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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随遇而证

    第二百七十三章随遇而证

    什么是答案?

    程孝宇闭眼不语,他所看到的世界跟别人不同,因为他有一个完全天上掉馅饼的大运气,如黒木般看破,如裴裴般领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愚笨一些不要紧,反应慢一些也不要紧,想通了想透了才是最要紧的。

    望向窗外,车中黒木和裴裴都没有再去打扰程孝宇,有些事情破不一定是最完美的,懂也不一定是最成熟的,难得糊涂嘛,关键是看你能不能在关键的地方难得,而不是事事都难得糊涂。

    “木头哥,靠边停一下车。”程孝宇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幕在很多城市都会上演的剧目,几乎是每天,几乎是每个城市。

    几辆或是破旧或是老款的车子,在最远端停着一辆城管的车子,不是主干道,却是老城区比较集中的杂货市场,过年了嘛,占道经营也在所难免。

    驱赶是职责所在,可不驱赶却在一趟趟的来回走,用喇叭喊着什么,几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中年男女在挨个摊位收钱,但有反抗者马上车中下来人将其秤没收。

    是执法还是……

    或许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站在老百姓一面,自然是坚决抵制全国臭名远扬的所谓存在。

    “木头哥,把车停过去,停在杂货市场的出口处。”

    黒木没有问为什么,裴裴也没有问为什么。

    正有一户贩卖对联的商贩在市场门口被清理走,一辆装载着海鲜的货车停在了市场门口的位置,几个工人正准备将设备摆上,将人工加热的巨大铁水箱搬下来,在这个位置贩卖,马上过年了,但凡是做生意就没有生意不好的,占据着好的地理位置,单就是大年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上午这两天半,就足以让商户赚得盆满瓮满。

    q5车停在了本该摆放水箱的位置,开一辆好车身份地位会在别人的眼中自动提升,几个长相凶悍的工人没敢说什么,先跟老板打了声招呼,紧接着城管的车子和下面收费的人都靠了过来。

    “木头哥,咱们下去买点东西。”

    熄火,拔下钥匙,准备下车,收费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用不太友善的口气说道:“先生,这里是商贩区域,请将车停到那边,让一让。”

    黒木根本没理他们,他隐隐有预感知道程孝宇要干什么了,不是逞威风,而是再给自己找一个答案,或者说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只是要再一次亲身经历亲眼见证一次罢了。

    “这里是市场之外,刚才我亲耳听到你们以这个理由赶走了之前卖对联的,怎么现在又成了商贩区域了。”程孝宇打开车门,刚才进城后就将身上的军装换掉,或许这会是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这是谁的车,开走!”一男一女没说话,一辆破旧的红sè桑塔纳缓缓开了过来,内置喇叭传出一个生硬的男子声音。

    程孝宇好整以暇的看着那辆车开过来,看着摇开车窗内几个长相凶恶的男子示意自己赶紧把车开走,想是看到了几十万的q5,没有用驱赶小贩们用的嚣张跋扈命令方式。

    “我的车,就停在这,方便。”程孝宇这一生几乎没有用这样近乎于不讲理的方式说话,偏偏今天就用了,一是为了自我求证一些东西,一是早就看这些家伙不顺眼了,过去大学城门口也总是有小商小贩摆摊,见多了不平事。

    黒木和裴裴下了车,裴裴紧了紧衣服,那气质和长相以及身上的穿着立时将一些人的声音压了下去,至于黒木,他已经不需要用任何凶恶的方式表现他的正娘。

    “看好这车子贴的通行证。”黒木指了指车前挡风玻璃上贴的一些通行证和年检标志,然后点了一支烟,好整以暇的站在马路牙子上,以一种好玩的表情看着这些协助管理员的表情,裴裴则搂住程孝宇的胳膊,两人缓步走进杂货市场。

    远处那辆真正坐着城管的车子开了过来,两辆普桑内的男人也都下了车,呼喊程孝宇,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两个人上前就要阻拦,唰,一根飞舞着火花的烟头在两人身前飞过,黒木砸吧砸吧嘴,颇有些làng费烟的意思,又点了一根。

    两名中年男人穿着正经城管的衣服走了过来,有人在他们的耳边说了几句,引得两人紧锁着眉头凑了过来,看了前挡风玻璃上他们唯一认识的一个通行证——京城市委的通行证,迅速变脸,指着那卖海鲜的货车以及q5车另一侧一个卖货的摊位摊主说道:“都往那边挪挪!”

    然后笑脸对着黒木点了点头,迅速的招呼着所有人撤离现场,在此刻寸土寸金的地段,程孝宇的车子就停在了那里,多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除了叹气之外没什么可说的,之前这些收费员协管员的嚣张大家看在眼里,有很多附近的居民都是屡见不鲜,这些大爷的嚣张他们也都深悉,商贩们是敢怒不敢言。

    在这些人撤离不到一分钟,黒木又上了车,挤着那辆卖海鲜的车子离开这一区域,摇开车窗指着那被赶走的卖对联夫妇,示意他们继续摆摊。

    到了这时候,谁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贩卖海鲜的商贩皱着眉头挤到了城管车子旁,低声说着什么,想来能够在此刻占有一席绝佳之地卖货,不是有门子就是上了足够多的钱,并且这里的市场并没有多少权力做主市场之外的事情,哪怕是大门口。

    卖对联的夫妇也很光棍,想来是受了不少的气,今日一朝爆发,大不了以后不卖了,大不了这车走了我对联都赔了,要的就是这么一口气。

    天怒人怨,有些事情不是愤青所为,也不是群众故意抬杠,而是某些东西积怨太深,一朝得以爆发出来,周围附近的群众很是捧场,过年了十块八块也都不在乎,对联又是必备之品,关键是看着那些平日里吆五喝六的人吃瘪他们心里舒坦。

    “来,老板,给我来对联、福字,要这个,嗯,这个。”

    “不管是啥,给我来十块钱的。”

    “就是,给我也来十块钱的。”

    卖对联的夫妇看着那些平日里嚣张无比的家伙远远看着,周遭一大堆老百姓这么捧场,不挑东西只是掏钱,索性也放开来喊着:“卖对联喽!”

    那语调,明显有气人的意思,周围的老百姓也都很乐意捧场,别的不为,就为了让那些人难受,让那些家伙心里发堵,仇视心理是会传染的,群众与那些协管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在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很多东西都是共通的,也许只是义愤填膺,也许只是跟风,一个两个三个,凑热闹是共性。

    短短时间内,对联销售一空,大家都讨个喜庆,引得一旁的协管员们脸sè很是难看,远处那辆城管的车子内,更是烟雾缭绕。

    “这是哪来的家伙,完全就是来找麻烦的。”

    “不管是谁,别招惹人家,我认得其中一个通行证,是军委的,指不定是哪个衙内出来了。”

    “靠,什么时候衙内大少出来做善事了。”

    时间不长,程孝宇与裴裴从杂货市场内出来,凑趣的也买了二十块钱的对联,在裴家自然不需要这类对联,只是看着几袋子的对联销售一空,商贩脸上满是喜悦兴奋之sè,而周遭购买完对联的群众也不离开,或是近或是远的看着这里,希望能够接着看到下面的戏目。

    坐上车,在贩卖对联的商贩打包赚钱离开后,黒木也启动车子离开这里。

    车中的三人都没有说话,这就是答案,这就是程孝宇给自己的答案,一件事,完全与黒木开车的寓意相同,谁对谁错,分如何评说,程孝宇错了?也算是小小的见义有为一把;卖海鲜的错了?过年了谁不想办法多赚点钱,市场经济下济贫也是要分状况的;卖对联的错了?小家小户赚点钱容易吗;城管错了?也不尽然,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可一锅老鼠屎中难道就没有洁身自好的吗?

    以点概面,以面遮点都是不尽然的,找寻答案的过程中,程孝宇暂时只达到了告诉自己能够随心所yù活着的境界。现在拥有的身份地位金钱,非是空xùe来风,有因有果,因为做了一件二十多年都未曾冲动做过的好事——救人,而得到了异能,因为异能而发家致富,又进入了特殊部门任职,因为异能间接促使认识了裴裴,拥有了一小段短暂青涩却纯真的感情,因为异能救了裴裴,才有了后续与裴家的交集。

    得失之间,失者命运使然,得者挖空心思参禅悟道找寻答案,为何有得?

    自我寻找的答案,往往是最能够贴近本心的答案,能够被接受,能够被品读,一段车程到裴家的四合院,程孝宇已经从mí茫的状态中转醒过来,投入到新年的氛围当中,享受第一个在京城度过的新年。

    “爷爷,你说我做的对吗?”程孝宇陪着裴老爷子遛弯,将自己今天做的事情道出。

    裴老爷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长篇大论的给予答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一句话:“你不认为是对的,会去做吗?”

    多简单的答案,别人的心,不是你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谈问谈答

    第二百七十四章谈问谈答

    天刚擦亮,程孝宇就睁开了眼睛,习惯了某种生物钟,感觉到身体上悬挂的裴裴才转醒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在军营当中了,不再是接受训练的一名非正规军人了。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甲乙丙丁四个教官的训练要求很严格,强制xìng让程孝宇有了少半个兵的样子。

    rou了rou脑袋,古朴的四合院清晨传递过来的味道很清爽,屋内有一种城市住房中感受不到的凉意,轻轻的从床上起身,早上这支烟早就在半个多月的训练中被戒掉,穿上衣服,裴裴很细心,京城两人几乎都不会回来,可在老爷子给预留的房间中,裴裴还是准备了几套内衣裤和外衣,换上运动服走到院中,呼吸着难得清新的口气,国际大都市当中高楼大厦林立,难得有这一片老味道的四合院,生活在这里的人都会感觉到难得的都市悠闲。

    老爷子还没起,到了他这个年岁,相反有些嗜睡。程孝宇抻了抻腰,院子里的安保人员已经起床,看到程孝宇都是点头打招呼,推开院mén走了出去,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都是五公里,不跑都不习惯了,在空寂的街巷中跑了几圈,一条街的距离,隔离了喧嚣与寂静,对面豆汁、油条等东北早餐热火朝天,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大年三十的早上,并不缺少出来遛弯的老年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卖东西也是如此,生活难为了多赚一点只得在大年三十出来工作。

    出了一身汗之后,程孝宇一番急冲刺结束了五公里的晨跑,身上揣了一百块钱,想了想买了一些豆浆油条,不健康的东西偶尔为之对身体并无坏处。

    回来的时候,裴老爷子和裴裴都起床了,裴裴正陪着裴老爷子在院内晨练,看着程孝宇手里拎着的东西,老爷子笑道:“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大宇啊,给我去买碗豆汁,豆浆我已经喝不惯了。”

    “长……”专职的医护人员全天候对裴老爷子进行看护,这类油炸食品是最忌讳的。

    “不碍的,这身子骨当中都是营养都是有益的东西也不好,久补成疾。”裴老爷子摆摆手,程孝宇笑着又跑了出去给老爷子买了碗豆汁,是不是京城人很准确的一种衡量标准即是喝豆汁,那种味道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老爷子jīng神很好,子孙们开始6续到达,先是第三代或是第四代的孩子们,有许多程孝宇根本都叫不上来名字,也不知是祖辈的萌yīn太舒服了还是如何,裴家整个体系的第三代竟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相比较栗宇航、马胜男、索民民这样的年轻人,以贾海洋为的一群人顶多与刘军在同一个水平线上,都是在大型国企或是下面的闲散党政机关工作,零星一两个沉浮商场的还是跟人在一个锅里吃饭,可以这么说吧,暂时还没有一个完全能够站得出来的领军人物,对此程孝宇很不解。

    二代都很优秀,反倒是三代却黯淡许多。

    都在忙于各自的事情,每年过年都没有人全部到齐的时候,大家也都习惯了,或许老爷子还活着即是维系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一旦有朝一日老爷子不在了,这个大家庭也许就彻底的散架子了。最起码裴建军和裴跃进都没有挺起大梁的意思。

    裴跃进夫妇在中午赶到了京城,都知道裴老爷子年岁大了,过年了几位省领导主动将裴跃进值班的日子排到了后面,让他能够好好的陪着老爷子过个年,裴跃进今天上午参加了一个省内老干部的团拜活动后才赶过来,人多了就有些闹腾,大家也都在各个院子里相聚,年轻人多数都是集体出去,在家里束缚太大,裴裴也跟着姐妹们出去逛街了,程孝宇则婉拒了贾海洋的邀请,留在了家中,不是不合群,是他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答案后,有些话要跟裴跃进聊一聊。

    吃了中饭,老爷子的状态很好,恰好二nv婿林广南也从滇南赶了过来,爷四个坐在了一间屋子里,茶香飘逸,屋内的气氛很好,老爷子眯着眼睛偶尔喝一杯茶,多数时间在用手指摩擦着那根乖张,裴跃进和林广南姐夫小舅子聊着一些执政方针,裴建军还有几个正式的活动,到晚上才能回来。程孝宇云里雾里的听着负责沏茶到倒水,别小看这么个活计,裴家小辈但凡是有些追求的,都想着能够攀着这棵大树来做点什么。

    “裴叔叔,我在com城是不是有些不妥?”容得空,程孝宇也没有拘谨的将自己的问题抛出,这也是他留下来的目的,也没避讳老爷子和二姑夫林广南。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裴跃进始终以一种平等的态度与程孝宇相处,选择是自己而非裴家的nv婿,这是他对程孝宇傲骨的尊重,同时也时刻在提醒着程孝宇,这般选择你会后悔的。

    林广南端着茶杯,缓缓而饮,为了老爷子的身体,都在克制着comv婿也很好奇,不入庙mén却有着庙mén之内该有的待遇,几次见面都是浅谈几句,谈不上了解,只能说认识,不过大姐夫贾平和妹夫黄强给出的评价都不错,不是帅才却是绝佳的将才,还有一句话即是如在1uan世,颇有些封疆扩土的心胸,知人善任只此一点即足够。这种过往是优点现下却是缺点的状态,如此人无野心还好,有野心身在庙堂之上的裴家就会很危险,在商场成立霸主帝国是你的能耐,可作为裴家的未来nv婿,要是一个有着太大野心的男人,不消别人动手,裴家内部就会将其控制并打压。

    程孝宇想了想,还是点了一支烟,没有给两位长辈递,屋内一个人隔一段时间chou支烟还没事,厌恶缭绕之间缓缓言道:“我是个纯粹的草根,没接触这类环境,只是周围的人都在劝我,传言要远比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要舒服,跟在裴叔叔你的身边,顶多被人嘲讽三两句无能和啃老,可继续留在com城,则势必会被继任者觉得这是裴叔叔你的意思,纵然不是也会觉得不舒服。”

    裴跃进笑了,林广南也笑了,裴老爷子也是睁开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露慈爱望着程孝宇,这三个人的政治智慧和修养层次,程孝宇的话就好似一个孩童跟父母询问天为什么是蓝的一样,稚嫩不失可爱,不懂愿意询问学习,这就是优点。

    裴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抢在了裴跃进前面说道:“大宇啊,你这个问题实际上问的很有深度,你自己并不知道,只是无意间问到了点子上。”

    老爷子顿了顿,将问题重新抛回给裴跃进,这个二儿子要比所有人都适合在仕途内展,他已经不再是需要自己教导的孩子了,而是能够执掌一方拥有着自己政治理念的政治家,自己所能省给他的,无非就是一些隐形的帮助和一点点经验上的提点。

    裴跃进轻声回应:“往大了说,这是国情所致,我这等角sè还不配谈及制服和方向,也别婆娘骂街了,就单纯从你这件事上说一说。”

    裴老爷子坐直了身子,也想听听儿子的间接,林广南更是以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等待着,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夫一定会有惊世之语道出。

    “我的存在,即是裴裴的荣耀、优势、高、啃老族的资本,富二代官二代、官三代,正在以主流的冲击力要求市场给他们划分出一块足够大的蛋糕,供给他们来享用,其资本即是类如我这般人的存在。即便我们严格要求子nv,让他们不要去涉及一些东西,也解决不了问题,他们会受到这样那样的you惑,会有这样那样的馅饼掉在他们面前,真的不吃吗?

