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兴师问罪
铁建集团副总裁兼党组书记王凡伟，临上飞机之前接到了吕军新的电话，当他听完吕军新的汇报后，意识到这次去花园市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王凡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飞机，原来还以为事先给江北省委打过招呼，他们最起码也会派一个副秘书长陪同，却没想到他们只派了一个姓吕的副处长带路就把他给打发了。
“吕处长，你们通知花园市委和市政府了吗？”
吕处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他非常清楚这次陪同王凡伟去花园市干什么。一般的情况下，像王凡伟这种副部级干部来江北省，省政府最起码会派一个副秘书长全程陪同，并且还会为他举办一个欢迎宴会，这次王凡伟来江北，省委和省政府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实际上就是把王凡伟给晾起来了。
既然省委和省政府要把王凡伟晾起来，吕处长就把这次陪同王凡伟进行了一个准确的定位，那就是只带路不说话，听到王凡伟的问话，吕处长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通知花园市委市政府了。”
王凡伟没有吱声，他在考虑见到金帅时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甚至还想到用央企这块金字招牌给那个狂妄的小市长一个下马威，让他当着欢迎的干部下不来台。
王凡伟打算得倒不错，可是直到汽车开进市政府大院，走进了市长会客室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出来迎接他，王凡伟此时有些恼火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副部级干部，花园市的人怎么能这样子呢？
足足在会客室里等了十几分钟，王凡伟才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一开始他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市长的秘书，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请问你是铁建集团的王总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花园市市长金帅。”
王凡伟惊讶了，年轻的干部他见过不少，可从来就没有见过三十来岁当市长的，像他这个年龄在铁建集团顶多也就是个处级。
“您就是金市长？久仰久仰。”
尽管都对对方有意见，但官场的礼节还是应该讲的，两个人同时伸手，只不过一触既收就算完成了握手这个程序。
“金市长，想必你已经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了吧？”
望着虚张声势的王凡伟，金帅平静的点了点头：“知道，你是代表铁建集团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不敢，有些事情想和你们谈一谈。”
“呵呵，王总不要客气，我这个人就是不怕有人来兴师问罪，更何况我还没有罪。”
王凡伟本来以为他先发制人，可以让这位小市长的态度软下来，可没想到人家的态度不仅依然强硬，而且还带上了火药味。
“金市长，铁建集团党委给你们发的公函已经收到了吧？”
金帅没有吱声，回到办公桌拿起了一摞材料，随手扔在了王凡伟面前的沙发上：“周博的案子目前由我们市检察院正在进行审理，按规定我是不会给你看这些材料的，不过考虑到你是铁建集团的党组书记，所以让你看看这些材料也没什么，这是周博交代的材料，你先看一看咱们再谈。”
王凡伟是一个老政工干部了，看着看着脸色变了：“金市长，这些材料属实吗？”
金帅脸色一沉：“王总，难道你还怀疑花园市检察院吗？”
“没有没有，”王凡伟急忙摆手：“我的意思是说周博的问题怎么会如此严重？”
“是啊，如果周博的问题不严重，我们就会交给你们去处理了，花园市检察院也不会把他抓起来，这种麻烦事谁也不会往身上揽，但是如果大家都不管的话，党纪国法的尊严靠谁去维护？”
看到金帅的态度很强硬，王凡伟又换了一个方式，和金帅竟然拉起了家常，企图用这个办法缓和一下和金帅之间的紧张关系。
王凡伟打算得倒是很好，可是在金帅面前却不好使，就在他又打算罗嗦下去的时候，金帅看了看表：“王总，十分钟之后我还有个会，你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呵呵，金市长就是爽快，周博触犯了党纪国法就应该受到惩处，不过考虑到周博是我们铁建集团的干部，你们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的有关人员交给我们铁建集团纪检部门处理？”
金帅锐利的目光看着王凡伟，就好像要把他五脏六腑给看穿似的，让王凡伟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这个小市长的眼神太厉害了。
“王总，周博收受巨额贿赂是在花园市发生的，花园市检察院就有处置权。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他的案子还牵扯了一个叫刘甜甜的女人，想必你已经知道这个女人也被我们控制起来了，这两个案子经市委常委决定合并审理，我想就不必要再麻烦铁建集团纪检委了。”
双方就周博这个案子应该由谁审理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王凡伟意识到他这次来的目的要落空了，面对这个软硬不吃的对手，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金市长，请你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意见，不要把这件事情搞得太僵了，这样做对谁都不好。”
王凡伟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金帅，说的话里也带上了威胁的意思。
“我再重复一遍，周博虽然是你们铁建集团的干部，但他收受贿赂的案发地点是在花园市，花园市的检察机关就有处置权。刘甜甜是红州省的一个企业家，在工程当中偷工减料，拖欠农民工工资，*王凡伟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帅，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金市长，我这不是和你在商量嘛，这两个人出现的问题都和我们铁建集团有关，由我们处置并没有什么错嘛。”
金帅笑了：“王总，我们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讨论下去了，想让我们把这两个人交出去是不可能的，这是花园市委常委会作出来的决定。”
金帅说这句的意思就是在告诉王凡伟，周博和刘甜甜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常委会上作出来的决定是不容任何人改正的，即便是省里的领导也无权否决，如果要改变常委会作出的决定，必须要由省委常委会集体研究，铁建集团只是一个企业，是无权干涉花园市委做出来的决定。
事到如今王凡伟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了：“金市长，既然咱们双方形不成一个统一的意见，我们铁建集团党委只好如实向中央首长汇报了。”
看到王凡伟装腔作势的样子，金帅大笑：“既然铁建集团准备向中央作出报告，我非常赞成你们的意见，在这一点上我们双方取得了一致。”
461赶出去
王凡伟还想以向首长汇报来*迫金帅低头，却没想到人家不仅不在乎，反而还很高兴。王凡伟此时意识到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软硬不吃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啊，这个小市长可是够了狂的。
“金市长，我们铁建集团是副部级单位，你认为这件事情闹大了会对你们花园市政府有什么好处吗？”
“呵呵，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有些人一定会倒霉的，王总，我要去开会了，恕不奉陪。”
“你……”
金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怎么了？王总，你不要以为铁建集团是个副部级单位就很了不起，也不要以为我这个小小的正厅级市长就是个软面捏的，我可以告诉你，在我面前你最好少摆出副部级干部的臭架子，我是不会吃你这一套的，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
“你想赶我走？”王凡伟大吃一惊：“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呵呵，你来之前没有打听过吗？我这个人胆子就是不小，确切的说我不屑于和你这样的人物打交道。”
“请你说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物？”
“什么样的人物你自己很清楚，王总，东井市国家森林旅游渡假区环境不错呀，那些女演员更是特别美貌，至今还有很多的女孩子记着你和水总呢。”
王凡伟老脸一红，接着又变得煞白，他知道金帅已经从刘甜甜那里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他这个时候才明白，金帅为什么会那么强硬，敢情人家手里已经抓住了他们的把柄。
“你不要拿着这点生活上的小事来吓唬我，到了我这个级别的干部，只要是不犯其他的错误，生活作风已经不算什么问题了。”
“也包括收受巨额贿赂吗？”
短短的一句话就像引爆了一颗炸弹，虽然没把王凡伟给炸死，但也炸得他晕头转向，尽管空调吹出的冷风很足，但王凡伟也觉得背上的汗把衬衫都给湿透了。
“你是在造谣污蔑，我要向首长控告你。”
金帅的脸上浮现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是不是造谣污蔑这要由事实来证明，本来我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你提醒了我，那我就只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放心吧王总，等到这个案子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会进京专程向总理汇报，而你却就要把屁股洗干净了准备去坐牢吧。”
“哈、哈、哈、哈”王凡伟虚张声势的大笑：“你以为就凭你伪造的这些证据，总理就会相信吗？即便我在经济方面有一点小问题，但我们是企业领导，也不能完全按照国家公务人员的标准处置。年轻人，不要太狂妄了，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一个小小的厅级干部金帅也懒得再和这个人讲下去，一个副部级干部竟然如此弱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上来的。国有企业的优越感太强了，现在王凡伟又不承认他是副部级干部，变成企业领导了，好事都被他们沾去了。
不管是企业的副总裁还是副部级的干部，被一个小小的市长赶出去，王凡伟还是第一个，在官场里大家都互相照顾面子，但那也是建立在平等互惠互利的基础上，既然王凡伟想用级别来压金帅，他本人又做了那么些坏事，金帅凭什么给他面子？
王凡伟的级别再高也只是一个企业的干部，管不着金帅的乌纱帽，现在江北省的一些副省长见到金帅都很客气，你王凡伟凭什么这么狂妄呢？
严格的说起来，如果不是项目部经理周博在抗洪抢险中，为了本部门的利益不惜牺牲花园市百姓的利益，金帅去现场的时候能够老老实实的服从指挥，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
如果铁建集团不是认为自己是央企，没有把花园市政府放在眼里，派出调查组对金帅进行调查，企图让花园市政府赔偿四个多亿的工程损失，把耽误工期的责任推到花园市政府的头上，金帅也会给他们留一点面子的。
如果铁建集团的主要头头，不狂妄到让花园市把周博和刘甜甜交给他们处置，能够好好的和金帅谈一谈，也许金帅不会当场与王凡伟撕破脸皮。
如果铁建集团稍微放下一点架子，不那么狂妄，金帅也未必会去惹这些麻烦，老百姓有一句话说，骡子大马大值钱人大不值钱，假设总归是假设不能成为事实，金帅有那么强大的背景，又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怎么会任人欺负呢？不进行报复那才是怪事呢。
王凡伟也不知道怎么坐上的车，望着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秘书也被吓坏了：“王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闭嘴，让我静一静。”
秘书被吓得一声也不敢吭，他可是知道王凡伟的脾气，只要有人惹到他了，王凡伟不把人家给整得死去活来就绝对不会罢休的。
秘书和吕处长小声嘀咕了几句，司机开着车在花园市区内绕开了，反正两个人都没有来过花园市，就当作观光了，绕了一个小时之后，王凡伟终于开恩了：“回酒店吧。”
看到王凡伟的脸色很不好看，在酒店门口迎接他的吕军新也吓了一跳，刚走进房间王凡伟劈头盖脸的对吕军新来了一顿臭骂：“混蛋！你是怎么搞的，总部让你率调查组来花园市调查，你都干了些什么？周博的问题你一点都没有发现吗？孙总被抓你事先一点也不知吕军新一声也不敢吭，听着王凡伟的臭骂，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一句话也不能说，只有让王凡伟骂够了，他才会消了火。
足足骂了十五分钟，王凡伟才算是闭上了嘴巴，吕军新没有等秘书动手，亲自给王凡伟捧过来了一杯茶：“王总，这大热天的，先喝杯茶消消火，把你的身体气坏了，我的罪过就大了。”
王凡伟接过了茶杯，叹了一口气：“小吕啊，不是我批评你，在这件事情上你做得可真是不怎么样。”
不用问也知道，王凡伟一定在金市长面前碰了钉子，只不过吕军新没有想到堂堂的王总裁会被金帅给赶出来，如果他要是知道这种情况，也许会觉得自己挨的这顿骂还是轻的。
“王总，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应该向您作检讨，下面请允许我向您汇报我们调查组的工作。”
