又渐渐安静了下来,全没有一丝要再动的
象
秃脑壳也被吓得够呛,咋咋呼呼的跑回来,躲到梁辛身后,只从梁辛的肩膀上露出一颗小脑袋,眨巴着眼睛小心的窥探着。
等了好一会,怪梭一动不动。看上去就是一件死物,,
梁辛不敢大意,先是稳稳等待。再是驱荡红鳞攻击试探,最后亲自跑过去又摇晃怪梭,不管他如何用力,怪梭再没了一丝异常,直到梁辛捏起指诀把它收进须弥樟,它也始终沉寂不动。
收好了怪梭,梁辛微微松了口气,又去检查尸骸。
尸骸正常,既不是神仙相。也不是尾巴蛮或者苦栗子,怎么看都是中土人士,从他身上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梁辛想不透端倪,干脆把尸骨也收到须弥樟中,又在附近转了一圈,再没有新的现之后,也不多做
小家伙再度催动水流,载起梁辛,循着绳子一起重返古井。向上浮去删
不久之前,梁辛以盅力轰击井壁。引得水波激荡,柳亦还当他遇到凶险,当即跃入水中驰援,兄弟俩见面后,他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又返身上浮。
不过柳亦没有秃脑壳帮忙,游的比较慢,差不多在梁辛现大湖冰底的时候,他才从井中重返山底。
随着哗啦一声水响,柳亦自泉眼中拔出身形,却不料他才甫一现身,眼前遽然一阵黑风滚荡,向着他扑了过来。
柳亦只道有敌人偷袭,吃惊之余动作却毫不停顿,叱喝之下盅力急流转,本来正向上急冲的势子,于看似不可能的角度里,诡异的向着旁边一转,斜刺里倒退开去。避开了对方的突袭。而下一个瞬间里;他的阴沉木耳已经呼啸而起,本耳虽小却声势煌煌,仿若一道鲜血雷霆,向着对方轰击而去!
与木耳同时荡起的,还有来自对方的一声惊呼。
柳亦的阴狠脸色顿时化为惊愕,这声惊呼明明白白,是蛮子兄弟里小毛的声音,仓促间柳亦心念急转,阴沉木耳的攻击线路也随之改变,于刻不容缓之际急颤变向,斜挑向上。擦着小毛的头皮呼啸而过”
小毛逃了一条小命,可脑顶的毛却被扫掉了一大片,吓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两只手却还在高举着。用力指向石笋的方向。
柳亦循着他的指点望去。猛的愣住了,”
胖海豹不知何时醒来了,此匆双手环抱怪笋,大嘴张开,正在用力的咬着。大毛在一旁拼命拉扯,但却无济于事。
柳亦何等精明,一看眼前的情形便明白,他和粱辛全都被这个矮胖子给骗过了!
自从下到山底,胖海豹就一门心思想耍吃笋,不得已之下柳亦出手捏晕了他,按照柳亦的算计,胖海豹想苏醒最少也是三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就算柳亦算井有误,又哪有那么巧合,偏赶着他下井这点时间,胖海豹就醒了过来?
大毛小毛虽然是蛮子宝宝,生性毛躁顽皮,不过却有一样好处,就是“听话。没有梁辛或者自己的吩咐,他们俩应该不敢救醒胖海豹。何况蛮子兄弟有力气却没“技术”根本弄不醒胖海豹。
这样一来,便只有一个可能了,胖海豹装晕。
这家伙知道有梁辛兄弟守着,就休想能够吃到笋子,更知道不久后梁辛兄弟会潜水探井,这才装作被柳亦捏晕,等待机会,
柳亦的目光锃亮,心里明白怪笋对胖海豹的改变着实不不仅让他有了真音神通;还让他有能力对抗青衣擒拿的独门手法,却不露一丝痕迹;更可恨的是,矮胖子似乎还变聪明了,懂得用计了。胖海豹死死咬住怪笋,腮帮子上的肥肉都贲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出了血丝,身体绷得硬邦邦的,显然正在使出全力想要咬下一口笋肉来。
大毛拉不动他,急的嗷嗷乱叫。刚才小毛本来也在帮哥哥,随即看到柳亦跳出来,忙不迭的扑过来报信,这才险些误伤在阴沉木耳之下。
柳亦却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神情由惊讶、愤怒,渐渐变得平静了。对着大毛说道:“闪开吧,不用管他。”
大毛愣了愣,似乎心有不甘小可还是听了柳亦的话,放开胖海豹,退到兄弟跟前,伸手去摩挲小毛光秃秃的头顶。
柳亦背负着手,走到犹自撕咬怪笋的胖海豹身旁,笑了:“好吃么?”
胖海豹的嘴巴被占着,自然没空回答他,柳亦也无所谓,继续笑道:“这块笋子应该挺珍贵,不过对我、对老三这些不具天赐神力者而言,却没什么用处,你要是真喜欢吃,我无所谓。”
说着,柳亦干脆蹲了下来,把脸凑到怪笋旁,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胖海豹咬笋。
胖海豹的几棵牙齿,都已经深深陷入怪笋之内,不过看起来,怪笋也着实坚韧,就算咬下去了,也很难撕扯一块下来。
柳亦又继续说道:“先前咱们不知道这怪笋能激天赐神力。自然也不知道它牵扯着中土神力的根源。咳”说着,他摇头失笑:“就算现在,咱们也不敢确定什么,三番两次地拦着你,说穿了,原因只有一个:在弄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之前,不敢让你就那么啃下去,万一毒死你了怎么办?”
“凭着一份同生共死的情谊小就算它是天赐神力的根脉,只要我确定了它无毒”必定兴高采烈地弄下一大块让你吃个饱!”一边说着,柳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你倒好。处心积虑,又是装卓,又是等时机,仿佛我现在拦你是在害你似的。趁着我下去的这点空子,弄出了这档子事。要是老三看见,多半会马上伸手把你拉下来,可我不会。”
“我柳亦是什么人?你这般防备我,我又何必枉做小小人,你想啃便啃吧!”说到这里,柳亦又站直了身体,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神情却更轻松了:“不过你要记得,做什么都是你自己选的。你啃上这根笋。也就没了柳黑子这个朋友。你的了机缘。成了顶破天的厉害人物。我也不会去再去和你攀个交情,更不会求你什么;你若是女山江心。死在我脚下。我绝不会多看你一“
说完,柳亦长袖一抖,转身回到连体骸骨旁盘膝而坐,静静等着梁辛回来。真的再不去看胖海豹一眼。
胖海豹的神智清醒,柳亦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变幻了几次。他也明白自己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够朋友了。
他被这枚怪笋的香气所诱,第二次爆真音神通之后,身体似乎也变强了许多,柳亦捏到他脖子上的大筋,胖海豹本来也晕倒了,只不过片刻后他就清醒过来,却并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继续躺在那里装模作样。
这枚怪笋的香气,对他而言的确沁入骨髓那么甜美,恨不得去一口把它吞下肚子,可是平心而论,真要咬牙去忍,又怎么可能忍不住?他连装晕都成,何况去忍这份诱惑……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忍香气,可到了后来,听了梁辛和柳亦的分析。胖海豹忍得便不止是那份绕骨缠魂的异香,还要忍一份天大的机缘!
只嗅到香气,便让他的真音晋级五步之力,若能吃一口,怕从今天下又要多出一个极道强者了!就算粱辛和柳亦。也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极高的存在,只不过机遇之下,风险也同样不,
牙齿咬进去了,胖海豹也由此吞下了一些怪笋的汁液,只觉得肚子里暖和和的舒服,不过有什么效果,暂时还不得而知。
胖海豹只犹豫了片刻,两腮便又复用力,有什么事也都等把怪笋肉吃下肚再说吧,说不定吞下去之后自己嘎巴一声就死掉了,还想那么多
嘛。
山底那片数丈方圆的空旷中小气氛很有些沉闷,柳亦一言不,等候梁辛;大毛小毛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胖海豹,一次次加力咬合。牙齿在坚韧笋肉间不停摩擦着,传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吱吱怪响。
如此过了良久,胖海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不知不觉里,他已然咬了半个多时辰,这在平时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更累得大汗淋漓,腮帮子酸得都已经麻木了,却仍旧没能把怪笋的皮肉撕下来一星半点。要是再用力,非得连脸蛋子带脖子肩膀一起抽筋了不可。胖海豹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半晌的努力都徒劳无功,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没用,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先松开嘴巴,休息一会再继续。
可直到此刻他才猛地现,自己那二四六八颗牙齿,牢牢的嵌在怪笋之中,根本就没法松口。
吃惊之余,更是啼笑皆非,胖海豹心里琢磨着,要是这个样子下去。可把脸皮丢到姥姥家去了,当即缓缓转动脑袋,想要让松动笋肉拔出牙齿,但是努力之下,一个新的现。却把他惊得魂飞天外!
是牙齿。
牙齿并不是嵌入笋肉那么简单,胖海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自己的牙齿上,,长东西了!
一条条细小到肉眼不可见、同时又坚韧到利刃不可断的肉芽,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从怪笋的肉皮之内。钻进了他的牙齿之内。这么一会的功夫里,他的那几颗牙齿,就已经和怪笋长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咋。整体。
不仅如此,那些比着毛还要细上几百倍的小触须小肉芽,在“占领。了牙齿之后,二远外,湖底的玄冰卜。正静静的伏着条船,大船!“
船身足有百余丈长,足足大出轱辘岛战舰三四倍。大船的制式异常奇特,两端尖尖,分不出哪是船头哪是船尾,看上去好像一只巨大的梭子。不仅如此,船身上也光秃秃的一片,无帆无舵,没有桨孔也不见钴井,更没有船…
梁辛顾不得湖水冰冷,将体内星魂散入红鳞,与七片红鳞结成北斗拜紫薇的阵势,这才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去。
沉船通体黝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梁辛伸手去摸,随即心里更添惊讶。
湖水极寒,又伏于玄冰,可沉船却触手生温,抚摩之下,这条船竟是暖的”温而不燥,细腻如缎,还隐隐带着些潮润的触感,摸在手中说不出的舒适。
梁辛一边皱眉眉叉,一边摩挲沉船仔细体味着手掌上传来感觉,过了片刻他的脸色霍然一变。好像一个瞎子突然现自己手中的绳索竟然是条蛇似的,忙不迭的撤回手掌。
沉船静静的趴伏原地,不曾稍动。也不是现了敌人或者危险,而是梁辛突然领悟到,这条船给他的触感”分明是人的体肤!
船身摸在手里,就仿佛在抚过一个年轻女子的脊背,滑腻、丰润。还有那份从指间一直沁入心骨间的惊艳与、与媚。
一条媚入骨髓的沉船?梁辛本来就守不住心性,此刻一颗心早已跳的重若擂鼓。
举目四望,凭着梁辛的目力。再加上湖底并非漆黑一团,几十里的视线总是有的,目光之内,除了眼前的沉船,也只有无尽冷水。这座湖水味清冽,并不与大海相连小最多也只是和凶岛上的小型水脉相通,这条大船是从哪来的?
退开一步来说,即便凶岛的前岛有大河,尾巴蛮又闲的难受,造出这样一艘大船,后来这条船又沉了,,就算沉,也不会沉到这里。
大湖深处地心,至少这附近的方圆几十里,全都被牢牢地藏于地下。湖水中的暗流又平缓的很,若是这条船沉在别处,暗流也根本没力气把这么大的一条船运至此处。
这时候秃脑壳早把整个身体贴上了,对着梁辛摔打了两下尾巴,示意粱同类也赶紧爬上来暖和暖和吧。
梁辛哑然失笑,没空应酬它,带着七盅红鳞一起,围着梭形怪船缓缓游动。
船身上看不出有损伤的痕迹,转了两欺也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梁辛一丈一丈看得异常仔细,在确定没有遗漏和疏忽之后,这才身子微晃,平地拔起十余丈高,在七盅红鳞的护卫下,自船下翻入船上。随即……梁辛傻眼了。
沉于湖底的庞然大物,根本就不是条船。
先前梁辛始终在“船。下探索,根据外形、所处的环境,自然把它当成一条形状古怪的沉船,可他跃上来之后才豁然现,它根本没有甲板,更没有船舱,而是一个密封的、完整的、囫囵个的整体。
“沉船”是一只百余丈长的巨梭。
这下可把梁辛忙活得够呛,围着巨接游上游下,按索了半晌,最终也没能确定这咋。怪东西到底是法器、宝贝还是什么怪物尸体。猜不透暂时也不就不猜了,不过梁辛可舍不得把这件怪东西丢在此处。当即又把星魂都收回体内,双手搭在怪梭上,微微用力一抬。
幸好,怪梭虽然长逾百丈,绝对是个大家伙,可却并不沉重按照梁辛的估计,差不多四五百斤样子,这个重量他完全能够承担得了。梁辛大喜,他的须弥樟收东西不论数量,不论体积,只看对方的重量,只要他能扛得动,须弥樟就收的下,这样一来便能把巨梭带到外面去再仔细研究。
梁辛放下怪梭,正要施展手诀的收下它,不料在晃动之下,就好像“吐果核。的似的,随着一阵水流激苏。怪梭“吐。出了一团白森森的事物。
冷水波动,那一团白森森的东西,在浮力之下慢慢伸展开来,赫然是一挂骸骨!
