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喜事连连
报丧?难道是王名川死了?
王绮芳心里一动,不禁有些〖兴〗奋的想道。
额,好,不是她不孝顺,天天掰着手指盼自家老爹早日归西,实在是这个父亲太极品了,活着都是个祸害。
在王绮芳万分期待中,报丧的人穿着一身素sè的夹棉长袍,腰间系着白sè腰带,进门便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哀声启禀道:“回禀七娘,咱们家五少爷没了。”
五、五少爷?谁呀。等等,王绮芳眯着眼睛回想了下,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五少爷不就是跟着王名川一起被赶出王家的王锦珏。
是他死了?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有些伤感,王绮芳脸sè不是很好看,沉声问道:“他、他是怎么没的?父亲可好?”真是祸害活万年呀,这次死的居然不是王名川!
“五少爷进京后,跟郑家来往比较多“庚戌之变,时,更是…”来人yù言又止,但意思已经很明白,王锦珏搭上了郑家,在几天前的政变中,被太子系的人当成郑家心腹清理掉了。
王绮芳了然的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来人叩了个头,继续说道:“老爷和大少爷都还好,政变前一天,大少爷不巧得了风寒,跟衙门告了假,在家里养病,所以躲过了那一劫。而老爷则在被困在了康乐坊,虽然不能回家,但幸好康乐坊的物资齐全,被官兵围困了几天,里面的人倒也没有受罪。”
这算什么?命大还是歪打正着?!
王绮芳听了这话,竟有些佩服那位在青楼妓坊避过奂祸的王老爷,真是命大兼好命呀,不服不行。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
不管怎么说,王锦珏是她名义上的弟弟,如今人都死了,她好歹也要去lù个面。正好她也担心哥哥和嫂子趁机去看看他们也好。
正如王绮芳sī下里猜测的那般,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城的丧事不断,天天都有哀乐响起,白sè的纸钱更是撤过一层接着又是一层整个城市仿佛都陷入了无尽的哀伤中。
参见完王锦珏的葬礼后,王绮芳又带着孩子去参见了赵天青的葬礼。
没来赵家之前,王绮芳曾经猜测过赵家的现状,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曾经显赫一时的儒商会赵家竟会落败成这幅模样:烧焦的断壁残垣洗劫一空的房间,残缺不全的家具,以及双双被气晕在病chuáng上的赵永年夫fù。
小小新哥儿”
看到白白胖胖的孙半,赵永年因中风而歪斜的嘴jī动的哆嗦起来,僵硬的手颤巍巍的伸向小新哥儿,浑浊的老眼里滚出热泪“来、来,过来。”
小新哥儿回头望了望母亲,见母亲点头后,这才板着小脸郑重其事的走到病chuáng前抱着小胖爪子冲着赵永年行礼道:“孙儿给祖父请安。”
“好、好,你你你们没事就好。”赵永年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一边用还能动的一只手在怀里mō索着,好半天他才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和一枚印章,哆哆嗦嗦的递到小新哥儿面前“拿、拿着这是儒商会秘籍和赵家的印章,以后赵赵家就交给你了。”
小新哥儿没有动手,而是再次回头看了看母亲,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困huò。
“老爷子小新哥儿还小,这印章还是您保管比较妥当。再说了不是还有三少爷吗,小新哥儿已经继承了会长之位,其他的,还是留给三少爷。”
王绮芳对赵家的产业并不感兴趣,赵永年上赶着把代表赵家家主地位的印章交给小新哥儿,摆明就是想把赵家跟她们母子捆绑在一起。
偏赵家的三少爷还活着,小新哥儿作为侄子已经得了会长之位,如果再把赵家所有的产业接过来,知道的明白这是赵永年想借会长之名保住赵家的铺子,可不知道的却哥儿未免太过霸道,不给亲叔叔留一点活路。
真若是这样的话,小新哥儿接收这枚印章,就等于平白得了副重担,最后这产业究竟归谁还不好说,她才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没错,嫂子,哦不,李大奶奶说得没错。”门口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气喘吁吁的跑了来,身后还跟着赵太太身边的得力丫鬟银翘,男子三步并两步的来到病chuáng前,几乎扑倒在地,一把抓住老爷子手里的东西,道:“父亲,小新哥儿当了儒商会的会长,这秘籍给他也就罢了,但印章不能给呀。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就算是分家,您也不能把东西都给二房,好歹也要留给我一半儿。”
“你、你、你”听到儿子的话,气得赵永年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一口浓痰堵在候间,他一个字重复了好几遍,剩下的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王绮芳见状,心里冷冷一笑,冲着不知所措的小新哥儿使了个眼sè,小新哥儿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对掰着赵永年的手准备抢东西的赵三少爷说!”三叔叔,您是祖父唯一的嫡子。赵家的产业自当由您继承,这印章还是您拿着。”听到小新哥儿的话,三少爷脸上lù出喜sè,用力掰开老爹的手,将那本秘籍随手交给小新哥儿,自己则万分小心的把印章攥在手心,嘴里还不停的说:“爹,您听到了,不是我想要,而是侄子硬塞给我的,您放心,日后我一定会把赵家的产业扬光大,绝不会让您失望。”
王绮芳看到赵三少爷这幅丑态,忍不住摇摇头,叫过小新哥儿“……………,去给你父亲守灵。”
说着,王绮芳拉起儿子的手,慢慢朝前院走去。不去看身后赵永年急得直翻白眼的模样。
“你、你咳咳”…见王绮芳已经领着小新哥儿离开,赵永年一时情急猛地咳嗽了两声,将浓痰吐了出来,他颤抖的手戳向笑得开怀的小儿子,恨恨的怒骂道:“混账东西,赵家迟早要败在你的手里一赵三少爷不乐意了,伸手拉住老爷子的手指,撇撇嘴,反驳道:“父亲这话儿子不能认同,明明是赵天白忤逆不孝,竟领着外人来抄自己的家,这才将赵家的祖业折伤大半,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错?说句诛心的话,如果不是儿子拼着命救回您和母亲,您哪会早知道您要把印章交给那个小杂种,我就不管哎哎,父亲,您怎么了,父亲,父亲………”
赵永年听到儿子那句“我就不管,后,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顿时倒了下去。
王绮芳母子两个还没走到临时搭建的灵堂呢,身后就又传来消息赵永年去了。
得,这回省事儿了,父子两个一起丧。
唯一脑子还算清楚的赵永年死了,赵家更乱了,赵三少爷一心忙着清点到手的产业,以及忙着搜寻赵永年藏着的房契和田契,根本不顾上丧这种小事,任凭家里的管家随便应付。
王绮芳见状,也没有坚持,只让元娘姐弟三个依着规矩守灵、哭丧,又以小新哥儿的名义请了僧道来做道场,最后更由小新哥儿出面将赵永年和赵天青父子两个送出去,丧礼不算隆委,但也顾全了礼数,至少亲历丧礼的人都挑不出小新哥儿的不是,最后将两人埋到赵家祖坟。
丧完毕后,元娘带着两个弟妹最后一次来到赵家,跟病得半死不活的赵太太回禀清楚后,便离开了芙蓉坊。
自此以后,赵家如何,与她们再无关系。
这样天天有丧礼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临近腊月的时候,京城才渐渐恢复了往年的气氛,来来往往的行人们,脸上也开始lù出了喜sè一过年了。
王绮芳坐在东次间儿的书房,手里抱着个手炉,听紫株一笔笔的算着帐。
“受“庚戌之变,的影响,第四季的收益普遍减少,货运、调草、药材、杂货”紫株利索的翻着账册,另一只手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声音清脆的汇报着具体的数字。
王绮芳点点头“嗯,这也没办法,铺子没有被乱兵烧毁已经万幸了,赔些钱权当破财消灾了。”
紫株抿了抿辜角,笑道:“也没有赔钱,只是比往前三个季少挣些罢了。对了,紫苑来信了,说、说一”
“说什么呀?是不是岛上生什么事了?”
王绮芳楞了下,她离开桃huā岛已经几个月了,这两天还在担心岛上别出什么事儿呢。如今见紫株吞吞吐吐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坐直身子,面sè凝重的问道。
“呵呵,岛上没事儿,今年又是大丰收,佃户们高兴的乐开了huā,纷纷说是托了东家您的福,他们这才过上好日子呢。紫苑说的是另一件事,关于紫晶姐姐的。”
紫株见王绮芳想歪了,忙笑着解释道“紫苑说,岛上有个傻小子喜欢上了紫晶姐姐,想想她求亲呢。可”说道这里,紫株悄悄抬眼看了王绮芳一记,带着几分试探道:“紫晶姐姐被以前的事伤透了心,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呢。”
“傻小子?是谁?他知不知道紫晶的过去?他是否真心?”王绮芳觉察到紫株的试探,笑着说道:“鬼丫头,还跟我耍心眼儿。你问问紫苑,只要那小子真心想娶紫晶,我来说服紫晶,并亲自回去给他们主持婚礼。”
“真的?哎呀,真是太好了,我这就给紫苑写信。”
“什么事太好了?”元娘和孙嬷嬷走了进来,孙嬷嬷给王绮芳行了礼后,随口问了一句,听紫株笑着说“没什么,之后,便不再追问,而是来到王绮芳近旁,道:“老奴想求大少奶奶一个恩典,准老奴收养个义子。”“好事儿呀,呵呵,我早就让孙嬷嬷等等,你说义子?!”@。
第130章 **一刻(一)
在王绮芳的鼻助下,孙嬷嬷立了女户,然后又将五斤过继到了她名下,正式起名为孙武。
有了儿子,孙嬷嬷只觉得后半辈子有了依靠,狠狠心将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在东市附近买了栋二进的小院子,面积不大,贵在便利。
买院子的时候,孙嬷嬷的钱还差了些,五斤,哦不,现在应该叫孙武,孙武便将自己的所有家当统统交给了孙嬷嬷,就这样还是差了不少银子,王绮芳听说后,干脆提前给孙嬷嬷预支了明年一年的薪水,又包了个大大的新年红包,这才赶在年底将房子拿到手。
其实,孙嬷嬷能用这个价格在京城买到一处房产,还多少沾了庚戌之变的光。
政变的时候,京城乱成了一锅粥,不知多少姓被误杀,也不知多少小京官被株连,等一切平息了,官府派人清点整顿的时候才现,城里竟然多了这么些无主的房子。
好,多了总比少了强呀,好歹这也是朝廷的收入。
于是,京兆府派了官差,按照惯例将无主以及没收的房产进行拍卖。
只可惜京城刚刚安定下来,很多姓被前些日子的政变吓坏了,都琢磨着万一京中再有变动,手里有银子才好外出逃难呀,若是买了房子,京城再来上这么一次政变,他们总不能背着房子逃出去。
所以,官府拍卖的房子虽然便宜,但真正来买的人却很少。
王绮芳帮孙嬷嬷补钱买房子的时候,便现了这一点,她忙清点了下手头上的银子,选了几处位置好的宅院,一口气都买了下来。
京城会不会再有政变,王绮芳不知道,但是她明白投资嘛都是要担风险的。今天她用超低的价格买进这些院子,没准儿十年二十年后都会大涨呢。左右她现在也不缺银子与其让这些银子白白在空间里长毛,还不如拿出来投资。日后小新哥儿他们长大了,也好歹多几份产业不是。
孙嬷嬷有了儿子又买了房子,心里终于踏实了,她感jī王绮芳的成全和帮助,管教元娘和幼娘的时候也分外上心,不但耐心十足而且教起来也是毫不保留,两个孩子每天都进步着,王绮芳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许是一顺顺,除了家中的事顺心外,儒商会在政变后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运行。
京城稳定后的第三天,王绮芳领着小新哥儿召开了一次儒商大会。
哥儿将母亲教给他的话当众背诵了一遍,大意是他知道大家在庚戌之娈中受了不少损失,他作为会长,当为众儒商排忧解难。
为此他已经向新皇请旨,求新皇免除在京儒商三年的税金,新皇隆恩浩dàng,已经准许了他的请求。
另外,他还决定,将赵氏烟草专卖的四分之一的股权出让给在京的天字、地字号儒商并承诺三年之后,他会把烟草生意完全让出来…最后还捧着小包子脸,故作严肃的对众儒商说,有钱大家赚这才是儒商会的主旨。
众儒商听了这话,顿时欣喜万分小新哥儿给他们的两点好处,其中免除三年税金并不值什么,儒商身份超然,免除各种赋税徭役,唯一缴纳的不过是商业税,取赢利的分之五而已。真正让他们看重的是可以分割暴利的烟草生意。
尤其是听小新哥儿承诺三年后将烟草全部出让,众人又惊又喜,惊喜过后则是由衷的佩服啧啧,这才是一心为了儒商会展的会长呀,这种xiōng襟和气,除了新会长,普天之下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有。
服了,参加大会的众前辈们终于折服了,那些对赵良淳当会长心怀不满的人也都消停下来,众人开始从心底认可了这个五岁的奶娃做会长。
这也直接导致,赵家办理丧礼的时候,京城所有的商人都站在了小
新哥儿这边,一方面指责赵三少爷不孝不悌不慈不义,另一方面则夸奖赵会长至孝至善至仁至美总之一句话,就是小新哥儿哪怕日后不给赵天青服丧,众人也会理解的说一句,赵会长定有不服丧的理由,而绝不会指责他德行有亏。
“这就是利益的魅力,明白吗?”
