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梦中情人(六更求鲜花)
在太子的花言巧语之下,普天亮渐渐地放松了警惕,确切的说,他实在是太想市长那个宝座了。
)老市长马上就要退下去了,现在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虽然齐焕强也答应普天亮要为他活动活动,但是普天亮心里一直没有底,现在既然这位太子答应帮忙,那就等于多了一分把握。
普天亮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甚至一度还想把标底透露给这位太子,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感到眼睛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普天亮作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他梦到身边围了很多的女人,但最终还是初恋情人娜娜占据了他的整个梦境。
娜娜长长的睫毛在迷离的眼眸上扑闪扑闪的,羞怯地眼睛一直在躲闪着普天亮灼热的目光,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下面,一张诱人的红唇。
“哦,我亲爱的娜娜,你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普天亮只觉得一股热血突然涌向丹田,他再也顾不了许多,俯下身用嘴紧紧印在那一抹诱人的红唇上。
温润的触感让普天亮彻底沦陷进**的深渊,舌头如一条游蛇滑进那温润地双唇,伊人的两排贝齿突然裂开一道缝,一条柔软腻滑的香舌瞬间和普天亮纠缠在一起,神秘而荡漾的情爱火花就在这一刻迸发开来。
普天亮的手顺着娜娜腰际的衣缝钻了进去,感受着蛮腰的纤细和翘臀的丰满,娜娜的双手紧紧抱着普天亮,嘴里时不时发出两声若有若无的的呻吟。这声音仿佛是对普天亮最大的奖赏,他想要的更多,右手顺着腰际滑到了高耸的胸部,忍不住用力捏弄着上面的两粒红樱桃……
当普天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看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翻身坐起,感觉到脑袋如被撕裂了一样疼痛。娜娜呢?普天亮看了看身边并没有躺着人,但是他很确定昨天晚上所发生过一些事情,床上的凌乱也在告诉他,昨天晚上绝对不只是一个梦。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普天亮斜靠在床头上忍着剧烈的头痛,拼命的想回忆起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五分钟之后,普天亮一个激灵,他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透过磨砂玻璃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有人在里边洗澡,普天亮想找到衣服尽快离开这里,却没有想到,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不要说是外衣,就是内裤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浴室的门一响,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身穿浴衣走了出来,普天亮认出来了,这个女人是太子从京城带来的,难道昨天晚上梦中的娜娜就是她?
“你醒了?”女人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普天亮:“酒醉的人,第二天早晨都会口渴,你先喝杯水吧!”
此时普天亮就像一个等待着法官的宣判囚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想办法解决,普天亮接过水一饮而尽:“太子呢?”
“太子已经回京城了。”
“你是谁?太子为什么要害我?”
女人笑了:“哟,你可真够无情的,你昨天晚上叫的那个娜娜就是我啊,你不会现在就不认账了吧?要知道你现在还没有提上裤子呢。”
“你就是娜娜?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我从小到大就叫娜娜,要不拿我的身份证给你看一下。我的大市长,不要这样无情嘛,难道我这个娜娜昨天晚上做得还不够好?”
普天亮这个时候才有空打量起这个昨天晚上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瓷娃娃般的精致脸蛋,乌黑的长发很随意的披散肩后,衬托着雪白的皮肤,丝织的浴袍下面,若隐若现的耸动着两座玉峰。
娜娜很随意的坐在了床对面的椅子上,两条雪白的大腿极具诱惑性,普天亮看得又是一阵心跳,急忙移开了目光。
普天亮的表情被娜娜很清楚的捕捉到了:“昨天晚上看了一夜了还没看够?放心吧,今后咱们有的是时间。”
娜娜说得已经很明白了,看来太子为了得到这个工程真是下了血本,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舍得拿出来。
“说吧,让我做什么?”
娜娜笑了:“这就对了嘛,太子说过,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们需要你做的很简单,就是让我们在机场的建设工程中标。”
“如果我要不按照你说的做呢?”
“啧啧啧,你不会这样不听话的,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想到我们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的。”
普天亮大笑,他的笑声显得那么凄凉,甚至还有一些悲壮:“我不就是和你上过床吗,像我这个级别的干部在生活当中犯点错误也算不了什么。”
“是啊,和我一个人上床是没有多大事,看来昨天晚上你太疯狂了,你做的事情都忘记了,为了提醒你,我让你看一个节目。”
娜娜取过笔记本电脑,鼠标轻轻一点,上面出现了普天亮同时和几个女人在一起乱的画面。普天亮明白了,昨天晚上所谓的梦境是真实的,太子一定给自己服下了一种烈性极高的致幻药物,否则的话,自己不可能有那么疯狂的举动。
看到普天亮低头不语,娜娜娇笑着说道:“呵呵,我的大市长,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你身败名裂,我还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就在昨天上午,你的银行户头又多出了五百万块钱,想一想吧,如果纪委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会怎么办?”
普天亮就像是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依然在做着徒劳的挣扎:“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受太子的驱使,你不知道你这种为虎作伥是在犯法吗?”
娜娜大笑着站了起来:“我为什么会受他的驱使,难道你认为我是心甘情愿的吗?为了我的家人,为了钱,我必须这样做,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只要有了钱了,谁会管你的钱是怎么得来的。”
普天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此刻是不低头也不行了,一个女人,一个是金钱,这是打倒一个官员最有力的两种武器,只要是被人抓住了其中的一个把柄就会被搞得身败名裂,更何况两个把柄都被人家抓住了。
普天亮呆呆的坐着,足足有半个小时也没有讲话,他知道自己的所有的退路都被太子睹死,眼前即便是万丈深渊也要跳下去了。他此刻也在暗恨自己,为什么会官迷心窍,上赶着去巴结这个太子,如果一开始就与他保持距离,就不会出现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自己清正廉洁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一着不慎,被太子给拉下水了,难道向上爬就是这么重要吗?普天亮也很清楚,一旦事情暴露,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想起了白发苍苍的母亲,想起了温柔贤惠的妻子,又想起了那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普天亮的眼里流出了大颗的泪水。
娜娜默默的看着普天亮,也没有打扰他,像这种事情,她和太子可没有少做过,大多数的官员都和普天亮差不多,经过内心痛苦的挣扎,最后还是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这种办法在这些当官的身上可是屡试不爽的。
“你们赢了,工程我可以给你们,但是希望你们把投标书做得再完善一点,施工管理过程中也要加强管理,这次我们请的可是第三方的施工监理,如果工程当中出现了问题,你们可是要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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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陷害(七更求鲜花)
娜娜笑了:“放心吧我的大市长,太子已经把这项工程交给我来负责了,工程质量我们一定会搞好,该赚的钱我们一定要赚,不该赚的钱我们一分钱也不要,我这个表态你应该满意了吧?”
普天亮刚想下床,发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只好又躺了回去:“你能不能把衣服给我找来?这总不成个样子吧。
)”
“普市长,你可真有意思,昨晚上的疯狂劲你都忘了?是不是没有穿衣服就找不到当市长的感觉?没有关系,今天是周末,为了预祝合作愉快,今天我们就过一个甜蜜的二人世界,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吧。说实话,你昨晚上表现非常不错,让我知道了一个女人的幸福是什么。”
整整一天普天亮都没有出房间,带着一种报复的心态,在娜娜的身上拼命的索取者,既然已经堕落了,那就堕落得彻底一点吧,普天亮这时候也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就这样,普天亮一步一步的被太子拉下了水,后来普天亮的两个女儿被太子送到国外读书,普天亮的老婆也跟着去陪读了,没有了家里的管束,普天亮就更自由了,天天晚上眠花宿柳,出入高档的消费场所,他的这种变化很快就引起了省纪委的注意,就在他认为市长的宝座正在向他招手的时候,终于东窗事发了。
确切的说,普天亮在机场建设中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工程也没有出现大的质量事故,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工程不出问题,负责工程的官员即便是捞上一点,纪委也不会追究的,这就叫水至清则无鱼。但就是因为竞争市长这个位置,才使普天亮树立了几个强敌,这也正是他倒下去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由此可见,在官场里捞一点是可以的,但一定要认清形势,想要钱就别争官,想要争官就绝对不能要钱。俗话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一个人是不能把所有的好事都占尽的,而普天亮无疑是犯了这个大忌。确切的说普天亮的倒下不是因为被太子拉下水,而是被他自己或者说被他的政敌给打倒的。
刘丽娇讲完后,两个人都没有吭声,过了好长时间,金帅才说道:“这太可怕了!我原来以为上次被人陷害,就看明白了官场,却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官场里整人的方法真是花样百出啊!但仔细分析起来,普天亮还是因为立场不坚定,如果他就是不上当,太子也拿他没有办法;如果他事后能够主动向组织上讲清楚这些问题,现在也不会有这种下场了。”
刘丽娇咯咯的笑了:“金帅,看起来你挺聪明的,其实你对官场里这些事情还是没有琢磨透,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坐怀不乱?另外,这件事情你能向组织上解释得清楚吗?即便是组织上相信了你,但你身上这个污点就永远洗不掉了,再要想进步可就难上加难了。在官场里大家追求的是什么?不就是当更大的官,掌握更大的权力吗,为了这一点,所有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抱有一个侥幸的心理,断然不会主动向组织坦白的。”
金帅刚想要辩解,被刘丽娇制止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认为普天亮应该向组织上揭发太子的行为啊?如果你这样想,那可就太天真了。你想啊,一个是太子,他身后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大家都清楚;另一个才是小小的副市长,组织上会相信谁啊?即便这件事情是真的,太子就是来个不认账,省纪委又有什么办法?谁又敢去找太子的麻烦啊?所以最后的黑锅还是要普天亮自己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金帅要是再不明白,那纯粹就是个傻蛋了,但又一个问题在他脑海里形成了,齐焕强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啊?他为什么在关键时刻表示再也不过问普天亮的事情了呢?
刘丽娇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仿佛看出了金帅心里的疑问,笑了笑说道:“这位太子来到河西省之后,先来找的我父亲,但被我父亲给婉言谢绝了,你可能也知道,阳岛市的市委书记和我父亲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如果他出面反而会适得其反,太子也明白这些道理,所以就亲自去了阳岛市。”
刘丽娇说得有些口渴,喝了一口饮料接着说道:“后来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把普天亮叫来大骂了一顿,劝他不要去争市长的位子。但普天亮当时鬼迷心窍,一心想当市长,根本就不听我父亲的劝告,普天亮被双规之后,杜子峰来找我父亲,他也是因为抹不开面子,才让我带他去找的你,其实赵山后来也没有真的去找他的小舅子。”
金帅彻底明白了,太子陷害普天亮,齐焕强对他的这种行为很不耻,把普天亮叫来,就是想挽救他,如果普天亮当时能够听齐焕强的,不再竞争市长,不仅齐焕强不会抛弃他,他的政敌也不会置他于死地。
而普天亮当时自持有太子的支持,就不把齐焕强放在眼里,严格的说起来也是对齐焕强的一种背叛,所以齐焕强才对刘丽娇说他再也不会管普天亮的事情了。这样做虽然对齐焕强有些不利,但总可以把这自己这方面的损失降到最低点,想必齐焕强在其他的省委大佬面前,也表过同样的态,目的就是避免把自己再给牵扯进去。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金帅看不明白,为什么省纪委党组研究普天亮案子时,副书记何伟农会有那种表现呢?难道这里边还掩盖着其他的目的?