梁辛瞪大了双眼,先前他查探的清楚,巨梭是一个整体,其间既没有接摔更不见缝隙,敲击之下传来的感觉也说明它从头到尾都是实心的。可现在,它竟然吐出了一具腐烂的只剩白骨的死人,而且凭着梁辛的目力,也没能看出,怪梭是从哪里把骨头吐出来的。
这让梁辛如何能够不惊,身体一晃暴退出一箭之地,七盅红鳞滚滚流转,全身防备着怪梭难。
可怪梭在一阵摇摆中,又渐渐安静了下来,全没有一丝要再动的
象
秃脑壳也被吓得够呛,咋咋呼呼的跑回来,躲到梁辛身后,只从梁辛的肩膀上露出一颗小脑袋,眨巴着眼睛小心的窥探着。
等了好一会,怪梭一动不动。看上去就是一件死物,,
梁辛不敢大意,先是稳稳等待。再是驱荡红鳞攻击试探,最后亲自跑过去又摇晃怪梭,不管他如何用力,怪梭再没了一丝异常,直到梁辛捏起指诀把它收进须弥樟,它也始终沉寂不动。
收好了怪梭,梁辛微微松了口气,又去检查尸骸。
尸骸正常,既不是神仙相。也不是尾巴蛮或者苦栗子,怎么看都是中土人士,从他身上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梁辛想不透端倪,干脆把尸骨也收到须弥樟中,又在附近转了一圈,再没有新的现之后,也不多做
小家伙再度催动水流,载起梁辛,循着绳子一起重返古井。向上浮去删
不久之前,梁辛以盅力轰击井壁。引得水波激荡,柳亦还当他遇到凶险,当即跃入水中驰援,兄弟俩见面后,他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又返身上浮。
不过柳亦没有秃脑壳帮忙,游的比较慢,差不多在梁辛现大湖冰底的时候,他才从井中重返山底。
随着哗啦一声水响,柳亦自泉眼中拔出身形,却不料他才甫一现身,眼前遽然一阵黑风滚荡,向着他扑了过来。
柳亦只道有敌人偷袭,吃惊之余动作却毫不停顿,叱喝之下盅力急流转,本来正向上急冲的势子,于看似不可能的角度里,诡异的向着旁边一转,斜刺里倒退开去。避开了对方的突袭。而下一个瞬间里;他的阴沉木耳已经呼啸而起,本耳虽小却声势煌煌,仿若一道鲜血雷霆,向着对方轰击而去!
与木耳同时荡起的,还有来自对方的一声惊呼。
柳亦的阴狠脸色顿时化为惊愕,这声惊呼明明白白,是蛮子兄弟里小毛的声音,仓促间柳亦心念急转,阴沉木耳的攻击线路也随之改变,于刻不容缓之际急颤变向,斜挑向上。擦着小毛的头皮呼啸而过”
小毛逃了一条小命,可脑顶的毛却被扫掉了一大片,吓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两只手却还在高举着。用力指向石笋的方向。
柳亦循着他的指点望去。猛的愣住了,”
胖海豹不知何时醒来了,此匆双手环抱怪笋,大嘴张开,正在用力的咬着。大毛在一旁拼命拉扯,但却无济于事。
柳亦何等精明,一看眼前的情形便明白,他和粱辛全都被这个矮胖子给骗过了!
自从下到山底,胖海豹就一门心思想耍吃笋,不得已之下柳亦出手捏晕了他,按照柳亦的算计,胖海豹想苏醒最少也是三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就算柳亦算井有误,又哪有那么巧合,偏赶着他下井这点时间,胖海豹就醒了过来?
大毛小毛虽然是蛮子宝宝,生性毛躁顽皮,不过却有一样好处,就是“听话。没有梁辛或者自己的吩咐,他们俩应该不敢救醒胖海豹。何况蛮子兄弟有力气却没“技术”根本弄不醒胖海豹。
这样一来,便只有一个可能了,胖海豹装晕。
这家伙知道有梁辛兄弟守着,就休想能够吃到笋子,更知道不久后梁辛兄弟会潜水探井,这才装作被柳亦捏晕,等待机会,
柳亦的目光锃亮,心里明白怪笋对胖海豹的改变着实不不仅让他有了真音神通;还让他有能力对抗青衣擒拿的独门手法,却不露一丝痕迹;更可恨的是,矮胖子似乎还变聪明了,懂得用计了。胖海豹死死咬住怪笋,腮帮子上的肥肉都贲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出了血丝,身体绷得硬邦邦的,显然正在使出全力想要咬下一口笋肉来。
大毛拉不动他,急的嗷嗷乱叫。刚才小毛本来也在帮哥哥,随即看到柳亦跳出来,忙不迭的扑过来报信,这才险些误伤在阴沉木耳之下。
柳亦却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神情由惊讶、愤怒,渐渐变得平静了。对着大毛说道:“闪开吧,不用管他。”
大毛愣了愣,似乎心有不甘小可还是听了柳亦的话,放开胖海豹,退到兄弟跟前,伸手去摩挲小毛光秃秃的头顶。
柳亦背负着手,走到犹自撕咬怪笋的胖海豹身旁,笑了:“好吃么?”
胖海豹的嘴巴被占着,自然没空回答他,柳亦也无所谓,继续笑道:“这块笋子应该挺珍贵,不过对我、对老三这些不具天赐神力者而言,却没什么用处,你要是真喜欢吃,我无所谓。”
说着,柳亦干脆蹲了下来,把脸凑到怪笋旁,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胖海豹咬笋。
胖海豹的几棵牙齿,都已经深深陷入怪笋之内,不过看起来,怪笋也着实坚韧,就算咬下去了,也很难撕扯一块下来。
柳亦又继续说道:“先前咱们不知道这怪笋能激天赐神力。自然也不知道它牵扯着中土神力的根源。咳”说着,他摇头失笑:“就算现在,咱们也不敢确定什么,三番两次地拦着你,说穿了,原因只有一个:在弄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之前,不敢让你就那么啃下去,万一毒死你了怎么办?”
“凭着一份同生共死的情谊小就算它是天赐神力的根脉,只要我确定了它无毒”必定兴高采烈地弄下一大块让你吃个饱!”一边说着,柳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你倒好。处心积虑,又是装卓,又是等时机,仿佛我现在拦你是在害你似的。趁着我下去的这点空子,弄出了这档子事。要是老三看见,多半会马上伸手把你拉下来,可我不会。”
“我柳亦是什么人?你这般防备我,我又何必枉做小小人,你想啃便啃吧!”说到这里,柳亦又站直了身体,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神情却更轻松了:“不过你要记得,做什么都是你自己选的。你啃上这根笋。也就没了柳黑子这个朋友。你的了机缘。成了顶破天的厉害人物。我也不会去再去和你攀个交情,更不会求你什么;你若是女山江心。死在我脚下。我绝不会多看你一“
说完,柳亦长袖一抖,转身回到连体骸骨旁盘膝而坐,静静等着梁辛回来。真的再不去看胖海豹一眼。
胖海豹的神智清醒,柳亦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变幻了几次。他也明白自己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够朋友了。
他被这枚怪笋的香气所诱,第二次爆真音神通之后,身体似乎也变强了许多,柳亦捏到他脖子上的大筋,胖海豹本来也晕倒了,只不过片刻后他就清醒过来,却并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继续躺在那里装模作样。
这枚怪笋的香气,对他而言的确沁入骨髓那么甜美,恨不得去一口把它吞下肚子,可是平心而论,真要咬牙去忍,又怎么可能忍不住?他连装晕都成,何况去忍这份诱惑……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忍香气,可到了后来,听了梁辛和柳亦的分析。胖海豹忍得便不止是那份绕骨缠魂的异香,还要忍一份天大的机缘!
只嗅到香气,便让他的真音晋级五步之力,若能吃一口,怕从今天下又要多出一个极道强者了!就算粱辛和柳亦。也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极高的存在,只不过机遇之下,风险也同样不,
牙齿咬进去了,胖海豹也由此吞下了一些怪笋的汁液,只觉得肚子里暖和和的舒服,不过有什么效果,暂时还不得而知。
胖海豹只犹豫了片刻,两腮便又复用力,有什么事也都等把怪笋肉吃下肚再说吧,说不定吞下去之后自己嘎巴一声就死掉了,还想那么多
嘛。
山底那片数丈方圆的空旷中小气氛很有些沉闷,柳亦一言不,等候梁辛;大毛小毛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胖海豹,一次次加力咬合。牙齿在坚韧笋肉间不停摩擦着,传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吱吱怪响。
如此过了良久,胖海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不知不觉里,他已然咬了半个多时辰,这在平时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更累得大汗淋漓,腮帮子酸得都已经麻木了,却仍旧没能把怪笋的皮肉撕下来一星半点。要是再用力,非得连脸蛋子带脖子肩膀一起抽筋了不可。胖海豹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半晌的努力都徒劳无功,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没用,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先松开嘴巴,休息一会再继续。
可直到此刻他才猛地现,自己那二四六八颗牙齿,牢牢的嵌在怪笋之中,根本就没法松口。
吃惊之余,更是啼笑皆非,胖海豹心里琢磨着,要是这个样子下去。可把脸皮丢到姥姥家去了,当即缓缓转动脑袋,想要让松动笋肉拔出牙齿,但是努力之下,一个新的现。却把他惊得魂飞天外!
是牙齿。
牙齿并不是嵌入笋肉那么简单,胖海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自己的牙齿上,,长东西了!
一条条细小到肉眼不可见、同时又坚韧到利刃不可断的肉芽,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从怪笋的肉皮之内。钻进了他的牙齿之内。这么一会的功夫里,他的那几颗牙齿,就已经和怪笋长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咋。整体。
不仅如此,那些比着毛还要细上几百倍的小触须小肉芽,在“占领。了牙齿之后,似乎并不满足。隐隐有着继续去向他牙龈、嘴巴去裹缠的迹象。
也只有胖海豹身处其间,才能现这件骇人听闻的怪事。
如此还能得了,胖海豹一下子就急眼了,全身力开始拼命挣动,喉咙里疯般的乱嗥乱叫,不过因为嘴巴被占着,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懂自己究竟在喊些什么。
大毛小毛都有些害怕了,手拉着手跳起来,想过去帮忙却又不敢,就那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柳亦也转过头,静静的看着胖海豹玩命的挣扎,目光凝重而警惧,却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幸好,就在胖海豹凭着自己的力气。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怪笋的时候。哗啦啦一阵水声响动,梁辛带着小小蟒蛇一起跃了出来。
见到眼前的情形,梁辛吓了一跳。一边追问缘由,一边忙不迭的赶到胖海豹身旁,看他究竟怎么了。
柳亦自己不去救人,不过也没拦着梁辛,只是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先
梁辛听得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心里却琢磨着。自家老大的脾气,倒是和他那个老蝙蝠师父越来越像了,也没多说什么,伸手扳住胖海豹的头颅,想要助他脱困。
可是,要把那颗圆滚滚的脑袋捏爆了不难,要想帮他完好无损的脱离怪笋却根本不可能,此刻,胖海豹的牙齿和怪笋已经真正融为了一体!
挣扎其间,胖海豹的乱叫,梁辛的忙碌,这一番仓皇、混乱自不必说,梁辛甚至把金鳞红鳞都一股脑的亮了出来,但是让他无可奈何的是。两种裹含巨力、锋利无比的鳞片。对怪笋的杀伤力并不比胖海豹的牙齿更强。就算是金鳞红鳞,也只能把怪笋划开一个半分长的小口,之后再怎么旋转加力,也无法继续深入。
忙乱了半晌,到了最后,梁辛也只能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后,对胖海豹低声道:“你啊,忍住疼吧!”