王涛芳见了众人的反应,趁机教导儿子。
“嗯,我明白了,如果我不给他们好处,就是我做得再好,他们也会指责我对不对?”小新哥儿一脸老成的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回道。
“没错。当然,我也不是让你一味的拿好处去收买世人”王绮芳也怕小新哥儿走了极端,又补充道:“先,还是要依着规矩和道理做事,其次。确保自身行得正坐得端的同时,也要给众人点好处。若是你言行不当,就是那银子去堵别人的嘴也只能堵一时,而堵不了一世,懂吗?”
小新哥儿拧着眉毛想了好久,才慢慢的点头“嗯,懂了。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听先生的话,懂规矩、讲礼数,绝不让人挑出不是来。”说道这里,小新哥儿又撅起了小嘴儿,嘟嘟哝哝的说道:“娘,先生都走了好久了,什么时候回来呀?先生上回还说,等下了雪,他要带着我做雪雕呢。现在都下了好几次雪了,可先生却总也不回来。”王绮芳拍拍儿子的头顶,笑呵呵的安慰道:“放心,先生办完正事就回来。呵呵,你呀也别总想着玩儿,我来问你,先生走的时候留给你的作业,你可都做完了?”见儿子心虚的低头玩手指,王绮芳一个指头轻轻戳到他的额头,笑骂道:“若是赶明儿先生回来了,见你大字也不练,书也不好好背,定会重重的罚你。嘁,还做雪雕呢,我看打你板子还差不多。”
王绮芳绝对没想到自己有乌鸦嘴的特质,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真的应验。
但是,第二天下午,当自己那辆硕大的马车稳稳的停住门前的时候,王绮芳只想打嘴你个乌鸦嘴,让你乱说。
不是她不欢迎李zhen归来,实在是她对那位顶着李zhen天未婚妻的宋元春宋家小娘子很排斥。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绮芳的错觉,她再次见到宋元春的时候,总觉得这个疑似穿越同仁好像又变了xìng子,居然对曾经心仪的李zhen很冷淡,言语间反倒不停的打听李zhen天的消息。
“…刚出了京城,她就大病了一场,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大夫,她的病就耽搁了,昏昏沉沉的烧了好几天,好容易寻了矢夫,开了方子,灌了药,她整个人却烧糊涂了,起初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认人了。”
李zhen比王绮芳更纠结,这叫什么事儿,他出去一趟,什么景尼都没看着呢,就又折腾了回来。
不认人了?王绮芳听着耳熟,心说话,难道宋元春又被人夺舍了?
李zhen天倒是不怎么在意,随意的安慰了李zhen几句后,许诺等春暖huā开的时候,他们便启程,再次开始云游天下的旅程,至于那位宋小姐,他已经联系了宋家的人,估计年后就有人来接,她好不好的跟自己没有多少关系。
但接下来生的事,却让李zhen天恨不得立刻派人将宋元春送回家。
事情是这样滴傍晚,李zhen天习惯xìng的在外院的书房处理事物,他分别给平州的国公爷和大夫人写了信,告知京城的最新动向,接着又给各地的分舵舵主传达了新任务,等一一将书信封好后,天sè已经不早,守在外面的侠客们也开始换班了。
这个时间是外院戒备较松的时刻,也是有心人可以算计的时刻。
吱呀一声微响,书房的门开了。
李zhen天以为是来送热水的下人,便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就行。”
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由远及近,很显然,来人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行事,而是自作主张的来到了他身边。鼻息间忽然吸入一股浓郁的huā香,李zhen天忍着打喷嚏的冲动,不悦的停住笔,抬起头,准备将这个不守规矩的下人喝退,当他看清来人面孔的时候,愣住了。
眉头微蹙,李zhen天语气疏离,冷然道:“宋家小娘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心里则暗骂,门口的人都死哪儿去了,居然让个女人三更半夜的跑来?!
宋元春端着托盘,笑盈盈的站在书桌旁,她将东西放下,伸出两只莹白纤细的小手,翘着兰huā指,姿态优美的双手捻起白瓷荷叶边的浅底瓷碟,碟子上如huā般摆着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她将碟子端到李zhen天身边,柔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几样点心,见大少爷书房的灯还亮着,想着您定是还在办公,便给您送了来,权当宵夜,您尝尝这味道如何?!”说着,术元春拿起一块儿送到李zhen天嘴边,另一只手捏着帕子托在点心下,做出一副亲自喂食的模样。
这时,门板轻叩两声,王绮芳推门走了进来“还没写完?小新哥儿一”抬眼却看到宋元春巧笑倩兮的依偎在李zhen天身边,手里还托着点心,似乎在说着什么,两人的目光暧昧的纠缠在一起,王绮芳呆住了…@。
第131章 春/宵一刻(二)
王绮芳失神片刻后,很快又回过神儿来,她脸sè变得很难看。扭头冲着外头喊道:“来人!”宋元春见到王绮芳面lù不悦后,心里暗喜,忙放下手里的点心,迈着小碎步走到门边,微微欠身行礼,略带不安的说道:“元春见过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不要生气,都是元春不好,只想着大少爷深夜还有办公很辛苦,便特意去厨房亲手做了些糕点,原本想让丫头给送来,可又怕丫头们办事不利,出了岔子,这才您放心,我只是来送点心,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
放心?王绮芳冷冷一笑,心说话,我当然放心了,即使我不放心,我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说。
想到这里,王绮芳缓缓的说道:“有劳宋小姐了。”
其他的,并没有多说,更没有质问宋元春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三更半夜跑到外院的书房做什么,仿佛并没有看到刚才两人暧昧的那一幕。
这让宋元春有些失望,只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huā上,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两人说话的当儿,雷钧跑了来,他刚要给王绮芳行礼,抬眼看到宋元春,眉头一皱,质问的话脱口而出“宋小姐,您怎么进来的?刚才属下不是给您说了吗,外书房是府里的要地,没有大少爷的准许,任何人不得擅入。当然,大少奶奶是家里的女主人,并不在此列。”
这话很不客气,几乎是指着宋元春的鼻子斥责她不懂规矩、不听劝说,白白连累其他人受惩罚。
王绮芳闻言,嘴角的弧度更大,她转头看向李靖天,冲他扬了扬下巴。
李靖天了然的微微一笑,拢起拳头罩在嘴边轻咳了下“雷钧,去查下,这个点儿是谁在当值,竟然犯下这种错。我的书房不是菜市场,如今连个弱女子都能随随便便走进来,日后这书房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是,属下遵命。”雷钧抱拳行礼,临出门的时候,控诉的瞪子宋元春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大少爷,大少奶奶,请你们千万别责怪门外的守卫们,他们都很尽责,这事儿都怪我,如果大少爷一定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吧。”说着,宋元春又转身扑向李靖天,结果被李靖天闪身躲开。宋元春扑通一声跌倒在椅子旁,险些撞到头,她有些狼狈的撑起身子,费力的抬起头,努力做出哀婉的模样,啜泣道:“大少爷,求您千万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李靖天站在书桌边,淡淡的说道:“既然你知道做得不对,就请你以后注意点儿。宋家是书香门第,向来最重规矩,还请小娘子不要失了宋家的脸面。”说着,李靖天走到王绮芳身边,轻声道:“1小新哥儿怎么了?在等我?”王绮芳见他对宋元春一点都不在乎,心情失好,浅浅的笑了笑“是呀,这孩子非要和你一起洗澡,还说什么这是男人间的约定。”
李靖天听了这话,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儿子端着小包子脸故作老成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恩恩,没错,这确实是我跟他约好的。正好我的事儿也都处理好了,走吧,咱们一起回去。”
说罢,仿佛忘了地板上还趴着一个cOnAu垂死天鹅的第三者,李靖天自然的挽起王绮芳的手,夫妻两个相携要离开。
“大少爷,请等等!”宋元春被人彻底无视,暗恨不已,贝齿轻咬下chún,柔声叫道。
李靖天停住脚步,扭过头,看到扶着椅子爬起来的宋元春,lù出一副“你怎么还在,的表情,眉头微蹙,不悦的问道:“什么事儿?”宋元春看到李靖天毫不掩饰的疏离后,心里微微发苦,强扯出一抹可怜兮兮的笑,端起那个白瓷浅口碟,道:“这点心您刚才不是还夸这点心味道好,您很喜欢吃。我知道,我的身份有些尴尬,作为您的前任未婚妻,您在大少奶奶面前多少要避嫌。
可、可是您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呀……”李靖天有些生气,不满的说道:“宋小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吃你的点心了,又什么时候夸奖你了?还有,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未婚妻?可有婚书?”
