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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笑面对世界     天运txt下载     天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7告别

    鲁中双的话让金帅听着很别扭,这不应该是一个堂堂的市委组织部长讲的话,就好像金帅现在不是一个副处级干部,而是同僚之间说话一样。

    金帅除了别扭之外还觉得有些耳熟,后来终于想起来了,汪洋临调走的时候,市委、市政府曾经为他举办过欢送宴会,贺怀德在宴会上就这么说过。

    同样的话要看对谁讲,汪洋走的时候是堂堂的市委书记,贺怀德作为他的同僚讲这句话是应该的,而金帅则是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他怎么能当得起这句话呢?

    这只能归结于市里的干部对省委书记秘书这个位置是太重视了,他们同样也知道成也萧何败萧何的典故。假如烽山市委和市政府,在上次的台风过后,没有闹那么一出的话,他们也不会担心金帅在省委书记面前讲他们的坏话,也未必会对金帅这么重视。

    一个县委常委即便是调到省委,提一级也只是一个正处级的秘书,他们这些一方诸侯还至于害怕吗?如果害怕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的心里有鬼,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句话可不是现在才流传起来的。

    自从知道金帅要给省委书记当秘书之后,孟祥辉既高兴又有几分失落。高兴的是金帅这个刺头终于离开近海县了,孟祥辉可以没有顾忌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大胆的开展工作,而失落的是他刚想和金帅搞好关系,金帅却又调走了。

    孟祥辉来到近海县之后,一开始也曾经想利用金帅受处分这个机会,依靠自己县委书记的权势把金帅打压下去,让他服服帖帖的听孟祥辉的指挥,可谁知道金帅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两个人第一次谈话就谈崩了。

    后来孟祥辉去拜访他的老领导,原省人大副主任齐君安时,齐君安仔细的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并暗示孟祥辉,金帅在中央有后台。按理说像齐君安这样在官场里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油条,是不会判断失误的,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不能不让别人多想一点。

    从省城回来之后,孟祥辉就改变了对金帅的态度,既然人家有后台,得罪不起就不如和他搞好关系,两个人和平相处,在工作上相互帮助,从而成为好朋友。像这种例子在官场里也是太多了,孟祥辉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让孟祥辉郁闷的是,当他向金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却被金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说两个人只能是合作的关系。

    金帅走后孟祥辉又给齐君安打电话,汇报了金帅的意思,按照孟祥辉的意思,既然金帅不识抬举,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可齐君安却不这么想,一再嘱咐孟祥辉务必要和金帅搞好关系,虽然金帅现在没有答应,但只要双方合作正在孟祥辉满怀信心要与金帅搞好关系的时候,却又出了那个间谍案,金帅来了个不辞而别,连招呼也没有和孟祥辉打就去了京城,过了没有两天国家安全部就派人把日本人那个间谍窝点给端了。

    这个时候孟祥辉才意识到,齐君安讲的话是非常正确的,金帅在京城不仅有后台而且还不小,否则的话谁能够令动国家安全部呢?于是孟祥辉更加坚定了要和金帅搞好关系的信念。

    金帅回到河西省之后,也曾经给孟祥辉打过电话,当时只是告诉孟祥辉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在省城处理,过几天才能回近海县,当时金帅话里也流露出要和孟祥辉搞好关系的意思。

    可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就这么短短几天的功夫,老母鸡变鸭,金帅竟然当上了省委书记的专职秘书!孟祥辉可是知道,省委书记专职秘书可是个厉害的角色,虽然级别只是正处,但是含金量却是一般正处级干部所不能比拟的,不要说是孟祥辉这样的县委书记了,就是一些厅局干部也要上赶着巴结。

    既然留不住人,孟祥辉就想让金帅对近海县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为他举办一个轰轰烈烈的欢送活动。于是,孟祥辉就和县长樊玉峰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决定按照高规格为金帅送行。

    就在准备工作开始之后,市委组织部长鲁中双的一个电话又把孟祥辉的美梦给击破了。由于金帅这次到近海县交接工作的时间很紧,省委让他马上去上任,所以市委和市政府决定,金帅交接完工作之后要马上回到市里,参加市委和市政府为他举行的欢送宴会。

    两次计划都落空了,孟祥辉的郁闷可想而知了,但是市里下达的命令,他也不敢不执行,如果他硬把金帅留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孟祥辉就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出来。

    第二天一上班,孟祥辉就给樊玉峰打了个电话,这次连帽子话也没有说:“玉峰同志,昨天晚上鲁部长给我来电话了,金帅等一会要来交接工作,完了之后晚上还要赶回市里,参加市委和市政府为他举办的欢送宴会,看来我们的计划要适当调整一下了。”

    樊玉峰和孟祥辉的情况不一样,他本来就是汪洋的老部下,而今帅又和汪洋走得很近,这就是说两个人属于同一个派系的。除此之外,金帅来到近海县担任常务副县长之后,樊玉峰还给了他很大的支持,他当然是希望金帅走的越高越好了。

    樊玉峰也听出孟祥辉话里酸溜溜的味道,笑着说道:“既然市委有指示,我们就按照市委的指示去做吧。刚才金帅给我来过电话了,他说再过半个小时就会赶到,先去近山镇然孟祥辉明白了,樊玉峰是想利用中午的时间搞一搞这个活动,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虽然上面有规定中午不准喝酒,但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特殊的情况也要特殊对待嘛。欢送省委书记的秘书,中午喝点酒即便是市里的领导知道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一想到金帅给樊玉峰打电话没有给自己打,孟祥辉心里的醋味就更浓了,但他此时也不好向樊玉峰流露出来,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再和县长搞出矛盾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金帅回来了,近山镇召开了一次党委会,本来大家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还以为金帅要讲很多的话,却没想到他前后加起来说了不到两分钟。

    “同志们,这次我突然离开了这么久,恐怕大家都知道我去干什么了吧?虽然我来到近山镇工作没有几个月,但与同志们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并得到了大家的大力支持,在此我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徐建和刘伟利看了看,都觉得金帅话里的意思怪怪的,这哪里是开会布置工作呀,分明就是在发表告别演讲嘛。一种预感同时在徐建和刘伟利的心中升起,难道金书记要走了?他又受到这个间谍案子的牵连了?如果他要走的话,近山镇下步的工作又怎么开展呢?

    金帅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目光在大家的脸上扫了一遍:“大家可能觉得很纳闷,认为我讲这些话有些离题,其实这也很容易理解,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因为工作的需要,我已经被调到省委工作了,市委组织部的领导正在县里等着我,开完会后我就要走了。”

618交给你们了

    金帅的话就像引爆了一颗炸弹一样,虽然没有发出巨响,但也足以让大家感到无比的震撼。

    金书记要走了,怎么这么突然呢,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调到省委工作岂不是高升了?这就是说,人家并没有受到间谍案的牵连,而是立了一大功。

    以前徐建就隐隐约约的听人讲过,金帅在京城里有背景,正因为如此,才促使徐建对金帅的工作不予余力的支持。正在他鼓足一股劲准备跟着金帅大干一场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金帅要走,心里自然是不好受了。

    “金书记,怎么这么突然啊?我们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有。”

    “呵呵,这次我的工作变动,就是我自己也觉得很突然。但是,我们都是党员干部,必须要无条件的服从组织安排,让我感到遗憾的是,今后不能和大家在一起工作了,我们共同制定的那个三年发展规划,只有靠你们去组织实施了。虽然我已经离开了近山镇,但毕竟还在省委工作,我会时刻关注近山镇的情况,尽可能的为你们提供支持。”

    金帅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确了,目的就是要告诉大家,虽然我已经离开了近山镇,但三年发展规划必须要实施下去,时刻关注近山镇的工作,尽可能的提供支持就是暗示这些党委委员们,我还有能力过问近山镇的事情。

    金帅没有说假话,省委书记的秘书能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吗?他关心的事,只要有时间过问一下,不要说这个小小的近山镇了,就是近海县乃至烽山市也没有人敢不听的。

    婉拒了同事们举办欢送宴会的邀请,金帅回到办公室收拾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最后环视了一下,很随意的把钥匙交给了跟在身后的徐建:“虽然我在这里工作时间并不长,但是近山镇却给我留下了永远难以忘记的印象,这里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金书记,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一定回来看一看,我们近山镇的干部和群众会永远记住你的。”

    金帅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回来看望大家的,只要是你们能把近山镇的工作搞上去,顺利实施了三年发展规划,我一定会建议领导对你们提出表扬。”

    又打又拉是每个领导常用的做法,金帅使用起来也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是在告诉徐建和刘伟利,我制定的三年发展规划你们不能随意改动,我能够建议领导对你们提出表扬,同样也能够建议领导对你们提出批评,所谓的表扬实际上就是升官,而批评的含义,想必大家都明白。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伟利突然说道:“金书记,噢,现在应该称你金秘书了。”

    金帅看了一眼刘伟利,心想这个其貌不扬的党委副书“事到如今我就不瞒你们了,我这次调到省委是给朱书记当秘书。”

    徐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金书记去给省委书记当秘书,就是说近山镇这个山窝又飞出了一只金凤凰,这可太令人震撼了。省委书记的秘书那是一般人能够当得上的吗?金帅究竟有多大的背景啊?

    看了看表,金帅笑着说道:“我现在要马上去县里了,如果你们不忙的话就陪我一起去吧。”

    这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不要说是不忙了,就是再忙也要陪省委书记的秘书走一趟。徐建和刘伟利相视一眼,同时意识到金帅让他们两个送行,恐怕还另有含义吧。

    坐进了车里,徐建好奇的打量着:“金书记,这是你刚买的新车吧?原来那辆旧的不是修好了吗?”

    “呵呵,我把它送给小何了,年轻人开那辆车正合适。”

    徐建和刘伟利的第一个感觉是,金帅太有钱了,几十万的越野车说送人就送人,小何得到那辆车之后还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看来金帅临走时也要搞论功行赏了,送给小何一辆车,那又会送给他们两个什么呢?

    走进孟祥辉的办公室,只见副书记任光芬和县长樊玉峰都在,看到金帅走了进来,三个人急忙站了起来,一番握手寒暄,孟祥辉请金帅在客位上坐了下来,而任光芬和樊玉峰却坐在了下手。

    “近山镇的工作交代完了吧?”

    金帅笑了笑:“近山镇召开了一次党委会,其实我去的时间短,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我最担心的就是制定的那个三年发展规划得不到顺利的实施。”

    孟祥辉他们三个听出来了,金帅是要和他们提要求了,不过这个要求提得好,人家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整个近山镇的工作。

    “请金秘书放心,你在近山镇主持制定的那个三年发展规划,县委和县政府一定会督促他们认真的贯彻和执行,完成之后如果金秘书方便的话,还请回来再看一看。”

    从坐的位置金帅就察觉出来了,近海县这三个书记已经把金帅当做上级领导了,而孟祥辉的表态也代表了他们的想法。

    “呵呵,虽然我已经离开了近海县,但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还是会尽力为近海县提供帮助的,一个好的规划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去组织实施。”

    刚才孟祥辉他们三个在一起议论的就是金帅走后,近山镇领导班子的问题,现在金帅又提出这件事来,不如顺水推舟卖给他这个人情,以后万一遇“刚才我们三个开了一个书记会,正讨论这个问题呢,正好你来了,我们想听听你对近山镇领导班子有一个什么意见?”

    金帅大笑:“我已经离开近海县了,这是需要你们考虑的问题”

    看到樊玉峰使了个眼色,金帅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我要走了,那就谈谈我个人的看法吧。徐建和刘伟利两位同志都很有能力,也非常支持三年规划,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建议让徐建同志担任镇党委书记,刘伟利同志接任徐建的镇长一职,这也是为了工作的延续性嘛。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我现在已经不是近海县县委常委了,说出来的话也算不得数了。”

    孟祥辉笑了:“市委组织部现在还没有正式宣布免去你的县委常委,你现在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你刚才提的建议与我们三个人的意见不谋而合,我们完全赞成你的意见。下个星期二是例行的县委常委会,到时候拿到会上过一下就算定下来了。”

    金帅知道,只要是孟祥辉表态了,徐建担任近山镇党委书记,刘伟利担任近山镇的镇长就是贴板上钉钉的事情,三个书记定下来的事情,其他常委还能反对吗?