第章 一字成道
羔音落外。梁辛用右臂箍住了胖海豹的头颅,同时左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按,掌力轻吐。
胖海豹猛地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全身的肥肉都疼得乱颤,他的身体也终于脱离开怪笋的狂抬,翻身向后重重地摔了出去!
梁辛用盅力震碎了胖海豹的牙根。若非如此,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能把他和怪笋非开了。
梁辛的力道拿捏得极准二力道一便收,只摧毁了牙根,并未伤及他的口腔或者脸膛,可胖海豹在一瞬间里失去了半口的好牙,还是被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嗷嗷怪叫了几声。干脆两眼一翻,疼得昏死了过去。
粘稠的鲜血,还带着些残碎的牙骨渣子,从胖海豹的嘴角,炯炯地流淌出来,梁辛苦笑着摇头,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捏开胖海豹的嘴巴。胡乱倒上了一些止血,之后才轻轻把他放到了一旁。
自始至终,柳亦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没有出手帮忙。
在确定胖海豹没事,只是丢了半口牙齿疼得昏厥之后,梁辛才算松了口气,回过头对柳亦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柳亦明白梁辛是想劝自己,呵呵一笑:“我又不欠他什么,不愿和他再有交情,没什么可矫情的说着,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身去探查那根怪笋。
怪笋仍旧晶莹如玉,刚刚红鳞金鳞削出的小伤、还有胖海豹的咬痕。在片刻的功夫里已然尽数愈合。现在看上去,仿佛根本没生过网才的事情,就连胖海豹留在它身上的那几颗牙齿也都不见了。
围着怪笋转了几圈,一时间看不出什么端倪,柳亦也不再去追究这件找不出头绪的事情,伸手指了指泉眼:“下面的情形怎么样?。梁辛把自己在水下的经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秃脑壳也时不时呼呼叫两声,跟着他一起讲”说完之后,梁辛苦笑道:“本来还指望着,在水下会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能用来解释上面的案子,结果没想到”答案一样没找到,倒是又添了许多谜题。”
又是神通打井,又是玄冰御火,最后还有个怪梭“吐核”柳亦听的眼皮子直跳,忍不住摇头笑道:“老三,你命犯水土双煞,所以你钻山挖洞也好,潜海下河也罢,遇到的全是蹊跷事!”
梁辛也乐了,心里算了算,还真是这么回事。苦乃山、清凉泊、猴儿谷、镇百山,再加上凶岛的孤峰和古井,这么多埋藏秘密的地方,都被自己“挖,了个遍。
柳亦又说笑了几句,这才又拉回正题:“下面的那只大湖,应该和凶岛上的水脉相连,我觉得”说着。先伸手指了指怪笋,随即手指一转,又指向古井。
梁辛也不笨,几乎马上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皱眉道:“你是说,怪笋的灵气,融进了水里,又通过古井、地湖流进了凶岛的水脉?。
说着,梁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算起来,凶岛上鸟兽怪异和胖海豹上岛后天赐神力逐步提高。倒都能解释的通了。
这棵怪笋能重振的天赐神力。可它被整整一座杂锦大山镇压住,灵气就算再怎么浓厚,也休想穿透出去。可胖海豹的真音神力不是见到怪笋后才作的,从上岛之后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大,更在挖山之前爆过一次,由此足见怪笋对天赐者的影响,还是会通过其他的渠道传递出去。
这个渠道,无疑就是古井、地湖和水脉了。
梁早等人落难到后岛,曾经对水源做过仔细的鉴别,确定无毒无害。人人都在后岛的小河里洗过澡、取过水、撒过尿,”
见梁辛一点就透,柳亦也挺开心来着,笑道;“其他的事情先不用琢磨了,反正想了也是白搭,纯粹自寻烦恼,湖底那具尸骨呢,取出来我瞧瞧。”
梁辛答应着伸手一晃,自须弥樟中取出了那具被“怪梭。吐出的尸骨。摆放在地面上。至于怪梭,实在有些太大,孤峰底间这点地方无论如何也摆放不下它,只能等离开此处在亮出来。
柳亦还是老办法,先敲敲捏捏。继而掰下一截骨头,放到口中咀嚼,当年在苦乃山矿难的时候梁辛就见过老大这个手段,早就见怪不怪了。
喀嚓喀嚓的怪响,从柳亦的口中响起,他嚼得很细,一定要用牙齿把骨渣尽数磨碎才肯罢休,不大的功夫,他竟然把那手指长的一截骨头尽数都放到了嘴里,而脸上的事情也越来越古怪了。
大毛小毛,一起凑过来,透过脸上的长毛眼巴巴的看着柳亦,好像在问他:好吃不?
直到半晌之后,柳亦才吐掉骨渣。又找梁辛要水漱过口之后,才沉声开口:“这个人,他、他死的时间不长”。
古井、天猿、怪笋,还有底层的尾巴蛮,无论哪一样都存于世间万年之上,可从湖底捞上来的尸体,竟然是新的?
梁辛急忙追问:“不长是多长?”
柳亦好像没吃饱似的,又取了一小块尸骨入口,正经可把大毛小毛给馋坏了。
这次柳亦没让梁辛等太久。一边品骨一边说道:“二百年总是有的,不过绝对不会过五百年。”
话音网落,突然一连串悉悉索索的怪异响声,毫无张兆的从他们身后传来。听起来就好像又一条身形不算粗大,但行动却足够迅的长虫,正在附近贴着地皮急爬动。
几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忙不迭转身查看,继而所有人都大吃了
是绳子。
先前他们将搭桥剩余的蒿草绳,垂入古井用以指引方向。梁辛出水之后,谁也都没太在意它,任由其仍垂于古井之中。
绳子差不多有大中入水,在地面上仍淤积着很高的一摞,此剪就是这堆草绳,正在飞快的缩短着,显然井下有什么东西,正攀住水中的绳索向下拽。
草绳乱动间的摩擦声是那份异响!
又闹鬼了”梁辛只觉得头皮麻,低声喝道:“大毛小毛,抬着胖海豹出去!”说着,梁辛把秃脑壳也塞到了胖海豹的怀里。
两个娃娃蛮正看得有趣。听到梁辛的吩咐,满是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合力搭起仍在昏迷中的胖海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几乎与此同时,梁辛心念转动。一大片红鳞呼啸而出,向着井口处的绳子就斩了下去,不料柳亦却说了声:“莫断绳索!”说话之间,也催动起自己的阴沉木耳,稳稳架住了红鳞。
跟着柳亦抢上了两步,从井口处把绳子让出了大约两三丈的长短。伸出大脚牢牢踩住,口中说道:“要是真有什么怪东西要上来,断开绳子,人家也照样能浮出来,留着条绳子给它爬,至少还能觉出他到哪了。”
这些年里,梁辛恶战不断,遇到的谜团也不少,不止修为节节攀升。心思也成长得很快,不过和两位义兄比起来。无论是急智还是缜密。都还差了些,刚刚情急之下。竟以为断了绳子便能阻止怪物,现在回想自己都觉得脸红,身形微微晃动,赶到大哥身前,也探出一脚踏住了绳子,同时说道:“或许只是条湖底下的怪鱼咬绳子
话没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巴,脚下绳索传来的震动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此玄正在拉绳子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怪鱼!
被踩住之后,绳子的震动就变的很有规律,微微一紧、随即又放松。大概几个弹指之后又是一紧。跟着又放松了”如此往复不休。
水下的情形不难猜测:不知道是个人还是个怪物,一拉绳索。借力身形急窜上浮,待上升之势竭尽后。又伸手轻轻一搭绳索,再度窜上”
兄弟两个对望了一眼,柳亦森森一笑,将自己的蝼甥金鳞横于胸前。阴沉木耳也低低呼啸,围住井口缓缓打转。
对方来的极快,要是转身逃跑,估计也逃不到外面,那样一来双方的战场就在宽不愈丈的隧道中,对梁辛施展身法更不利。
山底的空旷虽然很可总比隧道宽敞些,只不过,,现在梁老三满心的后悔,以前贪大求洋,全没想到过在狭小空间御敌,现在这点地方,自己的大木耳根本就耍不开,无奈之下,也只有取出离人谷中那些碎裂掉的红鳞残片,选了七枚还算完整的碎片,结成北斗拜紫薇之势,严阵以待。
柳亦全神备战,但是神态上没那么严肃,斜忒了一眼梁辛以残片列阵的狼狈样,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木耳,觉得挺开心,笑了。
还没等柳黑子的笑容全部绽放开来,一个人就那么毫无张兆的跃出了水面!
即便青衣兄弟早已准备,可还是没能看清,对方究竟是如何从井里上来的,真的就仿佛凭空出现,古井中甚至连一丝涟漪都不曾荡起。
是个女人,全身**一丝不挂!
削扇**,柳腰丰臀,长腿玉足”冰肌雪肤水嫩而白哲,身上还沾着一串串水珠,在怪笋光芒的映衬下,显出了几分旖旎,,咕噜一声。梁辛吞了口唾沫,声音虽然可于寂静之中,把他那份没出息全都给“喊,出来了。
风韵婷婷的身体,浇起微微乳光。把她那一头湿漉漉的长映得乌黑到了深邃,长凌乱,遮住了脸孔,看不出女人的样貌。
女人出水之后,不曾去看柳亦和梁辛一眼,而是缓缓一步,走到了银环天猿身旁,伸出双手,分别按在一大一小小两颗头骨上,轻轻的抚摸着。出了一声幽幽的短叹。
仿佛冥冥中真有魂灵凝聚,早已身死万年、化作枯骨的连体天猿,好像真的感受到了这份的爱抚,那两颗头颅在咔咔中轻轻晃动,看上去像极了小猫小狗顽皮时用脑袋去顶主人的手心,随即哗啦一声,骸骨散碎,摔落于地面,再也看不出形状了。
心愿已了,就此散碎!
梁辛只觉得从背脊往后脑嗖嗖的窜凉气,张开嘴巴犹豫着想问。还没等他开口,**女子就转回头望向了他们,同时扬起手,把凌乱的长拢于脑后,手腕带着五指轻轻一转,随随便便的挽了个髻,露出了面容,也因为手肘高抬,阴挺胸,更昆出了那份成熟女年才有的饱满丰可梁辛一看她的脸,心里立刻就踏实了。
蛾眉杏眼桃花面,樱桃小口琼瑶鼻,五官精致到无以复加,只不过”那双眼睛是倒长的,眼睑在上,眼皮在下,眨眼的时候是下眼皮向上凑。
神仙相,女的。活的”妈的。
两个青衣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小倒是女神仙相,与他俩对视片宏后,露出了个浅浅淡淡的笑容,倒着眨了眨眼睛。
看她眨眼,梁辛的眼皮子不由自主就想抽筋,
什起梁辛,柳亦的心坎要更深得多,摆出的架势不变,表情却轻松温和,打了个哈哈,笑问道:“这位仙姑,”
不等他把话说完,女神仙相朱唇轻启。轻声吐出了一个字:“丧”。
一字轻传,梁辛全身上下的毛孔尽数收紧,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古怪力量正扑涌而至,惊骇之下身体急向着一旁扑出,抱起柳亦,兄弟俩一起摔了出去。
虽然狼狈不堪,耳总算躲开了对方猝然动的袭击。
两兄弟的身法何其迅,脊背甫一沾地边跃然而起,二话不说各自催动阴沉木耳,向着女神仙相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女神仙相全没想到,梁辛竟然能躲开“丧。字一击,略带意外的咦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不变,再度吐气开声,微笑念道:“缚!”
仍旧和刚才一样,随着敌人念出的一个字,古怪的力量变突兀出现。涌向两人,这次梁辛竭尽全力,才勉强避开。
无论身法还是对危险的预判。柳亦都要比梁辛差的太远,“缚。字之下,柳亦的脸色徒然一僵,仿佛又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突然将自己捆了起来,而且,不光是身体,就连表情、心念甚至那片与他心意相通的阴沉木耳,全都一起被“绑,住了。无论他如何用力,也再无法稍动半分!
梁辛惊怒之余,叱喝之中与残鳞结阵飞扑强敌!
眼看着残鳞震颤,涟漪勾连成串。即将吞吐巨力扑涌而起,女神仙相才又复开口,仍是一个字:“褪!”
星阵已然成型;巨力乍起之际!可是在对方的轻轻一字之下,星阵中积蕴的所有力量竟然尽数消散,转眼成空。
力量,就那么不见了!