宋元春窒了下,随即低低啜泣道:“呜呜,前些日子我生了场病,差点儿把脑子都烧糊涂了,也忘了不少事儿,但有一件事却始终记着,您是我的未婚夫,亲事也是您的母亲李大夫人和我的母亲亲口定下的,另外,我手上还有府上的信物,您、您怎么能因为我忘了过去的事儿,就把婚事抹掉呢?!、,李靖天眉心突突的跳着,他没想到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宋家小姐居然还这么死缠烂打。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刚要开口训斥,一旁的王绮芳按住他的手用眼神阻止他“让我来,。
李靖天读懂她的暗示,紧绷的表情顿时松了下来,稍稍往后退了小
半步,做出“娘子请,的姿态来。
王绮芳jiāo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宋元春说道:“宋小姐这话说得不妥,第一,我夫君并不喜欢吃零食,更不喜欢吃甜点。第二,您所谓的亲事,我也听婆母提到过,当时我婆母与宋夫人闲聊的时候,曾经戏言要做儿女亲家,但并未提及具体给哪个儿女定亲呵呵,据我所知,宋夫人不止您一个女儿,而我家婆母也不止一个儿子,除了我夫君、北唐的李静云,婆母还有一个未成亲的庶次子,唔,这么说来,宋小姐应该是我那小叔的未婚妻呀。”“王七娘,你闭嘴!”宋元春见王绮芳根本不给自己半分机会,便再也演不下去了,她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板着脸指责道:“你有什么资格称大少爷为夫君?哼,你祭拜过李家的宗祠吗?你的名字可有登记族谱?还有,你嫁到李家数月,可曾圆房?”
王绮芳一愣,她没想到宋元春居然还知道这么多事儿,禁不住有些疑huò的看向李靖天。
李靖天也有些纳闷,七娘确实没有入李家的族谱,这一点只有国公府的几位主子知道,作为外人的宋元春又是从哪儿得知的呢。
忽的,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暗道:看来国公府又有人不安分了。
不过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打发掉宋元春才是首要的事儿。
李靖天想到这里,森然一笑,道:“宋小姐果然烧坏了脑子,竟然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来人呀,送宋小姐回房,明天给她请个好点儿的大夫,好好瞧瞧,别耽误了病情。
“是,盟主!”
雷霆得到消息,也匆匆赶了来,刚到门口便听到李靖天的吩咐,连忙答应一声。
“我只是忘了些往事,但脑子并没有糊涂。”宋元春一听这话,心里暗道不好,忙快走几步来到两人近前,伸手拦住他们,道:“王七娘,我刚才的话,到底说得对不对?你顶着李家大少奶奶的名儿,却从来没有履行过李大奶奶的职责别的不说,你成亲这么就,可有身孕?哼,大少爷年逾三十,膝下却只有一个儿子,难道这不是你这个做妻子的失职?”说到这个话题,宋元春的底气足了些,故意提高嗓门,让门外驻守的侠客们听到:“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怕有了大少爷的孩子后,大少爷就不疼你的三个孩子了?王七娘,你可真够自sī的,难道为了保住你前夫的三个孩子,你就忍心让大少爷膝下空虚,天天哄着你的孩子们?”王绮芳双眼闪烁了下,微微一笑“宋小姐确实该看大夫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张嘴孩子,闭嘴圆房的,这哪里是千金小姐的做派?清风,清雨,送宋小姐回房歇息。、,
清风、清雨齐声应了下,迅速的闪进门,一边一个,用力架起宋元春,不理她的挣扎和叫骂,将她强行搀扶了出去。
“走吧。”
李靖天看不出喜怒,伸手挽住王绮芳的手,夫妻两个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相携往正院走去。
来到正院的时候,1小新函匕已经撑不住,被奶娘哄着,提前进入了梦乡。
王绮芳看了眼并排躺在炕上的两只小包子,见他们睡得香甜,忍不住低头轻轻亲了亲他们的额头。
“走吧,去东厢房。”王绮芳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轻声对李靖天说道。
李靖天听了这话,神sè一黯,这几天他一直赖在正房的卧室,跟王绮芳母子三个挤一张chuáng,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好歹也算是同chuáng共枕了呀,现在再次被王绮芳赶出房门,让他多少有些沮丧难道,他做了这么多努力,还不能让她真正接纳自己?!
李靖天也有些累了,没有多说什么,怏怏的走出房门,无力的来到东厢房。发现这里已经收拾妥当,屋子里的火炕也烧得暖暖的,心里更不悦看来娘子早就准备好了呀。
“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王绮芳凑了过来,关心的问道。
咦?娘子怎么也跟过来了?李靖天这才发现王绮芳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看到李靖天吃惊的模样,王绮芳不自然的笑了笑,最后半垂着头说道:“其实宋元春说得也没错,我、我这个李大奶奶做得确实有些不合格儿,那、那什么,天sè不早了,咱们早些休息吧。”说着,王绮芳也不去看李靖天的反应,径直来áng边,拉开帐子,红着脸将衣衫慢慢裢去@。
第132章 春/宵一刻(三)
虽然自己占据的这具身体已经生过三个孩子,大脑里残存的记忆碎片里也有些几段男欢女爱的画面,但对于王绮芳本人来说,她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儿并不了解。
前世,她还没来得及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便被亲生父亲“送,到了大周:来到大周后,她更是连新婚都没有体验,便直接沦落为弃fù,接着又当了孕fù:再后来,回到赵家后,她也刻意跟赵天青划清界限,为了避免与他发生亲密关系,她更是积极主动的帮他纳妾……
如今,她跟李靖天终于走到这一步,王绮芳竟有些不知所措,褪去外罩棉衣后,她便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额,接下来的事,李靖天应该懂吧?
王绮芳飞快的抬头看了眼呆愣愣站在面前的李靖天,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张张嘴,道:“那、那什么,我我去梳洗一下”
说着,也不敢看李靖天的表情,逃命般躲进里侧的净房,她努力平复着紧张、羞涩的心情,手指微微颤抖的解开头发,mō起棉布巾子,慢慢卸去脸上的妆。
外面,李靖天经过短暂的怔楞后,便马上明白了王绮芳的意思,心里忍不住一阵〖兴〗奋。他叫过外间伺候的丫鬟,吩咐她们将卧室收拾妥当后,又让院子里的婆子端来几个燃得正旺的炭盆……
看到有些空dàngdàng的桌子,又联想到王绮芳有些紧张的神情,李靖天沉吟片刻,叫来院子里守卫的侠客,低声吩咐了几声,那侠客的效率也高,转身离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等王绮芳磨磨蹭蹭的梳洗完毕出来后,发现李靖天一个人坐在桌旁,端着个酒盅,正慢悠悠的喝着酒。
她长长舒了口气,走到桌旁,尽量表现得很自然,轻声道:“你也去洗洗吧,净房里还有热水。”
李靖天放下酒盅,直直的对上她的双眼,认真的问道:“你真的决定了?不勉强?不赌气?”他确实想和娘子像正常的夫妻那般过日子,但这种变化应该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而不是因为外人的一句话,为了赌气才改变。
王绮芳闻言,凝眉想了想,摇头,道:“你放心,我不是因为宋元春才做出决定你应该也能看出,这间屋子早就准备好了的我、我也已经在心底把你当做是我的夫君,所以”
听到这话,李靖天lù出一抹浅笑,他站起来mō了mō王绮芳的脸颊,笑道:“好,等我!”
王绮芳坐在桌边,拿起一个干净的酒盅,倒子些酒,的喝着。
窗外夜sè正浓,屋子的四个角上,炭盆里的银霜炭噼啵噼啵燃得正旺,哄得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玻璃窗上布满了一层白雾,再加上屋里橘红sè的烛光,衬得整间房间格外温馨。
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除了两颊有些发烧外,王绮芳觉得她那颗怦怦乱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眼中也多了几份模糊,她tiǎn了tiǎn干燥的chún,发现屋里有些燥热,便起身来到房间另一头,从靠墙的百宝阁上取出一个海碗大小的白瓷底儿印青huā的香薰灯和一个深sè的小瓷瓶,将香薰灯下面点上蜡烛,托盘上倒上清水,最后点了几滴瓷瓶里的精油。
不多久,瓷盘上的清水冒出袅袅的热气,淡淡的玫瑰huā香伴着热气在屋子里散开。
“唔,这又是什么huā香?味道很不错。”
李靖天一边拿着棉布巾子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走到桌旁,低头闻了闻香薰灯的香味儿,好奇的问道。
“玫瑰。”王绮芳见他头发梢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忙拿过他手上的棉布巾子,又把他拉到炭盆旁的矮榻上,按他坐下来,自己则坐在他身旁,一边用棉布绞着湿发,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头发还湿着就往外跑,着了凉怎么办?别动,再烤会儿。”
李靖天歪着脑鼻,笑眯眯的任由王绮芳忙和。
好容易等头发干了,王绮芳又mō来一把牛角梳轻轻的给他梳理长发。
整间屋子很安静,除了炭火燃烧的微响,便是两人的呼吸声,静谧的空气里多了几分暧昧,两人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李靖天反手握住王绮芳的手,抬起头“好了,头发都干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王绮芳无措的握着小巧的梳子,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李靖天见状,脸上的笑纹更深,忍不住亲了亲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说实话,王绮芳长得并不漂亮,顶多算是清秀。但她的皮肤很好,白皙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细若凝脂,又好像圆润的白珍珠,mō上去,柔柔的、滑滑的,就像一匹上好的白sè丝缎,平滑光洁,没有半条细纹。
轰~王绮芳的脸涨得通红,她不自禁的闭上眼,不敢看李靖天炽烈的双眸。
黑暗中,她感觉到两片柔软的chún瓣从她的脸颊慢慢滑向双chún,然后是下巴,最后蔓延到颈子下意识的,她昂起头,颈子的弧线被拉直、拉长,雪白雪白的脖颈上,泛着晶莹的水光再然后,温热的chún探进她雪白的里衣,印在她的xiōng前,如同烙印一般接着,她的身体悬空了,想躺在摇篮里晃动着,随后平躺在炕上,衣衫慢慢滑落,湿滑的chún印一路往下、往下,最后又返了回来,落到她的chún上,四片chún瓣纠缠在一起,辗转、吸吮,相濡以沫。
她的鼻息间满是他的气息,他伏在她的身上,好重。烫人的手肆意的游动着,所到之处皆是炽热。
这时候,再劲儿上来了,王绮芳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半睡半醒间,壮硕的躯体挤了进来,将她的tuǐ分开,最后他终于进入她。
那一刻,王绮芳疼得流出了眼泪,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因为心底隐隐的不安。不安的是她总有种错觉,她觉得,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生命中多了一个人,两个人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不可分割。
帐子外,摇曳的烛光渐渐熄灭,而屋里的玫瑰清香却越来越浓。@。
第133章 美好时代(一)
小新哥儿很míhuò,捧着一对白胖的小肥爪爪用力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暗道:没错呀,这里确实是母亲的正房呀。
用力甩甩头,继续用小爪爪揉揉眼睛,低头看了看身下的大炕,心说话:对呀,这张chuáng就是他和妹妹睡了好几天的大炕呀,这不,妹妹还在一旁睡着呢。
只是,母亲呢,她怎么不见?