    几十年了,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答案,表面上喊着都不要吃,那是毒yao,可实际上真不吃的有几人。网络、媒体整日大肆炒作那么几个上不得台面所谓富二代官二代的事情,不过是小鱼小虾,解决不了实质问题,你在com城的蛋糕只能有那么固定的份额是划分出来的,是该彻底将你们排除在场外,还是忍着心痛拉你们进场?

    这是个暂时无解的问题,我不知道将来有没有解答的方式,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种状态下的年轻人势必要被淘汰掉,社会的大趋势展会让各种市场上的蛋糕越来越小,当不够温饱的时候没有人再会顾忌你所谓的身份,人总要先选择自己活着,才能去考虑是否为了更为优渥的生活而奋斗…………”

    裴跃进说了很多,引经据典,看上去有些跑题了,可实际上屋内的人都被他言语中的某种暗示所吸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听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因为裴跃进所说的不是单独一个事件,程孝宇能够隐隐感觉到,这里面似乎孕育着更大的层面,只是他了解不到而已。

第二百七十五章 倚天镇地

    第二百七十五章倚天镇地

    “大宇的问题,就在于争与不争都是错,可是否真的是错,你想清楚了吗?想必你也看到了裴家跟你一辈的孩子们,他们真的就那么无能吗?不是不争,而是要在底层多呆一段时间,这是父亲给我们几个下的死命令,做个安乐的享受者,长辈们能够保证他们安乐的活一辈子,想要搏得一些什么的,在底层多呆一些时间,你低,现在看高对你益处颇深,他们从小就看高,现在在低的地方多驻留一段时间,纵然不能洗去身上固有的娇气傲气,也能避免将来裴家的孩子们也成为贻笑大方的存在。

    在现下,我没觉得自己佩服过谁,包括我的父亲,因为他在大方向的某些决策也绝非百分百正确,或者是并没有百分百的让我认同,可就在前段时间,我找到了一个值得我敬佩的人,大宇你不用看我,就是你爷爷,一个将进城后变样子这句话彻底否定的英雄,打天下是泥腿子,治天下这群泥腿子行吗?用了多少时间和代价才将负面影响消除,你爷爷用了一个最睿智非是拥有着大能耐之人做不出来的决定,让自己站在了足够高的山峰之上,当我们登上山峰的时候发现,老爷子已经再此结庐而居几十载……”

    屋内的人多了起来,裴建军、贾平、黄强以及几个小辈都悄悄的走了进来,听着平日里难得畅所yù言的裴跃进用他的角度来解读争与不争这四个字。

    裴老爷子双眸愈发明亮,多了几十年的经验,并不代表这些经验都适用于现下的社会体系,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裴跃进今日的言语彻底让裴老爷子放下了心,也将那始终不肯放下的执念放下,老了老了,给年轻人保驾护航是应该的,可要是在这保驾护航上加上一个引号就失去了原本的用意,

    “我那老伙计是拥有大智慧的人,我想学啊,就怕学不来,尽量吧,今日我在这里表个态,从今往后我不参加任何公开活动,也不参与任何话题的讨论,家里的事情建军和跃进做主,年后我就去北戴河,老了老了还没有看遍祖国的河上,你们这帮小辈有钱的掏出来点,我老头子趁着身体好出去走一走。”裴老爷子拐棍杵地站起身,这个新年第一份礼物,远远超过过去几十年收到的所有,二儿子是块材料,却不是开疆扩土的大才,小儿子的路要艰难一些,或许他走不到更高的位置,或许他会被从高台之上拉下来,或许他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但这些都挡不住一个政治家想要为了政治理念而前进的勇气。到了某种层次,你的妥协你的退让即是对整个社会的危害,对,就是危害。

    老爷子的决定在家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除了裴建军和林广南之外,从上到下都很是不解。裴欢、裴荣、裴雨为此先找了裴建军和裴跃进,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又去找父亲,却看在父亲跟重孙子重孙女玩在一起,笑的很开怀,三姐妹被震慑住了,多少年了,未曾见到父亲这般开怀的笑容,真的就是放下了一切的洒脱,此刻的他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开国元勋,不再是曾经手握重权的上将,而是一个回归到最本源状态的老人,儿孙满堂,鲐背之年享受难得的清净与自得。

    “老林,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裴荣拉着自己的丈夫到了一个房间当中,姐妹三个颇有些会审的意思,别看现在林广南已经是一市的父母官,可在这三姐妹面前,还是那个三十年前初次追求裴荣时的状况,三姐妹会审,很富有回忆的画面,林广南在今天获得了很多,整个人的状态发生了很大变化,作为妻子,裴荣感觉非常明显,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丈夫。

    “从小处的争与不争展开讨论,到大方向的争与不争,受益匪浅,受益匪浅,跃进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已经远远的将我们落在了后面,就连他那个女婿都非常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想着我四十岁还没有想明白的东西……”如果说林广南的答案不能让他们满意,作为家种老二,大家兄长的裴建军,挥手将这件事就此打住,不准大家搅luàn了过年的气氛:“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只说一句话,不管明白不明白,都不准出去luàn说,只限于家中。”

    年轻人翘首以盼。

    “想必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争什么,不争什么,这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有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正确答案,错与对也非三言两语能够论定,要在你真正实现了人生目标或是彻底失去完chéng人生目标的时刻才会获得论证。”

    这个新年,人很全,老爷子康健的身体让裴家成为了全京城关注的目光,在没有摄像机和记者跟随下,几位首长好似商量好了般,从下午三点开始,以绝对纯粹的私人身份来拜会了老爷子。

    开怀的笑声,莫谈国事的态度,老爷子整个人chūn风满面,握着手聊一聊民生,聊一聊他所了解的老百姓生活当中的困难,仅此而已,带来的一些私人礼物也没有入从前那般避嫌的拒绝,自己是长辈,收晚辈的礼物算不得什么。

    “苍松,倚天镇地!”首长们在裴建军和裴跃进相送离开时,都留下了类似这几个字的话语,老爷子是真的把一些面子、身份、权力放下了,可一旦到了国家有需要他的地方,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

    紧紧握住裴建军和裴跃进的手,多少年了,家族派系开始困扰体制,裴家做了一个表率,将不争演绎到了最高境界,一番简简单单给年轻人解惑的谈话,裴跃进鼓足了勇气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了父亲的对立面将自己的理念道了出来。

    几位首长都不约而同的握住裴跃进手的时候,用力的晃了晃,即是鼓励也是希冀,同时还带着那么点担忧。

    裴跃进以淡淡而自信的笑容回应了所有人,前有一人在大刀阔斧下失败,是激进还是没有先河无法断定,可获得的民生却是大家公认的。

    做事,做实事,做问心无愧的事,做该做的事,争!

    同样受益匪浅的程孝宇,没有这么高的层次和境界,他所体会到的争与不争,即是随心所yù下的顺应是非观,错对法律无法全部论定,在法律无法论定的区域之外,即是自主的是非观。

    这个新年,程孝宇过得相当充实,说是醍醐灌顶有些过,说是幡然顿悟又有些轻,或许用懂了这两个更为准确,懂了什么,懂了存世之道,属于每一个人特有的存世之道,在程孝宇身上,四个字,我自逍遥。

    面对着裴家的亲戚们,不再是过去的拘谨,面带笑容的面对着所有人投来的友善或是谨慎的目光,在热闹却非真正属于自己的环境中度过了新年,这就是裴跃进眼中的高,需要适应,正如裴裴在适应着兴隆村的低一样。

    chūn节晚会是堪比年夜饭的存在,不管它是不是千篇一律,是不是没有新意,可那股子喜庆劲是唯有新年才会有的,花团锦簇人人笑颜,绚丽的舞台多彩的服饰,在内容上无法给出新意,在画面上给出视觉的享受,口味多种多样,都难,看个乐呵就好了,年夜饭的饭桌上还有着吃够的jī鸭鱼ròu,不管有没有人吃,摆上桌拼成盘,这就是人生。

    大家围坐在厅中,年轻人坐不住的,早早就嚷着出去玩,兄弟姐妹们结伴离开,程孝宇这一次没有不合群,跟着在京城绝对算得上一等一团队的裴家晚辈,在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秀场中,享受了不一样的盛宴,在这里有着另外一个晚会,更为简单纯粹,却少不得明星大腕的晚会,大家轻松的坐在台下,艺人们也很轻松的坐在各个席间,不需要维持平日里的光鲜亮丽端庄大方的状态,很多人穿的都很家居,一个个的节目相当精彩,中间还会穿chā一些chūn晚上的精彩节目,喝着酒在一个个游戏当中,享受着chūn节的气氛。

    程孝宇是完全的看客,吃着精致的干果小菜,喝着啤酒,很轻松的看着这一切,看着一些文体明星和京城衙内们以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轻松来迎接新年。

    程孝宇看到了栗宇航,对方也看到了他,双方都自觉的将之忽略,今天是新年,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日子找不痛快。程孝宇也看到了马胜男,再见对方颇有些特殊的感慨,谁曾想她竟是与自己认识了几年的网友,马胜男眼中一抹流逝的忿恨没有躲过程孝宇的眼睛,除了报以善意的微笑外,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钟声响起,新的一年来到,在五分钟之前,场内的男性同胞就开始了分批次的离席,因为今年的大年初一,是一个相当特别的日子——情人节。

    新年钟声的响起,也预示着一年一度女孩子们最期待的日子到了,场中飘落玫瑰花瓣,làng漫的音乐响起,整个秀场从新年的欢快转换成为làng漫的海洋……

第二百七十六章 难得浪漫难得放荡不羁

    第二百七十六章难得làng漫难得放dàng不羁

    一个个优雅的王子出现在各自的女伴面前,即便双方只是朋友,在这特殊的日子特殊的场合下,给予彼此一份情人节的礼物,也不为过。

    程孝宇手捧着‘蓝sè妖姬’,鲜yànyù滴,充斥着对每一个女人莫大的吸引力,以一袭白sè燕尾服走到了裴裴的身旁,给予自己女人对白马王子幻想成真的现实见证。

    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程孝宇也是临时起意,今日这氛围很好,不管认识不认识,身边又有这么多裴家的年轻亲戚,将闪耀着夺目光芒的钻石项链显露在裴裴面前:“情人节快乐。”

    裴裴笑着,从随身的包内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我亲手做的巧克力,情人节快乐!”

    如此,够làng漫了,也够惊喜了。

    然而,惊喜并没有结束,当几分钟之前跟贾海洋商量过后的一切到来时,真正的惊喜才在此刻到来,在两人刚刚享受过了彼此的情人节快乐过后,当现场女孩都收到了礼物过后,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强光照shè在了程孝宇和裴裴的身上,蓝sè妖姬闪耀着剔透的光芒,裴裴略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程孝宇单膝跪地,双手托着一枚闪耀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声音朗朗传出:“裴裴,嫁给我吧?”

    首先裴家亲友团响应:“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紧接着现场的观众也开始响应,毕竟气氛摆在这里,大家的心情都处于非常亢奋的状态,又有这么一出求婚的戏目上演,都愿意成为助演的一员,认识与否并不重要。

    大街上看到làng漫的一幕还都会驻足观看,时不时的烘托一下气氛,更何况这只有圈内人士才能出现的秀场,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公众人物,要么就是世家子弟,不算熟人也算是间接的认识,本就喝了酒玩的很嗨状态很好气氛很好,烘托的气氛更是声震天。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裴裴显得很激动也很意外,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并不是一个làng漫的人,也不是一个善于制造làng漫的人,选择这份爱情选择这个男人就意味着要去承受他的缺点,她也曾经幻想过阳光沙滩跪地的白马王子,今日这种氛围下,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热闹的环境,一群祝福的人,一个跪地的白马王子,一枚象征着永恒的钻戒。

    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热泪盈眶,重重的点头,珍重的接过那枚钻戒,属于她的幸福,就在此刻。

    “亲她,亲她,亲她,亲她……”

    程孝宇站起身,双手为裴裴佩戴上戒指,然后垂头轻轻的亲吻她的脸颊,现场一片掌声的同时,更为热闹的起哄声响起:“亲嘴,亲嘴,亲嘴……”

    不怯场的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真心,在这一刻都是感动的,程孝宇做出了他不曾有过的làng漫,裴裴放弃了女人的矜持,在得到了爱的箴言之后选择了用大气的方式接受。

    画面定格在亲吻的瞬间,场内再一次的飘洒下玫瑰花瓣,掌声呐喊声也定格在此刻。

    làng漫的定义,即在于双方的感觉,一碗午夜工作时热腾腾的泡面,也是làng漫。

    深夜的街头,喧嚣与热闹并举,人们更愿意在午夜钟声的饺子吃完之后,相约三五好友,在一家好吃点的小店,共举酒杯。如此也使得大年初一的凌晨热闹街区更加热闹,人们已经不满足于大年三十晚上单一的娱乐活动,程孝宇与裴裴漫步在街头上,能够看到一些追求làng漫的年轻人已经手捧着鲜yàn的玫瑰开始享受属于他们的情人节。

    西餐厅,咖啡厅、环境幽雅的饭店,迎来了新年当中比较特殊的高峰期,在午夜过后,在大年初一又是情人节的当口,生活不好就怪了。

    街道上,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条例并不能完全阻止老百姓对一些老规矩的遵守,孩童们挥洒着唯一一天可以不遵从家长命令睡觉的欢愉,街道上很是热闹,连带着冰冷的天气似乎一下都变暖了,走在街上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裴裴挽着程孝宇的手臂,故意不戴手套,将那钻戒luǒ露在外面,时不时的低头看看,这就是她的幸福。

    突的抬脚亲了程孝宇一下,满脸的幸福状,似乎压马路这种在chūn城每日发生的感觉又回来了。

    “知道吗,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程孝宇将裴裴的手攥在手里,强制性的让她享受自己衣服兜和手的温度。

    “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是说了吗,我永远都是那个写字楼里的瘦子,而你也永远是那个傻乎乎将店面开到写字楼内的胖子。”裴裴皱了皱鼻子,很不满程孝宇的自贬。

    “傻瓜,我说的不是那个,我说的是你这个人,一个活得精致奢华的女人。”

    “怎么讲?”裴裴来了兴致。

    “你能活得高,也能够活得低,我们所有人都不及你,能够在每一种环境中找寻活着的快乐,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从未放弃过享受生活,你说你是不是奢华?”程孝宇捏了捏裴裴的鼻子。

    “讨厌啦,你不就是说本小姐当初对不起你的一片厚爱了吗?还拐弯抹角,人家都把整个人赔给你,还不够吗?当初我只是想要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爱情,一段我能够主宰的生活,从未想过要伤害你……”裴裴被程孝宇捂住了嘴。

    “傻丫头,如果不是那样的机会,又哪里轮得到我来拥有你。”程孝宇攥了攥手中的纤纤yù手。

    “那何谈精致呢?”裴裴来了兴致,难得听到身边这个男人用一种深沉的姿态,以人来审视社会,以社会来衬托人。

    “裴叔叔的一句话,一句在整个谈话过程中不曾引得别人注意的自谦话语,我这等角sè不配谈论国事,他要是不配,又有几人配谈国事。你从不谈家事,也从不谈身份,再与任何人相处的过程中一贯保持着写字楼瘦子的状态,用一种超然凌驾的目光看着这世界,每一处的细节都没有逃过你的眼睛,朱达常是明白人,可他依旧不住的夸赞你,他是身在luàn世心先luàn,你是身在luàn世心不动,我不如他,更不如你。如此生活方式,不精致吗?”程孝宇点了一支烟,他不太喜欢在公众场合抽烟,今日的情绪气氛太好了,不说困扰的问题解决了,而是接触到了从未感受到过的生活。

    “让你这么一夸,我都有些飘飘然了,你再夸夸我。”

    程孝宇摇着头:“醉话,酒话,妄谈天地,借用裴叔叔的话,我这等角sè,现下怎配谈论人生,先将身上凡夫俗子的铜臭俗不可耐洗去再谈不迟,现在吗,充其量是个拥有着改变某个小区域能力的投机者。谈你,已经是过了,哪敢再夸,”

    裴裴突然站定了脚步,将手从程孝宇的兜内收了回来,双手,一只略凉,一只滚热的左右捂住他的脸颊,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每天都要喝酒,我喜欢你喝醉酒后将一切束缚都丢掉的放dàng不羁,本性使然,是社会让你收敛还是生存让你惧怕?”

