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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笑面对世界     天运txt下载     天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3孙家太子

    省委常委会认真总结了动力机械集团改制的经验,同时对具体负责这项工作的发改委副主任朱庆勇提出了表扬,会议还决定以省委和省政府的名义向中央作出报告。

    向中央作报告,除了要说明这件事情的经过之外,还有一种要向中央邀功请赏的意思。动力机械集团的改制牵动着中央首长的心,前一任省委没有完成的任务由他们这一届当中完成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如果不向中央报告,那就是穿锦衣夜行了。

    最重要的事情忙完了,朱铭安和金帅都觉得一身的轻松,除了参加一些必须要参加的会议之外,平日里朱铭安就待在办公室,认真研究着各地市党委和政府主要领导的情况。

    换届选举已经从县级党委和政府开始了,这方面的工作由各地市党委负责,省委只是拿出一个指导意见就可以了,只有到了市一级党委和政府的选举,才是朱铭安最关心的。

    金帅也知道朱铭安最关心的是什么,及时把听到和看到的整理成材料摆到朱铭安的案头,以供朱铭安进行参考。有人说,如果有了一个好秘书,可以在工作当中省不少的力气,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原来是办公室打来的:“金秘书,有一位从京城来的孙先生要求见朱书记。”

    姓孙的?金帅突然想起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孙老的小儿子,那个贪得无厌、臭名昭著的孙家太子,也只有他才敢直接要求见朱铭安。

    “你让他等一会,我看看朱书记有没有时间见他。”

    放下电话,金帅走进了朱铭安的办公室:“朱书记,办公室打来电话,有一位从京城来的孙先生要求见你。”

    朱铭安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位孙先生,当金帅说出了那个大人物的名字时,朱铭安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有这个可能,这样吧,你先下去看看,如果是他就带上来我见一见。”

    金帅刚走出电梯口,就看到走廊上围着一群人,一个脸色苍白、眼圈发青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那里嚷嚷着:“你们马上把朱铭安给我叫下来,不要以为我们家老头子不在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看到金帅从电梯里出来,干部们闪开了,金帅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我是朱铭安书记的秘书金帅,请问您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一下金帅,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就是金帅?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听说你很有能耐,怎么,朱铭安不敢见我,派你来了?”

    “朱书记堂堂正正的什么人不敢见?不过他的工作很忙,也不是每个人想见都能见到的,如果你认为有这个资格,请你亮明身份,否则的话就请你离开,这里是河西省委“你这个小秘书伶牙俐齿的,还确实有一套,我也不难为你这种小人物,你站稳当了,别让我的名字把你给吓倒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如此的狂妄,金帅此时已经断定,来人一定是孙家的太子孙仲江了,换了别人没有这么猖狂的。

    自从发生了沙培亮在海疆省被抓那件事情之后,朱铭安就向金帅讲了孙仲江的一些情况,这个家伙仗着他老子的势力,一贯是胡作非为,在社会上混到二十多岁,才进了一所大学混了个文凭,毕业后进入国家部委机关,五年当中换了六个单位,到最后哪个单位听到他的名字都头疼。

    当时他们家的老头子还在台上,下面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后来穆老爷子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就打电话给孙老让他管好孙仲江。当时孙老还以为穆老爷子是危言耸听,后来经过了解才发现,穆老爷子对他还是客气了,他这个小儿子闹得实在是不像话了。

    孙老回到家里把孙仲江狠狠地训了一顿,把他禁足了三个月,可是从小就惯出来的坏毛病又岂能是禁足改过来的?最后孙老实在是没办法,与孙仲江达成了一个协议,只要是孙仲江不再惹事闹事,孙老就同意他下海去做生意。

    当时正是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孙仲江打着他老子的旗号承包了一家进出口公司。那个年头国家实行的是价格双轨制,京城里像他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不用干别的只靠倒卖批文就能发大财。

    短短的几年时间,孙仲江靠着这个捞到了巨额的财富,他的触角也渐渐伸向了大江南北,总之哪个地方有捞钱多和快的生意,就一定会有他的身影,而金帅的岳父沙培亮就在那个时候认识他的。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国家的法律越来越健全了,取消了价格双轨制之后,孙仲江的生意也不好做了,这个时候他就瞄上了另外一个无本万利的生意,那就是后来生意场上常说的杀肥羊。

    金帅在近海县工作的时候,他们县的县长徐飞被县委免职之后跑到京城,结果被一个高官的儿子骗得血本无归,就是遇到了一个杀肥羊的。

    能够做成这种生意的必须要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家里的地位非常高,即便是骗局被揭穿杀不成肥羊,也能够全身而退,顾忌到他们家的地位,谁也没有敢把这伙人怎么样的。

    我们国家有些人就是这么滑稽,都想走捷径,都想攀高枝,这就正好给了那些杀肥羊的提供了巨大的市场,一小撮高官子弟仗着他们家的势力胡作非为,一些企业被骗得血本无归,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华夏自古就有贫不和富争、民不和官不敢打官司但并不代表那些上当受骗的生意人不出来说,而那些被杀了肥羊的又全是比较有名气的企业,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全都知道了,最后没有一个人再敢和孙仲江打交道了,他的名声也到了臭不可闻的地步。

    虽然金帅不愿意带孙仲江去见朱铭安,可也没有一个很好的接口,不管怎么说,人家老子的名头摆在那里,传出去对朱铭安的名声也不好。

    “我们家老头子的名字在这个国家无人不晓,我也没有必要说给你们听,你只告诉朱铭安我孙仲江要见他就行了。”

    孙仲江还以为金帅听了他的名字会马上点头哈腰的,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依然不卑不亢的微笑着,这可让孙仲江纳闷了,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就是一些比他大得多的官,听到孙仲江这三个字也没有不上赶着巴结的。

    “噢,是孙仲江先生啊,你做的那些事情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对你的大名我如雷贯耳。既然你要求见朱书记,那请你的态度放端正一点,这里是河西省委不是你们的孙家大院,现在也不是过去了。”

    孙仲江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帅,他也不是个傻瓜,怎么会听不出金帅是在讽刺他呢?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敢如此讲话,这不是找抽吗?

    “你***敢和我这样讲话,信不信老子抽你。”

    啪的一声,孙仲江的手没有打到金帅的脸上,却被金帅牢牢的抓住了,不要说像孙仲江这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就是一块石头也会被金帅捏碎了,这下子可有了孙仲江好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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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丢人现眼

    孙仲江疼得鼻涕和眼泪都流出来了:“***,你敢打我?哎呦,疼死我了,快放手啊。”

    真是个熊包,金帅暗暗的骂道:能惹不能撑的东西,德高望重的孙老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来?如果他地下有灵的话,看到今天这个样子,准得气得活了过来。

    “你看到我打你了吗?大家可都看到了,是你要打我,我这是正当防卫,而且防卫的还没有过当。不要觉得你孙仲江这三个字就是什么金字招牌,在我眼里一分钱都不值。”

    金帅松开了手,又递上了一张餐巾纸:“擦擦你的鼻子和眼泪,如果你想见朱书记就跟我走,否则就请你马上离开,别在这里给你老子丢人现眼。”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当众训斥了一顿,孙仲江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可是忍不下也要忍,这里是河西省委,不是他撒泼的地方,既然打不过那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走吧。

    打开了电梯门,孙仲江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进去,刚才有那么多人在场还好说一点,现在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如果再被金帅收拾一顿,那可就惨了,没有第三者证明就是告状也没处告啊。

    “放心吧,我不会再揍你的,”金帅看出了孙仲江的小心眼:“不管怎么说,我还得给孙老爷子留点面子。姓孙的,我现在是工作,咱们之间的过节等以后有时间我再和你算。”

    孙仲江很清楚金帅所说的过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抓起了人家的岳父,这件事情恐怕没有任何人会无动于衷的。

    走到了朱铭安的办公室,金帅停下了脚步:“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下,你要是敢乱来或者是在朱书记面前胡说八道,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孙仲江刚才也想过,见到朱铭安告金帅一状,可看到金帅恶狠狠的样子,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胆量。金帅说得对,这里是河西省不是他们孙家大院,孙仲江现在也在后悔,这次来河西为什么没有把保镖带上。看来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以后再想办法收拾他了。

    孙仲江正在这里瞎琢磨着,金帅走了出来,看着孙仲江嘿嘿的笑了:“想明白了没有?想明白了就进去,可别忘了咱们刚才的约定,我这个人是说到一定做到的。”

    孙仲江被雷住了,这小子哪里是个秘书啊,怎么比黑社会还要黑呢?朱铭安文质彬彬的怎么会让这个人当秘书?

    看到孙仲江进来了,朱铭安站起来脸上带上了微笑:“呵呵,是仲江来了,快请坐,你可是稀客呀,怎么有时间跑到河西来了?”

    看到孙仲江的手臂发青,朱铭安关切的问道:“你手臂是怎么了?”

    孙仲江张了张嘴巴,看到金朱铭安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出孙仲江手臂上的伤是新的,绝不是什么受了风寒,即便是医生用火疗驱毒的话,也不会只黑那一圈啊,反正这家伙嘴里也没有几句实话,就信他这一回吧。

    也幸亏朱铭安没有向其他的地方想,如果要是知道孙仲江手臂上的伤是金帅搞得,还不知道得有多吃惊呢,敢打孙家太子的人,恐怕除了金帅还没有第二个人。

    孙仲江此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显得文质彬彬的和朱铭安聊着,金帅心里在暗暗的骂道,他***,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什么狗屁太子惹不起,我今天就是惹上了,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金帅给两个人冲上了茶,回到了秘书室,运起功力听着里面的动静,这倒不是说他担心孙仲江告黑状,主要是想知道孙仲江这次来河西又想搞什么坏点子。现在雷利集团收购动力机械集团的动静搞得这么大,孙仲江此时又来到了河西,也不能不让金帅格外小心。

    “仲江,这次到河西来有什么事情吗?咱们都是世交,有什么话就直说,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

    “朱书记,见你一次实在不容易啊,您的工作很忙,我也不想多打扰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听说雷利集团把动力机械集团收购了。”

    “是啊,这次也幸亏是雷利集团,否则的话,我们要想把这个大包袱甩掉还真不容易,怎么,你也有这个意思?”

    “没有没有,我从报纸上看到的,雷利集团收购动力机械集团可是一笔赔本的生意,也只有那些傻蛋才肯干。”

    金帅忍不住的笑,也不知道谁才是傻蛋,如果孙仲江知道收购动力机械集团之后,还有那两块地皮的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讲了。

    “这一次雷利集团收购动力机械集团,他们确实是吃亏不小啊,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忍,但目前的形势也*得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否则的话,我们就无法向三万多名产业工人和七万名离退休人员交代,看来也只能以后再慢慢补偿人家了。”

    听到这里金帅暗暗的点头,朱铭安这个人还算是有良心,补不补偿是另一回事,能说出这种话来那就算是蛮不错的了。

    金帅越想越高兴,他***,幸亏老神仙爷爷教给了自己天地聪的神功,现在才解开了第二盘残棋,就能达到这种水平,如果解开了第三盘,又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呢?

    办公室那边又传来了说话声,金帅运起功力听了下去,最后他才搞明白孙仲江这次这可真是一件怪事,孙仲江铁公鸡的名号非常响亮,只要是钱到了他的口袋再让他拿出来可就难了,他什么时候肯借钱给别人了?

    “仲江啊,按照我们与雷利集团的协议,原来动力机械集团的一切债务全部由省政府负责偿还,你这两个亿也不是一笔小钱,我们还要等审计报告出来之后才能安排。”

    “朱书记,既然河西省政府负责动力机械集团的债务,那就请你们马上还给我,我手里有动力机械集团的欠条,这个官司打到哪里我都不怕。”

    金帅以为朱铭安会发火,却没想到他依然在心平气和的解释着:“仲江啊,对于你这笔债务,我没有说不管,但必须要经过审计部门的审计,如果动力机械集团的帐上确实有这么一笔债务,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不行,我现在等着钱用,你们必须马上给我,如果让别人知道堂堂的河西省委省政府赖账不还的话,这个影响可就坏了。”

    “我刚才说过了,”金帅听出来了,朱铭安的话里也带上了火气:“如果经过审计,动力机械集团的账上确实有这么一笔债务,我们一定会认真解决的,但未经审计结束之前,单凭这么一张欠条,我们对这笔债务是不会进行处理的。”

    听到这里,金帅知道应该到了出面的时候了,敲门走了进去:“朱书记,你和发改委领导见面的时候到了,是不是现在就请你过去?”