扭过头,小新哥儿眼角瞥见屏风外人影晃动,心里一动,忙扯着嗓子喊道:“娘,娘!”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奶娘抱着刚刚烘烤得暖暖的细棉内衣和缂丝棉袍走了进来,哥儿嘟着小嘴的模样,忙笑道:“哎呀,小新哥儿醒了?来,嬷嬷给你穿衣服哈。”
“不用,我自己穿。”
小新哥儿见进来的是自己的奶娘,不觉有些失望,撅着小嘴嘟嘟哝哝的说道。娘说了,他是大孩子了,有些力所能及的事要自己做。一想到娘的话,小新哥儿仰起头,急切的问道:“嬷嬷,我娘呢?对了,还有我爹呢?她们是不是早就起来了?”
昨天夜里,小新哥儿等着跟爹一起洗澡,结果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来,mímí糊糊地就睡了过去,这会儿他终于想起这个事儿,忙一起问道。
“…”奶娘脸上的笑意窒了窒,解释的话在肚子里过了好几个过儿,但还是不知该如何跟一个奶娃讲明白,她故意转移话题,道“嘘,小新哥儿小声点儿哈,别吵醒妹妹。咱们到外面去穿衣服可好?”
一提到小丸子,小新哥儿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忙捂住嘴扭过头看了看隔壁被窝的妹妹,见她嘴角还挂着水渍,嫣红的小嘴儿微微张着,一呼一吸气息平稳的睡得正香。
想到自己是哥哥,要照顾妹妹,小新哥儿便蹑手蹑脚的从被窝里钻出来,胡乱套上白sè细棉的内衣,顺着炕沿儿爬下来,然后拉着奶娘来到屏风外。
不一会儿,小丸子也醒了,兄妹两个梳洗过后,凑在一起嘀咕了好半天,这才让两个奶娘带着他们去吃饭。
原本,李家都是在客厅吃饭。但自从入冬后,王绮芳担心客厅的地火龙不热,几个孩子吃饭的时候着了凉,正巧京里又生了政变,她就把三个孩子挪进了正房,吃饭的时候,也都在西次间的临窗大炕上吃。
今天也不例外,小新哥儿和小丸子由两个奶娘抱着来到西次间,两只小包子进来的时候,现姐姐已经提前到了,正做着炕上指挥丫鬟们摆桌子,收拾碗碟。
“姐姐~~”小丸子见到姐姐,〖兴〗奋的直拍手,不知道的见了她这幅亲热的模样,还当她八年没见过亲姐姐了呢。其实,她们姐妹昨儿晚上还凑在一起吃点心,算起来不过几个时辰没照面,小丫头确实有些亲热得过了头。
元娘自是了解妹妹的xìng格,见她张着小手让她抱,忙坐正身子,拍了拍身前的空地儿,笑道:“来来,小丸子到姐姐这里来。
小丸子的奶娘知道元娘这个做大姐的年纪虽小,做事却稳妥,也就放心的把小丸子放在炕上,自己则守在一旁,小心的看护着。
“姐姐,我给你说呀,今天早上娘不见了”小丸子动作敏捷的爬到元娘怀里,小胖手抱住姐姐的脖子,小嘴凑到她的耳边,叽叽咕咕的说道:“爹也不在,哥哥和我都问嬷嬷,可她们都不说,哥哥说,爹和娘一定躲到空间里去了,咱们要不要去找她们?”
空间?元娘楞了下,慌忙抬眼看了看站在炕前的奶娘,见她双手叠放在身前,目光平视,似乎并没有听到妹妹的耳语,忙用食指抵在她的chún前,小心的说道:“嘘~~这是秘密,不准乱说哦,否则娘知道了,就会罚小丸子,不让你和小乖玩儿哦。”
一听这话,小丸子慌忙用两只手捂住嘴,只lù出一双圆滚滚的大眼,讨好的看向元娘,似乎在求她不要告诉娘。
“你呀!”元娘轻轻戳了妹妹的额头一记,笑呵呵的用纤细的胳膊抱住她,心里则暗暗警觉,想着待会儿吃过早饭,她好好跟母亲提提,多提醒小丸子,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说漏了嘴。
小新哥儿见姐姐和妹妹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也忙叫奶娘把他抱上炕,手脚并用的爬到元娘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小声道:“姐姐,小
丸子给你说了吗?爹和娘都不见了呢,咱们去找找他们?!”
正说着,李靖天和王绮芳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李靖天耳朵尖,听到个话尾,随口问道:“大清早的小新哥儿要找谁?”
“妾,爹~~”
小新哥儿回头见是李靖天,利索的跑回炕边,一头扑向李靖天,他跟爹爹玩惯了这些游戏,也知道爹爹功夫好,绝不会让他受伤,根本不怕自己会跌到炕下。
果然,他肥胖的小身子刚刚往前跃起,李靖天的身形就动了,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他便来到炕边,伸手抱住〖兴〗奋的小肥仔,一抬手将他举到头顶,逗得小新哥儿咯咯只笑。
王绮芳跟着身后,看到父子两个玩这种危险的游戏,忙走过来轻声劝阻道:“小新哥儿越来越大,分量也越来越重,夫君还是小心些,别累着了。”言下之意则是,小新哥儿是个小肥球,少说也有三四十斤,这么一上一下的,万一有个错手,伤到孩子后悔都晚了。
“啥,这才几两呀”李靖天无所谓的轻笑道,不过,他还是听出王绮芳话里的担心,便将小新哥儿放到炕上,又弯腰跟元娘和小丸子打了招呼,等两个女儿先后给他问了安,这才坐在上,准备吃早饭。
王绮芳见李靖天听取了自己的意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笑着问了问三个孩子睡得好不好,而后坐在李靖天对面,扭头吩咐紫株开饭。
倒是小丸子还记得刚才的话题,扑腾腾的跑到王绮芳身边,抱住她的胳膊糯糯的问道:“娘早上您干吗去了?我和哥哥起来都没有看到您,问嬷嬷嬷嬷也不说……”王绮芳双颊顿时羞得通红,下意识的半垂下头,吞了吞口水tiǎn了tiǎn有些干裂的嘴chún,道:“没、没干什么呀,娘、娘和爹有事情要谈,所以一”
元娘毕竟有过特殊的经历,她一看母亲的神sè再联想到刚才母亲和爹爹进来时,两人之间眼bō流转,便意识到了什么。
她悄悄扭过头看向李靖天,见他似乎并没有留意母亲和小丸子的谈话,专注的跟小新哥儿说着什么,但从他的满脸笑意和眼中的神采,她多少也猜到了些。
元娘低下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母亲高兴,还是为刚刚死去的生父悲哀,心里很是复杂贝齿咬着chún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儿。
“哦,是不是要谈过年的事儿?”小丸子一听这话,便没了兴起,其实,如果不是刚才小新哥儿和她悄悄嘀咕说爹娘不见了,可能是去空间或者去其他好玩儿的地方了,小丸子才不会一直追问呢。
如今听到母亲说父母是去谈正事了,可她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便随口安了一声,开始想着今天早上吃什么。
坐在对面的李靖天听了王绮芳心虚的话脑海里经不住闪现出昨夜无限旖旎的一幕,嘴角忍不住的勾起,神情分外欢愉。
小新哥儿窝在他怀里,正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忽然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抬起头,正巧看到李靖天嘴角的笑意,忙好奇的问道:“爹爹,您笑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王绮芳虽然低着头,但耳朵还竖着,再加上小新哥儿的嗓门并不小,所以她清楚的听到了儿子的童言童语。她微微抬起头,也在等着李靖天的回答“哼,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跟孩子们说这件事儿。
“呵呵,爹爹忽然想到昨天李先生夸小新哥儿功课做得好,大字练得也好,我为你这么能干而感到骄傲,所以心情特别开心。”李靖天说道这里,故意抬眼瞥了王绮芳一眼,然后又继续yòu拐儿子“咱们小新哥儿是个能干的大孩子了,更是个堂堂男子汉呢。”
“那是自然。”小新哥儿一听父亲赞他,得意的tǐng起小xiōng脯,仰着肥嘟嘟的小下巴,神气的说道。
“嗯,既然是大孩子了,又是男子汉,以后你也应当回自己院子咯,可不能像过去似的整天窝在父母身边今天爹和娘就是故意想哥儿敢不敢一个人睡觉,这才早早的出了门小新哥儿的表现很好,不但自己穿衣服,还关心妹妹,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李靖天早就从窗外守卫的侠客那里听到了屋里的谈话,说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力,仿佛亲耳听到一般。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小新哥儿是信了,他清澈的大眼里充满亮光,用力拍着小xiōng脯,豪气万丈的保证道:“爹爹放心,我以前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睡,这两天不过是担心母亲受惊吓,这才、这才来正房陪母亲。现在京城既然安定了,小新哥儿还是回自己的院子。”
这边说着,小丸子那边也叫嚷起来“恩恩,小丸子也不怕,嬷嬷,今天晚上咱们就回我的院子,你别忘了哦。”
老jiān巨猾!
王绮芳太佩服这个人,竟然连两个小奶娃也骗,三两句说下来,两只小包子就争先恐后的要回自己的院子,将她这个母亲丢到了一边,唉,真是“对子,刚才说到过年的事,你也准备下,今年咱们要单独祭祖。”李靖天哄完孩子,又开始说正事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为何没有入族谱吗?呵呵,过年的时候我就告诉你〖答〗案!”
九OP!。
第134章 美好时代(二)
没有写入族谱,那是因为没有必要。
“北唐的政权稳定后,我就开始想这个问题”李靖天斜倚在西次间的临窗大炕上,手肘放在一个松huāsè弹墨迎枕上,手里抱着个冒着热气的茶盅,呷了一口,慢慢的跟王绮芳说道“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可以帮父亲翻案,只是考虑用什么方法可以让我正大光明的祭奠父母弟妹。”
“所以?”
王绮芳坐在炕桌边,一边跟李靖天聊天,一边半低着头削苹果,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薄片,放在一个荷叶边的白瓷碟上,把碟子推到李靖天这一边,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自己拿银签子夹着吃。
“我想了很多办法,但、但都不是很合适”李靖天将茶盅放到炕桌上,捻起一根银质小叉子,叉起苹果片丢进嘴里,轻轻的咀嚼了两下,发现味道还不错,便接连吃了好几块儿,听到王绮芳话里的疑huò,这才放下银叉子,mō起炕边放着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果渍,继续道:“最后,我想到了咱们家的老祖宗,并从他那儿想到了办法。”
“老爵爷李天赐?”王绮芳一时没有想明白,她上不上族谱,跟那位疑似穿越前辈有什么关系?
