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夺舍之危
孟翔又挣了几次,发现那张黑色的大网越挣越紧后,放弃了挣扎,冷冷地盯着穆大爷:“姓穆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年轻人,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会明白我想做什么,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穆大爷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是那张藏宝图吗?”
“哦?还是被你猜到了。看来赵天平还是有些眼力的,找的人终究不是一个不可救药的笨蛋。”
“赵天平是谁?”
“赵天平是谁?哈哈……真是一个好问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老家伙还是没有改变他藏头露尾的个性。”
“这么说那个赵天平就是你的主人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敢这样对我?难道你就不怕你主人惩罚你吗?再说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机关偶人而已,不能吃不能喝的,你就是能够取到宝藏又怎么样?它们对你又有什么意义?”
“机关偶人?”穆大爷的眼中射出了骇人的寒光,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你难道真的以为一个机关偶人可以具备和常人同样的智力吗?”
“怎么?难道你不是机关偶人?”
“当然不是。该死赵天平,他骗我说只要愿意做他的机关偶人的核心,一百年后,他就让我恢复自由,并给我找一个好的皮囊,并让我跟着他修仙,一起踏上仙道长生之途。结果呢?他骗了我。现在已经一百五十年了,他依然踪迹皆无。”
孟翔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进入这个密室?如果你一个人下来,打开玉盒,里面的藏宝图你不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手了吗?”
“哈哈……”穆大爷发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蹲下来身子看着孟翔,“因为我已经腻烦了这具木头疙瘩。姓赵的不给我换上一副好皮囊,我就自己动手换。姓赵的,他太小看我了,他以为他设下禁制就可以禁锢我了吗?我呸!”
“那你为什么会选上我?枫树镇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选择他们?”
“选择他们?一群酒囊饭袋而已。我要选择皮囊也需要好的。谁让你百脉俱通呢?所以不是我选择你,而是你正符合我选择的标准。怎么样,年轻人?是不是害怕了?哈哈……”
看见孟翔并未像他所料陷入了恐惧之中,穆大爷眼底掠过了一丝意外:“年轻人,难道你就不怕吗?要知道我一旦取得了你的身体,你可就会灰飞烟灭了。”
“被夺舍,我确实害怕,但是姓穆的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夺取我的身体吗?”
“哈哈……年轻人,你太高看自己了。虽然你比一般人的身体要强壮不少,但是夺舍比拼的是灵魂的强大,身体强壮可不代表灵魂强大。我已经活了接近二百年了,而且还学习了一些壮大灵魂的功法,你认为你可以打败我吗?”
“不能。但是如果你无法进入我的身体呢?”孟翔的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神色。
“无法进入你的身体?”穆大爷闻言一愣。就在他这一愣的时候,孟翔发动了反击。
只见他嘴巴突然大张,“哈!”发出了一声短促却极为有力的发力声。刹那间,一道拳头粗的白气从他口中喷射而出,就像一条长枪猛地刺出,发出嗤嗤的空气撕裂声。
咚地一声,恍若实质的白气正正地撞击在了穆大爷的胸膛上。穆大爷就像被一颗威力巨大的炮弹击中了,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得飞了起来,飞越了数丈远的距离,狠狠地砸在了巨石堆砌的墙壁。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他的身体各个部件到处乱飞,等他落到地上时已经成为了一摊分辨不出人形的破烂了。
“呼!”孟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着已经完全报废了的穆大爷,他相信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对他动手了。可惜,天公往往不从人愿!
孟宪还未将肺中的一口浊气吐干净,穆大爷破烂不堪的身体上就突然冒出了丝丝缕缕绿色的烟雾,而那些烟雾很快就聚合成了一个人形,虽然显得有些虚幻,但是他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脸和穆大爷有几分相似。
那绿色烟雾组成的人飞到了孟翔的头上,发出了得意的大笑:“小子,你确实有一手,居然能够毁灭了我的身体,但是你还是太嫩了。你真的以为你毁了我的身体,你就可以逃跑被夺舍的命运了吗?献出你的身体吧!”说着,他化作了一缕绿光向孟翔的面门射去,速度极快,一闪而至。
嘭地一声闷响,就像什么东西撞到了一面柔软却极为结实的墙上,那道穆大爷的灵魂化作的绿光被弹了回来。这时孟翔的身体上已经多了一层绿中略带黄色的薄膜,那是他迫出体外的真气。
穆大爷的灵魂愣了一下:“你……你居然已经拥有了真气,而且还这么雄厚?”