    “是纯粹二字太难。”

    “在我的身边,你只需要纯粹。”

    “那现在我们就去纯粹一把,亚当和夏娃是最纯粹的。”

    “去死,臭sè狼,三句话不过就露了本性,待哀家收了你这妖孽。”

    “观音姐姐,来吧,用你宽广的胸襟来度我成佛吧?”

    ………………

    到了初二,喧嚣开始散去,一大早一大半人离开了四合院,家庭的组成部分是分隔yīn阳的左右,强势个体主宰着重要时间,弱势群体拥有更多时间。

    程孝宇当中向裴裴求婚的事情传遍了裴家也传遍了京城,老一辈的人都笑着祝福,从老爷子到裴跃进盛美兰,都承认了这乘龙快婿的存在,曾经联姻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其中的前因后果,裴家会需要别人来施舍未来吗?

    裴跃进和盛美兰接受盛怀远的邀请,到他所在的省份小聚一两日,各个家庭都有着必然的去处,裴老爷子拄着拐杖溜着弯,在这一片区域与一些老伙计谈天说地,程孝宇和裴裴要离开的时候,老爷子叫住了二人,旁边的医护人员往车上给装了几个箱子,里面装满了烟酒。

    “给你爷爷的,叫老东西活久点,这些就权当是借宿费和伙食费了,开chūn天暖了,我去他那里讨扰几日。黒木,就这么不愿意进我的家门?”老爷子对着驾驶员位置的黒木笑道。

    “等到chūn天,我去给您二老当跑腿的。”黒木叼着烟。

    “好好好,没想到老了老了,反倒遇到了本该结交的知己,黒木替我多喝几杯。”裴老爷子欣慰的笑着,黒木不入自己家门,不一定他的想法是正确,而即将前往的地方,他会愿意宿醉不醒。

    不是每个人都放得下的,不曾拥有超脱他人的智慧,也无法拥有超脱他人的生活,不容于世,说的就是这类人,广义的前提下,他们特立独行倒行逆施,可有句话或许影shè他们是最正确的。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绝世名剑

    第二百七十七章绝世名剑

    连续两天的晴天,高速公路的路况很好,没有一点结冰之处,撒了融雪剂的道路上还有些湿泞,车子飞驰而过带起四溅的泥水。

    大年三十的张狂放dàng不羁过后,程孝宇又回到了过往的状态,用外人的目光审度,内敛了,不过在这内敛当中孕育着深邃的凌厉,用黒木的话来说,有种藏剑入鞘的感觉,尽管这把剑还不是绝世神兵还不够锋利,却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剑魂,不再是随波逐流的普通凡铁。

    黒木知道自己是深埋在地底的一块好钢坯子,磨出的刃也足够锋利,却不足以成器,非剑非刀,只是一快能够伤人的刃状钢铁;而三人中最是神物的就是车后座的女孩,大巧若工,非凡夫俗子,秀气的软剑缠绕,一辈子都可能不出鞘,在属于自己的天地中打磨着每一处的棱角,她的美她的利她的秀,不为外人所见,也只为一个人所绽放,一旦拔剑出鞘,必当震惊世间,软剑伤人,也容易伤己,这把绝世之剑,能不出最好。

    一把可能一辈子都打磨不好的绝世名剑,一把无法成物的刃坯,一把淡而又淡的名贵之剑,雍容华贵,悬挂要比出鞘更加适合。

    尽是双刃剑,尽是残缺剑,可整个天下,又有几人能将自己酿得品味十足,华贵典雅。

    残缺即美。

    在奉天停了一下,吃了点午饭,三人重新启程,程孝宇和黒木换班开车,见识过黒木那惊世骇俗的车技之后,程孝宇羡慕不已,尽管高速公路上并没有施展的地方,学一些驾驶的简单技巧并不难,控制油门刹车离合来让车子cào控更简便,这些并不难。

    直到天有些擦黑,车子才驶进兴隆村,熊威也是下午刚到,至于张森则陪着门庭没有冷落下来反倒有些愈演愈烈的韩定军一起迎来送往,与程孝宇的选择不同,张森甘于纯粹的做一个韩家的女婿,享受着韩定军能够给他的所有帮助。

    一个新年,韩系人马以及一些亲近之人都认识了张森,一张名片一个电话一个招呼一个笑容一个印象,都足以让张森拥有立足于世的资本,很多时候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很多问题,为了拥有这些,为了让自己的骄傲延续,张森能够放弃一切,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处事理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或许,除了一份得之不易的爱情,以及鲜亮的皮囊之外,张森身上的缺点也是韩娇所抗拒的,无奈爱情大破天,此刻不求无他,只求有他,就这么简单,一切都可以包容。

    张森的选择,无所谓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是非曲直的标准,你无法用常规的意识形态来进行划定,说即是错,无论你给出怎样的答案,势必会有一方无法认同,错误也就延续了下来,能够默默的支持,已经是兄弟能够认知的极限了,无论是张森还是韩娇,都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不争,他们不想,如此而已。

    兴隆村,男人在外面赚到了钱,女人在家里赚到了钱,说感恩戴德谈不上,但在闲聊之时,不可避免的要提到裴裴这个名字,裴家的儿媳妇,说多说少都是赞许之词,待到裴裴随着程孝宇归来,更是赢得了一片的掌声和赞许声,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生活的本质或许是情感或是其他,可基础却是物质,你无法规避的物质将会影响你的一生。

    到达兴隆村之后,黒木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哪怕是程老实的邀请在他这里也是客套,追寻的根本即是爽快,而为爽快?在黒木这里,能跟着程老爷子对饮而坐,哪怕是烧火做饭,也远比在下面享受新年的状态更为舒爽。

    黒木的生存理念,走偏了,走进了一个极端,他乐得其中,不以别人眼中的对错为衡量标准,倒行逆施的典范,除了基本的善恶有别外,为人处事的方式与大多数人完全倒转,在新年的气氛当中,拎着两个大箱子上山,与程老爷子对坐而饮,三两个小菜,暖暖的火炕,黯淡的灯光,没有点缀的音乐,甚至两人之间谈话都非常少,但酒局那气氛十足,喝的就是那份惺惺相惜。

    程孝宇中途上来一次,送上了一盆香味扑鼻的小笨jī粉条炖蘑菇,一小盆的清爽拍黄瓜,陪着两人喝了几杯酒,并为二人在炕上铺好被褥。

    新年,对刚刚度过饕餮之年进入鲐背之年的程老爷子来说,似乎没有了该去兴奋的理由,从战争年达走过来,那时节的新年,穷困潦倒却有足以为了每年新变化兴奋的动力,现在呢?喧嚣的电视节目、漫天映照的‘钱’雨,强自捏合在一起的庆祝,少了几分真,多了几分的浮夸。

    能够有一个酒友,喝到舒服即躺下的状态,即足够。

    黒木呢,本就孤僻,这般也足够了,老爷子的中气十足,呼噜声不减当年,炕头炕梢之间的地桌上酒未净,人已眠。

    回归本源的状态,程孝宇觉得自己一下子彻底放松了,这里,是他生活最原始的状态,这里的一切都有着他童年的记忆。

    高低立下,裴裴能够驾轻就熟的融入低之状态,在村子里谁不感恩戴德,几个月的时间,都赚到了几千块的钞票,这对一项是低收入的贫困村来说,要比最实际的地里收成涨价还要兴奋,钱是实实在在揣进兜里的,暖和的环境中,三姑六婶七大姨一边干着活一边聊天,工作也不累,一天下来赚个几十块钱不难,十里八村不少的妇女都是找关系托门路想要进入厂子,毕竟是纯粹意义上的扶贫厂子,裴裴就没想过赚钱,规模大了麻烦事也多,能够容纳的人数也有限,程母王秀梅这下子可成了附近的名人,娘家亲戚,多少年不联系的同学,七拐八拐的关系都找了上来。

    趁着过年,王秀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裴裴提了提,面对这处处优秀挑不出máo病的未来媳妇,或许没有一双干活人的手,可人家是什么,那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省委书记家的千金,再闭塞的环境再无知的人群,也知道省委书记这四个字的含义,遂王秀梅在面对着裴裴时,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拘谨,生怕自己的某些举动引得孩子不高兴,到时候自家儿子跟着受连累。

    一件小事的见证,让王秀梅将勇气鼓足。

    晚上热热闹闹一大堆的亲戚吃吃喝喝聊聊,程老实现在也不在乎花钱,都是兄弟姐妹,嫂子弟妹过来帮着做饭,食材家里有的是,管够吃。热闹过后,裴裴跟着收拾了一会儿后,到浴室内接了两盆热水,一盆给程孝宇,一盆给程老实、王秀梅。

    端洗脚水,在农村妇女身上算不得什么,可此刻做这事的是裴裴,王秀梅只感觉盆内的水比琼枝yù液都好使,一天的疲乏瞬间消散。

    坐在厅中,老夫妻,小夫妻,四只脚一个盆,王秀梅开口提出了最近自己面临的问题,裴裴一边给程孝宇拿烟一边笑着说道:“阿姨,您就看着办,这厂子可是您的产业,您说让谁来谁就来,让谁走谁就走,那聘请的厂长你说让他离开,他都得乖乖的离开。”

    “可不敢可不敢,人家马厂长人好的嘞……”王秀梅连连摆手,她还无法接受某种东西,就如现在大宇电子名下的控股方即是程老实和王秀梅两口子,程孝娟和小杨丹也占有一定的股份,联名委托裴裴代为管理股份。

    “妈,你现在可是拥有着千万资产的大老板了,还这么小家子气,说话要有底气一些。”程孝宇靠在沙发上,身子堆着,唯有家才能给他这种感觉。

    “你们那些俺可不懂,你们有钱是你们的,我和你爸可不要,也不知道你们是啥意思,为啥要让我们来当什么老板?”王秀梅嘟囔着,这就是农家思想,向着儿子不向着姑娘,放在他们老两口名下没啥,可连小娟和丹丹都给股份了,那不是将自家的钱放到了别人家的口袋里吗?翁婿关系再好,毕竟人家是外姓人,这钱是老程家的,要是进了老杨家可咋整。

    程孝宇和裴裴笑了笑没说啥,有些东西不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能否完全掌控的问题。

    ………………

    洗了澡,穿着睡衣坐在暖和的房间内,只要是裴裴在家里,都会在午夜的时候再加一把火,让屋子的温度能够持续到清晨不退。

    无线网卡上网,程孝宇和裴裴围着被登陆游戏,裴裴cào控着程孝宇的小人,不大一会儿程孝宇上了个大号出来,就见到裴裴脸上带着娇怒之sè,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

    双手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程孝宇一看明白了,跟人pk了,横刀立马过来帮忙对方叫嚣着‘大宇’只会找人,本身就是垃圾号之类的网络语言,惹得裴裴很是愤怒。

    “老公,明天我们就充钱,我要变得厉害……”裴裴翻身滚入程孝宇的怀中,即是撒娇也是嗔怒,无奈于网络的虚幻与真实转换,生气不生气都不对。

    看着横刀立马帮着‘大宇’冷言讥讽那个只会骂人的游戏玩家,程孝宇颇有些感触,现实中对立的双方,游戏中却成为了几年的好友,彼此脾气对味,玩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有意见相左的时候,该是性格脾性能够契合的好朋友,可现实中呢?

    从后面搂着裴裴,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知道这个横刀立马是谁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 结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结了

    当裴裴得知横刀立马就是马胜男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巧合发生的概率太低太低了,十几亿的人口,一个虚拟的网络游戏会让他们相识,在现实社会中彼此不知情的状态下发生交集的可能性有多么低大家都清楚,偏偏就发生了。

    “这是一个感性的女人,与马胜男表现出来的状态相差很大,不过也正常,在现实中无法释放的情绪,在游戏中释放出来,是非常好的一种途径,看来马胜男生存的压力很大,精神需要分裂才能找到平衡,双子座的女人。”裴裴自学的心理学随着她越来越自信的面对社会,也愈发的产生强大作用,分析人来头头是道,直击人的内心。

    “或许吧。”程孝宇关上了电脑,坐了多半天的车,又忙乎了几个小时,热闹过后的宁静是他在越来越忙的生活状态中喜欢的感觉,不再是几年前一过年就希望不断的持续精神亢奋状态,喝完酒彻夜找人玩扑克打麻将,将亢奋的状态持续保持下去,直到困到马上眼皮就能合上的状态才睡觉,过年在家的一段时间,始终延续这种状态。强烈的生存状态反差,平日里没有喧嚣的机会,偶尔为之全身心投入,可现在的程孝宇几乎每一天都非常的精彩和忙碌,到了过年就希望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夜的宁静让他更加舒服。

    裴裴嗯了一声,将身子紧紧贴在程孝宇的身上,彼此解除掉身上的束缚,哪怕是什么都不做,这般坦诚相拥的感觉也让他们沉醉,彼此肌肤紧贴,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在兴隆村呆了两天,专门陪着爷爷吃了一顿饭,裴裴也将自己爷爷的话带到,程老爷子哈哈大笑,直言裴师长真乃好算计,借花献佛的烟酒就想来我这里白吃白喝,来了先跟着我干活吧。

    黒木两天就没有离开山包,跟着程老爷子上山抓野jī,白天的时候就给老爷子拾掇院子,比子孙都要像子孙,烧得热炕暖和的,嗑着瓜子抽着烟喝着茶聊天,不管累不累,上午下午都要躺在热热的炕上睡上一小觉。

    抓野jī不是目的,是给自己找一个锻炼身体的由头。

    每天早上的时候,算上裴裴,爷四个站在院子里练健身拳,有老爷子的示范和纠正,黒木和裴裴的健身拳也不再是从程孝宇那里有样学样学来的临摹。

    有时候老爷子也会和黒木来一回合的嘴仗,对,就是嘴仗,以二人达到的高度,不需要出拳出脚,一个眼神即能知道对方攻击的方向,并猜测到对方的力度。

    程孝宇是云里雾里的听着,根本听不懂两人说的是什么,感叹之余也想要真诚练成高手,军营的一段时间让他知道自己是可以坚持的,那般的困难都走了过来,任何的训练自己都能坚持下来。

    返回chūn城的路上,程孝宇和裴裴坐到了熊威的车上,兄弟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看也看得出来,他和孟甜之间好似出了问题,该不是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孟甜的父母不同意我们来往,我是个混社会的,她是个大学生,她的父母是坚决反对,这一次她是负气从家里出来的,我俩三十去的,当天就离开了,独自在chūn城过了新年后才回这边。”熊威乃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因为绕指柔的侵袭而一脑门子官司,言语之中透出某种类似绝望的情绪。

    “我不管,他们不同意我也要跟着你,熊威,你要是个爷们就别唯唯诺诺的,我都认可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女了,你还怕什么。”孟甜那娇小的身躯内总是能够爆发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量,在此时此刻,熊威尚且为了决断而懊恼时,她为了爱情而自私了一回,并丝毫没有掩饰这份自私。

    熊威苦笑了一下,他早已经不是那个为了某个决定而不顾一切的年纪,可他也不认为孟甜的决定是冲动之举,只是他考虑的东西更为全面,得不到祝福的爱情总是缺少遗憾,他不想委屈了孟甜。

    孟甜沉默了,一旁的裴裴拉着她的手轻轻劝解道:“归根结底还是熊威的身份是吗?”