“嗯,就是老爵爷。”李靖天见王绮芳脸上的疑huò更浓,便笑着说道:“老爵爷出自陇西李氏,跟前朝皇族是同宗不同族,他年少的时候,xìng格桀骜不驯,是被李氏族长逐出家门的。”
啊?”豪门逆子?王绮芳不自禁的张大嘴,惊讶的看向李靖天。
“呵呵,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情况。”李靖天笑着摇摇头,说道:“其实老祖宗只不过跟家里的长辈讨论了下何为真正的忠君,何为愚忠,结果离开李家后,老祖宗便自己改名为李天赐,并在平州自立堂号,取名更新堂,他便是平州李家第一任家主,亦是平州李家的创立者。
按照世人的习惯,修族谱的时候,为了提高自己的门第和郡望,大多与名人车上关系,或者追溯到某某氏族、某某皇帝,但平州李家的老祖宗李天赐却没有这么做(当然也跟他被逐出家门有关),他很不避讳的把自己列为平州李家的创始人,族谱上除了注明自己的父母姓氏后,再往上的祖辈并没有著名。
王绮芳听说这段故事后,暗地里琢磨,李天赐之所以不看重祖宗门第,估计也跟他的身份有关。毕竟作为同样来自后世的现代人,她很能理解李天赐的想法,所以,当初在李家,祭拜了先祖后,国公爷没有把她的名字添到族谱里,她也没有在意。
会想到这里,她挑起眉端,猜测道:“难道你也想自立堂号?从平州李家分离开?”
这样一来,李靖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父母的灵位迎进祠堂,因为如果按照平州李家的族谱算的话,李靖天是李源丰的儿子,李源亨只是他的叔叔。
“嗯,你猜的没错,我确实这么想的,以前只是想把父母的灵位请回家”李靖天脸上lù出淡淡的满足,道:“现在嘛,呵呵,等新皇的旨意一下,我就把父母家人的骨骸重新收敛,然后运回祖宅。”
“祖宅?哪个祖宅?是不是率州那个山村?”王绮芳想起成亲后,她跟着李靖天去拜祭的山间小院,诧异的问道:“怎么?你把那个地方都买下来作为祖宅?”
李靖天摇头“当然不是,那里还属于平州的范围,我怎么能在大伯的家门口自立堂号?知道的会说我是不贪恋辅国公的爵位,所以自立堂号、自成一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大伯大伯母不和,故意和两位长辈打擂台呢。”
说到这里,李靖天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嘿嘿笑了笑,道:“哦,是了,这件事我还一直没跟你说呢。”说着,他坐起来,下了炕,也没有说干什么,径自走出西次间。
王绮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更加疑huò,1小声嘀咕着:“咦?这家伙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儿呀。”
过了好一会儿,王绮芳喝完了一杯茶,李靖天才拿着个红漆雕huā匣子走了进来。
将匣子放在炕桌上,李靖天斜着身子坐在炕边,打开匣子的铜锁,把匣子掉了个方向,开口处对向王绮芳,道:“看看吧,这就是咱们的祖宅。”
王绮芳一愣,忙拉过盒子,见里面满满当当的放着一打地契,她拿出最上面的一张,展开定睛一看,惊道:“这、这是夷洲?”
“没错,正是夷洲。之前你不是提醒我在海上寻找些岛屿吗?呵呵,没想到你的想法和咱们家的老祖宗竟然一致。”李靖天笑的很是得意,他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缓缓的说道“你买下桃huā岛后,我就想着在东南沿海各地寻找适当的岛屿,本来想着去崖州,但崖州是流人之地,岛上人员复杂后来,大伯听说我在寻找海岛……
李靖天顿了下,脸上鼻出浓浓的感jī之情,他语气感慨的说道:“大伯早就知道我的心结,那时,他还以为我是在帮家眷找退路,便将这张契约送给了我。”
“这是老祖宗当年请太祖皇帝亲书的契约,把整个夷洲都划给李家做封地?”王绮芳忍不住扶额,心说话,这位老前辈也忒能算计了,知道那时没有人会在意海上的一个小岛,而他也估计没打算跑去夷洲定居,却独独想着让太祖皇帝签下这么一个文书,呵呵,幸亏当初她没想着去开发夷洲,若是她傻呵呵的前脚带着人去开发,李家得了信儿后脚就能带着周太祖的亲笔契约来收地盘。
啧啧,果然是老jiān巨猾呀,当初不过是帮周太祖出了点儿力,却哄着人家许给他这么大一个海岛。
“是呀,不过因为夷洲悬孤海外,没有足够坚固的海船,所以咱们家的老祖宗一直没能踏上夷洲。据说当年老祖宗归去的时候,还曾经抱憾,说是“枉得宝岛”还留下遗命,令后世子孙不要忘了这份祖业,日后有条件的话,定要将夷洲开发出来。”
提起这位传奇先祖,李靖天情不自禁的坐直身子,眉眼间充满钦佩与仰慕。
那是当然,作为一个现代人,如果对宝岛都没有执念,那也太对不起党和国家的多年教导了。
王绮芳心里吐槽,将盖着大红玉玺的契约折叠起来放回盒子,好奇的问道:“你已经派人去夷洲了?以后咱们就去那里定居?不回京城了吗?”夷洲也好呀,至少安全。而且经营好了,没准儿他们两口子还能混个岛主当当。
“呵呵,说起这个还真多亏了石三少爷的造船技术,有了他提供的图纸,我订制了三艘宝船,早就命人带了工匠和佃农过去,选了个有山有水的风水宝地起了地基…
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宅院已经修缮完毕。”李靖天接过盒子,扣上铜锁,道:“另外,我还运了几百户的流民和灾民过去,据前天发来的飞鸽传书,他们已经在划定的村镇安顿下来,田地也开垦的差不多了,原本荒芜的岛上,如今已经颇有几分人烟。我算过子,等过了年,开了春,咱们就可以直接搬过去住了。当然,京城还是要回来的,毕竟孩子们还要成家嫁人嘛。”
同时兴建的还有李氏宗祠,李靖天早就盘算好了,搬家的时候,他要带着父母弟妹的骨骸和灵位一起去。
“石文颂确实是个人才”王绮芳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笑道:“对了,他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没说要点儿报酬?比如给他在夷洲画个地盘儿啥的?”既然都是同乡,那想得应该也差不多吧?!
“嗯?”李靖天讶然的挑起眉头,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石三少爷的请求?”
接着,他点点头,道:“没错,石三少爷问我要了块地,就在咱们李家庄的隔壁,呵呵,说是日后跟咱们做邻居。”
我就说嘛。王绮芳了然的点点头,道:“易恩,我懂了。夫君是要在夷洲创立堂号,也要重新撰写族谱,对吧?”所以牛没有让她记入平州李家的族谱。
“没错,堂号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做夷洲堂。我是第一任家主,你便是第一任家主太太,所以呀,往后,咱们要好好努力,把夷洲李氏发扬光大。”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天下。李靖天踌躇满志,他去过夷洲,那个地方绝不比北唐差。
王绮芳见李靖天说得真挚,她也郑重的点点头,放在炕桌上的手握住他的,屋子里充满温馨。
这时,门外伺候的紫株回禀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宋家娘子过来了。”王绮芳听到这话,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宋元春跟李靖天孤男寡女在书房的场景,她倏地收回手,咬了咬下chún,沉声道“请她进来吧。”说完这话,她狠狠白了李靖天一眼,暗道,待会儿就看你的表现,如果你敢送她秋天的菠菜,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靖天感觉到王绮芳周身散发出来的森寒气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忙往炕上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多会儿,紫株领着宋元春走了进来。
王绮芳坐直身子,姿态端庄的看向宋元春,还不等她说什么,宋元春便灿然一笑,脆生生的说道:“呵呵,大少奶奶,我帮了你,你怎么回报我呀?!”
:嘿嘿,明天还有一更,本文就正式完结啦。
亲们,继续支持哈!!。
第135章 美好时代(三)
王绮芳讶然,眉端微挑,不解的问道!”宋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竟不知道您帮了我?”
心里存着怨气,王绮芳这话说得也极为不客气,她只是起身迎了迎,并没有行礼。
宋元春感觉到王绮芳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不满,非但没有感到抱歉,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冲着李靖天屈膝行礼,道:“李盟主,我想跟大少奶奶好好聊聊,可以吗?”
李靖天楞了下,随即看向王绮芳,询问似的冲她抬了抬下巴。
王绮芳微微点头。
李靖天见状,便对宋元春笑着点点头,随即便下了炕,离开了西次间。
宋元春见李靖天出去后,也不等王绮芳出口请她入座,就毫不客气的一抬tuǐ坐在了李靖天刚才的位置上,看了看炕桌上的白瓷果盘,自己动手抽了根新的银叉子叉起一块儿丢进嘴里“唔,味道真不错,哎,老乡,你过得真不错,大冬天的还有这么好吃的水果享用。”
王绮芳不动声sè,故作不解的问道:“宋家小娘子,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跟她变成合作伙伴的石文颂,王绮芳都没有认老乡,更不用说这个疑似情敌了。
宋元春听了这话也不恼,咔嚓咔嚓将嘴里的苹果咽尽,这才似笑非笑的盯着王绮芳,看了许久,才缓声道:“唔,那我就先说说昨天的事儿吧。呵呵,你跟李盟主是不是……嗯?”王绮芳心里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微微歪了歪头,还是很疑huò的看着宋元春,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宋元春见王绮芳这么不上道,心里有些不爽,撅着小嘴儿叹了口气,道:“我听人说,你是五年前开始发生改变的,也不过五年的时间,你怎么就变得跟古人一样磨叽?真是的,明明心里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却故意做出不懂的模样,这样有意思吗?”
王绮芳还是没有任何表lù,自己的来历,她连最亲近的子女和大哥都没有相告,更不用说一个相处不超过几个月的陌生人。好吧,她承认,自己这样或许有些矫情,但这是她自己的事,与你宋元春毫无关系。
宋元春瘪瘪嘴,怏怏的说:“好吧好吧,我认输了昨天的事很简单,我对你的李盟主毫无兴趣,主要是三郎看着你们夫妻的关系似乎不是很融洽,很是担心,便想着帮忙撮合撮合。所以呢,在回平康坊的路上,我们就商量如何帮忙。”
王绮芳双眼闪烁了下,还是没有说话,仍是一副洗耳倾听状。
“小说里不是都说了嘛,感情有时是需要刺jī一下下,当发现有危机降临时,人才会正视自己的感情。”宋元春说起自己的计策,又重新变得眉喜sè舞起来,语气也充满得意,道:“呵呵,所以呀,我昨天才会特意跑去书房……”
“这事儿李文也知道?”王绮芳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呀,他不但知道,还提出主动帮忙。否则,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出得了二门,还能躲过那些侠客的巡逻?”
宋元春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nèn白的小脸上lù出一抹调皮的笑容,道:“三郎还说了,既然李盟主这么喜欢看热闹,何不自己也出演一场?!”