发过火的王凡伟这一刻显得很平静，又恢复了副部级高干的风度，通过这件事情可以证明，王凡伟属于那种点火就着的火爆脾气，而像这种性格的人在官场里是最容易吃大亏的。
吕军新汇报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凡伟，原来还以为他又会发火，谁知道王凡伟只说了一句话：“这件事情没有做好也不全是你个人的责任，告诉调查组的同志，收拾一下行李，我们今天下午就回省城，明天回京。”
吕军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关又过去了，只不过他还不知道，王凡伟和水希豪还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难关呢。
今天更了五章，总算把欠下的还清了，官场小说禁忌很多很难写，微笑也想多赚点钱，但写不出来也没有办法，一些人唧唧歪歪的很有意思吗？
462乡亲
翠屏山松涛阵阵、鸟语花香，美丽的灌木遍布山谷沟壑，层层林海色彩斑斓，一阵山风吹来，翠竹摇摇摆摆，仿佛在向远方的客人招手。
山脚下有两座用青砖砌成的坟茔，黑色大理石碑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显得异常庄重。一阵鞭炮声响起，惊起一群翠鸟，叽叽喳喳的飞上天空。
金帅和山竹恭恭敬敬的上香，夫妻两个很有默契的同时退后一步，磕了三个响头。他们身后的三个男孩也磕头如蒜，心诚则灵，想必他们的太外公和奶奶也不会在意孩子们的做法合不合规矩。
“外公、妈妈，我们全家人来看你们了。”
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只小鸟，落在金帅母亲的石碑上，瞪着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金帅一家人，忽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声。
山竹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祈祷着什么，看到妈妈这个样子，祖儿和良儿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只不过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嘴里嘟囔的是什么。
“爸爸，太外公和奶奶能听到我和他说话吗？”
“会的，你们太外公和奶奶肯定会听到的。”
“那我们再多和太外公、奶奶说几句话好吗？”
金帅点了点头，盘膝在坟前坐下，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两个小家伙一边一个坐在了金帅的旁边，石头则去清理着坟茔上的杂草。
“我小时候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周围静极了，只有金帅那浑厚的嗓音回荡着，两个小家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爸爸，被爸爸小时候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回到小院，打开了房门，遗像上的外公正冲着金帅一家人笑，金帅仿佛听到了外公在喊他帅儿。
懂事的石头给爸爸端来了一杯水，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爸爸，这就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这里的风景真美。”
“竹山县人杰地灵，这里自古就是南北通商的要埠，你太外公是一个象棋高手，跟他学棋也不知道有多少。每年夏天你太外公都会在小院门前那棵大榕树下摆开棋盘教授学生，现在想起来就好像是在昨天。”
小院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金帅外公的徒弟崔强：“金帅，你回来了？这是你的一家人吗？”
当金帅给他作了介绍之后，崔强的眼神里全是羡慕，金帅太有福气了，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又生了三个可爱的孩子，这一家那才真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一阵寒暄之后，崔强说道：“金帅，这次回来一定要去我家里坐坐，上一次你没去我家，你婶子骂了我好几天。”
金帅知道，崔强急匆匆的跑来不会只为了让去他家里做客，一定还崔强想了一下：“我知道你很忙，既然没有时间那就等下次吧。”
“呵呵，有什么事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反正离着市里又不远。”
“金帅，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不会去麻烦你的，今天见到你了，正好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说，也省得我明天再跑一趟。”
本来金帅是说的一句客套话，崔强却顺着杆子爬了上来，金帅眉头微皱，依然笑眯眯的说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金帅，说起来在柳东镇就是咱们两个人的关系最近了，自从你来到咱们市当了市长之后，我老崔不论走到哪里都觉得倍有面子，可是前两天镇西头那个金良海却给了我个没脸，我去找过他两次了，结果他还是把城北那段公路包给了别人，你说咱都是乡亲，他干嘛要胳膊肘向外拐啊，如果不是你提拔，他能当上县委书记吗？”
这件事情金良海前几天就打电话向金帅讲过了，竹山县通往市里的那段公路准备扩建成一级路，县委常委会决定对外公开招标，崔强也想包下这个工程，但因为他的施工队资质不够，所以就被挡在了门外，为此崔强很不满意，多次找到县长董浩，后来还拍了桌子。
金良海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就把崔强请到了他的办公室，准备好好和他解释一下，可谁知道这个崔强仗着和金帅有这么点关系，又和金良海吵了起来，这件事情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金帅听说这件事情也打电话批评了崔强，并让他去给金良海和董浩赔礼道歉，却没想到他今天又提出这件事来了。
“我让你去给金书记和董县长赔礼道歉你去了没有？”
“我凭什么去给他们赔礼道歉？我的施工队哪一点比别人差了，为什么我去承包就不行呢？金帅，他们这是忘恩负义瞧不起人，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你面子。”
“够了，”金帅摆了摆手：“我告诉你崔强，竹山县委、县政府的做法是正确的，你那个施工队资质不够，就不可能把工程给你，我们两家是有这么点关系，但是你不能利用这种关系去胡作非为。”
崔强看了看金帅：“我怎么胡作非为了？我不就是想去承揽点工程嘛。”
金帅伸出了手：“把这间房子的钥匙交出来，今后我不会再认识你了。”
看到金帅真的发火了，崔强也有些害怕了：“金帅，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外公的徒弟，也是你在柳东镇最信得过的人。”
以前只觉得崔强很喜欢赚钱，还以为这不是什么大毛病，现在看来竟然是一个滚刀“我再说一遍，把我家的钥匙交出来，崔强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打着我的旗号乱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到金帅的表情很严肃，崔强嬉皮笑脸的说道：“金帅，噢，我应该称你为金市长，我以后不再打着你的旗号不就成了？房子还是由我负责照看吧。”
金帅站了起来，连房门也没关，带着他的一家人坐上车就走了，他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有些中央首长年轻时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幸好在家乡工作，还能了解到一些实际情况，如果以后官当大了，这个崔强打着他的旗号，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来呢。
想了一下打通了金良海的电话：“良海同志，我是金帅，我刚才见过崔强了，我已经明确表态，今后不会再认识他了。”
“我明白了，如果不能让崔强收敛一点，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大麻烦呢。”
收起了电话，金帅叹了一口气，坐在后排的山竹紧跟着也叹了一口气：“老公，像崔强这种人到哪里都有，你也不用太在意了，金书记肯定会找他好好谈一谈的，改了就好嘛。”
“但愿如此吧。”金帅皱着眉头想着心事，目光看向了远方。
463帮忙
送走了一家人之后，从机场出来后金帅觉得一时无处可去，恰巧手机铃声响了，里边传出了马良坡的声音：“金市长，你现在是不是在机场？”
金帅奇怪了，我这次出来没有坐二号车，马良坡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呵呵，马省长，我来机场送我的家人，请问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聊聊。”
“好啊，我也正想和你聊聊呢，半个小时之后我去你的办公室怎么样？”
“你就不要来我的办公室了，大黄路拐角处有一家茶店，半个小时我们就在那里见。”
一辆汽车驶了过来，车窗里露出一张笑脸，金帅认出来了，原来是马良坡的女儿，怪不得马良坡会知道金帅来到省城了呢。
“金叔叔好。”
“呵呵，娜娜好，来机场接人还是送人啊？”
“我是来送我同学回京城的，对了，金叔叔，我同学还认识你。”
金帅奇怪了：“你的同学怎么会认识我？”
娜娜笑了：“噢，正确的说应该是我同学的爸爸认识你，我同学今天哭得很伤心，金叔叔，能不能请你不要为难她的爸爸好吗？”
娜娜不说金帅还明白一点，她这一说金帅倒糊涂了：“娜娜，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同学的爸爸究竟是谁啊？”
“就是王凡伟啊，你们不是前天还见过面吗？”
金帅明白了，他没想到马良坡和王凡伟还有这一层关系，今天马良坡找他聊一聊，也许是想给王凡伟说情，看来王凡伟已经从马良坡那里知道金帅的背景了，所以他的女儿才会担心。
“娜娜，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娜娜吐了吐舌头：“金叔叔，我爸爸也是这样说的，其实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才懒得管这些事情呢，拜拜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给我的礼物。”
娜娜拿起挂在胸前的香石挂件晃了晃，然后向金帅做了个飞吻，开上车一溜烟的跑了。
“这孩子，”金帅摇了摇头，点上一支烟吸了一会，然后发动汽车向市里驶去。
大黄路的拐角处有一家江南茶店，说是茶店，其实里面包罗万象，除了没有客房之外，吃喝玩乐应有尽有。金帅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跟着服务员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小院的门口，老远的就听到里边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古筝声，金帅笑了，这真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马良坡正在眼花缭乱的摆弄着功夫茶，看到金帅走了进来，马良坡笑着点了点头：“金市长，请坐。今天尝一尝我带来的好茶。”
心里有事，茶喝到嘴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两个人聊了一会，马良金帅点了点头：“是啊，王凡伟去和我要人，我没有给他，他可能对我有看法。”
马良坡沉吟了一下：“不瞒你讲，王凡伟曾经是我们家老头子的秘书，昨天晚上他找到我，和我谈起了这件事情。”
马良坡既然主动讲出王凡伟曾经找过他，从这一点上来看，金帅又觉得马良坡好像不是要为王凡伟讲情。一般的情况下，像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替人讲情都会拐上若干个弯，采取暗示的方式，即便是事先见过面也不会承认。
金帅看了看马良坡，没有吱声，就听马良坡又说道：“王凡伟这个人身上有很多毛病，否则我们家老头子也不会只用了他一年就把他赶走了。”
听到这里，金帅彻底明白了，马良坡并不想给王凡伟讲情，而只是想向金帅通通气。虽然王凡伟给马良坡的父亲当过秘书，但是时间很短，有可能也是犯了什么错被赶走的，否则马良坡也不会说王凡伟身上有很多毛病。
领导的秘书就是这个样子，干得好了会成为领导的心腹，前途自然一片辉煌，一旦让领导觉得不怎么样，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赶走，年的牵连到自己，而王凡伟无疑就是后一种人。
看到金帅没有说话的意思，马良坡笑了笑又说道：“昨天晚上王凡伟的态度很不冷静，我也没给他一个好脸。在抗洪抢险这件事情上，本来就是他们项目部做得不对，又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把他赶出去才是怪事呢。”
“王凡伟没有和你说别的？”
马良坡摇了摇头：“他托我给你做做工作，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把事情闹大了，这样对谁都不好。”
“如果单纯是这件事情的话，我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但他们项目部的经理周博收受了一个叫刘甜甜女人的巨额贿赂，并且还又证据，铁建集团的总裁水希豪和王凡伟都收受过刘甜甜的贿赂，我估计他是心虚了，所以才让你给我做工作，不让事情闹大。”
马良坡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情？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是啊，是很严重，今天就是你不找我，我也会来找你谈的。”
马良坡笑了：“金市长，你可是太高看我了，如果说在军方，我们家还有那么点影响力，可在地方上我们是鞭长莫及啊，以你的能耐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
“我不是想请你帮忙，而是想请你帮我拿个主意。”