    “我的手机号码不会变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打电话找我,到省城也可以到我家去做客。说实话,我来到近海县这么久了,和大家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如果不是工作的需要,我还真不想离开这里。”

    一笔交易就这样完成了,孟祥辉同意给徐建和刘伟利各升一级,而金帅又答应孟祥辉和樊玉峰、任光芬以后有事的话还可以找他,意思就是说,金帅虽然离开近海县了,但也绝对不会人走茶凉忘记他们的。

619掌握命运

    “金帅同志,在市委还没有正式宣布免去你近海县常委之前,我们想请你参加最后一次县委常委会和大家讲几句。”

    金帅笑了:“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直没有说话的任光芬笑道:“市委组织部没有正式宣布之前,你还是近海县的人,一旦宣布了,你可就成了省委领导了。”

    任光芬说的是实话,官场里就是这么有意思。官员上任要有正式文件,还要由组织部门进行宣布,这套繁琐的手续都进行完了,这个位置才算是坐上了,同样离任也需要走这些程序。

    走进会议室,近海县的常委们悉数在座,看样子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了。如果说以前等这么久,大家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但今天却没有一个人有这种表现,这不仅仅因为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牛昊天在,更因为大家已经知道这次召开县委常委会,其实就是给金帅举办的送行会,在省委书记秘书的面前可是要好好表现的。

    “同志们,下面我们开会,今天这个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欢送金帅同志。在牛部长没有正式宣布上级的任免决定之前,我们先请金帅同志讲几句话。”

    一阵掌声响起,金帅站了起来:“同志们,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近海县常委会了,本来没有打算讲话,但祥辉同志提出来了,我就简单的说几句。”

    金帅说起这些官话来,可以说是毫不打哏,再加上他的口才极好,抑扬顿挫的很是动听,整片讲话中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两个字,至于他是真心谢谢还只是嘴巴上这么说说,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不仅是金帅,就是其他常委随后的讲话中,说得最多的也是谢谢这两个字,会议的气氛既热烈又和谐,金帅暗暗的想到,什么时候常委会都能开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就好了。

    “下面请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牛昊天同志代表市委宣布任免决定。”

    虽然文件大家刚才都看到了,但是牛昊天依然要拿起来装模作样的念一遍,这就是官场里的规矩,少一步都是不行的。

    “根据工作的需要,市委决定免去金帅同志近海县委委员、常委、近山镇党委书记,调回市里另行分配工作。”

    牛昊天的话音刚落。会场里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如果大家事先不知道金帅要担任省委书记的秘书,听到这份任免决定后,是绝对不会有这种表现的。通过这件事情就可以说明一个问题,上级有时候免去了一个干部的职位,也并不全都是坏事,这就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切都靠着背后的*作来运转的。

    常委们纷纷的向金帅伸出了手,金秘书这三个字从大家嘴里吐出这一开完会后,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工作餐,却没想到近海县竟然搞出来这么大的排场,几乎所有的正科级以上干部都来了。

    这顿饭金帅又喝了不少的酒,也幸亏他有内功,否则的话恐怕就要被抬出去了,可不要忘了晚上市里还有一场欢送宴会在等着他呢。

    徐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老领导,感谢你对我的栽培,这杯酒我敬你。”

    金帅笑着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徐建已经知道他要当上近山镇的党委书记了,这么短的时间消息就走漏了出去,由此可见,官场里又怎么能保住密呢。

    看了看微笑不语的樊玉峰,金帅明白了,消息一定是樊玉峰提前向徐建透露的,看来这老小子已经急不可耐的要准备接收金帅留下来的人马了。

    由于下午还要回市里参加另一场欢送宴会,金帅也没有在近海县多待,如果再让东山镇那些乡亲们赶来,恐怕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

    东山镇的金银滩旅游公司是金帅帮助他们建立起来的,现在的经济效益非常好,老百姓是最讲究实惠了,听到金帅高升,他们能不赶来送行吗?

    收费站的入口路边停着金帅原来的那辆越野吉普车,何书杰一个人站在车旁,金帅停下了车:“小何,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老领导,我没有资格去参加为你举办的送行宴,只好在这里送送你了。”

    金帅走下车掏出烟来,两个人默默地吸了一会,还是金帅打开了沉默:“小何,我就要走了,在近海县工作这段时间你给了我很大的支持,我要谢谢你。”

    “老领导,要说谢应该是我谢你,我想向你提个要求,如果以后有机会你能不能把我调到省城去?我想离得你近一点。”

    通过这一年多的交往,金帅也看出来了,何书杰也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但此刻金帅还不能答应他,想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小何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现在刚调到省城去,工作千头万绪的恐怕一时还顾不上你,如果你真这样想的话,也要慢慢来,看机会吧。”

    “老领导,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看出来了,跟着你这样的领导干绝对没有错,我在这里向你表个态,如果你能接纳我,我何书杰这一百多斤就算是卖给你了。”

    金帅大笑,手指虚点着何书杰:“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党的干部,又不是黑社会,以后在别人面前可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别人?恐怕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担得起我何书杰说这句话,老领导,请多保重,今后水里火里就一直等到金帅把车开出了很远,何书杰还站在原地没动,不得不说何书杰虽然年轻,但也非常聪明,通过这一连串的事情他看出来了,金帅不仅很有本事,而且靠山还不小,能够靠上这样的人,水涨船高早晚有一天何书杰也会走上高位的。

    通过这点事情就可以说明,在官场里要想靠上一个人有时候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在情况不是十分明朗的前提下,需要的勇气就更大。这就像投资股票一样,大家都喜欢潜力股,可真正抓住潜力股的又有几个呢?而要想做到这一点,除了勇气之外还需要长远的眼光和过人的智慧,这几方面是缺一不可的。

    金帅开车路过杨树岭的时候放慢了车速,向外看了看,路过松树坡干脆停下了车,走到路边站了很久很久。这一刻的金帅想了很多很多,近海县留给他的印象是太深刻了,他被人诬陷在杨树坡*了一个女孩,差点搞得身败名裂;台风登陆的时候,近山镇死了十七个人,市里又让他背上了踏上仕途以来的第一个处分。就在这个松树坡,又因为间谍的破坏,刹车失灵差点送了命,按说近海县应该是金帅的伤心之处,但又何尝不是金帅的发祥之地呢?

    这一连串的事情无疑都是对金帅的严峻考验,正是这些磨练才使他成熟了,也正是因为那个间谍案,他才因祸得福见到了他的大师兄中央七号首长,在他的关照下,离开近海县到省委当上了朱铭安的秘书。

    金帅现在深刻的理解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的含义,其实在官场里永远是危险和机会并存,只要是能够抓住时机,好好的加以利用,就会牢牢的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对此金帅是深信不疑的。(第三部完,请继续欣赏下一部“云开日出”)

001走进省委

    河西省第一秘,一想起第一秘这三个字,金帅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当他走进省委大楼那一瞬间,腰板挺得更直了。

    金帅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自己以后也使用秘书的时候,他会排第几呢?

    这不能说金帅狂妄,也不能说他的想法不切实际,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进步的官员也不是一个好官。

    当然了,人人都想着进步,人人都想着出人头地,但要实现这个目标却要能力和机遇的并存,除此之外,其他的路都是走不通的,即便是能够靠着歪门邪道爬了上去,有一天也会摔下来的,爬得越高摔得就越重。

    差两分钟九点钟,金帅走进了许竞文办公室旁边的秘书室,看到金帅走了进来,许竞文的秘书岳秀峰热情的迎了上来:“金秘书,秘书长正在等着你,我就不给您泡茶了。”

    金帅微笑着点了点头,岳秀峰的热情是真诚的,不像是眼下一些干部见到人时带着一副假面具,从他的身上金帅又发现了一些自己当年的影子。

    岳秀峰走进许竞文的办公室,金帅很清楚的听到许竞文说出了请进两个字,即便是这样,金帅也没有马上推门进去,直到岳秀峰从里边重新打开了门,金帅才走了进去。

    这倒不是说金帅在摆架子,也不是说金帅非要岳秀峰帮他打开这扇门,主要这是一个规矩,下面的干部在去见领导的时候,都要听从领导身边秘书的安排,如果只听领导的,把秘书不放在眼里,今后就甭想再和领导的秘书搞好关系了。

    金帅原来也干过秘书,即将又要成为省委书记的秘书,他自然是不希望别人这样干,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强加到别人的身上,这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金秘书,你倒是蛮准时的嘛,近海县的工作都交代完了?”

    许竞文就像忘了似的,并没有吩咐金帅坐下,一边和金帅讲着话,一边观察着金帅脸上的表情。

    “谢谢秘书长的关心,近海县的工作已经都交代完了。”

    许竞文点了点头,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请坐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本来按照惯例我还要和你讲一些工作中需要注意的问题,但是你原来就干过秘书工作,我就不再罗嗦了。”

    许竞文收拾起了几份文件,金帅知道,这是下级干部要见领导的时候常用的做法,其实也是做给别人看的。在官场里,大家无时无刻的都在演着戏,至于谁演的最好,那就要看细节方面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细节决定成败。

    金帅跟在许竞文的后面,踏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金帅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朱铭安一米八的个子,并没有像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一样挺着一个啤酒肚,看来还是很注重锻炼身体的。满头的黑发疏得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浓眉朗目,年轻时一定是个美男子。

    金帅第一眼见到朱铭安的时候,感到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一想这是不可能的,朱铭安是从中原省调来的,从来就没有在河西省工作,金帅怎么会认识他呢?

    朱铭安此时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好像也在哪里见过金帅,想了一下,朱铭安笑了。

    有一年李景林跑到京城说帮他们找到孩子了,为此老朱家可是忙活了一阵子,后来李景林秘密取到了金帅的血样,朱鹏峰又派人到美国与朱铭安的DNA进行了比对,结果发现这是一场误会。

    当时朱铭安也看过金帅的影像资料,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照片上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虽然科学已经证明金帅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但正是因为这场误会才使金帅进入了老朱家的视野。

    朱铭安这次在京城开会的时候,曾经去拜访过七号首长,在谈话中七号首长提到了金帅,虽然首长当时并没有讲他和金帅是一种什么关系,但朱铭安也发现七号首长对金帅非常欣赏。

    从颐乐堂出来之后,朱铭安就让他的秘书曹勤可了解了一下金帅的情况,这个时候朱铭安才明白了七号首长的良苦用心。曹勤可跟着他这么多年了,早就应该把他放下去锻炼了,但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一直拖延到现在,现在发现了金帅这个人才,朱铭安自然是不肯放过了。

    金帅和朱铭安四目相对,金帅也看出了朱铭安的目光有些不同,刚要用内功看一看朱铭安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一想到七号首长的话,也就放弃这个打算。

    “朱书记好,我是金帅。”

    朱铭安微笑着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让金帅和许竞文坐了下来:“呵呵,小金啊,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几年前我就知道你。”

    金帅也知道当时的事情,笑了笑也没有吱声,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反而更好,如果有了这种关系,不要说是朱铭安会不会让金帅当他的秘书,就是金帅也绝对不会愿意的,他的心里现在一直还在恨着当年那个抛弃他母亲的负心汉。

    许竞文站了起来:“朱书记,我已经向金帅同志交代过了,是否请他今天就正式开始工作?”

    朱铭安点了点头:“既然来了,就开始工作吧,金帅同志原来给李景林同志担任过秘书,我相信他很金帅也站了起来:“谢谢秘书长。”

    朱铭安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金帅,等到许竞文走后指了指旁边的文件柜:“第三格有我从京城带来的好茶,我们两个边喝茶边聊一聊。”

    为领导沏茶这件事情金帅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为此他多次跑到茶店里向茶艺小姐请教,一个秘书有没有能力可是要经过综合评价的,并不单纯会写文件就可以了。

    金帅沏完茶双手捧给了朱铭安,然后坐在椅子上,两眼平视等待着领导的指示。

    “呵呵,看来你对沏茶还是很有研究的。”

    “李景林书记对喝茶是很有讲究的,我跟他也学到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李景林同志的不幸逝世是我们党的一大损失,小金啊,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不仅对李景林同志本人,就是对他的家人也很好,岳虹同志每次到京城对你都是赞不绝口啊。”

    “这都是作为一个秘书应该做的工作,我也是在按照自己的良心行事。”

    朱铭安笑了:“好一个按自己的良心行事,这句话说得好,秘书和领导虽然是同事,但更有着一种超乎同事友谊的情感,这也需要长期工作当中的磨合,以及风雨的考验。”

    “请朱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做到这一点的,当一个合格的秘书。”

    朱铭安放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笔,看样子是想和金帅好好谈一谈,其实这也不能怪朱铭安小题大做,而是任何一个领导都喜欢做的。

    秘书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有好多的领导干部,就是因为受到了秘书的牵连而黯然离开了政治舞台,而选择一个好的秘书,则是每个领导干部都非常希望的。

    十五分钟后,双方结束了这场谈话,看得出来,朱铭安对金帅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确切的说,他已经决定把金帅留下了。

    猪脚的磨难终于结束了,从这一章开始,翻开了人生路上的新篇章,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更曲折动人,让大家爱不释手,花花和票票是不是也要更多一点哪!!!