如果说普天亮是因为受贿被抓了起来,倒不如说他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搞政治的人都知道:政治是肮脏不堪的东西,只有利益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金帅越琢磨越觉得可怕,一个官员被抓,牵扯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这个时候就是各种政治势力进行角逐的时候,出现问题的一方,要尽量的减少自己这一方面的损失,而其他派系的眼睛就都盯上了这个空出来的位置。
金帅越想越感到有这个可能,齐焕强抛弃普天亮是为了避免受到更大的损失,或者说是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就证明齐焕强在阳岛市并不只安插了普天亮一个人,而李景林坚持要把普天亮送进大牢,有可能是要和虞城海联手,在阳岛市安插进自己的人,达到彻底控制阳岛市的目的,这件事情归根到底就是权力之争。
看到金帅一直没讲话,刘丽娇用脚踢了金帅一下:“金帅,想什么呢?回去再想吧,以你的聪明,很快就会想明白的。今天这良辰美景,错过了岂不可惜。”
金帅是再也不敢看刘丽娇的眼睛了,如果他再猜不透刘丽娇现在想的什么,那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了。金帅也知道只要他现在有一点暗示,刘丽娇就会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抱,一想起普天亮所犯的错误,金帅心里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金帅也能够看得出来,刘丽娇对他只有爱慕,但谁知道她的父亲会怎么想呢?齐焕强可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要是想利用女儿做点什么,刘丽娇也未必能看出来,现在的情况不明,还是要小心为妙。
把刘丽娇送回了家,临下车时刘丽娇眼里哀怨的神色,让金帅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自从他和刘丽娇认识以来,一直与刘丽娇保持一种纯粹的同事关系,尽管两个人很谈得来,但也只是好朋友的关系。最近一个时期,刘丽娇无时无刻的不在向金帅传达某种信息,而这种信息则是金帅最不愿意接收的。
看来以后还是要和刘丽娇保持一下距离,或者说不再与她接触了,金帅在心里嘀咕着,面对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他真的担心有朝一日把持不住,和刘丽娇发生不应该发生的事。虽然有内功可以压制生理上的反映,但金帅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柳下惠。
117收买人心(八更求鲜花)
这一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金帅像往常一样练完了内功,又摆弄了一会残棋,一点睡意也没有,索性又下床练了一会武功,不折腾还好一点,这一折腾就更睡不着了。
金帅反复的琢磨着普天亮这件事情,他在想,如果自己碰到这个问题,又该怎么去做呢?是不是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去坚持所谓的原则?
普天亮一开始确实也是非常正直的,但最后不也是被太子拉下了水,被迫把工程交给了太子,既然事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在做的过程中,不能采取一种双方都满意的办法呢?
金帅认为,如果一开始普天亮就和太子讲明白,保证工程的质量,采取合作的态度,说不定还会受到太子的青睐,甚至还会得到他背后势力的支持。但是普天亮没有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被太子设计陷害了,最后不仅要帮他,他自己还会被太子看不起,这可真是闹得里外不是人。
想了一会,金帅终于想明白了,如果今后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的话,是绝对不会像普天亮这么傻的,太子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在市长办公会上公开讲明太子的目的呢,如果这样就没有人敢公开的反对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日后即便出点什么意外,那也是集体的责任,也用不着由哪一个人来承担。
金帅越想越高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只要是工程的质量能够得到保证,交给谁干不是干,所谓的招投标只是为了显示一下表面上的公平,问题是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吗?只要是大的方向没有错误,小的方面也就不必注意那么多了。
经过普天亮这件事情,金帅感到自己的思想发生了巨大变化,既然官场里人人都在为着自己的利益而斗争,各个派系也是为了本派系的利益相互倾轧,作为一个小人物,既然不能干涉那就只有顺从,当然这个顺从是要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要尽量做到各方面都满意,金帅认为他才不会像普天亮那么傻呢。
三天后,黄小强给金帅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事情都办好了。金帅听得出来,黄小强的口气很骄傲,甚至还带着一丝邀功的意思。
“黄哥,告诉兄弟们,今天晚上咱们到春风大酒店去搓一顿。”
当金帅走进包厢的时候,黄小强和几个年轻壮实的小伙子已经在等着他了。
“大家静一静,这位就是省纪委李书记的秘书金帅,今后大家都叫金哥就是了。”
金哥这两个字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叫了,让金帅不由的想起了海疆省的洪亮和他的弟兄们,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大牢里怎么样了。
金帅在离开海疆省前夕,也曾经通过董壮壮的关系去看望过洪亮几个人,临离开时又给了董壮壮一笔钱,让他好好的照应这些兄弟,虽然金帅没有答应当他们的老大,但总还是兄弟一场,该关照的还是应该关照。
有时候金帅也在想,在河西省如果能有洪亮那么一帮人就好了,有了他们的帮助,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办,也就用不着像现在这样,有事的时候无人可用,还要通过黄小强认识其他的人。
虽然黄小强一直信誓旦旦的说这些人很可靠,但毕竟人心隔肚皮,是不是真的能靠得住,还要通过长期的交往才能辨别出来。
握手寒暄之后,众人分宾主坐下,金帅的记忆力非常的好,黄小强的弟弟黄小勇介绍过一次,他就把这些人的名字牢牢的记住了,可别小看这一点,在人际交往中可是非常重要的。
黄小勇带来的这几个人虽然年龄都不大,但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上就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吃这碗饭的时间也不短了。
黄小勇和黄小强的长相很相似,但是身板却比黄小强壮实多了,众人坐下不久,黄小勇就拿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金哥,这是你要的东西,看看还满意吧?”
金帅笑了:“弟兄们就是干这一行的,我相信这里面的东西我一定会满意的。”
金帅的手伸进了裤袋,想了想,又抽出来了:“我能认识这么多的好兄弟,非常高兴,今天晚上咱们一醉方休!”
金帅的好酒量此时发挥了作用,不仅其他人敬的酒是酒到杯干,就是他自己也主动挨个的敬了一圈,年轻人就是这样,大家年龄相仿,自然对金帅的豪爽很佩服。
“弟兄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有些紧张啊,如果有也可以理解,毕竟你们面对的可是副市长的儿子啊。”
“怕他个鸟,”黄小勇大咧咧的说道:“不要说是副市长的儿子了,只要金哥一句话,就是副市长我们也敢去调查。”
金帅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果黄小勇他们做事瞻前顾后缩手缩脚,今后就不敢继续用他们了,现在看来这些人还是挺有胆量的。
“弟兄们,咱们干了这一杯!”
八条汉子一起喝干了杯中酒,又把杯子底亮了亮,尽显豪爽本色。
“弟兄们,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兄弟了,今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要相互帮衬着,既然你们都叫我金哥,我也托个大,我这个当哥的今天也给诸位兄弟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金帅从口袋里掏出了七张银行卡:“我知道兄弟们都很辛苦,每个月就拿那点死工资,还要孝敬父母攒钱娶老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谁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今后咱们也不用做兄弟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黄小勇,看得出来,黄小勇在这些人当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
“金哥,这不太合适吧。兄弟们办了这么点小事,怎么能收你的钱!”
金帅笑了:“大家不要怀疑这些钱来路不正,不瞒兄弟们,我大学毕业之后,做了两年生意也赚了点,钱是王八蛋,兄弟们的情谊才是最重要的。”
黄小勇看了看金帅,想了一下,带头拿起了一张银行卡:“既然金哥这样说了,兄弟们就收下吧。金哥说的对,钱是身外之物,兄弟们的情谊才是最重要的。”
黄小强也没有想到,金帅是如此的大方豪爽,虽然他不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钱,但估摸着怎么也得五位数以上,要是千儿八百的,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金哥可真是自己的贵人,自从认识他之后,好事是一桩接着一桩,免除了牢狱之灾,当上了中队长,现在又有钱可以拿,而这些钱拿的既放心又有面子。省纪委书记的秘书给的钱还能差了吗?这说明人家真的把自己当兄弟了。
黄小强心里嘀咕着,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和弟弟好好的谈一谈,以后金帅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要尽心尽力去办,否则就太对不起这份情谊了。
看到大家都收下了银行卡,金帅满意的笑了,他来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不要钱,只要是收了钱,一切事情就好办了。
“这些卡的密码是六个九,寓意着咱们兄弟的情谊地久天长。”
“好!兄弟情谊地久天长!”
几条汉子一起站起来,纷纷举杯向金帅敬酒,此刻金帅仿佛又回到了和洪亮那些人打交道的时光。当然金帅也不会认为通过这一次就能和这些人交心,但不管怎么样今天也是开了一个好头。只要是他们收了钱,就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讲出去,其他的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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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送礼的学问(一更求鲜花)
像所有的大机关一样,临近年底就是总结汇报的时候了,金帅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不仅要为李景林起草会议讲话稿,还要陪着李景林参加永远也开不完的的各种会议,稍有点空闲还要整理下面送来的年度总结。
这些材料既有各市纪委报来,也有省纪委的派出机构派专人送来的。虽然按照规定这些材料都应该先送到办公厅,然后再交给秘书长处理,但是下面这些人依然喜欢直接送到李景林这里。
这些直接送交给李景林的材料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些单位一年的工作做得都很不错,或者说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北德市、阳岛市他们就没有这么做,市里出了贪官,无论如何也不能厚着脸皮把报告再送到李景林这里。对于这些人的目的,金帅清楚,李景林更清楚,这些人无非就是想让领导多注意一下自己。
可别小看这个注意二字,在官场里可是大有文章,谁能够引起领导的注意,进入了领导的视野,就意味着有了进步的希望,别看省纪委书记没有权力提拔市级纪委书记,但他可是有建议权。李景林是省委常委,省委常委会在讨论市纪委书记人选时,他可是有表决权和否决权的。
既然知道下面这些干部的良苦用心,金帅自然也不会简单地把这些材料一股脑的全退给办公室,让他们按照程序来,而是在这些材料的上面列出重点,尽可能的送到李景林的案头。至于李景林看还是不看,或者说能记住多少这些材料,那可就不是金帅的事情了。要想引起领导的注意,除了要具备客观条件之外,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的省纪委谁说了算,答案已经非常清楚了。李景林是省委常委,现在又得到了朱鹏峰的支持,和省委书记虞城海同属老穆家派系,也就是说,李景林现在是一个通天的人物,在河西省,他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不要说是省纪委的两个副书记了,就是省委书记和副书记也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的。
按照干部管理权限,李景林这个省纪委书记,对省纪委本系统内的副厅级以下干部,有着关键的任免大权,即便是省委要提拔起一名纪委副书记,也要征求他的意见,不然就是任命了,在李景林的强势压制之下,这个人也不好开展工作。
为了能够进步,保住自己的位子,各级官员肯定会不择手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李景林面前表现自己,尤其是快到年底的时候,更是下级官员向领导效忠的好时候。金帅明显的能够感受到,最近一段时间来向李景林汇报工作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一个上午就能接待十几拨。
来的人太多了,秘书室的沙发都不够坐的,金帅只好去会议室搬来几把椅子,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领导的秘书也配备这么大的办公室,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金帅的秘书室简直成了接待站,不管来人渴不渴,他都要给人家泡上一杯茶,早上刚领来的一斤毛尖,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全用光了,以至于负责后勤的老孙头,见到金帅一天之内第二次来领茶叶时调侃的说:金帅的秘书室喝茶比吃茶还要快。
这些来向李景林汇报工作的官员很守规矩,来到后都很自觉的自找座位坐下,按顺序排队等候李景林的召见。当然了,让谁去见李景林,或者说让谁早一点去见,那可就是金帅这个当秘书的权力了。
别看这些干部在下面整天都牛皮哄哄的,见谁都是鼻孔朝天,但在金帅的秘书室里,却一律带着灿烂的笑容。特别是省纪委派出机构的领导,按照级别,怎么着也算是个处级,但到了金帅这里,又是递烟又是拍肩膀,兄弟长兄弟短的喊个不停,就好像和金帅认识了八辈子似的。
这些当官的见了金帅也不空手,手里提着的大公文包里,早就准备好了什么名贵茶叶呀,高级香烟、名牌领带等东西,瞅个空子拉开包,从里面掏出东西,就往金帅的抽屉里塞。
金帅还真的没办法拒绝这些人的好意,人家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按照年龄都可以当自己的长辈了,再说了,这些人都是手握重权的领导,也可以说在下面是跺跺脚地面就要抖三抖的人物。
金帅很清楚,这些领导论年龄比自己大,论资格比自己老,论级别比自己高,凭什么低三下四的巴结自己这个毛头小子呢?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是省纪委书记的秘书。
这些人之所以巴结金帅,目的也很清楚,就是想让金帅在合适的时候在李景林面前提他们一下,或者来汇报工作的时候,李景林在的时候金帅不要说不在,李景林不忙的时候金帅不要说很忙,能让他们顺利的见到李景林,不要空跑一趟也就阿弥陀佛了。
这就是秘书的权利,这些当官的非常清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果遇到什么急事,金帅就是不给他们通报,这些人就是急死也没有用。这个年头未经通报,敢硬闯李景林办公室的人恐怕还没有。
对于这些人送来的礼物,金帅实在是拒绝不了,如果你拒绝了,那就是不给人家面子,甚至会让人以为你嫌少,或者说你是在做样子,故意抬高门槛。在官场里混,面子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这些领导干部,更是把面子看的比天还要大,要是得罪了他,保证会记恨你一辈子。
不收这些礼物,自然就不会犯错误,但是,人却被你得罪光了,你的名声也就臭了,今后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再为你说好话了。如果碰到哪个硬茬子上,再在领导面前告你一状,说你傲气不懂事,那领导肯定会认为你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当秘书的如果连人际关系都不会处理,还有留下你的必要吗?