    发改委?发改委什么时候来人了?朱铭安马上就明白了,金帅是用这个办法赶孙仲江走。

    “呵呵”朱铭安向孙仲江伸出了手:“仲江啊,就这样吧,我还有个公务接待,审计结束之后,我会亲自给你打电话的。”

    “你……”孙仲江忽的一声站了起来,手指差点指到了朱铭安的鼻子上。

045送客

    金帅身影一晃,挡在了朱铭安的前面,也没见他动手,孙仲江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你竟然想对朱书记动手,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长不住记性。”

    朱铭安看明白了,孙仲江手臂上的那块黑青有可能就是金帅搞的,看来两个人刚才已经交过一次手了。

    此时孙仲江的鼻涕眼泪又流了出来,这也不能怪他怂包,任何一个人如果被一个老虎钳夹着,恐怕都会有这种表现的。

    “小金,放开他,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客人呢?”朱铭安说着还朝金帅挤了挤眼,两个人朝夕相处这么久了,金帅哪里不明白朱铭安的意思。

    “仲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话就慢慢说嘛,你怎么能对我动手呢?我听说去年你在山南省打过一个副省长,难道你今天还想打我这个省委书记吗?”

    朱铭安直接就把打人的罪名扣在了孙仲江的头上,孙仲江心里那个气啊,他***,我的胆子再大也不敢打省委书记啊,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这一下子好了,不要说是两个亿要不回去,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了,中央知还能轻饶了自己吗?

    孙仲江虽然狂妄,但心眼却非常灵活,如果朱铭安真的较起了真,他就甭想离开河西省了,最起码要在拘留所里待几天。如果老头子活着的时候还能保他,可现在老头子死了,人家就是不给面子,还确实是没有办法。

    省委书记是一方封疆大吏,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在他的地盘上说出来话来没有任何人敢不听的,就是中央也得给他三分面子,更不用说像孙仲江这种过了气的太子了,老孙家势力再大又能怎么样?要知道,河西省可是老穆家的地盘。

    “朱书记,我没有想和你动手……”

    “你没有想动手,刚才那是干什么?你也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呢?孙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朱铭安使了一个眼色,金帅笑嘻嘻的向孙仲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朱书记工作很忙,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就要打电话让保卫处的人来了。”

    孙仲江怨毒的目光看了看朱铭安:“姓朱的,你够了狠的,我今天认栽了,可不要忘了我手里还有动力机械集团写的欠条,如果你们不给我个交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走吧你!”金帅抓着孙仲江的手臂把他拖出了办公室,走进电梯之后,砰的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这一拳是替我岳父揍的你。”

    孙仲江的身子立刻弓成一个虾米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没等讲话又挨了一拳:“这一拳是我替朱书记揍得你,小子,你不是挺有能耐吗?以后想报仇的话尽管来找我,这两拳的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既让孙仲江觉得剧烈的疼痛,又查不出任何的伤来。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孙仲江即便是想告也没有任何证据,问题是河西省的公安机关会听他的吗?

    走出了电梯,金帅叫过来办公室的几个工作人员:“你们把这个人给我送出去,告诉你们的主任,以后不准这个人再进省委的大门。”

    回到办公室,朱铭安似笑非笑的看着金帅:“你是不是又收拾了他一顿?”

    “呵呵,我只是让他长了长记性,我相信这小子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肯定会老实很多。”

    “你的胆子可是够了大的,竟然连孙仲江这个太子都敢打。”

    “我才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呢,只要是有人敢对你不利,我就要出手。”

    金帅的话说得朱铭安心里热乎乎的,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下吧。”

    两个人相互看着,同时嘿嘿的笑了起来,朱铭安用手指虚点着金帅:“小金啊,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有一次得罪了顶层上司,那家伙竟然骂我,也被我揍了一顿。”

    “啊?你也会打人啊?”

    “呵呵,打人谁不会呀,不过后来因为这件事情我背上了一个处分,不过这个处分背的也值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骂我了。”

    “我明白了,您是想告诉我,如果要想有一个宽松的生存空间,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朱铭安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具体的情况要具体的对待,今天你打了孙仲江,他肯定会想办法报复的,在报复之前,他也要了解一下你的底细。现在官场里的消息很灵通,如果他要知道你是七号首长非常欣赏的人,恐怕他就未必有这个胆量了,这样就可以借他的嘴巴让好多人都知道你有背景。”

    朱铭安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其他人知道了金帅有七号首长这个大后台,以后谁还敢暗地里整他呢?这样就会使金帅少了很多的麻烦,不过,从今往后金帅的脑门上就算是烙上了穆家的印记,他的敌人也只能是老穆家的敌人。

    “在揍孙仲江之前我就把这一切都想好了,我今后只能向前走已经没有退路了。”

    朱铭安笑了:“呵呵,行了,咱就不谈这件事情,你准备一下,明天和我去趟京城。”

    朱铭安突然提出要去京城,把金帅给闹糊涂了,没听说过中央要召开什么会议呀,不过年不过节的,这个时候去京城干什么?

    望着金帅的背影,朱铭安满意的笑了,如果说其实金帅自从见到七号首长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既然要靠上穆家,那就要死心塌地的,在官场里是不能脚踏两只船的。

    这次回京,朱铭安没有让金帅通知任何人,两个人下了飞机就像普通的游客那样在机场打了一个车,这在一般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省委书记出行,安全保卫措施是非常严格的,还从来没有省委书记只带着一个秘书就四处乱跑的。

    虽然金帅不知道朱铭安回京城有什么事情,但也能看出朱铭安这次回京城办的事情一定是非常机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按照朱铭安的指点,出租车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四合院门前停了下来,金帅认出来了,几年前他曾经跟李景林来过这里,朱铭安没有直接回他自己的家,而是来到了他们家老头子朱鹏峰的住处。

    “小金啊,今天晚上你就不要跟着我了,你去搞辆车,明天早上九点钟来接我。”

    朱铭安神神秘秘的样子彻底把金帅给搞糊涂了,回到京城不回家,跑到老头子这里来干什么?看来朱铭安这次回京城办的事情不仅很机密还很重要。

    来到雷利集团下属的京城商贸进出口公司。雷利集团的总顾问、总裁的丈夫要用车那还不容易得很。商贸进出口公司的老外总经理,把公司最好的一辆奔驰给了金帅,当又要派司机开车的时候,却被金帅给拒绝了。

    既然朱铭安这次是秘密回京,自然是不能让外人掺和进来了,如果真需要司机的话,河西省驻京办的司机有的是,还用麻烦这里?

046见老领导

    住进了希尔顿大酒店,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衣服,金帅打开行李包取出了一个锦盒,开车来到了国务院第一生活区,既然朱铭安明天早上才让去接他,金帅自然要利用这段时间去拜访一下他的老领导汪洋了。

    按响了门铃,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开了门:“你找谁?”

    “呵呵,我叫金帅,是从河西来的。”

    小姑娘把门又重新关上了,过了一会门又被打开了,还没等见面里边就传出了汪洋的笑声:“呵呵,是小金来了。”

    “老领导你好。”

    “你小子怎么突然跑到京城来了?”

    “我是跟朱书记来的。”

    “朱铭安也来京城了?这件事情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金帅听出来了,汪洋知道朱铭安来京城的目的,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汪洋指了指茶几上的茶具:“想喝茶自己泡,到这里就不要客气了。”

    也只有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汪洋才会这样做,否则的话,他早就让保姆来泡茶了,这就说明汪洋已经把金帅当做自己家的人来看了。

    “河西省这次在动力机械集团改制的问题上做得不错。”

    动力机械集团改制成功的消息,现在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汪洋又是从河西省走出来的,自然是对这件事情非常关心,虽然他已经看到了河西省委省政府写给中央的报告,但那种官面文章远不如金帅讲得更实在一些。

    听完了金帅的汇报,汪洋点了点头:“动力机械集团的改制牵动着高层的心,虞城海同志也因为第一次改制没有成功受到了中央的批评,一开始我也替铭安同志捏了一把汗,可是后来听说他把你调过去当了秘书,我就放心了。”

    “老领导过奖了,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啊,只不过是跑了跑腿而已。”

    汪洋笑了:“你小子就不用在我面前谦虚了,我告诉你吧,对动力机械集团的改制,以前虞城海可是伤透了脑筋,第一次改制为什么没有成功呢?主要是没有人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再加上有些人的干扰,所以才搞得不伦不类的。而你身后却站着雷利集团,只要是他们能够伸手,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也就好解决了。”

    金帅郁闷了,敢情这些大佬们早就想到要利用自己这层关系,让雷利集团收购动力机械集团,一种被利用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可又一想,官场里不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吗?自己不也是心甘情愿的让他们利用吗?

    汪洋好像也看出了金帅的心思:“小金啊,你也不用觉得心里不平衡,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从公事这方面来看,河西省委省政府顺利完成了对动力机械集团的改制,取得了一个巨大的两个人正聊着,汪洋的夫人柳亚梅回来了,看到金帅来了,柳亚梅的脸上笑得就像菊花般灿烂:“小金来了,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昨天晚上老汪还和我念叨你呢。”

    “呵呵,柳阿姨我也想你们呀,这不,刚把朱书记送回家,我就来了。”

    “朱铭安也回来了?”柳亚梅和汪洋相互看了看,同时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很显然,这夫妻两个都知道朱铭安回来的目的,现在就是金帅不知道了。

    “小金啊,原来我们还以为你和朱家有关系,却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七号首长。”

    “我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才见到了七号首长……”

    金帅有选择的把他见到七号首长的事情讲了一下,虽然汪洋一家对他都很不错,但金帅依然不能把全部的实情讲出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讲究内外有别。

    听完了金帅的讲述,汪洋和柳亚梅的脑子里几乎同时闪出了前途无量这四个字,老穆家的势力如日中天,七号首长在今年秋季的换届选举中一定会成为三号的,虽然金帅现在的级别很低,但只要靠上老穆家,想进步还不是一件容易事,要知道七号首长是最喜欢提拔年轻干部的。

    柳亚梅去和保姆准备晚饭了,汪洋和金帅又聊起了雷利集团在烽山市的投资情况,虽然汪洋已经离开烽山市了,但毕竟是在他担任烽山市委书记期间把雷利集团引进去。

    “这一次中央给烽山市空降去了一位市委书记。”

    这件事情金帅也听朱铭安讲过,但金帅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新任市委书记田勇究竟是何方神圣,金帅平静的看着汪洋,想听他下边会说些什么。

    “田勇今年刚满四十岁,是上一任九号首长的小儿子,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口碑也不错,老田家和老穆家的关系是合作大于对抗。”

    汪洋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很不容易了,其实就是在暗示金帅,以后不要和田勇把关系搞僵了,一切要以上面的意思为准。

    “最近这段时间,京城里可热闹了,”汪洋说闲话似的聊着:“七号首长对身边的人要求非常严格,即便是他两个儿子找女朋友的问题上也是如此。”

    汪洋的话虽然不多,但金帅也明白了,金帅听朱铭安讲过他没有儿子,家里只有三个丫头,原来朱铭安之所以秘密回京,就是想和七号首长结为亲家呀。

    虽然金帅没有见过七号首长的儿子,但他也能猜得“你这次来京城有没有想过要去见七号首长?”

    金帅摇了摇头:“七号首长指示过,他会密切关注我的成长,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去找他。”

    汪洋点了点头:“既然七号首长有指示,我也认为你这次就不要去打扰他,小金啊,你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现在机会已经摆在了你的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亚梅频频往金帅的碗里夹菜,把金帅都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直到柳亚梅说出了一句话,金帅才明白柳亚梅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了。

    “小金啊,你小红妹妹这几年在澳洲读书,得到了你岳父很多的关照,和你夫人就像亲姐妹似的。前几天来电话说,等她拿到硕士学位之后,想到雷利集团去工作。”

    看了看汪洋,正在微笑点头,看来他也是同意小红意见的,金帅有些纳闷,汪洋就这么一个女儿,为什么不让她进入仕途呢?