王绮芳楞了下,但很快的,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轻声道:“宋小姐知道李先生已经娶了娘子吗?”
这么说来,昨天的事,根本就是李文对他们夫妻看热闹的回敬。
还有李文说的关于宋元春生病、失忆的事儿,想必也是纯属虚构。
虽然他们这么做确实促成了他们夫妻的真正结合,但、但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真他妈的不是什么好滋味。更加悲催的是,明明知道对方算计了他们,也亲耳听到这件事,她却不能说出任何抱怨的话,还必须承人家的情。
当然,话又说回来,王绮芳也确实感谢李文和宋元春的插手,毕竟自己早就有要跟李靖天圆房的想法,只是自己一直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宋元春的出现,好歹让她有了台阶。
为此,王绮芳便善意的提醒了宋元春一李文可不是单身王老五,他在老家有妻有子,夫妻感情貌似还不错呢。
宋元春的笑容凝结在嘻边,她轻轻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三郎一开始就跟我说了,而且也表示,他不会休妻,更不会和离。我若跟着他,只能做妾。”
王绮芳闻言,眉头微蹙“那你还难道你”真的想当第三者?她心里多少有些厌恶。
虽然大周奉行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但以宋元春的出身,却跑去给李文当妾,被人知道,肯定会说她“自甘堕落,呀。
要知道,出身好的女子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给人当妾,要么是男方极有权势和地位,要么是女子sī德有亏,但不管什么原因,一旦当了妾,也就意味着从主人变成了奴仆。不在大周,没有亲身经历过,后世的女人永远不会体味到当妾的悲哀与卑贱。
后世如果有了小三,正室顶多去打上门吵闹:古代呢,正室若是看哪个妾shì不顺眼,提脚就能卖掉。
据王绮芳所知,宋元春的娘家还算兴旺,即使她想做妾,恐怕家里人也未必同意呀。
“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宋元春看出王绮芳眼底的厌嫌,她苦笑两声,道:“其实,我来李家,本身就有些不地道。”
王绮芳挑眉“你定了三次亲,未婚夫要么病死要么横死,所以你落了个克夫的名声。后来,你去庵堂静养,偶然遇到自称是辅国公长子的shì妾的女子,偏巧你的母亲又跟辅国公的夫人关系不错,于是,你身边伺候的嬷嬷便回想起许多年前两位夫人的一句戏言这些我们都知道了。”
而那位撺掇宋元春来李家寻未婚夫的shì妾,也不是别人,恰是扬言要来寻夫,却忽然失踪的王玖芳。
“计么?你、你们都知道了?”
宋元春常听李文说李靖天的消息灵通,天底下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儿,还没有他查不到的事儿,但自家离着京城这么远,中间还有一场政变,李靖天即使派人去调查她和宋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呀。
感叹完,宋元春又忽的觉得很庆幸,她可真是太幸运了,幸好她并不喜欢李靖天,来到李家后也没有拿李大夫人的信物“逼,李靖天履行“婚约”否则,她的下场将会很难看。
别人不知道李靖天的手段,她在李家待了这些日子,岂会不知道?
在她之前进府的卢秋娘母女和那个什么静安,还有崔云娘,个个都是她的前车之鉴呀。
想到这里,宋元春反而松了口气,笑道:“难怪三郎这么钦佩李盟主,他果然厉害。好吧,既然知道了我克夫的名声,想必也能猜得到,即使我想嫁作正要也不容易。除非,我下嫁。但我不想这么委屈,更何况我还遇到了三郎。”
宋元春眼中闪烁着梦幻的光芒,提起她的心上人,她的语气都格外的柔和“更巧的是,三郎喜欢云游,我也喜欢我们说好了,日后就携手一起云游天下,若是倦了累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下来,至于名分,我不要,我也不会跟着他回李家……如果有了孩子,就和孩子一起过,如果没有,那就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他想来看看我,就来。”王绮芳满眼的不赞同,她听了宋元春的话,便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看言情小说看多了,脑子都看坏了。她想了想措辞,正要开口劝说。宋元春挥挥手,道:“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脑子没问题。我只问你一句话,世上的人真的可以做到一人一生一双人吗?当了正室,夫君还会纳妾,碍于名声,正室还不能有怨言。所以呀,这名分,既是女人的保护伞,也是女人的桎梏。”
王绮芳思索片刻,道“这话确实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实?比如有了孩子,孩子的名声怎么办?若是没有孩子,你老了,父母不在了,谁肯照顾你?”
想潇洒,这没问题,但需要资本呀。
“呵呵,我这不找你来了吗?”宋元春心说话,你正当我傻呀,算计了你还大大咧咧的跑来炫耀“昨儿我可是帮了你呀,如今你们夫妻和睦,那我也应当算是你们夫妻的恩人,对不对?”王绮芳扑捉到宋元春眼底的得意,微微眯了眯眼睛“所以?”“另外呢,三郎也说了,李盟主在开发夷洲,啧啧啧,夷洲可是好地方呀,实打实的宝岛,、,宋元春故意朝王绮芳眨眨眼,似乎在说“我的意思,你懂滴”笑着说:“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作为恩人,我可否在李家庄隔壁要一块儿地皮呢?!”
算你狠!
王绮芳无奈的扶额,虽然心里很不乐意,但还是咬牙答应了。
比王绮芳更无奈的还有三公主和九公主。
马上就要过年了,三公主却穿着一身戎装,万分不舍的离开了自己的公主府,不是她不想留下,实在是京城之大,竟然没有她武三娘的容身之地。
要么遣散娘子军留在京城做闲散公主,要么率领娘子军开赴辽东平定北唐逆贼,三公主选择了后者。
不是她不舍得放权,三公主心里非常清楚,一旦她遵照新皇的旨意遣散了娘子军,那么她、九公主、皇兄,还有皇兄的一些心腹,便会立刻被新皇悄悄诛杀。
“三姐,你不用管我们,你带着娘子军先撤回岭南,那里有皇兄留下的一直秘密军队,待福王恢妾过来,你们在一起杀回京城,咱们还有相见的一日。但若是你带兵去辽东,恐怕…”
九公主脸sè憔悴,这几个月,是她最痛苦的日子丈夫背叛,皇兄被囚,公主府被查抄,她的爵位也险些被新皇削去。
荣华富贵了大半生,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唉,如果不是三公主的全力相护,她这个九公主恐怕就跟着附逆密王(新皇对太子定的谧号)的驸马一起命丧法场咯。
“1小九,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我离京后,你和皇兄一定要好好保重,京郊的手工作坊里,我还留了两千娘子军,她们都不是伤残退役的军人,而是我从娘子军里抽调出来的,为得就是暗中保护你和皇兄。”
三公主听了九公主的话,心里只发苦,她的子女都被新皇1养,在了皇宫,她敢不去辽东吗?再说了,经过京城这场祸事,三公主认为,福王并不是个可以成大事的人,他太过暴躁,没有容人之量,更没有容忍之心,皇兄把岭南的禁卫军交给他,根本就是个错着,那些人恐怕就要折在福王的手里。
“嗯,我记住了,三姐,你也要万事小心呀。娘子军的军需,我会想办法的。”
新皇派三公主携娘子军去平定北唐,却不给下发军饷,粮草、冬衣也没有提供,摆明就是让三公主和娘子军去跟北唐相互消耗呀。
“不用担心,朝廷不给军需,有人会给。”比如北唐,再比如李靖天。
事到如今,三公主有点明白平州李家的处事原则了,心里更是忍不住喟叹:好个李爵爷,竟能想出这么个缺德计策,想必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戾王叛乱也有李家的支持吧?
想到这些,三公主心里有些打鼓,暗道,新皇不会给戾王翻案吧?
三公主猜想的一点都没有错,她率领娘子军离开京城后不久,新皇便开始有意识的帮戾王制造舆论,过了年,新皇又提出要给戾王重新修建陵寝,并且又找出一份先太后的遗旨,遗旨上太后指明戾王是被冤枉的,要求继任者给戾王正名。
这道遗旨一公布,朝廷百官顿时哗然,纷纷上书新皇表示抗议,并指出,新皇已经过继给了上皇,便是上皇的儿子,他为戾王正名,那就是指责上皇有错,是不孝之举。
新皇的态度很坚强,根本不管吵闹的官员超过百人,直接宣来禁卫军,将百余名上书的官员录去官服廷杖,当场打死了十一人。
百官见状,都被新皇的雷霆手段吓到了,纷纷噤若寒蝉,不再对新皇的提议表示反对。
就这样,用十一名官员的鲜血,新皇发出了为他生父戾王平反的诏书。
被软禁在皇宫的隆庆帝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顿时昏过去,醒来后也中了风,没有半年,便薨了。
紧接着,九公主也病逝了。
第三年,也就是永庆三年,永庆帝正式追封他的生父戾王为乾德帝,并将二十年前的戾王之变重新正名,还追封“冤死,的众忠臣,其中包括辅国公的幼弟李源亨。
巨大的宝船上,纸钱飘洒,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王绮芳大腹便便的依偎在李靖天身边,两人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岸边,随着大船渐渐远去。
大海里,金sè的小乖〖自〗由的游来游去,1小新哥儿和小丸子笑得异常灿烂的坐在它的背上嬉戏……,………
元娘站在船舷边,目光已经从大陆转向了大海深处的岛屿,那是她们的家园……!。
番外002 哭笑不得
永庆十三年,春。
京城,平安坊,赵府。
“快,快把这个拿到正房。不是这个,是、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fù人,穿着身雨过天晴的襟裙,梳着倭坠髻,发鬓间簪着一支嵌红宝石的镂空雕梅huā的金簪,耳朵上戴着的那一对红玛瑙金流苏的耳坠,随着fù人忙碌的脚步轻轻摇晃着。
“哎呀,二郎家的,你就别瞎转悠了,倒是赶紧派个人去城门口候着才是正事儿呢。”
一个头发huā白的老fù人,由两个小丫鬟搀扶着,急乎乎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老fù人大约五六十岁的模样,人很富态,姜黄sè的窄袖襟衣,绛红sè的高腰长裙,胳膊上搭着一条红、黄、月白三sè相间的披帛,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气质,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人见了,还只道她是哪家富贵人家的老太太呢。
“娘,您就放心吧,这几天天天一大早二郎便带着人去城门口等着,只要少爷今天到,一准儿把少爷接来。”
赵二郎家的见自家婆婆来了,赶忙几步迎过来,摆手让小丫鬟退下,自己接替她的位置,搀扶着老人家进了正房,边走还边说“娘,少爷的屋子我都收拾好了,您帮我瞧瞧,看看哪里还有什么不妥。趁着少爷还没进门,我也好让人去重新布置。”
赵嬷嬷听儿媳说的真挚,倒也没有客气,嗯的应了一声,便开始细细查看着屋里的摆设。还别说,老人家就是经验多,也了解主人的心思,三两下便挑出几处细微的不足。
赵二郎家的一听,连连点头,谈过婆婆后,扭头便吩咐下人按照老人家的意思去重新收拾。其实,赵二郎家的这么谨慎,倒也不是她真的多畏惧主人,开玩笑,她是谁呀,别看她在这个院子里只是个管家,可走到外面,哪个见了她不恭恭敬敬的称呼她一声“赵太太”
尤其是那些商人和儒商们,对她和她家二郎更是高看几眼,说句轻狂的鼻,在京城的商同,他们两口子的面子比天字号儒商还要管用。
没办法呀,谁让他们的主子是儒商会的会长?!