002闪亮登场

    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金帅意识到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曹勤可。

    “呵呵,小曹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来接你班的金帅同志,等一会你们两个到你的办公室去交接一下,下午回家准备准备,明天就去马山县上任吧。”

    曹勤可眼里的亮光一闪,里面除了惊喜之外还有一丝失落,这是哪一个当秘书的在即将离开领导之前都会有的一种表现。

    到下面去担任县委书记,虽然很风光,但同时也失去了省委书记秘书这个光环,这是每个秘书都要走的一步路,在官场里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永远都是没有多大出息的。

    金帅和曹勤可的手握在了一起,两个人都在打量着对方,要说是论起气质来,曹勤可也不错,但要与金帅相比可就差得远了。首先,他缺的是金帅身上所拥有的自信,其次,就是外表上的差异了。

    虽然曹勤可也很帅,但是他的这种帅气和金帅不一样,如果说外表上的差异是先天的,那自信就是后天形成的,一个人只有经过了磨练,才能有这种表现。

    “金秘书,从现在开始,我就把朱书记交给你了……”

    曹勤可一样一样的向金帅做了交代,当他把办公室钥匙交出来那一刹那,金帅发现他的眼中亮光一闪,看来曹勤可对朱铭安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这也难怪,跟在朱铭安身边五六年了,是朱铭安把他培养起来的,任何一个人在离开了朝夕相处的老领导时,想必都会有同样的感觉。

    “曹书记,请你放心,我一定为朱书记服务好。”

    “我相信,这几天我了解到了你很多的情况,我发现你比我有能力,更能胜任这份工作。朱书记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希望能够在生活方面多关心他。”

    金帅总觉得曹勤可的话里有话,省委书记那么大的官,重感情又能重到什么程度呢?他又怎么可能在下级面前表露出来呢?做秘书的又怎么在生活方面关心他呢?

    曹勤可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朱书记的胃不是太好,不能让他喝烈性酒,他的饮食习惯和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我都记在这上面了,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去领会了。”

    送话器传出了朱铭安的声音:“小曹,你进来一下。”

    利用这个时间,金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四十多平米的秘书室。像所有高级领导秘书办公室一样,这间办公室也分为了两部分,靠墙是一长排红木制成的文件柜,一个宽大的老板桌外加一个高级的皮制靠背椅,仿佛在向金帅诉说着它们身份的高贵。

    靠近门口就是一个会客区了,除了几张蒙着白布套的沙发之外,墙角还有几把折叠椅金帅给李景林当秘书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平日里折叠椅是没有人用的,只有逢年过节来向领导汇报工作的干部多时才用的。

    打开了文件柜,金帅发现里面的文件并不多,但是摆放的却很整齐,其中有些文件袋上还用不同颜色标志着文件的内容。可以看得出来曹勤可这个秘书当得还是很称职的,工作态度也是很严肃和认真的。

    金帅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新领地,随手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看了看桌面上也很简单。显然曹勤可已经对这部电脑里保存的内容进行了清理。

    曹勤可走进朱铭安的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秘书室。金帅知道,朱书记把曹勤可叫进去,不可能和他谈这么久的话,一定是从另一扇门走了。人家的工作已经交接完了,自然是再不会回来了,这是官场里的一个规矩,只要是继任者来了,前任没有特殊的情况,一般都不会再回来的。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看了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金帅敲门走进了朱铭安的办公室:“朱书记,下班了。”

    朱铭安放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哦,时间过得可是够了快的,今天中午有什么安排吗?”

    “考虑到你这几天工作很繁忙,曹秘书在制定你的日程的时候没有安排今天中午的活动。”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去省委宾馆吃午饭,然后到一七零八的房间休息一下,就当是放个假了。”

    也幸亏金帅在省委宾馆住那几天,和接待处的那些人又重新取得了联系,金帅替朱铭安拿起了包,亦步亦趋的跟在朱铭安身后向电梯走去,趁这个机会金帅打通了宾馆膳食科科长周杰东的电话。

    “周科长,朱书记中午去你们那里吃饭,按照老规矩办就可以了,如果有海鲜粥也上一份。”

    周杰东很纳闷,朱书记来吃饭,怎么还要金帅打电话来呢?难道……

    想到这里,周杰东一拍大腿:“金帅这小子肯定当上朱书记的秘书了。”

    电梯直接通到了负一楼,几个年轻的司机坐在不远的椅子上盯着电梯口,一看到朱书记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穿蓝色西装的年轻人急忙跑进车里,刷的一下把车停到了朱铭安的面前。

    河西省的一号车牌不用问也是省委书记的专车,金帅抢先一步打开车门,服侍着朱铭安坐了进去,关车门的力量用得恰到好处,然后手脚麻利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小黄,这是新来的金帅同志。”

    两个人微笑点头就算是认识了,小黄看着金帅等着他的吩咐。按理说秘书和司机都是为领导服务的,但这个时候就看出远“去省委宾馆。”

    当金帅跟着朱铭安走进省委宾馆大堂那一瞬间,所有认识或者听说过金帅的人都吃了一惊,他们知道,朱书记的新任秘书闪亮登场了。特别是一些小姑娘在看金帅时的眼神都变了,朱书记的秘书简直太帅了。

    “你们看到了吗”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很八卦的说道:“那个是不是就是金帅啊?没想到他竟然成了朱书记的秘书,他们两个人长得太像了,连走起路来都一模一样。”

    “别瞎说,秘书是领导身边的人,有些时候模仿领导的动作也是很正常的,没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吗?”

    金帅跟着朱铭安在省委宾馆这一亮相,到了下午整个省委大院就全传开了,一些熟悉内情的干部也纷纷的议论,金帅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当然了,还有一些干部也在暗暗的替魏华旭父女担心,他们把金帅打压的那么惨,现在金帅成了省委书记的秘书,今后可就有魏华旭父女的好看了。

    其实,这也是他们在瞎琢磨,确切的说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魏华旭已经这个样子了,金帅也不屑于再去收拾他。虽然在官场里痛打落水狗的例子比比皆是,但那也是因为落水狗还有后台,之所以要打就是担心他东山再起,对人不利。

    现在魏华旭已经被他的后台抛弃了,他本人的工作还没有安排,不管是到山南省任省委副书记,还是留在河西去政协担任副主席都对金帅形不成威胁了,如果这个时候金帅再打他,那岂不是显得度量太小了?

    听到这个消息,最不高兴的就是魏丽了。自从她成立的河西地产被东海集团从海岛县挤出去之后,魏丽就又回原单位去工作了。碰了这个钉子,让魏丽算是受到了一次很大的教训,自从她的父亲被中央免去省委副书记一职之后,魏丽也老实了很多,至于真的老实还是装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狗会改了吃屎吗?

003保姆

    通过几天的观察,金帅也看出来了,朱铭安暂时还不想对省直机关和各个地市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他现在采取了一种非常保守的工作方式,确切的说还是继续按照虞城海定下的路子走。

    一般的情况下,新的省委书记上任之后,都会提出自己的工作思路来,有时候还会把前任定下的事情推倒重来,朱铭安没有这样做,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和虞城海都是老穆家派系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朱铭安也是一个没有多大报复的人。

    金帅现在只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他没有站到那个高位上,自然也就猜不透朱铭安心里想些什么,更不知道老穆家的深谋远虑。

    快要下班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电话号码似曾相识,会是谁打来的呢?难道又是一些所谓的熟人打来的祝贺电话?

    自从金帅当上朱铭安的秘书之后,不管熟悉或不熟悉的都打来电话表示祝贺,甚至还有一些金帅在接待处工作时,有一面之交的厅局级干部也打来电话要请金帅吃饭。

    对这些电话金帅除了表现应有的礼貌之外是一概拒绝。他***,我当时被魏家父女挤出省委接待处,到下面一个海岛上当乡党委书记的时候,你们都到哪里去了?现在看到我当上了省委书记的秘书,这又来套近乎了。

    “我是金帅,请问你是哪位?”

    没有说话,电话里先传来了一阵笑声:“哈哈,金老弟,我是唐浚啊。”

    听到是唐浚,金帅不由得也笑了,这个曾经的河西省第一秘,好几年都没有联系过了,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来了呢?

    “噢,是唐书记啊,你好你好,咱们有五六年都没有见过面了吧?”

    唐浚也听出来金帅话里有不满的意思,如果是在以前的话,他保证会把电话给撂了,但现在不行,唐浚已经不是河西省第一秘了,在金帅这个现任第一秘面前,是没有架子可摆的。

    “呵呵,金老弟啊,我知道你会对我有意见,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是虞书记指示我不要和你联系的,正因为这样你才在工作当中受到了锻炼,才有了今天的进步。”

    既然唐浚把虞城海给搬出来了,不管是真是假,金帅都不好再说什么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滑稽,在和一些与领导走得近的人谈话时,可是要很好的应对。虽然虞城海已经不是河西省委书记了,但他毕竟与七号首长是一个派系的,如果对虞城海的前任秘书不理不睬,对金帅的影响也是很不好的。

    “唐哥,我觉得你是误会我了,这几年我虽然受到一点小挫折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我不仅对没有半“呵呵,我不奢望你感谢我,只要你不误会我就可以了,听说你当了朱书记的秘书,我可是非常高兴的。我前几天去南方招商,昨天晚上才回来,一回来我就来到省城了,想当面向你表示祝贺,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金帅知道,唐浚现在来到省城绝对不会只是表示祝贺那么简单,一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有可能就是牵扯到换届选举的人事安排问题。

    金帅看了看朱铭安今天的日程安排,发现晚上正好没有什么事,既然这样的话就去和唐浚见见面,能让这个前任第一秘传授一点经验,也是不错的嘛。

    “既然唐哥邀请,小弟一定从命,不过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是身不由己啊,你说个地方,等把朱书记送回家后,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一定过去,不过时间我可不敢保证啊。”

    “没问题,只要老弟你答应来,就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面子,你知道东郊新开了一家旅游度假村吗?我就在七号小楼等你,另外,我还想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当金帅赶到旅游度假村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钟了,这倒不是说金帅摆谱,而确实是脱不开身。

    朱铭安的家在京城,孤身一人来河西上任,家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这不仅是指地理,更是从心里有这种感觉。

    其实像朱铭安这种情况,在官场里也是很常见的,别看在外边风光无限,可一旦下了班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究竟应该回省委别墅区的一号小楼呢,还是到省委宾馆去凑合凑合?

    家里的保姆是省委秘书长许竞文给他找的,虽然人很老实,手脚很麻利,但做出来的饭菜却实在不敢恭维,虽然不能说是难以下咽,最起码也是食之无味。

    为了排解寂寞,朱铭安有一次回京城买了一条白色的狮子狗,据保姆说,朱铭安对这条狮子狗比任何人都亲,保姆照顾狗是时间,比照顾朱铭安的时间还要多。

    在去朱铭安家当保姆之前,许竞文就反复的告诉她,领导的事情不能乱打听,更不能对外乱说,保姆表面上答应得很好,可一转眼就忘了。像这种农村出来的妇女,她又怎么会懂得官场上的险恶呢?只知道主人是个大官,又怎么能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呢?