    “嗯。”孟甜点了点头:“家里其他亲戚倒是觉得能够跟一个社会大哥攀上亲戚挺好的,他们是为了自己那一点利益,而我的父母,他们……”

    “老人家的战略方针你们忘了吗?农村包围城市,你的父母无非是担心你不能得到长久的幸福,现下以亲戚攻势,熊威主动出面解决一下你家里一些亲戚的麻烦,让他们去跟你父母说好话,然后熊威表面上的身份也已经从漩涡中挣脱出来,娱乐公司的老板也是个正经的营生,这种事只有一个笨方法,时间和坚持来证明,甜甜你的学业不能耽误,并且还要比过去要好,熊威脸皮厚一些,没有打动不了的父母,看到你们幸福了,他们也就顺其自然了。”裴裴给出主意,比较普通却很有效用的方法,倒是坐在副驾驶的程孝宇笑着接口说道:“那样太麻烦,孟甜你挺着肚子回去,一切麻烦都解决了。”

    “去死!”孟甜羞红着脸,对程孝宇比了一个你死了的搞怪表情来掩饰内细腻的娇羞。

    熊威好似喝水呛到了连续咳嗽了几声,程孝宇和裴裴对视一眼,颇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不会是真有了吧?”

    “靠,老大,你牛。”程孝宇冲着装沉默的熊威竖了竖大指,一切cào作好了都能迎刃而解,大学结婚的又不在少数,要是觉得孩子来得太早,完全可以暂时不要。

    谁都没想到,最后一个找到真爱的熊威,反倒成为了兄弟三人当中第一个结婚的。

    在孟甜的家开诚布公之后,孟甜休学一年,用她的话说,一个小生命谁也没有权力抹杀他的孕育,要生下来,要让自己马上拥有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

    不管孟家父母对熊威是什么态度,可对于宝贝女儿怀有身孕这件事很是重视,忙前忙后给孩子准备孕期该准备的东西,并严令孟甜必须在家里住,同时熊威的存在也就成为了必然,既定事实都有了,女儿又是那般毫不犹豫的态度,做父母的也无法阻拦。

    孟甜的反应很严重,不是呕吐不是难受,而是嗜睡贪吃,还不到两个月,已经明显有增加体重的趋势。两家老人坐在了一起,决定了近期内举办婚礼的事宜。

    人多好办事,张森和韩娇听说了也马上飞了回来,加上程孝宇和裴裴,以及一众兄弟们的cào持,很快就将一切的事宜准备好。

    熊威拜托兄弟们的只有一句话:“这一辈子,我只有一次婚礼,我要给我的新娘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程孝宇送的礼物是最让孟家父母满意的,一梯三户的楼层,他将剩下的两户高价买了下来,让本就不想女儿离开身边的孟家父母能够最近距离的照顾女儿,而熊威对此也是举双手赞成,有些印象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改观。

    张森包了酒席,车队更不需要花钱,一辆辆的豪车通过各种关系准备到位。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儿女的婚礼风风光光,奔驰宝马各种高档车组成的车队,马力大越野组成的‘清障车队’聚集了四十几号的小兄弟,在婚礼当天严防各个路口,保证车队一路顺畅。

    熊威的娱乐公司虽说还没有太大的名气,但通过公司与其他公司接洽,邀请来一些明星不难。张森找了梁晨依,让老同学在京城帮着联系了一些艺人,最给力的当属程孝宇找到了贾海洋,这在南方相当有地位的公子哥,娱乐圈内的大少,拍着胸脯子一男一女两大一线艺人到场献唱,一男一女国内知名娱乐节目主持人来主持婚礼。

    韩娇找了父亲的老友,省书画协会的秘书长,给两位新人求了一副名家庆字;猴子将酒席所在的酒店包了下来,他所谓的包自然是不花钱的,所有客房只对宾客开放,张森在这方面没亏待酒店,该给的钱都给了。

    熊威和孟甜需要做的就是在婚礼当天成为最帅气的新郎和最美丽的新娘,同时以程孝宇和张森为首的男方亲友团,还准备了一份惊喜要送给新郎新娘。

    婚庆现场由熊威的公司与别的娱乐公司联合,对比一般婚庆公司,准备的东西多了很多。

    短短时间,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熊威和孟甜迎来了他们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从chūn节开始筹划,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对男女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他们甚至平日里的生活都没有受到影响,不过尽管时间短暂,却都相信这是自己一生的真爱,愿意与对方厮守一生。

    一大早,来自京城专门为大牌明星艺人服务的化妆团队来到了孟甜的家,专门在杭州订制的婚纱美轮美奂,价值十几万的珠宝首饰,将孟甜点缀得格外美丽。

第二百七十九章 顷刻之间

    第二百七十九章顷刻之间

    暖阳天,晨间的清冷刚刚散去,在酒店出发的接亲队伍浩浩dàngdàng前往孟甜的家。

    熊威一袭黑sè的庄重西装,将男人的成熟韵味十足显露出来,本家的几个兄弟充当伴郎,各个都是西装笔挺。

    摄影车启动之前,三辆越野一辆金杯面包先行开路,几辆越野车在车队侧行驶,在车队的最后还有一辆越野车一辆面包车,所有人配备对讲机,每一个可能出车的路口全部有车停下阻拦,十几辆车交替行驶,到达大型十字路口时,三四辆车子同时出动阻拦,一个个长相彪悍的年轻人背手站在路上,接亲是演练,真正的考验在接回来之后,婚车队被断开不吉利,这才有了猴子亲自带队安排这些事情。

    嚣张吗?

    一个奔驰宝马车队还谈不上嚣张。

    裴裴和韩娇都没有在孟甜家,安排好化妆一些事宜后,就将屋内的事情交给了孟甜的同学,一大群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凑在一起,又正值青chūn年少能疯能闹的年纪,在大学结婚算不得新cháo却也是很cháo的一件事,同学们都跑来凑热闹,还相约要难为新郎,一个个古怪的招式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敲门的声音响起。

    孟甜家一小部分亲戚知道熊威,多数亲戚朋友都是隐隐听说孟家的女儿跟了表面上是老总暗地里却是社会大哥的男人,有暗中羡慕也有明里不屑的,不过当接亲队伍的阵容到来时,还是震了他们一下,四十辆车子,一字排开,小区主要路口全部被堵死,停放的车子也早早就被清理掉,整个道路通畅无比。

    两位主持人在此刻即开始工作,国内娱乐一线主持人,下车就被周围的群众和孟家的亲戚认了出来,惊呼声开始出现。

    男主持帅气阳光,也是影视主持多栖发展,名气很响,熊威和几个伴郎站在楼梯角落,主持人独自上前敲门。

    “谁啊?”

    “你好,我是xxx。”朗声清晰透彻,里面准备难为熊威的小丫头们愣了一下,有好信者透过门镜看了看,顿时尖叫声起,门打开,外面真的站着这位当红偶像主持人,几个小丫头刚想围过来,伴郎们冲了上来霸占了门,让熊威顺利的进入。

    “对不起,我是新郎今日请来的主持人。”

    第一关被熊威占了先,小丫头们都是记仇的人,接下来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让熊威顺利抱着孟甜离开了家。

    整个婚礼第一个感动新郎和新娘的时刻到了,在车子行驶在主干道上之时,程孝宇和张森将车子开到了新郎新娘车的左右侧,在他们的身后分别有两辆拉着孟甜同学的车子。

    天气有些冷,车窗全部摇开,每部车子内都响彻着同一个歌曲的前奏,更有清障车放上了巨大的低音炮,声音隆隆响起。

    “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福和祸都要同当……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心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一首很感人的歌曲,要时时刻刻想着念着的都是‘我们’。

    一首比较经典的老歌,在这样场合下,歌声不一定需要优美,汇聚起来的声音足够响亮,听得孟甜很快就把眼泪流下,熊威感动的笑着,歌声传真情,几近完美的歌词,送给一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女非常合适。

    歌声飘dàng,孟甜的同学都是好玩好闹的性格,随着车中音乐的声音唱起同一首歌……

    这一份特殊的礼物,远比花上几十万来给兄弟更加贵重,张森不说,唱歌拿手,以程孝宇那破锣嗓子五音不全,不说摄影机录制,单就是周遭这么多的观众,能开嗓就不错了。

    一切都是隆重的,几辆吊车悬挂着鞭炮,绕了一圈回到小区中,轰鸣的鞭炮拥挤的人群,新装修的新房内透着温馨和幸福,墙壁上加急加快照出来的结婚照内两位主人公尽是幸福的笑容。

    酒店之外更是礼炮成列,吊车伫立,巨大的条幅与拱门随风飘摇,两千零十只的和平鸽在鞭炮礼花接触后升空祈愿,无数的喷花将整个酒店门口渲染得五颜六sè。

    一进大门即是数米高的喷绘画,孟甜笑的很甜,熊威笑的很真。

    时间很充裕,在新郎新娘站在门口迎宾之际,已经就坐的亲友欣赏了一台小型的演出,贾海洋介绍来的几名艺人分量都很重,梁晨依带来的模特队伍表演也很惊yàn,通过熊威娱乐公司聘请来的几位东北艺人表演也很出彩。

    八位小天使在庄重的节奏中出场,整个婚礼设计的堪称奢华和完美,热闹不失庄严,熊威和孟甜也放开了,任凭主持人不失节奏的安排,下面的观众闹新郎新娘,两人也配合着,婚礼仪式进行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要不是顾忌到孟甜的身子,大家不介意多闹一会儿。

    酒席宴开始,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加上良好的气氛,大家都没有太早的离席。

    婚宴就是如此,气氛好大家都愿意跟着高兴,而酒席宴只要有三五桌起身离开,大家都会迅速的离开,要是邻桌和周遭的桌子都喝得很是愉快,欢声笑语,也能勾起大家的性质。

    除了自家的兄弟和要好的朋友外,每一桌都有一个专门招待大家的人,负责把大家的气氛挑起来。

    席间,很轻松的音乐响起,大家用筷子敲打着碗盘,一首很怪的《结了》,很应景,也很符合现下的气氛,朗朗上口的节奏和平民化的歌词,反复第二遍就有不少的人随声附和,孟甜那些同学更是有不少就知道这歌,跟着唱起来,到了最后那电话号码,在程孝宇和张森起哄下,将猴子的电话号散了出去,有了他们俩的带头,其他的兄弟才敢闹一闹猴子,nòng得猴子无奈苦笑摇着头,站起身冲着四周抱拳求饶。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新郎新娘敬酒在每一桌都遭遇到了大家的攻击,索性闹的都不重以开心为主。

    楼上的客房都开启着,所有的人都可以不用着急离开,无论是一些亲戚还是朋友,酒席宴间声音吵闹,很多话都没聊开,酒喝的差不多了,到楼上的客房小坐一会儿,老友见面喝点茶叙叙旧,有些愿意玩的凑到一起玩一玩,尤其是孟甜的亲人和同学,受到了极高规格的款待,在酒店内,男方的人全部在胸口佩戴一个标签,今日猴子有命令,自己兄弟都不准多喝,把娘家人都陪好了。

    愿意喝的,包厢内再开一席;愿意唱的,包厢内音响也不错;愿意跳的,有专门几个包厢内有闪灯转灯。

    孟甜的父母也不是圣人,虚荣的东西也不能免俗的乐意接受,看着自家的亲戚朋友都受到了最好的招待,七大姑八大姨的到家里也坐不下,忙乎了好几天也委实不爱动弹招待,有这么一个现成的场所,水果茶水一应所用一个电话搞定,也很高兴,女儿到楼上冲了个澡,换了家居的衣服下来,陪着同学又陪着亲戚聊了会儿,下午又在小厅摆了几桌,没走的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玩一玩乐一乐,白天没闹够的孟甜同学又得到了机会。

    “老孟啊,你这女婿是能人啊,看他对你家甜甜是真好,孩子将来有福享喽。”孟父的要好同事。

    “三姐,你女婿那朋友可都很仗义啊,我刚才到楼下可都看到了,今天这里所有的消费都是他那朋友给算账。”孟母的远方亲戚。

    “那算啥,这婚礼从上到下没花一分钱,他俩的新房和屋内的东西,也是一分钱没花,都是朋友帮衬着……”这时候的虚荣,谁也挑不出máo病,人之常性。

    不管熊威是做什么,首先他年轻,也是第一次结婚,其次他有钱,身边还有一群好朋友原因帮衬着,一些台面下的身份更是诸多人羡慕嫉妒的存在。

    喧嚣热闹总有落幕的时候,一直延续到八点多钟,一切才尘归尘土归土的寂静下来,不少人都留在了酒店居住,程孝宇将车上的气球和彩带拿了下来,缓缓的开着车子,和裴裴感受着夜幕下银装素裹的chūn城,飘洒的大片雪花让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行人,冷热对流,地面上满是湿泞,迸溅的霜雪与地面的灰尘混杂,脚踏地面即会瞬间nòng脏鞋子。

    “老公……”裴裴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程孝宇却很清楚她要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说道:“用不了多久……”

    “嗯……”裴裴乖顺的点了点头。

    什么用不了多久?属于两个人的婚礼用不了多久即会来临,这是承诺,也是对爱的信守。

    柔情蜜意,却在霹雳雷霆之间,顷刻被摧毁,雪花之中闪耀着耀眼聚光灯,一辆大挂车如疯了般向着程孝宇驾驶的车子冲了过来……

    双手配合迅速的转动方向盘,左右脚配合,刹车油门离合三位一体,在几乎瞬间就可能发生惨案之际,跟随着黒木学习的技术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第二百八十章 翻天覆地

    第二百八十章翻天覆地

    车子在原地来了一个急停甩尾,紧接着程孝宇身子一扑,这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后反应,扑到了裴裴的身上,在市区以四十五十迈的速度开车,安全带使用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轰的一声!

    强大的推动力让程孝宇和裴裴双双在车里来了一个短暂飞行,裴裴是撞在了程孝宇的怀里,程孝宇则是撞在了挡风玻璃之上。

    噗!

    程孝宇一大口鲜血喷出,就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

    街道上的人都傻眼了,就见到一辆大货车直直的与奥迪越野撞在一起,越野车横着飞了出去,翻滚了两圈才撞在道路旁的树木停了下来,树被撞折了。

    大货车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令人不解的继续转动方向盘,猛踩油门,再一次冲着越野车撞来,又一次猛烈的撞击过后,越野车连续翻滚,冲入到道路旁的草地之内,只听得金属撞击的声音,只见得火花四溅,却不见越野车又如何太严重的损坏。

    现场剧烈的响动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大货车一个转弯,似还要冲上马路继续撞击,就见远处一辆正在执勤巡逻的巡警车闪着警灯行驶过来。

    大货车一个急转弯,以不可阻挡的架势向着远处驶去,它的疯狂注定了所有车辆都在为其让路,即便是平日里嚣张无比的公交车和见缝就钻的出租车,现在也都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的躲到一旁给大货车让路,这个时候什么都没命要紧。

    很快,在一个无所畏惧,一个有所顾忌状态下,大货车沿着街道疾驰而去,并迅速的在夜晚车流涌动的时刻,可视条件极差的状况下消失无踪,指挥中心在各个路口的监控视频头也仅仅是拍到模糊的画面,雪太大了可视条件很差。

    这边,附近的警察迅速赶了过来,只见越野车几处硬伤的地方略有凹陷,车子其他状况还不错,啪一下打开的车门内,程孝宇挣扎了几下晕了过去,至于裴裴早在连续的翻滚碰撞当中晕厥过去,过度的疼痛让程孝宇还残留了一点意识,挣扎了打开了车门,他知道这车子的防御系统,外面根本打不开车门,如此猛烈的撞击,车子气囊弹出,程孝宇还能保持着些微的清醒让救助的人大呼万幸,紧接着在本该争分夺秒的抢救过程却因为车子暂时并没有爆炸的可能性而消退。

    车内的程孝宇和裴裴都被救了出来,大家都以为凶多吉少,送到医院后才发现两人除了被震晕和一些硬碰撞造成的伤痕外,并无太重的伤势,而那辆神奇的车子就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目标。

    各个公路都设卡堵截,无奈冰雪路面坏天气延缓了一段时间,大货车在城市中消失无踪,根据裴裴并没有损坏的手机拨打了几个chūn城的电话号码。

    新婚燕尔的熊威、刚刚回家休息的张森韩娇、刚跟孟秃子准备去按摩的朱达常,以及正在家中练习健身拳的黒木……

    什么叫猛虎出笼这下子大家都看到了,指挥中心的大门口,黒木脸sè铁青的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本证件,让前来堵截的警察清楚见到。

    医院,刑事犯罪调查科和交通事故处理科的警察已经到场,只待程孝宇和裴裴醒来他们有话要问,那辆神奇的越野车已经确定是经过改装,全合金车神,防弹玻璃,最重要的是车内搜出了一长一短两把枪,以及子弹数十发。

    根据现场证人的口供,这绝非是交通意外已经可以肯定,大货车明显是有预谋,一次撞击之后驾驶车子进行第二次撞击,之后见到巡警车后冷静逃逸,在经过了横冲直撞离开现场之后,车子转入了一些比较偏僻的小路,天气决定了很大因素。

    重案组大案队都动了起来,有人认识那辆车,系省电力副总工程师程孝宇的座驾,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但程孝宇这三个字一出,在场的领导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很快高培民就接到了消息,本来这类交通事故怎么也到不了他那里,不管是不是蓄意的,没死人作为一个副省级公安局的局长,高培民每天的工作很多,听到消息他也吓了一跳。

    “裴书记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在chūn城的大街上遭遇有预谋的谋杀!”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省委,并在半个小时后传到了裴跃进的耳中,刚刚开完企业改制会议的他回到家,还没吃饭,电话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了这么个消息。

    “人怎么样?”裴跃进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端菜到餐桌的盛美兰吓了一跳,能让丈夫如此失态,出了多么大的事?