    金帅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柳亚梅笑了:“你小红妹妹很有主见,她不愿意走仕途这条路,我和你汪叔叔也支持她的选择。”

    没等金帅说话,汪洋笑着说道:“小金啊,我们知道像雷利集团这种跨国企业招收员工都是非常严格的,没有能力也很难在里边站住脚,我们并不想利用你这个关系给小红特殊的关照,而只是想让雷利集团给她一个机会。”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金帅确实是不好推辞:“既然汪叔叔和柳阿姨支持小红妹妹的选择,我这个当哥哥的更要支持了,我会给山竹打电话讲这件事情的,毕竟咱们不是外人。”

047碰瓷

    京城是华夏的首都,在过去就是天子脚下,在这个城市里,没有足够的实力是很难站住脚的,众多的国家部委机关,数不过来的大小衙门,不要说是像金帅这样的处级干部,就是部级官员也数不胜数。

    为了不耽误去接朱铭安,金帅早早就开车出去了,他可不想因为路途不熟而耽误了时间。虽然已经知道朱铭安这次回来是办私事,但作为秘书为领导服务好是自己的职责,即便是金帅和朱铭安的关系再好,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当金帅的车就快开到朱鹏峰住的小院门前时,手机铃声响了,里边传出了朱铭安的声音:“小金啊,你不用来接我了,你轻易不来京城,今天就四处去转转吧,下午去东门饭店订个包厢,晚上我要宴请一个客人。”

    金帅郁闷了,都开到这里了,朱铭安又不用车了,怎么不早说呢?郁闷归郁闷,但是省委书记的指示是必须要听的,既然朱铭安不用车了,不如去找李志。

    就在金帅掉头的时候,从他后边开过来一辆车,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下子和金帅的车尾发生了剐蹭。

    两男两女从车里钻了出来,指着金帅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你***是怎么开的车?在这个地方你就能掉头?开了辆大奔就很牛吗?”

    金帅满肚子的火没处撒,但确实是因为掉头占了别人的路,把别人的车碰了,挨几句骂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对不起,不小心把你的车碰了,你这么吵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静下心来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

    “什么解决办法?拿钱呗。”

    “那好吧,你说要多少钱?”

    两个男的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黄毛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看在你态度好的份上,哥们今天也不故意难为你了,拿两千块钱咱们各走各的路。”

    两辆车只是刮了一下,送到修理厂去喷一下漆,估计也就花个两三百块钱,这两个家伙可真敢要,竟然要两千块钱。

    算了,就权当破财免灾吧,京城这个地方水深着呢,如果不给钱再把事情闹大了,谁知道对方有什么背景啊,虽然金帅的背景比任何人都大,但因为这点小事难道还敢去麻烦七号首长吗?

    掏出皮夹从里边数出了两千块钱递了过去:“这是赔给你们的两千块钱,我可以走了吧?”

    黄毛把钱接了过去,用手指头在上面弹了弹吹了一声口哨,鄙夷的看了看金帅,嘴里吐出了“傻帽”两个字,然后上车扬长而去。

    刚才一直在路边看热闹的两个老头走了过来:“小伙子,你今天是遇到碰瓷的了。”

    “碰瓷?”金帅不明白了:“什么叫碰瓷?”

    “呵呵,这个碰瓷金帅明白了,敢情刚才是碰到了骗子,皇城根下天子脚下竟然有这种丑陋的现象,京城人可真是有能耐,连这种骗钱的方法都能想得出来。

    这件事情又给了金帅一个教训,在这个社会上,不去招惹别人并不意味着就能太平,更要防备一些人来主动招惹你,而要避免这些碰瓷,唯有的办法就是你的实力比对方要大。

    见到李志之后,金帅把刚才的情况讲了一遍,李志也忍不住的笑了:“这也怪你,谁让你开着一辆好车出来呢?那些人贼得很,专门对一些好车下手,当然了,挂特殊牌照的好车,他们是不敢的。”

    好长时间不见了,兄弟两个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讲,金帅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李志,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就没打算要孩子?”

    李志苦笑了一下:“我倒是想啊,可文雅不同意,她说我们现在还年轻,要把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如果有了孩子就会耽误很多事情,反正她的理由多的是,我说不过她也只好这个样子。”

    金帅嘿嘿的笑了:“你还记得咱们在大学里整治那个刘老二吧?”

    李志想了一下也笑了:“也就是你才能想出这个鬼点子来,不过你说的那个办法确实挺管用。”

    至于金帅想的是什么鬼点子,也只有李志知道,一年之后,文雅真的给李志生了个大胖小子,不过她给儿子取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名叫漏儿,至于为什么给儿子取这么个名字,恐怕除了李志和文雅之外,就只有金帅知道了,当然了,这也是后话了。

    在街上转了一天,看了看快到七点钟了,金帅来到了东门饭店,等了不到五分钟,一辆红旗轿车开了过来,朱铭安从车上下来了。

    “小金啊,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您的客人什么时候到?”

    朱铭安抬头看了看指着一辆奔驰:“他们来了。”

    奔驰车上挂着山南省的牌照,金帅明白了,朱铭安今晚上见的人这个人,身份地位一定也不会低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白面书生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边和朱铭安握着手一边打量着站在后边的金帅,金帅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今天早上刚换的一套衣服,没有什么不对啊。

    白面书生很客气向金帅伸出了手:“听说铭安同志有一个既聪明又帅气的秘书,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你一定是金帅吧?”

    朱铭安在旁边笑道:“小金啊,这是我的老朋友山南省省长彭俊海同志。”

    金帅听朱铭安说起过这个彭俊海,也是一位政治世家的后人,只不过他的老子死得早,家道已经中落了。金帅“彭省长好。”

    给朱铭安和彭俊海安排好之后,金帅刚要走就被朱铭安给叫住了:“小金啊,又没有外人,就在这里一起吃吧。”

    一般的情况下,省委书记有客人,秘书是不能陪着吃饭的,但是朱铭安有吩咐就另当别论了,这顿饭吃得很别扭,这倒不是因为金帅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而主要是在这两个大人物面前,心里有障碍而已。

    “小金啊,听说你见过七号首长。”

    “呵呵,我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才见到七号首长的。”

    彭俊海点了点头:“你能够见到七号首长真是荣幸啊,不瞒你说,我这个当省长的要想见到七号首长也不容易。”

    金帅知道彭俊海是想套他的实底,看了看朱铭安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这也是朱铭安想知道的问题。

    “实在对不起彭省长,七号首长有指示,不允许我对任何人讲出和他的关系。”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多问了。”

    金帅扒了两碗饭,又给朱铭安和彭俊海的杯子里倒满了酒:“二位领导慢用,我先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情就让服务员喊我一下。”

    望着金帅的背影,彭俊海若有所思的问道:“老朱啊,你这个秘书不简单啊,口风很紧,原来我还以为你没有和我说实话,现在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他和七号首长是什么关系。”

    “这种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好,有些秘密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朱铭安说得对,有些秘密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更好一点,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金帅和七号首长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048什么关系

    东门饭店的设计很有意思,每一层都有一个休息区,说是休息区其实就给那些大官显贵随从设置的地方。

    金帅点上烟默默的吸着,他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彭俊海为什么会这么想知道自己与七号首长的关系呢?

    金帅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曾经在网上看过,山南省的保障房建设出现了严重的质量事故,难道彭俊海这个大人物还要让自己这个小人物去替他在七号首长面前说情?

    金帅有些想不明白了,人家一个堂堂的省长,又是政治世家的后人,要想见七号首长恐怕也用不着别人引荐吧?即便需要人引见,也不会看得上金帅着中小人物的。

    难道他也有女儿想嫁给七号首长的儿子?如果这样的话,朱铭安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有些事情如果当时想不明白,就不如暂时放一放,总有想明白的那一天,这才叫顺势而为。

    金帅虽然没有完全猜对,但也沾了一个边,彭俊海今天找朱铭安就是想让他出出面,找朱鹏峰给七号首长递个话。山南省保障房建设出现了质量事故,彭俊海这个当省长的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确切的说,他是在代人受过,至于他想问了解金帅和七号首长的关系,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现在几乎所有的省部级干部都知道,七号首长的消息来源渠道非常广泛,对下面写来的报告也只作为一个参考,最主要的就是通过身边的改制人员来了解民间的反映。

    一开始朱铭安还以为金帅是七号首长的远房亲戚,或者说他原来用过的警卫,可后来仔细研究了金帅的履历之后,他发现金帅和七号首长没有半点关系,可是既然没有关系的话,七号首长为什么又对金帅这么欣赏呢?

    这也不能怪朱铭安多心,如果一件事情搞不明白的话,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时候朱铭安甚至会想到,金帅是七号首长故意派到他身边去的,目的就是对朱铭安进一步的观察。

    如果事情要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这就说明了两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是朱铭安要被重用,所以七号首长才会派人对他进行进一步的观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朱铭安要倒霉了,金帅就是七号首长派来监视他的。

    可是又一想,如果七号首长真要这样做的话,那岂不是太幼稚了,凭他的政治智慧,他能做出这种蠢事来?可是,如果这也解释不通的话,那又怎么才能够解释得通呢?所以朱铭安心里现在只有纠结。

    彭俊海是朱铭安这辈子最好的一个朋友了,两个人都出身于高干家庭,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虽然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在一起工作过,但当朱铭安和彭俊海讲起金帅的事情的时候,彭俊海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在这次吃饭的时候,想亲自打听一下金帅的底细,却没想到被人家以首长有指示为借口给挡了回来,这就更让他们的好奇心越发严重了。

    “这个金帅真是一个谜啊,他到底和七号首长是什么关系呢?亲戚?部下?或者说……”

    “你别胡思乱想了,金帅的底细我都了解过,他的老家是江北省,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大学毕业之后和他的同学好友来了河西,考上了公务员,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河西省,七号首长虽然在河西省长大,但他们两个的年龄也对不上。”

    两个人凑在一起足足分析了半个小时,也没闹明白金帅和七号首长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这倒不是说他们两个蠢,主要是因为他们对七号首长年轻时的工作经历太不了解了,确切的说,他们不知道七号首长也有一身非常高明的武功,如果要是知道这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猜出一点什么来。

    如今这个年代,人们都对武林门派失去兴趣了,也忘了除了政治派系之外,还有一个更能加强人之间关系的武林门派,所以他们想不出金帅和七号首长的关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们省这次对动力机械集团的改制闹得动静不小啊,看来你已经完成了七号首长交给你的任务,现在换届选举马上就要开始了,是不是要离开河西省了?”

    朱铭安摇了摇头:“这要看上面的意思,你也知道,要想从我们家老头子嘴里套出半个字来,也是非常难的,我昨天晚上侧面的问过他,他只告诉了我一句话,不要胡思乱想,一切听组织的。”

    彭俊海大笑:“老头说的没错呀,就是要听组织的嘛,不过依我分析,你在河西省待不了很久,七号一旦成为三号,可是需要很大一部分人来帮他,你调到国家部委是肯定的。”

    “其实,不管是地方还是国家部委,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我现在在河西各方面的关系都理顺了,省委这边有景辉同志帮我,省政府那边有常务副省长赵德存,你可别小看了这个金帅,他也给我出了不少的点子,我现在都觉得有些离不开他了。”

    彭俊海笑了笑:“有一个好的秘书,真是福气啊,我看出来了,金帅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如果要是经受住了考验,这次回京城你完全可以带着他嘛。”

    “你说的不错,金帅这个小伙子确实很优秀,经过我的观察认为他是可以信赖的,如果他要愿意的话,我调到国家部委机关工作一定会带着他的,既然是个两个人又聊了一阵子,朱铭安突然问道:“你们省保障房建设当中出现的质量问题现在解决的怎么样了?”