“你的政治智慧无人可以比拟，我出的都是些馊主意，还是不出为好。”
两个人开了一会玩笑，再也没有提到王凡伟的事情，到这个时候金帅已经“听说黄山要调走了。”
金帅笑了笑：“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情，我们家老爷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还提到过你。”
马良坡的眼睛里亮光一闪，金帅看出来了，他在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讲出来罢了，反正着急的不是金帅，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此时马良坡的心里就像有小老鼠在抓绕似的，痒痒得难受，看到金帅不讲话，就意识到不拿出点真章来，金帅是不会松口的。
“铁建集团的高层大部分都是从部队转业的，水希豪和总后勤部池部长过从甚密，如果你真想对他们动手的话，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
金帅还是没有讲话，笑眯眯的看着马良坡，又喝了两盅茶之后，马良坡终于忍不住了：“金市长，我是真服你了。”
金帅笑了：“你也没有必要服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文东说得对，是朋友就要互相帮忙。”
马良坡点了点头：“那好吧，咱们就再互相帮助一次怎么样？”
随着一声：“成交。”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在对待铁建集团这件事情上，两个人又一次结成了统一战线。
其实，金帅早就知道水希豪和王凡伟的背景了，他也打电话和老爷子讲过这件事情，但就是因为忌惮水希豪和王凡伟与军方某个人的关系比较密切，所以才让金帅不敢下决心，现在马良坡答应帮忙，意思就是军方不会在处理水希豪和王凡伟的问题上提出反对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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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归案
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大地带上了收获的色彩。天空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
秋光叠叠复重重，潜度偷移三径，没有春天五彩斑斓的鲜花，没有夏天茂盛异常的绿树，没有冬天纷纷扬扬的雪花，但秋天有果实累累的收获，并给人们带来丰收的喜悦。
在全市农业工作会议上，副市长雷子峰代表市政府对今年的油菜收获工作进行了部署，号召全市人民动员起来，保证油菜籽的颗粒归仓，各级党委和政府都要把这项工作作为目前的头等大事。
油菜是收获季节性很强农作物，成熟之后如果不及时收割，经过太阳暴晒之后就会损失很多，如果一连遇到这么三五个大晴天，老百姓一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金帅在会上也发表了重要的讲话，提出了丰产也要丰收的口号，并要求各级政府要加强油菜籽的收购监管工作，严格执行市政府制定的最低保护价，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做出压价收购或打白条等坑害老百姓利益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不久，熊晖敲门走了进来，一见到金帅就咧着嘴巴笑了，不用问也知道他带来的是好消息。
“市长，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曹焕章被抓住了。”
曹焕章从出逃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公安局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抓捕，先后派出多支队伍分赴曹焕章可能藏匿的地点，但由于曹焕章这个家伙太狡猾了，有几次公安局已经掌握到了他的住处，结果到抓捕的时候却又让他跑了，这次能抓到他也实属侥幸。
听完了熊晖的汇报，金帅满意的点了点头：“替我谢谢公安局的干警，曹焕章被抓捕归案，为我们市的反腐倡廉行动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金帅之所以要这样讲，主要是因为他来到花园市之后，在解决集资案的问题时，双规了一大批的贪官，目前只有曹焕章还没有抓捕归案，这也成了金帅的一块心病，只要是抓住了他，这次反腐倡廉行动才能算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以前金帅还想利用曹焕章收拾孙文磊，但随着王国明和孙文磊先后被双规，曹焕章也就失去了这个作用。尽管如此，金帅还是要把曹焕章抓起来，给一些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一个震慑，绝对不能让一些贪官拿着人民的血汗钱一跑了之，去过那种花天酒地的生活。
“曹焕章归案之后，公安局要和纪委紧密配合，一定要把他搜刮的民脂民膏给追回来。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一点特殊的手段。”
熊晖走后，金帅面对桌上厚厚的一摞文件，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笔一份一份的批阅了起来，批到一半的时候，信访办的一份报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最近一段时间后来农机配件厂由于经营不善，刘山高担任市委书记时，对农机配件厂进行了改制，由一个私人老板承包，但是土地的产权一直没有明晰。
随着国家的经济发展，再加上这个老板的头脑比较灵活，农机配件厂在他手里起死回生，同时又引进了一条先进的柴油机生产线，企业的发展蒸蒸日上，成为北章县明星企业，每年为国家上交了大量的税收。后来这个老板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竟然以很低的价格把这个厂子给收购了。
先进的生产设备需要有知识的工人*作，由于当地工人的文化素质太低，已经不适合现代化工业生产的要求，所以这批人就被逐步的淘汰了，从而引起了城关镇老百姓的不满。
由于农机配件厂没有给这些工人办理社保，这些工人下岗之后，生活极为困苦，想务农，他们的土地在建厂之初就被划给了农机配件厂，想出去找工作，由于年龄大了又没有文化，所以这部分人就多次找厂方交涉，要求厂方退还土地或者把土地作价给他们补偿。
而农机配件厂的老板却以厂子是从市政府手里买来的为由，拒绝支付这笔土地补偿费，而他本人却在厂子的闲置土地上开发房地产，赚了个盆满钵满。
报告中还写道，农机配件厂的土地使用权是五年前经刘山高批准补办的，这就是说这个老板只花了很少的钱，不仅买下了农机配件厂，还取得了一千多亩土地的使用权。
金帅想了一下把这份文件放到了一边，像这种关系到群众利益的事情，金帅是格外慎重的，在不掌握全部情况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批示的。
按响了召唤铃，金帅对循声进来的苏哲吩咐道：“小苏啊，你看看这个周能不能挤出时间来，我想去北章县调研。”
苏哲点了点头，拿起日程安排表看了看：“市长，后天省供销总社和环保局的领导要来我们花园市，如果让其他副市长去陪同的话，这一天倒可以去北章县。”
金帅点了点头：“那就请分管的副市长具体陪同，晚上我们就回来。”
“这次去北章县调研的主题是什么？”
金帅拿起了信访办的那份报告：“你先看看这份文件，搜集一下这方面的材料，这次去调研的主题就是这个。”
忙了一个上午，桌上那厚厚的一摞文件终于批完了，看了看表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刚要走，桌电话里传出了朱鹏峰的声音：“小帅，你派人送来的材料我看过了，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金帅非常清楚老爷子做事的方式方法，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老爷子都会先征求别人的意见，然后加以归纳和总结，再做出指示。正因为老爷子言传身教，所以金帅也非常注重这一点，别看他在工作中很强势，但那也是建立在掌握到具体情况，做出细致的调查研究基础上。
“爷爷，铁建集团这件事情不会小了，我已经与马良坡谈过了，军方这一方面问题不大。”
“你的意思是要动一动铁建集团？”
金帅笑了：“铁建集团是副部级单位，动与不动是中央考虑的问题。”
电话里传来了老爷子的笑声：“你这个小滑头，又把球踢到我的脚下了。小帅，反腐固然重要，但也要根据具体情况，看一看时机是否成熟，等我和七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七号首长是分管纪检工作的，而朱鹏峰又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只要这两个人形成了一致的意见，拿下铁建集团的水希豪和王凡伟就基本可以定下来了。
“爷爷，马良坡这个人还不错，在水希豪这个问题上态度也很端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有些事**速则不达，不仅要看具体的情况，还要看老马家下步的行动，我这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看老马家的行动，说白了就是看老马家的运作能力了。虽然老爷子的意见至关重要，但可不要忘了民主集中制是大家都要遵守的基本原则，马良坡要想当上江北省的省长，除了老朱家，还必须要得到其他常委的同意。
金帅明白了，为什么老爷子在提到铁建集团的问题时，会讲出根据具体情况看时机是否成熟这句话，现在不动水希豪就是为了减少阻力，这就是说老爷子还是赞成马良坡担任江北省省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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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无理取闹
接到市长要来调研的通知之后，北章县委书记彭天宇、县长史东城有些心慌，这倒不是说他们做了什么坏事而紧张，关键是他们对金帅的工作方式和方法太了解了。
“史县长，明天市长来调研的主题是农机配件厂的土地使用权问题，你看我们应该怎么汇报？”
史东城苦笑了一下：“农机配件厂的土地使用权问题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我们两个都不了解情况。”
彭天宇点了点头：“是啊，正是因为不了解情况，所以才不好汇报。”
史东城想了一下：“城关镇的群众已经反映好长时间了，县信访办也多次去给他们双方进行过调解，但就是因为农机配件厂的老板华山友态度太强硬，这个问题才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市长是一个非常重视群众利益的人，我们只要围绕着这个中心汇报，问题就不会太大。”
“我同意你的意见，实事求是的把农机配件厂和城关镇部分群众土地纠纷的问题摆出来，我想市长会有一个全面考虑的。”
从目前情况来看，史东城的意见无疑是最恰当的，华山友的态度强硬，老百姓的利益又必须要得到保证，这确实是一个大难题，既然县委县政府不能解决，那就只好由市长做决定了。
星期三上午九点钟，二号车准时开进县政府大院，和在楼下迎接的四大班子头头握手之后，金帅在这些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县政府四楼小会议室。
“我这次来调研是临时决定的，下午我还要赶回去，由于时间比较紧，就不听取县委、人大和政协的汇报了。”刚一坐下，金帅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调研的主题是农机配件厂和城关镇群众土地纠纷的问题，下面请史县长就这个问题做出专题汇报。”
“市长，农机配件厂与城关镇群众土地纠纷的事情由来已久，这件事情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
由于准备充分，再加上史东城的口才很好，整个汇报有理有据一气呵成，金帅一边记录一边暗暗点头，看来人才哪里都有，就看能不能发现了。
“这就是说配件厂成立之初，在经贸委的主持下，城关镇无偿划拨给配件厂一千三百亩土地，而配件厂则负责安排城关镇一千名富裕劳动力，后来因为企业改制，这一千个工人就下岗了。农机配件厂又因为没有给他们办理社保，没有给予足额的补偿，所以才造成了这一千个工人的生活困难，从而引起了这场土地纠纷。”
史东城笑了笑：“情况就是这样的。”
金帅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又问道：“群众的诉求是什么？”
“群众认为农机配件厂既然不让他们做工了，就应该把土地还金帅点了点头：“据说农机配件厂已经取得了土地使用权？”
“由于我和彭书记来得晚，这件事情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农机配件厂的土地使用权是五年以前才补办的。”
金帅没有表态，看了看表：“我看这样吧，彭书记和史县长还有你们的信访办主任陪我去农机配件厂，其他的同志就去忙吧。”
当金帅来到农机配件厂大门口时，已经聚满了欢迎的人群，彩旗标语自不必说，还有一支锣鼓队，十几个老头老太太腰扎红绸正在卖力的跳着秧歌。
一个五十来岁脸色煦黑的中年人迎了上来，经过介绍，金帅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农机配件厂的老板华山友。金帅一边和他握手寒暄，一边打量着这个人。华山友的脸虽然很黑，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咕噜噜的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不好打交道的人。
既然来调研，自然要四处看一看，车间宽敞明亮，机器轰鸣，工人们正在紧张的工作着，在装配流水线上，一台台柴油发动机源源不停的组装起来，接着被送进了物流仓库。
“市长，这是我们最新引进的一条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柴油发动机生产线。”