金帅也知道,自己这个秘书不能当一辈子,万一有一天领导把自己放下去了,或者说是李景林调走了,一旦到了人家的手下,人家还不是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小鞋一双接着一双的,绝对够你穿上一阵子。
所以说,在官场里混,不得志的时候,不能怨天尤人,要牢记祸从口出这句话,得志了也不要太得意,夹起尾巴做人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正因为如此,金帅才对这些来汇报工作的官员殷勤备至,让座倒茶递烟,一番功夫做足之后,还要陪他们聊天,而聊天的时候还要捡着好话说,让这些人充分享受到心里的满足。
一来二去的,来向李景林汇报工作的人几乎都知道,纪委书记有一个非常聪明又很会来事的秘书叫金帅,再加上他们都知道金帅曾经救过李景林的命,自然是都对金帅高看一眼了。
金帅会来事,可不是为了这些人的礼物,他总认为,为这些领导服务,是一个秘书应该做的事情,对人客气也是应有的礼貌,但是,这些当官的却不是那么想的,他们认为,金帅是有意的关照自己,所以对金帅就更加感激了。
官场里的人就是聪明,他们感谢人的方法也与普通老百姓不同,老百姓之间你来我往,无非就是一个等价交换,但是他们却不是这样。就拿金帅来说吧,他并没有帮这些人什么忙,却依然要被动的接受礼物。也许在这些人想来,金帅能够让他们早一些见到李景林,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人家给帮忙了,怎么办啊?那就要感谢呗,送钱太俗了,而且上面还有规定,超过五千块就可以立案,更何况堂堂的纪检干部,他们怎么能明知故犯呢?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的。
于是,购物卡这个东西就派上用场了,虽然表面上看只是一张很普通的卡片,但是,和钱却没有多大的区别,只要是到了发卡的商场里,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而且还会享受到工作人员的特殊礼遇。
金帅也真是佩服这些商家,简直是太聪明了,聪明的没法形容了,发明了购物卡这种不是钱的钱,即让这些当官的不显山不漏水的把人情送到,又能钻了政策的空子。
虽然中央也有规定,不准公务人员收取有价证券,但是规定是规定,下面却没有几个人能认真执行的,李景林曾经讲过,纪检干部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就会有人情,有了人情就要表达谢意,送钱不敢,如果再不让送购物卡,难道送那些既吃不完,放在家里又占地方,人人都不喜欢的土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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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送礼的学问(二更求鲜花)
现在送礼已经没有提留着东西上门的了,以前过年的时候,各个单位都统一采购年货,除了食品之外,就是一些日用品,甚至还有电饭煲、被子、毛毯之类的东西。
)后勤部门的人也辛苦,既要选东西,又要运回来发放,忙了一身臭汗,别人还不领情,甚至还会有人说他们吃回扣了,买的都是假冒伪劣产品。
购物卡的发明却解决了这个问题,就拿省纪委今年来说吧,也发了一些食品类的东西,但这些东西都是下面各单位进贡来的,省纪委内部则按照级别发放购物卡。
省政府的斜对面就堂而皇之的开着两家礼品回收店,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想必虞城海也是心知肚明,省委书记都不管的事情,谁还去过问呢?
忙活了一天,快要到下班的时候,人终于都走光了,金帅正在秘书室里整理着文件,门口人影一闪,白马市纪委书记陆星宇走了进来,这个一惯见人非常严肃的老纪检干部,此时在金帅面前,脸上笑的比盛开的菊花还灿烂。
“金秘书,时间还来得及吗?如果李书记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安排一下我要向他汇报工作。”
金帅看了看表:“李书记正在听取北德市纪委贺书记的工作汇报,你先喝杯茶,休息一下,估计再有五分钟也应该结束了。”
看到金帅给自己泡茶,陆星宇急忙伸出了双手:“我来我来,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呵呵,陆书记不要客气,说起来我还是从白马市出来的,为领导服好务也是我们做秘书的职责。”
听到金帅自己说出是白马市的干部,陆星宇高兴了,把金帅好一阵子夸,特别是对金帅提出的拆掉围墙建铺面的点子,更是连声称赞,也幸亏这个老头脑子好使,要不然谁记得了这么多的琐事。
“金秘书,前几天我还和徐书记在一起谈到过你,当时就不应该让你离开白马市,像你这么有能力,头脑又灵活的干部,到哪里都是非常缺乏的。如果把你留在白马市,你的成就也绝不会在今日之下。”
金帅知道陆星宇说的是些客套话,在官场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透过表面看到本质,千万不能因为听到几句好话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有的人甚至专用这种方式来迷惑对方,趁人不注意再给他来一个小动作。
“陆书记过奖了,我在白马市妇联工作的时候,也只是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情,即便是有一点成绩,也离不开领导的关怀,和同志们的共同努力。”
“金秘书,你的心态很好,不过实事求是也是我们党的原则嘛,怎么样,来到省纪委快一年了吧,如果有一天李书记想外放你,可一定要回到白马市啊,我现在还没有接班人哪。”
金帅笑了笑没有吱声,他才不会被陆星宇这几句话给侃晕了,不要说是现在还没有打算离开省纪委,即便是李书记真的想放自己出去,也绝对不会再回白马市的,金帅可不想再被徐丽缠上,再说了,那里还有个刘丽娇,如果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起来,那可就全完了。
陆星宇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购物卡:“金秘书,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些,现在快过年了,就算我给你这个白马市出来的干部发点过年的福利吧。”
上次陆星宇来的时候,就曾经给过金帅购物卡,但被金帅给拒绝了,当时金帅就发现陆星宇的脸上很难看。那个时候金帅还没从被陷害的阴影中走出来,处处小心翼翼,确切的说还不懂得官场里请客送礼当中的猫腻,自从唐浚和他讲过那番话之后,金帅已经开窍了,他才不会继续自命清高下去。
金帅笑了:“古人云,长所赐不能辞,我就谢谢陆书记了。”
陆星宇趁金帅收卡的时候,眼睛里余光看到抽屉里还有十几张花花绿绿的购物卡,心里也在暗暗的感叹,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有些潜规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像金帅这种年轻人,来到省纪委没有几个月,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他不知道是应该庆贺还是悲哀。
一天里共来了五个市纪委书记,和三个省纪委派出机构的党组书记汇报工作,金帅的抽屉里又多了八张购物卡,看到这些各大商场发的购物卡,金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当面拒绝了会给送卡的人难堪,甚至让人家记恨自己,退回去那就更不可能了,直接打人家的脸嘛。
看了看明天的日程安排,还有十一个单位的领导要来汇报工作,这些人来肯定还是会送购物卡,这可怎么办呢?金帅感到他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为这件事情,金帅还专门请教过唐浚,他原来以为唐浚会给他出个什么好主意,却没想到,唐浚听说是这点事情,很随意的告诉金帅,有人送就收下,反正又不是你去要的,现在大家都这样做,又怕什么?
金帅此刻也想起了白马市那个赵老曾经和他讲过的一句话:在官场里,就要学会同流合污,不能自作清高,更不能标新立异,如果你良心发现,不收下级和同事的馈赠,但也绝对不能阻挡别人的财路,更不能给对方一个难堪,否则的话别人会记恨你一辈子。
看了看表,快下班了,金帅敲门走进了李景林的办公室,收拾好了桌上的文件,像往常一样提起李景林的包准备送他下楼去坐车,就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李景林接起电话说了几句,笑着对金帅说道:“小金啊,你岳阿姨让你今天晚上去家里吃饭。”
金帅灵机一动,马上跑回了秘书室,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这个时候李景林刚离开办公桌,金帅的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最近这一个月来,金帅帮助岳虹在股市上成功的进行了十几次t+0的作,可谓是收入颇丰,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赚了有二十万块钱,明天股市就要休市了,看来岳虹今天晚上请金帅去,有可能是要谈这件事情。
金帅跟着李景林走进了小楼,刚要去厨房帮忙,就见岳虹举着沾满面粉的双手迎了出来:“股神来了,你们先坐,饺子马上就包好,今晚上还是大虾馅的呢。”
李景林笑了:“小金啊,看到了没有,你岳阿姨可是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她现在可是能人了,还有几个领导的夫人也天天跑来找你岳阿姨,要当天的炒股最新信息哪。”
“呵呵,我这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股神二字可不敢当啊。”
“谦虚的过分就是骄傲的开始,如果不是你有这方面的才能,又怎么能赚到这么多钱呢?一次两次我信,可连续十几次都赚钱,这怎么能叫瞎猫撞上死耗子呢,别人不信,反正我信了。像这种死耗子,我就没有碰到过一次。”
金帅现在在李景林家里已经不拘束了,帮岳虹摆好了餐具,等他们夫妇都入了座,金帅才坐了下来。大虾馅的饺子非常鲜美,金帅一边吃着,一边连声说好吃。
岳虹望着金帅嘴里塞得满满的,不由的笑了:“小金啊,慢慢吃,又没人和你抢。”
金帅咽下嘴里的饺子:“阿姨,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鲜美的饺子。”
“想吃好办,以后阿姨天天给你包,这一个月咱们赚了二十多万,想吃饺子,这不是小事吗?”
120升官(三更求鲜花)
吃过晚饭,李景林没有直接回书房,而是在客厅里和金帅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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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啊,我现在有些纳闷,你怎么对股票这个东西这么有研究呢?你说几点几分会跌到多少钱,它就跌多少,你说它什么时候涨,到时候它真的又涨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后来我抽了点时间看了看,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金帅笑了笑:“李书记,其实股票这东西有灵性,只要是你能研究透了,想看出它的涨和跌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需要一定的金融知识,另外还要加上一点对数字的敏感性和技巧,更重要的是运气,只要这三方面能完美的结合起来,在股市里还是能赚到钱的。”
金帅可不敢在李景林面前说自己有异能,万一传出去,那还不被人家当做怪物啊,以后谁还敢和自己打交道啊?李景林尽管对他很信任,如果他知道金帅能够看懂别人的心思,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把他给打发了。
李景林点了点头,他相信了金帅的鬼话,金帅在大学里学的就是金融,这小伙子也很聪明,否则的话,他现在不会有这么多钱。至于对数字的敏感性,这是天生的,学是学不来的,所谓的运气嘛,这就更不好解释了。
岳虹走了进来:“小金啊,这一个多月我们一共赚了二十一万九千块钱,这是你上次留给我的卡,加上你那四十万都在里边,阿姨说过,我不会要你的钱的,快过节了,你就拿回去吧。”
金帅拿起卡又放到了岳虹的手里:“岳阿姨,上次我们都商量好了,你出时间我出技术,赚到钱的咱们一人一半,你也说过我那一半的钱,要攒起来留着给我娶媳妇用,你现在就还给我,是不是不想帮我攒了?”
“金帅,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也不抬相信你能看得那么准,可是作了几次之后,发现你预测的股票涨跌价位非常准,有时只差一二分钱,所以我和老李就商量了一下,又凑了一点钱进去,这一个月来也赚了不少,你的钱就是你的钱,阿姨是绝对不会要的。”
没等金帅说话,岳虹又笑着说道:“小金啊,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名声现在可响了,何伟农的老婆、黄山友的老婆、还有卢钊存的老婆,她们可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每天上午都跑到我家里来,得到你提供的信息之后才肯回去,何伟农的老婆不仅把原来亏的都补上了,还赚了一笔,黄山友的老婆现在连麻将都不打了。”
金帅心想坏事了,上一次就忘了和岳虹讲,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否则的话可就应付不了,金帅也非常理解岳虹的心思,炒股的人都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她告诉这些人也并不仅仅是炫耀,说不定还是李景林支持她这样做的,要知道男人在一起是同事,如果老婆之间团结得好,那就会减少很多的麻烦,要知道枕头风可是非常厉害的。
“小金啊,你岳阿姨只告诉了这三个人,其他的人是不会讲的。”
李景林的话证实了金帅的猜测,无形当中又帮了李景林一个忙,看来李景林这么大的官也很注意这些细节,任何与同事搞好团结的机会都不会放过,虽然这个团结在利益之争面前是渺小的,但是在小事情上却是一个很好的润滑剂。
“小金啊,虽然你没说,但阿姨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你放心好了,我和她们三个都交代过了,谁要是敢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今后我永远不会再告诉她们任何信息。”
金帅笑了,他相信岳虹会这样做,也相信那三位领导的夫人也会听岳虹的话,在个人的利益面前谁会乱说呢?真要是不给他们提供信息了,,就凭那几个老娘们,不要说是赚钱了,不亏就是好事了。
从这一方面来看,李景林和何伟农、黄山友以及卢钊存三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可为什么上次在研究普天亮案子的时候,何伟农要和李景林持相反意见呢?金帅有些想不明白。
“小金啊,后天就正式放假了,明天有些工作抓紧收收尾,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后天和你阿姨一起去小儿子李顺那里去过节。”
“李书记,你也忙了一年了,就趁这个时间好好散散心,不过你和阿姨路上可要注意安全。”
李景林摆了摆手:“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武警支队给我派来了一个参谋,由他负责我的安全,回去的时候代我向家里人问好。”
岳虹拿出了一张购物卡:“小金啊,快过节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家里都需要什么,这是一张购物卡,你带回去给家里人买点的东西,就算我们送给他们的过节礼物。”
金帅看到这张购物卡笑了,这张卡和今天下午陆星宇送给他的都是白马市百货商场发的,只不过金帅这张是两千块钱的,而岳虹这张是五千块钱的。
原来金帅还打算把收到的购物卡交给岳虹,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既然省纪委书记都能收下边人送的购物卡,自己这个小秘书还怕什么呢?