    彭俊海叹了一口气:“我这次是替人家背了口黑锅,我可和你不一样,有那么多人帮着你,身边还有一个好秘书给你出谋划策。这一次保障房的质量问题根本就不应该出,可是我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人听,他***,我算是看出来了,省长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有了功劳是人家的,上面的板子打下来的时候,我却要替他们挨着。”

    两个人是从小的好朋友,再加上又喝了几杯酒,彭俊海发起牢骚来就没完没了,这也不能说彭俊海没有水平,其实,高层里的情况也就是这个样子,堂堂的省长在省里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天见到的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人,真正的朋友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现在好容易碰到知心朋友了,能不把肚子里的苦水倒一倒吗?高级领导干部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比其他人善于装罢了。

    坐在休息区的金帅已经吸了三支烟了,看了看表,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吃完饭,可是朱铭安不讲话他又不敢走,就只能等在这里。

    既然闲的无聊,就不如给家人打电话了,刚掏出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原来是李志打来的:“帅子,你吃完饭了没有?”

    “呵呵,我是早吃完了,可是领导还没有吃完。”

    “唉,表面上看着你这个省委书记的秘书很风光,其实也不自由啊,如果结束得早的话,你再给我打电话,文雅的舅舅知道你来了,想和你聊聊。”

    金帅的脑海里马上就出现了满脸大胡子倪双石的影子,这个家伙可是个消息灵通的人士,能够和他聊一聊也会得到不少内幕消息的。

049有缘

    饭虽然吃完了,但金帅还是没能马上和倪双石见上面,朱铭安和彭俊海突发奇想又要去喝茶。其实金帅也知道朱铭安并不是故意要把他拴在身边,恐怕还以为带着金帅出去转转,还是一桩好事呢。

    这也难怪朱铭安会这么想,金帅在京城举目无亲,虽然认识七号首长,但七号首长是随便见到的吗?与其让金帅一个人待在酒店里,还不如带他出来四处转一转。

    金帅开着车,在朱铭安的指点下,来到了皇城根下一座幽静的四合院,与其说这里是茶店,更不如说是一个私人休闲会所更恰当一下。

    朱铭安和彭俊海在那喝茶聊天,金帅就跑去外面和茶艺小姐讨教沏茶的技术,金帅长得年轻又帅气,嘴巴又会讲话,不一会就和茶艺小姐混得很熟了。

    “帅哥,你是干什么的?”

    “你看我像是干什么的?”

    “要说你是个老板呢,这么年轻又不像,说你是个当官的呢,可你又身穿一身名牌,再说了,老板和当官的谁会对沏茶那么感兴趣?所以啊,我估计你不是个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反正闲着没事,和茶艺小姐磨磨牙也很有趣:“如果我是官二代和富二代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对我有想法啊?”

    茶艺小姐很大方,张口就给金帅来了一句:“你们这些人啊,既有钱又有闲,玩弄女孩子是你们的特长,新鲜事一过就会把女孩当做抹桌布一样丢掉,所以,我对你们这些人没兴趣。”

    有人曾经说过,两座山碰在一起很难,而两个人碰在一起却很容易,两个人正说笑着,从外边走进了一男一女,金帅一看,愣住了,正是今天上午碰瓷那四个人当中的两个。

    “是你?”

    双方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那个男的向金帅伸出了手:“看来咱们两个还真有缘啊,认识一下,我叫东子,是这个茶店的老板。”

    “茶店老板?”

    “你很惊讶是吗?告诉你,我今天就是上街去寻开心的,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你,你给的两千块钱,我替你捐到青少年基金会去了,这是收据。既然你来到我的店里就是我的客人,今天消费免单,另外再奉送金卡一张,以后再来到这个店里,一律五折优惠。”

    金帅又被雷住了,看这个茶店规模也不小,能在这个黄金地段拥有一个茶店,没有后台也是开不起来的,看了看那张捐款收据,绝对是真的,看来这家伙说是出去寻开心还是真的。

    “小玉,去把我的大红袍沏上,我要和这个哥们聊聊。”

    能喝得上大红袍的人,那就更不是个简单人物了,茶沏好之后金帅尝了尝,比朱铭安喝的茶还要好,金帅被雷住了,这个叫东“哥们,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呵呵,你叫我帅子就可以了。”

    旁边那个女孩笑了:“帅子?嗯,这两个字倒是很贴切,帅哥,你是干什么的?”

    东子看了看金帅,一把就把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推到了金帅的怀里:“帅子,既然咱们又见面了,这就是缘分,为了补偿你的损失,今天晚上我把柳馨就送给你了。”

    柳馨刚要说话,东子把脸一板:“别***不识抬举啊,我东子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别以为你演了两部戏,出了点小名气就了不起了,老子要想封杀你,易如反掌。”

    金帅目瞪口呆的看着东子,直到柳馨贴了上来,才反映过来:“呵呵,谢谢东哥的美意,不过我老婆正在酒店里等着我,你不是说咱们有缘吗?等下次吧。”

    东子点了点头:“就冲你叫我一声东哥,今后我就罩着你了,有人如果敢找你的麻烦,你就说是大柳树下文东的兄弟就行了。”

    金帅彻底明白了,这个柳东才是真正的官二代呢,而且家里的势力也绝对不会小。

    朱铭安和彭俊海走了过来,看到金帅和柳东聊得很热乎,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同时点了点头。

    柳东指了指朱铭安和彭俊海:“你们是一起的?”

    “呵呵,是啊,这二位是我的老板。”

    柳东点了点头:“明白了,单不用买了,走人。”

    金帅满腹狐疑的跟着朱铭安和彭俊海走了出来,临上车的时候,彭俊海问道:“小金啊,你认识那个人?”

    “呵呵,我也是刚认识的,他说是大柳树下的文东。”

    彭俊海点了点头:“小金啊,你这个人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呢,既然认识文东,以后就要好好的交往。”

    金帅虽然不明白彭俊海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点了点头,在送朱铭安回家的路上,朱铭安忽然说道:“老彭说得对,你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你知道那个文东是谁吗?”

    金帅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我能看出来这个人很有势力。”

    朱铭安笑了:“这个茶店很少有人知道是谁开的,即便知道是谁开的,但也很少有人知道老板的背景,告诉你吧,这个文东是当今一号的外孙。”

    “啊?”金帅的手吓得一哆嗦,方向盘一晃,汽车就像水里的鱼,知道车子稳定了,才有时间说话:“一号的外孙?他怎么跑到这里来开茶店呢?”

    “很奇怪是吧?如今这些贵公子就喜欢胡闹,知道清朝有个荒唐王爷吗?那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榜样。这个茶店确切的说是文东开着玩的,说起来里边还有个小故事呢,以后有时间我会讲给你听的。刚说到这里朱铭安又是一阵大笑:“他有没有把身边的女人送给你啊?”

    金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他想这么干来着,可是被我婉拒了。”

    朱铭安仔细的瞅了瞅金帅:“你以为他是荒唐吗?实际上,他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如果你今天晚上真的把那个女人带走了,那以后可就有你的罪受了,所以,我现在不能说你运气好,而是你的运气非常好。”

    金帅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立场坚定,否则的话,后果还真是不敢设想,可是文东为什么要这样干呢?这些太子爷们的心思可真是不好猜啊。

    “我明天上午要去见七号首长,你就不用来接我了,去买张机票,下午咱们就回河西。”

    金帅点了点头:“如果有可能的话,帮我向七号首长问个好。”

    “我知道了,其实我也能猜出来,七号首长现在不可能见你,不过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了。”

    尽管金帅聪明,但他也猜不透朱铭安这句话的意思,朱铭安怎么会知道七号首长现在不可能见他呢?又怎么知道这个机会不会太长了呢?难道朱铭安在暗示着什么?

    把朱铭安送回家后,金帅带着满腹的疑惑回到了酒店,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朱铭安这次回到京城为什么不回到他自己的家里,难道他的家庭真出现什么问题了?一号的外孙开那个茶店究竟是有什么用意?他那种人物是不会缺钱的,难道只是为了闹着玩?朱铭安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了看表快十一点钟了,金帅突然想起忘了给李志打电话,如果要让倪双石等着,那可就太失礼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出了李志的声音:“帅子啊,你的老板终于把你放了。”

    “呵呵,对不起,我刚才忘了打电话。”

    “没关系,我和文雅的舅舅刚来到茶店,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你现在就过来吧。”

    看了看短信,金帅笑了,他刚从那个茶店出来,这又要回去,看来与那个文东还真是有缘啊。

050神秘的茶店

    跟随朱铭安和彭俊海来茶店的时候,金帅没有注意是怎么进去的,可这次一个人来了,进去的时候却遇到了点麻烦。

    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礼貌的拦住了金帅:“先生,我们这个茶店是私人性质的,不对外开放。”

    “可我二十分钟之前才刚从这里离开。”

    迎宾小姐打量了一下金帅:“请问你有贵宾卡吗?”

    金帅想起来了,文东给过他一张卡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小姐所说的贵宾卡,拿出来递到了迎宾小姐的手上:“这是东哥给我的,不知道凭这个能不能进去。”

    “这个当然可以了,”迎宾小姐甜甜的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您的光临。”

    走进小院,金帅四下里打量了一下,每间茶室都亮着灯光,掏出手机打通了李志的电话:“李志,我已经来到茶店了,你们在哪间茶室啊?”

    “你已经来了?我和舅舅马上出去接你。”

    没等金帅说话,李志就把电话挂断了,过了没有两分钟,就看到倪双石和李志急匆匆的朝大门口走去,金帅笑了,他们肯定以为自己还站在大门口。

    “嗨,我在这呢。”

    倪双石此时也看见了金帅,笑着迎了上来:“我以为你还在大门口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地方刚才我来过,东哥给了我一张卡。”

    倪双石惊讶了:“你认识文东?”

    当金帅讲到刚才在这里见过文东时,倪双石就像看一个外星人似的看着金帅:“帅子,你可是真有福气,文东轻易不在这里露面,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见不到,而你第一次来竟然碰上了。”

    这是今天晚上第三个人说金帅有福气了,金帅郁闷了,难道认识一个文东就这么重要吗?

    “呵呵,其实我也不是在这个茶室才认识的文东的,今天上午我们就认识了。”

    “你说什么?今天上午就认识了?”

    金帅笑了笑,把今天早上去接朱铭安遇到碰瓷那件事说了一遍,倪双石听后大笑:“你说的我信,这就是文东喜欢做的事情。”

    几个非常漂亮和时髦的女孩走了过来,和倪双石打着招呼,莺歌燕语香风阵阵,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聊着,到把金帅和李志给晾在了一边,看来倪双石也是这里的常客。

    走进茶室,里面的茶艺小姐正是金帅第一次来时和他聊天的那位,看到金帅又回来了,而且和倪双石很熟悉,微微一怔然后又甜甜的笑了:“先生,怪不得文哥说你和我们这里有缘分呢。”

    “呵呵,缘分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确实是存在的。”

    茶艺小姐点了点头,熟练地给金帅沏好了茶,然后退了出去。李“我看你们今天晚上怎么都神神叨叨的,一开始说我认识文东是福气,这又扯到茶艺小姐身上了。”

    “告诉你吧,可别小看这些茶艺小姐,每一个都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从这里出去的影视明星可不在少数。”

    虽然金帅很少看那些肥皂剧,可并不代表他没有听说过演员的名字,听着从李志嘴里蹦出一个个红透了半边天的影视明星,金帅被雷住了。

    “怪不得这里的茶艺小姐都这么漂亮,原来是文东从电影学院招来的,可够有本事的。”

    倪双石摇了摇头:“可不是文东招来的,是她们自觉自愿来的,到这里来当茶艺小姐是没有工资的,就这样那些女学生还哭着喊着要来,你看到对面那个包厢吗?今天晚上又来了一位金牌导演,也不知道文东这次又推荐了谁。”

    金帅有些明白了,茶室只是幌子,这里原来是一家经纪公司啊。可是又一想也不对啊,既然这里是经纪公司,朱铭安和彭俊海又跑来干什么,难道他们来这里是想猎艳?可是从他们的举动上来看,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尽管金帅很聪明,但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家茶店太神秘了。

    几个人喝了一会茶,虽然知道倪双石今天晚上有事要谈,但他不说金帅也不会问,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一个习惯。

    “你这次帮朱铭安办了一件大好事,过两天我要去你们河西采访。”

    听到倪双石这句话之后,金帅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中央对动力机械集团的改制非常重视,准备大力宣传河西省的经验了。

    没等金帅讲话,倪双石又说了一句让金帅非常震惊的话:“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中央准备把朱铭安调回京城工作。”

    倪双石是个消息非常灵通的人,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那就绝对错不了。可是,朱铭安到河西省担任省委书记才半年多一点,按照惯例至少应该干一届,怎么又要调走呢?