华山友满脸堆笑的向金帅作着介绍，滔滔不绝的介绍他们这个厂子的情况，并先后几次提到了这些年一共给国家上交了多少税金。
金帅面带微笑听着，一句话也不讲，他越不讲话，华山友心里就越忐忑，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市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会议室的桌子上摆满了鲜花和各色水果，金帅虽然不喜欢这种花架子，但对企业的要求也不能太严格了，有些时候还是要入乡随俗的。
听完了华山友的汇报，金帅笑着说道：“华老板，农机配件厂是北章县的明星企业，在我们花园市乃至江北省都很有名气，生产的产品供不应求，每年给国家创造了大量的税收，对此，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们表示祝贺。”
一阵掌声响起，华山友的黑脸兴奋得发紫，他的农机配件厂能得到市长的表扬和肯定，这可是多少企业家梦寐以求的事情。
“市长，我们做得还很不够，今后还要继续努力。”
“噢，华老板认为那个地方做得还很不够啊？”金帅脸上的笑容很阳光：“能不能讲出来，我们大家一起研究一下，需要市里支持的，我们会无条件的给予支持，需要改进的，我们也要认真改进。”
华山友有些郁闷，他本来说的是一句客气话，却没想到金帅顺着他的话题开始延伸了。此时他意识到，这个小市长是个很难对既然市长讲了，华山友自然也不敢不回答，搜肠刮肚的说出了他们存在的不足，无非就是工人的素质有待加强，技术力量不够雄厚等等，唯独就是没有提土地纠纷这件事情。
既然华山友不主动提，但金帅却不会含糊过去，等到华山友说完之后，金帅说道：“华老板，最近北章县委、县政府和市信访办收到了很多群众来信，主要反映的就是农机配件厂的土地使用权问题，不知道华老板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华山友微微一怔：“市长，这个情况我也听说过了，不过，我认为这是有些人得了红眼病，看到我们厂子搞得好了，就想来捞一把。可他们就没有想一想，这个农机配件厂原来是个什么样子，如果不是被我收购了，恐怕早就破产了，更甭说每年还向国家交这么多税。”
金帅笑了笑：“华老板讲得很对，农机配件厂确实是在你手里起死回生的，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否认你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企业的发展离不开政策的扶持，更需要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我们发展经济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发展经济还有什么用呢？”
华山友有些明白了，看来金市长这次来调研就是为了土地使用权的问题，难道他这个一市之长还敢不承认国土局发的土地使用证明吗？
想到这里华山友理直气壮的说道：“市长，我是一个生意人，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要守法经营把企业办好。农机配件厂的一千三百亩土地，我们已经取得了合法的土地使用手续，现在老百姓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我认为这些人是在无理取闹。”
石破天惊，华山友的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窥，会议室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似地。
466无法回避
华山友说的这些话，可是把彭天宇和史东城给吓坏了，表面上看着华山友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怎么会如此大胆？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就是市里和省里那些大官在和金帅讲话的时候也不敢这样不客气。
原来还以为金帅会发火，彭天宇甚至做好了和稀泥的准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金帅非但没有发火，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好，华老板说得好，知道守法经营就应该受到表扬，我们承认你取得了合法的土地使用手续，但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解答一下。首先，根据市政府掌握的情况，农机配件厂的用地属于工业用地，你怎么能在上面搞房地产开发呢？有没有经过规划部门的批准，并办理土地变更用途手续啊？”
华山友没敢讲话，金帅所说的两项他一项也没有办，原来还以为既然取得了土地使用权，在上面想怎么建设就怎么建设，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看到金帅的目光看了过来，史东城急忙说道：“农机配件厂进行房地产开放，并没有经过规划部门和国土部门的批准。”
“这就是说农机配件厂建的这些楼房全是违章建筑咯。”
金帅一句话就给这件事情定了性，谁都知道违章建筑意味着什么，政府不仅有权限令建设者拆除，还要罚一大笔款。
这还不算完，金帅又问道：“被农机配件厂辞退的一千多个工人有没有签订劳动合同啊？农机配件厂有没有给他们参加社保？”
华山友眉头紧锁，更是无法回答，史东城说道：“农机配件厂既没有和这一千多个工人签订合同，也没有给他们参加社保。”
金帅脸色一板，严肃的说道：“刚才华老板口口声声的说他们遵纪守法，可实际上却未必如此，这两个问题都违法了，又何谈遵纪守法呢？希望北章县委县政府拿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来，把这几个问题合并在一起共同解决，我希望半个月之内看到结果。”
看了看腕上的表，金帅站了起来：“今天我到农机配件厂调研很成功，座谈会开得也很好，前一段时间我们开展了依法行政大检查，目前干部们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基本上解决了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问题。下一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教育广大的群众要遵纪守法，并抓出几个典型来，带动这次行动的顺利开展，希望北章县委县政府能够做好这方面的工作。”
华山友也不知道是怎么送走了这些当官的，直到副总扯了扯他的衣袖才清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赵律师来了没有？”
副总四处打量了一下，把赵律师叫了过来，华山友就像看到救星似的问道：“赵律师，你听到金市长的讲赵律师神色严峻的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那我们怎么办？”
“恐怕这次我们要低头了，金市长讲得很对，我们确实在这几个问题上没有做到依法办事，金市长现在把它提到了一个很高的层面上，*得我们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去做。”
华山友想了好一阵子，牙一咬问道：“如果我们不按照他说的做，会发生什么结果？”
赵律师急忙摆手：“我奉劝你千万不要有这个想法，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不仅我们开发的这些楼盘就要被拆除，而且还要被罚上一大笔款；其次这一千多个工人的社保基金同样也要拿出来，除此之外，还会把我们当做一个典型，如果各个执法部门都找上门来，农机配件厂可就离倒闭的时间不晚了。”
华山友惊呆了：“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还远不如此，现在花园市的经济发展得非常好，远不是从前了，县政府为了保证GDP的增长也许会对我们网开一面，可一旦让市里盯上了，那可就麻烦大了，人家有的是办法来收拾我们。”
副总是华山友的小舅子，听到赵律师的话后有些急了：“赵律师，你以前怎么没有提醒我们呢？”
赵律师笑了：“在进行房地产开发之前的一次会议上，我就明确提出要先进行土地使用用途的变更，和取得规划部门的批准，但当时你说这件事情不要我管，后来你请这两个单位的领导喝了一次酒，就说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华山友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是这个样子，他的小舅子为了这件事情不光请吃饭，还给城建和规划部门的头头送了一大笔钱，只是得到了他们的口头同意，并没有任何文字性的东西，现在这两个单位的头头都调离了原岗位，即便是去找他们也没有用。
看到小舅子又要讲话，华山友摆了摆手：“算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也疏忽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三个人连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足足商量了三个小时，最后华山友说道：“金市长这次来调研，并不只是为了我们这两件事情，主要是为了那一千个工人的补偿问题，既然我们已经无法回避了，那就只能勇敢面对。”
小舅子琢磨了一下：“姐夫，要不我们再去找一找金市长？和他说说我们的困难，给他点好处嘛，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爱财的。”
华山友吓了一跳：“我可告诉你千万不能乱来，金市长是个什么人我很清楚，如果你敢去送钱，说不定第二天检察院就会把你抓去。再说了，上一次咱们吃那个亏还不够吗？买住一不得不承认华山友还是很有心机的，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正所谓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官，不按法律办事只搞歪门邪道是长远不了的。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华山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问题的根本，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彻底的解决，利用对这一千个工人进行补偿的机会和县政府讨价还价，只要他们帮我们变更了土地使用的用途和办理规划许可，我们就按国家规定对这一千个工人进行合理的补偿。”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个样子，谁都知道与开发的那个楼盘相比较，还是对这一千个工人进行补偿要便宜得多，如果在这件事上做得不到位，恐怕楼被拆了还要再拿出钱来，那可就真的是鸡飞蛋打了。
“你说县政府会同意我们这样做吗？”
华山友想了一下：“事在人为嘛，我们尽量去争取，唉，早知道这个样子，一开始就把那一千个工人的问题解决好，现在不就没事了，这下子好了，钱花了不老少，一点问题也没有解决，还要补偿那一千多个工人，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华山友担心的是，他提出的这个设想会不会得到县政府的同意，如果得不到县政府同意又该怎么办呢？农机配件厂就是一只会下蛋的金鸡，华山友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的。
467飞蛾扑火
曹焕章被抓回花园市那天正好是周末，金帅刚想出门，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反正周末也没有事，不如去公安局看一看这个曹焕章究竟是何许人也。
市长突然驾临公安局，让莫新强措手不及，本来他还想在这个周末带着老婆、孩子回丈母娘家，现在看来也去不成了。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让莫新强奇怪的是这个电话竟然是金帅打来的：“莫局长，我今天是到公安局随便转一转，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就不要来陪我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让莫新强很是感动了一番，市长虽然在工作中对干部要求比较严格，但在其他的方面还是很会替下级考虑的。
“市长，您去公安局我不陪着，这怎么行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给骂死呀。”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样讲，让你不用来就不用来了，如果你非要陪我，那我就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莫新强也不好再坚持了，于是就给熊晖和办公室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一定要陪好市长。听到熊晖在电话里信心满满的表态，莫新强也就放心了，反正市长周末去公安局也不是为了工作，也许只是为了去散散心，有熊晖陪着就可以了。
莫新强也在暗自庆幸，幸亏熊晖来了之后和他的关系处的不错，否则的话可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要知道上级领导来视察，如果一把手不在家，可是副手们暗地里使绊子的最好时机了。
曹焕章被带进了一间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宽大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开始他还没有想到这就是金帅，后来看到副局长对他那么恭敬也就明白了。
“曹焕章，我对你是久闻大名啊，没想到半年之后我们两个才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帅，就是我派人去把你抓回来的。”
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曹焕章叹了一口气：“金市长，你赢了。”
金帅大笑：“曹焕章，你说错了，不是我赢了，而是正义战胜了邪恶，你从做坏事那天起就注定没有好下场，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跑了就能躲得过去吗？”