穆大爷的灵魂显得有些愕然,不过很快他脸上就布满狂喜:“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原本觉得百脉俱通就已经很好了,现在居然还有真气。哈哈……”
在大笑声中,穆大爷的灵魂再次化作了一道绿光射向了孟翔,这一次他的真气屏障并没有起到作用。绿光一闪,在真气屏障上切开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虽然为此穆大爷的灵魂化作的绿光黯淡了不少,但是他还从那道裂口中钻了进去。
成功了突破了护体真气的阻挡,穆大爷的灵魂猛地一缩一弹,直接射向了孟翔的眉心之处,似乎要从那里钻进去了。
孟翔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将全部力气都集中到了眉心处,希望可以挡住穆大爷的灵魂,至于能够不能够起作用,他也不知道。毕竟灵魂是很神秘的,他也是两世第一次见到。
孟翔感到眉心一痛,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不过结果却让他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此前的举动起了作用,穆大爷灵魂化作了的绿光从他眉心被弹了开来。
“咦?”那道穆大爷灵魂化作的绿光的光泽又暗淡一些,但是其中却发出了一声惊叹,“没有想到我穆晨风真是时来运转!随便找一个皮囊,居然会找到这么一个极品货色。老天待我不薄啊!”
穆晨风的声音一落,他的灵魂就开始剧烈收缩,转瞬之间,他就化作了一根二寸来长,绿光盈盈的牛毫细针,略一调整方向,针尖对准了孟翔的眉心,猛刺了过去。
叮!针尖和孟翔的眉心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像针尖刺在了铁板上。这一次穆晨风灵魂化作了的绿色牛毫针没有从孟翔的眉心弹开,而是扎了进去,不过并没有完全扎进去。
穆晨风灵魂化作的绿色牛毫针扎入孟翔的眉心大约两个米粒深后就被迟滞住了。孟翔的眉心金光灿灿,似乎化作了黄金,一条条金色的纹理不断游走,聚集,挤压着牛毫针,似乎要将它迫出去。
穆晨风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牛毫针上光华大盛,并且旋转了起来,拼命向孟翔眉心中钻。孟翔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毙,双眼圆睁,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集中了全身的力量死守眉心。
奈何,孟翔根本不懂如何应付灵魂的攻击,他只是凭着感觉防御,而穆晨风显然知道,至少是比他知道得多得多。
突然,牛毫针的针尾冒出了点点火花,就像炮仗的引线被点燃了。相持的局面就此打破,牛毫针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孟翔的眉心深入,哪怕孟翔使尽全身解数,依然无法阻止它的前进。
眼看绿色牛毫针进入孟翔眉心的深度就达到整根针的长度的一半了。孟翔的怀中突然亮起红光,并且越来越亮,光芒通过了他的衣服透了出来。
就在红光出现的瞬间,插在孟翔眉心的绿色牛毫针突然颤动了起来,似乎是害怕了,而红光也好像感觉到了它,直接聚合在一起,化作了一只半透明的红色手掌,向它捏了过去。
蓦地,绿红两色光华在孟翔的眼前陡然大盛,刺得他眼睛发花。等他恢复了视力,他发现那只红光化作了的手掌的姆食二指之间捏着大约五分长一截绿色牛毫针,而让他大惊失色的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眉心那根牛毫针的存在了,毫无疑问,它已经钻入了他的大脑。
看着红光化作的手掌带着一截牛毫残针缩回了他的怀中,孟翔感到一丝茫然,说上不上是恐惧,还是什么其他的感觉。不过很快他就被一阵狂狷的大笑惊醒了。
在狂笑声中,孟翔的眼前陡然一暗,等他再次恢复视力后,他发现他来到了一个灰蒙蒙的地方,上下左右都是好像亘古就存在的雾气。在这里,方向、时间等等好像都失去了作用。
这时孟翔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半透明,绿色中略带着一些黄色,体内依稀还有各种颜色的彩光掠过,只是太过浅淡,他根本就捕捉不住它们。
这应该就是自己的灵魂了。孟翔的心头烦了一丝明悟。同时他也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意识海,而之前他看到的通天藤、金色泥土等东西也应该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看见它们。