这个刹那里,梁辛只觉得全身都那么空落落的难受,憋闷得几欲呕血。咬着牙怒骂了一声,身形再晃,与残鳞一起穿梭如风,再度荡起无尽涟漪,暴风骤雨般向着对方不停轰击。梁辛的行动快若鬼魅,可女神仙相的眼睛,却始终盯在他的身上,仿若跗骨之蛆,让梁辛觉得寒冷且恶心。
褪、差、莫、转、顿、落,,
女神仙相每次只说一个字。无论梁辛把星阵舞得多急多快,跌窘起的力量多大或者多刁钻,全都逃不过敌人这一字咒令,力量再大也没有一星半点的用处啊!
“差,字里,一枚红鳞莫名其妙的偏离星位,星阵未能成形;“莫,字下,红鳞急颤,可是却荡不出一盏谜漪;“转。字时,好不容易成功勾连的星阵,吐出的力量却莫名其妙的转了个圈子,歪歪斜斜。更轰轰烈烈的砸到了杂锦上,,
女神仙相对星阵的力量全不在意。不过对梁辛的身法却着实感兴趣。就那么微笑着字字轻吐,消饵了他的攻势,看着他窜来跳去转个不休。
梁辛打得满心惶恐,敌人的神通远远出了他对力量的理解,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言出法随?。
女神仙相只是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并未解释什么。
突然,一个虚弱到只能用气若游丝的声音,仿佛一条水线,不知从何处而起,悄然流入了他的耳鼓深处,”
来历古怪的声音衰弱而苍老,应该出自一个老头之口,语气严肃的很。乍一听上去好像个书呆子,正在直来直去的讨论学问似的:“她的本事,根本不是普通修士眼中的神通,这一字咒令更不是什么言出法随。而是“道”一字成道”。
“她已经领悟了天道,所以她自己也成了天道的一部分!”来历莫名的声音不停,硬邦邦地解释道:“天道是什么?天道便是规则了。只要这个婆娘愿意,她说的话,便是此间的道!你以力抵道,能赢才怪了。”
“言出法随”一句话便是一个咒令,谈笑间催动浩浩神通,斩杀强敌;而“一字成道”只一个字,声音所及之处,便是一个不可逆转、不可突破的规则!
前者是力量,是神通;而后者却是规矩、是法则、是颠补不破的天地规律!
梁辛做梦都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会和领悟了天道的人为敌,一字成道。这一仗,让他怎么打!
还有,藏在附近偷偷对他说话的,又是哪位神仙?
尤其显得诡异的是,老头子的声音语气都不怎么正常,可口音却是明明白白的大洪朝官话!
第二二三章 人在何处
面前的女神仙相,那双倒长的怪眼仍留在梁辛身垫,神喘糊小有经毫的变化,分不清她是不知道还有其他人潜伏在侧,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星阵的攻势迅猛如潮,可他的力量来自天地之间,又怎么可能突破天地之道?在女神仙相的一字成道面前,星魂星阵干脆就是个笑话!
要是别人,说不定就收了,可梁辛活到现在,全靠“坚持。二字,哪肯停下攻势,即便所有的努力都化作徒劳,他也照样一丝不芶的打下去,苦斗之中,大声喝问:“你是哪个?”
女神仙相不答,不过梁辛也不是问她,,
“死到临头,还提什么姓名。”果然老头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么打没用的,她只要一个字便能把你挫骨扬灰。”
梁辛脸色狰狞,身法已经挥到了极致,星阵也随同他一起神出鬼没。但是再怎么突兀的攻袭,也冲不破敌人口中的轻轻一念!
柳亦被“绑,在一旁,身体间明明有的是力气,可就是无法稍动半分,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月网扑击时的狰狞,没有一丝的变化。看上去就像个泥胎金网,虽然栩栩如生,但毫无生气”
老头子似乎看得无聊,干脆冷笑了两声:“当年我与这婆娘斗时,唤起的神通法宝强你十倍百倍,还不是一败涂地!要是你只有这点本事,趁早还是歇了吧。她现在逗你出手,是因为你的身法能突破的一字道,让她觉得奇怪。等她瞧得厌烦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梁辛打得心浮气躁,额头青筋直蹦,眼睛里尽是血色。这就是神仙相么?不止长了一副“神仙相貌”还有一身神仙神通?
心念一字,便是一道规则,她拥有的力量远中土高手的认知!
梁辛不明白,不甘心的是:她已领悟天道,所以才能“一字成道”但是领悟天道的人,不是应该飞升天外。渡劫登仙了么?怎么还会光着屁股在湖里游泳?怎么还会跳出来和自己为难?怎么还要在杀人之前看上一场耍猴戏?
全没意义的恶战,粱辛咬牙苦撑。女神仙相却网好与他相反。倒长的杏眼中,那份兴致盎然正渐渐消失,渐渐冷淡,梁辛的身法她已瞧得厌了。
老头子的声音也冰冷生硬:“死到临头了。你和你的黑胖子朋友。活到头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神仙相突然身形微动,看上去不过是一步轻踏。但是就这一步,便稳稳站到了正如电疾飞的梁辛面前,吐气开声,沉声断喝:“散”
梁辛甚至都闻到了,女神仙相口中散出的恶臭,这个女人,五脏六腑似乎早都腐烂成脓血了
一字当头,灰飞烟灭。此刻梁辛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消失。
他的力量,他的五听,他的身体肤,他的皮肉骨血,所有的一切。就仿佛烈日下的浮冰薄雪,迅的消失、消散。
自己的一切都不见了,却唯独还剩下一份”不甘心。身将死,执念起!
天道中,唯一一个已知的漏洞,执念。
放眼天下,也只有一件神通,能够让普通人突破天道狂抬”你有一字成道,我却天下人间。
柳亦不能稍动,可眼睛能看,耳朵能听:敌人一步逾距欺身而近,面对面向着梁辛吐出一咋。“散。字,老三甚至连应变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就那么渐渐“浅淡。、渐渐“透明。可就在下一个瞬间里,本该就此消散掉的老三,却在一声歇斯底里的长嗥中,再度饱满、再度真实了起来!
随即,一切都凝固了”梁幕周遭。一丈方圆,时间消失不见!
天下人间,梁辛的。
敌人的强大母庸置疑,即便白狼重生,也休想在她画出的天道中逃生。梁辛更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女神仙相用普通的修士神通,甚至用拳砸,用脚踹,用身体撞,梁辛都只有死路一条”可她偏偏要用“一字成道”
平心而论,这一战来得虽然突兀。可战况从开始就一边倒,梁辛就算再怎么不甘心,潜心中也明白这次必败必死。有了这咋。“思想准备”执念也就不会太强大了。
当“散,字成形时,他虽然也爆了执念,不过这份执念,远不足以支撑起他动天下人间。
如果面对其他的神通或者力量,此时梁辛已死。
但是女神仙相用来击杀梁辛的手段,是道,是规则。
偏偏天下人间,就是针对天道漏洞而创的邪魔神通。天下人间和天道,就仿佛是一双天生的“对头牌。与其说是梁辛在临死前以执念激天下人间,倒不如说是在“一字成道。的反复压迫下,梁辛体内的魔功自然而然的现身反弹!
就连老魔头将岸也从来不曾想到过,有朝一日,他创出的天下人间。竟然会和一字成道对上!若他泉下有知。只为这一个瞬间便会狂笑三天。
两个生死仇敌,在天下人间之内贴身而立,梁辛甚至能感觉到,赤身**的女人,那两团饱满的绵软正紧紧挤在自己胸前。只可惜,身体完美无瑕,长得却不是人样,让生死一线中的香艳刺激变成了恶心难过。
女神仙相仍旧微笑,只不过这份笑容。已经变得僵硬了,仿佛顽童画在石头上的笑脸,难看而毫无生气。
梁辛身法不停,躲避着身边的乱流,明明与敌人鼻尖相对,但
随即,梁辛就现,女神仙相的眼睛里正缓缓的透出一份吃惊”梁辛比她还吃惊,这个女人的目光仍自流转,这便说明,天下人间还不足以完全捆缚住她。
果然片刻之后,陷在天下人间中的神仙相,长在眼睛下面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继而她的面皮开始费力的抽*动,嘴唇也在颤抖着,显然,她正竭尽全力,想要挣脱魔功!
梁辛心头大骇,急忙催动心念,游戈于天下人间之外的七股残鳞。感受到主人的召唤,立方飞舞而起。
在对付海鬼大阵的时候,粱辛就现,在他动魔功时,仍旧能够通过心念来指挥星魂,只不过他还不知道,如果红鳞进入天下人间,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效果。
天下人间之内没有时间,除梁辛自己,无论什么陷入其间都无法稍动。可星魂的力量来源于他,星魂和他是一个整体,而戾盅红鳞也成了他身体的延伸。由此而论。梁辛能动,红鳞就应该也能动。
残鳞飞舞,电射而至!没有丝毫的阻隔,更没有丝毫的停顿,那七道血色光芒就在主人的催动下,一头扎进了天下人间,在魔功的范围之内。红鳞仍旧能够移动。
梁辛只觉得一腔热血尽数沸腾。顷刻间化行了巨大的喜悦,如果说天下人间是天道的漏洞,那承载了戾盅的星魂,无疑就是天下人间的漏洞。既是外物、又是身体的一部分。两种绝不可能同时出现的属性。在红鳞上集于一体,让它们能够在天下人间之内移转无碍,却又不受乱流的反噬!
何止是开心。简直要兴奋的爆炸了,戾盅红鳞能够用于天下人间之内。梁辛比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从今以后,只要他能动天下人间。敌人便只剩下一条死路,,
可是粱辛那声欢呼,从他肺腑中冲起,在经过喉咙、挤出嘴巴之后。却变成了一串惊呼”残鳞固然好用得出乎意料,而女神仙相的身体却更显得匪夷所思。
七盏红鳞呼啸而至,狠狠击中了敌人。即便残鳞不如大片的红鳞,其间所蕴的力道也非同小可,甚至因为残鳞的边角鳞绚,锋锐之处更尤甚整片的阴沉木耳。
但是那个**的身体,竟好像浑不受力似的,残鳞全力一击之下,肉眼可见,着力处的皮肤真就如水一般,轻轻荡起几圈细小的涟漪,不着痕迹便化解了星魂之力!
梁辛心念不停,残鳞流转如风,暴风骤雨般攻向敌人!女神仙相却不当回事,笑容又复鲜活了!唇角两端抿起的笑纹在她凝脂般的脸颊上,渐渐的扩散开来;倒目中的眼神。也从骇然、惊恐,变成了从容和不屑。梁辛却没有一点办法,他还没学会克服乱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从一具“泥胎石像”慢慢又变回“活人。
艳艳红唇,微微挣开了一条缝隙”过了不知多久,天下人间终于再无法阻挡女神仙相那一字断喝:“杀”。
声音轻且妩媚,甚至因为魔功的影响。让女魔的轻叱听起来。像极了一声梦呓、呢喃。
梁辛的心头一沉,人力有穷尽时,就算他拼出了全力,但还是败了。
一字成道,生杀予夺!
腰腹间,陡然传来一阵巨疼。一股可怕的力量,狠狠撕掉了他的一块皮肉。梁辛心中苦笑,敌人的“杀,字天道,是腰斩么?可很快梁辛就反应过来,腰间的伤势,和神仙相的“杀。字没有一个大钱的关系,那是自己心神慌乱下,被穿插呼啸的乱流所伤。
乱流还在,天下人间还在,“我。还在,那神仙相的“杀,字跑哪去了?梁辛一惊而醒,急忙提起精神。再看女神仙相,目光里的蔑视尽数变作了疑惑。
“杀,字没错,却未成道!
梁辛眨巴了眨巴眼睛,继而恍然大悟。魔功天下人间,是靠着天道漏洞而建立的小小空间,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天道。没有天道,又哪来一字成道?
别说只是一个“杀,字,女神仙相就算抱着本天规戒律喊破了喉咙。也休想让梁辛断一根头。
此间,无法,无天,更无道!