曹焕章想了一下：“金市长，我不就是利用嫁女的机会收了一点礼金吗，再说了，我已经向县委递交了辞呈，即便是有一点错误，也不至于劳驾您兴师动众的让公安局把我抓回来吧？”
金帅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看来你还很善辩呢，既然你还心存幻想那就坐下，咱们聊一聊。”
接过了熊晖递过来的茶，金帅细细的品了一口，接着说道：“你有没有犯法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由法律来衡量。现在咱们就谈一谈你递交辞呈这件事情，你没等曹焕章说话，金帅又说道：“噢，可能你已经知道了，王国明和孙文磊都被纪委双规了，他们交代出了你的很多问题，现在就看你自己能不能主动交代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千万不要想蒙混过关，做错了事情是要受到惩罚的。不过，如果你能主动交代，法律可以对你从宽处理。”
听完金帅的话，曹焕章纳闷了，办案是公安局和检察院的事，也用不着一市之长来审讯啊，正在他疑惑间，就看到金帅站了起来，和熊晖以及几个干警坐上车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曹焕章才明白，金帅并不是来审讯他的，而是另有其他的事情，之所以见他一面就是为了体检一把胜利者的快感。
市防暴大队的靶场今天热闹了，枪声叫好声接连不断，尽管防暴大队出了最优秀的射手，也只与金帅打了个平手，看到金帅打枪的动作这么熟练，警察们都奇怪了，没听说过市长当过兵啊，人家打枪怎么打得这么好呢？
直到金帅和几个搏击高手较量了一阵之后，警察们才明白，金市长不仅有一根金手指，而且武功还很好，这可真是文武全才。
金帅在公安局一直待到下午才回到了宿舍，这一次的公安局之行，给警察们留下了难以忘记的记忆，而金帅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要想让别人服气你，只有比别人做得更好更强，他相信经过这一次，公安局再也没有人敢说怪话了。
三天后，莫新强来到了金帅的办公室，没等说话，就掏出了厚厚的一摞材料：“市长，曹焕章已经全部交代了，他利用嫁女的机会收受了一千一百零七万块钱的礼金，又和孙文磊勾结在一起转手倒卖了纺织机械厂，共谋取暴利七千万，其中曹焕章得了三千万，另外他还从其他地方捞取了近一千万。”
金帅吃了一惊：“一个小镇长竟然能捞取五千万，这个数字可是够了惊人的。”
莫新强笑道：“是啊，我们也没有想到，根据曹焕章的交代，我们已经把这批赃款全部起获了。”
金帅点了点头：“审讯还顺利吧？”
“还顺利，主要得益于那天你和他谈的话，曹焕章一再哀求，他主动上交了这些非法所得，希望能够留他一条命。”
金帅笑了：“曹焕章的算盘打得倒挺精明，如果去年他提出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可现在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案件审理完之后就移交检察金帅说的是实话，如果曹焕章去年就能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金帅绝对会留他一命，不管怎么说还要利用他这个例子教育其他人，而现在那些暴露出来的贪官都被抓起来了，曹焕章也就没有了作用，只有杀了他才能震慑那些站在悬崖边上的干部。
同样的犯罪行为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就会有不同的结果，这也是根据形势的需要，不管是政权还是法律，都是为了稳定社会秩序，在这一方面两者之间的目标是一致的。
竹山县委书记金良海给金帅打来了电话，反映省供销总社把油菜籽的收购交给了几个大客商，而这几个客商无视国家和市政府制定的油菜籽收购最低保护价，采用了压低价格和打白条的手段严重损害了农民的利益，竹山县委县政府在和他们进行交涉的时候，省供销总社的负责人还在极力替他们辩护。
接到这个电话之后，金帅郁闷了，市政府专门就油菜籽的收购工作召开了一次会议，省政府也专门下达了文件，要求各市县认真执行国家的最低保护价，不准侵害农民的利益，怎么还有人顶风而上呢？
来到花园市之后，被金帅拉下马的贪官实在是太多了，金帅确实也杀得有些手软，有时候他甚至还在想，只要下面的人不是太过分了，就可以放过他们一马，可谁知道还有这么些不怕死的，难道金钱真是个好东西吗，值得这么多人就像飞蛾补火勇往直前？
468收购
金帅想了一下，当即拍板：“马上以县政府的名义下达一份文件，以高出国家最低保护价百分之十的价格，与农民签订油菜籽收购合同。”
金良海吃了一惊：“市长，这种情况不仅仅是我们竹山县，其他县区也存在这种情况，今年我们市的油菜籽产量非常大，如果我们直接参与收购，且不说以后能不能卖出去、会不会亏本，就是收上来我们也没有地方放。”
金帅笑了：“我们没有地方存放，但老百姓家里有啊，签订合同之后，马上支付货款，油菜籽就存放在老百姓家里，至于能不能卖出去，你就不用考虑了。”
“那些打着省供销总社旗号的收购商怎么办呢？”
“供销总社只是行业管理部门，现在国家对粮油市场已经放开了，任何人都可以经营，省政府只是委托省供销总社负责收购工作，却没有说老百姓的油菜籽一定要卖给他们，他们想继续收购也可以，那就和我们竞争嘛，只有这样市场才能搞活，老百姓才能得到实惠。”
尽管不是很清楚金帅的真实目的，但金良海认为，只要市长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放下电话之后，立马就去布置这项工作。
第二天上午，竹山县委县政府召开紧急会议，贯彻传达市长的指示精神，随后县镇两级政府派出了大批工作人员，拿着盖有红彤彤县政府大印的合同，走街串户与农民签订收购合同。
老百姓才不管什么政府和个人，谁出的价格高，他们就会卖给谁，有县政府的合同作保证，又领到了现钱，在家门口就能把油菜籽卖出去，自然再也没有人去那些黑心收购商那里排队吃窝囊气了。
收购商们郁闷了，等到他们懒洋洋的摆好架势准备收购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一个人上门的，不仅如此，原先那些卖出油菜籽的老百姓，也要求用原价再把油菜籽买回来。
如果仅仅是竹山县一个地方还好说一点，可到了下午，整个花园市反馈回来的信息全都是这样，最后他们才打听到原来是政府出面，以高出最低保护价百分之十的价格，从老百姓手里大量收购油菜籽。
消息很快就反馈到了省供销总社，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供销总社主任齐怀亮大吃一惊，花园市政府是不是疯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干呢？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发现其他的市都没有这种情况，齐怀亮有些明白了，这又是那个金手指市长金帅搞的鬼。
有心想放弃花园市的油菜籽收购，齐怀亮又实在不甘心，为了收购油菜籽，省供销总社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费了很大的劲才与几家大的榨油企业签订了合同，每收购一斤油菜籽还可以得到五分钱的好处，这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金帅接到了省供销总社的电话，当来电话的人说他是供销总社主任齐怀亮时，金帅就全明白了，他设计的计谋起作用了。
“呵呵，齐主任，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金帅的说话够了直接的，让齐怀亮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部给忘了，犹豫了一会才说道：“金市长，省政府明文规定由省供销总社负责今年的油菜籽收购工作，目前各地的收购工作进展良好，怎么我听说你们花园市又横插一杠，以高出最低保护价百分之十的价格收购油菜籽，这么大的量，你们市那几家小榨油厂能吃得下吗？”
金帅笑了：“呵呵，齐主任，省政府是规定由省供销总社负责今年的油菜籽收购工作，但同时又规定了最低的收购保护价，并没有说老百姓的油菜籽必须要低价卖给你们所指定的客商。老百姓种出来的油菜籽，谁的价格高就卖给谁，这是符合市场规律的，至于你说我们市的几家榨油厂能不能吃得下，这你就不用*心了，我们既然敢收购就有办法。”
“金市长，你们这样做不太好吧？这不就把市场给搞乱了吗？我们供销总社为了把今年的油菜籽卖出去，可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好容易才拉来这些客商，一旦把他们给赶跑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呢？”
“呵呵，我已经讲过了，我们既然敢收购就有办法，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年只是个权宜之计，到明年，不要说我们花园市的油菜籽，就是全省的油菜籽，我也有胃口全部吃下，不就是花十几个亿建几家大型榨油厂吗，只要是能够保护老百姓的利益，这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两个人在电话里讲了半天，架不住齐怀亮的软缠硬磨，金帅最后终于退了一步，可以允许省供销总社拉来的收购商在花园市收购油菜籽，但价格要高出最低保护价的百分之十，并且还不能打白条，否则花园市政府还要继续收购。
新来的副市长任翔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吃一惊，认为金帅是疯了，正常的工作不做，怎么让下面的干部去做收购商了，这样下去还不得乱了套？
任翔飞第一时间来到了金帅的办公室，一阵寒暄过后，任翔飞说道：“市长，油菜籽的收购工作是由省供销总社负责的，我们干嘛要从中插手呢？再说了，我们收购的油菜籽以后卖给谁啊？这种东西存的时间长了，虫蛀鼠咬的损耗也很大，万一卖不出去，可就烂到手里了。”
金帅放下了手中的任翔飞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又一想，储存的问题又让他担心起来了：“金市长，大家都说你有根金手指，搞经济你确实是一个好手，可是我还有个问题，储存的问题怎么解决？”
金帅笑了：“你不要忘记我就是当地人，在我们老家油菜籽收购之后，老百姓有若干种储存的办法，一直到第二年也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虫蛀鼠咬的情况，以前老百姓之所以收获之后马上就卖，主要因为缺乏秋种的资金，现在我们把钱付给他们了，老百姓拿到钱心里就不慌了，又因与政府签订的合同里边做了很严格的限制，你想他们能不认真保管吗？这样一来我们可是省了一大笔仓储费啊。”
“如果以后价格高了，老百姓不卖给我们怎么办？”
金帅大笑：“我期望的就是这个样子，政府是干什么的？政府就是为了维护老百姓利益的，只要老百姓能多卖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们无非就是费了点功夫而已，而这个功夫费得很值，这可是一个加强干群关系的好机会啊。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老百姓就会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政府，你想啊，以后政府再推行什么政策，老百姓能不积极拥护吗？”
469化解于无形
任翔飞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帅，他这才明白，在收购农民手里油菜籽的背后还有这么一片大文章。这些年来由于一些地方政府违背市场规律做了很多蠢事，老百姓已经不再怎么相信政府了，致使一些很好的政策也很难执行下去，现在急需要做的事情是提高政府的威信，而现在这个做法无疑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
任翔飞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金帅的精明，人家不仅搞经济是一把好手，而且搞政治的能力也无人能比。
“我还有个问题没有想明白，如果那些收购商也跟着我们这样做，岂不是我们的油菜籽就收购不上来了？我们总不能再和他们打一场价格战吧？”
金帅大笑：“如果他们也提高了油菜籽的收购价格，我还求之不得呢，这样一来得到实惠的是老百姓，而我们政府则只是从中点了一把火，由于我们采取的是上门收购，收购商如果想完成他们的收购任务，就必须也和我们这样干，出比我们还高的价格。”
到这个时候任翔飞全部明白了，市长不是想真的收购油菜籽，而是用这个办法*着收购商提高价格。花园市的油菜籽产量占全省的百分之四十以上，榨油企业如果想有充足的原料，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花园市这个地盘的，除了老老实实的提价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至于打白条那就更不可能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各个县区的信息反馈了回来，收购商也主动提高了收购价格，最高的比市政府出的价格高出了五分钱，可别小看这五分钱，积少成多可是一笔巨款。
“市长，我们要不要再提高一下价格？”
金帅摆了摆手：“我看就算了吧，榨油企业也必须保证自己的利润，价格再高，他们就会无利可图，挫伤了企业的积极性，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如果老百姓再把卖给我们的油菜籽转卖给收购商怎么办？”
金帅笑了：“价高者得之嘛，如果老百姓愿意这样做，我们既不反对也不支持，但要保证把我们付的钱交回来，这一次虽然我们是白忙活了，但是白忙活让老百姓得到利益还是很值得的。”
“市长，你真是有一根金手指，这件事情如果放在从前，我们也只能依靠行政命令来解决这个问题，有时候还会搞得很不愉快，您这次使的妙计，既没有伤害与收购商的和气，还让老百姓得到了实惠，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呀。”
这一场收购商与农民在收购油菜籽时产生的矛盾，被金帅巧施妙计消化与无形之中，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汪洋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小金啊，听说你又打了一个漂亮仗，我研究过你使用的招数，这个办法不错。”