就在他尝试了去寻找它们的时候,他面前的雾气突然一阵翻滚,像是被狂风吹过,又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怪物要钻出来。
绿光一闪,孟翔终于看见了引起雾气翻滚的东西:一个绿色的半透明的人,足有十丈高,给他以强烈的压迫感。更糟糕的是,通过他的相貌,他认出了他,他就是想要夺取他身体的穆晨风的灵魂。
第061章 识海大战
穆晨风的灵魂低头看着只比自己脚踝的高一点的小不点——孟翔,发出了得意的大笑,笑声震得周围的雾气不断翻滚:“年轻人,我早说你是逃不过被我夺舍的命运的。怎么样?你现在相信了吧?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让我一口吞了你。虽然同样是死,但是这样你会感觉不到什么痛苦,一闭眼,一切就都过去了。如果……”
说到这里,穆晨风露出狞恶的神情,两眼凶光直闪,“……你想负隅顽抗的话,你会死得很痛快,非常非常地痛苦,比你所能够想象出来的还要痛苦。相信我,我完全可以做得到,而且还会做得极为漂亮。甚至,我可以让你看到我一刀一刀地活刮了你最好的兄弟。”
“闭嘴!姓穆的,你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了。”孟翔的灵魂双眼射出充满了杀意的寒光。
与此同时,他们周围的雾气也开始剧烈翻滚了起来,似乎它们也感觉到了孟翔心中的愤怒,而且那些雾气还不断向孟翔涌去,一部分之间灌入他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好像吹起一般,快速长大,另一部分的雾气则化作了一把长刀,跟他一直使用的长刀斩一模一样。
穆晨风的灵魂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异色:“年轻人,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悟性不错,这么快就知道借助地利了,但是你还是太弱了。”
说着,穆晨风的灵魂挥拳向孟翔猛击过去,顿时狂风大作,强大的劲力吹飞了他身体周围的雾气,硕大的拳头以大山压顶的之势向他砸了过去。如果被砸中,绝对难逃粉身碎骨的下场。
孟翔不敢硬接,猛地向左侧闪出,险之又险地从穆晨风的拳头下面闪过了,但是强大拳风依然推着向后倒退出了十几步才站稳,身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穆晨风得势不饶人,一拳不中,挥拳再打,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孟翔只能够选择再退。他是想吸收雾气壮大自己的身体,再和穆晨风战斗,毕竟他们之间的体型相差太大了,他和他斗实在是太吃亏了。
显然,穆晨风也看出了这一点,步步进逼,两只巨拳一刻不停地向他发动连绵不断的攻击,不但吹飞了他毫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雾气,而且还打得他不停躲闪,丝毫不给他机会吸收雾气。
孟翔和穆晨风周旋了大约一刻钟,但是他的计划收效甚微,整个人只增高了不到一尺,要想达到和穆晨风同样的高度,根本就是遥遥无期。
“啊!”突然孟翔发出了一声暴喝,纵身跃起,双手擎住长刀,连人带刀化作了一道白虹,向穆晨风的咽喉要害狠狠地刺了过去。
穆晨风露出了一丝冷笑,挥动右拳,使劲全力,对着孟翔狠狠地砸了过去,狂风大起,呜呜哀鸣,他大有将他一举击成齑粉的架势。
面对小山一般的拳头,孟翔不但没有躲避,反而加快了速度,似乎想借此拼一个鱼死网破。穆晨风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事,爆发出了身体中最后的潜力,让拳头上的力道再加两分。
穆晨风似乎已经看到了将孟翔连人带刀击成粉末的样子,而且他也确实击中了孟翔,不过他马上就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拳头刚一打在孟翔的身上,穆晨风立刻发现了不对,孟翔虽然体型比他小很多,但是也不应该感觉轻飘飘的吧?下一瞬间,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孟翔和他的拳头刚刚一碰触,他就倒飞了出去,而且速度比他攻击之时还要快上许多,就像一支被强弓射出的劲箭,嗖地一下就飞出很远,钻入了浓稠的雾气中,消失了不见了。
原来这个小子不是想拼命,而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逃怕。当穆晨风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同时,他也担心了起来,虽然之前他在孟翔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这里毕竟是孟翔的地盘。以他不久之前表现出来的悟性,他一定很快就会找到壮大自己的方法。届时即便他能够打败他,他自己恐怕也要承担不小的风险。