通过这件事情金帅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官场里,上下级和同事之间的馈赠是很正常的,纪委也不会过问这些事情,只要是不收取外人的巨额贿赂就没事。
上次省纪委在讨论后山市原市长王思亮受贿时,就没有把十万块钱以下的数目计算在内,王思亮是正厅级,他收十万都没事,那么到了自己这里,恐怕只要不超过两万也同样没事。
想通了这个问题金帅放心了,他觉的自己正在逐渐的融入官场里,如果说原来只是一只脚踏进了官场,那么现在就算是整个身体都进来了。
金帅在工作上表现得很出色,和同志们的团结也搞得很好,李景林两口子对他又很信任,金帅感到他的前途一片光明,现在就等着熬资历了,过上个三、两年李景林把他放出去,大的官当不上,副处级还是有可能的吧。
李景林看了看表,刚要走又停住了脚步:“噢,小金啊,有件事情要告诉你,鉴于你来到省纪委后各方面表现都不错,组织上准备给你加加担子,在综合办挂个副主任,行政级别定为正科,明天秘书长会代表组织和你谈的。”
这就升官了?升官这么容易啊!来到省纪委还不到一年,副科级干了没有几个月,这一下又成了正科级了,这种好事可是到哪里去找,怪不得一些人削尖脑袋也要给领导当秘书哪。
看到金帅有些惊讶的样子,李景林笑了:“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在省委常委这些秘书中,你的级别确实也低了点,出去办个事有时候也不方便。”
李景林伸出手来在金帅的肩膀上拍了拍:“小金啊,好好干!”
金帅压制着心里的激动,告辞了岳虹向宿舍走去,他觉得这次升官太突然了,也太容易了点,就好像是做梦似的。一年升两级,原来只是听别人说过,可没想到这块大馅饼竟然砸到了自己的头上,省纪委综合办副主任,这个名号可是够了响亮的,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瞧自己了吧。
回到宿舍,金帅在地上连着翻了几个跟头,他感觉到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劲,自己来到省纪委所付出的一切,也是完全值得的。
这一晚上金帅又失眠了,他把自己参加工作的以来的经历认真的理了一遍,最后总结出了三条,第一:跟对了人;第二:踏踏实实的做了一点事情;第三:能够迅速的融入到官场中,或者说能够和大家同流合污。
121年货(四更求鲜花)
第二天一上班,金帅就接到了秘书长黄山友的电话。
)昨晚上李景林说过要提拔金帅担任省纪委综合办副主任,今天黄山友就代表组织和金帅谈话,时间抓得可是够紧的。
秘书长就是纪委的大管家,顾名思义也是所有秘书的头头,金帅自然是非常懂得这个道理,来到黄山友的办公室,先泡茶,后递烟,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看到黄山友把烟叼在了嘴上,金帅顺手掏出打火机,倾斜45度角,啪的一声打着了火,给黄山友点着了烟。
可别小看给领导点烟这点小事,里边的学问可大了,如果掌握不好,想拍马屁有可能就要拍到马蹄子上,现在打火机性能各异,特别是像一次性的打火机,谁也不敢保证质量就是好的。
如果一不小心,把领导的眉毛或者胡子给点着了,那麻烦可就大了,不仅出力不讨好,还会给领导留下笨手笨脚的印象。所以任何一个秘书在拿到一只新的打火机之后,都会反复的试用,即便是认为有把握,也要采取防范措施,打火机倾斜45度就是一个最好的角度,伺候领导任何事情都不能马虎,这就叫细节决定成败。
黄山友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憋了足足有半分钟,才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浓烟,头往后仰着,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左右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这倒不是说黄山友在装模作样摆架子,而是一个写了一辈子材料的人,都有这样一个习惯。
当秘书的不容易,他们的职责就是绞尽脑汁,费尽心血给领导写材料,如果说普通的秘书写完材料后还可能清闲一下,秘书长可就没有这个福气了。
秘书长每天处理的材料不计其数,中级委的、省委的、各兄弟省、市的情况通报,光这一些就够黄山友忙活的了,除此之外还有各市纪委、省纪委各直属机构、派出机构报上来的请示、总结、汇报材料等等,每天早上一上班,办公室就会给他送来一大堆。
这些材料有的黄山友就直接签字处理,下发到各职能部门,而有的则需要在文件上批上拟处理意见,然后再由秘书交给两位副书记或者是直接送到李景林那里。
秘书长是省纪委这个庞大机构的神经中枢,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一个铁打的人,也受不了长年累月的这种车轮战,所以秘书长这个位置虽然权力很大,但谁也不想长期干下去,主要的原因就是身体吃不消。
黄山友现在才四十多岁,不仅秃了顶,而且还患有严重的颈椎病,说实话就是累的。金帅看到黄山友这个样子,心里也禁不住有了一丝同情。
烟吸够了,该做的动作也做完了,黄山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法,满面笑容的开始讲话了:“金帅同志,鉴于你在工作中的出色表现,经党组研究决定,认命你为综合办的副主任,行政级别正科。”
黄山友绝对相信李景林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金帅了,他之所以今天还要和金帅谈一次,这就是必不可少的程序。李景林虽然是省纪委书记,但他只是一个人身份告诉金帅这个消息的,而黄山友今天和金帅谈话,则是代表了组织,这就是个人和组织之间的区别。
“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感谢秘书长对我的栽培。”
金帅一连说了两次感谢,这就是层次的不同,组织只是一个概念,金帅的感谢也只是一个泛指,而后一个感谢则是针对黄山友本人,如果说前一个感谢只是一个客套,那么后一个感谢那就带着一种实际的意思,无疑后一个感谢要比前一个感谢重要多了。
放假前的一天,李景林听取了十一个干部的工作汇报,每次汇报的时间都很短,最多的也没有超过十五分钟,金帅知道李景林是为了赶时间,这个时候听取这些人的汇报,也仅仅是做个样子,汇报的人没有什么心思,听汇报的人也同样心不在焉,但这就是形式,而这种形式则是官场里必不可少的。
两个小时后,最后一个来汇报工作的干部也离开了。金帅知道虽然规定的是明天才正式放假,但今天下午恐怕省纪委大院里就不会有几个人了。
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金帅整理好了材料,分门别类锁进了保险柜,走到窗户边向外望去,省纪委的大院里进进出出的干部手里全都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一副喜气洋洋。
去年在白马市妇联工作的时候,分的年货就不算少了,今年来到省纪委分的年货比去年多了两倍多。家在本市的还好说一点,随时分随时拿回家,但像金帅这样家在外地的单身汉,却只能堆在宿舍里,金帅昨天晚上看到这么多的年货还有些犯愁,这么多东西可怎么往回拿啊?
正在他琢磨的时候,岳虹又给他打来了电话:“小金啊,我明天和老李就要去南方了,这些年货放在家里也没有用,你来把东西都拿回去吧。”
自己分的东西还没法处理,桑塔纳的后备箱里是绝对装不下的,岳虹打电话又让去拿,这可怎么办哪。但是岳虹叫去拿,金帅又不能不去,这不仅是一个领导夫人对下属的关心,更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省直机关分年货,也是很有讲究的,除了一些副食品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按照级别来的,也就是说官越大分的东西越好越多,这就是官场里的规矩,眼红也没有用,谁让你没当那么大官呢?
金帅现在也是正科级干部,他分的东西当然就比第三纪检室的李严要多,这还是科级干部,要是到李景林的副部级还不知道要分什么好东西呢?
金帅预料得一点也不错,当他跟着岳虹走进储藏室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两个铁架子上面摆得满满的,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就好像走进了一个微型超市。
能够走进领导私人储藏室的,当秘书的恐怕除了金帅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这就说明李景林一家对金帅的高度信任。有的秘书跟着领导好几年了,平日里也往领导的家里搬过不少的东西,但要想进储藏室,门都没有。
“金帅啊,今年可是一个大肥年,想必你分到的年货也不少吧!我和老李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这些东西如果不事先处理掉,回来后准得坏了,这两大箱子里的东西,你全都搬走吧,另外你再看看储藏室里有什么需要的随便拿。”
“岳阿姨,这些东西就够了多了,我今年是回乡下过年,东西带得太多了,影响也不好。”
岳虹笑了:“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讲的,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现在咱们河西省的经济发展还不均衡,农村里的生活还比较艰苦,所以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在官场里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机关里发的东西不管多少,都不能随便对外人讲,有些东西吃不了送给别人,也不能说是公家分的,这样做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所有机关干部的认识都是惊人的一致。
看到金帅从李景林家里搬出了两个大箱子,几个负责大院警卫工作的小干部都非常奇怪,只听说下面的人往领导家里送东西,还没见过向外搬东西的,看来在官场里,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会发生。
122温暖(五更求鲜花)
坚持到最后一分钟,下班的时间终于到了,此时办公楼里已是一片寂静,除了李景林和金帅之外,其他的人都走光了。
)
金帅像往常一样走进了李景林的办公室,给他提起了包,准备送他下楼坐车回家。
“小金啊,你就不要送我了,你有车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说不定你家里人正等着你呢。”
“李书记,你经常教导我做任何事情都要善始善终,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今天晚上回去的可能要晚一点,还是让我送你回家吧,看看还需要为你准备些什么?”
李景林微笑着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办公室,临出门的一刹那又停住了脚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然后大步向电梯间走去。
婉拒了岳虹留下吃晚饭的邀请,金帅回到宿舍整理了一个多小时,又跑了好几趟才总算把东西全部搬到了车上。整个集体宿舍楼现在是一片寂静,家在本市的,下班早就走了,家在外地的,下午就没有上班,这也正好给金帅提供了一个方便,要是让人看到他带这么多东西回去,那些人还不知道又会怎么想呢。
望着后备箱和后排座位上的大包小包,金帅笑了,虽然去年在白马市妇联工作的时候也发过一次年华,但和今年相比,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看来大机关就是大机关,不仅权力重大,而且物资也很丰厚。
开着车出了省纪委的大门,此时已是万家灯火,街上不时还响起一阵阵鞭炮声,除了一些饭店很热闹之外,其他的商铺几乎都打烊了,除夕到了,旧的一页又要翻过去了。
路上的车辆很少,金帅一上高速路就把油门踩到底,这个时候交警门都回家过年去了,恐怕也没有人再来巡察了,即便是有人,金帅也不担心,自从认识了交警支队长,他的车牌号早就被那些交警们记熟了,谁敢来找他的麻烦,一股优越感升起在金帅的心头,他,当官可就是好。
打开了音响,一首熟悉的萨克斯曲回响在车厢里,金帅觉得这首《回家》今天听来格外的亲切,说不定李婶正站在小村口翘首等待呢。
摸了摸口袋,还有厚厚的一摞购物卡,金帅笑了,他在想像着要是李叔和李婶看到他拿回来这么多购物卡,不知道得有多么的惊讶。
金帅算了算,如果不是提前送出去了几张,这些购物卡的价值加起来没有二十万也差不多了,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多块钱,这就意味着他仅仅过年的灰色收入,就差不多要抵他十几年的工资了。
今天下午金帅抽了个空子,出来与刘丽娇见了一面,当刘丽娇看到金帅拿出来的两张五千元的购物卡,要送给她去买那件想了好久的皮草时,露出来的表情让金帅感到很得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本来已经决定今后要逐步减少与刘丽娇的会面,怎么一听到她的电话声,又忍不住的去见她呢?