“呵呵，汪书记，我这也是被*得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管怎么说省政府把油菜籽收购的组织工作交给了省供销总社，人家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我还是要给他们点面子的，还有那些收购商，总不能和这些人把关系搞僵吧。”
“利用市场的手段既让老百姓增加了收入，还没有得罪人，看来你已经深深懂得了平衡各方面的利益。”
金帅把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捡着主要的向汪洋汇报了一遍，在提到铁建集团的问题时，汪洋说道：“最近有人给我打过电话，铁建项目部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吧，有些事情不可*之过急啊。”
金帅知道汪洋说的有人指的是谁，也更理解他说的不可*之过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汪洋作为一方封疆大吏，考虑问题和金帅不一样，金帅是就事论事，而汪洋则要考虑全盘，这倒不是说金帅的能力比不上汪洋，主要因为两个人所站的角度不一样。如果金帅也处在汪洋那个位置上，他会不会采取今天这个方式，那就不一定了。
“小金啊，中央办公厅发来明传电文，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结束之后，中央将分期分批组织各省市分管金融工作的领导，去你们花园市实地考察，主要就是学习你们市在金融方面的先进经验，特别是你们搞的那个贷款担保公司，更是受到了总理的赞赏，随后省委办公厅将会有正式文件发给你们。”
中央办公厅组织各省市分管金融工作的领导来花园市考察，这可荣誉可是够了大的，花园市是想不出名都不行了，孙海波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约金帅来到了花园大酒店1708房间。
“金市长，这次我们花园市可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我们成立贷款担保公司的时候，省里还有一些人说三道四的，这一次他们可要闭上嘴巴了。”
可以看得出来，孙海波是真的高兴了，实际情况也就是如此，虽然这些事情都是金帅搞出来的，但谁能说没有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功劳？
“这一次来我们花园市考察的都是兄弟省市的一些领导，省里也会派相应的领导陪同，这对于我们来讲不仅是宣传花园市的一个好机会，更是向兄弟省市学习先进经验的好机会，我的意见是咱们要召开一次常委会，专门研究部署一下这方面的工作，尤其是接待工作必须要搞好。”
孙海波笑了：“这一次我们两个又想到一块去了，我的意见是成立一个领导小组，由你担任组长，这一段时间其他的工作你先放一放，集中精力总结一下我们在这方面的经验，到时候兄弟省市的领导来了，主讲的可是你。”
金帅摇了摇头：“党是领导一切的，这个小组长还是孙海波知道金帅这样做的目的，让孙海波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实际上就是把这些功劳记到他的头上，从这一方面来看，金帅不是一个有功劳就想全部记在自己头上的人，这在官场里可是很少见的。
看到孙海波想推辞，金帅笑着摆了摆手：“孙书记，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我来到花园市已经快一年了，总理给了我两年期限，最多再有一年我就要调走了，为了保证我们制定的三年发展规划顺利实施，使花园市的各项政策延续下去，我们必须要从现在开始做好准备，而我认为你是一个最能保持政策连续性的最合适人选。”
金帅讲话时的态度很诚恳，也确实打动了孙海波的心，现在只有把孙海波推到前面去，才能保证花园市的工作沿着正确的道路走下去，而金帅则只是在某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把花园市这辆经济列车驶向了快车道。
“那好吧，既然你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就勉为其难了，金帅同志，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就是能和你在一起搭班子。”
金帅笑了：“呵呵，市委书记和市长关系搞得像我们这样好的还确实不多见，我相信只要咱们两个齐心协力，花园市的工作搞得还会更好，两年之后，花园市必定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470蠢东西
在第二天召开的市委常委会上，孙海波传达了省委的指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与会的常委都很高兴，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市里的工作搞上去了，得到了中央的肯定，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荣耀了。
“同志们，这次中央办公厅组织兄弟省市的领导来我们花园市考察，是对我们花园市工作的肯定，更是对我们的鞭策。这次来考察的都是有相当级别的领导，接待工作一定要搞好，我的意见是成立一个专门的领导小组，把这项工作统一抓起来，大家看看这个领导小组的组长由谁担任比较好啊？”
金帅急忙举手：“我建议孙海波同志担任领导小组的组长比较合适，这体现了党的领导嘛，我们的一切成绩都是在市委领导下所取得的。”
如果金帅不先讲话，其他的常委肯定会把领导小组组长的位置让金帅去坐，这可就违背了金帅的初衷了。
现在的形势就是如此，金帅虽然来到花园市才一年，但以他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全市干部和群众的拥护和支持，要说论威信，孙海波是绝对比不上他的。
花园市的干部都知道，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关系很好，虽然用穿一条裤子还嫌肥这句话来形容有点过分，但用志同道合来形容却很恰当。大家都知道，孙海波和金帅肯定在这之前已经通过气了，金帅的建议也是孙海波的意思，既然人家都商量好了，自然是没有一个人反对的。
常委们分别汇报了自己所分管工作的情况，会议上又研究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就结束了。
当金帅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先下楼的董良训正在等他：“市长，最近有群众来信反映，铁建项目部拖欠了很大一笔农民工的工资，我多次同铁建项目部进行协商，可他们答复原项目部经理周博被检察院抓起来了，他的问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支付这笔拖欠的工资。”
金帅郁闷了，本来不想这么快解决铁建的问题，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不知道死活，竟然又利用这件事情给花园市委市政府出难题，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难道央企的招牌是金子做的？当地政府就真的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铁建项目部拖欠农民工工资这件事情证据确凿吗？”
“证据确凿，铁建项目部之所以不肯支付拖欠的工资，主要还是想让这部分民工回去继续工作。”
金帅点了点头，原来铁建项目部打了这么个主意啊，可是工资是工资，工作是工作，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采取扣工资这种方式是非常错误的，花园市的经济发展这么好，老百姓的收入很高，铁建项目部没有给出合理的报酬，人家当然不愿去他们那里做工了。
有了金帅的支持，董良训当天下午就来到了铁建项目部，在谈到拖欠农民工工资这个问题上，新来的项目部经理孙昭君还是老生常谈，意思是原来建得路基全被洪水冲毁了，虽然总部不再要求花园市政府赔偿，但花园市政府还是要承担一定责任的，只要花园市政府能够组织一批民工参与到铁路建设当中，项目部就会把原先拖欠的工资全部付清。
望着孙昭君那张丑陋的胖脸，董良训真想在上面狠狠地打上一拳。做了几下深呼吸，缓缓的说道：“孙经理，我不能同意你们的意见，洪水冲毁了铁路路基，与花园市委市政府一点责任也没有，你们拖欠农民工的工资，与市政府给你们组织工民工这件事不能混为一谈。我个人认为，正是因为你们出的工资标准太低，群众才不愿意给你们干工，如果你们再拖欠了工资，来给你们干工的人就会更少，这就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董书记，国家对铁路建设的定额是有严格规定的，我们定的工资标准已经不低了，远远超过其他的省市。我们认为主要是当地政府对国家重点建设项目的支持力度不够，所以才出现了用工荒这种情况，只要你们能够保证每天给我们组织五百个劳动力，我们就会考虑发放拖欠的工资。”
听到孙昭君用这种方式来要挟花园市委市政府，董良训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再重申一遍，是因为你们的工资标准太低，群众才不愿意来给你们干工，金市长已经明确表态，限你们在一个星期之内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没等孙昭君的啰嗦，董良训就离开了项目部，望着他的背影，孙昭君觉得有些坐蜡了，在来之前就听说过花园市的市长金帅很强势，却没想到不仅市长强势，副书记也是这个样子。
刘工走了过来：“孙经理，花园市的情况很特殊，你刚来还不是很了解，这个地方的民营企业发展很快，他们的劳动力也很紧张，每年还要从西部招收大量工人，付出的报酬远远超过我们的工资定额，当然不可能再为我们提供劳动力了，用拖欠工资*着当地政府给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一旦和当地政府把关系搞僵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其实刘工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周博就是因为得罪了金帅，才被检察院抓了起来，虽然孙昭君刚来，金帅不可能再用对付周博的办法去对付孙昭君，但那个小市长眼珠一转就是一个心眼，堂堂的市长手中掌握巨大的权力，人家想收拾小小的项“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就按照他们意思把拖欠的工资乖乖发下去？那些民工拿到钱就更不会来干工了，当地政府又不支持我们的工作，可就更难干了。”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去西部地区招工了，否则就只有提高工资标准，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我不是不想发放拖欠的工资，关键是看不惯当地政府的做派，我们进行的是国家重点项目，凭什么就非要去求着他们？”
刘工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离开了，原来还以为孙昭君来了之后，项目部能和地方政府搞好关系，现在看来这个孙昭君比周博的优越感还要强，在经济欠发达的地方，当地政府有求于央企，但在花园市可就不同了。
三天后，市中院给项目部送来了传票，这个时候孙昭君才意识到花园市动了真格的，虽然项目部也从京城请来了著名的大律师，但面对着证据，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拖欠了农民工的工资。
与此同时，市法院又冻结了项目部的银行账户，在拥有强大公权力的地方政府面前，高高在上的央企没有丝毫的特权。
孙昭君多次打电话向总部请示，让他奇怪的是，总部的态度很含糊，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总裁水希豪和副总裁王凡伟在这件事情上同时失声。
更让孙昭君感到可怕的是，他还听到了一股风声，花园市公安局准备对他进行调查，不管这个消息是真还是假，也足够孙昭君心惊胆战了。
面对着巨大的压力，孙昭君考虑再三，最终选择了妥协，不仅把拖欠的农民工工资还清了，而且还主动跑到市政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金帅只说了一句话：“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蠢东西。”
471考察团
按照中央办公厅的统一安排，中原省考察团第一个来到了江北省，带队的正是金帅在党校学习时的同学，中原省东吉市原市委书记现任中原省副省长郭秋娥。
自从中央党校毕业之后，郭秋娥就再也没有和金帅联系过，后来只是听说金帅去了美国攻读博士学位，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了。
这一次中央召开金融工作会议，直到总理在会上提到了花园市市长金帅的名字，郭秋娥才知道金帅也进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郭秋娥主动向省委要求要带队到花园市来考察，在她以为，花园市的金融工作不可能搞得那么好，金帅虽然是金融学博士，但毕竟年轻没有多少工作经验，说不定取得的政绩也是吹出来的。
在省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省政府副省长姜天东亲自陪同中原省考察团到花园市，让郭秋娥感到纳闷的是，一直到车队开进酒店的大门，也没有看到花园市委、市政府有一个人来迎接他们的。
在其他地方，上级领导来了，下面总要有欢迎的人群，这不仅是一个惯例，更体现了对上级领导的尊重，郭秋娥觉得被人轻视了，甚至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幸好花园市安排他们下榻的酒店条件很好，这才让郭秋娥的心理有些平衡了，刚洗完澡，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金帅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呵呵，郭省长好，欢迎到花园市来检查指导工作。”
“金帅，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跑到这里来了，怎么这几年也不和我联系啊，是不是把老同学给忘了？刚才我还在想，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和你算算账。”