    “好,我知道了。”裴跃进挂断了电话,闭着眼睛足足几十秒钟,猛的睁开眼睛,其内精光闪耀狠厉外露,以他的涵养和深度,要不是触及到他的底限,也不会有这般猛烈的反应。

    “换衣服,我们去j省。”

    “怎么了,老裴。”盛美兰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大宇和裴裴出了车祸,目前在医院,没有太重的伤,暂时昏厥状态。”裴跃进没有让司机跟着,而是让苏凯开车,坐在车中的他连续抽了三根烟,才拿出电话,拨通了二哥的电话:“二哥,大宇和裴裴出事了,有人蓄意谋杀,别劝我,我正在前往j省的路上,我今年四十九岁,只有一个女儿,搅翻了天这件事也必须查出水落石出,无论涉及到谁到了哪一个层次,我都不会有半步的退让……”

    “跃进,放手去做,这么多年,没见你冲动一回,这一回,二哥陪着你。”

    “呵呵,我只是打预防针,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不过想必我这一动,就会有人发出声音,现在谁开口,就把谁的声音灭了。”

    “我知道了,晚上开车速度别太快,注意安全,具体情况到了地方再说,在那边的人会主动跟你联系。”

    盛美兰强忍着泪水,可还是唰唰的滴落,她不想影响到丈夫,可还是禁不住会想到女儿,二十多年的病魔缠绕,好不容易出现了奇迹病治好了,也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并开始了自己所希冀的生活,怎么就不能让她继续幸福下去,为什么?苦难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发生这一切的同时,黒木坐在指挥中心,调取了那一时段所有监控路线,附近是个路口同一时间所有镜头播放,黒木冷着脸站在那里,那本安全局的证件足以让他拥有此刻站在这里的资格。

    “黒木先生,我需要跟您的上级取得联系。”指挥中心的临时负责人刚刚与省内安全部门联系,并没有这个人,他到不担心出现假冒的事情,只是担心这个浑身上下充斥着煞气的男人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黑木先生……”

    “黒木先生……”

    “闭嘴,你没资格知道。”黒木皱着眉头,他到不怕,就是担心因为一些事耽误时间,耽误了查找到线索的时间,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拨通的号码。

    “我是黒木,马上通知j省公安部门,我在这里执行任务,让他们足够位置的出来说句话,别耽误了我的时间。”说完指了下电话,意思是让那负责人等一下。

    气势,架势,都让黒木的没礼貌被暂时忽视。

    很快,负责人就接到了上级的电话,告知他必须全力配合这位黑木先生工作,有半点疏忽不止他下课,上级包括上级的上级都吃不了兜着走。

    “黑木先生,当事女方已经清醒。”

    黒木没反应,依旧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十几个画面,突的指着其中一个画面说道:“给我追踪这个画面内的这辆车。”

    几分钟之后,黒木猛的拍击桌子,偌大的指挥中心,竟然在市内主干道的监控路段有死角,不过大体的位置应该可以确定。

    “哼!”冷哼一声之后,黒木快步的离开这里,没有一句废话,楼下正好有一辆车子回来,几名警察刚下车,黒木抢步上前:“临时征用!”

    几名警察愣了一下,刚要反应,负责人追了下来拦住了他们,并将黒木开走一辆警车的事情通报了上级。

    高培民第一时间来到了医院,也第一时间见到了刚刚从昏厥状态醒来的裴裴。

    坐在病床前,握着程孝宇的手,脸上略有神伤之sè,在事发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历历在目,那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车子的问题,只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爱人,他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趴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不怕吗?他曾经说过,他挺怕死的,想要多活几十年好好享受人生。

    生死之间的感动,致人心肺,裴裴亲吻着程孝宇的手,她希望他快点醒过来。

    走廊中,熊威、孟甜、张森、韩娇、朱达常、崔小辫、孟秃子、杨国平、周雷、龙飞、猴子等等人都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听得两人都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高培民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柳跃军副省长,他在电话中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没有让高培民立什么军令状,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裴书记就在路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追

    第二百八十一章追

    高培民很清楚,这是那位很有可能要居庙堂之上的裴书记真正发怒了,否则断不会如此轻易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毫不掩饰的连夜驱车从奉天赶来。

    蓄意是百分百肯定,现场有交通部门的视频录像为证,如果说第一次撞击有可能是意外,那么第二次撞击就百分百是故意的,启动车子,踩踏油门第二次猛撞过去,如不是那辆车子的特殊性,车毁人亡将是唯一的下场。

    是蓄意谋杀吗?高培民不敢往这方面想,身份地位权势会在第一时间扑面而来,而首当其中就是自己这个公安局长,躲是躲不开的,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就此搁浅。

    韩娇一直在试图压着在场之人心中的怒火,却发现徒劳无功,这些都是程孝宇的兄弟,听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个义愤填膺,大有要翻江倒海闹腾一番的意思。

    看到高培民来了,韩娇没有松一口气,反倒觉得事情更加棘手了,她很清楚高培民这么快到来绝非淡出是因为里面两个人的身份,该是各方面的压力已经涌了过来。

    ………………

    漆黑的夜里,警车一路鸣笛疯狂行驶,闯过了很多红灯,一路驶出城,沿着省道追了下去,速度不是很快,足够时间让黒木对周围的环境进行简单勘察,以他的经验来综合那辆大货车可能离开的渠道和方式,在指挥中心正面拍到了一个大货车的全景,透过影像恢复和清晰恢复,看到了司机正面模糊的状态,带着帽子,微微低着头,摄像镜头根本没有拍到脸,想来这不是偶然现象,该是对方对此早有防备。

    雪越下越大,道路上的车不是很多,跑长途的大车一般在这种天气都会选择停车休整,这也给黒木的追击提供了有利条件,新落下的雪花与地面上湿泞的路面相溶,形成了半结冰状态,车走过印,渐渐的车辙印开始沿着统一的状态前行,偶有偏离的还看得比较清楚。

    很快黒木就看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车辙印,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换做一般老刑警都不一定能够这般清楚迅速的做出反应,车子在公路上打了个转绕了回来,警灯关闭,警笛关闭,车子顺着公路向着小路行去,从车辙印即可清晰看到车子很大,在小路上明显有些施展不开。

    黒木对chūn城的地形很熟悉,这是基本素质,他记得这附近是一个湖,结冰期刚过刚刚有些区域开化。

    心中一动,已经可以肯定对方选择了这里,要是自己,在短时间内清洗一切痕迹并离开的方式,最稳妥也最顺畅的方式即是让车子暂时性的消失在公众的视线内,最起码在这夜晚不会被发现。

    公路、村庄、僻静地,无论是哪都存在着被发现的可能性,唯有这湖里,周围本就僻静,在沉于湖底,如果顺利几天之内都有可能不被发现。

    又行驶了几里地后,黒木将车子停在了一边,拔出钥匙关掉手机身子一矮,在车辙印上迅速的向前奔跑,脚步很轻,车辙印压实的区域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行进的速度也非常快,几秒钟时间黒木就蹿出了几十米。

    到了湖边,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靠近湖边一大片区域的冰面都破碎,零星有一些比较大的冰块浮在水面上,岸边也明显有些水迹侵染的痕迹,几乎可以确定,在短时间内有大型物体冲入到湖中。

    黒木摸了摸湖水的温度,眼睛眯了眯,从作案手法看不高明,可从后续的反应看,在城市里毫无畏惧的开着车子大摇大摆离开,该是对交通部门的一些常规部署和反应很了解,并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百分百的自信心,而看岸边的痕迹,对方该不是在车子进入湖水前跳车,该是用一种近乎于绝迹的方式清理自己身上可能留下的痕迹——跟着车子一起冲入湖水当中,先打开车门,在车子和自己被浸泡后,人在湖水内脱离车子的范畴,将可能被军犬以味道追踪的可能性也刨除,车子不要紧,撑过一晚即可,用不了一个小时大雪就会将一切痕迹掩盖,他则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甚至于返回到chūn城,因为根本没有人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黒木看了看左右,是左是右也有个常规意识反应的问题,也就是所谓的运气,一旦找错了路耽误时间,很有可能就会追丢。

    黒木顿了顿向着右边奔去,刚才来的时候看过了,左边是渺无人烟但距离公路近一些,右边有灯火该有村庄,黒木设身处地,如果是自己该如何选择,在有充足时间的条件下,是否愿意在这么冷的天气穿着湿透的衣服进行逃亡,况且能够选择这里,事先肯定踩过点,是否会早就留有后手。

    低下身子,脚步声更轻,一路沿着河岸右侧快速奔跑,几百米之外,他知道自己选择对了,并且对方果如自己判断,并没有比自己快多少时间,从事发到在指挥中心调取录像查找自己,中间差了五十二分钟,自己在城市里接连闯红灯出城,在理论上直到出城的这段路会节省二十五分钟时间,正值夜间高峰期,对方算准了一旦附近的监控设备躲过,在四通八达的城市里,以先抢救人为前提的行动宗旨面前,他拥有时间从容离去。

    在城外,应该会落后几分钟,总时间该在三十分钟左右,但对方在湖边区域应该会耽误十分钟左右,黒木一边看着一处浅滩上面水与雪结冰的区域,根据结冰程度判断,时间该与自己的判断差不多。

    摇摇头,黒木抿了抿嘴,绝顶高手十几分钟时间都无法追踪,对方显然不是弱者。

    不管怎么样,在没有绝对的痕迹消失之前都不能放弃,黒木不懊悔今天没跟着,只是懊悔自己似乎大意了,是一段时间的安逸生活让自己忘记了整日刀口tiǎn血的感觉了吗?

    一个小村庄,距离湖大约三里地的地方,寂静无声,偶有狗吠,零星的灯火也都很暗,点灯的人家不多,九点多了,不睡的多数是躺在炕上看电视,有没有可能进村子了?

    黒木开始沿着村子区域码脚印,还真别说,让他在河岸直线距离偏离三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连串的很浅很浅的脚印,原本如此大雪早就被掩盖,可零星一点点水滴在雪地上形成的特殊疮孔,给了黒木答案,不是对方不谨慎,而是在经历了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之后,对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跟了上来。

    雪,双刃剑,没雪也没痕迹,大雪也能掩盖痕迹。

    也许再有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那水滴结成的区域也会完全掩盖,即便是现在,不是拥有黑木一样敏锐的观察能力,也难以发现这小小的状况。

    唰!

    一只胳膊一把不知名的刃闪,重新抖入了衣袖之中,黒木眼中的冷厉之sè愈发浓郁,杀意越来越浓。

    “好久没动真格的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确定对方进入了村子黒木就不着急了,又绕到村子南北两个出入口,并没有发现车辙印,积雪很厚。

    在村口徘徊了半天,黒木才缓缓沿着墙根,以挪动的方式前行,在他走过的地方是一条沟,有风有雪,两三分钟痕迹就会淡去,十分钟就能完全将人为的痕迹消除。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贴身存放的小袋,在里面拿出一个指甲大小的纸袋,在被风之处,打开往身上掸了掸,一点粉末状物体掉落在衣衫之上,一股淡淡的味道传来,很怪异的一种味道,在之后黒木经过一家大门的时候,这股味道的作用显露出来了,一只土狗与黒木来了个面对面,看家犬竟然没有狂吠,仿若未见到黒木一样。

    有了这东西,黒木挨家挨户检查的速度快了起来,从前到后,半个小时即将村子里的一半房屋检查完毕,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以健身拳的动作在被风之处抻了抻,让身子暖起来,继续搜查……

    ………………

    这边黒木在追凶,chūn城这边是开锅了,整个省城因为这一件事暗流涌动。龙远征、宋继成、楚云镜都严词告诉自己的儿子,都老实的在家里呆着,这件事,沾不得碰不得,沾上惹一身sāo都是轻的,nòng不好就会被当做泄愤对象。

    柳跃军与柳鑫到了医院,即是以私人身份,也是受了省委省政fǔ其他领导于公来看一看,毕竟很多人都知道裴跃进的车子就在两地之间的高速公路之上,刚刚封闭的高速公路区域,裴跃进的车子刚刚驶过,看来今晚是必到不可了。

    “裴裴,小心!”

    程孝宇醒了,当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病房呢响起并传到走廊时,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有的是真关心,有的则是知道有大事化小的可能性了,人没事就好。

    “老公,我在这,我没事。”裴裴搂住了程孝宇,没有女人能够不被这种男人感动,在万分危急思维都没有多余时间停顿,全凭下意识反应的状态下,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看看他身上的青肿和划伤,裴裴此刻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同时也万分的庆幸,两个人都没事。

第二百八十二章 孰不可忍

    第二百八十二章孰不可忍

    恋,以平凡见真知,最简单最青涩的平民之恋,演绎一份平民的悲壮和真知。

    从未有过山盟海誓的誓言,能够说得出来的感情不是真感情,以程孝宇和裴裴最初始的接触,很简单,很青涩,一个从未有过,一个从未真正拥有过的人碰到了一处,彼此先是小心翼翼的接触,逐渐的接近,平和的相处,很淡然的维系,如果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并且给他们相对平淡的生活和身份,也许就会如普通人一样延续下去……

    无数个家庭,无数个相濡以沫,无数个吵吵闹闹,嘴里说着我就是对付着跟你过,却能够在彼此年逾花甲之际搀扶对方的手臂,这就是永恒唯美的爱情,平平淡淡才是真,每天叫嚷着我要làng漫我要澎湃的,一定得不到真爱,因为在乎的不是守,而是变,要在新鲜的状态下维系自己的私yù。

    本该平淡的,本该延续平淡的,以生命为媒介来了一次大的爆发,以异能来了一次超脱平凡的转折,可本质却从未发生转变,只是在本该平稳的波纹中增添了一抹加厚的厚重,这份感情在彼此之间重了许多。

    曾经有人做过这样的试验,测试情侣之间最本源的情绪反应,只在进行了一次之后彻底的放弃,并彻底将这类节目做成综艺的念头舍弃,仅仅一次,二十对年轻情侣,二十对结婚十年的夫妇,二十对结婚三十年的夫妇。

    成功率不谈,年轻情侣中有十二对在当下或是之后短时间内分手,两对结婚十年的夫妇离婚,九对结婚三十年的夫妇在危机降临的瞬间选择了挺身而出保护对方。

    当程孝宇苏醒了之后,裴裴的情绪很快恢复了正常,经过医生很详细的检查,两人身体并无大碍,按说程孝宇的身体经历那般猛烈的撞击应该会有内伤,检查下来发现在体表的淤青他甚至要比裴裴还要少,悬着的心终于放心了,善后处理也就上升了高度,听闻门外有这么多的人,程孝宇和裴裴都知道事情闹大了。

    裴裴第一时间给父亲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得知父亲已经下了高速,她明白了事情闹大的根源在哪里。

    程孝宇的手机已经不能用了,靠躺在床上,脑中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漆黑的夜晚,一辆大货车以超过八十迈的速度向你冲过来,并且进行了第二次的撞击,现场有视频为证,不需要任何的佐证即可证明这绝不可能是意外,如果是意外可能性只有一个,对方是喝醉了酒,让意识模糊,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如果是醉酒,他为什么可以驾驶着车子在离开的途中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故。

    答案呼之yù出,有预谋有计划的谋杀,当时的录像视频中,大货车产生的撞击力足以让任何一款世界级别的车子报废,车内的人九死一生,大货车没有成功的原因即是它不凑巧碰到了一辆经过专业人士改装,内含军工设备的车子,按照黒木给q5改装的级别,除了少了一些无法更改的框架之外,一切都参照了高等级保密级别的车辆,这也是为何q5最终外表无损伤,内部框架报废,零部件报废的原因。

    谋杀!