金帅此时只能用朋友这两个字来解释,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刘丽娇又为他做了那么多,过节了送给人家一点礼物,也是很正常的。金帅虽然很聪明,但是他却没有真正摸透女人的心思,他是这样认为的,谁知道刘丽娇会怎么想呢?上万块钱的一件皮草,能是轻易送给一个普通朋友的吗?何况两人还是一对青年男女。
和刘丽娇分手后,在回办公室路上,金帅又接到了唐浚打来的电话,唐浚在电话里告诉金帅,省委组织部上午已经和他谈过话了,准备派他去峰山市双阳县去担任县委书记。
“金老弟,本来打算年前咱们再聚一聚,考虑到大家都回家心切就免了吧,春节之后我就要去双阳县上任了,有时间到双阳县的话,或者是我回省里,咱们兄弟两个一定要来个一醉方休。”
唐浚的口气颇有些自豪,也掩盖不住兴奋,金帅也很理解唐浚现在的心情,不到三十五岁就当上了一个有着一百多万人口大县的一把手,他能不激动吗?
看来跟的老板不一样,当秘书的进步也不一样,金帅算了算,自己现在被提拔为正科级,按照河西老书记留下的规矩,最多能够提为副处,如果再要想进步,那除非就等着李景林把他外放出去,同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景林对他非常信任,最起码三五年里是不会放他走的,即便是外放出去,最多就是到下面县里去当一个副职。
“这就不错了,不到二十五岁就是正科级,进步已经不小了。”金帅小声嘟囔着,他现在感到也很满足了,比唐浚是比不上,但要是和秘书科里那两个老秘书比,那不是强多了吗,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有年龄的优势,到三十五岁还有十年的时间,如果五年升一级的话,到时候也不一定就比唐浚混得差。”
金帅一边想着,一边驾车,风驰电掣般的向小李村驶去,正如他预料中那样,村口大槐树下站着两个人影,在灯光的照耀下,金帅认出来了,是与他亲如母子的李婶,和亲妹妹一般的李静。
金帅打开车门,李静首先跑了过来:“金帅哥,我们估摸着你就快回来了。”
半年多没见了,已经考上了大学的李静亭亭玉立,颇有现代女大学生的气质,让金帅感到意外的是李静报考的也是金融专业,看来榜样的力量真是无穷啊!
“我的金帅回来了,快让婶婶看看,你上次回来只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可不知道让我多想你。”
“妈!”金帅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妈,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也许这就是感情的真情露白,在小李村呆了这么久了,金帅与李志一家早就亲如一家,这声“妈”喊的是水到渠成。
听到金帅叫了一声妈,李婶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似的那么甜,响亮的答应一声“哎”,眼里不由的也泛起了泪花:“孩子,快回家吧,菜都炒好了,酒也烫热了,就等你回家吃年夜饭了。”
家里的大门也重新修建了,足可以让金帅把车开进去,小院也比以前宽敞了许多,东南边的墙边还建起了一个小小的玻璃花房。
听到车响,李修易和李志迎了出来,三个人见面自然又是一番寒暄,看到金帅从车里搬出来大包小包,李修易惊讶了:“小金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啊?”
“呵呵,李叔,这些东西一分钱没花,都是公家发的年货。”
“这些毛毯和锅也是公家发的?我还以为过年的时候就发点吃的,看来省纪委就是个大机关。”
李婶自然是不会让金帅动手了,拉起金帅走进了北屋,不由分说,给他端来了一碗荷包蛋:“孩子,你先顶顶饿,等一会再喝酒,免得伤了身子。”
听着李婶一口一个孩子的叫着,看着眼前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金帅的眼睛湿润了,他这个孤儿自从来到李志家之后,才真正的享受到家庭的温暖。
边喝酒,边聊天,边看电视,这一顿年夜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也是这么多年来,金帅过的最温暖的一个春节。
李修易听到金帅喊自己老伴为妈,而喊他的时候却是李叔,心里也有了一点酸酸的味道,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急不得的,要想让金帅喊自己爸爸,还是要耐心的等上一段时间,感情没有到那种程度,即便是嘴上喊了,心里没有把你真正当成亲人,也是没有多大意思的。
123姓什么(六更求鲜花)
大年初一,金帅和李志照例要给村里的乡亲们拜年。[本书由万书Ba更新]金帅当上省纪委综合办副主任的消息,早就被李静给说出去了,成为了小李村轰动一时的特大新闻。特别是李志的几个堂兄弟,比自己当了官还要高兴。
有人说金帅当的这个官不小,比镇里魏胖子的官还要大,还有人说金帅这个官能比得上县长。乡亲们说归说,李志的一家人也没有一个纠正的,这些善良的乡亲们又怎么会懂得官场里的这些道道呢?不管怎么说金帅也是小李村走出去的,目前又是唯一一个当了官回来的,又有谁不盼着自己的村里有一个当大官的呢?
一些老人凑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扯断了几根胡子,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李修易家的老二前途无量,也许就是上天派来帮助小李村的。
还有的老人说这是因为小李村的风水好,才引来了金帅这样的人才,更有人商量着是否要动员金帅改姓李,当他们李家的子孙,甚至把李家整个家族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金帅的身上。
经过一番商量,这些好事的老人把李修易请到了村书记李亮的家里,当这些他们讲出商量好久的意见之后,李修易的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那么快。
“各位叔爷、叔伯们,我明白你们的好意,但这件事情急不得,要从长计议。金帅这孩子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去年的时候京城有个大官,就想认他当孙子,他就没答应,咱们小李村有什么理由让人家改姓呢?他要是真拿我们当亲人,就是不姓李,又怎么样?如果改姓了李,不拿我们当亲人,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李亮不管怎么说是见过世面的,想了想,还确实是那么回事:“修易哥说得有道理,姓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人家心里有没有我们。说起来我这个当叔的能当上乡党委委员,也是沾了人家金帅的光!你们不知道啊,自从交通局那帮人来闹腾过一次之后,不仅是镇上,就是县里一提起小李村就没有一个不伸大拇指的,我这个村书记的脸上也觉得倍有光彩。”
说起这件事情来,这些老人们可有的是话说,有的说金帅自从来到小李村之后,带来了很多的变化,村前的小河再也没有断过流,而且河水还清了很多,比以前更甜了;后山上那颗几百年的老柏树,已经枯了好多年了,去年春天竟然又发出了新芽。
还有的说这两年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蔬菜大棚收入了那么多,也全是托金帅的福,特别是去年县交通局来闹了那么一场,县里还派了一个书记专门来道歉,更让小李村的人腰板硬了很多。在外面只要一说是小李村的,不要说是十里八乡的乡亲了,就是那些当官的也得高看一眼。
这些老人是越说越高兴,直把金帅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人,如果不是现在不兴讲迷信了,准得把金帅说成是真龙天子不可。
一个读过几年诗书的老人捋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们说的这些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根据我的考证和研究,其实金帅就是我们李家的后代。”
这可真语不惊人死不休,听到山羊胡子的话,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他们知道这位村里年龄最长的老人可是一个能人,虽然不能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但最起码也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虽然他身上没有半点功名,但是读的书却很多,特别是对相术更是研究颇深。
“三爷爷,你说金帅是我们李家的后代,这怎么可能?他的老家是在江北省,与我们这里离得这么远,再说人家姓金,怎么会是我们老李家的后代呢?”
三大爷用那双混浊的眼睛,狠狠瞪了说话的李亮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慢吞吞的说道:“你不读书又不读史,怎么能知道祖上的事呢?我说金帅是我们老李家的后代是有根据的。”
还有这事?在坐的都惊讶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大爷,生怕露掉了半个字。
看到众人都在望着自己,三爷爷高兴了,摇头晃脑的说道:“我们的老祖宗李柷是唐王昭宗的第九子,景福元年九月三日生于大内,初名李祚,乾宁四年封辉王。”
这些情况不要说是在坐的人,就是小李村的半大孩子,说起他们的老祖宗来,也能说的一套一套。但现在他们都没有敢打断三爷爷的,他们都知道这个老头有个怪毛病,只要是有人打断他的话,他就再也不肯讲下去了,如果要让他再讲的话,那除非等他什么时候高兴了,现在大家都想知道答案,即便是再熟悉的事情也要硬着头皮听他罗嗦下去。
“天佑四年三月,唐王李拀把王位传给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梁王朱全忠,后来就率家人离开了京城长安。李拀当时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伺奉着父亲一路向东,来到了河西,看到这里景色优美,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经过千百年的繁衍,就留下了我们这些后人。”
三爷爷说到这里卖了一个关子,端起茶来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然后又说道:“他的小儿子就和他的生母回到了江北省,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朱全忠,为了躲避追杀就隐姓埋名改姓了母姓,所以江北省就有了李家金姓这一说。”
“这么说江北省姓金的,和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个老祖宗?”
“然也,此话甚对。所以我才说金帅就是我们老李家的后人。你们想一想,如果金帅不是我们老李家的后人,他会和我们这么亲吗?他在大学里和李志的相识也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这就是说金帅是代表江北的李家金姓,来帮助李家老大的传人。”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想了想三爷爷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如果金帅不是李家的后人,他能和我们这么亲吗?他能安心在小李村住下来吗?
农村里就是这样,虽然这些年改革的春风也吹了进来,村里的年轻人也接受了不少的新鲜事物,但是多少年遗留下来的习惯,又岂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过来的?老人说话永远都是对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过要去反驳。
三爷爷的这番话,究竟是他从史记里看到的,还是他瞎编出来的,谁也不会去深究,有了粉自然是要往脸上摸的,现在金帅确实是给小李村乡亲们脸上争了光,即便他不是老李家的后代,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三爷爷都这样说了,谁会不相信呢?这就叫姑妄听之姑妄信之。
如果金帅和李志要是听到这些话,肯定会笑掉大牙的。小李村的村民究竟是不是唐王李柷的后代,不仅史书上没有记载,更没有半点旁证,确切的说也只是村民臆想出来的。现在又把八竿子打不着的金帅给拉了进来,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看来攀龙附凤的思想,不仅官场里的人有,就是在农民当中也是很有市场的。
自从三爷爷在这些老人面前胡扯了这些之后,村里的人对金帅越发的好了,虽然有些年轻人也提出了一些疑问,但也只能在私下里说一说,是绝对不敢在老人面前讲出来的,要是被他们家里的长辈听到了,准得挨一顿揍。
孝顺也是一种美德,老人喜欢怎么讲那是他们的事,反正金帅还姓金,大家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他是否真的是老李家的后代也就不重要了。
这些人里最高兴的无疑是李修易了,金帅姓李也好,姓金也好,都没有多大关系,关键是金帅对他们一家都非常好,现在金帅都喊李婶妈了,距离称呼李修易为爹恐怕也为期不远了吧!