    就凭她和外人说的那些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保姆想为朱铭安保住秘密,是绝对不可能的。朱铭安也不是不知道保姆的毛病,但又不想辞退她让秘书长难堪,所以就更不愿意回去住了。到后来干脆就把这些生活上的小事都交给秘书去处理了,正因为如此,曹勤可在向金帅交代工作的时候,才会说出希望本来以为把朱铭安送回家金帅就可以走了,可谁知道朱铭安要留金帅一起吃晚饭,看到朱铭安期盼的眼神,金帅也实在不好意思离开,再说了秘书的职责也不允许他走。

    保姆倒是很勤快,手脚麻利的端上了四菜一汤,望着四个大海碗,高高如小山般的菜肴,金帅郁闷了,省委书记家的保姆怎么是这种水平?这哪里是炒出来的菜,分明就是在喂猪嘛。

    虽然金帅从不挑食,可是这四个菜做得太难吃了,他不知道朱书记怎么能够容忍这么久,难道就仅仅因为是秘书长介绍来的?不好意思辞了她?

    吃饭的时候,金帅有意的问了问保姆的家庭住址,心里有了主意,当秘书的不能照顾好领导的生活本身就是失职,这个保姆是绝对不能再用了。

    朱铭安只吃了半碗饭,金帅因为等一会还要赴宴,也没有吃饱,两个人回到客厅,金帅给朱铭安砌了一杯茶,这个时候朱铭安还没有说出让他走,一直到喝完茶,朱铭安要回书房,才说出了一句让金帅最喜欢听的一句话:“你回去吧。”

    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钟了,金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打了一个车向东郊旅游度假村赶去。在路上他就想到,唐浚一定是等急了,如果他一个人还好说一点,关键是他带来的那位客人,如果看到金帅来得那么晚,一定会被误认为摆谱。

    明天就是周末了,度假村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高级小轿车。看了看车牌号码,公务车占了差不多就有一半,看来这些当官的到这个度假村来,并不只是来潇洒,还有一种趁新鲜的意思。

    今天的花花长得还不错,前三名不敢奢望,老四总要保住吧。

004请客的学问

    周末意味着大多数上班族可以为所欲为,既然明天不用上班,尽情放松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利用公款大吃大喝,可是下边有几个人会去执行呢?

    金帅绝对相信,如果现在到餐厅的各个包厢去检查一下,想必任何检查人员都会绝望,来吃饭的公务人员绝对占大多数。好在现在添乱的人不多,太平盛世吃吃喝喝只能表明大家和谐,平日里工作那么忙,周末在一起联络联络感情,又何错之有啊?

    咱们国家从古到今就把为国家做事的人称为是吃皇粮的,既然是吃皇粮的,用点公款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并不是什么多大的错误,只要是不明目张胆的往自己的口袋里装就可以了。

    金帅突然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如果他当上了省委书记,面对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办呢?想了一会金帅苦笑着摇了摇头,认为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走上了七号小楼的二楼,恰巧碰到唐浚出来,这家伙是实在等不及了,想出来看看金帅有没有到,会不会找到这个地方。

    “呵呵,金老弟,我刚才还担心你来不了了,又不敢打电话催,肚子实在饿得撑不住了,就一个人溜出来想找点吃的垫吧垫吧。”

    “呵呵,唐兄邀请我,我能不来吗?不过你也干过这一行,也知道规矩,领导不发话咱也不敢走啊。”

    走进包厢,里边坐着一男两女,金帅微微一怔,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唐浚今天约的人当中竟然有前几天刚在省委大楼门口碰到的姜颖,另外一个则是原市人大常委副主任齐君安,也是金帅的老朋友,现在省委接待科的科长冯煦熹的老婆齐红。

    两个女人像花蝴蝶似的飘了过来,一个人拉住了金帅的一只手,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让金帅回答谁的话好了。

    经过介绍,金帅才知道那个男的是中青市的市委书记朱庆勇,金帅明白了,唐浚今天约的这个局,一定是为了朱庆勇。

    中青市是一个县级市,这几年来经济发展得不错,在湖源市一直名列前茅,朱庆勇本来就是市委书记,如果再进一步的话,那就是要活动湖源市的副市长了。

    这就是说,今天晚上这顿饭唐浚只是一个组织者,而实际上请客的却是另一个人,至于姜颖和齐红也只是两个凑热闹的。

    在官场里请客吃饭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首先,请客者得掂量掂量自己,你的级别够不够,能不能请动客人。就拿今天晚上来说吧,如果朱庆勇直接请金帅的话,虽然级别够了,但是他依然没有这个面子,金帅也绝对不会来的。

    如今在官场里大家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认为吃饭就是一种负担,更成了一场交易,金帅官场里的关系盘根错节,朱庆勇请不动金帅,但可以找到一个能请得动金帅的人,比如说唐浚就是最合适的人。首先,唐浚和金帅认识,金帅在省纪委工作的时候,他还帮他买过一辆二手车。其次,唐浚曾经也是河西省的第一秘,两个人都做过同样的工作,自然也就有共同语言。

    在官场里,面子是最贵重的,也是一件最奢侈的礼物,今天金帅给了唐浚面子,以后万一求到唐浚的门前,唐浚可就要还这个情了。虽然金帅还不知道唐浚和朱庆勇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就凭今天这个饭局就能断定,两个人的交情不浅,甚至还有可能超过金帅和唐浚的关系。

    可别小看这个吃吃喝喝,光请到主客还不行,另外还要请陪客,吃饭除了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谈了,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吃饭,难免有些寡淡,在冷冷清清的气氛当中,请客的目的就很难达到。华夏人自古以来就讲究热情待客,既然热闹不起来,又怎么能再谈到情字上面呢?

    陪客的官职自然不能比主宾大,地位也不能比主宾更重要,否则的话,主客的心里就会不高兴,有一种被轻视感。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做喧宾夺主,把主要的目标都失去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组织这场饭局还有什么意思?

    除了这两方面的关系之外,还有一点也是要考虑的,那就是陪客与主客的关系问题。一般的情况下,适合做陪客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主客的朋友,或者是曾经关系不错的同事,还有一种人就是跟主客关系走得近的。

    不论一个人的官有多大,也不论他的地位有多么高,总有一些人和他走得比较近,只要是能找到这些人当陪客,说起话来才方便,气氛自然也就活跃了。

    为了请姜颖和齐红当陪客,唐浚可是费了不少的脑筋,别看他本人能够和金帅说上话,但那也仅限于他们两人之间,但要为第三者穿针引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官场里,越是紧密的关系,就越要讲究游戏规则,要不然这种关系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现在的金帅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小科长了,而唐浚也不是昔日的河西第一秘了,也可以说,金帅可以不再和唐浚交往,而唐浚却不能不和金帅交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可以说与当年相比,正好调了一个个。

    唐浚一定是考虑了很长时间才把陪客的目标锁定在姜颖和齐红的身上,这里面的原因也很清楚,第一,金帅曾经和姜颖以及齐红的丈夫冯煦熹的同事,金帅在接待处工作的时候,曾经和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同样男女搭配喝酒也不会醉,姜颖和齐红都是心直口快的人,虽为女性但比男人更善于直言,即便是说错了点什么,想必金帅也不会太在意的,女人嘛,特别是美女,即便是犯了一点错误,也会容易让人原谅的。

    认真分析起来,唐浚找这两个陪客还真是找对了。那天金帅在省委大楼前见到姜颖之后,虽然当时金帅没有说他今后会到哪里去工作,但两个小时之后,姜颖就全明白了。昔日的部下,现在成了省委书记的秘书,除了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之外,最多的就是想巴结。

    而齐红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来陪金帅吃饭,除了金帅曾经帮过他的丈夫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任务。要知道齐红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面子能够请到金帅,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一下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朱书记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没等朱庆勇讲话,唐浚接话道:“勇哥早就想认识你这个朋友了。”

    唐浚这句话就等于是向金帅交了底,连哥都喊出来了,关系能不铁吗?想必两个人也属于那种一起嫖过娼的关系吧。

    “我不干,唐浚只介绍你的勇哥,这么不介绍你的颍姐和红妹呢?”

    姜颖不仅漂亮而且还聪明,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实际上就是告诉金帅,她和唐浚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金帅有些纳闷了,以前在省委接待处的时候,没听说过唐浚和姜颖有什么瓜葛呀,只风言风语的听人家说过,姜颖和省里的某个大人物关系很好,难道唐浚和她还有一腿?如果是这样的话,唐浚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实在是太好了。

005抛砖引金

    唐浚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金帅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虞城海把唐浚放到双阳县当县委书记之后,就再也没有管他呢,想必虞城海当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否则的话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让唐浚原地踏步不动,临走之前也没有把他提起来。

    笑闹一阵之后,五个人依次坐定,金帅是今天的主客自然是上座,左边是唐浚,挨着他的是姜颖,右边是朱庆勇,挨着他的竟然是齐红,金帅纳闷了,难道这两个狗男女也有什么奸情不成?

    也许是大家都饿了,菜端上来之后,只听到杯盏叮咚夹杂着一阵咀嚼声,直到个人都觉得肚子有点底了,气氛才重新热闹起来。

    “今天请金大秘过来聚一聚,主要是为了祝贺他的高升,勇哥也早就有这个意思了,明天又是周末,难得大家都有时间。今天的主题只有一个,请金大秘和两位美女吃好喝好,把感情交流好。”

    唐浚这一讲话,金帅不讲也不行了:“呵呵,不愧是县委书记,吃顿饭都要发表这么重要的讲话。其实,这句话应该是朱书记讲才对,唐哥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啊?”

    金帅讲这句话其实就是告诉朱铭安,已经知道他是今天这场宴会的东道主,不会吃孙喝孙不谢孙的。

    “金大秘批评得对,我先自罚两杯。”

    茅台酒被打开了,看了看竟然是三十年的窖藏,金帅暗暗咋舌,这种酒的价格可不便宜,市面上也很少见,朱庆勇今天可是下血本了。

    喝酒是需要气氛来烘托的,既然已经来了,金帅就不想端着了,如果不与他们打成一片,被人误认为是架子大,那可就不好了。

    姜颖的酒量金帅知道,没有一斤就甭想把她拿撂倒,但对齐红的酒量就不是那么很清楚了,让金帅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今天也放开了,喝起酒来一口一杯就像喝凉水似的。

    说说笑笑当中,两瓶三十年窖藏的茅台很快就没了,金帅暗暗感叹,酒桌上的气氛热烈了,酒真是不经喝呀。

    朱庆勇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金帅知道他准备的酒喝完了,想必朱庆勇也没有想到今天的酒喝得会这么痛快。

    “其实,酒这个东西无所谓好坏,主要看个人的口味,三十年的窖藏和刚出生产出来的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茅台属于酱香型的,其实,我倒并不喜欢这种味道。我在大山岛的时候,他们生产的大山岛特酿,那个味道可是好极了。我刚才路过前台的时候,发现他们也有这种酒,不如咱们要两瓶来尝尝,我以前在大山岛工作过,也算是我替他们做了一个广告吧。”

    金帅的话给朱庆勇解了围,他没想到金帅会这么照顾朋友的面子,在又是两瓶酒下肚,金帅倒没有什么事,其他的几个人可就有些撑不住劲了,特别是姜颖胸前那一大片空白,粉里透红的刺人眼睛,让人产生了无尽的遐想。金帅发现,这个女人胸前的那一对玉峰,好像比那天见到的时候又大了,难道这个东西还能用气吹不成?需要大的时候,把它吹得大一点,需要小的时候就放点气?

    酒喝得差不多了,唐浚就提议让大家讲段子,这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兴起的一种酒文化,据一些闲的蛋疼的人考证,发源地就是官场。

    金帅是今天的主客,自然他要先讲了,虽然他也研究过一些,但在这方面并不是很精通,架不住姜颖和齐红的软缠硬磨,最后也只好投降了。

    “既然你们非要我讲,那我就抛砖引金了。”

    “金大秘,你说错了,”齐红似笑非笑的看着金帅:“是抛砖引玉,怎么能叫抛砖引金呢?”

    金帅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看了一眼齐红:“我说的没错,就叫抛砖引金,我问你,砖是什么颜色的?玉是什么颜色的?黄金又是什么颜色呢?”

    姜颖鼓掌大笑:“金大秘说得对,金子是黄色的,段子也是黄的,是应该叫抛砖引金。”

    虽然金帅讲得这个笑话并不怎么可笑,但是不可笑不要紧,但大家依然要笑,不仅要笑出来,主人和陪客还得笑出声来,否则的话,歌厅里那些像驴叫般的嗓音为什么还有人鼓掌叫好呢?