    “朱书记为人正直,很有能力,又是朱鹏峰首长的儿子,想回京城工作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倪双石笑着摆了摆手:“看来你也和别人一样,也对这件事情有误解。其实,朱铭安调回京城并不是朱鹏峰运作的结果,而是七号首长点的将,知道吗?这一次换届选举,七号首长肯定会成为三号的。”

    说到这里,倪双石突然问道:“听说七号首长接见过你。”

    金帅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传到了倪双石的耳朵里,反正是都说了无数次了,金帅也不介意再和倪双石讲一遍,当然了,他讲的已经不是原版了,而是经过了删减的公开版,只不过说的次数多了,熟练程度已经让任何人都听不出里面有虚假成分了。

    听完了金帅的话,倪双石好长时间都没有吱声,喝着茶皱着眉头思考着。金帅有些担心了,以为倪双石听出了他话里的破绽,像他这种高级记者,是最能够从细小的问题或者只言片语当中发现真相的。

    “朱铭安这次调到国家部委工作,一定会把你带来的!”

    谢天谢地,倪双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金帅放心了,刚才想好的一些说辞也用不着了。

    “你就这么肯定?”

    “我的分析和判断一般是没有错的,你虽然在朱铭安身边工作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这次动力机械集团改制成功,你虽然立了一大功,但也难免得罪一些人,朱铭安也是性情中人,为了保护和感谢你肯定会这样做的,再说了,你还有七号首长这层关系。”

    李志笑了:“帅子,你调到京城之后,咱们又离得近了,正好我住的那个小区还有几栋别墅没有卖,明天我就去给你订一套。”

    说起别墅来,金帅笑了,幸亏这一段时间山竹一直忙于澳洲总部的工作,没有在省城买别墅,否则的话又要折腾了。原来还和山竹说过给朱铭安当秘书之后,工作会稳定一段时间,却没想到还是稳定不下来,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官,今后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的家呢?难道注定这一辈子就要搬来搬去的?

    倪双石放下了茶杯:“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在下面工作有下面的好处,来到京城也有在京城的难处。不过,我相信你,依你的能力是完全能够应付好的。我这次请你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介绍文东给你认识。既然你已经认识了,就一定和他搞好关系,对你今后可是有很大好处的。”

    文东只是现任一号的外孙,又不是直系亲属,金帅实在是想不明白,认识文东会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是正处吧?如果朱铭安调到京城趁这个机会给你提一级,过上几年再把你放下去,哈哈,你可就是正厅了,响当当的一方诸侯。”

    金帅摇了摇头:“不会那么快,我的资历不够,你听说过有不到三十岁的副厅级干部吗?”

    倪双石大笑:“万事皆有可能,不要忘了你背后还站着即将要成为国务院总理的七号首长呢。”

    李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金帅:“帅子,我认为舅舅说的话是对的,你这么有能力,又认识了七号首长,朱铭安对你又这么信任,你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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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十佳青年

    金帅失眠了,这次来到京城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但听到的和遇到的那些事情足够他认真思考一阵子的了。

    如果倪双石说的那件事情真能实现的话,确实不错,从地方到中央,完成了一个质的飞跃,也是多少干部梦寐以求的,而这一切都是老神仙爷爷的恩赐。

    如果没有老神仙爷爷留下的那个锦囊,金帅不可能见到七号首长,也不可能担任朱铭安的秘书,正是由于牢牢的靠上了朱铭安,才有了今天这种局面,看来人这一生运气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刚参加工作那几年,金帅遇到的磨难也不少,可正是因为这些磨难才使他变得更加成熟了,用这些磨难作为台阶,一步步的走了上来,如果没有这些磨难,即便是再有运气,也未必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既然睡不着,金帅干脆就坐在地板上练起了功,半个小时后他觉得丹田发热,一股热流沿着经脉冲到了太阳穴。金帅觉得他练的这套内功又进了一步,只可惜这次来京忘了带棋子了,否则的话,此时有可能把第三盘残棋解开。

    练了一会内功,金帅觉得身上黏糊糊的,用手一摸竟然黑乎乎的,这是怎么回事呢?练了这么多年的内功,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在热水里泡了一会,金帅在镜子前照了照,发现自己的皮肤比以前更好了,原来肩膀上受伤留下的伤疤,也淡了不少,这个发现让金帅惊讶了,老神仙爷爷教给他的内功还有这个好处啊。

    秋天是个美丽的季节,它的美丽,不在于秋高气爽气温宜人,更在于它是个收获的季节。

    秋天,比春天更富有欣欣向荣的景象,比春天更富有绚丽的色彩,她象征着成熟,意味着丰收,给大自然带来了丰硕的果实,给包括人在内的众多生物赏赐了无数得以延续生命的食粮。放眼望天,天空分外晴朗,白云也绽露着灿烂的笑容。

    在飞机上遇到了一对和蔼可亲的老年夫妇,通过交谈才知道这一对老人都是退下来的老教授,这次他们到河西是想去大山岛看一看,是不是像电视广告上说得那么美。

    “老人家,你们就放心的去吧,我敢保证大山岛的实际景象比广告拍的还要美。”

    “那你们父子两个也是去大山岛?”

    朱铭安看了看金帅苦笑了一下:“呵呵,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父子,只是同事。”

    “这怎么可能呢,你看看你们俩的鼻子和嘴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人老了就是喜欢唠叨,老太太一说就溜不住嘴,反正是旅途寂寞,就权当解闷吧。金帅瞅了瞅朱铭安,发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金帅吓了一跳,朱书记不会听了这个老太太回到办公室,给朱铭安沏上一杯茶,金帅来到了许竞文的办公室。从昨天下午开始,许竞文就给金帅打电话,一个劲的问朱书记到哪里去了,现在回来了总要给人家个解释吧。

    “小金啊,你可回来了,朱书记回来了没有?”

    “呵呵,朱书记也回来了。”

    “小金啊,我可要批评你了,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跟着朱书记到处乱跑哪,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你能付的起这个责任吗?”

    一进门就挨了一顿批,可是也不能说许竞文批评得不对,按照有关规定,省委书记外出的时候,应该有秘书长做出安排,没有打个招呼就走了,许竞文这两天还不知道得有多着急。

    “我虚心接受秘书长的批评,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

    听到金帅认错了,许竞文也没有再说下去,他很清楚金帅之所以没有报告,是朱书记不让他讲,既然平安回来了,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批评了,一旦把金帅给惹毛了,那可就糟糕了,一个连太子都敢打的人,还会怕谁呀。

    “小金啊,既然你主动认错了,我就不再批评你了,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做了,这两天我是急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本来头发就不多了,这一下子又掉了不少。”

    金帅一听笑了:“秘书长,我还给你带了一样好东西,你等一会,我马上回去拿。”

    回到秘书室,取出了一个锦盒,本来这个东西是应该送给汪洋的,可是汪洋又提出了他女儿的事情,金帅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现在正好拿出来再贿赂一下秘书长。

    许竞文也在琢磨着,金帅会给自己带什么好东西来呢,这几天他和朱书记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等一会他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秘书长,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我一直想报答你,也没有这个机会。这一次我的老同学送给了我一个东西,我年轻力壮的也用不着这个,就拿来送给你了。”

    许竞文迟疑的接过了金帅手里的锦盒,打开一看,立刻被惊呆了,显然也是个识货的人:“这是海狗鞭?这东西可是够了珍贵的,小金啊,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想朱书记比我更需要。”

    许竞文嘴上说着让金帅拿回去,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意思,如果许竟文知道金帅还有好几个这样的宝贝,还不知道得有多吃惊呢,金帅在大山岛当了两年岛主,想淘换一点这东西还不容易。

    “呵呵,秘书长,你就别客气了,朱书记目前不需要这种东西,他的身体我会照顾好的。”

    金帅心里在暗暗的嘀咕,他***,朱铭安的家庭关系虽然高级干部有个把女人也算不了什么大问题,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是大意不得呀,一旦朱铭安调不回京城,那自己的前途岂不是也要受到影响?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收下了,小金啊,你请坐,咱们两个聊聊。”

    堂堂的省委秘书长,正儿八经的副部级干部和金帅这个小秘书聊聊,这可真是有意思,不就是金帅送给他的这支海狗鞭起了作用吗?看来送礼价值不在多少,能够对了领导的心思才是最主要的。

    “前几天中央下了一份文件,要求各省市推荐十佳青年,我准备这次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金帅一听吓了一跳,全国十佳青年这个荣誉可不小,就凭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能够格吗?即便是够格了金帅也不想当,一旦成了先进,可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要付出比旁人多出几倍的努力,再说了,省委书记的秘书如果被评为全国十佳青年,也难免会带来一些误解。

    “谢谢秘书长,这个荣誉我不能要,确切的说我不敢要,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可担当不起这么高的荣誉。”

    许竞文仔细的看了金帅,认为他不是在说假话,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呵呵,全国十佳青年,三十几个省市区都会推荐人,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即便我们把你报上去也未必就能选上。不过,即便选不上也是一种荣誉嘛,这对你今后的进步也是很有好处的。”

    金帅明白了,敢情这里边还有这么个道理,其实许竞文心里早就有数了,知道金帅选不上十佳青年。中央明文规定十佳青年要从基层挑选,首先这一条金帅就不够格,不过,只要把名字报上去了,就会引起中央领导的关注,许竞文说的也不错,这对金帅今后的进步是非常有好处的。

    一个海狗鞭竟然能换来这么大的好处,这可是金帅没有想到的。

052创收

    好长时间没有和金帅联系的姜书坡,突然打来了电话:“金秘书,我是近海县的老姜啊,还记得我吧?”

    “呵呵,是老姜啊,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有空来省城我们喝一杯。”

    听到金帅很热情,姜书坡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呵呵,谢谢你还能记得我老姜,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是人家小何有福气,听说你把它调到省城当上分局的副局长了?”

    “是啊,小何这个人很有能力,又是正儿八经的警官大学高材生,正好道北市公安局局长说他们需要人,我就顺便提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成了。”

    “你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只要你顺便提一下,下面可就要当正事办了。”

    金帅知道,姜书坡打这个电话来不仅仅是羡慕小何,而是由其他的事情要讲。现在的问题是,姜书坡羡慕就能羡慕得了吗?小何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姜书坡只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副团级干部,文化程度勉强算得上初中。何书杰年轻正当年,而姜书坡早就过了提拔的年龄,羡慕小何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老姜,咱们是老朋友了,你给我打电话一定有事,只要不是太违反原则,我能够做到的就一定帮忙。”

    “那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金老弟,自从你离开近海县之后,我老姜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孟祥辉那家伙现在是处处打压我,你老哥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金帅奇怪了,孟祥辉是近海县的县委书记,而姜书坡是副县长,他怎么能对姜书坡进行打压呢?县委书记插手县政府的工作,手伸得也太长了一点。

    “姜大哥,樊玉峰不是县长吗?孟祥辉怎么能干涉县政府的工作呢?”

    “唉,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你惹出来的,那帮日本间谍被抓起来之后,张副省长的儿子受到了牵连,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樊玉峰的儿子也卷进了这个案子。那段时间樊玉峰是四处托人,正好孟祥辉有个表哥在省国家安全局工作,通过这个关系,樊玉峰的儿子才没事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穿一条裤子还嫌肥,樊玉峰什么事都听孟祥辉的,我也看出来了,孟祥辉之所以要打压我,其实就是看中了我掌管着公安局的权力。”

    金帅彻底明白了,这又是权力之争,如果姜书坡不兼任公安局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副县长,孟祥辉也未必会这样对他。姜书坡那个驴脾气,金帅也领教过,想必他不听孟祥辉的招呼,孟祥辉才想把公安局给抓过来。其实,县委书记想掌握公安局也无可厚非,看来这件事情有可能是姜书坡做得不对在前。

    “姜大哥,我们的原则是党指挥枪,只要你配合孟祥辉的工作,找他好“我知道你肯定会以为是因为我不听孟祥辉的,所以他才收拾我,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你惹起来的。你还记得市里当时给近海县拨了一千多万块钱吧,这笔款是专门用于小王村群众的住宅建设和死的十七个人的抚恤的,当时孟祥辉把这笔钱挪用了,你和他定了个君子协定,年底以前把这笔钱全部补齐。”

    这件事情金帅倒是记得很清楚,可是怎么又和姜书坡扯上关系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不是说钱已经都补助给小王村的群众了吗?”