124受教(七更求鲜花)
这个春节金帅过得是既忙碌又充实,既快乐又兴奋,忙碌的是要给小李村的乡亲们拜年,甚至还要按照当地的风俗给几个年龄最长的老人磕头行礼。
)几个老人看到金帅对他们如此的恭敬,也非常高兴,更加坐实了金帅是他们一个老祖宗另一分支的后人。
让金帅感到充实的是,小李村的村民没有一个把他当做外姓人,他们已经不再称呼金帅的名字,而是亲热的喊他为修易家的老二,看着这些纯朴的乡亲们,金帅真正领会到了什么叫做亲情,什么叫做一家人。
兴奋的是这一年来好事连连,金帅在省纪委工作得很出色,不仅被评为全省优秀纪检干部,而且快到年底的时候又升了官。
除此之外,李志经营的物流公司也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他们生产的精装蔬菜,已经占巨了京城几大超市蔬菜销量的半壁江山。
春节之前京城又有好多超市向物流公司提出了要求合作的建议,李志也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着再建一座大型的冷藏库,扩大蔬菜的加工和销售规模。
现在物流公司固定资产已经达到了五百万元,建立起了一个高效庞大的精细蔬菜销售网络,仅仅去年一年就形成了六百多万元的纯利润。
面对着这些成绩,金帅和李志的头脑都很清醒,除了分给其他的股东一些红利之外,剩下的利润准备全部拿出来,扩大生产和经营规模。
这两天晚上,兄弟两个一直都在考虑着物流公司的发展,结合到自己所学到的专业知识做出了一套完整的方案。如果这套方案能够得到实施的话,明年物流公司的盈利,恐怕就要用千万来计算了。
大年初二的这一天,金帅开着车和李志一起去拜访了表姑父孙琦。当孙琦听到金帅现在已经是科级干部了,在惊讶之中又为金帅感到高兴,孙琦在官场上混了快一辈子才是个副科级,金帅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爬到了他的上面,这真可谓是官场当中的奇迹。
“金帅,表姑父为你取得的这些成就感到骄傲,从你说的这些情况来看,你已经基本掌握到了官场里的潜规则,下一步就要注意总结经验,把思想认识提高到一个更高层次。
孙琦喝了一口茶侃侃而谈:“从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能够做到与人为善,与大多数人保持一致,确切的说是能够与人同流合污了,但是要想爬到更高位置仅有这一点还是不够。”
孙琦不愧是官场里的一个老油条,说出来的话让金帅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官场里有高人和俗人的区别,根本的区别就在于俗人喜欢钻牛角,而高人善于全方位地思考问题。欲成大业者,除了善于忍耐,还要有敢于出手的胆魄,有句话说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没有霸气,怎么去震慑对手,怎么让手下臣服,又怎么让你的盟友放心的与你合作。”
金帅现在对孙琦的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除了认真的聆听之外,其他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孙琦所讲的这些何止是胜读十年书这么简单,对金帅来讲这一辈子都将受用无穷。
“李景林只所以如此的信任你,是因为你符合了他用人的三个基本原则。”
看到金帅有些不明白的样子,孙琦又说道:“高官用人的三个基本原则是:一,此人必须无根无底,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紧紧地依附自己,通过自己来获得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二,必须是身家清白,不能让他们影响到自己的声誉;三,自己对他们有大恩大德,能让他们誓死效忠,秘书毕竟是领导的心腹,忠诚是极其重要的,而你从各方面来讲,都符合了这三个基本原则,有些地方甚至还超过了这个标准,所以这也是你进步快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
金帅想了想还确实是那么回事,自己是一个孤儿,不要说在官场里,就是在整个河西省也无依无靠的,除了依靠李景林之外,不能其他人那里得到半点帮助。除此之外,自己的身家清白,没有任何污点,工作当中又很出色,不仅不会影响到李景林的声誉,反而还会对他有不小的帮助。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对李景林极为衷心,这从他在有山县冒死相救李景林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现在的官场都是这样,很多飞黄腾达的人,靠的并不一定是真本事,说白了就是一种机遇,这种机遇也许仅仅来自于一种无意的邂逅,也许来自于脾气的相投,但大多数都来自于亲密的社会或亲情。所以,千万别把所有高高在上的人都看作是很有本事的人,他们获得了高高在上的机会,其实内心世界里,不知道比平常人要肮脏多少倍。当然了你和这些人不一样,你不仅有机遇,还有能力,更重要的是你在官场里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
金帅笑了:“表姑父,我是你的晚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说得重一点也没关系,因为你这是为我好啊。”
孙琦看了看金帅,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金帅的实话,这个年轻人不仅聪明,还格外的虚心,如今像他这样的人可是太少了。
“既然这样的话,今天我们索性再聊得深入一点。人在官场,在大的是非上是不能犯错误的,除此之外,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因此,这个世界有你不能到达的地方,有你不应该到达的地方,有些事情如果强求的话是会遭天谴的。当然,有些事情在贵人的运作帮助下,是可以达成的,但前提是你想去运作,你有足够的资本去运作。”
孙琦一边说着,金帅一边在心里把他的话与自己在官场里的经历进行对比,他认为孙琦的话是非常正确的。
孙琦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对于敌对的势力,不能一味地打击,在适当的时候,也需要伸出援助之手,拉他一把,这才叫帮助,这也是为官之道的把戏。要和敌人作战,必须把敌人置于自己的视线中,拉近和敌人的距离,才能便于自己的出击。很显然你在处理张茂林对你的陷害的问题上,还没有达到这个境界。”
看到金帅微微的点头,孙琦就知道金帅已经理解了话里的意思。
“下边我们再谈一谈官场里经常所讲的原则问题,在这里我要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的原则,都是堂堂正正的原则,尤其是当原则从领导嘴里蹦出来的时候。”
金帅有些不明白:“表姑父,那什么才是原则呢?”
孙琦笑了:“领导张口闭口都是原则,尤其是在训人时,更是上纲上线,动辄拿原则来压人,原则这个东西有两面性,往大的讲是中央的方针和政策,这是任何人都不敢违背的,往小的讲,就是领导的指示,谁的官大,谁说的就是原则,所以从领导嘴里说出的话的正确性,也就毋容置疑。”
金帅稍微有些明白了,所谓的原则就是看谁的官大谁讲的就是原则,如果是这样的话,原则的含义又是什么呢?金帅是一个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如果不能理解原则这个概念确切的含义,那也就白混了。虽然不能解释得像词典上辞海里那么准确,但至少也能用通俗的话说出它的大致的内涵。
孙琦的一句话就道出了官场中原则的真实含义:“其实,所谓的原则就是绳子,确切的说是领导们的专利,说白了,只要你手上有权,哪怕只有芝麻丁点大的权力,在下级面前你也能把你的话变成原则。要知道你的手里掌握着你下级的一切,他们敢不听你的吗,如果敢不听你就可以用所谓的原则去收拾他们。”
125官场经(八更求鲜花)
看到老婆走了出来,孙琦知道是来请他们去吃饭的,趁着这个机会孙琦又抓紧了时间:“下面我再说说另一个问题,在官场上,做事与不做事,总是有着许多纠缠不清的关系,而这样的关系,往往会导致很多人变得越来越圆滑,有人总结了做事和不做事的现象。”
孙琦笑了笑:“你们听听啊……做事的永远做事,不做事的永远不做事,做事的主动找事做,不做事的有事也不做,做事的有做不完的事,不做事的无事可做,做事的做了大事也是小事,不做事的做了小事也会吹成大事,做事的整天埋头做事,不做事的整天满腹心事,做事的不注意不做事的,不做事的却很关注做事的,做事的是实实在在在的做事,不做事的看人行事,做事的往往会来事,不做事的专门研究如何不来事,做事的往往遇到难办的苦差事,不做事的无所事事却煞有介事,做事的时常向不做事的汇报所做的事,不做事的往往总是批评做事的……”
这绕口令般的话,不仅让金帅和李志笑了,就是孙琦的老婆也笑得前仰后合的:“老孙啊,你在这两个孩子面前可真能瞎白话,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些哪?”
“你又不是官场里的人,和你说这个有什么用?”
孙琦的老婆撇了撇嘴也没有吱声,但是心里把孙琦好一阵鄙视,你既然这么懂得官场,又怎么会快退休了,才混了这么个小小的副镇长,你看看人家金帅,年纪轻轻的官就比你大了,你就不感到臊得慌。
在孙琦家里吃的这顿饭很有意思,孙琦的嘴巴一直没有停下过,除了吃就是喝,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说上。金帅感到这次来得太值了,别的不说,这些知识可是千金难买的,这也是一个人在官场里碰尽了钉子,才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也幸亏是遇到了孙琦这样的高人,否则的话,要让自己总结出来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上。
回来的路上李志看到金帅一直没有讲话,知道他正在琢磨着孙琦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金帅,孙琦真可谓是一个高人,他要不讲,我还真不知道官场里有这么些道道。幸亏我有自知之明,没有和你去考公务员,否则的话,你现在当了正科级干部,我可能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公务员,我这个当哥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金帅也笑了:“我们一直在想,要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现在我更加认为这句话是非常的正确。适合自己的就能发展起来,不适合就会停滞不前,这是不是与老子的学说有联系呢?我认为这个联系不仅有,而且非常大,顺势而为这四个字说出来容易,可真要领悟到了,却是非常难的。”
把李志送回了家,金帅又开车到了白马市,既然过节了嘛,总要看看老赵叔和老李叔这两个师傅。
老赵事先已经知道金帅要来的消息,此刻也等在老李的传达室,看到金帅从车里提出了大包小包的礼物,两个老头又把金帅好一阵子埋怨,嘴上埋怨归埋怨,但心里却是非常受用的。如今像金帅这样重情谊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
老李在传达室里摆上了一张圆桌,金帅刚一坐下,他就打电话让饭店送菜来,当然了金帅是不会让他付钱的,他来看老赵和老李,除了要来表达一下谢意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听一听这两个老头,这一年来又总结出了什么样的经验。
果不其然,几杯酒下肚,老赵和老李就轮流打开了话匣子,说的全是如何当官的事情,确切的说,是在指点金帅如何才能够向上爬。
“当官么,靠的就是社会关系,你要是没有社会关系,你的官是当不大的。在官场里大家常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所谓的靠山背景。这些方面包括就广了,家庭关系、同学、朋友、还有老婆的七姑八婆,以及你的经济条件,在社会结构中的地位,都与你的官位息息相关。”
老赵一仰脖,吱的一声二两杯子就见了底,笑眯眯的看了看金帅:“当然,社会关系也是处出来的,没有几个人先天就有那么强的社会关系网。多数人进入官场后,会利用现有的条件,积极收买人心、拉拢关系、投找靠山,把自己官位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也正因为如此,从古到今官官相护,在这种背景下,各种正常的事不能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各级官僚以难为你为能,让你承情,让你为他的事帮忙。不说别的,就说大机关里的一个小小的门卫,你要是不递烟,他都可以让你多走几公里,现在的小官一定是个人努力的结果,而大官纯粹是时世造就的英雄。”
老赵的话一刚落,老李又接上了:“当官要以不能为能,你可以没有专业能力,可以不通业务,可以什么都不会,只要你能把下面的人管好、团结好、忽悠好,他们自然就会把一切搞定,汗水是大家的,功劳却是领导的。现在社会没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隐士,只要你团结得好一班人,让他们以你为中心,别人会自觉地让你牵头,你的学历、职称,有人会为你考虑,而且绝对永远是最高的,即便你真的是不太懂,那也没有关系……”
老赵一拍大腿:“老李说得对,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有人说,当官是最好的职业,这句话是一点也不假。虽然当官事烦,工作要管、生活也要管,上级的事要办,下级的事要推,同级的关系要处,一年四季没有休息,没完没了的人情,没完没了的应酬,承上启下,考核奖惩,所有的事都针对你,压力很大,心情很烦,可所有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当官,这是为什么呢?”
看到老李又想讲话,老赵急忙说道:“小官想升,大官想保,清水衙门想调,副职想转正职,边远地区的要进城,甚至不惜血本,不计廉耻,不考虑原则和党性,为什么,因为当官是发财的捷径。对于大多数没什么特别能力的人,当官是唯一发财的途径,一个高级工程师所享受的待遇,远不及一个小小的副科长或办公室主任的五分之一,这个体制赋予当官者太多的实惠与权利,这就是所有人要当官的根本原因……”
谢天谢地,老赵滔滔不绝的说了十五分钟,终于闭上了嘴巴,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金帅笑了,也许老赵被酒的香味勾起了馋虫,确实想喝酒了,否则的话,看他今天这个样子,想不让他说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李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这一辈子虽然没有当过官,但我看到的和领悟到的,也总结出了富有我国特色的官场经。说到底就是一个中心原则、八条潜规则、二十个注意事项,你只要记住了,融会贯通,保证能官运亨通。最基本的中心原则就是所有官员的任命,都不需选举或考核,只靠上司赏识。因此,当官的无需多做事,只需拍好上司的马屁,要紧跟要谄媚,投其所好,把上司侍候好,你就能前程似锦。”
金帅被雷住了,如果说老赵曾经当过副处级的干部,他对官场的这一套看得很清楚还可以理解,却没想到这个一辈子没有当过官的退休水电工,也能懂得这么些道理,难道这仅仅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微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两天连曝确实累得不轻,但是微笑心里依然很快乐,书友们,拿出你的热情,让我们共同努力,天运更加辉煌。
126出事了
夜深人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分别已久的山竹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是穿着金帅熟悉的白色连衣裙,依然是那么美丽和圣洁。金帅大喜过望,紧紧地把山竹抱在怀里,诉说着离别之苦、相思之痛,禁不住泪洒衣襟。
山竹温柔的依偎在金帅的怀里,那熟悉的体香让金帅陶醉,他在感受着山竹的温柔和美丽,想要矜持一点,慢慢的享受这甜蜜的时光,但最终他的努力还是失败了。
金帅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上去,去触摸这美丽的画卷。山竹胸前两座晶莹的雪峰,是那么的圣洁。乌黑的秀发,散发出一股清香。平坦的小腹,细密的丛林,在金帅眼里成了世外桃源。
金帅想攀上那两座雪峰,去采撷山峰上的那一对红宝石,更想要沉浸在这世外桃源里,更就在这情浓耳热之际,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山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渐渐地在金帅的面前消失了。
“山竹,山竹,你要到哪里去,为什么要离开我!”