小小一座天下人间里,梁辛和女神仙相换过一轮攻势,谁也奈何不。
戾盅残鳞在梁辛的指挥下已经疯了。狂猛不断的轰击着敌人,女神仙相的身体再怎么特殊、坚韧。也有些承受不住了,渐渐开始颤抖了起来。可是这份颤抖,对于梁辛而言绝不是好事。
敌人挣扎的幅度越大,天下人间承受的反挫之力便越沉重,梁辛身上的压力也就越可怕,
女神仙相没了一字成道,但是还有一身不应存于天地间的浩瀚神力!此兹她正在拼出所有的力量。想要挣脱天下人间的狂抬,手臂一分一分的抬起,十指手指正缓而又缓捏做拳槌,她的动作迟缓,目光里更饱蕴痛苦,不知是因为吃力,抑或是残鳞打得太狠。
梁辛能做的,也只有拼命躲避着越来越激烈的乱流,用所有的力气去苦撑、维持着天下人间,不知不觉里,残鳞在反复不休的撞击下,又经历了不知几轮残碎,现在的晏魂栖身的鳞片,比着指甲还要杀伤力自然远逊;那具**的身体上,也斑斑点点迸现出无数血迹,衬着她的冰肌雪肤,映出了一份
天下人间之内,时间根本就不存在。瞬间和永恒没有丝毫的区别,由此在其间恶战的两人,所承受的痛苦也被延长到无限,仿佛与生俱来。仿佛穷尽天地!
就这样不知相持了多久,终于,在一声碎厉得好像撕破了咽喉才出的惨叫中,梁辛仰头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重重的向后摔出,一直砸在了杂锦上,天下人间,散碎无形!
女神仙相七窍流血,神情里早没了最初时的淡然微笑,换而狰狞和痛苦。
天下人间就像一个牢笼,她拼出神力终于将其粉碎,可是在力量与牢笼的对撞中,她的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不等梁辛的身体落地,女神仙相就怪笑了一声,张开嘴巴,想要喝破梁辛的小命,她又重返天地间、重归天道下,又可以一字成道,用一个字,要了梁辛的命。
她已开口,咒令将起!
梁辛闭目等死”他所有的力气都在天下人间中耗了个一干二净,现在让他动一根小小手指头,和让他去抗起苦乃山跑二十里,也没有分毫的区别了。
但是还没等女神仙相的咒令出口。先前沉默良久的那个老头子声音。突然咆哮响起,两个字:“辗转!”老头子的声音依旧着弱,可语气中的那份混横,却无论如何也抹之。
两字之下,梁辛就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降临,好像有什么东西,本来生长在自己的身体里,但是此刻却成精了,要拱破自己的皮肉冲出来”要冲出身体的是什么,梁辛自己也不知道,心肝脏?还是骨头血脉?
是那柄怪梭!
在老头子的号令之下,梁辛从湖底收来的怪梭,陡然冲破了他的须弥樟,去势如电激射女魔。
那只怪梭在湖底的时候,身长百余丈。山底空旷却不过五丈方圆,本来绝容纳不下,可巨梭突出须弥樟,现身之下,竟然缩小了许多,此刻不过三丈长短。比起一条白蜡杆子也差不多。
怪梭两头尖尖,尾锋锐处堪比长缨。而此刻,它的一端,正刺进了女神仙相的口中!
一字成道,变成了一声模糊的惨叫……
而怪梭去势不停,带着女神仙相直飞数丈,最终狠狠将其钉在了重重杂锦之上!
**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小而那张神仙脸孔已被打了个稀烂。已经活不成了。谁还能再看得出,石壁上那具惨死的尸体,几乎无敌于。
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此刻,梁辛才把自己那声痛吼喊出来。
兔起鹘落,弹指一挥,便是一重生死了!
女神仙相一死,她的一字成道也就此消散,柳亦随之恢复自由,网忙跃过来,伸手扶住梁辛:“还好?”
梁辛却两眼呆,愣愣出神,被眼前的惊变给弄懵了。
直到柳亦问道第三声,他才一惊而醒小心地动了动身体,剧痛、无力,不过,还活着。
先呲牙咧嘴地对着柳亦点点头,梁辛才深吸了一口气,眼珠乱转四处垫摸,费力的说道:“多谢前辈!”
最后生的事情,其实并不难猜。梁辛心神恢复之下,很快就琢磨出了个大概。
当初在离人谷,大祭酒帮他炼化须弥樟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比起乾坤袋来,须弥樟有个极大的好处:它不光能收死物,还能收修士法宝。只不过法宝在须弥樟之内,还是能接收到主人的号令。
这把怪梭,多半就是老头子的法宝了。
网刚梁辛和女神仙相一场恶斗,敌人在突破天下人间之际,也受了不轻的伤,老头子趁机指挥自己的法宝偷袭,这才一击成功,击杀强敌。
比着刚才,老头子的声音更虚弱了许多:“话先说清楚,开始不是我不帮手,而是出手也没用,我就算打出“辗转”也破不了她的一字道。”
恶战之后,梁辛心情大好,不急着追问缘由,先呵呵笑着把马屁奉上:“女魔的修为已至化境,即便重伤之下,恐怕也没什么东西能将其击杀,还是前辈的法宝犀利,一击而杀,着实惊人!”
本来是恭维话,可说到后来,梁辛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实在很有道理。
老头子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得意:“你的功法古怪,眼力也还不错,这柄神梭,名曰辗转,不过要算上它的出处,全名应该是四个字”玲珑辗转!”
梁辛和柳亦一起张大了嘴巴!算上出处。就多了“玲珑。两个字。可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这把怪梭。是出自玲珑玉匣的宝贝!
此刻再细细回想,怪梭那一击看似趁虚而入,不算什么,可女神仙相是已经领悟天道,应该飞升的修为,按照中土的修真道理来算,她就已经是神仙了。
一个神仙,即便受了重伤,天下间又有什么样的宝贝,能将其一击毙命,,玲珑辗转!
柳亦吞了口口水,他和梁辛一样。眼珠乱转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出老头子究竟在哪里,当即满脸笑容,语态恭敬:“老前辈,您人在何处?还请现身相见,容晚辈行礼,谢过大恩大德。”
“人在何处?”老头子的笑声生涩:“我的骨头都被你吃了好几块。你还问我人在何处?”
第二二四章两个问题
打从地湖深处捞起的那具骸骨就摆在脚下,歪歪斜斜、乱七八糟。
柳亦脸都白了,独手在衣服上胡乱抹着,讪讪地笑道:“这个、您、您老修为惊人,法身虽丧可元神尚存,这是传说中才有的本事,咱们后学晚辈先前哪能想得到,还以为这是具无主的尸体,所以用上了辨骨之术。”
柳亦脑筋转得快,老头子一句话。他就明白现在说话的老头子不是个人,而是一段魂魄。梁辛从湖底打捞上来的骸骨,就是人家生前的身体。
骸骨是从辗转神梭中“吐,出来;老头子是骸骨的元神魂魄;辗转神梭听老头子指挥,如此一来,事情倒尽可解释得通了。
梁辛也忙不迭的从一旁点头。陪笑着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还请您老示下元神所在,让我们兄弟先行谢礼。”
骸骨腐烂得干干净净,连一条肉丝儿都没剩下,根本无法让魂魄容身。老头子的元神应该寄于其他地方,按照梁辛的想法,多半是在这盏辗转神梭上,不过这事不好说,问清楚了再磕头比较好些。
老头子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要磕头。就过来吧!”
先前他的声音飘渺无根,原本寻不到来源,不过说这句话时,每一个字都归拢一处,变得清清楚楚,声音的出处,分明就是那只怪笋出来的。
两兄弟都大感意夕对望一眼之后,暂时也不多问什么,并肩走到怪笋跟前,恭恭敬敬的下拜道谢,柳亦同时大声说道:“末学后辈,大洪九龙司,青衣柳亦、游骑梁辛拜谢前辈救命之恩!”
在恶战之前,柳亦辩骨“尝。出了老头子是死于两百年外、五百年内。后来女神仙相来得突兀,让他们没能来得及讨论这件事,不过哥俩心里都是一般的想法,这个老头子多半就是搬山院中的前辈人物。
古井、怪笋、天猿骸骨、蛮子杂锦,孤峰下面的诸般古怪事物,无论哪一样都要追溯到万年之前唯独尸骨才区区数百年,凶岛上藏着重振天赐神力的秘密,关联何等重大,以粱一二的手段和韬略,就算他不亲自带队,也必定会派遣心腹高手过来。
三百年前二一支搬山精锐自海面猛攻,老头子则带着自玲珑玉匣中启出的宝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进入地湖,直击要害!这样的阵势、实力才说得过去。
再加上老头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大洪官话,两兄弟基本确定了他的身份。有了青衣这层关系,啥事都好办的很。柳亦自然要大声报上家门。
不过哥俩下来的时间不短,其间更是多次讨论,照梁辛估计,老头子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但是又让哥俩颇感意外。老头子的语气里陡然透出了几分喜悦:“你们两个娃娃居然也是九龙司的?起来说话吧!”
柳亦并未起身,而是由跪改坐。笑道三“您别戏弄晚辈了,我俩下来这大半天的功夫,没少胡乱猜疑。早都把身份泄露个一干二净了。”说着,他从腰带下取出了始终妥帖收藏的青衣命牌,对着怪笋亮了亮。
“好家伙,还是个千户大人!”老头子的语气里,终于带出了一份真正的笑意,不过他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虽然苍老,但那股不谙世事的学生气却浓重的很。
这个老头子不是晃不是妖,只能算是一段残损的元神,这几百年里寄于怪笋中芶延残喘,其间绝大多数时候都沉睡不醒,胖海豹“咬他。的时候,他才缓缓苏醒。
可他元神赢弱,从苏醒到清醒,也需要一段时间,差不多等到他明白生什么事的时候,女神想象也追杀了上来,所以先前一直没有开口。
大概解释了下,老头子的声音愈清晰了些:“时隔三百年终于有青衣到了,可是梁大人派你们来的?他、他现在还好”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颤抖了起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梁辛愣了愣,孤峰之下暗无天日。老头子又怎么知道已经过了三百年?
柳亦也不幕察觉地皱了下眉头。当即追问:“您老怎知,三百年了?。
“这咋。回头再说”老头子只一个劲的催促着让他们快快回答问题。两兄弟也不隐瞒什么,先是粱辛开口,把他们离开轱辘岛之后、被蛇蜕拉扯到此间的诸般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梁辛说完,柳亦又把梁一二的遭遇大致说了遍。
老头子三百多年不曾得到过外面的消息,根本不知道梁一二已死,闻言后只出了“啊,的一声惊呼,之后再没有只言片语”
足足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老头子才再度开口,声音变得虚弱了,若不是梁辛柳亦都是非凡的耳力,几乎都难听听清他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一介,凡间皇帝”就凭大洪太祖那点本事,岂能杀得了梁老大”。
这个问题岂止老头子不明白。几乎所有知道梁一二的人,心里都有这么个疑问,梁辛和柳亦又如何能回答得出,对望之下兄弟俩同时苦笑摇头,梁辛岔开了话题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老认、认得梁大人么?他老人家的修为、为人小
“修为?”也许是因为得知梁一二的死讯,也许是因为梁辛的问题实在可笑,老头子的语气又变得漠然起来,冷冰冰的回答:“梁老大的手上,有三只玲珑玉匣,你说,他的修为会怎样?这把辗转神梭,便是出自三匣之一,也是梁老大转赠于我的
梁辛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训;五井祖的修为多半来自玲珑玉他做梦也想不到,婆一哑川上竟然有三只玉匣这么多。
柳亦想的比梁辛还要更多些。栖身怪笋的老头子,不仅知道梁一二的功法来历,甚至还得到了一件至宝,不用说老头子和梁一二的交情。要比着宋红袍、宣荐炯更近些,绝对算得上是心腹或者兄弟了。
当即柳亦一伸手,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对着怪笋道:“光顾着诉说过往,竟忘了请教您老尊姓高名,仙止。福地。万请恕罪。”
老头子淡淡的回答:“我的名字有些古怪的,拓穆顾布苏,没门没派,平时不办差、也不跟在粱老大身边,要是他有什么棘手事,自会召我相见。”
算起来,老头子的身份和行踪应该和宣荐炯他们差不多,这是梁一二的办事风格,真正的心腹高手都不带在身边,而是藏于凡世。这倒没什么稀奇的,让柳亦和梁辛纳闷的是,这个老头子的名字。
拓穆顾布苏。
梁辛奇道:“您老是草原出身?这一口官话说的忒地道。”
这时候柳亦笑得别提多亲切了:“那敢情好,我们和草原也有着一份大渊源,越算越亲近,真正一家人了
梁辛点头帮腔:“没错,他媳妇是阿巫锦。”
不料拓穆顾布苏根本不买账。令哼答道:“我是正经的中土人士,名字也不过就是个代号,其间的缘由回头再说。”
柳黑子略略琢磨了下,就眼前情形而言,老头子躲在怪笋中,手上又有件厉害的法器,根本不用忌惮自己兄弟,更没必要撒谎骗人。对方说话做事都无可怀疑,当即转过头,对梁辛微微眯了下眼睛,示意他可以相认。
梁辛一点就透,当即腰板一挺。再度跪于怪笋前,肃容道:“梁家后世子孙,梁辛、梁磨刀,拜见长辈!”说话之间,砰砰的磕头,一丝不芶的行礼。
拓穆顾布苏二愣,连忙追问缘由。梁辛当即把自己的身世说清自然也会把风习习、猴儿谷天猿、宋红袍、东篱先生这些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经历一一点出,柳亦在旁边跟着帮腔。
除了猴儿谷天猿之外,风习习、宋红袍、东篱先生这几个人物,拓穆颍布苏全都知道,甚至东篱卧底修真道,执行仙祸的计划,他也一清二楚。不过宋红袍“行刺,梁一二之事,他却并不了解。即便如此,也足以证明梁辛的身份了。
拓穆顾布苏先惊后喜,喜过又悲。可他人在笋中露不出表情,而且又不善言辞,这番悲喜之情,也仅仅是来回来去的那几个字:好得很、只可惜,,
梁辛易动情,跪在一旁,心里也着实的喘嘘,正在感慨之间。直到半晌之后,柳亦才笑着岔开话题。称呼上也跟着一起改得亲热了许多:“老爷子,您这是
到了现在,拓穆顾布苏自然不会再隐瞒什么,把自己这边的经历和盘托出。
事情和梁辛、柳亦先前的估计差不多,三百多年前,梁一二现东南大海中,隐藏着天赐神力的秘密。一番准备之后,派遣一批精锐出海。
说到这里,拓穆顾布苏突然岔开话题,毫无来由的又去解释自己的宝贝:“辗转神梭,大小随心,于攻敌之际,有两般变化,其一可单独击出,势如电威如雷;其二,还可与主人合身一处,威力平添数倍。”
梁辛也由典比然大悟,老头子死的时候,正与神梭合身一处抗击强敌,所以他的尸会存于神梭中。
“放眼中土能挡下我这合身一击的人没有几个,,不过,辗转神梭真正的用处,却不是攻敌,而是”遁”。拓穆顾布苏声音突然响亮了起来:“上天入地,三江五湖,凡五行所在,不管水深火热,不管金坚石硬,只要我心念一指,神梭便载着我弹指而至!”