    “现在孟祥辉不敢得罪你,但县财政又确实拿不出钱来,所以他就玩了一个手法,和小王村的群众讲,县里要分期分批的给他们补助和抚恤。现在安置房马上就要竣工了,老百姓要买房就到县里来要钱,可是这么大个窟窿孟祥辉一时也补不齐,所以就搞了一个创收活动。”

    金帅郁闷了,上个月贺怀德来省里开会的时候,金帅见过他,当时贺怀德还说近海县搞的那个旅游度假村效益不错,近海县的财政也因此打了一个翻身仗,既然财政有钱,为什么群众的补助和抚恤还没有凑齐呢?

    “我前一段时间听烽山市的一位领导说过,金银滩旅游公司的经济效益非常好,近海县财政也因此有钱了。”

    “听他们胡吹,旅游度假村搞的确实不错,可也架不住孟祥辉胡折腾啊。你走之后,他就打着发展近海旅游事业的旗号,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拉来了一帮演员,说要拍什么电视剧,现在所有的钱都投入到里边去了,听说还从银行贷了不少款。”

    金帅被雷住了,这个孟祥辉可是真敢折腾,竟然敢拍电视剧,这是一个小小的近海县能干的事情吗?如果电视剧拍了出来,一旦上边审查通不过,投入的钱就等于打水漂了。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有关系,关系大着呢,他搞的那个创收活动实际上就是叫各部门敛钱,每个县直单位都有任务,而我们公安局的任务最为繁重。”

    县财政一旦紧张了,一些领导干部不是想着如何发展经济,而是就琢磨一些歪门邪道,其实孟祥辉搞的这一套也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其他的地方早就用过这个办法了。看来正是因为姜书坡没有执行孟祥辉的指示,这才引起了他的不满,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孟祥辉这个做法可就有问题了。

    金帅突然想起来了,朱铭安曾经讲过,有时间要到下边去看一看,也许这正是个好机会,只要是和秘书长商量一下,安排朱铭安去烽山市调研,到时再想办法把朱铭安拉去近海县,适当的敲打一下孟祥辉,也许他就会老实了。

    “老姜书坡大喜:“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听到这件事情不会袖手旁观的。”

    放下电话之后,金帅想了一下,来到了许竞文的办公室,发现这老小子这几天变了不少,脸色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看来这家伙这些天也过上了性福生活。

    见到金帅来了,许竞文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小金来了,快请坐。”

    “秘书长,朱书记想到下面去看一看各地市换届选举的情况。”

    “最近这一段时间景辉书记一直在我省西北三市调研,指导那里的换届选举工作,如果朱书记想下去看看的话,我的意见是让他去东面吧。”

    这可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烽山市位于河西省的东面,这也正符合秘书长所做的安排,两个人商定好了朱铭安的出行安排,金帅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通知了姜书坡。

    “老姜啊,刚才我去向秘书长汇报过了,今天是周五,下个周二朱书记去烽山市调研,时间暂定两天。”

    “谢谢你了金老弟,能交上你这个朋友是我老姜这辈子的福气,不过朱书记这次是到烽山市调研,他会来近海县吗?”

    省委书记下去调研是要由省委办公厅进行安排的,只要到了地头上,具体到哪个地方去看一看,那就要由下边市里安排了。而他们的安排是一定要经过金帅同意的,只要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视察地点去掉,再换上近海县不就一切都OK了吗?

    姜书坡可真是一条筋,既然连这种事情都不懂。其实这也不能怪姜书坡,他一个转业干部又长期在基层工作,他怎么会知道上面这些猫腻呢,这就叫做隔行如隔山啊。

053孤男寡女

    从京城回来后,金帅发现朱铭安有些当甩手掌柜的意思,好多事情都不表态,即便是各个地市的换届选举工作,也交给了包景辉负责,联想到倪双石说的那些话,金帅就明白了,朱铭安调回京城工作是肯定的。

    尽管朱铭安要准备离开河西了,但在中央的文件没有正式下达之前,分内的工作依然要干,周五这一天,金帅陪着朱铭安出席了五个会议,三个公务接待,又参加了河西省大学新建教研大楼的奠基仪式,这一天下来也是够了忙的。

    回到办公室不一会,秘书一处送来了一大摞文件,这些文件大部分都是省委下属机构的请示和汇报,秘书长已经在上边签署了拟办意见。

    金帅把这些文件分门别类的整理了一下,敲门走进了朱铭安的办公室:“朱书记,这是一处刚送来的。”

    朱铭安放下了笔,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金帅:“小金啊,你坐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讲一下。”

    金帅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两眼平视着朱铭安,等待着他的指示。

    “明天就是周末了,有什么安排?”

    金帅知道朱铭安所说的安排并不是指工作上的,可能是有什么私事,也许他又想去钓鱼?

    “明天是周末自然要休息了,朱书记,这一段时间您可是够了累的,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再去钓鱼?”

    朱铭安笑了,他之所以喜欢金帅,就是因为金帅做什么事情都能对了他的心思。

    “东郊旅游度假村搞了个药浴,你去过没有?听说效果还不错,如果今天晚上没有什么事,咱们就去泡泡。”

    “上次我和朱庆勇一起去过,那个地方不错,风景优美而且还很安静,听说药浴还可以治很多的病。”

    朱铭安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也很难说得清楚,即便能治病也只是对关节和皮肤有好处,但不管怎么说泡一泡解一解乏的功效还是有的。”

    看到朱铭安真想去了,金帅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去安排。”

    回到秘书室,金帅打通了何书杰的电:“书杰,在你的辖区内有家叫东郊旅游度假村的知不知道?”

    “我昨天还带人去那里检查过,怎么,今天晚上你想去潇洒走一回?”

    “呵呵,不是我想去,而是大老板要去,你现在马上去安排一下,订一个套间,就是两边有浴池,中间有休息室的那种。另外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要注意保密,大老板是个不喜欢张扬的人。”

    听到大老板要去东郊旅游度假村,何书杰既兴奋又紧张,知道这是金帅给了他一个机会,否则的话,东郊公安分局有那么多的领导,为什么只“金哥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安排好。”

    “呵呵,你办事我放心,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刚放下电话,秘书一处的小郑又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金帅郁闷了,明天就是周末,怎么还有还这么多的文件,难道他们想把朱铭安给累死不成。

    “小郑啊,怎么又送来这么多文件?”

    “金秘书,这些文件其实是应该由包书记批阅的,可他下去调研这么长时间了,下面催得又比较急,所以,二处就转给我们了。”

    “省委各位领导的工作都有分工,该谁负责的就要由谁负责,这些文件送给朱书记批,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包书记在下面调研就没办法了?马上派专人给包书记送过去,干工作要灵活一点,不要一根筋。”

    “其实我们也不想接收这些文件,可二处非要拿过来,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金帅心中一动,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负责协助朱书记的工作,二处则负责协助包书记的工作,二处的处长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用意呢?

    金帅翻了翻这些文件,看到里面有一份北德市委写来的材料就明白了。二处的处长刘文强是北德市委书记钱有良的老部下,把这份材料给朱书记看才是主要的,其他的都是陪衬,看来钱有良也想在这次换届选举中有所作为了。

    金帅挥了挥手:“凡事都按规矩来,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内部通话器响了,里面传出朱铭安声音:“下星期二我去烽山市调研,这几天你准备一下烽山市的资料,星期天上午送到我家里。”

    金帅知道,朱铭安所说的资料不是别的,是指烽山市委和市政府主要领导的情况,看来朱铭安和包景辉已经有了默契,先下去摸摸底,然后再统一意见,反正他们两个都是一个派系的,朱铭安又要离开河西了,也不会因为人事的安排起什么纷争。

    把朱铭安送回家,金帅又让司机黄伟高开车把他送到了省委大院,看到金帅把他那辆越野吉普车开了出来,黄伟高下车走到了金帅的车旁:“金秘书,如果朱书记晚上用车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金帅笑了:“你怎么知道今晚上朱书记要用车呀?放心吧,没有人会抢你这个位置的。”

    金帅半真半假的把黄伟高说得不好意思了:“呵呵,我是说如果,金秘书,我们都是为领导服务的,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工作。”

    金帅看了看黄伟高:“小高啊,有些事情也确实不好说,我们是为领导服务的,但是更应该听从领导的指示,朱书记知道你有老婆孩子需要照顾,晚上不黄伟高点了点头,也没有吱声,默默地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虽然金帅刚才已经向他解释了,但心里依然还是不舒服,给领导开车本来是我的工作,为什么你这个当秘书的非要抢呢?

    金帅没来之前,朱铭安对黄伟高非常信任,即便是晚上出门也会让他开车,可自从金帅来了之后,晚上朱铭安一次车也没有用过,这不能不让黄伟高郁闷。

    这件事情虽然不大,但也能反映出一个问题来,领导身边的人都是为领导服务的,但是彼此之间争宠也是不可避免的。

    其实黄伟高是误会了,如果朱铭安晚上参加的是公务接待,肯定要用他开的车,可是去东郊旅游度假村再带着他就不合适了。省委一号车的目标太明显了,被别人看到出现在旅游度假村,还不知道要被下面的干部议论什么呢,由此可见,官当得越大就越不自由,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看到金帅要留下吃饭,孟云云又多加了几个菜,菜上齐了之后,她自己也在朱铭安的对面坐了下来,看来孟云云陪朱铭安吃饭已经是习惯了,否则的话她不会坐的这么随意和自然。

    孟云云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T恤,纤细的腰肢,仿佛要突破衣服束缚的玉峰,乌黑的头发很随意的盘在脑后,金帅突然发现,孟云云好像比刚来的时候漂亮了许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和朱铭安两个人在一起吃饭会是一种什么情景?

    看了看朱铭安,没有半点的不高兴,既然朱铭安都不反对,金帅又何必去做那个恶人呢。

    反正朱铭安的家庭关系搞得很糟,现在有孟云云陪着他也是不错的,这年头领导干部和保姆搞出点什么风流事来也是很正常的,一男一女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晚上把门一关,谁又能说得清楚?

054玉观音

    吃过晚饭,金帅和朱铭安走了出来,孟云云出来关大门的时候悄悄地说了一句话:“早点回来。”

    虽然孟云云说话时的声音很小,别人是不会注意到的,但金帅却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此刻已经断定,朱铭安和孟云云孤男寡女一个屋檐底下住着,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变化了。

    “朱书记,孟云云的工作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孟云云是个不错的姑娘,手脚勤快也不多说话,特别是做的饭菜,我很满意。”

    金帅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好,她来了已经几个月了,如果你对她满意的话,是不是要给她加点工资?”

    “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

    当金帅从车里下来的时候,何书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都安排好了,在贵妃厅。”

    金帅打开车门,发现朱铭安戴上了一副墨镜,头上又扣上了那顶太阳帽。这个打扮如果在白天还可以,夜间可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朱书记,换上这副平光镜吧。”

    朱铭安笑了:“呵呵,我疏忽了,晚上戴墨镜岂不是更引人注意。”

    金帅郁闷了,这么大的领导,别看能够领导几千万老百姓,可在生活这方面实在是有些弱智,如果没有身边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要出多少洋相呢。

    贵妃厅装修得非常豪华,一进门除了一圈皮制沙发之外,家用电器是应有尽有,再靠近里面一点,就是一个大大的磨花玻璃幕墙,后边就是一左一右两个小门,各自通往一个单独的浴室。

    如果是和其他的人,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就像上次金帅和朱庆勇来似的,两个人在一个池子里泡的就蛮好,可是省委书记来了,金帅自然是不能和他*相见,总要给领导留一点体面嘛。

    两个人在玻璃幕墙后面脱了衣服,换上纸内裤,手还没有触到门把上,门从里边被打开了,闪出来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庞。金帅没有回头,仔细的听着后面的动静,直到身后的门被重新关上了,金帅才松了一口气,朱铭安没有拒绝陪浴小姐。

    浴池里的水调节得恰到好处,身穿吊带衫超短裙的陪浴小姐,蹲在浴池外给金帅按摩着头部,望着袅袅升起的水蒸气,金帅坏坏的笑了,朱铭安现在在干什么?