金帅大喊着忽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枕头边的手机在锲而不舍的响着,就是这该死的声音惊醒了自己的美梦,失去了在梦中和山竹相会的好时光。
金帅小声嘟囔着:“这么早会是谁的电话呢?”
看了看来电显示,原来是省委值班室的电话,金帅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首先想到的是省里出大事了,而且这件事情一定和省纪委有关,否则的话省委值班室不可能给他打电话的。、“对不起,金秘书,打扰你休息了,五分钟前省委虞书记亲自打来电话,让我们通知你七点半之前必须赶到省委。”
“有、有什么紧急情况吗?”金帅的话里带着结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能不能告诉我,让我有个思想准备……”
“金秘书,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电话里虞书记的口气很急!”
“好吧,我马上赶去省委!”
金帅飞快的穿上了衣服,走到李志的窗户前敲了敲:“李志,省委值班室来电话,通知我七点钟之前必须要赶到省委,你和大叔大妈说一声,我走了!”
当李志一家人听到声响,都起来的时候,金帅的车早已不见了踪影,李志的母亲问道:“李志,金帅说了是什么事情吗?这个年还没有过完,怎么就这么着急赶回去呢?”
“金帅只说是省委值班室来电话让他七点半之前赶回去,也没说什么事情。”
李修易叹了一口气:“官身不自由啊,端着人家的饭碗,就要服人家的管,人家说什么时候叫你回去,你就得回去。”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李志,吃过饭你开车去省城打听一下,到底出什么事了。本来这个年过的好好的,这一闹腾又不知道金帅什么时间才能再回来!”
高速公路上一辆车也没有,金帅玩了命似的驾着车,竟然把这辆二手普桑飙到了一百一十迈,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会有什么事情呢?”金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难道是被双规的犯人跑了,可又一想,这是不可能的,春节之前被双规的那几个贪官,都被转到了省第一监狱,那个地方要是能跑出人来,可真是见了鬼了。
猜不到也就不猜了,金帅目不转睛的盯着路面,两只大灯照射的强光就像是两把利剑劈开了漆黑的夜幕。当金帅的车子开进省委门口的时候,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二十了。
“他,这些当官的也真够狠的,他以为我这辆破车是他们坐的奥迪啊,也幸亏年前的时候好好保养了一下,否则还真的不能按时赶回来。”
一个武警走了过来:“你是干什么的?这个时候到省委来有什么事情?”
没等金帅讲话,从院里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个胖子:“快开门,让这辆车进来。”
金帅认出来了,胖子是省委副秘书长钱良,他意识到,省里一定是出大事了,否则的话,省委副秘书长不会这个时候来到省委。
“金帅同志,时间很紧张,你把车开到那边的停车场,然后到大楼前集合,还有一个小时钟,飞机就要起飞了。”
几辆轿车已经停在大楼的门前,金帅惊讶的发现,省纪委副书记何伟农竟然也来了,此刻他已经判断出,省里不仅发生了大事,而且这件事情还和省纪委有关系的。
“小金,快上车!”
一贯沉稳的何伟农此时也有了一些慌乱,看到金帅跑了过来,也顾不得说什么客套话,坐进车里顺手就关上了车门,还没等金帅在副驾驶座上坐稳,车子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金帅从后视镜里看到,何伟农的脸色很严峻,有些想问一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现在要去哪里,但看到何伟农那个样子也没有敢吱声。
车队一路向北,金帅认出来了,汽车正在向机场方向驶去。金帅的脑子里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这么早去机场干什么?难道要乘飞机出差?目的地又是哪里?究竟出什么大事了?
显然机场方面已经得到了省委的通知,此时也没有了什么安检等繁琐的登记手续,车队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就开到了舷梯下。
舷梯上空无一人,很显然乘客已经都上了飞机,之所以没有起飞,就是在等省里这帮人。
金帅架着何伟农,爬上了飞机,说是爬一点也不为过,何伟农平常不喜欢锻炼,再加上昨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自然是感到头昏脑胀,浑身无力,如果没由金帅扶着,他一个人要想爬上旋梯还是有点困难的。
乘务员刚帮他们系上了安全带,飞机就开始滑行了。看了看表,从省委出发到机场,刚刚用了一个小时,这个速度可是够了快的,平日里这段路一小时是绝对不够的。
“美女,这架飞机是飞往哪里啊?”
空姐白了一眼金帅,这样的人她见的多了,不就是想找个理由搭讪吗?人都上了飞机了,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谁听说过这种事情!
“这位先生,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你的旅行目的地是哪里的话,我建议你做好受打击的准备。我们这架飞机是飞往澳洲的。中途在虞州做短暂的停留,但愿你已经得到了澳洲的签证,否则的话,你可要在虞州下飞机了。”
金帅没有听到空姐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心忽的一下揪了起来。虞州?那不是顺海省的省会吗?难道是……,金帅想到这里,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呼啸着降落在虞州机场,走出出站口,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请问你们是从河西省来的同志吧?”
“我是河西省纪委副书记何伟农,请问您是……”
当金帅拖着何伟农和钱良的行李出来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坐进了车里,即便是没有坐进车里,也断然没有人会介绍他这个小秘书的。
金帅现在满脑子都是不详的念头,看了看与他同车的年轻人,估计也是一个秘书,金帅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河西省纪委李景林书记的秘书金帅,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好,我是顺海省纪委于副书记的秘书张强,看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强想了一下,字斟句酌的说道:“希望你能保持镇静,李景林书记昨天下午乘车返回省城的时候,路上出了车祸。现正在医院抢救。”
虽然金帅事先已经预料到了是不好的事情,但听到张强的话后,头还是嗡的一声:“张秘书,李书记的伤势严重吗?”
张强想了一下:“金秘书,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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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悲痛
一般情况下,兄弟省市的领导来了,当地省委和省政府都要按照对等接待原则,派出相应级别的干部接待并全程陪同。
)这不仅是礼节更是规矩,任何一个地方都要遵守。如果你对外省市来的领导不理不踩,日后你如果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人家也会还以颜色的。
像这种没有明文规定的惯例在官场中是太多了,不仅不能破坏,而且还要一丝不苟的去照办,反正客人们的一切开销不用自己掏腰包,这种既能为自己脸上增光,又能加强人脉关系的好事,自然是都会去抢着去做的。
虽然钱良只是河西省委的一个副秘书长,论级别也只是正厅,但他是代表虞城海来的,顺海省方面自然也不敢怠慢,派出省委常委兼秘书长在宾馆里接见了钱良与何伟农,又陪着他们吃过饭后,然后留下了省纪委于副书记全程陪同,就以省委有事匆匆告辞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事,那就不好说了,现在正是春节期间,好容易有了一个休息的机会,自然是要多陪陪家人,谁也不愿意大过节的处理这种事情。
顺海省委秘书长可是个副部级干部,能出面接见一下河西这两个正厅级干部,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人家也不可能全程陪同的。
金帅的全部心思此刻都在李景林的身上,饭到嘴里也吃不出个什么味道,只是机械的往嘴里塞着食物,按照他的心思早就想跑去医院看李景林了,但现在带队的钱良不发话,他也不敢走,更何况还有一个顶头上司何伟农呢。
于书记的秘书张强陪着金帅坐在另一个包厢里,自然听不到隔壁包厢的领导讲了什么。好容易等到官场里这些繁文缛节办完了,金帅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
众人重新上车,这个小型的车队穿过繁华的街道一路向西。在张强的介绍下,金帅心不在焉的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虞州市不愧是一个经济繁华的省会城市,处处高楼大厦林立,宽阔的马路两旁商铺众多。市内的环境保护得也很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街上跑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高级轿车,行人们的衣装打扮也非常新潮时尚,处处显示着这个城市的富饶。
车队穿过市中心的大街向郊区驶去,金帅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般的情况下,省一级的医院都是在市中心,是不可能设在郊外的。到了这个时候,金帅也只能尽量往好处想,也许李景林的伤势并不严重,是在郊区的某一个疗养院疗养。
前边出现了一排建筑物,金帅的眼力非常好,看到大门口上的牌子,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直冒金花,因为他看到的不是疗养院,而是殡仪馆三个大字。
金帅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关于李景林的丧事,还有工作要做,而钱良和何伟农这次带他来的目的也很清楚了。
车子在殡仪馆门前停了下来,金帅强忍着心里的悲痛,替何伟农打开了车门,搀扶着他走了出来。这一刻他发现何伟农眼里的神色很复杂,根本就看不到有任何悲痛的意思。
顺海省方面安排得很周到,当金帅跟随几个领导走进殡仪馆大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李景林安详的躺在万花丛中,身上还覆盖着一面鲜艳的党旗。
殡仪馆化装师的技术非常好,李景林的脸上很安详,就像熟睡了似的,但仔细看却发现李景林的头部有些变形,浓浓的油彩掩盖了全部的皮肤。
“李书记,我受虞书记的委托,代表省委来为你送行,希望你一路走好。”
钱良努力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就仿佛李景林能够听到似的,煞有介事的说的这些官话。看他那个样子,如果李景林此刻能够坐起来的话,他肯定还想与他热烈的握手。
钱良围着李景林绕行一周,退后几步郑重的三鞠躬,这一些官面文章做完后,就马上被顺海省委的工作人员请到隔壁的贵宾室休息去了。
现在轮到何伟农了,如果说钱良刚才代表了省委,只是做了一些表面文章的话,那么何伟农是李景林的下属,他的表现自然就不能和钱良一样了,要做出一些特殊的举动来,任何人都知道,在死人面前的表现,可是做给活人看的。
“李书记,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呢?嚇嚇……,咱们省纪委的工作刚走上正轨,正准备在你的领导下取得更大的成绩,你这一走给工作上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李书记啊,咱们省纪委的同志可都盼着你回去呢。”
何伟农干嚎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流出了眼泪,反正是在眼角上擦了擦。现场除了何伟农和金帅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顺海省的干部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他这是做给谁看呢?
金帅心里很清楚,何伟农无非是想借他的嘴巴,向省纪委的干部们传递一个信息:何伟农在与李景林的遗体告别时显得很悲痛,还当场流下了眼泪。
何伟农也被张强请去隔壁的休息室休息了,金帅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挪的走到了李景林的身边,说了一句:“李书记!”然后就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眼中的泪水哗哗的涌了出来。
顺海省的干部和工作人员看到这种情景都明白了,前面那两个人的悲痛是装出来的,只有这个年轻人的悲痛才是发自内心的。
当大家听张强介绍这个年轻人就是死者生前的秘书时,都不禁暗暗的点了点头,有这么一个重情义的秘书来送行,死者九泉之下也可以有些安慰了。
金帅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李景林生前的音容笑貌,他想起了两个人在白马市徐市长家里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想起了两个人去京城拜见首长那次的经历,想起了在有山县境内与黑社会分子搏命时,李景林那关切的神情,还想起了……
金帅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眼里流着泪就那么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张强走了过来:“金秘书,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我相信李书记如果泉下有知,也足以欣慰了。”
金帅看了看张强,微微的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刚要迈步泪水又涌了出来。他实在是不舍得离开这位关心和爱护自己的师长,他要多看一眼这位待自己如亲人的长辈。
金帅走进了休息室,看到钱良和何伟农正在和于书记交谈,刚才两个人脸上的悲痛之色已经全都不见了,金帅甚至还从何伟农的眼中里读出了另外一种意思。
李景林的死无疑给何伟农带来了希望,现在省纪委的另外一位副书记欧阳东长期病休在家,省委早就想把他调整到政协去了,也就是说何伟农成了接任李景林职务的最佳人选。
“小金啊,来来来,这边坐,”何伟农向金帅招呼道,转身又向于书记介绍:“于书记,这位就是景林同志生前的秘书金帅同志。”
于书记看着金帅哭红了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景林同志有这么一位秘书,也足以感到欣慰了。”
钱良和何伟农一头,他们知道于书记说的是实话,这个年头领导在挑选秘书的时候都极为慎重,而有些秘书表面上对领导很忠心,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要是其他的秘书,在这种情况下最多也就是装装样子,他们想到最多的是自己以后的前途问题,断然不会像金帅这样发自内心的悲痛。
128不眠之夜
金帅给三位领导的杯子里续上了水,刚要离开,就被钱良叫住了:“小金啊,你先不要离开,在这里一起听一听吧。”
领导吩咐了,金帅自然是要照办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门口,静静的等待着领导的指示,他的这种沉稳也博得了于书记的好感。怪不得李景林在自己面前多次提到金帅,这小伙子确实是很懂事。
“景林同志的夫人岳虹同志,现在伤势很严重,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他儿子李顺头部受伤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李顺的岳父也在这次车祸中去世了,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想听听你们二位的意见。”
钱良看了看何伟农:“首先我代表河西省委再一次感谢顺海省委、省政府在处理景林同志车祸中所做的巨大的努力。虞城海书记指示,我们来到顺海省之后,要多听听顺海省同志的意见,并授权我全权处理景林同志的后事。”
于书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先商量一下。景林同志是河西省的干部,还是要以你们为主,我全力配合。”
于书记的话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那就是告诉钱良,李景林是你们河西省的人,他的事情应该由你们来负责,作为东道主的顺海省只能起到一个配合的作用,虽然车祸是发生在顺海省境内,但是顺海省委和省政府是没有一点责任的。
“现在岳虹同志的伤势很严重,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他的小儿子还昏迷不醒,大儿子李通又在澳州,如果赶回来的话,最快也要明天晚上,现在看来也只能等李通回来再确定景林同志的后事了。”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于书记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金帅:“小金同志,你有什么意见?”