郭秋娥还是像在党校学习时那样，一说起话来就刹不住车，唧唧歪歪的非说完了不可，不过她说的话再多也没有让金帅反感，毕竟两个人是同学嘛。
两个人喝着茶，默默地打量着对方，几年不见，郭秋娥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脸色红润穿戴合体，如果不是眼角那一道道的鱼尾纹，真想不到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金帅，这一次我参加了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在会上总理提到了你的名字，我一猜就是你，三年没有见面了，你不仅成为留美博士，还当上了市长。”
“呵呵，你现在都是副省长了，和你比起来，我这点进步简直算不了什么。”
“你还记得和你挨宿舍的那个向忠仁吗？他和你一样，现在已经是宁北省银城市的市长了……”
提起这些同学，郭秋娥如数家珍，不可否认，郭秋娥在这方面做得还是很到位的，和党校的同学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在官场里人脉是第一位的，看来这个女人很懂得这个道理的，。
看了“噢，原来你是专门来请我的，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大姐给忘了呢，”这一刻郭秋娥高兴了，原来的不满也抛到了九霄云外，虽然金帅没有去迎接她，但能主动上来请，这也说明人家做得很到位了。
晚上这场宴会的气氛很融洽，虽然没有很多的陪客，但由于金帅和郭秋娥的同学关系，宾主也是尽欢而散。
中原省这次来花园市考察的全是各个地级市的市长，另外还有省委和省政府政策研究室的厅局级干部，在第二天举行的座谈会上，金帅毫无保留的介绍了他们在工作当中的经验，当然也讲出了下一步需要改进的地方。
望着侃侃而谈的金帅，郭秋娥不禁暗暗赞叹，人家不愧是留美的金融博士，讲起金融理论来由浅入深一套一套的，比那个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讲话的著名专家讲得还要好。
“金市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经过你的介绍，我个人认为花园市成立的贷款担保公司非常好，也值得我们认真学习。但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你们的经验虽然很好，但要是全部都学到却很不容易，花园市是一个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民营经济搞得很好，确切的说市政府有钱，而我们那里要想筹集起两百个亿的资金，无疑是登天。”
中年干部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阵轻笑，无疑也代表了所有人的看法，两百多个亿，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不要说在其他地方了，就是在花园市也差不多顶上三年的财政收入了。
一个姓钱的市长紧跟着说道：“金市长，我也有个问题要请教，你刚才说有这两百多个亿做保证金，银行就会放心大胆的给企业贷款。不可否认，投资有风险，万一有某个企业投资失败了，就要从保证金里拿出钱来补这个窟窿，这样一来你们存在银行的两百多个亿不会越来越少吗？”
金帅笑了笑：“这两位同志提的意见很好，表面上看是两个问题，实际上却是一回事，下面我就把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做出解答。”
金帅知道和这些人讲话不能用深奥的金融学理论，只能用最简单的最通俗易懂的话来表达，讲得太深奥了听不懂，反而会起相反的作用。
“首先，我们先谈谈存在银行的这两百多个亿，其实这是一笔意外之财，即便是没有它，我们同样也可以把贷款担保公司运转起来。”
金帅不说大家还明白一点，他这一说倒更糊涂了，没有钱放在银行里做担保，银行怎么会放心大胆的贷款呢？难道仅靠市政府金帅好像看出了这些人心中的疑问，接着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首先要弄懂银行是怎样才能把款贷出去。首先银行必须要有抵押物，其次还必须要有担保，只有这两个条件同时具备了，银行才能对借贷方的情况进行审核，只有那些经过审核合格的，他们才会放贷。”
金帅就像是一个大学教授似的侃侃而谈：“当然了，正如刚才那位同志所说的一样，投资有风险，贷款同样也有风险。银监会规定国有银行的坏账率上限是百分之五，也就是说贷出去一百个亿，如果有五个亿没有收回来，还是可以容忍的，当然了，人为造成的损失不在此例。”
说到这里大家都渐渐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准备好了五个亿做担保金，市政府就有可能担保贷款一百个亿，这就充分发挥了金融的杠杆作用。
“银行是典型的嫌贫爱富，他们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一方面他们手里有着巨额的资金贷不出去，而另一方面众多的中小企业却又因为贷不到款而举步维艰，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就要靠我们政府去进行协调，当然了，我说的这个政府协调，不是采取简单的行政命令，而是要以市场规律来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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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经验
两个小时后，金帅结束了讲话，立刻博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陪同郭秋娥来的副省长姜天东，此刻也在暗暗赞叹金帅不愧是金融学博士，不仅出的点子非常好，而且具体实施起来也很有效果。
在座的人当中，最小的官也是一市之长，在听完金帅的话之后，也都明白花园市采取这种做法的必要性。成立贷款担保公司就等于给银行的贷款又加了一层保险，即便是没有两百个亿放在银行里，市财政也完全可以担保企业从银行贷到一大笔款。
虽然他们所在市的经济发展比不上花园市，但一年的财政收入最起码也会有个几十亿，只要是拿出十个亿做担保金，就可以从银行贷到两百个亿，有了这两百个亿，不仅可以救活一大批中小企业，还可以促进行业的整合，市政府也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只需要利用金融的杠杆作用，就可以鼓励或者带动企业的发展。
“金市长，那你们存在银行的这两百多个亿不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吗？”
金帅笑了：“怎么没有用处啊？用处很大呢，首先我们可以让银行放心，只要是我们贷款担保公司肯提供担保，他们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向企业提供贷款，这无疑起到了一个稳定人心的作用；其次，这两百多个亿存在银行里，不仅可以稳定国家的金额秩序，而且可以让我们市财政每年多收接近二十多个亿的利息，有了这二十多个亿，我们又可以加快基础设施建设。”
“我明白了，您这两百个亿存在银行里不仅可以以钱生钱，更重要的是可以源源不断的为中小企业从银行里取得贷款，如果一下子把它全部花出去，也只能是一锤子买卖，以后再向银行贷款，恐怕他们就不会那么放心了。”
金帅笑道：“这位同志的眼光看得很准，本来这是我的不传之秘，却没想到被你一眼就看穿了。”
众人一起大笑，座谈会的气氛极为融洽，大家就花园市的模式充分发表了意见，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市长们是赞成花园市的做法的。
郭秋娥原先还以为金帅取得的政绩是吹出来的，现在才知道人家不仅没有吹，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做到了，就凭他讲的这些道理，不管放到哪里都是适用的。
这次来考察的唯一一个女市长说道：“金市长，你们花园市建设得非常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哪个省城呢，花园市有你这个精明的市长当家，我相信以后会建设得越来越好。我的问题是，花园市政府在银行里存的两百多个亿，有没有让下面的县政府眼红啊？他们就没有人想来打打土豪？”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金帅笑道：“你说的这种情况还真有，我们这两笑声更加响亮了，在座的都是市长，他们可是知道，下面那些县长们都是很难缠的角色，只要知道市里有钱了，他们就会跑来苦求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拿一点回去。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县里有好项目，只要市担保公司愿意提供担保，他们完全可以去银行贷款嘛，如果担保公司不愿意提供担保，那就需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个项目是不是切实可行。要知道我们市这个贷款担保公司可是有一个很强大的经济智囊，我们不仅从省内还从各大院校聘请了好多金融和经济专家帮助把关，要想糊弄这些人可不容易啊。”
“金市长，我到这时才真正明白了，市里成立这个贷款担保公司不仅仅只是为企业提供贷款担保，最重要的是还负有项目审核的责任，如果有些项目不符合国家的产业政策，与市里的发展规划不相符，首先就过不了贷款担保公司这一关，这样一来就可以减少了市政府好多的麻烦。”
“非常正确，贷款担保公司是在市政府直接领导下的一个事业单位，虽然采取的是企业管理模式，但他们还是要对市政府负责任的，总之就是一句话，在政府的主导下一切按市场经济规律做事。”
这一次的座谈会开得非常成功，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大家还在议论着这件事情，花园市的做法无疑给地方经济的发展指明了一个方向，也提供了很多有益的经验。
孙海波陪同中原省考察团，在花园市整整考察了三天，前两天考察团的成员，主要学习花园市在金融方面的先进经验，最后一天则是任意到各个企业去参观。让这些人感到惊讶的是，花园市的经济虽然发展得很好，但没有一家高污染高耗能企业，当他们知道这是市政府的硬性规定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花园市的先进经验实在是太多了，远远不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就可以学完的。
“金帅同志，感谢你毫无保留的介绍了你们的先进经验，”临告辞的时候，郭秋娥紧紧的握着金帅的手说道：“你们的做法给了我们很多有益的启发，这一次我们来花园市真是不虚此行。”
“呵呵，郭省长过奖了，改革没有现成的经验，就要靠我们去不断的探索，中原省也同样有很多的先进经验值得我们学习，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去中原省学习，还望不吝赐教……”
这一刻金帅又开始口花花的了，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他在党校学习时，和郭秋娥打交道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各兄弟省市先后派人来到了花园市进行考察，所有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省委省政府把全省所有厅局级以上干部集中起来，请金帅去讲了三天课，花园模式不再是墙内开花墙外香了，江北省也因此掀起了一股轰轰烈烈的投资浪潮，民营企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金帅的威信也上升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
“小金啊，现在有没有觉得有些飘飘然？”
虽然汪洋是在开玩笑，但金帅心里也是一凛，急忙说道：“汪书记，我记得在烽山市的时候，你曾经教导我，取得的每一个成绩都要把它当做一个新的，我现在没有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汪洋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小金啊，你还很年轻，现在又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必须要时刻保持一股谦虚谨慎的态度，人只有脑子清醒的时候才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只有不断地总结才能够进步，马上就要过春节了，节后你有什么打算？”
“节后的工作我已经考虑好了，”金帅毫不犹豫的答道：“明年我们主要做的就是巩固现阶段取得的成果，按照中央和省委的指示精神，大力发展民生。”
“说起民生来，我听说你们准备搞一个让群众享受改革开放成果的大活动，能不能谈一谈你的具体设想？”
473民以食为天
睡觉之前上网看一看新闻，是金帅到花园市工作之后新养成的一个习惯，原来只是为了消磨一下无聊的寂寞，可后来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
网络是老百姓讲话的地方，虽然有些帖子讲的事情不是很实事求是，甚至还有些人专门发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骗取点击，但如果能用分析的目光来看待这些帖子，还是能够发现很多的问题。
输入花园市几个字，回车键一敲，一篇帖子引起了金帅的注意。义州县一个叫真花的网民爆料：义州县向城镇小学学生的午餐，竟然只有一盒牛奶和一片小面包，国家拨款的三元营养午餐费和市县两级政府补助的两元钱，根本就没有全部吃到孩子的嘴里。
这个叫真花的网民还在网上发布了两幅照片，一张照片上有两张收据，一张收据是牛奶的，上面的单价是两元钱，而另一张则是只有八毛钱的面包。另外一张照片就是那盒100毫升牛奶和一片10公分见方黑乎乎的面包。这位网民气愤的写道：五元的营养午餐，学校只用两块八毛钱就把学生给打发了，剩下的钱到哪里去了？