“啊!”穆晨风发出了一声怒吼,震得雾气翻腾不休。吼声未停,他就沿着孟翔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庞大的身体在雾气中硬生生地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甬道。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那棵长在孟翔脑海中的通天藤旁边的雾气突然一阵翻滚,一个庞大绿色人影了显露了出来,正是在孟翔的意识海中追寻孟翔踪迹的穆晨风。
看见了那片金黄色的土地和那个绿色藤蔓,穆晨风的眼中放射出了喜悦的光华:“息壤?通天藤?这个小子还真有好东西!可惜他命不好,这些都是我的了。”
穆晨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看着息壤和通天藤,眼珠转动,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过了一会,他的眼睛一亮,嘴角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陡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姓孟的,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现在数十个数。如果我数完之后你还不出来的话,我就会将通天藤拔掉,将息壤碾碎。这两样东西有多么的宝贵,我想你自己是十分明白的。想保住它们,就快一点出来。我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六……七……”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穆晨风发出的数数声回荡着,渐去渐远。
这下轮到穆晨风着急了,他虽然威胁孟翔要拔掉通天藤,碾碎息壤,但是他已经将孟翔的身体当做是自己的了,而他也不像孟翔对修仙的知识知之甚少,他毕竟跟随一个修仙者很长的时间了,知道通天藤和息壤对于一个修仙者有什么作用,所以从心里讲他是不想毁掉它们的。
“……九……十。”在十字吐出嘴唇的一瞬间,穆晨风下定了一个决定,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孟翔就会看出他在虚张声势,而被敌人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穆晨风探出了手掌,向通天藤恶狠狠地抓了过去,动作相当的粗鲁,给人一种他确实要毁了它的决心。
虽然他距离通天藤超过了十丈,但是他的体型实在太过高大了,所以他几乎一弯腰,一探手,就要够到它了。然而,就在他的大手就要触碰到通天藤的时候,孟翔出现了,而且是以一种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方式。
通天藤突然爆发出了炫目的绿光,似乎它也感觉到了危险,在做最后的最挣扎,不过穆晨风却在绿光中感觉到了危险,强烈的危险。他选择了后退,却已经晚了。
恍惚之间,穆晨风看到一道寒光从通天藤中射了出来。下一瞬间,他感到手腕一凉,接着是剧烈的疼痛,他不禁张开大嘴发出了惨叫。但是他的声音还未从口中发出,他就再次看见了那道寒光,直直地射向了他的口中,他只得咽下了惨叫,闭上嘴巴。
当地一声脆响,穆晨风感到自己的门牙遭到了重击,粉碎了,而且一道冰冷的气劲从牙齿碎裂的地方射入了他的口中,在他的舌头和咽喉上狠狠地来了一下,让他差一点被猛然收回来的舌头噎死。
这时穆晨风已经看清楚了偷袭他的人,正是他在一直寻找的孟翔。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壮大了不少,不过还不到他身高的三分之一,但是气势已经不同,在他的感觉中他再也不是他可以轻轻一脚踩死的了。
“姓孟的,你终于还是出来了。”穆晨风由于舌头和咽喉受了伤,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不过他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似乎丝毫不为断掉的右手担心,因为从他断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只新手。
孟翔看着穆晨风,神情平静:“姓穆的,你不是想要得到我的身体吗?我给你一次就会,不知道你有没有种,敢不敢接受?”