    警方照例对程孝宇和裴裴进行询问,一些常规性的问题并没有任何深入性的答案,裴裴说不出有什么仇人,程孝宇倒是坦然了白吉安和上官杰与自己的仇敌关系,并将虎子的事情也道出,这是常规的。

    “对了,程先生,您的司机已经征用了一辆警车出城追击逃犯,通过道路的视频追踪他是出了城,警车内的定位追踪装置被暂时关闭,我想您是否可以联系黒木先生,避免他做出一些打草惊蛇的事情。”

    “你们该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觉得一个经过了远远超过警察专业水准训练的人,会那般愚蠢吗?另外我想反问一句,警车内的定位追踪装置,可能非人为性的损坏吗?”

    “我们的设备……”

    此时的程孝宇正处于一种非常玄的状态中,说愤怒在制怒,说冷静又无法冷静,言谈之中避免不了有些许的火气,负责做笔录的警员被他饶了进去,刚回应就明白了程孝宇的意思,既然是顶级的新设备不会非人为损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黒木不想被打扰做了手脚。

    想法怒,又想到外面的那些大人物,警员看了一眼程孝宇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现今社会,万事忍为先。

    柳跃军和高培民走了进来,裴裴不管心中有多少的疑问和怨气,面对着两位长辈,穿着病号服的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对着两人点头打过招呼,然后将一切的主导权交到程孝宇的手上,他的男人,在经历了这个新年不同以往的巨大爆发之后,已经不再是过去那般卑微想要成功的小人物,而是已经有了成功资本向着成功阳光大道前进,纵然不为了达到终点的数据化成功,也要在奔跑前进的过程中享受超越的快感。

    “柳省长,高局长,真是不好意思,劳动你们大雪天的出来。”矫情对方该不该来就显得俗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而来,此刻既定事实程孝宇必须承认并表示一定量的谢意。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柳跃军没有官方的客套,很实惠的一句话,他在来的时候了解过情况。

    “大宇,那位……”高培民更是直入主题,现下黒木也是关键人物。

    “高局,如果他在今天晚上追踪不到,我不是质疑省厅和市局的能力,而是我充分相信木头哥的实力。”程孝宇信心十足。

    “如果有可能,还是相互合作为好,毕竟我们所掌握的资源总好过孤胆英雄。”高培民没有认同可也没有反对,嘴永远是虚的第一直观存在,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式,行与不行,不是说的,是做的,拿结果说话。

    程孝宇与两人闲聊了一些,核心思想是围绕这件事,但却很清楚两人继续停留更多是为了等待裴跃进的到来。

    ………………

    这边等待着裴跃进,京城有一个地方也在紧张的开着特殊会议。

    啪!

    庞彬一项以笑面虎姿态出现,可在此时此刻,手中的钢笔狠狠随着手掌拍在桌子上:“查,不管因由是什么,也不管对方是否知道程孝宇是我们特别行动处一号小组的成员,这件事已经触犯了我们可以承受的底限。”

    荣耀即吾命,说是高傲狂傲都可以,但在这些成员的心中,尊严和荣誉不容触犯,作为一号小组的成员之一,程孝宇是这个荣耀的组成部分,每一个一号小组的成员,能够给国家创造的价值超乎想象,运用得当不亚于一支军队的价值,在城市中遭遇到了蓄意谋杀,这等于向整个特别行动处宣战,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飞机起飞,我会带一个行动组前往j省。”冯敬生面容冷肃,不管从前对程孝宇是如何态度,现在两人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团结是部门存在的基石。

    一人有事,全组总动员。

    “这件事,已经正式列入档案,我会亲自跟首长请示,排除阻力,要将凶手缉拿归案。”庞彬面sè平静,那一抹笑容却是无论如何也显露不出来。

    ………………

    漆黑的夜,呼啸的风,肆虐的雪。

    黒木眼望着面前这一个院子,后院的矮墙处有一点痕迹,不明显,不是特别注意也注意不到,以黒木的经验这个院子并无问题,以院中很多东西的摆设和某些生活习性留下的痕迹,加上房屋的新旧程度以及烟囱的使用频率、挡风塑料布的新旧、屋门与雪之间的痕迹变化,确定这里不是据点而是确定有人在这里居住,并在不长的时间之前,有人进入了屋子。

    黒木几乎可以确定,一根手指在矮墙上撑了一下,整个身子进了院子,脚跟横截面不超过指宽,不细看跟家禽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差不多,即便觉得怪异也想象不出来会是人的。

    沿着墙根靠近窗户,内部充斥着泡沫和饮料瓶撑起来的塑料布,冰霜悬挂之上,呼啸的寒风刮着,换做一般人此刻早已被冻透了,也就是他,侧耳贴在满是冰霜的墙上,以墙壁和玻璃之间声音的缝隙来听取屋内的声音。

    汇聚了很多不同声音的声音进入到耳朵当中,一阵古怪的声音传来,悉悉索索之余还有着轻轻的谈话声。

    “嗯……暖和暖……被中……别碰……讨厌……”

    这声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陌生,能够听到声音的条件太差了,强制性突破进去也不合乎常规,对方不是草包,这个时候有一个固定的窝子,要比长途奔袭要实际也安全得多。

    黒木想了想没有着急动手,离开村落范围,但视线内依旧盯着那个小院子,电话响起的时候,庞彬刚刚打发走了冯敬生。

    “喂……”

第二百七十四章 谈问谈答

    天刚擦亮,程孝宇就睁开了眼睛,习惯了某种生物钟,感觉到身体上悬挂的裴裴才转醒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在军营当中了,不再是接受训练的一名非正规军人了。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甲乙丙丁四个教官的训练要求很严格,强制性让程孝宇有了少半个兵的样子。

    róu了róu脑袋,古朴的四合院清晨传递过来的味道很清爽,屋内有一种城市住房中感受不到的凉意,轻轻的从床上起身,早上这支烟早就在半个多月的训练中被戒掉,穿上衣服,裴裴很细心,京城两人几乎都不会回来,可在老爷子给预留的房间中,裴裴还是准备了几套内衣裤和外衣,换上运动服走到院中,呼吸着难得清新的口气,国际大都市当中高楼大厦林立,难得有这一片老味道的四合院,生活在这里的人都会感觉到难得的都市悠闲。

    老爷子还没起,到了他这个年岁,相反有些嗜睡。程孝宇抻了抻腰,院子里的安保人员已经起床,看到程孝宇都是点头打招呼,推开院门走了出去,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都是五公里,不跑都不习惯了,在空寂的街巷中跑了几圈,一条街的距离,隔离了喧嚣与寂静,对面豆汁、油条等东北早餐热火朝天,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大年三十的早上,并不缺少出来遛弯的老年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卖东西也是如此,生活难为了多赚一点只得在大年三十出来工作。

    出了一身汗之后,程孝宇一番急冲刺结束了五公里的晨跑,身上揣了一百块钱,想了想买了一些豆浆油条,不健康的东西偶尔为之对身体并无坏处。

    回来的时候,裴老爷子和裴裴都起床了,裴裴正陪着裴老爷子在院内晨练,看着程孝宇手里拎着的东西,老爷子笑道:“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大宇啊,给我去买碗豆汁,豆浆我已经喝不惯了。”

    “首长……”专职的医护人员全天候对裴老爷子进行看护,这类油炸食品是最忌讳的。

    “不碍的,这身子骨当中都是营养都是有益的东西也不好,久补成疾。”裴老爷子摆摆手,程孝宇笑着又跑了出去给老爷子买了碗豆汁,是不是京城人很准确的一种衡量标准即是喝豆汁,那种味道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老爷子精神很好,子孙们开始陆续到达,先是第三代或是第四代的孩子们,有许多程孝宇根本都叫不上来名字,也不知是祖辈的萌yīn太舒服了还是如何,裴家整个体系的第三代竟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相比较栗宇航、马胜男、索民民这样的年轻人,以贾海洋为首的一群人顶多与刘军在同一个水平线上,都是在大型国企或是下面的闲散党政机关工作,零星一两个沉浮商场的还是跟人在一个锅里吃饭,可以这么说吧,暂时还没有一个完全能够站得出来的领军人物,对此程孝宇很不解。

    二代都很优秀,反倒是三代却黯淡许多。

    都在忙于各自的事情,每年过年都没有人全部到齐的时候,大家也都习惯了,或许老爷子还活着即是维系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一旦有朝一日老爷子不在了,这个大家庭也许就彻底的散架子了。最起码裴建军和裴跃进都没有挺起大梁的意思。

    裴跃进夫妇在中午赶到了京城,都知道裴老爷子年岁大了,过年了几位省领导主动将裴跃进值班的日子排到了后面,让他能够好好的陪着老爷子过个年,裴跃进今天上午参加了一个省内老干部的团拜活动后才赶过来,人多了就有些闹腾,大家也都在各个院子里相聚,年轻人多数都是集体出去,在家里束缚太大,裴裴也跟着姐妹们出去逛街了,程孝宇则婉拒了贾海洋的邀请,留在了家中,不是不合群,是他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答案后,有些话要跟裴跃进聊一聊。

    吃了中饭,老爷子的状态很好,恰好二女婿林广南也从滇南赶了过来,爷四个坐在了一间屋子里,茶香飘逸,屋内的气氛很好,老爷子眯着眼睛偶尔喝一杯茶,多数时间在用手指摩擦着那根乖张,裴跃进和林广南姐夫小舅子聊着一些执政方针,裴建军还有几个正式的活动,到晚上才能回来。程孝宇云里雾里的听着负责沏茶到倒水,别小看这么个活计,裴家小辈但凡是有些追求的,都想着能够攀着这棵大树来做点什么。

    “裴叔叔,我在chūn城是不是有些不妥?”容得空,程孝宇也没有拘谨的将自己的问题抛出,这也是他留下来的目的,也没避讳老爷子和二姑夫林广南。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裴跃进始终以一种平等的态度与程孝宇相处,选择是自己而非裴家的女婿,这是他对程孝宇傲骨的尊重,同时也时刻在提醒着程孝宇,这般选择你会后悔的。

    林广南端着茶杯,缓缓而饮,为了老爷子的身体,都在克制着抽烟,他对这个裴家未来顶梁柱的女婿也很好奇,不入庙门却有着庙门之内该有的待遇,几次见面都是浅谈几句,谈不上了解,只能说认识,不过大姐夫贾平和妹夫黄强给出的评价都不错,不是帅才却是绝佳的将才,还有一句话即是如在luàn世,颇有些封疆扩土的心胸,知人善任只此一点即足够。这种过往是优点现下却是缺点的状态,如此人无野心还好,有野心身在庙堂之上的裴家就会很危险,在商场成立霸主帝国是你的能耐,可作为裴家的未来女婿,要是一个有着太大野心的男人,不消别人动手,裴家内部就会将其控制并打压。

    程孝宇想了想,还是点了一支烟,没有给两位长辈递,屋内一个人隔一段时间抽支烟还没事,厌恶缭绕之间缓缓言道:“我是个纯粹的草根,没接触这类环境,只是周围的人都在劝我,传言要远比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要舒服,跟在裴叔叔你的身边,顶多被人嘲讽三两句无能和啃老,可继续留在chūn城,则势必会被继任者觉得这是裴叔叔你的意思,纵然不是也会觉得不舒服。”

    裴跃进笑了,林广南也笑了,裴老爷子也是睁开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露慈爱望着程孝宇,这三个人的政治智慧和修养层次,程孝宇的话就好似一个孩童跟父母询问天为什么是蓝的一样,稚嫩不失可爱,不懂愿意询问学习,这就是优点。

    裴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抢在了裴跃进前面说道:“大宇啊,你这个问题实际上问的很有深度,你自己并不知道,只是无意间问到了点子上。”

    老爷子顿了顿,将问题重新抛回给裴跃进,这个二儿子要比所有人都适合在仕途内发展,他已经不再是需要自己教导的孩子了,而是能够执掌一方拥有着自己政治理念的政治家,自己所能省给他的,无非就是一些隐形的帮助和一点点经验上的提点。

    裴跃进轻声回应:“往大了说,这是国情所致,我这等角sè还不配谈及制服和方向,也别婆娘骂街了,就单纯从你这件事上说一说。”

    裴老爷子坐直了身子,也想听听儿子的间接,林广南更是以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等待着,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夫一定会有惊世之语道出。

    “我的存在,即是裴裴的荣耀、优势、高起点、啃老族的资本,富二代官二代、官三代,正在以主流的冲击力要求市场给他们划分出一块足够大的蛋糕,供给他们来享用,其资本即是类如我这般人的存在。即便我们严格要求子女,让他们不要去涉及一些东西,也解决不了问题,他们会受到这样那样的yòu惑,会有这样那样的馅饼掉在他们面前,真的不吃吗?

    几十年了,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答案,表面上喊着都不要吃,那是毒药,可实际上真不吃的有几人。网络、媒体整日大肆炒作那么几个上不得台面所谓富二代官二代的事情,不过是小鱼小虾,解决不了实质问题,你在chūn城,裴裴也就得在chūn城,chūn城的蛋糕只能有那么固定的份额是划分出来的,是该彻底将你们排除在场外,还是忍着心痛拉你们进场?

    这是个暂时无解的问题,我不知道将来有没有解答的方式,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种状态下的年轻人势必要被淘汰掉,社会的大趋势发展会让各种市场上的蛋糕越来越小,当不够温饱的时候没有人再会顾忌你所谓的身份,人总要先选择自己活着,才能去考虑是否为了更为优渥的生活而奋斗…………”

    裴跃进说了很多,引经据典,看上去有些跑题了,可实际上屋内的人都被他言语中的某种暗示所吸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听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因为裴跃进所说的不是单独一个事件,程孝宇能够隐隐感觉到,这里面似乎孕育着更大的层面,只是他了解不到而已

第二百八十三章 水很深

    第二百八十三章水很深

    医院。

    裴跃进和盛美兰疾步走进了病房,裴跃进先与柳跃军、高培民握手,盛美兰则先跑到了程孝宇的床前,捏着他的手关切的问道:“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固然有作秀的成份,但更多的是关心和感动,一路上各种消息汇总而来,程孝宇在危急时刻对裴裴的保护也不是什么秘密,也传到了她的耳中,想到过去曾经对这个男孩的抗拒和误解,盛美兰是带着一丝的歉意和愧疚而来,言语之中的关切参不得半分假。

    坐在两个病床中间,一边握着程孝宇的手,一边握着女儿的手,盛美兰的泪水在此刻可值了钱,她流泪,整个chūn城的警力都被牵动起来。不说她是裴跃进的妻子,更是刚刚离开不久茶还未凉盛书记的妹妹,双重的身份决定了盛美兰此刻特殊的地位。

    裴跃进显得很冷静,可措词却很严厉,都是同道之人,柳跃军来见裴跃进,无论规格和级别都不差,他也没有想到,裴跃进不仅是来了,还带来了属于他毫不掩饰的真实态度,本以为裴跃进不会说什么。

    “这件事情我会以个人的身份上报给中央,是否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了孩子?我不敢说纯粹是父亲的身份来到这里,希望贵省的侦破力量拿出最高规格,离开之前,希望能够有个好的结果。”

    裴跃进疯了!