辗转神梭,可以用来攻敌,而它最大的用处,就是能带着主人辗转千里,无论哪里都能去得!这是件绝顶遁法宝贝,功用上与青墨的铁血大旗有几分相似,可效果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不过,就算宝贝再怎么灵异。破空虚度的度再怎么快,也得先知道具体的位置才能去,所以网开始拓穆颍布苏也只是到海边待命,等待讯号,随时准备动神梭。
搬山精兵出海寻找天赐神力的秘密,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个模糊的方向,并没有确切的目标,几经辗转飘荡数年,终于现了这片恶海凶岛。
大海中传回了讯号,梁一二当即带领着另外几个心腹好手,赶到福陵沿海,与拓穆顾布苏联袂出。
说到这里,梁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我家先祖,也、也远征出海了?”
拓穆顾布苏似乎嫌他大惊怪;语气里略带责怪:“这是自然,梁老大立志搬山,若能重振凡人天赐之力,那伙子修士还算个屁!这件事何其重要,他哪舍得不亲自出手!”
所谓的搬山精兵,其实也只能算是一路探马,一进入凶险海域就被海鬼们打得损伤惨重,好在他们查明了方位,传回消息后就此退兵。
梁一二等人得到了坐标,搭乘辗转神梭,直接冲上了凶岛。由此。也正面对上了尾巴蛮真正的主力!
三百年前的尾巴蛮,远比着梁辛了解的更多更强。
不久前梁辛逃往凶岛的时候,只有百多头健蛮列阵滩涂,也正是因为三百年前,凶岛尾巴蛮这一族小被梁一二打得元气大伤。
即便老头子不善言辞,下,山能听明白,井祖在凶岛上的那一战打得何等惨烈,梁闭法据人边打边寻找天赐神力的根源。
不久之后,跟随梁一二一起登上凶岛的精英高手,除了拓穆顾布苏之外,尽数死在了尾巴蛮的疯狂的围攻之下,而他们也终于现了杂锦孤山的异常。
梁一二手上没有金鳞,没法在应付蛮人狂攻的同时挖穿层层杂锦。而辗转神梭的遁术,也是法术,无论金木水火土何种行属,只要是五行之地它就能穿梭自如,可杂锦行属古怪,不在五行之列,以神梭的灵异,都不能直接洞穿它。
而就在此时,竟然有个神仙相突然跳了出来,对着梁一二出手了。
梁辛情不自禁转头望向了横尸井旁的魔女,拓穆顾布苏却笑道:“不是她,岛上的那介”是个男的。那个人有伤在身,本来一直隐忍不肯出手,可后来尾巴蛮被打残了。他才迫不得已跳出来”
形式危在旦夕,梁一二明白此战已经必败无疑。不过他们上岛不是来杀敌掠地的,只求能找到天赐神力的秘密,当即梁一二独撑大局,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攻势,硬生生替拓穆顾布苏挡出了一片太平之地。
辗转神梭攻敌时随心而动,施展遁法的时候却需要一段准备时间,其间决不能被打扰。拓穆顾布苏也不废话,趁着这个空子动辗转神梭。避开孤峰遁入地下。
当初,拓穆顾布苏的本意是先深遁土中,找到杂锦孤山的底部再折返向上,不料这样一来,却进入了岛下那座庞大的地湖内。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地湖里。又出现了一个神仙相。拓穆顾布苏合身于神梭之内,与敌人恶战一番。可终归不是人家的对手,被活活震死在神梭里。
说到这里,他森然冷笑:“杀我的那个,就是她了!”
拓穆顾布苏法身已丧,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元神竟然并未就此散碎,飘入水中之后,马上就感到湖中存在着一股强大生机,本能驱逐之下,他混混沌沌的一路上浮,最终跃出古井,觉生机的根源便是这棵怪笋,从此栖身其间。直到现在。柳亦皱眉道:“水里得了怪笋的灵气,这根怪笋有养魂的效用?”
拓穆顾布苏并没有直接肯定:“养魂的效用,肯定是有的,不过,应该不止那么简单,,这件事很有些蹊跷的。”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也充满了疑惑,不过没再说继续说下去,语气一转淡淡说道:“我这边的经历,便是如此了。”
梁辛情不自禁的追问了句:“那、那我家先祖”
话没问完,梁辛便摇头苦笑了起来,梁一二后来肯定是逃离了这里。不过具体的情形,拓穆顾布苏和他相隔两重天地,又怎么会知道。
柳亦的神情也警惧了许多,低声提醒梁辛:“按照老爷子打从地湖深处捞起的那具骸骨就摆在脚下,歪歪斜斜、乱七八糟。
柳亦脸都白了,独手在衣服上胡乱抹着,讪讪地笑道:“这个、您、您老修为惊人,法身虽丧可元神尚存,这是传说中才有的本事,咱们后学晚辈先前哪能想得到,还以为这是具无主的尸体,所以用上了辨骨之术。”
柳亦脑筋转得快,老头子一句话。他就明白现在说话的老头子不是个人,而是一段魂魄。梁辛从湖底打捞上来的骸骨,就是人家生前的身体。
骸骨是从辗转神梭中“吐,出来;老头子是骸骨的元神魂魄;辗转神梭听老头子指挥,如此一来,事情倒尽可解释得通了。
梁辛也忙不迭的从一旁点头。陪笑着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还请您老示下元神所在,让我们兄弟先行谢礼。”
骸骨腐烂得干干净净,连一条肉丝儿都没剩下,根本无法让魂魄容身。老头子的元神应该寄于其他地方,按照梁辛的想法,多半是在这盏辗转神梭上,不过这事不好说,问清楚了再磕头比较好些。
老头子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要磕头。就过来吧!”
先前他的声音飘渺无根,原本寻不到来源,不过说这句话时,每一个字都归拢一处,变得清清楚楚,声音的出处,分明就是那只怪笋出来的。
两兄弟都大感意夕对望一眼之后,暂时也不多问什么,并肩走到怪笋跟前,恭恭敬敬的下拜道谢,柳亦同时大声说道:“末学后辈,大洪九龙司,青衣柳亦、游骑梁辛拜谢前辈救命之恩!”
在恶战之前,柳亦辩骨“尝。出了老头子是死于两百年外、五百年内。后来女神仙相来得突兀,让他们没能来得及讨论这件事,不过哥俩心里都是一般的想法,这个老头子多半就是搬山院中的前辈人物。
古井、怪笋、天猿骸骨、蛮子杂锦,孤峰下面的诸般古怪事物,无论哪一样都要追溯到万年之前唯独尸骨才区区数百年,凶岛上藏着重振天赐神力的秘密,关联何等重大,以粱一二的手段和韬略,就算他不亲自带队,也必定会派遣心腹高手过来。
三百年前二一支搬山精锐自海面猛攻,老头子则带着自玲珑玉匣中启出的宝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进入地湖,直击要害!这样的阵势、实力才说得过去。
再加上老头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大洪官话,两兄弟基本确定了他的身份。有了青衣这层关系,啥事都好办的很。柳亦自然要大声报上家门。
不过哥俩下来的时间不短,其间更是多次讨论,照梁辛估计,老头子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但是又让哥俩颇感意外。老头子的语气里陡然透出了几分喜悦:“你们两个娃娃居然也是九龙司的?起来说话吧!”
柳亦并未起身,而是由跪改坐。笑道三“您别戏弄晚辈了,我俩下来这大半天的功夫,没少胡乱猜疑。早都把身份泄露个一干二净了。”说着,他从腰带下取出了始终妥帖收藏的青衣命牌,对着怪笋亮了亮。
“好家伙,还是个千户大人!”老头子的语气里,终于带出了一份真正的笑意,不过他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虽然苍老,但那股不谙世事的学生气却浓重的很。
这个老头子不是晃不是妖,只能算是一段残损的元神,这几百年里寄于怪笋中芶延残喘,其间绝大多数时候都沉睡不醒,胖海豹“咬他。的时候,他才缓缓苏醒。
可他元神赢弱,从苏醒到清醒,也需要一段时间,差不多等到他明白生什么事的时候,女神想象也追杀了上来,所以先前一直没有开口。
大概解释了下,老头子的声音愈清晰了些:“时隔三百年终于有青衣到了,可是梁大人派你们来的?他、他现在还好”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颤抖了起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梁辛愣了愣,孤峰之下暗无天日。老头子又怎么知道已经过了三百年?