    金帅讲完了,就轮到朱庆勇讲了,看来这个家伙也是此中老手,说起段子好不打哏:“某男拿女医生开的体检单转了半天,气冲冲的回来问女医生:‘13超到底在哪?’女医生笑曰:‘不是13超,是B超。’男子大怒曰:‘靠,你的B分得也太开了!’”

    朱庆勇讲这个黄段子是真的可笑,特别是齐红笑得捧着肚子直叫娘:“哎呦,我的妈呀,可笑死我了,表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怪不得呢,金帅定定的瞅着朱庆勇,他觉得这是一个十分能装的男人,在官场里只要会装,前途必定无量,看来这家伙要想运动一下当上副市长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这样的话,何不顺水推舟帮他一把,在官场里多认识一个人,也是很有好处的。

    朱庆勇也察觉到金帅发现了他和齐红的秘密,不动声色的端起了酒杯:“金大秘,齐红的母亲是我的姑姑,你和我表妹夫冯煦熹又是好朋友,说起来咱也不算外人,咱们再加深一个?”

    “呵呵,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官场里人缘是第一位的,来,咱哥俩再加深一个。”

    “金大秘,既然有冯煦熹这么一层关系,我就不瞒你了,我这次来省城就是想让你帮我跑官。我在中青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整整待了八年了,好多当年和我级别一样高的,都爬到了我的头上,咱不就是太老实了吗?以前光想着凭政绩进步,可现在不跑不送,就永远也没有人想起你来。”

    朱庆勇说的话,金帅很有同感,这就是如今官场里的现实,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公开讲出来罢了。朱庆勇今天能在金帅面前说出这句话来,先不管他的出发点正不正确,最起码他敢讲真话。

    有一个疑问在金帅的心里升起,既然齐君安是朱庆勇的姑父,有这么一层关系,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有升上去呢?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齐君安和魏华旭的关系很僵,想必朱庆勇没有升上去也与魏华旭有很大的关系。

    魏华旭现在失势了,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逻辑,金帅此时也决定要帮一帮朱庆勇,即便这次是被他利用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最起码朱庆勇没有在金帅的面子藏着掖着,这就说明他能把金帅当做朋友看,即便是以后不能和朱庆勇成为朋友,那么现在帮他一下,也就算让他欠一个情了。

    “你说的很对,这是官场里的现实,既然你把我当朋友看,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这个小秘书恐怕也帮不了你多大的忙啊,”

    听到金帅答应了,朱庆勇大喜:“谢谢金大秘,其实,市里我早就活动好了,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上个月朱书记想到我们市调研,由于这期间朱书记又去京城开会了,所以这件事情就搁置了起来,只要你能促成这件事,就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个忙可是太容易帮了,昨天朱铭安还提起过这件事情。不过这么一点小事,朱庆勇下的这个本钱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006关系

    唐浚回来的时机恰到好处,和朱庆勇的眼光一碰,只见对方微微的点头,就知道金帅已经答应帮忙了。

    “金老弟,老哥敬你一杯,谢谢了。”

    金帅端起酒杯:“呵呵,举手之劳,没有什么可谢的。既然你们想请朱书记去视察,那就一定要做好准备,朱书记的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任何人也别想糊弄他。”

    朱庆勇点了点头:“金大秘,你放心好了,我们中青市的政绩是实实在在干出来的,既然我们敢请朱书记去视察,我们心里就有底,绝对出不了任何问题。”

    金帅笑了笑,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如今的官场上弄虚作假的太多了,不仅报告中弄虚作假,就是领导下来视察也要弄虚作假,至于会不会露了馅,那就要看下面的官员玩得高不高明了。

    虽然金帅跟朱铭安当秘书没有几天,但他也看出来了,朱铭安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万一去了中青市发现了他们弄虚作假,朱庆勇不要说是想当副市长了,就是保住目前这个位置也不容易。

    唐浚说话了:“呵呵,金老弟,既然勇哥敢提出来,就说明他有把握,我们两个是邻县,对中青市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勇哥确实是一个搞经济的高手,在这方面我可是自愧不如啊。”

    金帅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笑了:“今天我送朱书记回去,他那个保姆做的那个菜,不要说是吃了,看一眼也就够了。朱书记的胃本来就不好,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当保姆呢?来之前我就一直考虑,是否要给他换个保姆。”

    唐浚和朱庆勇相视一眼,他们知道机会来了,如果能给朱书记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保姆,这岂不是和朱书记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吗?保姆虽然比秘书和司机的地位要低一些,但也是照顾领导生活的,也算是领导身边的人。

    给领导找到一个逞心如意的保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知道领导喜欢什么,比其他人早一步做出让领导满意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可以通过保姆给领导送点土特产,一旦领导问起来,保姆只要实事求是的讲了,那岂不就进入了领导的视野?天长日久领导还能记不住你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谁给领导介绍了保姆,在同僚面前可就不得了了,特别是朱庆勇,现在正在活动当副市长,如果市委书记知道省委书记的保姆是他给介绍的,肯定会想到朱庆勇和省委书记的关系不一般,这样一来市委书记还能不高看他一眼吗?

    唐浚对这里边的道理更是门清,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也曾经干过。新阳市市委书记李新建在副市长的位置上窝了八年,不就是因为唐浚让他帮着给虞城海找了一个保姆,所以说,升官的捷径除了送钱之外还有很多,如果想给领导送钱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而通过领导身边的人慢慢的接近领导则一个最好的办法,只不过一般人没有这个机会罢了。

    现在金帅把这个机会给了朱庆勇,这已经不能说是用面子来解释了,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礼物。一旦把这个机会抓住了,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变故,他当副市长的目的就一定会达到。这可比让领导去视察安全一百倍,确切的说也更管用一些。

    朱庆勇和唐骏嘀咕了几句,连声答道:“请金大秘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找的保姆保证让你满意。”

    这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姜颖和齐红都是聪明人,她们知道这三个大男人谈的很好,等一会一定会去潇洒一下,再在这里掺和下去也不好,毕竟她们两个今天晚上的身份只是陪客,任务完成了也应该撤退了。

    “金大秘,时间不早了,我和齐红也该回去了,今天晚上我们是吃好了,下边你们可要玩好啊。”

    齐红大笑:“其实,姜姐也蛮可以留下来玩好。”

    齐红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唐浚,显然她也知道唐浚和姜颖的关系,金帅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就是瞒着我一个人。

    一阵笑闹后,两个女人扭着屁股走了,朱庆勇伸出手来在唐浚的眼前摆了摆:“唐老弟,魂都被勾走了吧?要想重温旧情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我一个人保证陪好金大秘。”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倒是你今天色迷迷的样子可是够了难看的。”

    “天地良心,我是想给你创造条件,你别不知情好不好?”

    “什么叫创造条件呀,像金老弟才是真的给你创造条件了,勇哥,我这个金老弟可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以后你应该怎么办,自己就掂量着来吧。”

    婉拒了朱庆勇要一起出去潇洒一下的邀请,金帅走出了七号小楼,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唐浚什么时候和姜颖勾搭上的。唐浚的县委书记也干了六七年了,难道他就不想利用这次换届选举的机会挪动挪动?

    一辆轿车开了过来,在金帅面前嘎吱一声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了,里边传出了姜颖的声音:“金大秘,上来吧。”

    金帅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齐红的影子,说实话,他真的不想晚上和姜颖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但这个时候,打车又很难,只好坐了进去。

    “你怎么还没走呢?齐红呢?”

    “齐红又和几个朋友去K歌了,“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和他们一起去玩?”

    姜颖笑了笑:“这是基于我对你的了解,你和他们不是一样的人。”

    金帅没有说话,看来姜颖对自己的看法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划归到那一类吃喝嫖赌的官员当中去。不过姜颖的这句话又提醒了金帅,不能和大家打成一片这也未必是个好现象,官场里的另类是站不住脚的。

    可是如果要和大家打成一片,就非要去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吗?如果这样才能和别人打成一片的话,金帅宁愿做一个官场的另类。

    “怎么不说话了?”姜颖熟练的开着车,哪里还有一点酒醉的样子,看来这个女人也够了能装的。

    没等金帅说话,姜颖又说道:“你是不是在猜我和唐浚之间的关系呀,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两个不但有,而且关系很深。”

    姜颖的话让金帅意识到他刚才的判断是准确的,只不过他不明白姜颖为什么会主动讲出这个秘密。

    “反正到城里还有一段路,我喝了酒也不能把车开快,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也没管金帅同不同意,姜颖自顾自的讲开了:“有两个年轻人在大学里关系就很不错,虽然没有挑明,但女孩的心里已经把男孩当称自己的男朋友了。男孩是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而女孩的父亲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那个时候国家还没有实行公务员考试,要想端上金饭碗就必须在官场里有人。”

    车厢里静极了,只听到姜颖颤抖的声音:“后来在女孩父亲的帮助下,两个人一起进入了省委工作,可是过了没有多久,女孩的父亲就被纪委给双规了,母亲受不了打击,一天晚上从六楼跳了下去。”

    姜颖停下了车:“有烟吗?我想吸一支!”

007故事

    两个人一着烟默默的吸着,就听姜颖又说道:“两个无根无底的年轻人要想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了,又过了两年之后,女孩跟着一位领导出差,结果被那个畜生下了迷药给糟蹋了,女孩当时想告他,但却被男孩给阻止了,不仅如此还提出让女孩借此机会让那个领导帮他们两个升官。”

    一辆车从对面开了过来,灯光亮的有些刺眼,姜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时那个女孩也是昏了头,竟然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后来男孩和女孩都如愿以偿的升官了,也怪那个女孩太贪图虚荣和金钱了,在与那个大官来往的同时,也和那个男孩依然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两个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却再也没有人捅破。”

    姜颖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金帅递过去了一张纸巾:“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个女孩,应该怪这个社会。”

    “怪这个社会是没有用的,你不遵守官场里面的潜规则就生存不下去。”姜颖擦了擦眼角的泪:“后来男孩当上了另外一个大官的秘书,过了几年,就被放到下面去当了县委书记,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的大官情夫也发现了他们还保持着关系,于是就硬压着这个男孩的进步,让他整整原地踏步了六年。”

    金帅早就听明白了,姜颖所说的这个男孩和女孩,就是她和唐浚,原来还以为他们只是后来才好上的,却没想到他们原来还有这种关系。可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能怪谁呢?怪那个唐浚无耻,还是姜颖不要脸?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难道姜颖真的是为了排解寂寞,才把她和唐浚的事情当做故事讲出来?金帅摇了摇头。

    姜颖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金帅,我把这件事情都告诉你了,也够得上是襟怀坦白了,既然你是唐浚的好朋友,在帮他的时候,也应该同时帮帮我。

    回到了宾馆,刚想开房间门,就听到里边有人在讲话,金帅纳闷了,我的房间谁会进来呢?难道又是那个小红?

    打开了房门一看,金帅笑了,原来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山竹,也许是刚刚沐浴过,山竹的身上散发着幽幽的暗香,粉红色的浴袍裸露的脖颈,还有一大片雪白的胸。

    “老公,”山竹笑着扑了上来,接着又把金帅给推开了:“一身的酒味,快去洗洗。”

    都说久别胜新婚,这句话还是很正确的,金帅急匆匆的冲了一下,胡乱的擦了擦,在山竹的笑声中,把妻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宽大的席梦思床立刻发出了一阵有节奏的响声。

    一阵激情过后,山竹趴在金帅结实的胸膛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金帅那张英俊的脸庞:“老公,没想金帅笑了:“我不是在电话里都和你讲过了吗?”

    “电话讲的不算数,我就要听你亲口再讲一遍。”

    随着金帅的讲诉,山竹那瓷娃娃般的脸庞不时发生着变化,时而为金帅的遭遇感到担心,时而又为金帅见到了七号首长而高兴。

    金帅轻轻的抚摸着妻子的秀发,此刻心里什么刘丽娇、徐丽,又是什么姜颖都统统的不见了,心里只有他的美丽和可爱的妻子。

    “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我本来两天前就应该回来,可是总部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一下,忙完了我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你这次一个人回来,石头没有不高兴吧?”