    包括龙远征听到了裴跃进的回复之后都吃了一惊,还真是个疯狂的父亲,宠爱女儿达到了极限,为了给女儿和女婿伸张正义抓捕凶手,不惜在用自己的政治生命做筹码,放在牌桌之上一下即让所有的人都不敢轻易去触动身前的牌,只能顺着裴跃进的梭哈纷纷扣上牌,选择了让裴跃进暂时清了台面,没办法,裴跃进的梭哈筹码太大了,不管手里拿了什么样的牌,现下还没有人有勇气跟着梭哈。

    很快,从上到下都接到了省内两位大佬的电话,尤其是生长寇连任更是明确表态,如此恶劣的事情不平,何谈社会治安,以省厅刑侦支队和市局刑警队组成临时专案组,消防武警特警所有相关部门配合,限期三天破案。

    这个限期,给了裴跃进天大的面子,县官不如现管,你裴书记别说现在还没有登顶,纵然是登顶了,这般事情也不是你可以直接指手画脚的。

    “你们都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件事不是你们该掺和的,龙飞你懂,你告诉他们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们放心,用得着你们的地方我不会客气,兄弟们的心意我领了。”程孝宇让朱达常一众人先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生活还要继续。

    熊威和张森也被劝了回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够主观意识上帮忙的了,前有黒木,后有裴跃进,最强的力量已然启动,大家只需要养精蓄锐,在可能被需要的时候拿出百分百的状态参加即可。韩娇给裴跃进和盛美兰在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走路三分钟就能到。

    崔小辫和周雷都没走,崔小辫是执拗的抱着臂膀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周雷现在跟他是焦不离孟,也需要个自己人跑腿办事,程孝宇也没再坚持,首先就让两人去买点好吃的,忙了一天喝了不少酒,东西没正经吃,又出了这么一桩子事,在裴跃进来了之后,他和裴裴都觉得一下子主心骨有了,也放松了下来,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你是怎么看的,怎么想怎么说?”裴跃进坐在椅子中,一本正经的询问程孝宇。

    “我想纵然是之前白吉安上官杰那些人,也请不到这么一个专业冷静的杀手,黒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答复,足见得对方肯定是高手,裴裴这么多年一直卧病在床,要说美国得罪什么人也谈不到,而我这边,唯有独眼龙是我遇到过最匪夷所思的敌人,并且他死得莫名其妙,那件事也就此断了线,再无一点痕迹,如果让我来说,两者之间肯定有着必然的联系,我只是还没有一点端倪,为何会针对我。”程孝宇实话实说。

    “有没有可能是境外?”以裴跃进的级别,程孝宇的事情他很清楚,现在自己未来女婿可不是过去的白丁,也不是靠着爷爷萌yīn的晚辈,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国之栋梁。

    程孝宇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他们的保密级别不会这么低,这么多年了都没事,怎么就到我这里出事了。”

    裴跃进沉默了,走到窗口望着外面依旧飘舞的鹅máo大雪,心情澎湃,他或许还有一点猜测,只是灵光一闪的结果,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罢了,那几率太低太低,理由,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或者一个看似荒诞的理由都可能引得各种麻烦。

    ………………

    村庄之外,黒木放下电话后返回到那户人家的yīn暗处等了十几分钟,他在电话中并没有说自己在哪,更加不是为了请示才打的电话,他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解释了,他只是在做一个小小的试验。

    他用了一个模糊笼统的范围和方式,来让庞彬进行增援,调集j省国安的力量,进行拉网式的搜索,并要求这种搜索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建立起来,三个小时内出结果。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权力面前都是浮云,一般的公安部门能够在第二天清晨形成绝对的核心力量展开行动都算是快的,先期顶多是普遍撒网重点选拔,而国安不需要,他们甚至连一个荒诞的理由都不需要,有命令即可。

    实验证实了黒木的猜测,房间内的声音不再是辗转反侧妖娆勾魂,手机可能是调成了震动,对方平静的接起电话,声音不太清晰,但也隐隐约约能够听到点什么。

    “黑木……嗯……我这边没……放……不怕……知道……好……”

    在对方挂断电话之后,黒木眯着眼睛心里查了十个数,他不需要一份完整的证据链,他只需要知道这里面还有些弯弯绕就足够了,他负责抓人,这弯弯绕是告诉程孝宇的,让他有个防备,在庞彬那里不会有问题,可在他下达命令的过程中某个环节或是多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这边刚进行安排,屋内的人就接到了电话,显然是对自己现下的身份有着充分的信心,十个数的时间,那辗转呻yín的声音重新响起,在他看来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大雪飘舞,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除,找到了车子又如何,还能怀疑到村子?怀疑到村子又如何?完全不需要担心的身份。

    单臂,刃闪,在窗户上塑料布被划开的瞬间,整个身子以断臂的肩膀为撞击点,直接撞击窗户冲入房间内,手中的刃闪以迅捷的方式按照他对声音位置的判断和适应了黑暗近半个小时后的光影,连续在小范围内挥舞了数下之后,顶在了他想要顶在的咽喉之处,同时脚也没闲着,以独有的力道将处在对方身下的婉转身躯敲晕,力量和位置判断无比准确,正好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让该有的尖叫没有出来,只剩下昏厥的个体。

    人的双眸在刚刚进入黑暗状态时,会觉得四周一片茫茫,什么都看不到,可当你处于同一环境的黑暗中超过一定时间后,你会发现双眸已经适应了这种光线暗度,隐隐约约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

    黒木bī住了对方的咽喉之后没有停止动作,一只手的弊端显现了出来,只能用自主训练的脚来配合,分别在对方的两处肩膀与手臂连接处狠狠的踢了两脚,然后用脚勾住对方的身子侧踢让其摔在地面上,远离此刻他所在的位置。

    呼啸的寒风冲袭进来,玻璃破碎的响动不大,在如此寒风凛冽下,并没有引得附近局面的注意。

    手动,灯亮。

    地面之上,一个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神sè男子光着身子坐在地上,双臂垂着,黒木那两脚可不是白踢的,以他对人体经脉骨骼的了解,那两脚刚好将对方的胳膊踢脱臼,而以对方的水平也能够自我修正过来,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黒木赢得了宝贵的几秒钟时间,有这时间就足够了。

    光着的身上在前胸的位置鲜血直流,黒木小范围抖动那几下手臂即是击伤对方也是在探究对方的反应和更为准确的摸准咽喉所在位置。

    炕上一片狼藉,铺好的被褥很是凌luàn,一个长相并不出众身材却不错的女子躺在炕上,就在枕头之下,一把手枪子弹上膛。

    黒木没犹豫,手一抖,连续四下刃闪加上收刃手用力,将对方的下巴卸了下来,四下分别划在了男人手腕和脚踝之处,鲜血喷溅手筋脚筋尽数被挑断,黒木做事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一丝机会。

    依旧是那个小袋内掏出一个纸包,抖开将里面的药末洒在男子的伤口之上,然后将枕头撕成布条,分别将伤口包扎,只是是否卫生是否消毒,这他管不了,他要的是这个男人活着被自己抓回去,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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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老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老道

    如此这般黒木还不放心,又将自己裤腰带抽了出来,很特殊的一条腰带,能伸,很快就用这条腰带将男子整个的绑了起来,除了双手绑在外面,炕上一条棉被成为了他的遮羞物,然后炕梢的军大衣穿在外面,以黒木的心性自没有可能帮着他把衣服穿上。

    对方的双眸在手脚筋被挑断开始就合拢,想死死不了的状态是最难受的,人家根本不给你死的机会,只能被动的躺在那里,等待着即将来到的命运,这时候身体的疼痛已经不再重要。

    屋内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炕上晕厥的女子也醒了过来,来不及尖叫就被黒木将嘴堵上。

    “不想死就闭上嘴,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黒木举着枪,用一条棉被将破坏的位置遮掩住,暂时屋内的温度还不至于与外面持平,女子惊恐的看着地面上的男人,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来到这个村子已经十几年了,嫁给了同在孤儿院长大的丈夫,在别人眼中这是个幸福的家庭,尽管略有缺陷女人不能生育,可小日子过得是热火朝天,女人在家务农,男人在外打工,每年干农活的时候都会回来,从没见夫妻二人红过脸吵过架。

    可唯有女人自己知道,丈夫并不是外出打工,家里也不是真的普通农民家庭,家里有钱,钱的数量让她害怕,她从不问丈夫也不让她问,一年一年的过下来,她也忘记了某种潜在的威胁,只知道丈夫很危险他的身上总是有着枪和血的味道。今朝一次性爆发,她傻眼了,哭,并不是解决的办法,求,也不是拯救丈夫的办法。

    地上的鲜血红彤彤的在证明着即将可能持续发生的事情。

    女人在被褥中穿上了衣服,此刻的她没有了矫情的本钱和资格,望着黒木她裹着被说道:“他会死吗?”

    “我不知道。”黒木第一次正眼看了看这个女人。

    “你现在走吗,如果不走,让他在炕上躺一会,地上凉。”

    “他躺在炕上或是地上的区别已经不大了,一名职业军人,沦为杀手,他亵渎了不该亵渎的东西,这般惩罚,不过是皮máo而已。”黒木的眼多尖,一路以来的无形交手和刚刚对方几乎没有反抗的对抗,早就看出对方不是野路子出身,一举手一投足还无法消除军队带给他的影响。

    女人不再言语,套上外衣,对着黒木说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我很清楚,不管怎样,他是我的丈夫,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哪怕最终的结果是枉然……”

    地上男子的眼睛猛的睁开,里面尽是祈求之sè,黒木身子一动,再一次的将女人敲晕,下一秒,她就会呼喊,让整个村子的人来围攻黒木,找寻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机会来救自己的男人。

    黒木很尊敬的抱起女子,将她抱到了西屋的炕上,有点凉,但总比东屋破损玻璃狂风大作要暖和,又拎着男人到了灶坑前,将家里备用的一些苞米杆子尽数堆入到西屋炕的灶坑,让西屋火炕的温度提升上来。

    屋内的温度起来了,男人有些苍白的脸颊微微有了血sè,女人昏厥着,他的目光始终投在女人的身上,大隐隐于市,将身份固定在农民上,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如不是黒木雷厉风行,换个方式,即便他带着人来抓捕,总要有些证据,估计全村的人都会给这个男人作证,证明他不可能是所谓的杀手。

    平静的抱着臂膀点了一支烟,抽着,黒木因为这个女人,愿意跟这个男人说几句话:“你会是个忠诚的人,只不过你现在忠诚的不会是国家,而是不知名的组织或是个人,能量很大,这么快就能够给你通报消息来防备我,是觉得我已经老了还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天衣无缝?以你,该不是一个自大的人,看来是背后之人的身份让你如此笃定,只要把自己证据抹掉,任凭谁来查你都不怕对吗?”

    男人没有反应,做了这一行,就等同于承担了该去承担的风险以及该去监守的秘密,被抓不是大意,而是完全低估了这个曾经的强人,好快的速度好快的反应,能如此百分百肯定位置冲进来,对方显然是在自己算计的安全时限内找到了该找的证据,才能追过来,那么晚了这么长时间行动,看来刚刚那个电话,完全就是这个黒木设计的。

    “我也不问了,会有专门的人来审讯你,别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否则即便你不开口,一样能够将你后面的人找出来,是不是,小狼崽子。”黒木的最后四个字,引得男人双眼聚焦满是被亵渎的愤怒。

    “生气什么,特种狼大队很强,可也是执行任务中遭受不白之冤最多的,谁叫你们执行的都是臭水沟任务,经济、政治、文化,这类搭台唱戏的部门,由你们来进行调查和取证,似乎是秘密,可这世界又哪里有那么多的秘密,特种狼职能转变是历史必然趋势,而在之前那些或是蒙受不白之冤,或是遭人陷害而脱下了军装的狼崽子,他们是受了委屈,不过也有些傻了吧唧真的以为没人知道他们受委屈的狼崽子,怨天尤人,误入歧途,好好想想吧,大队领导和上级领导都是傻子?眼睁睁看着你们这些国家培育了多少年的优秀种子就这么离开了军队?”

    黒木的话透着许多机密,可他没有任何的犹豫,每一个曾经在特种狼呆过的兵都是好样的,误入歧途是错,可他们曾经立下的功劳不是错,有些话,值得说,只因为他们的过去,未想过他们做错的事情,这是对他们基本的尊重。

    眼中流露出回忆的神sè,又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妻子,男人重新闭上了眼睛,遗憾很多,可已经来不及去想了,现在的自己还有资格去想这么多吗?他不恨黒木,对方如果不是现在这般强大,只要给自己一秒钟的反应时间,鹿死谁手还在未知。

    黒木看了看时间,夹起包裹得跟粽子一般的男人,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子,怎么来的怎么离开,除了那被撞破的窗户玻璃和冷寒的房间之外,这个村子再没有留下他任何的痕迹。

    一路飞奔而行,夹着一个人丝毫没有影响到黒木的速度,十几分钟后,他离开了村子来到了马路之上,看着道路上停着闪耀警灯的车子,一下子就被几十名警察包围住。

    就在五分钟之前,到达后迅速展开行动,安全局的人不让车子继续前行,全部是步行前进前往村子,公安部门留守,没想到五分钟之后,一切自动送上门。

    “这个是企图杀人的嫌疑犯,马上联系总部,罪犯已经抓捕,押解罪犯返回chūn城,马上行动。”黒木将自己的证件举着,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也懒得理会那些对准自己的枪,将罪犯扔进一辆押解车,并钻了进去,两名警察跟了进来,一看就是领导,黒木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这名犯人不是一般的杀手,系特种兵,必须马上进行隔离审查,另外其身上的伤势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会让他残废,或许他的生命都即将终结,谈残废有些过,但这是人权。”

    黒木转了个弯,没有直接说走漏风声的事情,或者说他是在忽悠两名警察也好,或者是他的证件和已经被证实的身份也好,总之车子启动了,十几辆警车尽量提高速度的向着chūn城方向行驶,警笛全部开启,让声音和绚烂的灯光来提醒更多的车辆避让。

    车子启动后,照例通报了已经出发的部分警察和安全局人员,对方在不满意的状态下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当下押送犯人最重要,留下一些警察善后解决遗留问题,安全局的人马迅速的返回,并驱车追赶前面的押送车辆,终于在进入城区时追上了车队,打着双闪要求车队停下来,并在通话设备中要求现在公安机关对犯人进行移交。

    一切都在按各类所谓的程序走,可黒木清楚这里面的一切,现下警察的可信度要高过安全局,在车上就给程孝宇打了电话,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赶紧过来接我。

    车队停了下来,黒木yīn沉着脸叼着烟,准备应对新一轮看似平和的暗流涌动,窝里斗,这正是他最痛恨,也是他选择离开了这一个漩涡的重要原因,没想到躲是躲不掉的,总是要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下遇到,偏偏这些人都是玩权术的高手,无论做什么都留有安全的退路,仗着一些特殊的身份,以某些条例带给他们的权柄在玩nòng手腕,黒木不介意以暴制暴,甚至都做好了独行侠的准备,进了城车水马龙,一切都好nòng。

    嘟嘟!!

    一辆chūn城警察都认识的车子从远处闪着大灯过来,高培民没有下车,摇开车窗对着车队下达命令:“马上开车,在这瞎耽误什么时间?”