    “先生,要不要做一下全身的保健按摩?”

    “如果是正规的话就做一下,否则就不要麻烦了。”

    陪浴小姐嗤嗤的笑了:“先生,你可真有意思,什么叫做正规的,什么又是不正规?”

    一句话把金帅说得脸有些发热,幸亏池子里的水温高,脸本来就是红的,否则还会更难堪。

    看到金帅没有动,陪浴小姐又说既然这样金帅就放心了,躺在按摩床上享受着小姐的推拿,小姐的手法确实很好,让金帅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先生,请您翻一下身。”

    也许是室内的温度太高,也许是陪浴小姐按摩时累的,金帅发现小姑娘脸红红的,非常可爱,此时金帅童心又起,开起了玩笑:“小妹妹,做你们这一行的不容易吧?有没有客人提出其他的要求啊?”

    按摩小姐叹了一口气:“几乎每个来的客人都会提出你这样的问题,难道你也认为我们这些人都不正经?告诉你吧,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困难,这里挣钱又多,谁会来干这种工作呢?”

    虽然按摩小姐没有直接回答金帅的问题,但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看来这个小姑娘还是很能坚守底线的,并不像一些人想像的那样,按摩小姐都是鸡。

    一个钟结束之后,金帅围上浴巾走了出来,对面的房门一响,朱铭安也满面红光的出来了,当金帅拿起放在柜子里的玉观音挂件要往脖子上戴的时候,突然觉得朱铭安的眼神有些不大对。

    “你这个玉观音挂件是从哪里来的?能给我看看吗?”

    金帅把挂件递给了朱铭安:“呵呵,这是我外公留给我的。”

    朱铭安接过挂件,拿到灯光底下仔细的看了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呆呆的看着金帅,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书记,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快坐下喝杯水。”

    喝到了一杯水之后,朱铭安感觉到有些舒服了,但是眼睛依然在直勾勾的看着金帅,他这个样子可是把金帅给吓坏了,难道陪浴小姐的手法不对,按错了穴位?

    “小金啊,”谢天谢地,朱铭安终于开口讲话了,既然能够讲话,那就证明没有事了:“你外公是不是很会下棋?”

    “是啊,我外公可是个象棋高手,听说当年在京城还是国家象棋队的教练。”

    朱铭安飞快的穿上了外套:“小金,咱们走。”

    金帅很纳闷,也不知道朱铭安今天是怎么了,他怎么能知道外公很会下棋?

    在车上朱铭安一句话也没讲,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玉观音挂件,他现在的心里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无比的震撼。

    看到朱铭安这么快就回来了,孟云云给两个人端上了茶,刚要讲话就看到朱铭安摆了摆手:“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

    朱铭安快步走回了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着玉观音挂件,当看到观音背后“铭玉为安”四个篆体小字的时候,双手禁不住的剧这件东西本来就是朱家的传家之宝,朱铭安是太熟悉了。当年他在江北省一个小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曾把它亲手交给一个叫金铃的女孩作为定情之物,虽然朱铭安和那个姑娘后来被朱鹏峰给生生的拆散了,但那个姑娘当时已经怀了朱铭安的孩子。

    为了这件事情,朱铭安和他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父子两个足足有五六年时间都没有讲话,后来随着时间的久远,父子两个虽然说话了,但这件事情却成了朱铭安的一块心病。

    虽然朱铭安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但他的仕途之路却很顺利,在京城工作了没有几年,就被放到下边去当了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又过了几年,朱鹏峰又把他运作回了京城,到一个部委去工作,后来担任了副部长。

    五年前朱铭安又去中原省担任省长,今年年初,才来到河西任省委书记,他的仕途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有朱鹏峰这个政治局委员兼中组部部长的老爸,想不顺利也不行啊。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尽管朱铭安的仕途很顺利,可是家庭关系却搞得一团糟,主要原因就在于他的老婆,不仅不把朱铭安放在眼里,而且还事事处处的拿捏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朱铭安之所以有今天这个成就,全是沾了老婆娘家的光。

    想必是任何一个男人也忍受不了这种女人天天在耳边叨唠,后来朱铭安实在忍受不住了,再加上长期在外地工作也就很少回家了,夫妻两个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现在已经是不分居的分居了。

    看到儿子的家庭很不幸福,朱鹏峰心里也很难过,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做了一件最大的错事,但现在木已成舟已经不能挽回了,再加上朱鹏峰现在也确实对他那个儿媳妇有意见,所以就更想为朱铭安做点什么。

    谢谢好好好感打赏作品100逐浪币,穆家三代打赏作品100逐浪币。

055认不认

    朱家的祖传玉观音挂件在金帅手里,而金帅又说是他外公留给他的,这岂不就意味着金帅就是朱铭安和那个叫金铃的女孩生的。

    朱铭安手捧着玉观音挂件,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金铃的名字,思绪早就飞到了二十多年前,仿佛看到了金铃的笑脸。

    如果金帅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可就太好了,他所做的一切朱铭安都看在眼里,也可以说金帅以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可是有一件事情又让朱铭安的心如同沉到了万丈深渊。金帅刚给李景林当秘书的时候,李景林也以为金帅就是朱家的后代,利用组织机关干部鲜血的机会,偷偷拿到了金帅的血样,后来朱鹏峰派专人去美国进行了DNA比对,结果发现朱铭安和金帅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这件事情幸亏当时知道的人很少,才没有闹出一个笑话来,如果金帅不是朱铭安的儿子,那为什么他手里会有这个玉观音挂件?难道金铃以后又嫁给了别人?

    可是又一想,这是不可能的,按照金帅现在的年龄来看,正是朱铭安和金铃分别的时间,朱铭安有些想不明白了,看了看表,打通了京城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从里边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铭安,这么晚打回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爸爸,你还记得李景林曾经给我们找到孩子那件事情吗?”

    “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还派专人把你们两个人的血样都送到了美国去做DNA鉴定,结果发现你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爸爸,现在金帅是我的秘书,今天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他身上佩戴的玉观音挂件正是我们家的,那个挂件当年我亲手送给了金铃。”

    “你说什么?你没看错吧?”

    “现在我手里正拿着这个挂件,刚才我用放大镜看过了,挂件的背后刻着‘铭玉为安’四个篆体小字,你曾经告诉过我,这是我太祖爷爷亲手刻上去的。”

    “你再看一看,观音的两个耳朵上有什么?”

    朱铭安拿起放大镜仔细看了一下,观音的左耳朵上有一个天字,右耳朵上刻着一个聪字,如果不是朱鹏峰讲,朱铭安也不知道这个观音挂件上还有这个秘密。

    “爸爸,我看到了,观音的两个耳朵上刻着‘天聪’两个字。”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过了很久朱鹏峰才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会错了,这确实是我们家的祖传之物,可为什么会在金帅的手里呢?如果他是我们家的后代,那为什么你们两个的DNA又不相符呢?”

    朱铭安想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美国三大权威机构的化验结果是不会错的,会不会李景林当年又过了好一会,朱鹏峰又说道:“你说的也有这个可能,我记得你当年告诉过我,你还给金铃留下了一本小红书。”

    朱铭安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讲,有机会的时候你问问金帅,如果他还有这本小红书的话,那就可以说明李景林当年派的那个人拿错了他的血样。”

    放下了电话,朱铭安又琢磨开了,飞机上那对老年夫妇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金帅与他长得太像了,如果说这个玉挂件流落到市面上,被金帅的外公买到了,那就可以证明他和金帅没有关系,可如果金帅手里再有那本小红书,那就绝对不会错了,两样东西同时在一个不相干的人手里,事情绝对不会那么巧。

    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朱铭安突然想起他把金帅还扔在客厅里,站起来做了几下深呼吸,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拿起挂件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只有金帅一个人在默默的看着书,看到朱铭安走了进来,金帅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色:“朱书记,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休息了。”

    “呵呵,你先坐一会。”

    朱铭安把玉观音挂件递给了金帅:“小金啊,你说这个挂件是你上大学之前你外公给的,他还给你其他东西了吗?”

    看着朱铭安期盼的目光,金帅心中一动,朱铭安不会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吧?如果不是怎么会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世呢?看到这个挂件之后又表现得这么反常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简直太狗血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外公就生病了,但他一直没有告诉我,我临走的时候,他送给了我三样东西,一样是我们金家那副用象牙雕刻而成祖传的象棋,还有一样就是这个玉观音挂件。”

    “那另一样是什么?”

    “另一样就是一本小红书了。”

    朱铭安紧张的问道:“你看过这本小红书了没有,这本书现在还在不在?”

    “这是我外公给我留下来的纪念品,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随身带着,你说的那本小红书,上面印的是太祖文章里的片段。”

    朱铭安觉得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端起茶来喝了几口,尽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小红书的扉页上写的什么字?”

    “上面只写了一个‘安’字,还有年月日,其他的就没有了。”

    这个时候朱铭安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两样东西就可以证明,金帅就是他和金铃生的孩子,如果金帅只有那个玉观音挂件,这件事情还可以说是某种巧合,可那本小红书又怎么解释呢?

    “你外公有没有说玉观音挂件和金帅现在也猜出来了,眼前这个朱书记一定是他的父亲,这件事情五年以前曾经折腾过一次,现在又翻出来了。

    金帅心里很纠结,如果朱铭安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要不要认他呢?如果认他,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个人?如果不认他,金帅还确实不忍心伤害朱铭安,毕竟这几个月两个人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看着朱铭安急切的目光,金帅心中一软:“我外公说过,这个玉观音挂件和小红书都是我没有见过面的父亲留下的。”

    朱铭安身子向后一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金帅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朱家的后代了。只要把两个人的血样再送去京城做一下DNA鉴定,如果符合的话,那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了。

    现在又一个问题出现了,根据对金帅的了解,朱铭安也相信金帅绝对不会去做什么DNA鉴定的,即便是科学证明他是朱家的后代,金帅也不一定会认朱铭安这个父亲的。

    朱铭安张了张嘴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实在是无法向金帅把这件事情挑明了。以金帅的脾气性格来看,一旦把关系挑明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个结果的,与其两个人尴尬,还不如保持现状为好。

    朱铭安现在也暗暗下了决心,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对待金帅,用水滴石穿的功夫去感化他,只要是用心,金帅就是块石头也会捂热的。

    “小金啊,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反正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吧。”

    金帅也不是傻瓜,他当然听出了朱铭安话里的意思,微笑着站了起来:“朱书记,您休息吧,我是你的秘书,你有什么事的话,请尽管吩咐。”

    朱铭安也听出了金帅话里的拒绝,快三十年的恩恩怨怨又岂能是一时半会就能化解的。金帅没有给朱铭安一个难看,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不小的面子。

    望着金帅走出去的背影,朱铭安忍了好久的热泪终于流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这种场合下仅仅是眼泪就能代表他的悔恨吗?

056视察

    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公路两边的白杨树像是卸去了盔甲的老兵,无奈的站立在那里。枯黄的树叶飘落下来,好象是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飞舞,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虽然寒霜降临,但山上的松树却还穿着碧绿的长袍,显得更加苍翠,蔚蓝色的天空,像一望无际平静的大海。

    由四辆车组成的车队风驰电掣般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驶入白马市境内,一辆等在路边挂着白马牌号的警车拉响了警笛,在省公安厅派出的警车前面开道,两辆黑色的奥迪车也加入到了车队当中。

    手机铃声响了,是白马市市委书记倪迎新打来的:“金秘书,请问朱书记停不停车?”