“激将法?姓穆的,你太小看我了。”穆晨风露出鄙夷的神情,“不过我答应你,你划出道来吧。我要让你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只是笑话。”
“是吗?”孟翔笑了,笑声中满是讥诮。
笑声未停,孟翔和穆晨风的头顶就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方圆数百丈的巨大台子,然后从台子上喷射下了两道淡红色的光柱,极快,未等二人做出反应,就被那两道光柱罩住了。
下一瞬间,二人就出现了一个巨石搭建的台子上,台子的四角竖着四个柱子,柱子的顶端插着四个狰狞可怕的怪物头颅,虽然已经死去,但是依然散发着强大的凶煞气息。
“这……这是什么地方?”穆晨风一下子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有些发懵。
“这里就是我为我们选择决斗的地方,叫做战神台。而能够从战神台走下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胜利者,另一种则是死人。”
说着,孟翔抬起了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两倍多的穆晨风,缓缓地说道:“姓穆的,你不是想要我的一切吗?你只要打败我就可以了,因为战神台有一个规矩,胜利者得到了一切,而失败者失去一切。”
“这是真的?”穆晨风逼视着孟翔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他有没有撒谎。
“当然是真的。”孟翔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恶意的笑容,“不过我有一点没有告诉你,我是战神台的主人。”
第062章 盒子说话
“姓孟的,这不公平。”穆晨风似乎被孟翔的恶意的笑容刺激到了,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公平?等下一辈子吧。”孟翔根本不愿意再和他穆晨风废话,举刀就向他冲了过去。
穆晨风也不甘示弱,一边向走退,一边从掌心飞出了一根差不多二十丈长的绿色鞭子。手腕挥动,长鞭好像活了一般,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面盾牌:“姓孟的,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胜过我了吗?做梦!”
在孟翔的长刀劈过来的瞬间,那面由鞭子形成的盾牌霍地散开,而穆晨风的身体已经换了一个位置,让过了刀锋。
穆晨风手腕一抖,长鞭一下子挺得笔直,就像一杆长枪,三角形的尖利鞭头直扎孟翔的心窝,发出了嗤嗤的空气撕裂声,速度极快,一闪就到了他的胸前。
孟翔将手腕往回一带,长刀反弹而起,就像一尾跃出水面的大鱼,闪过一道亮光,直向穆晨风刺过来的长鞭削了过去。
“哼!”穆晨风冷笑一声,手腕向回一收,长鞭的鞭头立刻改变了方向,就像一条活了的蛇,一转头,向孟翔持刀的手腕咬了过去。
孟翔向后退了一步,手腕一摆一绕,让过了鞭头,长刀向上一挑,直切鞭梢,准备将那个三角形的鞭头给切下来。
接下来,二人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长鞭在穆晨风的手中时而化作了大网,时而化作绳套,时而化作大枪,时而又化作了长棒……真是千变万化。他将一条长鞭使得出神入化。
反观孟翔,他的招式变化则比较简单,任穆晨风长鞭如何变化招式,他只讲一个快字,只要瞅到机会就是一记飞斩,又准又狠,每一次都逼得穆晨风手忙脚乱。
时间在激烈的打斗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突然穆晨风身上绿光大盛,然后所有的绿光好像流水一样涌入了长鞭,立刻使长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苍翠碧绿,恍如如极品翡翠。
“呀!”穆晨风发出一声大喝,手中绿色长鞭狂舞。在嘶嘶破空声中,条条鞭影重叠交错起来,既像汹涌的大潮,又像漫天的大雪,向孟翔劈头盖脸的罩了过去,笼罩范围超过了二十丈,想躲都几乎不可能了。
孟翔眉头高高挑起,手中长刀以闪电般速度连连挥动。刹那之间,他也不知道劈出了多少刀,只见无数雪亮的刀芒化作了一个直径达到了四五丈许的刀球,紧紧地包裹住了他的身体。紧接着他连人带刀化作了一道白色的匹练,向穆晨风狠狠地撞了过去,恰如长虹贯日。
穆晨风舞出的鞭影狂潮被包裹了着孟翔的白虹一下子贯穿了。穆晨风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被白虹撞了个正着。光华一闪,白光径直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又向前飞出了大约三丈的距离,白光一敛,露出了孟翔的身形。
几乎与此同时,穆晨风的身体突然发生了爆炸,就像他的体内被塞入了一包火药,整个身体变得四分五裂。