赵二郎家的之所以这么慎之又慎,实在是出于对主人的敬重,毕竟,主人已经五年没有进京了,好容易来一趟,她就算huā尽心思也要让他满意不是?
而自己的婆婆赵嬷嬷又是什么人?那可是太太的奶娘,最受太太和主人的尊敬,即使主人对屋子有什么不满,但只要一听是赵嬷嬷帮忙布置的,也绝不会说什么。
所以呀,自打接到主人要进京的消息后,赵二郎两口子便开始准备如何迎接主人,其间,赵二郎脑子灵活,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的老娘,于是,提前半个月便把家里的老祖宗接到了平安坊,让她老人家帮忙掠阵。
“恩恩,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妥了。”赵嬷嬷指点了儿媳一番后,心里惦记着小少爷,再加上老人家也有些上了岁数,喜欢絮叨1
便反反复复的催着儿媳fù“还是再派个人去城门口瞧瞧。你也别嫌我唠叨,我不是担心小新哥儿找不到家门。咱们家小主子五岁便当了会长,十二岁便开始经商,十五岁就开始出海远航,京城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哪会难倒他?”
“娘,您是担心赵家三老爷…”赵二郎家的不是普通的内宅仆fù,她男人是主人留在京城的大掌柜,商界的事儿最是清楚,她听了婆婆的话,也禁不住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流言。
“呸!什么三老爷?这么个不要脸的下作东西,他、他哪有一点老爷的模样?”赵嬷嬷一提起赵家的极品人物,就气得浑身直哆嗦,狠狠的啐了两口,不屑的骂道:“哼,自己败光了赵家的产业,最后连祖宅都抵了出去,最后实在没得卖了,竟然去打小新哥儿的主意。我呸,真不愧是赵太太生出来的好儿子,正经事儿一件也不会做,为难晚辈,算计自家人却是一招接一招。你听听他说的那是人话吗?想当年,赵永年确实要把赵家的产业交给小新哥儿打理,可是那、那人他死活不同意呀,结果活生生把自个儿老爹气死了。现在他把这些产业败光了,又想起赵永年的那句话来了,嘁,早干嘛去了?!”
也就是赵嬷嬷资格老,身份高,虽然是个仆人,但因为太太王绮芳的格外敬重,让她在家里很有地位。甚至,王绮芳的第二任相公李靖天在九年前,出手帮忙朝廷平定福王叛乱,永庆帝要奖赏的他的时候,他除了给妻子要了诰封,还给赵嬷嬷要了个七品孺人的诰封。
所以,在京城,敢这么直白的为小新哥儿打抱不平,张嘴怒骂赵三爷的人也就只有赵嬷嬷了。
“…”赵二郎家的有自知之明,知道赵家三老爷再不堪,也是主人的叔叔,她一个下人,实在没有资格和胆量去sī下里讨论主人的事,更不用说附和婆婆痛骂赵三爷了。她含含糊糊的遮掩了两句,道:“三老爷书生气重了些,经商的时候难免吃亏,所以赔了买卖也是正常。
现如今,赵家在芙蓉坊的祖宅被郑家拿了去,郑家本来就对赵家有sī怨,这会儿好容易拿到房地契,定会下死手的逼赵三爷搬家,赵三爷也是走投无路了吧?”
“呸!他走投无路就去为难我们小新哥儿吗?”
虽然七娘的五个孩子里,只有元娘跟赵嬷嬷感情最深,其他的孩子对赵嬷嬷很尊敬,基本上都是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但赵嬷嬷向来把王七娘当成自己的孩子,爱屋及乌的,老人家也把七娘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孙子、孙女般疼爱,如今听到她的小新哥儿被人如此算计,早就气得不行。
赵嬷嬷又连连呸了几声,好容易平静下来,这才唉声叹气的说道:“小新哥儿向来心软好说话,又跟他娘一个xìng子,对钱财之物最不看重,若是被那人缠上,定会~不成,我可不能让小新哥儿吃亏,你、你赶紧再派人去盯着,不对,不要去城门口了,去赵家,对,去赵家盯着,我决不能让那个不要脸的算计小新哥儿。”
赵嬷嬷知道,七娘不缺钱,小新哥儿更不缺钱,可这钱再多也不能扔给白眼狼呀。哪怕施舍给穷人或者街上的乞丐,好歹也是行善积德做好事,但若是给了那人,哼恐怕是huā钱还会买来他的怨怼。
赵二郎家的见婆婆气得够呛,忙拍着她的后茸,轻声安慰着。心里则很不以为然,主人心软好说话?婆婆这是听谁说的呀?一个十二岁便敢只身闯京城,用雷霆手段与玄字号儒商死磕,一场轰轰烈烈的商战打下来,硬是逼得那个儒商倾家dàng产,狼狈的连夜逃出京城,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好说话的心软之人?
是,赵三爷拿去世的老会长的遗言耍huā样确实有些下作,但赵二郎家的深信,主人绝不会让他的算计得逞,没准儿还会让那位赵三爷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不过,这话她肯定不会跟婆婆说,说了婆婆也不会信,赵二郎家的一边想着,一边柔声细语的劝慰赵嬷嬷。
这时,门外小跑进来一个青衣小厮“大爷进京了,大掌柜命小
的进来通报娘子一声,让您赶紧收拾妥当,好恭迎大爷。”
“哦,太好了”赵嬷嬷一听这话,心里的怒气消散大半,她笑呵呵的问道:“小新哥儿人呢,是不是先去学府巷给大舅太爷请安了?”
小厮顿了顿,然后摇头道:“没有,大爷刚进城,便被赵家的二少爷拦住叫到芙蓉坊去了。大掌柜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芙蓉坊,赵家。
小新哥儿下了马,白净的面容上挂着温文的笑意,随意的扫了破败的赵府大门一眼,淡然的问着身边的人:“二弟,帮我给老太太通禀一声吧。”唉,娘说得没错呀,真是祸害活万年,这位赵家老太太,熬死了儿子、熬死了相公,中了风邪还能活这么久,也算得上厉害了。
“哎哎,淳哥,你稍等哈,祖母天天念叨您呢,这会儿还不定多想见您。”
赵良善比小新哥儿小一岁,但看起来成熟许多,哦不,更确切的说,是市侩许多。他穿着半旧不新的湖蓝sè圆领稠袍,态度近乎巴结的跟小新哥儿说了几句,便派人火速进去通传,自己则亦步亦趋的跟着小新哥儿,小心的说着讨好的话。
“淳哥这次来是主持儒商认证大会的吧?听说崔家的那个老家伙又想跟咱们赵家作对?想夺走会长之位?我父亲听了这话,恨得两天没有吃下饭,直说要进儒商会帮你的忙呢。淳哥,我虽然不如您能干,但也自己做了些小生意,这些年在京城颇有了几分名气,若是淳哥你不嫌弃,就让我跟父亲一起进儒商会帮你,可好?淳哥”
赵良善像只吃饱喝足的苍蝇,不知疲倦的在小新哥儿耳边嗡嗡的叫个不停。
小新哥儿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好笑,心说话,这位三叔的脸皮果然一如当年的厚呀。呵呵,帮忙?亏他说得出来。赵家这么多的家业,
他竟然能败得精光,卖完铺子卖庄子,卖完庄子卖家当,卖完家当卖祖宅,如今只靠着赵老太太的一点儿体己过日子,居然还想进儒商会?
嘁,他当儒商会是垃圾回收站呀,计么破烂儿都收?
小新哥儿笑容不变,对赵良善的“提议,也不置可否。
先给卧chuáng不起的赵老太太请了安,又耐着xìng子听她含糊不清的说了些“不要忘本“多孝顺长辈“别像元娘那么不听话“早点娶个贤妻,之类的话,小新哥儿这才来到赵三爷的书房。
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刚才的多,也不能怪小新哥儿生气,实在是一想到当年姐姐的事儿,他就对赵家的某些人恨得咬牙切齿。
六年前,爹爹和娘本来商量着要把大姐赵元娘许配给铁楚叔叔的长子,结果却被赵老太太派人给搅合了,非说姐姐刚出生的时候跟她娘家侄孙定了亲,还拿出一个狗屁信物,逼姐姐嫁给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败家子。
虽然经过爹爹的一番运作,逼得那个败家子主动退了婚,但姐姐也被老太太害得险些毁了名声,yīn差阳错之下,匆促嫁人。幸好姐夫对姐姐很好,否则,打死他他也不会再踏进赵家半步。
饶是如此,被老太太再次提到当年的事,小新哥儿最后一丝忍耐xìng也被磨光了,他几乎板着脸进了书房,不客气的对赵三爷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三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百宝阁上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小新哥儿,认得此物吗?”
小新哥儿眯眼看了看,吃了一惊,脱口问道:“富氏宝盒?怎么会在你这儿?”
赵三爷哥儿的反应后,得意的笑了笑,道:“怎么到我手上的你就不用管了,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要呢?”
小新哥儿沉思片刻,道:“你有什么条件?”
“呵呵,痛快!真不愧是我的侄子。”赵三爷笑得更加灿烂,lù出一口常年吸烟造成的焦黄牙齿,桀桀怪笑了几声,道:“主宅,赵氏货栈,以及一个儒商铭牌。”
小新哥儿眸光闪了闪,点头“成交!”
当天夜里,小新哥儿通过空间赶回夷洲。
王绮芳拿出这些年收集起来的五块地图,按照纹路拼放在书案上,这边小新哥儿已经拓好了最后一块,将墨迹晾干后,一起放在书案上。
“咦?这、这不是”王绮芳好容易将地图拼凑完整,当她看到最后的藏宝地点后,顿时愣住了。
李靖天也凑了过来“怎么了?你怎么把咱们夷洲的地图拿出来了?噫,不对,这、这是“藏宝图,?“难道鬼斧老人所说的前朝宝藏在夷洲?不可能呀,当年他们开发夷洲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更没有什么宝藏。
还是小新哥儿眼尖,指着图纸最下方的一行小字,说道:“娘,这里有句话。”
王绮芳连忙凑近一看,当她读完这句话后,脸上lù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里则再次竖起中指,靠,李天赐,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
李靖天缓缓将那句话读出来“东海有岛,谓之宝岛,败则退据,复国有望。”
小字下面还有一句英文,大意是:富老弟,不管谁成了大业,二十年后,咱们台湾见哈!!。
番外003 家有小鬼
李鼐和李鼎是双胞胎,两兄弟相隔不到半个时辰出生,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xìng子却是南辕北辙。
“老爷,你看看,小四和小五这两个混小子又离家出走了。”王绮芳拿着一封书信,气呼呼的来到书房,一巴掌将薄薄的信纸拍在书桌上,愤愤的说道。
李靖天坐在书桌后,抬起头看向妻子,并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而是颇为感慨的看着相伴十几年的枕边人——呵呵,离开京城已经十几年,七娘却丝毫都不显老,还是仿佛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李靖天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伸手mō了mō蓄了一指长的胡须,有时他不止一次的想,假使当年他没有遇到七娘,更没有娶她为妻,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反复问了自己许多次,但李靖天始终无法确定。不过,有一点他非常确定,那便是如果没有娶七娘,他的生活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悠闲、自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不会有那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子。
“……老爷?你睡着了?”王绮芳见自家老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发呆,对自己的话也毫无反应,不禁有些纳闷的伸出一只nèn白的手掌,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老爷?你、你没事吧?”