    不管是谁,顶头上司的命令永远是最高命令,车队重新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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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倚天镇地

    “大宇的问题,就在于争与不争都是错,可是否真的是错,你想清楚了吗?想必你也看到了裴家跟你一辈的孩子们,他们真的就那么无能吗?不是不争,而是要在底层多呆一段时间,这是父亲给我们几个下的死命令,做个安乐的享受者,长辈们能够保证他们安乐的活一辈子,想要搏得一些什么的,在底层多呆一些时间,你低,现在看高对你益处颇深,他们从小就看高,现在在低的地方多驻留一段时间,纵然不能洗去身上固有的娇气傲气,也能避免将来裴家的孩子们也成为贻笑大方的存在。

    在现下,我没觉得自己佩服过谁,包括我的父亲,因为他在大方向的某些决策也绝非百分百正确,或者是并没有百分百的让我认同,可就在前段时间,我找到了一个值得我敬佩的人,大宇你不用看我,就是你爷爷,一个将进城后变样子这句话彻底否定的英雄,打天下是泥腿子,治天下这群泥腿子行吗?用了多少时间和代价才将负面影响消除,你爷爷用了一个最睿智非是拥有着大能耐之人做不出来的决定,让自己站在了足够高的山峰之上,当我们登上山峰的时候发现,老爷子已经再此结庐而居几十载……”

    屋内的人多了起来,裴建军、贾平、黄强以及几个小辈都悄悄的走了进来,听着平日里难得畅所yù言的裴跃进用他的角度来解读争与不争这四个字。

    裴老爷子双眸愈发明亮,多了几十年的经验,并不代表这些经验都适用于现下的社会体系,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裴跃进今日的言语彻底让裴老爷子放下了心,也将那始终不肯放下的执念放下,老了老了,给年轻人保驾护航是应该的,可要是在这保驾护航上加上一个引号就失去了原本的用意,

    “我那老伙计是拥有大智慧的人,我想学啊,就怕学不来,尽量吧,今日我在这里表个态,从今往后我不参加任何公开活动,也不参与任何话题的讨论,家里的事情建军和跃进做主,年后我就去北戴河,老了老了还没有看遍祖国的河上,你们这帮小辈有钱的掏出来点,我老头子趁着身体好出去走一走。”裴老爷子拐棍杵地站起身,这个新年第一份礼物,远远超过过去几十年收到的所有,二儿子是块材料,却不是开疆扩土的大才,小儿子的路要艰难一些,或许他走不到更高的位置,或许他会被从高台之上拉下来,或许他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但这些都挡不住一个政治家想要为了政治理念而前进的勇气。到了某种层次,你的妥协你的退让即是对整个社会的危害,对,就是危害。

    老爷子的决定在家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除了裴建军和林广南之外,从上到下都很是不解。裴欢、裴荣、裴雨为此先找了裴建军和裴跃进,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又去找父亲,却看在父亲跟重孙子重孙女玩在一起,笑的很开怀,三姐妹被震慑住了,多少年了,未曾见到父亲这般开怀的笑容,真的就是放下了一切的洒脱,此刻的他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开国元勋,不再是曾经手握重权的上将,而是一个回归到最本源状态的老人,儿孙满堂,鲐背之年享受难得的清净与自得。

    “老林,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裴荣拉着自己的丈夫到了一个房间当中,姐妹三个颇有些会审的意思,别看现在林广南已经是一市的父母官,可在这三姐妹面前,还是那个三十年前初次追求裴荣时的状况,三姐妹会审,很富有回忆的画面,林广南在今天获得了很多,整个人的状态发生了很大变化,作为妻子,裴荣感觉非常明显,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丈夫。

    “从小处的争与不争展开讨论,到大方向的争与不争,受益匪浅,受益匪浅,跃进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已经远远的将我们落在了后面,就连他那个女婿都非常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想着我四十岁还没有想明白的东西……”如果说林广南的答案不能让他们满意,作为家种老二,大家兄长的裴建军,挥手将这件事就此打住,不准大家搅luàn了过年的气氛:“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只说一句话,不管明白不明白,都不准出去luàn说,只限于家中。”

    年轻人翘首以盼。

    “想必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争什么,不争什么,这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有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正确答案,错与对也非三言两语能够论定,要在你真正实现了人生目标或是彻底失去完chéng人生目标的时刻才会获得论证。”

    这个新年,人很全,老爷子康健的身体让裴家成为了全京城关注的目光,在没有摄像机和记者跟随下,几位首长好似商量好了般,从下午三点开始,以绝对纯粹的私人身份来拜会了老爷子。

    开怀的笑声,莫谈国事的态度,老爷子整个人chūn风满面,握着手聊一聊民生,聊一聊他所了解的老百姓生活当中的困难,仅此而已,带来的一些私人礼物也没有入从前那般避嫌的拒绝,自己是长辈,收晚辈的礼物算不得什么。

    “苍松,倚天镇地!”首长们在裴建军和裴跃进相送离开时,都留下了类似这几个字的话语,老爷子是真的把一些面子、身份、权力放下了,可一旦到了国家有需要他的地方,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

    紧紧握住裴建军和裴跃进的手,多少年了,家族派系开始困扰体制,裴家做了一个表率,将不争演绎到了最高境界,一番简简单单给年轻人解惑的谈话,裴跃进鼓足了勇气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了父亲的对立面将自己的理念道了出来。

    几位首长都不约而同的握住裴跃进手的时候,用力的晃了晃,即是鼓励也是希冀,同时还带着那么点担忧。

    裴跃进以淡淡而自信的笑容回应了所有人,前有一人在大刀阔斧下失败,是激进还是没有先河无法断定,可获得的民生却是大家公认的。

    做事,做实事,做问心无愧的事,做该做的事,争!

    同样受益匪浅的程孝宇,没有这么高的层次和境界,他所体会到的争与不争,即是随心所yù下的顺应是非观,错对法律无法全部论定,在法律无法论定的区域之外,即是自主的是非观。

    这个新年,程孝宇过得相当充实,说是醍醐灌顶有些过,说是幡然顿悟又有些轻,或许用懂了这两个更为准确,懂了什么,懂了存世之道,属于每一个人特有的存世之道,在程孝宇身上,四个字,我自逍遥。

    面对着裴家的亲戚们,不再是过去的拘谨,面带笑容的面对着所有人投来的友善或是谨慎的目光,在热闹却非真正属于自己的环境中度过了新年,这就是裴跃进眼中的高,需要适应,正如裴裴在适应着兴隆村的低一样。

    chūn节晚会是堪比年夜饭的存在,不管它是不是千篇一律,是不是没有新意,可那股子喜庆劲是唯有新年才会有的,花团锦簇人人笑颜,绚丽的舞台多彩的服饰,在内容上无法给出新意,在画面上给出视觉的享受,口味多种多样,都难,看个乐呵就好了,年夜饭的饭桌上还有着吃够的jī鸭鱼ròu,不管有没有人吃,摆上桌拼成盘,这就是人生。

    大家围坐在厅中,年轻人坐不住的,早早就嚷着出去玩,兄弟姐妹们结伴离开,程孝宇这一次没有不合群,跟着在京城绝对算得上一等一团队的裴家晚辈,在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秀场中,享受了不一样的盛宴,在这里有着另外一个晚会,更为简单纯粹,却少不得明星大腕的晚会,大家轻松的坐在台下,艺人们也很轻松的坐在各个席间,不需要维持平日里的光鲜亮丽端庄大方的状态,很多人穿的都很家居,一个个的节目相当精彩,中间还会穿chā一些chūn晚上的精彩节目,喝着酒在一个个游戏当中,享受着chūn节的气氛。

    程孝宇是完全的看客,吃着精致的干果小菜,喝着啤酒,很轻松的看着这一切,看着一些文体明星和京城衙内们以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轻松来迎接新年。

    程孝宇看到了栗宇航,对方也看到了他,双方都自觉的将之忽略,今天是新年,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日子找不痛快。程孝宇也看到了马胜男,再见对方颇有些特殊的感慨,谁曾想她竟是与自己认识了几年的网友,马胜男眼中一抹流逝的忿恨没有躲过程孝宇的眼睛,除了报以善意的微笑外,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钟声响起,新的一年来到,在五分钟之前,场内的男性同胞就开始了分批次的离席,因为今年的大年初一,是一个相当特别的日子——情人节。

    新年钟声的响起,也预示着一年一度女孩子们最期待的日子到了,场中飘落玫瑰花瓣,làng漫的音乐响起,整个秀场从新年的欢快转换成为làng漫的海洋……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风起

    第二百八十五章大风起

    在省厅,程孝宇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叫做周国政的男人,黝黑的面庞,从长相上看与那些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并无二致,他平日里的身份也正是农民。

    警察在村子里一出现,狗吠灯明,整个村子很快就告别了寂静,家家户户都有出来看热闹的,听说国政家出了事,这平日里待人很好的两口子人缘很好,大家都想凑过来看一看具体发生了什么是?

    当听说周国政开车企图撞死人的时候,都纷纷摇头不信,可连夜在湖里打捞出来的大货车就是证据,从周国政家灶坑内搜出来的衣服碎片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周国政的媳妇显得很平静,从头至尾只说一句话:“你们冤枉国政,你们陷害国政!”

    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车子将她带到了医院,村里村支书也跟着出来了,看热闹归看热闹,真正愿意为了别人的事打包票站出来的并不是很多,周国政媳妇离开家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此生与这个家彻底告别。

    程孝宇看到周国政的时候,医院方面刚刚传来消息,周国政媳妇从医院的楼顶跳了下去,谁也未曾想到她会这么选择。

    “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周国政,必须向他保密,一个心智坚定的特种兵,本来心理防线就难以攻破,一旦被他知道唯一的牵挂寄托之人为了不让他为难自杀了,再想让周国政开口,几乎再无可能,他可不是普通人,会下意识的认为妻子的死是自己背后雇主老板造成的,真正的强者永远不会将罪责归结到别人的身上。”黒木丝毫不客气的对着高培民嘱咐,几个小时前刚刚与冯敬生通过电话的他,知道面前这个一只眼一只耳是谁,并没有如何的反感,点头应是,作为被纳入了盛怀远体系的一员,高培民也得到了裴跃进的信任,间接的得到了程孝宇,带动了冯敬生和黒木对他能够说一些话,安全局有内应,这么一句话,高培民颇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涌现,虽说只是一闪即逝,可也足够他愿意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站队。

    冯敬生在天上落不下来,特大暴雪让机场彻底封闭,高速公路也全线封闭,他唯一的选择即是飞机停在别的城市后,开车进行一段更为艰难的道路奔行。

    周国政的身份已经确认,系军人,特种部队突击手,拥有着丰富的反侦察能力,尽管他谋杀未成立,可在强大的职能机关体系下,一些过往的东西被挖了出来。

    不管怎样,先治病。在高培民的坚持下,周国政独自一人占据了医院的一间大手术室,从内到外全部封闭,手术室外的楼层也站了很多的警察,内部更是由特警全副武装站岗。

    黒木的手狠,周国政的手脚筋即便是成功接上,也很难再如从前一般自如,能够恢复到正常生活状态都是万幸。

    突击审讯小组被撤销,冯敬生联系不上,安全局要接管,黒木给庞彬又打了电话,让所有的行动延后,安全局总部下达命令,一切都暂时搁浅,只待‘安全局特别审讯小组’在冯敬生的带领下从京城赶来。

    在地方看,这件事有些小题大做,已经死了一个了,这个又几乎成了废人,纵然是蓄意谋杀,也该有一个正规的法律流程吧?

    声音,开始出现。

    裴跃进手里夹着烟笑了,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有意思有意思,来了这一趟,还真怕你们不出牌不下注。

    有人开始质疑程孝宇,有人开始质疑高培民,声音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出现,在周国政媳妇跳楼自杀后,公安厅副厅长宋继成亲自到现场,当时他没说什么过激的话语,但却将矛头直指高培民:“市局就是这么办事的吗?嫌犯的家人就该不受到保护了吗?”

    高培民不过是马前卒,不过是对方想要进一步试探所需要餐食掉的小人物,拿他来试棋,这棋盘有多么大?

    紧张的气氛开始在黎明孕育,能够与这件事挂上边的人,都是一脸凝重,无论此时他是在上班的路上,还是在吃早餐的餐桌上,或是在相关的某个现场。

    声音,是不可能被压住的事实,逐渐的从讨伐高培民到隐隐传出另一个声音,是不是重要人物的亲属就该拥有特权,国家的执法机器不是为了他们而设立,纵然是,他们也只能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得到法律的保护或是制裁。现在呢?仅仅是未遂,就值得兴师动众吗?纵然值得,是否可以对嫌疑犯进行那般惨无人道的对待?bī迫嫌疑犯的亲人无法忍受精神上的痛苦折磨而选择轻生?

    庞彬的速度要远比谁都快,特别行动处虽说不是特工组织,可却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他们有些皇家私密局的意思,有锦衣卫的职责却又更大,说是行动处,却鲜少会直接参与行动,他们是悬在执法部门之上的一把剑,他们的行动是针对执法部门内部蛀虫的,资料是汇总了整个国家隐秘部门的资料,集结了一小部分完全只忠实于国家的特殊人才和强悍行动人员。

    天公不作美把冯敬生阻拦在了chūn城之外,直到天明还没有到达,庞彬将下面的网络开启,足足六个小时的甄别和预判,他得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测结论,将周国政查了个底掉,又将他在部队中所有的人际关系查了个遍,别的部门总结出来的资料,庞彬只需在自家的资料库内进行查找即可。周国政离开部队之后,就成为了某个特殊后勤部门的监管,他是特种兵,拥有着超强的能力,一旦危害社会所造成的影响会非常之大,部队中专门有一个部门是对这些特殊部队退役士兵进行监管的,又将那里的资料拿出来汇总。

    庞彬多聪明个人,一点点细微的东西,他都能分析出很多很多,他很忧虑,不管对方是谁,似乎走了一招错棋,错就错在此刻的程孝宇是特别行动处一号小组的成员,利用他或是间接的以他为媒介来实施某种政治目的,注定会是悲剧,可在悲剧之前,是否会掀起轩然大波……

    庞彬给冯敬生打了个电话,没有人知道他们电话里说了什么,因为新一轮的目标被转移了,一件不该发生也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在无数人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刚刚做完手术,强悍的体魄促使周国政很早的醒来,在手术室绝对封闭的空间内,周国政知道了妻子自杀的消息,在没有黒木那样百分百重视他的人监管下,自我用了一个非常残忍的方式自杀,咬舌后医生护士一大堆给他进行紧急抢救,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可你忽略了一个疯狂男人的疯狂之心,镇定剂和麻醉剂都没有瞬间制止周国政的疯狂。

    挺着身子,张着嘴,青筋暴跳,面目狰狞,鲜血从口中不断的流淌而出,痛苦的狰狞压制住了镇定剂和麻醉剂,如此模样吓坏了医生和护士,在特警赶过来压住他之前,周国政撞翻了承载着手术工具的车子,噼里啪啦的刀具剪子之类物品向着地面掉落。

    你无法想象一个刚刚接受过大手术,刚刚恢复意识并且四肢暂时都用不上力气的男人,仅凭着腰腹和tún部的力量,用了一种无法想象的自杀方式,身子随着各种器具摔落在地面,然后用身子主动蹭着地面的手术刀,以床脚为暂时顶住手术刀的支点,脖子狠狠一扭,鲜血咕咚咕咚从大动脉中涌出来。

    所有人都看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特警反应的速度快一些,可也晚了,周国政临死前的表情,带着解脱,带着一丝不知名的痛楚,更多的,则是悲愤的无奈,悲愤妻子无奈的死亡,无奈自己这条路上的坚信酸楚,一切解脱了,从今以后,再也不需要彻夜难眠了,再也不需要背负着良心的折磨了,再也不需要……

    鲜血在地面上流淌一地,血泊中的周国政你不知该用什么形容他,单纯的好人坏人已经不足以形容一个复杂到极致的男人。

    程孝宇在事隔不过半小时,再一次见到了周国政,二十多分钟之前,他见到的是刚刚结束手术醒来的周国政,只是看了一眼后离开,在他离开不到十分钟内,周国政咆哮了一声妻子的名字后选择了自杀,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杀成功。

    那满是鲜血的脸颊上,有着一抹苦情的浅笑,死得其所,死了(liao)死了,人死了,一切都了了。

    周国政死了,他的死或许会让一些人感觉到世事无常的悲哀,可留下的却是难以被定义的巨大麻烦。

    是谁bī死了周国政?

    各执己见。站在程孝宇一方的自然是想,这幕后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强大,强大到能够完全掌控秘密;而站在反方的人则在诟病着程孝宇的身份裴裴的身份,言外之意,警方为了取悦某位大佬,无情的将嫌疑人bī迫致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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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修复介绍:
意外获得修复能力之后,且看咸鱼翻身的小人物为你解读何为征服。修复能力能做什么?“哥翻身了,哥达了,哥要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一个有理想的小人物纵横都市的故事。(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疯狂修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疯狂修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疯狂修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