    “怎么没有不高兴啊,还是他外公带着他出去玩,我才偷偷的到了机场。不过我最多在这里陪你两天,还要赶回去。”

    金帅点了点头:“现在我已经调到省城来了,从目前情况来看,我有把握留在朱书记的身边,有可能这段时间还会比较长。咱们是否考虑一下在省城再买栋别墅,烽山那套别墅就留给李通和刘丽娇吧。”

    这一晚上夫妻两个谈了很久很久,第二天早上,生物钟准时叫醒了金帅,轻轻的从山竹的粉颈下抽出了手臂,换上一套运动装,到宾馆的后院开始了晨练。

    一个红脸堂的老人走到了金帅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金帅练武,等到金帅练完了之后,老人鼓起掌来了。

    金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人,但是能够来到省委宾馆的后院晨练,那就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前几天金帅就听说过,全国人大来了几个人,考察河西省人大的组织建设情况,难道这个老人就是考察组当中的一员?

    “老人家好,让您见笑。”

    老人哈哈大笑:“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要实事求是嘛,你练的这套武功,虽然招式很简单,但是我看出来了,只要是一使出来,威力绝对不小,小伙子,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朱铭安同志的秘书金帅吧?”

    “老人家猜的没错,我就是金帅。”

    老人伸出了手:“认识一下,我是全国人大办公厅的赵炳章,你就叫我老赵好了。”

    听说是赵炳章,金帅不仅肃然起敬,这倒不仅仅因为他是人大办公厅主任,更因为他是一个传奇人物。赵炳章退下来之前在中纪委工作过,经他手整治的贪官,可以说是不计其数,有关他的传奇故事,至今依然为人津津乐道。

    金帅恭恭敬敬的双手握住了赵炳章的手:“您好,赵老,对你我可是久闻大名。”

    “哦,你这“老领导说得对,我原来也在纪检系统工作过。”

    赵炳章来了兴趣:“你也在纪检系统工作过?看来以前咱们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呢。”

    “我以前在河西省纪委工作,给李景林同志担任过秘书。”

    “噢,你给小李当过秘书,怪不得呢。”

    一老一少说得很投机,一直到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请赵炳章用早餐,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走了没有几步,赵炳章又把金帅给叫住了:“小金,你回来。”

    “老领导有什么指示?”

    “既然你原来也是纪检干部,那么更应该懂得实事求是这四个字吧?我问你,魏华旭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你要和我说实话。”

    这句话,金帅还真的不好回答,想了一下,字斟句酌的说道:“其实,我离开省纪委之后,就到下边去工作了,对魏华旭并不是很了解。”

    “知道多少就讲多少,即便是讲错了,我也不会打你屁股的,但必须要实事求是。”

    金帅郁闷了,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可是人家那么大的官,又是从中央来的,不说也不行啊,迟疑了一下,金帅笑了:“既然老领导问起来了,那我就知无不言,魏华旭同志还是很有工作能力的,但这个人心胸比较狭窄,不太能容人,除此之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赵炳章点了点头:“你是唯一一个敢讲真话的人,虽然你谈的并不多,但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的级别不够嘛,他们那些人要想做出点什么龌龊事来,怎么又会让你知道呢?”

    金帅听出来了,赵炳章对魏华旭很不满意,甚至说还有看法,难道他们这次到河西来考察人大的组织建设,就是针对魏华旭来的?不是说魏华旭要去政协担任副主席吗?怎么又和人大扯上关系了?

008够了牛的

    金帅挽着山竹的手,当这对神仙伴侣走进餐厅时,立刻引起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那些暗恋金帅的女服务员,看到山竹之后,更是自惭形秽,怪不得金帅对她们不理不睬的呢,敢情人家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妻子。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金帅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面对着众多不可避免的诱惑,如果想要拒绝而又不得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亮出比诱惑更好的宝贝来,而山竹无疑就是金帅最好的宝贝了。

    本来夫妻两个还想度过一个甜蜜的周末,却没想到朱铭安的一个电话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收起电话,金帅看着山竹:“老婆,实在对不起,朱书记让我到他家里去。”

    山竹笑了:“你刚当上朱书记的秘书,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周末叫你肯定有事,你就放心去吧,我还有几份文件想看一下。”

    朱铭安家的门是保姆给打开的,看到保姆沮丧的样子,金帅就明白了,朱铭安找他来一定是有关保姆的事情。

    “小金啊,不好意思,周末还要请你来,保姆小刘今天早上做了面条,你去尝一尝。”

    朱铭安也没有问金帅吃没吃过早饭,就直接让金帅去吃面,意思就是让金帅去看看保姆做饭的水平,看来朱铭安对保姆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走进厨房,金帅吃了一惊,餐桌上孤零零的放着一个大海碗,里面乘着满满一大碗面,旁边还有一个小碟子,里只放着一块豆腐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金帅郁闷了,这种早点不要说给省委书记吃,就是普通老百姓吃的也比这个要好多了。保姆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领导的生活,连饭都做不好,显然是很不合格的。

    不要说金帅吃过早饭了,就是没吃过,这一大海碗面他也吃不下,金帅拿起一个小碗,从海碗里拨出了一点面,这一拨不要紧,又让他大吃一惊,面条粗得就像筷子似的,吃到嘴里硬邦邦的,怪不得朱铭安会发火呢。

    “刘嫂,你这个面煮的确实是差了一点。”

    刘嫂抹了抹眼泪:“我昨天晚上就问好了,朱书记今天早上想吃手擀面。”

    “手擀面?手擀面是好吃,可你做的是手擀面吗?”

    金帅想起了李志的母亲做的手擀面,粗细匀称,就像粉丝似的晶莹透滑,恐怕五根也比不上刘嫂做的一根粗,“在我们家里,面条都是这个样子,我们村里的人都夸奖我做的面最好吃。”

    金帅苦笑着摇了摇头:“刘嫂,也许你煮的面在你们村里是最好吃的,可这是省委书记的家。朱书记这些年大多数时间都在南方工作,他的口味喜欢清淡一点的,再说了,你搞这么一个大碗来,他又怎么吃得下呢?”

    “我们村里的大老爷们,像这种面条吃个三碗四碗的不在话下。”

    金帅彻底明白了,朱铭安为什么会发火,刘嫂虽然手脚麻利也很勤快,但是嘴头子上的功夫也是很厉害的,一定朱铭安批评她的时候,讲出了这些歪理,这才让朱铭安发火的。

    省委书记讲出来的话,就是省长也不敢当面提出反对意见来的,省长都不敢做的事情,保姆竟然做出来了,刘嫂可是够了牛的。

    金帅想了一下:“刘嫂,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正跟着他的奶奶,你就不想他吗?”

    提起了孩子,刘嫂刚擦干的眼角又冒出了泪花:“说不想是假的,可我实在没办法呀,我们家原来贷款买了一台车跑运输,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可谁知道去年发生了车祸,车毁人亡还欠了两万多块钱的债,我就只好出来打工了。”

    金帅叹了一口气,出来打工倒没错,可你要掂量掂量能干什么呀,给省委书记当保姆这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工作吗?也不知道刘嫂和许竞文是一种什么关系。

    “刘嫂,你不要着急,欠下的帐我可以帮你还,孩子小离不开他的妈妈,家里的老人也需要你的照顾。”金帅说着从包里挑出了一张卡:“这里边有三万多块钱,我的意思是,你给朱书记当保姆不合适,拿着这笔钱回家吧。这些钱是我送给你的,就不要告诉秘书长了,如果秘书长问起来,我会和他解释的。”

    刘嫂睁大了眼睛:“大兄弟,你为什么要给我钱?咱们两个非亲非故的,我不能要。”

    “唉,不瞒你说,我是个孤儿,小时候也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帮助,所以我参加工作之后就发了一个誓,这辈子一定要帮助十个有困难的家庭,你是我帮助的第二个,如果你愿意的话,从今之后咱们两个就是姐弟,以后你再遇到困难,我还会帮你的。”

    金帅的一番鬼话把刘嫂给糊弄去了,像她这种农村出来的女人,也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说服她主动离开,如果她就是不走,金帅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一旦让秘书长没了面子,那可就糟了。就是朱铭安顾忌到秘书长的面子,也不会同意把刘嫂赶走的。

    刘嫂眼泪汪汪的看着金帅:“大兄弟,你是个好人,等我的小宝长大之后,我一定会让他报答你的。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做的饭菜不合朱书记的口味,可是像我这样的人,找一份工作实在是太难了,我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觉得饭菜质量还提高了不少,却没想到还是达不到领导的要求。”

    金帅郁闷了,饭菜质量提高了不少,还搞成这个样子,要是没提高之前还有法吃吗?这个许竞文究竟是在搞些什么名堂?让刘嫂来“刘嫂,听说你是秘书长介绍来的。”

    “许竞文是我的表哥,听说我是俺们村里的巧媳妇,家里又有困难,就让我给朱书记当保姆了。”

    金帅点了点头,刘嫂在农村也许是个巧媳妇,但来到城市就未必是了,这就是城乡之间和两种文化的不同。如果到其他人家里当保姆也许还合格,但像朱书记这种长期在南方工作的大领导,在饮食方面又非常讲究,可就不合适了。

    “刘嫂,既然你是秘书长介绍来的,那咱们就更不是外人了,拿起这笔钱回家吧,还清帐之后,剩下的钱就去做点小生意吧。”

    刘嫂扭捏了一下,收起了桌上的那张卡:“那朱书记这几天吃饭怎么办?”

    “呵呵,吃饭你就不用管了,我原来就在省委接待处工作过,知道如何给领导服务,收拾一下回家看孩子吧,你的小宝肯定想妈妈了。”

    回到了客厅,发现朱铭安已经离开了,金帅走上二楼敲响了书房的门,他没有猜错,朱铭安此刻正在书房里。

    “呵呵,小金啊,刘嫂做的面怎么样?”

    金帅笑了:“确实是难以下咽,哪里叫手擀面,应该再加上一个字,叫手擀面块,今天是周末,您整天忙于工作,也应该出去散散心了,不如我陪你出去转一转,先请你吃一顿真正的手擀面。”

    朱铭安笑了:“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一起出去转转。”

    金帅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衣帽架上有一顶太阳帽,伸手拿了下来:“朱书记,既然咱们要出去转转,就要做点准备,如果被别人认出来可就不好了。”

    戴上了太阳帽,又接过金帅递过来的墨镜,朱铭安走到镜子前面照了照高兴的笑了:“你还别说,这样一打扮,不是很熟悉的人还真的看不出来。”

    朱铭安放下省委书记的架子之后,还有很可爱的一面,平日里高高在上,一出门就前呼后拥,高处不胜寒,在河西一个朋友也没有,他现在这种表情也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能够流露出来。

    两个人下了楼,刘嫂提着两个包等在门厅,朱铭安看了看金帅又看了看刘嫂,也没有吱声。

    刘嫂走了过来,朝朱铭安鞠了一个躬:“朱书记,我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对我的关照。由于我的水平有限,没有为你服务好,还请你能够原谅。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我想回家照顾他们,就不能再为您服务了。”

    朱铭安微笑着向刘嫂伸出了手:“谢谢你小刘,其实我一个人也用不着请保姆,你回去也好。”

009钓鱼

    坐上了金帅的越野吉普车,朱铭安沉吟了一下,很随意地说道:“刘嫂可是许竞文介绍来的。”

    “呵呵,您的身体是第一位的,刘嫂不管是谁介绍来的,只要她不能照顾好您的生活,我这个当秘书的就要辞退她。”

    金帅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向朱铭安表忠心,我是你的秘书,我的眼睛里只有你,我才不管什么秘书长不秘书长的,他介绍来的人干不好工作,我同样也要辞退她,即便是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朱铭安点了点头也没有吱声,他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岳虹每次到京城都会提到金帅,像这种对领导忠心耿耿的秘书,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其实朱铭安哪里知道,金帅早就把这些事情提前考虑到了,给了刘嫂那么一大笔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许竞文面前说金帅坏话的,也不会说出是金帅让她走的。

    这种事情也只有金帅敢这样干,换做第二个人就未必敢了,毕竟许竞文是秘书长,又是省委所有秘书的头,一旦得罪了他,虽然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在暗地里出个难题还是有可能的。

    在件事情上,金帅可以说是做得很到位,既让刘嫂高高兴兴的离开了,为朱庆勇以后找来的保姆扫清了障碍,又不会引起许竞文的不满来,更重要的是让朱铭安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像这种好事,金帅要是不干才是傻瓜呢。

    在一家窗明几净的小饭店,朱铭安吃了一碗真正的手擀面,看着赞不绝口的朱铭安,金帅也暗暗得意,也幸亏事先就掌握到了朱铭安的饮食习惯,知道他好吃这一口,前天来这里品尝过,否则仓促之中未必能做到这个样子,看来机会是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朱书记,吃过饭我们到哪里去?”