柳亦也不幕察觉地皱了下眉头。当即追问:“您老怎知,三百年了?。
“这咋。回头再说”老头子只一个劲的催促着让他们快快回答问题。两兄弟也不隐瞒什么,先是粱辛开口,把他们离开轱辘岛之后、被蛇蜕拉扯到此间的诸般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梁辛说完,柳亦又把梁一二的遭遇大致说了遍。
老头子三百多年不曾得到过外面的消息,根本不知道梁一二已死,闻言后只出了“啊,的一声惊呼,之后再没有只言片语”
足足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老头子才再度开口,声音变得虚弱了,若不是梁辛柳亦都是非凡的耳力,几乎都难听听清他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一介,凡间皇帝”就凭大洪太祖那点本事,岂能杀得了梁老大”。
这个问题岂止老头子不明白。几乎所有知道梁一二的人,心里都有这么个疑问,梁辛和柳亦又如何能回答得出,对望之下兄弟俩同时苦笑摇头,梁辛岔开了话题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老认、认得梁大人么?他老人家的修为、为人小
“修为?”也许是因为得知梁一二的死讯,也许是因为梁辛的问题实在可笑,老头子的语气又变得漠然起来,冷冰冰的回答:“梁老大的手上,有三只玲珑玉匣,你说,他的修为会怎样?这把辗转神梭,便是出自三匣之一,也是梁老大转赠于我的
梁辛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训;五井祖的修为多半来自玲珑玉他做梦也想不到,婆一哑川上竟然有三只玉匣这么多。
柳亦想的比梁辛还要更多些。栖身怪笋的老头子,不仅知道梁一二的功法来历,甚至还得到了一件至宝,不用说老头子和梁一二的交情。要比着宋红袍、宣荐炯更近些,绝对算得上是心腹或者兄弟了。
当即柳亦一伸手,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对着怪笋道:“光顾着诉说过往,竟忘了请教您老尊姓高名,仙止。福地。万请恕罪。”
老头子淡淡的回答:“我的名字有些古怪的,拓穆顾布苏,没门没派,平时不办差、也不跟在粱老大身边,要是他有什么棘手事,自会召我相见。”
算起来,老头子的身份和行踪应该和宣荐炯他们差不多,这是梁一二的办事风格,真正的心腹高手都不带在身边,而是藏于凡世。这倒没什么稀奇的,让柳亦和梁辛纳闷的是,这个老头子的名字。
拓穆顾布苏。
梁辛奇道:“您老是草原出身?这一口官话说的忒地道。”
这时候柳亦笑得别提多亲切了:“那敢情好,我们和草原也有着一份大渊源,越算越亲近,真正一家人了
梁辛点头帮腔:“没错,他媳妇是阿巫锦。”
不料拓穆顾布苏根本不买账。令哼答道:“我是正经的中土人士,名字也不过就是个代号,其间的缘由回头再说。”
柳黑子略略琢磨了下,就眼前情形而言,老头子躲在怪笋中,手上又有件厉害的法器,根本不用忌惮自己兄弟,更没必要撒谎骗人。对方说话做事都无可怀疑,当即转过头,对梁辛微微眯了下眼睛,示意他可以相认。
梁辛一点就透,当即腰板一挺。再度跪于怪笋前,肃容道:“梁家后世子孙,梁辛、梁磨刀,拜见长辈!”说话之间,砰砰的磕头,一丝不芶的行礼。
拓穆顾布苏二愣,连忙追问缘由。梁辛当即把自己的身世说清自然也会把风习习、猴儿谷天猿、宋红袍、东篱先生这些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经历一一点出,柳亦在旁边跟着帮腔。
除了猴儿谷天猿之外,风习习、宋红袍、东篱先生这几个人物,拓穆颍布苏全都知道,甚至东篱卧底修真道,执行仙祸的计划,他也一清二楚。不过宋红袍“行刺,梁一二之事,他却并不了解。即便如此,也足以证明梁辛的身份了。
拓穆顾布苏先惊后喜,喜过又悲。可他人在笋中露不出表情,而且又不善言辞,这番悲喜之情,也仅仅是来回来去的那几个字:好得很、只可惜,,
梁辛易动情,跪在一旁,心里也着实的喘嘘,正在感慨之间。直到半晌之后,柳亦才笑着岔开话题。称呼上也跟着一起改得亲热了许多:“老爷子,您这是
到了现在,拓穆顾布苏自然不会再隐瞒什么,把自己这边的经历和盘托出。
事情和梁辛、柳亦先前的估计差不多,三百多年前,梁一二现东南大海中,隐藏着天赐神力的秘密。一番准备之后,派遣一批精锐出海。
说到这里,拓穆顾布苏突然岔开话题,毫无来由的又去解释自己的宝贝:“辗转神梭,大小随心,于攻敌之际,有两般变化,其一可单独击出,势如电威如雷;其二,还可与主人合身一处,威力平添数倍。”
梁辛也由典比然大悟,老头子死的时候,正与神梭合身一处抗击强敌,所以他的尸会存于神梭中。
“放眼中土能挡下我这合身一击的人没有几个,,不过,辗转神梭真正的用处,却不是攻敌,而是”遁”。拓穆顾布苏声音突然响亮了起来:“上天入地,三江五湖,凡五行所在,不管水深火热,不管金坚石硬,只要我心念一指,神梭便载着我弹指而至!”
辗转神梭,可以用来攻敌,而它最大的用处,就是能带着主人辗转千里,无论哪里都能去得!这是件绝顶遁法宝贝,功用上与青墨的铁血大旗有几分相似,可效果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不过,就算宝贝再怎么灵异。破空虚度的度再怎么快,也得先知道具体的位置才能去,所以网开始拓穆颍布苏也只是到海边待命,等待讯号,随时准备动神梭。
搬山精兵出海寻找天赐神力的秘密,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个模糊的方向,并没有确切的目标,几经辗转飘荡数年,终于现了这片恶海凶岛。
大海中传回了讯号,梁一二当即带领着另外几个心腹好手,赶到福陵沿海,与拓穆顾布苏联袂出。
说到这里,梁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我家先祖,也、也远征出海了?”
拓穆顾布苏似乎嫌他大惊怪;语气里略带责怪:“这是自然,梁老大立志搬山,若能重振凡人天赐之力,那伙子修士还算个屁!这件事何其重要,他哪舍得不亲自出手!”
所谓的搬山精兵,其实也只能算是一路探马,一进入凶险海域就被海鬼们打得损伤惨重,好在他们查明了方位,传回消息后就此退兵。
梁一二等人得到了坐标,搭乘辗转神梭,直接冲上了凶岛。由此。也正面对上了尾巴蛮真正的主力!
三百年前的尾巴蛮,远比着梁辛了解的更多更强。
不久前梁辛逃往凶岛的时候,只有百多头健蛮列阵滩涂,也正是因为三百年前,凶岛尾巴蛮这一族小被梁一二打得元气大伤。
即便老头子不善言辞,下,山能听明白,井祖在凶岛上的那一战打得何等惨烈,梁闭法据人边打边寻找天赐神力的根源。
不久之后,跟随梁一二一起登上凶岛的精英高手,除了拓穆顾布苏之外,尽数死在了尾巴蛮的疯狂的围攻之下,而他们也终于现了杂锦孤山的异常。
梁一二手上没有金鳞,没法在应付蛮人狂攻的同时挖穿层层杂锦。而辗转神梭的遁术,也是法术,无论金木水火土何种行属,只要是五行之地它就能穿梭自如,可杂锦行属古怪,不在五行之列,以神梭的灵异,都不能直接洞穿它。
而就在此时,竟然有个神仙相突然跳了出来,对着梁一二出手了。
梁辛情不自禁转头望向了横尸井旁的魔女,拓穆顾布苏却笑道:“不是她,岛上的那介”是个男的。那个人有伤在身,本来一直隐忍不肯出手,可后来尾巴蛮被打残了。他才迫不得已跳出来”
形式危在旦夕,梁一二明白此战已经必败无疑。不过他们上岛不是来杀敌掠地的,只求能找到天赐神力的秘密,当即梁一二独撑大局,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攻势,硬生生替拓穆顾布苏挡出了一片太平之地。
辗转神梭攻敌时随心而动,施展遁法的时候却需要一段准备时间,其间决不能被打扰。拓穆顾布苏也不废话,趁着这个空子动辗转神梭。避开孤峰遁入地下。
当初,拓穆顾布苏的本意是先深遁土中,找到杂锦孤山的底部再折返向上,不料这样一来,却进入了岛下那座庞大的地湖内。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地湖里。又出现了一个神仙相。拓穆顾布苏合身于神梭之内,与敌人恶战一番。可终归不是人家的对手,被活活震死在神梭里。
说到这里,他森然冷笑:“杀我的那个,就是她了!”
拓穆顾布苏法身已丧,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元神竟然并未就此散碎,飘入水中之后,马上就感到湖中存在着一股强大生机,本能驱逐之下,他混混沌沌的一路上浮,最终跃出古井,觉生机的根源便是这棵怪笋,从此栖身其间。直到现在。柳亦皱眉道:“水里得了怪笋的灵气,这根怪笋有养魂的效用?”
拓穆顾布苏并没有直接肯定:“养魂的效用,肯定是有的,不过,应该不止那么简单,,这件事很有些蹊跷的。”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也充满了疑惑,不过没再说继续说下去,语气一转淡淡说道:“我这边的经历,便是如此了。”
梁辛情不自禁的追问了句:“那、那我家先祖”
话没问完,梁辛便摇头苦笑了起来,梁一二后来肯定是逃离了这里。不过具体的情形,拓穆顾布苏和他相隔两重天地,又怎么会知道。
柳亦的神情也警惧了许多,低声提醒梁辛:“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岛上还有一个神仙相,男的。”
海底恶炎能砸塌半座凶岛,能毁掉一族尾巴蛮,可未必能杀死一个神仙相!
拓穆顾布苏却呵呵的笑了:“放心,那个怪物早就死了!我死在下面回不去了,梁老大苦等我不回。含恨败退而去;岛上的尾巴蛮伤亡惨重,元气大伤;而那咋。怪物,虽然打了胜仗,可旧伤作之下,也没能撑上太久,就一命呜呼了。”
柳亦羌是一愣,继而喜道:“您老是如何得知岛上的事情?”
拓穆顾布苏的笑声里,带了些的意:“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们想象得更多!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就是了!”
柳亦和梁辛立刻来了精神,暂时先不去想先祖三百年前那一战,这一趟大海之行,他们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到现在总算遇到了咋。“明白笋”哥俩全都大喜过望,可张开嘴巴才现,问题实在太多,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从哪问起。
琢磨了片复之后,还是柳亦先开口:“苦栗子、播蚂、尾巴蛮、火尾天猿、神仙相”,都是咋回事?”
梁辛也跟着冉道:“还有杂锦孤峰、天猿织锦、古井、怪笋、地下湖、玄冰底,又是咋回事?”
即便只剩一是元神、即便躲在怪笋里看不见神情,梁辛还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拓穆顾布苏老人家傻眼了……
第一轮,问题只有两咋”可这两个问题,无论想说清楚哪一个。都得是一番长篇大论,拓穆顾布苏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们,***”先是愣了半晌,继而骂了句三字经,老头子才勉强抓住了一个话头,结结巴巴的回答:“怪、怪笋?没点见识的子。胡言乱语,真真亵读了这件天地至宝!给我记得了,它叫“天地岁。!”
梁辛和柳亦正想追问天地岁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大毛小毛一前仁后,手上还抬着犹自昏迷的胖海豹,咣咣咣的跑回来。先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头,见到梁辛兄弟安然无恙,立刻欢呼了一声,跳进来对着梁辛哇哇怪叫,单手比划不停。
秃脑壳也挺着急,在胖海豹的胸口上不停转圈小小的尾巴尖却始终指着隘道之外。不知道外面有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们三个的语气虽然急促。但是并没有什么的惊慌之意,看起来外面生的,来未必是什么坏事,可梁辛还是有些战战兢兢。
最近这段日子,过得有点太刺激了,老天爷保估,快别闹了,
第二二五章 天赐神力
与个小蛮子,外加个秀脑奔,凑在起比划了半晌。嗓讣一柳亦看得面面相觑,弄不懂他们想说啥。
柳亦猜得不耐烦了,干脆站起来。对梁辛道:“我出去看看”
梁辛担心外面会有什么凶险。也站起来:“我随你一起去”。跟着又转身对拓穆顾布苏恭敬道:“老爷子。我们出去看一眼,马上便回来
拓穆顾布苏“嗯,了一声:“去吧。小心些,要是真有应付不了的敌人,就引进来!”
梁辛和柳亦大声应诺,对着娃娃蛮打了个手势,闪身进入隘道快步向着外面奔去。
大毛小毛自然是撒腿就跑,倒是秃脑壳,听到怪笋里传出说话声先是吓一跳小小的身体高高跃起,一双小眼睛用力眨巴了几下,继而又见“梁同类。对怪笋恭敬有加,它也不甘人后,从胖海豹身上跳下来,三摇两摆冲到过来,扬起脑袋咚咚两声。撞了怪笋两下,这才转过身,大呼小叫地追着众人向外跑去。
两个青衣的脚程何其迅,没一会功夫就从山底奔出,梁辛在最前。就在他冲出矿洞的同时,七盅红鳞迎风而起,护住了所有人的身形。此刻正值黑夜,海天之间混沌无光一片漆黑,四下里尽是海水狂躁沸腾间爆的激流扑涌声,听起来让人心浮气躁。
孤峰上却是一片安宁,不远处蒿草绳拉就的索桥仍在,十几头巨大蜥蜴正百无聊赖的闲逛。梁辛没觉有什么异常,回头看看大哥,柳亦也撇嘴耸肩:“该不是两个娃娃蛮”,饿了?”
说着,哥俩一起望向娃娃蛮。大毛小毛一起伸手,高高指向了半空。柳亦循着他们的指点望向天空,片有后,他脸上的肥肉突然一抖,双眼也眯起了来,脸上的神情从不耐烦变作疑惑、凝重,继而渐渐化作喜悦,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是、那是星星?”
天空漆黑而混沌,可视线尽头处。正有一点朦胧银光,顽强而美丽地闪烁着,不是星光又是有行么!
梁辛的目力比着柳亦还要更强。此刻也把那一盏星光瞧得清清楚楚。神情之间早都是狂喜之色,憋了半天,突然哈的一声大笑起来。这些天以来,天上始终浑浊一片。日不见骄阳,夜不现星月,而现在这一点久违的星光隐隐现出”这便说明。天空中的迷雾法术正在渐渐散去!