李靖天当然看到王绮芳眼中的担忧和不解,忍不住在心底笑骂一声:呵~,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悠闲的日子过久了,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还是吃得太饱,居然去想一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暗自摇摇头,李靖天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笔,反手握住她伸过来的小手,道:“没事,想事情想得有点儿入神。怎么,是不是小四和小五又跟着小乖去下海了?”
对于小乖,李靖天初见它时,也被它奇特的外形吓了一跳,但很快的,他就瞧出了些许端倪。李靖天可不是王绮芳,看到上古神兽也不认识。那时,他强忍着心底的惊诧没有追问七娘小乖的来历,只是交代七娘,千万不要让世人看到小乖。
原因太简单了,小乖是什么身份?趴蝮!传说当中的龙子呀!
大周的天子向来以‘真龙天子’自称,倘或让朝廷的人知道,他们李家养着这么一个‘神兽’,饶是他对永庆帝的助力再大,也会被他忌惮,进而引来塌天大祸。
就是北唐那边,堂弟若是听说了这事儿,恐怕也会有其他的想法。
所以,李靖天可以不追究小乖的来历,但决不允许小乖给家里招祸。
倒是王绮芳,听了李靖天的反复叮嘱,表情很是古怪,似有安慰,似有不解,似有感动……最终导致了,他们一家子刚刚踏上夷洲的土地后,王绮芳便向李靖天坦白了空间的存在和小乖的来历。
并且,王绮芳还带着李靖天一起进入了空间,李靖天站在神奇的世外之地,表情有些呆滞,保持了三十年的‘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良好记录也被打破,整个人都傻傻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王绮芳坦白了自己最大的一个秘密,夫妻两个的感情更加融洽,闲暇之余,两口子经常跑进空间里去泡温泉、睡午觉,李靖天更是对这个神奇的宝贝大感兴趣,天天热衷于研究空间的各种逆天功能。
还别说,李靖天的功夫没有白费,在他的专注研究下,王绮芳还真发现了一些空间的新功能。
比如,空间的传送功能。
起初,王绮芳一直以为,空间的传送功能,只能把人传送到她曾经去过的地方,并且,只能由她来操作。
后来,经过李靖天的研究,他们才发现,这个传送功能很强大,它可以将人传送到大陆版图上的任意地址,另外,跟王绮芳有血缘关系的人,比如她的几个孩子,都可以不通过王绮芳这个主人,自行通过空间,唯一的要求便是传送的时候,需要王绮芳呆在空间里迎接。
有了这个新发现,一家人的出行就更加随意了。
即使夷洲悬孤海外,交通极为不便,但有了这个神奇的空间,小新哥儿他们可以非常轻松的离开夷洲,前往任意想去的地方。
只不过,新功能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麻烦。
比如此刻——
“哼,他们若是下海去玩儿就好了,”王绮芳一想到那个混小子,气就不打一处来,yīn着脸愤愤的说道:“你看看他信上都说了什么?居然说要去扬州看元娘,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就敢这么折腾。”
说实话,有了空间的传送功能,王绮芳并不担心儿子们在路上的安全,但,两个小家伙今年才十岁,还是个孩子,他们忽然出现在扬州的亲家门前,倘或被人看到,这、这可如何解释?!
“去扬州了?”李靖天一怔,随即mō起信纸拆开看了看,只见信纸上只写了句‘爹、娘,我们去扬州看姐姐了,小四、小五留’。
李靖天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拿着信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纸张,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老爷,你——”王绮芳终于发现李靖天的不对劲,她暂时将两个儿子丢到一旁,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是平州家里?还是京城?”
他们一家子虽然远居夷洲,但并没有与世隔绝,每隔几天都有来自各地的消息传来,侠客盟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势力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地步,李靖天即使坐在书房里,也可以清楚的知道大周、北唐以及三公主创建的大理这三个国家的大小事情。
“是大理。”
李靖天沉吟片刻,还是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王绮芳,“大理王(即三公主)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咱们夷洲有大量的前唐宝藏,另外还存有大批的粮食……据刚刚收到的消息,他们发兵一万,乘坐十几艘海船由宁州港口赶往夷洲……估计用不了三五天,她们就可能——”
而他们夷洲,整个岛上只有几百名民兵和几十个侠客,饶是有小乖帮忙设置的海中屏障,恐怕也抵挡不了一万敌军呀。
更何况三公主的兵丁都是征战多年的悍兵,战斗力非常强悍。
再加上三公主素来谨慎,她既然敢率兵前来攻打夷洲,也定是做足了准备。
“咱们和三公主井水不犯河水的,她、她干嘛朝咱们下手?”王绮芳有些不解,三公主可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人,断不会为了几句谣言就如此兴师动众的跑来找夷洲的麻烦。
“呵呵,三公主这么做,理由也很好猜,她虽然已经占据了云南和广西,但这些地方地处偏僻、民风彪悍,很不好治理,若是依仗这点儿地方跟大周对峙,恐怕撑不了多久……而咱们夷洲呢,虽然远离内陆,海路却通顺,至少在海上没有大周的官兵堵截——”李靖天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书架上抽出一卷厚厚的地图,摊放在书桌上,他比划了几个地方,然后将这些地方与夷洲和宁州做了联接,“喏,你看,如果三公主以咱们夷洲为跳板,她可以由海路直达江南,江南可是大周的‘银行’和‘粮仓’呀,占了这个地方,三公主‘复兴武周正统’的理想才有可能实现。”
王绮芳点点头,老公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随即她担心的说:“呀?一万兵马?咱们岛上才只有几百号人,这、这可怎么办?”接着,她又想到了离家出走的两个顽皮儿子,更是心急如焚:“小四和小五又跑去了江南……哎呀,留下守卫夷洲,谁去找儿子们?可若是去找儿子,家里、家里又怎么办?”
左右为难呀,王绮芳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最后,她郑重的说:“这样,我去扬州找儿子,老爷你留下来保护家园,好不好?”虽然王绮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制服两个混小子,但目前也只能这样。
李靖天没有应声,闷头想了想,摇头道:“不行,小四和小五太顽皮了,娘子看管一个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两个……算了,还是咱们一起去吧,幸好有空间在,咱们速去速回。”
“那夷洲呢?”虽然很丢脸,但王绮芳不得不承认,自打儿子们过了五岁的生日,她管起这两个小家伙就越来越吃力。唉,真不知道这两个混小子到底随了谁,怎么这么精灵古怪、花招百出?!
“不是还有小乖和它的徒弟们吗?有这些神兵在,三公主的海军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夷洲。”说着,李靖天连忙站起身,拉着王绮芳的手往外走去,“我跟雷霆他们交代几句,你也赶紧去准备准备,咱们抓紧时间出发,早去早回。”
一阵风似的,李靖天两口子快速的离开了书房。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后,书房一侧的百宝阁后探出两个小小的头颅——
“呼,爹和娘终于走了。弟弟,咱们现在就去港口吧,取了宝船直接出海。”
“出海干什么?”李鼎的小胖脸上沾了点点灰尘,黒琉璃的大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兴奋的说道:“老哥,咱们那儿也不去,就守在家里。”嘿嘿,爹和娘不是老说他们是小孩子么,这回他李鼎就狠狠干一票,让爹娘对他刮目相看。
李鼐xìng子鲁莽,且不喜欢心思单纯,他挠挠头,不解的问道:“咱们好容易把爹娘骗出家门,不好好出去玩玩儿,守在家里做什么?”
要知道,李鼐很想跟小乖去海里游玩,可老爹非说小乖是神兽,不能轻易lù面,又说现在是才三月,春寒料峭,不准他们下海。
被父母拘在家里好几个月,兄弟两个早就闲得浑身长毛,实在忍不住了,才想出这么一个‘调虎离山’的计策,计划把爹娘骗出岛后,他们兄弟两个偷了宝船出海游玩。
嘻嘻,若是能找到出海做生意的大哥那就更爽啦。
计划很完美,如今也成功了一大半,结果偏在这个时候,向来聪明的弟弟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李鼐很是搞不懂。
“当然是有比出海更好玩儿的事,”李鼎的小脑袋瓜里,已经冒出n种整人的法子,他学着老爹,小手扶在下巴上,咧着小嘴故作深沉的笑了笑,抬眼见哥哥满脸的不高兴,便拍着xiōng脯保证道:“哎呀,老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放心吧,我保证这次,咱们这次玩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过瘾。”
大海上,三公主穿着一身戎装站在船头,她身边则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低头哈腰的跟三公主说着什么。
“陛下,您放心,这是我家主人亲口说的,王七娘已经将所有的富氏宝盒都收藏齐全,前唐的藏宝恐怕早就落在了她的手里,您此去夷洲,定能将前唐的皇陵宝藏悉数拿到手。”
“哼,赵老三,希望你没有骗朕。”三公主没有看身边的男子,而是依然望着前方的大海,语气轻柔的说道,但话里的威胁之意,却让一旁的男子吓得更加谦卑。
那男子是京城赵家的家仆,奉了主人的命令特意跑到大理来散布谣言。当初主人派出来的人马不止他一个,而是好几拨,分别前往平州、北唐以及突厥,将夷洲藏有大量宝藏的消息散布出去。
那人虽然不明白主人为何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登上宝岛,更有可能分点儿宝藏,男子还是乐颠颠的来了。
但此刻,男子却无比的后悔,后悔他不该为了传说当中的宝藏而只身犯险,呜呜,要知道他身边这位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自立为王的女子,玩笑间就有杀伐决断,如今女王陛下分外郑重,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
男子不敢想象,如果女王一旦发现岛上没有宝藏,或者吃了什么亏,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
不得不说,男子的直觉还是蛮准的,准确的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过程出了点儿偏差。
两天后,船队驶入夷洲海峡。
海峡另一侧的岛上,李鼐和李鼎小哥俩,再加上长不大的小乖,正兴致勃勃的等着强敌来袭……!。
开新书啦
亲们,某萨的第九本书《攻略极品》开坑了哟,这次不是古言了,某萨想挑战一下快穿,嘿嘿,还请亲们多多支持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