看到这里，金帅勃然大怒，虽然水至清无鱼，这年头公务人员有一点灰色收入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把黑手伸到孩子的嘴里，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这一晚上，金帅没有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一个个的孩子在向他喊饿。金帅披衣下床站在窗前，他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贪官层出不穷，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自从来到花园市之后，被金帅收拾的贪官已经够了多的，有时候都觉得杀的有些手软，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不顾死活前赴后继呢？难道是杀得不够多，还没有起到震慑作用？
“不，对这些人绝对不能手软，”金帅自言自语的说道：“必须要向中央建议，订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督机制。”
可是又一想到老爷子和他说的那些话，金帅苦笑着摇了摇头，明明发现了铁建集团两个主要领导的贪腐行为，但现在就是不能动他们，堂堂的六号首长都没有办法的事情，金帅这个小小的市长又有什么能力呢？
按照分工，市委书记是管干部的，而市长是负责抓经济的，虽然孙海波和金帅的关系非常好，可是这种事情还必须要得到他的支持，这个时候金帅才真正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只有当更大的官，有一支志同道合的干部队伍，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翻了翻日历，明天学校就放假了，再去处理这件事情也来不及了，也许那个叫真花的网民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他是打了一个时间差，或者是假期结束后就会辞职了。
金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前也欲速则不达，金帅耳边响起了老爷子经常说的这句话，这句话里又包含了多少无奈。
花园购物商场是一家集购物、餐饮和服务为一体的大型商场，大型喷泉随着音乐声忽高忽低的向高空喷射着水流，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光鉴照人，打扮时髦的群众在购物的同时领略着这座现代化建筑带给他们的美感。
像这种建筑以前只在少数几个大城市见过，花园市建起的这个购物广场，在所有的地级市当中算是独一份了，经济发展了，政府需要做的就是满足人民群众不断需求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可别小看这一栋建筑，这可是提高群众自豪感和凝聚力，让人民群众热爱自己所在城市的一种最好的办法。
金帅今天穿了一件银灰色的风衣，显得英俊而又潇洒，一下出租车就向下拉了拉帽子，毕竟今天是周末人流量大，说不定就有市里的干部也来逛商场，如果被他们发现带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来吃饭，虽然金帅心里没有鬼，但毕竟解释起来也很麻烦的。
广场上人潮如织，金帅和汪萧红直接奔快餐店而去，新开业的西式快餐店门前彩旗招展、气球飘飘，彩虹门下红毯铺路，一派新开业的喜庆气氛。
金帅最不喜欢西方的快餐，更不喜欢吃这种油炸的垃圾食品，但架不住汪萧红的软缠硬磨，只好陪她走一趟了。
快餐店迎面墙上是一排硕大的玻璃幕墙，上面显示着近百种食品目录，金帅眉头微皱，说实话他从来没有到这种店里来吃过饭，真不知道应该选哪样好。
看着金帅的窘样，汪萧红咯咯地笑了：“金帅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看来你这个父亲当的很不合格。”
被汪萧红说中了心事，金帅觉得脸上一热，他确实没有陪孩子到过这种地方，这倒不是说他没有时间，主要是看不上这种垃圾食品，华夏的餐饮文化博大精深，岂能是西方的饮食所能比拟的。
排队的人很多，全是嘻嘻哈哈的年轻人，有那么几个年龄大的，手里也牵着他们的孩子，很显然这些人也是为了满足孩子的愿望才来的。
一直排到柜台前，金帅也没有想起吃什么，最后在汪萧红的建议之下，一人要了一份标准餐，看着被油炸过的块状食品，闻着一股怪怪的味道，金帅皱起了眉头，都说吃美食是一种享受，看来今天是花钱买罪受了。
端着托盘找到了位置，金帅又跑去买了两瓶绿茶，看到汪萧红正在用吸管吸着杯子里的可乐，金帅把手里的绿茶递了过去：“可乐含有大量的色素，汪萧红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金帅似笑非笑的样子，汪萧红知道金帅是在吓唬她，笑着说道：“你别吓唬我了，西方人最喜欢喝可乐了，也没见他们因为喝可乐脸上长斑。”
“不是在吓唬你，而是有科学道理的，不信你上网查一查就知道了，你知道为什么有些白种人脸上会长那么多黑斑吗？就是喝可乐喝得。”
汪萧红也不知道金帅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今天能让金帅陪着来吃快餐就很不错了，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
不远处一张桌子旁，坐着四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四个人当中头发染成了三种颜色，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显然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最近几年花园市的经济发展很快，再加上今年固定资产投资很大，从全国各地涌来捞钱的人越来越多，三教九流的什么样的人都有，金帅已经见怪不怪了。正如一位伟人所说的那样，打开窗户之后进来不仅是新鲜空气，还会飞进苍蝇。只要这些人不闹得太过分了，也就没有必要去管他们，毕竟投资环境还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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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小痞子
一个染着绿头发的年轻人咋咋呼呼的说道：“大哥，这一次你带我们来花园市真是来对了，这个地方人傻钱多，等我们在这里干上几票，再杀回老家，看看李四还有什么脸在我们面前张狂。”
黄头发的小年轻伸手给绿头发来了一个脖拐：“别***胡说八道，你想找死啊。”
几个年轻人鬼鬼祟祟的四处看了看，染着红头发的说道：“大哥，我发现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在这种地方怕什么？除了些小屁孩，就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小姐，咱哥们的眼睛贼毒，有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看出个屁！你看看咱们邻桌，那个男的就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然不是个雷子，但气度不凡有可能是个当官的。”
虽然店里人声嘈杂，但他们说的话却一字不落的被金帅听到了，从他们的口音分析，这四个人应该是粤海那边的，这年头怕警察的没有好人，这四个家伙有可能是流窜作案的惯犯。
黄毛向金帅这边扫视了一下，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看着汪萧红，嘴里也流出了口水。看到他这个奇怪样子，另外三个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他们这才明白黄毛为什么会这么色迷迷的了，原来他看到了一个大美女。
“大哥，你别说，那个妞可真是正点。”
“那还用你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四个小痞子一起哈哈大笑，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汪萧红。
绿毛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哥，你不是一直羡慕李四夜夜做新郎吗？你看，那妞怎么样？等一会我们跟上她，看看她住在哪里，今晚你去做她的新郎官怎么样？”
本来金帅是坐在汪萧红的斜对面，听到这四个家伙越说越不像话，干脆就做到了汪萧红的对面，挡住了那四个人的视线。
“喂，坐远点，”黄毛不高兴了，冲着金帅嚷嚷道：“你***挡住老子看美女了，识相的快躲开。”
汪萧红好像也觉察到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汉堡，嗅了嗅手指头，样子可爱极了，金帅看得心中一荡。
看到金帅没有动弹，黄毛又说道：“大哥，你不是认识这里的市长吗？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个小妞，干脆给那个市长打个电话，就说你们家老爷子托你给他带来样东西，让他过来拿，然后再让那个市长出面，介绍你和那个小妞认识，反正你也没结婚，认识之后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咱们可都是好青年，违法乱纪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声响起，汪萧红也听到了他们讲的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看了看金帅，冲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你怎么会软认识那个小痞子。
金帅也在琢磨，直到黄毛在电话里说出任市长这三个字时，金帅和汪萧红才明白了，敢情这个小痞子认识的不是金帅，而是任翔飞啊。
原来还以为任翔飞不会来，却没想到没过五分钟他真的来了，黄毛刚想站起来打招呼，没想到任翔飞快步走到了金帅的面前，老远脸上就带上了微笑。
“呵呵，没想到你们二位也在这里啊。”
守着这么多的人，任翔飞没有叫出市长这两个字，金帅对这一点倒不在意，可是一想到那个小痞子刚才讲的话，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黄毛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用诧异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金帅，然后又对任翔飞笑着说道：“任哥，当了市长了就把兄弟给忘了，这两位是谁呀？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说了声走，金帅站起来拉着汪萧红向门口走去，如果说事情到此为止，也许就没事了，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些不识时务的混账东西。
还没等走到门口，汪萧红的手臂就被绿毛给抓住了：“美女，先不要急着走嘛，任市长来了，怎么也要给个面子再坐一会嘛，我们大哥是任市长的兄弟，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我看你们两个可真是绝配啊。”
“放开我，”汪萧红的脸涨得通红，甩了几下都没有甩开，省委书记的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就听啪的一声，汪萧红照着黄毛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正在和黄毛寒暄的任翔飞抬头一看，脸色瞬时吓得煞白，他知道这一下子可是闯祸了，本来金帅就不好惹，这又惹到了省委书记的女儿，那还了得。
没等任翔飞说话，就看到绿毛腾云驾雾般的飞了起来，原来被金帅给一脚踢飞了，这一下子可热闹了，剩下的三个小痞子看到兄弟被打，熬得一声冲着金帅扑了过来，就听噗通哎呦一阵乱响，这三个小痞子也和黄毛作伴去了，一个个哭爹喊妈的爬不起来了。
“任翔飞，你要对今天这件事情做出解释。”
没等任翔飞讲话，金帅拉着汪萧红的手就出了门，店里吃饭的顾客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个嬉闹的孩子也被吓得钻进了母亲的怀里，现场的气氛诡异极了。
“任哥，你怎么让他们走了？赶紧打电话让公安局来抓他们啊。”
任翔飞从刚才的惊愕当中醒了过来，对准刚站起来的黄毛脸上煽了一巴掌：“混账东西，我这下子可是被你们害死了。”
黄毛惊讶地看着任翔飞，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你敢打我？好啊，我这就回去告诉老爷子，你任翔飞是个什等任翔飞追出来的时候，金帅和汪萧红早已经不见人影了，任翔飞意识到坏事了，今天这件事情金帅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犹豫了一下打通了金帅的手机，没等任翔飞说话，里边就传出了金帅冷冰冰的声音：“任翔飞，你的胆子不小啊，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等一会你自己去向汪书记解释。”
握着嘟嘟响的话筒，任翔飞欲哭无泪，好容易才靠上了汪洋那条线，被派到花园市当市长，这一下子可全完了，得罪了省委书记，拿下他这个小小的副市长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原来还准备和金帅解释一下，请他在汪洋面前说上几句好话，现在金帅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让任翔飞自己去向汪洋解释，这不明摆着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吗？
看到跟出来的四个小痞子，任翔飞的头觉得一阵阵的发蒙，黄毛的老爷子，他也不敢得罪，现在打了他的孙子，如果让他家的老爷子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有任翔飞的好果子吃的。现在不仅得罪了汪洋，还得罪那个老爷子，任翔飞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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