这让两兄弟如何能够不笑!欢喜之下把能手里的传讯铃锁全都摇了个遍。赶紧从老家喊人来接他们,,
不久之后,哥俩美滋滋的回到山底。也不等怪笋问,就把外面的情形说了个清楚。
拓穆顾布苏闻语气轻松,可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听上去感觉好像往耳朵里钉木楔子似的,说不集的别扭:“论起根源,外面的迷天法术,算是女魔动的,现在她已身死。法术自然也就散了,不足为奇。”
女神仙相一死,外面便显出了星光,梁辛在重返山底的途中就已经想到了,这段时间里让他们费尽力气寻找的“迷天法术根源”就是这个一字成道的女神想象。现在听拓穆顾布苏这样说,到并不觉得意外;不过真正让梁辛纳闷的是小藏身怪笋里的老头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拓穆顾布苏为人有几分书呆子气,但是并不傻,很快就看出了梁辛的疑惑,呵呵笑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女魔自己告诉我的,其中的缘由一会便会说到,现在单独摘出来解释,又会牵扯出你们一大堆的问题,麻烦得很
闻言后梁辛笑呵呵的点头,暂时放下疑问,伸手指了指怪笋,又把话题拉回来:“这个天地岁是件什么样的宝贝,真个关系到天赐神力?”
“不知道天地岁无妨,但你们总知道另外一样事物吧:太岁!”
就算再怎么孤阿寡闻,梁辛和柳亦也知道“太岁。古语称之为“肉芝”“聚肉”这种东西形态各异颜色不一,而最稀奇的是。没有人能分得清它到底是动物、植物。抑或菌菇。“太岁。没鼻子没眼睛,更没有头颅四肢,看上去就像一大团皮肉,摸起来也弹性十足。可无论放多久,它都不腐烂,相反还会缓慢生长,若以刀割划,外皮之下尽是嫩嫩白肉,可无血无汁。
中土上关于“太岁,的说法林林总总,各不相同,其中最主流的两个说法,干脆截然相反。
第一种说法将其视作大凶之物。自古便有“命犯太岁。一说,传此物现身之处,必有大难;另一种说法则把,太岁,当做天材地宝,有缘之人服食之后,便可呼风唤雨。立地封仙!
“太岁,属土行可天性喜水,虽然是个奇怪物,不过并不算异常罕见。在民间偶尔会有现,大都出现在水土相间之处,比如古井、泥沟或者浅溪中。也有过不少修士曾经采椒太岁,想用以炼药凝丹,可所有的努力都化徒劳,这种东西对修行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柳亦的目光闪烁,望着那根怪笋:“这个怪、怪那啥是一只太岁?。
“是太岁,不过不是普通的太岁!”拓穆顾布苏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又把话题给岔开了:“另外。你们知不知道“开天封仙,的典故?”
梁辛和柳亦一头。
天地初开,世界上没有规则可言,只有无边地混沌,经过无数法力强大的圣人和妖鬼怪物的努力,才最终破掉了混沌,让阴阳分开天道也得以成形
而天道初成之际,当初破除混沌有功的圣人和怪物也得以飞仙封神。在这一道天地轮回中,第一批悟道飞仙之人,便被称作“开天封……
拓穆顾布苏连提两个重点,梁辛哪还能不明白,膛目道:“您老的意思”这棵笋子,原本是一颗太岁?混沌时就存在、成精的太岁?被“开天封神,的太岁?”
拓穆顾布苏嘿嘿一笑:“不错!它是天下间所有太岁的祖宗、飞仙后留在世间的法身,所以才被称作天地岁!”说着,停顿了片刻后又夸赞了句:“你这娃娃倒不算蠢笨,还对得起身子骨里的梁家血脉。”
粱辛把胸膛挺得老高。笑得挺客气。柳亦则追问道:“这枚天地岁。又和中土凡人的天赐神力有什么关系?”
这次拓穆顾布苏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远古时,那群魔头自大海另一端东渡之前,此间的情形不是现下的样子
杂锦孤峰下的情形一目了然。天地岁长存泥土中,在它旁边则陈列着一口古井。
可是在远古时,原本没有那口古井,天地岁之下也不是泥土,而是一眼泉。泉水所连接的地下水脉蜿蜒曲折,方向上却直返中土,与中土上诸多庞大的繁杂水系多有交汇。
听到此处,梁辛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下面的那道地湖,竟然和中土狂连?”
柳亦也跟着接茬,笑道:“早知道就顺着地湖游回去了哈!”
不料拓穆顾布苏却骂了声:“放屁!我说的是远古时的水脉!远古水脉直连中土,可古井下的地湖只与凶岛相通,根本就是两回事!我正说着一半,你们莫在胡猜,否则越说越乱!”说完,又意犹未尽的骂了句:“都是糊涂蛋,哪有梁老大一分半点的精明!”
老头子骂得斩钉截铁,好像都忘了,刚刚自己还夸过他聪明来着。两兄弟缩着脖子对望一眼,谁也不敢说话了。
拓穆顾布苏这才继续道:“远古时,这枚天地岁与中土水脉相连,它生性喜水,灵气也能通过水源来传递,天长地久之下,中土上也衍生出无数天地岁的化身,就是所谓的太岁了。在第一次九星连线、神仙相东渡之前,中土上太岁随处可见,而且也要强壮得多,我听说远古的太岁,有的甚至长得大如山岳!”在行属上太岁算是土行的怪物,而远古时的太岁因为与天地岁相连。无论从体型还是法力上都要强大得太多了。太岁的气息、力量对于练气修天之人毫无补益,可是对于命中土行旺盛的凡人,却有着极大的好处。所以在那时,土命的凡人如果生在太岁旁,都会变得异常强壮。
厚土承天,滋养万物,土命凡人于太岁处得到了能力也各不相同。
至此梁辛也终于明白了,从古至今。所有凡人神力,全是拜太岁所赐。与其说是天赐神力,倒不如说“太岁赐神力。!
说到这里,拓穆顾布苏突然叹了口气:“太岁大凶,现身处必有大灾;太岁大吉,有缘得知立地封仙”嘿,这两种说法,其实都是对的!”
梁辛皱了下眉头,太岁大吉的说法他能明白,土命凡人能从太岁处的到神力,立地封仙虽然有些夸张。但也能算确有其事;可太岁大凶为啥也是对的?
柳亦和梁老三一样迷惑,不过网被骂完,不敢再胡乱问了,嘴唇动了动又强行忍住。
“天赐神力分作两种,一种是与生俱来,从打落地那天起就身具大力;而另一种则是突然觉醒,一直是个碌碌凡人,不知哪天一觉醒来。突然变成了一方强者!前一种还好些,后一种却为祸巨大!凡人啊。嘿,嘿嘿!”说着,拓穆顾布苏冷冷一笑:“你们可知,远古时于真正的凡人而言”天赐神力之祸。要更甚于仙人之祸、妖魔之祸、猛兽之祸!”
梁辛的眼皮子微微一跳,拓穆顾布苏的意思他完全能懂,甚至不久前还着实矫情过了一阵,,
“当初我和梁老大一心只想着搬山,却从未想过天赐神力之祸,若是梁老大在此,得知了那些远古时的真相后,怕也不会来动这棵天地岁了!”
虽然拓穆顾布苏没说远古时。天赐神力者到底如何“祸害,普通人。梁辛却也能尽数想象得到,当即点了点头。
柳亦则呵呵一笑,开口叹道:“别说天赐神力者,就是个村子里的土流氓,仗着身体强壮,也会欺负四邻,横行乡里;就是个小小的县吏,也会仗着手上那点权力小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为所欲为,这道恶劣根子与生俱来,再配上绝大的力量,”嘿。”
拓穆顾布苏这次没骂人,而是淡淡的附和道:“相比之下,那些修士心中,没太多凡间的**,对普通人的危害也就小的多了,,搬山是不错的,不过要靠这棵天地岁来搬山,却是大错特错!”
说着,拓穆顾布苏沉默了一阵,缓缓吐出了一口闷气,继而笑道:“幸好,这件事没做成啊。扯得远了。咱们继续说这里的事情。”
梁辛也伸了个懒腰,神情再度放松,盘腿坐到天地岁旁边,笑了。
先祖力量强大,可也打了不少败仗;先祖智计绝伦,可也有失算的时候,对梁一二当年事迹了解得越多,梁辛就越觉愕,他老人家是人而不是神,这种感觉很古怪,或许少了些崇拜、希望,可又多了几分亲切、鲜活!
拓穆顾布苏的语气轻松了许多:“说过了天赐神力、天地岁,下面就该说说这些魔头了!”说完还自顾自的感慨了一句:“嘿,这后面的事情,可更大得很了!”
可接下来,老头子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在寻思片刻后,让梁辛先把他们这边所知的、有关神仙相的诸事都细细讲来。
两个青衣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个明白,拓穆顾布苏才笑道:“想不到,你们知道的事情还不算少,这便好讲得多了!”
说完,拓穆顾布苏咳嗽了一声,终于说到了重头戏,而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梁辛大不开心:“天猿和神仙相是一丘之格!没有天猿。神仙们根本就没法子无法来到中土。神仙相所居之地荒瘾贫凉。压根就没有树木,自然造不来舰船。他们能够渡海,靠的就是天猿织锦。”
其实梁辛心里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一直都不愿承认罢!
此亥拓穆顾布苏言之凿凿,再也无可逃避,梁辛再重重一叹的同时,心里倒也释然了,如此的话,倒有两件事能肯定了:
中土上,原本就没有天猿这一族,它们是远古时和神仙相一起渡海而来的,或者说,天猿一脉,干脆是神仙相的附庸族;
猴儿谷天猿一脉的先祖。应该是奉了那个神仙相叛徒的号令,一起谋反,将那支神仙相大军永远封印在了大眼之内。不过,从兹芦师父那里就能看出来,它们早就和中土上的神仙相没有了牵连,虽然奉祖先号令永远不会离开苦乃山,可实际上也算是得到了自由,无拘无束,悠闲度日。
拓穆顾布苏没太注意梁辛的神情。又继续道:“这座凶岛上的魔头。和你在中土现的那些神仙相,是同一批人,只不过,沦落到此的不走运罢了。上一次九星连线,神仙相集结了绝大多数族人,自大海彼端,搭乘洋流一路东渡,结果在混沌海域内正碰上逆流而上的巫盅传人。”
一提到这事,梁辛心里就更不的劲了,柳亦也是满脸的不痛快,要知道那一支巫盅弟子组成的舰队。算的上是远古中土时最精锐的力量,战力何等强大,所乘战舰又是至宝阴沉木所造,结果被这群“外国人。打了个全军覆灭”,
即便梁辛刚刚见识过神仙相的本领,心知肚明凭着人家的修为,在中土上绝对横扫一大片,什么五大三粗十三蛮,一字成道之下只有瞪眼等死的份,但是这也不能耽搁他心里那份不舒服。
拓穆顾布苏一笑:“其实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一,神仙相的故居之处,生存恶劣到难以想象,远非中土上的凶蛮之地可以比拟。而混沌之海则是天下第二等的险恶所在,在那里决战,神仙相比着巫盅高手,要更适应环境。这就仿佛说着,老头子琢磨了下。举了个差不多的例子:“这就好像。巫盅高手是江南之地长大的猎大。神仙相则是寒冷草原上的巨狼,而猎犬、巨狼的战场是在天寒地冻的极北冰原,”这样打下来,你说谁会赢?”
梁辛点了点头,脸色却没好转多少,不管怎么说,人家神仙相元气未伤,而巫盅高手死得一个不剩,在这样悬殊的结果下,适应环境之说不像个原因,而更像个遮丑的说辞。
柳亦叹了口气:“这是其一,那其二呢?”
拓穆顾布苏笑了起来:“巫盅弟子全军覆灭,的确是一败涂地,临死前都没能给自己拉上几个垫背的,但是实际上,那支浮海东渡的神仙相大军,却吃了个天大的亏”。
青衣兄弟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忙不迭的追问道:“怎么说?。
拓穆顾布苏嘿嘿笑道:“神仙相集全族之力东渡中土,出时共有四千之众,另外还有三千多天猿随行,可最终到达中土的,两种怪物加在一起还不到两千,它们会有如此惨重的损失,全是拜那些巫盅前辈所赐!侍弄盅术的人,天生都有一副虐戾心肠,混沌之海那一仗他们死不瞑目,又岂会让那些凶手神仙相好过!”
说到最后,老头子干脆放开声音,哈哈大笑!,如欲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