“我服从领导的决定,但考虑到顺海的天气比较温暖,是否请领导考虑一下,请殡仪馆妥善保存李书记的遗体。”
于书记点了点头,对张强吩咐到:“小张,你现在马上就去办这件事情,告诉殡仪馆的同志要确保李景林同志遗体的安全。”
金帅确实是想留在殡仪馆为李景林守灵,但又想到躺在医院的岳虹,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李景林已经去世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个时候还是要先顾活人的。
张强也很会办事,当把金帅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将车钥匙交给了他:“金秘书,在顺海省这段时间,这辆车就交给你使用吧。”
俗话说只有当秘书的才最理解秘书,张强也知道这一段时间金帅肯定会很忙,不仅要照顾医院里的两个伤者,还要去殡仪馆看顾李景林的遗体,甚至还要处理李景林亲家那方面的一些麻烦事。虽然大事有两个领导做主,可是具体的事情还是得他这个秘书去做,没有车也确实不方便。
金帅握了握张强的手,他此刻除了说声谢谢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走进了岳虹的病房,金帅看到岳虹的脸上蜡黄,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又来到了李顺的病房,看到他全身上下包裹着就像木乃伊一样,由此可见,这次的车祸有多么严重。
“小金啊,我和何书记先回宾馆打电话向省委汇报,这几天你辛苦一下,这里有什么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另外李书记的亲家也死了,等一下他们肯定会提出一些条件,你听一下然后向我们汇报。”
金帅点了点头,他知道钱良是什么意思,说什么回宾馆打电话向省委汇报,其实只是一个幌子,想尽快离开这里才是真的,这大过节的,呆在医院也确实是晦气。
“秘书长、何书记,你们就回去休息吧,我会在这里照顾好岳阿姨和李顺的,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你们汇报。”
这一刻钱良看向金帅的目光很复杂,想说点什么,又没有说出口,看了看何伟农,见他也在看着自己,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一起离开了。
金帅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想了解一下医院对李景林的抢救情况。他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毕竟死了一个副部级的干部不是一件小事,说不定中央办公厅还会过问这件事情,如果掌握不到一手的材料,就无法向省委做出正确的汇报,再被上边怪罪下来那可就糟糕了。
很显然医院方面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当金帅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时,医院方面马上就拿出了厚厚的一摞材料,主治医生亲自向金帅介绍抢救的经过。
李景林是在晚上的九点钟被送进的医院,医生们只是从李景林的证件上才知道他是河西省的纪委书记,这么一个大官出了车祸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于是在进行抢救的同时,医院又向卫生厅做了汇报,卫生厅也不敢怠慢最后报到了省委值班室。
省委值班室听到河西省纪委书记在自己的境内出了车祸,也不敢擅自处理,又报告了省委书记吴涵宇。到了这个时候顺海省的主要领导才知道,李景林来到了顺海省。
一般的情况下,一个副部级干部到外省去都要和当地省委打个招呼,但是李景林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他来到顺海省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一刻吴涵宇动了不少的心思,马上打电话给省纪委,要求他们了解清楚李景林来顺海省的目的,是不是河西省有什么大案子牵扯到了顺海省的干部,随后又通知省委值班室,命令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挽救李景林的生命。
琢磨了一下,吴涵宇又亲自打通了虞城海的电话,严格的说起来他们两个人都属于穆家派系的,虽然关系有远有近,但最起码两个人都和穆国兴有着不错的私交,既然是自家人,说起话来就没有了那么多顾忌。
“城海书记,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打扰你,李景林同志是不是来顺海省了?”
“噢,是啊,景林同志和我讲过,他春节期间要去你们那里他的小儿子家里过春节。”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吴涵宇松了一口气,李景林只要不是到顺海省来办案子,那就放心了。
就在吴涵宇琢磨的时候,就听虞城海问道:“涵宇书记,景林同志到顺海省只是去度假,他一再要求我不要和你讲,他那个人的脾气你也知道,就想图个自由自在,怎么?他去找过你了?”
“唉,城海书记,我刚得到消息,李景林同志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抢救。”
“什么?你说什么?”虞城海显得有些急了:“李景林同志出了车祸,情况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已经命令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景林同志的生命安全,目前进一步的情况还没有反馈回来。请你放心,我们省医院的医疗设备很先进,技术力量也很雄厚,景林同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有情况我会及时和你联系的。”
虞城海也知道,吴涵宇是在宽他的心,毕竟李景林是一个副省级干部,他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向中央交待呢?
“涵宇书记,请你派人到医院里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我这边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派人过去,有什么进展请你马上和我联系,我今天晚上就等在电话机的旁边。”
这一下子热闹了,两个省委书记同时忙活开了,一道道的指令通过电话被迅速传达了出去,这一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129天意
半个小时后,书房里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的电话铃声让虞城海感到格外的刺耳,心里立刻有了一种不详的念头。[本章节由万^Shu吧更新]
“涵宇书记,情况怎么样了?”
“城海书记,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经医院的全力抢救因李景林同志的伤势过重,于十分钟之前停止了呼吸。”
虞城海感到大脑就像死机了似的,这个消息来的是太突然了,也太令人震惊了。虞城海努力的平静了一下心情:“我知道了,涵宇书记,请替我谢谢医院的同志们,我马上派人乘坐最早的飞机紧急赶往顺海省,李景林同志的后事还需要你们多多协助。”
“城海书记,李景林同志不仅是河西省的干部,也是我们党的干部,在这一方面,顺海省责无旁贷,我已经命令公安厅全力查清这次车祸的真相,并对有关责任人进行严肃的处理。”
吴涵宇说的这些话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但是内里的含义却是非常深的,他之所以要说李景林不仅是河西省的干部,还是我们党的干部,主要就是告诉虞城海,他已经知道李景林是穆家派系的人。至于命令公安厅查清真相,也说出了虞城海的担心,天知道李景林这次的车祸是不是人为制造的一起事故,要知道李景林在纪检战线上工作了多年,经他的手拿下的贪官不计其数。
河西省委值班室接到了虞城海的电话之后,一刻也不敢怠慢,这才有了省委副秘书长钱良、省纪委副书记何伟农和李景林的秘书金帅紧急赶往顺海省的事情。
听到主治医生的情况介绍,结合到医院提供的这些材料,金帅认为医院里对李景林的抢救方案无懈可击,实施的抢救措施堪称完美,俗话说医生是只能治病不能救命,李景林的伤势太严重了,就是扁鹊在世恐怕也会束手无策的。
“谢谢你医生,我代表河西省纪委以及伤者的家属,向你以及全院的医护人员表示衷心的感谢。”
主治医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刚才最担心的就是河西方面会对他们的抢救措施提出意见来,虽然李景林只是河西省的一个高官,但毕竟他是一个副部级的干部,与顺海省的这些官员肯定也有着一些联系,否则的话,省委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来,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挽救伤者的性命。
金帅虽然只是伤者的秘书,并不能代表组织,但是,组织上在认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不还是要听具体办事人员的汇报吗?只要是金帅没有提出异议来,那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一关算是过了。否则的话,还真是不好说,一个副部级的高干死在他们的医院里,这绝不是一件小事,万一人家不依不饶的,顺海省方面总要做出一个姿态来,他这个主治医生可就要成为替罪羊了。毕竟两个省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小小的医生又算得了什么?
金帅把谈话记录给主治医生看了看:“医生,你看看我记录得准确吗?如果准确的话,请你在上面签个字,另外再把这些材料给我复印一份,我会附在我的报告后面,上交给省委的。”
“谢谢你金秘书。”主治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在记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既然金秘书都认可了这些材料,那就说明没有什么事了,当金帅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压低声音的欢呼声。
“唉……”金帅唉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在医院这种治病救人的地方,同样也不能免俗。一个高官的性命难道就比一个平民的生命高贵吗?否则的话,医生和他的同事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呢?他们已经尽力了,难道谁还能再怪罪他们?看来权力真是一个让人感到可怕的东西。
看了看岳虹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金帅有些纳闷,来到医院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李顺的妻子?听医生讲李顺岳父家里也来了好几个人,他们都到哪去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金帅来到了李顺的病房,他的床边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青年女子。
两个人四目以对,彼此打量了对方:“你是哪位?”
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出了这四个字,金帅此时已经猜出来,这个女人有可能就是李顺的妻子。
“我是李景林书记的秘书金帅,今天上午才从河西赶来。请问你是李顺同志的爱人吧?”
“你就是金帅啊,我听李顺的爸爸和妈妈提到过你,你猜的没错,我是李顺的爱人文娴。”
李顺的房间是一间特护病房,里边是一张宽大的病房和一些医疗设备,外边就是一个独立的休息室,虽然李顺还没有醒过来,但病床前显然也不是个谈话的地方。
文娴的脸上挂着泪痕,很显然这个女人在强压着心里的悲痛,父亲和公公去世了,婆婆和老公又伤成这个样子,谁摊上这种事情也受不了啊。
“金秘书,你看我可怎么办啊?我父亲本来想送李顺的爸爸到省城,谁想到途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文娴说着又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削瘦的肩膀随着压抑的哭泣而耸动着,泪水从指缝中不断的向外涌,她这一哭,让金帅的心里也是一阵酸痛,泪水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没到伤心处,虽然金帅给李景林担任秘书,一开始只是想利用他向上爬,但通过这大半年的交往,也处出感情来了,两个人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上下级的关系,甚至有了一种师徒和父子之间的情感。
说实话,李景林最初把金帅调到自己身边来,也是有着个人目的,主要就是因为考虑到金帅有可能是朱鹏峰的亲孙子,所以他才会带着金帅进京,从而利用这件事情修复了和朱鹏峰的关系。
虽然最后事实证明金帅和朱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是金帅也用表现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秘书,再加上朱鹏峰亲自打电话来嘱咐过,要李景林善待金帅好好培养,所以李景林对金帅也是另眼相看。
虽然两个人一开始都报有一些目的,但是官场里的人又有几个人做事是没有目的的呢?环境和时间是能改变人的,金帅对李景林非常忠诚,工作又非常出色,李景林自然对他非常欣赏,所以才在春节之前把金帅提拔为正科级干部,这也算是李景林临死之前为金帅做的一件好事吧。
金帅想起来了,放假的前一天下午,李景林在即将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看了一会,当时金帅就感到李景林的举动有些异常,但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不祥的预兆,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如果金帅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话,他一定会劝阻李景林不要到顺海省来过节。问题是即便是金帅要制止他,李景林会听他的劝告吗?你金帅和李景林的关系再好,也只是一个小秘书而已,凭什么不让领导去儿子家?
金帅现在也只能用天意这两个字来解释了,他也知道随着李景林的逝世,自己的靠山也没了,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按照惯例,在新的纪委书记没有上任之前,何伟农将会临时主持省纪委的工作,问题是金帅在省纪委里虽然对何伟农很尊重,但也与他也保持着一段距离,何伟农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也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来,他会对金帅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哪?金帅心里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