    听着倪迎新公鸭般的声音,金帅忍不住的想笑,这老家伙原来在东德市当市长,徐宗伟当了副省长之后,才从东德市调了过,现在正得意着哪。

    有一次金帅刚想进电梯,觉得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接着就响起了非常刺耳的公鸭声,当时还把金帅吓了一跳,从那以后两个人就算认识了。

    “呵呵,是倪书记啊,按照朱书记的行程安排,十二点之前要赶到烽山市,就不在白马市停了。”

    “金秘书,既然朱书记不在白马市停了,我就不留你了,听说你家就是禄祥县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讲一下。”

    “谢谢倪书记,有事情我一定会去麻烦你。”

    收起电话,金帅对坐在后面的朱铭安笑了笑:“是白马市委书记倪迎新打来的。”

    朱铭安点了点头:“先去烽山市,如果有时间的话,回来路过这里可以进去看看,老倪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黄伟高看了看金帅,他现在对金帅佩服得是五体投地,省委书记从来没有当着秘书面对一个市委书记进行评价的,能在金帅面前说出这种话来,那可真是不一般,金帅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得到省委书记如此高的信任。

    金帅和黄伟高想的就不一样了,朱铭安之所以要夸奖倪迎新,其实就是在告诉金帅,倪迎新也是他朱铭安的人。

    向倪迎新传达了朱书记的指示,电话里又传出了一阵公鸭的叫声,金帅只好把电话离得耳朵远一点,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刺激。

    烽山市高速路出口排着一长溜的高级小轿车,贺怀德正带着四大班子的头头,抻着脖子排好队等在那里。为了朱铭安这次下来视察,贺怀德可是没少给金帅打电话,除了谈朱铭安行程安排的问题,问得最多的就是朱铭安喜欢吃什么。

    对于贺怀德这个做法,金帅也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对,烽山市至今还没有市委书记,贺怀德要是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一番握手寒暄,众人重新上车,朱铭安被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簇拥着走进了电梯,金帅和剩下的干部只能等下一部电梯了。

    刘新生笑眯眯的凑了过来:“金秘书,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下,朱书记看完高新技术开发区之后,能不能再顺路到东海造船看一看?”

    金帅在招商局主持工作期间,刘新生对他一直很好,现在人家提出要求来了,金帅自然是不好抹了他的面子。一些企业喜欢用领导的照片做宣传,想必这也是东海造船提出来的要求。

    金帅看了看行程安排:“朱书记在高新技术开发区调研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到居民新区也是半个小时,等一会我向朱书记汇报一下,从两个地方各挤出五分钟,十分钟应该足够了吧?”

    “够了、够了,”刘新生忙不迭的点头:“我马上就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谢谢你了金秘书。”

    旁边的几个副市长看到眼前这一切,心里也是酸溜溜的,可是酸溜溜的也没有办法,谁让刘新生和金秘书的关系好呢。

    背后响起了一声咳嗽声,金帅扭头一看,原来是他在海岛县工作时的县委书记,现在的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殷家庆。

    “老领导你好,好久没有见你了,你还是这么神采奕奕。”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殷家庆的黑脸笑开了花,能够让省委书记的秘书称呼一声老领导,这得是多大的面子,除了我殷家庆之外,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呵呵,小金啊,自从听说你调到省委工作之后,我高兴得一连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你在海岛县工作的时候我就看出你的前途无量,看看,真叫我说准了不是?”

    对于殷家庆这番做作,金帅是心知肚明,他是告诉四大班子的副手们,别看你们一个个牛皮哄哄的,可要论起和金帅的关系来,你们谁都比不上我。

    电梯来了,又是一阵谦让,如果说有个级别高的在场还好办一点,可恰巧大家都是同级干部,让谁先走也不合适。

    还是刘新生心眼灵活,先让殷家庆进去才解决了这个矛盾。金帅郁闷了,如果大家在争权夺利方面都像现在这么礼让那就好多了,官场里这些臭规矩又是从什么时候,由谁兴起的呢?

    下午的调研进行的很顺利,朱铭安先后看了几个地方都很满意,贺怀德高兴了,仿佛看到市委书记的宝座离他又近了。可是没等他高兴多久,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再也笑不起来了。

    近海县县委书记孟祥辉正在县教育局开会,会议的内容就是教育系统创收的问题。正在他讲得起劲的时候,县委孟祥辉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朱书记要来我们县调研?什么时间?”

    “市委办公室通知说五点钟朱书记就会到我们近海县。”

    看了看已经三点半了,还有一个半小时,这怎么能来得及呢?可是来不及也要准备,省委书记到一个县里来调研,这可是给了一个天大的面子,不要说是反对了,就是敢表露出半点不满来,一旦被人捅上去,他这个县委书记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省委领导要来我们县调研,这是对我们县工作极大的支持和鼓励。下面我宣布散会,大家回去马上准备,虽然准备时间很短,但更能体现出我们近海县干部雷厉风行的良好工作作风。”

    让孟祥辉郁闷的是,他刚从教育局出来就发现街道的主要路口,已经布置上了警卫。孟祥辉有些明白了,姜书坡已经提前知道了省委书记要来视察,否则的话他的动作不会这么快。

    难道姜书坡一直在与金帅保持着联系?如果这样的话可就糟了,这次朱书记来视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个姜书坡太可恨了,知道朱书记要来调研,怎么不汇报,这个家伙太不像话了,以后找机会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整个近海县城忙得鸡飞狗跳的,当省委的车队开进县委大院的时候,那些干部们还在挥汗如雨的打扫着卫生,看了看表,还差十分钟才到五点,朱书记来近海县的时间又提前了,孟祥辉心里的气呀,都不知道向哪里出了。

    看到车队开进了院子,近海县四大班子的头头也慌了神,飞快的跑到县委大楼前,总算在朱铭安下车之前排好了队。

057打脸

    “呵呵,怀德同志,”朱铭安下车后的第一句话,是对站在旁边的贺怀德说的:“你们近海县的干部很热爱劳动嘛。”

    这句话绝对不是表扬,贺怀德狠狠的瞪了孟祥辉一眼,这块烂泥怎么就扶不上墙呢?已经事先通知你们了,怎么省委书记来了,还在这打扫卫生?

    握手寒暄后,朱铭安没有马上进入县委办公大楼,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县委大院,他越是这个样子,孟祥辉就越忐忑,他不知道省委书记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近海县来调研,来调研的主题又是什么?

    省委书记身边陪着的是市里的领导,孟祥辉想了想自己的身份,此时绝对没有勇气凑到跟前去的,一眼看到金帅正在和樊玉峰、姜书坡聊得正热闹,孟祥辉笑着挤了过去。

    “呵呵,金秘书,这次你是衣锦还乡啊。”

    金帅看了看孟祥辉:“衣锦还乡不敢,我这个小秘书哪能比得上你这个县委书记威风啊。”

    金帅看也没看孟祥辉伸出来的手,转身对姜书坡说道:“老姜,警卫工作都安排好了吧?今天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孟祥辉尴尬的陪着笑脸,县里四大班子的头头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金帅实际上等于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孟祥辉的脸。

    官场里的人面子大于一切,金帅这样做算是和孟祥辉结下了仇,可这也不能怪金帅,谁让孟祥辉要打压他的老兄弟姜书坡呢,难道省委书记的秘书还会怕孟祥辉这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吗?他有再大的仇又敢吧金帅怎么样?

    “孟书记,领导们都进去了,你们就没有一个去带路的?像你们这种工作态度,我还是真没见过,是不是对朱书记来视察有什么不满啊?”

    孟祥辉哭的心思都有,心说我的金大秘书,你千万不要这样讲话,刚才市长瞪了我一眼就够了吓人的,你这又给我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我能戴得起吗?

    孟祥辉现在绝对相信,这次朱书记突然来近海县调研,一定是金帅鼓动的,目的就是给姜书坡撑腰。

    孟祥辉跑起来比兔子还要快,终于在领导要上楼的时候赶了过去,任光芬饶有兴趣的注视这一切,冲金帅点了点头:“金秘书,这次回来只看到樊县长和姜县长了,把我们这些人都忘了吧?”

    “哪能呢,我刚才在路上还在想,今天晚上一定要和任大姐多喝一杯,当然了,也不会忘了你们这些好朋友的。”

    金帅这句话实际上就是挑明了他这次陪朱铭安来调研,对付的是孟祥辉一个人,和他们这些人没有半点关系。

    在场的都是些人精,哪里会听不出金帅话里的意思,大家说说笑笑的向楼上走去,孟祥辉这段时间搞得天众人刚在小会议室坐下不久,朱铭安在贺怀德和刘国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一脸沮丧的孟祥辉,看样子这家伙刚才是挨了贺怀德的批了。

    金帅看着孟祥辉也在暗暗发笑,贺怀德批他一顿还算轻的,如果等一会朱铭安再提出几个问题来,还不得把他吓死啊。反正是事先都给朱铭安拱好火了,就看他如何临场发挥了。

    众目睽睽之下,金帅给朱铭安的杯子沏上了茶,又把笔记本摆好,顺手拧开了笔帽,这一切都做完了,才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领导来调研,当地的一把手第一个汇报工作,这是官场里的规矩。孟祥辉的汇报开始了,也许是太紧张的缘故,整个汇报磕磕巴巴的很不成样子,近海县四大班子的头头们纳闷了,孟祥辉的口才不是很好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孟祥辉汇报的时候,朱铭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时还在笔记本上写上几个字,就这很简单的举动,让孟祥辉的心里就更紧张了。

    四大班子的工作终于汇报完了,朱铭安开始讲话了:“同志们,听了你们的汇报,总的来说还不错,我这次到近海县调研,主要是想看一看你们县金银滩旅游公司的情况,顺便再了解一下你们旅游强县的工作思路。”

    朱铭安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慢悠悠的说道:“旅游强县这个思路本身并没有错,但要结合本地的实际情况,听说你们县请了一帮演员要拍什么电视剧,怎么县委书记同志刚才没有汇报呢?”

    朱铭安说话的口气并不严厉,可是所有人听来犹如五雷轰顶。贺怀德和刘国华恶狠狠的盯着孟祥辉,如果目光也能杀人的话,孟祥辉恐怕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现在烽山市市委书记的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贺怀德为了坐上这个宝座,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多次跑到省里去找他的老领导齐焕强,想通过这条线搭上朱铭安。这次朱铭安来烽山市调研,贺怀德就认为机会来了,和同样想坐上市长宝座的刘国华,为省委书记这次的视察做好了周密的准备。

    本来以为在市里视察后就没事了,却没想到朱铭安又提出要到近海县来看一看,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朱铭安这次来视察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标针对的是近海县,像这种情况就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一定是金帅鼓动的。

    对近海县的情况他们两个也不是不知道,总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如果近海县的电视剧能够拍摄成功,拨出后也能让烽山市出一个名嘛,所以两个人就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听到朱铭安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赞成,贺怀既然这是孟祥辉惹出来的事情,又让省委书记不满意了,贺怀德和刘国华自然是要把他当做替罪羊了。如果把孟祥辉收拾了,再向金帅解释一下,由他给朱书记做做工作,也许这件事情就会过去,即便是不能再进一步,起码也可以保住目前的位置。

    官场里的人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前途,谁在这方面作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把他给清除掉。现在贺怀德和刘国华都有了同样的念头,回去后立即召开市委常委会,把孟祥辉拿下去,绝对不能再让他胡搞了。

    近海县的干部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很紧张的看着朱铭安,生怕省委书记再讲出更可怕的话来。

    “怀德同志、国华同志,善于总结才是进步的阶梯,我们做的工作符不符合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要由人民群众说了算。”

    朱铭安慢悠悠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在干部们的心中敲了一下。大家都听出来了,朱铭安不仅仅是对近海县的工作不满意,还有把这里树为一个典型的意思。他刚才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暗示贺怀德和刘国华,让他们派出工作组对近海县的工作进行调查和总结,这样一来孟祥辉背着上面搞得那个创收活动可就彻底暴露了,他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姜书坡看了看朱铭安,又看了看金帅,心想金帅可是够了狠的,这哪里是来敲打孟祥辉啊,简直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幸亏金帅在近海县工作的时候和他搞的关系不错,否则的话,这次也要跟着孟祥辉一起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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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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