    “你不是说要陪我四处转转吗?今天就由你安排好了。”

    “咱们去钓鱼怎么样?”

    “钓鱼?”朱铭安的眼睛一亮,钓鱼可是他最喜欢的一项活动了:“好啊,自从来到河西省之后,我还没有出去钓过鱼,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走吧。”

    金帅点了点头,开上车向东郊驶去,随手打开了车载音响,从里边传出了一首朱铭安最喜欢听的《茉莉花》的音乐声。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朱铭安随着乐曲声轻轻的哼唱起来,望着他那陶醉的样子,金帅笑了。当秘书的要想得到领导的信任,仅在工作上有能力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知道领导喜欢什么,只有采取循序渐进的手段,一点一点的让领导喜欢上你,打开他的心扉,这样才能和领导结成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并得到他的信任,做到这种程度,秘书也就算是达到了来到一处鱼塘,金帅从车里搬出了一张折叠式躺椅,和一个折叠式的小桌子,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套茶具,给朱铭安冲上茶之后,把钓竿递到了朱铭安的手里。

    “朱书记,现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中午没有什么事的话,咱们就在这里吃你亲手钓上的鱼好不好?”

    朱铭安大笑:“看来我要努力了,如果钓不上来的话,咱们中午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钓了一会鱼,朱铭安看到鱼塘的不远处也有几个人在钓鱼,看了看他们那笨拙的手法,朱铭安笑了:“那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金帅装出来一副很不好意的样子:“朱书记,这你都看出来了,那些人是我安排的,毕竟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嘛。”

    朱铭安笑着用手指虚点着金帅:“你这个小伙子呀,可真是够了聪明的。”

    鱼漂猛的沉了下去,朱铭安知道鱼上钩了,金帅赶紧拿起了捞网,盯着水面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朱铭安不愧是一个老钓家了,直到把鱼溜得没劲了,这才慢慢的收了鱼线,一条胖头鱼被捞了起来,金帅拿起带来的弹簧秤称了称,差不多都快五斤重了。

    “朱书记,这条鱼五斤重呢,看来今天中午我们有口福了,做一个鱼头豆腐汤怎么样?”

    金帅说得又是朱铭安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望着金帅欢天喜地的提着鱼向守塘人住的小屋走去,朱铭安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这小伙子真不错,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儿子该有多好,当时为什么非要去美国比对什么DNA呢,如果将错就错,今天不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吗?”

    十五分钟后,金帅才回来:“朱书记,今天中午的鱼头豆腐汤是我亲手做的,好不好吃不敢说,但起码保证卫生。”

    朱铭安看了看金帅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个小伙子是个能人,只要是你肯做的事情,我相信就一定会做好。”

    不到五分钟,鱼又咬钩了,水塘的边上又响起了一老一少的笑声。

    “小金啊,你昨天写的那份讲话稿很好,包景辉同志看了也觉得非常满意,今天咱们也没有什么事情,把你的经历和我讲一下好吗?”

    金帅笑了:“朱书记,虽然我参加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一时半会也说不完,这样吧,我先去和那几个人说一下,别让他们把锅给烧干了。”

    金帅走进看塘人住的小屋,黄晓勇迎了上来:“金哥,可真有你的,看来你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呵呵,当秘书的就要知道领导最喜欢什么,其实我车上为领导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呢,大礼拜天的把你和你的兄弟们叫来,确实是不好意思。”

    金帅点了点头:“咱们是兄弟,我不帮你又帮谁呢?机会我给你们创造了,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水塘边响起了朱铭安的声音:“小金,快来呀,一条大鱼又上钩了。”

    金帅指了指水塘边:“一条大鱼又上钩了,只要上钩了就要把它捞上来。”

    黄晓勇听懂了金帅的双关语,笑着说道:“放心吧,金哥,兄弟们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这一次运气就不那么好了,也许是鱼太大的关系,也许是朱铭安太急了点,鱼竟然挣脱了钩子跑掉了。

    “唉,看来运气也并不会每次都那么好,总有不尽人意的时候啊。”

    “朱书记说得对,运气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看时机和采用的办法。”

    一老一少聊了起来,通过这场谈话,金帅初步了解了朱铭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朱铭安也同样知道了金帅的成长经历。虽然他已经知道金帅不是自己的儿子,但对金帅小时候的事依然问了很多很多,有的地方甚至还让金帅反复说了几遍。

    每当金帅说到金家的事情时,朱铭安的神情都格外关注,当听到金帅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遭遇车祸去世的时候,朱铭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金啊,你从小就没有见过你的父亲,难道大了之后你就没有去找过他吗?”

    “我外公说那个人无情无义,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他。”

    “你外公说的话代表了你的意思吗?”

    “说实话,那个人虽然给了我生命,但他不应该抛弃我们母子,我对他也说不上恨来,也许他当年离开我母亲是有什么难处吧,我现在很幸福,不想改变我的生活,就更没有必要去找那个人了。”

010奇迹

    朱铭安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帅:“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面对你的亲生父亲,你会怎么办呢?”

    金帅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怎么可能?茫茫人海两个人见面的概率几乎为零。”

    朱铭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中可以死,死中可以生。”

    金帅心中突然一动,如果朱铭安真的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又该和他如何相处呢?可又一想这怎么可能?美国两个权威机构都证明了他与朱铭安没有血缘关系,既然没有关系又想这么多干什么?难道这是孤儿普遍存在的对亲情的一种渴望心里?

    中午这顿饭吃得很香,朱铭安还破例喝了两杯金帅带来的葡萄酒,临上车的时候,朱铭安指了指那边的几个年轻人:“那几个人是你的朋友?”

    金帅笑了笑:“是我的几个朋友,不过他们不是东郊分局的,是市中分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黄晓勇。”

    朱铭安点了点头:“既然是朋友,就要用心和人家去交,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把朱铭安送回了家里,金帅提到了保姆的事情:“朱书记,现在刘嫂走了,是不是要请一个新保姆啊?你这样整天在外边吃饭对身体也不好。”

    朱铭安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不过太年轻的可不要啊。”

    金帅笑着,他知道朱铭安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的夫人在这里还好说一点,一个人住着这么一套大房子,再有一个漂亮的小保姆,也难免会让人误认为是在金屋藏娇,看来朱铭安还是很注重自己名声的。

    回到了省委宾馆,刚走出电梯口一个叫小玉的服务员迎了上来:“金大秘,上午有一位客人来找你。”

    “他人呢?”

    “我说你出去了,他就走了,噢,他还留下了一个纸盒让我转交给你。”

    掂了掂纸盒觉得沉甸甸的,金帅猜到这可能又是哪个要他帮忙讨官的人送来的礼物。纪委一再要求领导干部要清廉,可是根子根本就不在上面,下面这些官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或者说想再进一步,千方百计的投靠门路,送礼送钱的事情是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

    打开了门,山竹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看了看桌子上还留着一个纸条,金帅笑了,原来山竹被徐丽请去做客了。

    想了一下,金帅打通了朱庆勇的电话:“朱书记,今天上午是不是你来找过我了?那个纸盒是不是你留下的?”

    “呵呵,金秘书,我知道你不缺钱,我也不会给你送钱的,送钱就会使我们之间的友谊变味。我给你送去的是一块端砚,留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就送给你写字的时候用吧。“朱书记,既然你把我看做朋友,咱们之间就不要搞这一套,否则的话就真会像你说的那样,咱们之间的友谊就会变味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我不会收,你还是来把它拿回去吧。”

    “我现在已经回中青市了,东西就先放在你那里吧。”

    “那好吧,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下个星期朱书记会去你们市里调研,具体的时间省委办公厅会给你们下通知的。另外,朱书记的保姆已经走了,这件事情你要抓紧办,争取在我陪朱书记去调研的时候能够见到人。”

    “谢谢你金秘书,有你这个电话我们准备的时间就更充分了,不知道朱书记的保姆都要有什么样的条件。”

    “呵呵,朱书记请保姆的条件很简单,第一,身体健康,注意个人卫生,第二,做出来的饭菜要好,最好会做南方菜,第三,年龄不能太小,确切的说人不能太漂亮了,只要是看着不让人讨厌就行了。”

    朱庆勇大笑:“这三个条件好办,说实话昨天我琢磨了一宿,现在已经有目标了,你就擎好吧。”

    一直到了下午五点钟,山竹才回来了,看到金帅一个人在家,山竹纳闷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陪朱书记吗?”

    “上午我陪朱书记出去转了转,吃完饭后把他送回家里,他就把我赶回来了。”

    金帅把朱铭安的情况讲了一遍,山竹想了一下:“像他这种年龄的人最怕的就是孤独,不如你给朱书记打个电话,我们两个去看看他,顺路买点菜我给他准备晚饭。”

    金帅把山竹抱了起来转了两个圈:“我老婆太好了,朱书记那么大的官,但家庭问题处理得不是很好,一个人在河西也怪可怜的,他一定会欢迎我们去的。”

    当金帅和山竹来到朱铭安家的时候,朱铭安已经等在客厅了,看到金帅夫妇走了进来,朱铭安也暗暗赞叹,这对小夫妻过的日子那才叫生活呢。

    此时,没有了省委书记,也没有了雷利集团的总裁,三个人就像一家人似的聊着,显得其乐融融。

    “朱书记,听说你喜欢吃鱼,我去菜市场买了两条,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了。”

    望着山竹的背影,朱铭安笑了:“小金啊,你够有福气的了,找了个老婆这么漂亮,还是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

    朱铭安对山竹的夸奖并不是随口说一说,而是发自内心,像金帅这种情况,在官场里是极为少见的,一个孤儿靠着自己的努力能够有今天这个成就,也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朱铭安突然问道:“你今天早上见过赵炳章了?”

    “我在晨练的时候见过他,原来我给李景林当秘书的时候,“赵老给我来过电话,他说你这个小伙子很不错,敢讲真话。”

    “赵老向我了解魏华旭的情况,我就实事求是的把我所知道的讲了一下。”

    朱铭安点了点头:“这一次赵老他们几个来,实际上就是想了解一下魏华旭的情况,本来中央想让魏华旭到省政协担任副主席,可是因为情况有些变化,又准备让他到省人大担任副主任。”

    “这是斗争和妥协的结果。”

    朱铭安笑了:“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斗争和妥协的结果,中央对于副部这一级干部的使用都是非常慎重的,也要听取各方面的意见。”

    堂堂的省委书记能够和秘书讲这些话,可以说是非常少见的,除了七号首长和金帅的关系之外,也说明朱铭安已经不把金帅当做外人。

    “其实,像魏华旭这种人,如果把他限制在一个圈子里,他是能够做点事的,经过这一次的打击,恐怕他以后也会很好的注意。”

    朱铭安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既然我们没有能力改变,就只能顺应形势,争取让事情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也幸亏山竹准备的材料充分,如果只买两条鱼来,她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怪不得金帅说刘嫂做的饭不好吃呢,除了盐和酱油,其他的东西都没有,要是好吃才怪呢。

    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朱铭安吃得赞不绝口,吃了一碗饭之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有佳肴无美酒不能尽兴,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喜欢喝什么酒,你去储藏室看看,有喜欢的就拿出来,我们喝一杯。”

    朱铭安能够让金帅进他的储藏室,这本身就表明了他的一个态度,有多少秘书跟着领导好多年了,都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而金帅来了短短的几天就享受到了,这不能不说的一个奇迹。

011时间

    星期一一上班,朱铭安把金帅叫进了办公室:“小金啊,这是前一段时间省政府转过来的发改委的一份报告,你拿去看看。”

    这份文件金帅上一周早就看过了,但省委书记交代看,意义就不一样了。

    报告写得很长,内容也很充实,主要针对河西省最大的国有企业动力机械集团改制的问题。

    看完报告,金帅想了一下,打开了一号文件柜,取出了一个卷宗,里边是朱铭安原来的秘书曹勤可,搜集的动力机械集团的资料,由此可见,朱铭安早就想对动力机械集团进行改制了,在暗地里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抬头一看,竟然是魏华旭,虽然早就知道金帅当上了朱铭安的秘书,但两个人一见面,魏华旭觉得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到了魏华旭这个级别的干部,是很善于伪装自己的,微笑着向金帅伸出了手:“呵呵,小金啊,来给朱书记当秘书啦。我原来就看好你,所以才同意把你放下去锻炼,玉不琢不成器,锻炼了这几年,有了进步,也算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他***,金帅心里暗暗的骂道,这个老混蛋脸皮倒是够了厚的,当时要不是你们父女,我能被贬到下边去吗?如果不是和七号首长拉上了关系,说不定现在还蹲在那个小县城,现在看到自己成了省委书记的秘书,跑来买好了。

    “呵呵,谢谢老领导对我的关心,托你的福,我总算脱胎换骨了。”

    不管怎么说,魏华旭现在还是副省级干部,必要的礼貌还是应该有的,金帅给魏华旭沏好了茶:“老领导,你是来找朱书记的吧?”

    “呵呵,是啊,朱书记来河西这么久了,我还一直没有找他交换过意见,今天我正好没事,顺便过来和他聊聊。”

    见过瘦驴拉硬屎的,没见过像魏华旭这样的,金帅现在是从心里看不起魏华旭。他非常清楚魏华旭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估计这老家伙也听到了什么消息,要来探探朱铭安的口气了,如果魏华旭不去省政协,要去省人大担任副主任的话,那就必须要过朱铭安这一关。

    “朱书记的工作很忙,你在这里先等一下,我向朱书记汇报一下,看他有没有时间见你。”

    魏华旭连忙点头,竟然还想金帅笑了笑:“如此就有劳金秘书了。”

    这一刻金帅的感觉爽极了,他***,原来你整天板着个脸,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现在竟然会笑了,这可真是难得呀。

    金帅走进了朱铭安的办公室:“朱书记,魏华旭同志要求见你。”

    朱铭安头也没抬,依然在批阅着文件:“我还有什么安排?”

    “十五分钟后,你将朱铭安放下了手中的笔:“你告诉他,我只有十分钟时间。”

    金帅点了点头,出来看到魏华旭正在翻着他桌上的文件,金帅一头火起:“老领导,你应该看的文件,办公厅会给你看的。”

    “呵呵,省委要对动力机械集团进行第二次改制了?虞城海同志在任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多次,但因为这件事情太敏感,一直没有敢下决心……”

    金帅看了表,听着魏华旭的啰嗦,反正朱铭安只给了他十分钟,在这里多啰嗦一分钟,就会和朱铭安少谈一分钟,既然你愿意啰嗦的话,我也不反对,你见不上朱书记可就不怪我了。

    魏华旭好像也察觉到了:“铭安同志是不是要见我?”

    “本来朱书记给了你十分钟,现在你还剩七分钟。”

    “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给过我机会和你说了吗?原来我在省委接待处工作的时候,每次开会你都会告诉我们要把位置摆正,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做不到了呢,现在还有六分三十秒,如果你不想见朱书记的话,就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魏华旭的脸色瞬间涨得发紫,一个堂堂的副部级干部,前任省委副书记,今天竟然在金帅吃了个憋,想必是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不好受又有什么办法呢?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他这种被免去了职务又和金帅有仇的人。

    可是如果现在不和朱铭安谈一谈的话,等一会人家去和赵炳章一见面,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六分钟就六分钟吧,小金啊,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谈一谈吗?”

    金帅打开了通往朱书记办公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不敢,您是副部级领导,我只是一个正处级的小秘书,位置是一定要摆正的。”

    魏华旭做了几下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怒火,狠狠的瞪了金帅一眼,走进了朱铭安的办公室。

    和朱铭安握手寒暄,帽子话又说了两分钟,这一番折腾下来,就只剩下三分钟了,三分钟又能谈什么呢?不要说是告金帅的状了,就是能说出他来的目的,时间也不够。

    其实,金帅在向朱铭安说日程安排的时候,就已经隐瞒了五分钟,也就是说,如果其他人的话,金帅还会让他们多谈五分钟,可是面对着魏华旭这个仇人,金帅一分钟也不想多给他。

    提前一分钟金帅走进了朱铭安的办公室,看到魏华旭依然还在那里唾沫四溅的讲,而朱铭安却是一副未知可否的样子,金帅知道,魏华旭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说明他的来意。

    “朱书记,您去朱铭安站了起来:“华旭同志,你说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对于你的工作安排,省委要听中央的,我这个省委书记也不好随意发表意见,就这样吧,你是个老同志了,组织上会给你一个发挥余热的机会。”

    魏华旭看了看金帅,突然大笑起来:“铭安同志,金秘书可是个人才啊,呵呵,小伙子很强势,眼睛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

    朱铭安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这正是我欣赏金帅的地方,小金啊,咱们走,如果迟到了,赵炳章同志恐怕要发火了,他的眼睛里可是更容不得沙子的。”

    朱铭安说这句话,明显是说给魏华旭听的,你不是说金帅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吗?他和我们这些人都一样,既然你的眼睛里容得沙子,那你就自己留着吧。

    “老领导,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朱书记这里有很多的重要文件,可是不允许任何人乱动的。”

    既然魏华旭敢当着金帅的面告他的状,那金帅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朱铭安还能不知道金帅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哼。”

    魏华旭气哼哼的走了,朱铭安和金帅相视了一眼,同时笑了。

    虽然被魏华旭耽误了一点时间,但由于金帅留下了五分钟,当一号车开到三号小楼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赵炳章和朱铭安握过手之后,竟然还拍了拍金帅的肩膀:“呵呵,铭安同志,你这个秘书不错,可要好好培养啊。”

    作为一个领导,没有一个不喜欢别人当面夸奖自己秘书的,这就像家里有一个宝贝似的,如果有人称赞好,主人当然是很高兴了,只不过这个宝贝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昨天晚上码字码到很晚,终于有了八章稿子,今天补上300朵鲜花的爆发,上个月的欠账只好慢慢的还了。

012选择

    河西动力机械集团的前身是动力机械总厂,是一个由十几个厂组合而成的庞然大物。这个计划经济年代的产物,国家投入了大笔的资金,当时也确实为国家的经济建设做出了贡献,最兴旺的时候,产值一度达到河西省整个国民经济的百分之十五左右。

    在计划经济年代好混,生产出的产品只要交给国家就可以了,但改革开放以后,逐步实行了市场经济,这个巨无霸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产品落后,管理方式跟不上,成了河西省一个巨大的包袱。

    虞城海担任河西省委书记的时候,也想过好多的办法,先后投入了巨额的资金,想使这个企业焕发青春,但无奈这个企业已经从根子上烂了,领导干部长期养成的一种僵化思维,阻碍了企业的发展。

    两年前,省委对这家企业进行了第一次改制,当时从京城里请来了好多的专家进行论证,如果按照最初的设想,动力机械集团虽然未必会起死回生,但起码还可以再苟延残喘几年,很遗憾的是,这场改制到最后竟然因为一些人的阻挠,竟然虎头蛇尾了,搞得不伦不类的。

    究其原因就是这个企业太大了,现有的产业工人达到了三万多,除此之外还有六万多离退休人员,至于工厂的子弟学校,医院、幼儿园就更多了,有人说,动力机械集团不是一个企业,而是一个缩小了的社会。

    改制之所以没有成功,主要不在下边的工人,还在厂里头头。计划经济年代,国有企业的领导也是有行政级别的,分厂的领导是县处级,而总厂就是正厅级了。

    在研究改制的时候,厂里的那些头头不是想着如何使企业活过来,而是为了头上的乌纱帽,拼命和省委进行纠缠,就这一个问题,当时河西省委先后开了十几次会议进行协调,但由于阻力太大,最后还是同意了那些人的意见,保留了他们的原级别,让他们继续留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改制的唯一成果就是实行了股份制,所谓的股份制名义上说的好听,让工人当家作主,实际上就是让工人集资。接近十万名在职或者退休的职工集资了一个亿,当这些钱被那些人败坏光了之后,工厂也没有活过来,破产倒闭就成了企业的唯一下场。

    这一下子工人可不干了,自发的组织起来到市里甚至省里上访,要求返还他们的集资款,至于其他的要求就更多了。面对这种巨大的压力,省委、省政府也确实没有好办法,只好从财政拨款,把这些人给养起来,当然了,给他们的钱也不会太多,也就是勉强饿不死。

    虽然每个人得到的钱不多,可是这近十万人加起来可就不是个小数目了,所以动力机械集团成了省委和省政朱铭安来河西省之前,主管全国经济工作的穆副总理,曾经找他就这个问题专门谈过一次,明确的告诉朱铭安,他到河西省之后,主要的任务就是解决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

    朱铭安很清楚,如果能够把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解决好,等待他的是更加光明的前途,否则的话,他的仕途道路就到此为止了。原因很清楚,中央把朱铭安调来之后,又把同是老穆家派系的包景辉也给调来了,朱铭安不是个傻瓜,他能看不出这一点吗?

    所以说,能不能够解决好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不仅是对朱铭安工作能力的一个巨大考验,更是关系到他的前途和命运,这也正是他来到河西省之后,没有马上对下面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的最主要的原因。毕竟要想解决好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就要先保持官场的稳定,一旦搞乱了,不要说是解决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了,就是这些闹心事也忙不过来。

    正是因为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敏感,朱铭安才格外慎重,来到河西省几个月都没有敢动手,只是要求发改委把工作做得再细一点,广泛的听取群众的意见,拿出一个确实可行的办法来,再也不能搞那种假改制的蠢事了。

    憋了三个月,发改委终于拿出了一份方案,在金帅来之前,这份文件就摆到了朱铭安的案头。

    发改委提出的方案是不是可行,朱铭安的心里也没有底,当他听到金帅搞经济很有一套,又听说他有一个澳洲雷利集团总裁的老婆,所以,才力主把金帅调到他的身边当秘书。

    从这一方面来看,在官场里要有进步,是要有多方面的原因促成,假如金帅很平庸,即便他是七号首长的师弟,七号首长也未必会对他那么欣赏,朱铭安也不会把金帅调到他的身边当秘书。省直机关的正处级岗位多得是,随便让他去个闲散衙门当个处长也就算了。

    金帅尽管很聪明,他又哪里懂得上面这些人的心思,与其说金帅当了朱铭安的秘书是一件好事,或者说是朱铭安对金帅的关照,倒不如说上面挖了个坑,想让金帅跳进去,而他一个人跳进去还不行,还要拉着他的老婆一起跳。

    官场是太险恶了,可以说是处处布满了陷阱,所谓的自己人,或者说是一个派系的,也仅局限于大家的执政理念相同,为了整体利益牺牲某个人,也是常见的事情。如果你傻乎乎的把同一个派系的人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那你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发改委的这份报告,看完并不难,主要是琢磨透这里边的意思,一开始金帅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当他看完第现在的金帅只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立刻辞职和山竹去澳洲,永远不再涉足官场,另一个选择是,帮着朱铭安把动力机械集团的事情处理好,朱铭安如果把这件事情做成了,他的前途将一片光明,而金帅也会水涨船高,有一个不错的发展。

    很显然金帅是不会做第一个选择的,那么如果选择第二个,他就必须做通山竹以及沙培亮和他几个老兄弟的工作,并且还要确保雷利集团不至于亏本。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了了,金帅就是在进行着一场豪赌,根据发改委的这份文件,如果要想改制成功,就必须要把机械集团推向市场,收购方要投入巨额的资金,虽然钱对于庞大的雷利集团来讲,算不上多么大的事,可是即便钱不多,又有哪一个人会把钱扔到无底洞里去呢?

    山竹虽然是雷利集团的总裁,但不要忘了,雷利集团董事局却是由她的父亲沙培亮,以及他的几个老兄弟把持着,能不能做通这五个人的工作,关键还要看金帅能不能拿出一份令人信服的方案来。

    朱铭安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给金帅这份文件的时候,也没有想马上就让金帅给他个答复,八个亿,如果再加上新的设备,总共需投资十五个亿,这样才能让动力机械集团真正活过来,十五个亿啊,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白天要上班,有时候还要跟着朱铭安去参加各式各样的会议和公务接待,金帅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干这件事了,没有几天金帅的脸庞竟然出现了尖下巴,也幸亏他的身体好,换做第二个人恐怕早就撑不住劲了。

    好在山竹已经回澳洲了,如果她要在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心疼呢,恐怕早就让金帅放弃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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