爆炸过后,穆晨风并没有死去,那些被砸碎了的部分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引领下,重新聚合到了一起,再次形成了一个穆晨风,虽然他的个头小了几乎三分之一,而且颜色也暗淡了很多,但是他毕竟又活了过来。
孟翔一直没有出手阻止他复原,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见到他复原了,缓缓地说道:“姓穆的,你输了。”
“我输了?笑话!我只不过一不小心遭了你的道而已。接下来,你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说着,他的掌心再次冒出了一条绿色长鞭,摆出架势,准备继续和孟翔战斗。
孟翔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穆晨风,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姓穆的,没有接下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放屁!我还站在这里,我还没有……”就在穆晨风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光柱冲从天而降,直直地砸了他的身上,一下子就像造成一张薄薄的扁皮。紧接着那张扁皮就化作了无数小小的绿色光点,就像一个个萤火虫,不过它们并没有再组合到一起,再次形成一个新的穆晨风。
那些绿色的小光点在空中飞舞着,突然好像找到了归属,一起向孟翔飞了过去,落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水滴落在了沙地之上,瞬间就渗了进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光点融入孟翔的身体,他的身体明显变得凝实了起来,闪着水晶般晶莹的光华。与此同时,孟翔的神情也有了一些变化,在得到穆晨风灵魂之力的同时,他也得到了穆晨风的一部分记忆。
过了大约一刻钟,穆晨风的灵魂化作的绿色光点全部融入了孟翔的身体,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魂体,灵魂之体。
孟翔闭着眼睛,神情肃穆,站着一动不动。时间不长,他的魂体上泛起了水波纹般的光华。而他的魂体也在慢慢地变小,最后和他的肉/体几乎一般高矮。这时他睁开了眼睛,深邃平静,就如夏日的夜空。
孟翔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战神台的上方,缓缓地说道:“红雪,你下来一下,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好的,主人。”伴着一声脆生生的应答,红雪从空中飘飘落下,不过她已经不再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什么衣服都没有穿,现在她已经穿上了一身殷红似火的纱衣,广袖博带,衣袂当风,飘飘如仙女下凡。
“怎么了,主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没……没什么。”孟翔从红雪的美态中清醒了过来,急忙转移了话题,“红雪,你说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不知道你对一些魔道功法有没有了解?”
“魔道功法?”红雪睁大了眼睛,“主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孟翔在原地走了两圈,摆了摆手:“红雪,你不要问么多,你只要跟我说你了不了解魔道功法就行了。”
“这个……魔道功法嘛,我是了解一些,不过我要见到具体的功法,我才能够做出判断。”
“既然你了解就好。红雪,我先出去一下,过一会我再找你。”说着,孟翔的身形从战神台上淡去,眨眼之间,消失无踪。
孟翔被困在黑色大网下的身体动了。只见他伸手在不同的网线上用不同的力道和节奏扯拉几下,大网就立刻松开了。
将大网用特殊的方法折叠好,孟翔拿起了那个白玉盒子以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信,一起放到了那个黑色箱子上面,然后他从白玉盒子中拿出了那个正方形的青铜盒子。
他看着它,脸色不断变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难以下决定。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他的神情才陡然变得坚定无比:“既然我已经重活了一次,我就不能够再平凡下去。没什么好怕的,不想被别人踩,那就去踩别人。至于能够走多远,暂且不用管它,只要不后悔就好了。”
孟翔抓住了铜盒,将右手的食指放到口中咬破,然后将鲜血滴在其中一面一个好像眼睛的图案上。紧接着,铜盒从他的掌心飞起了,在他面前大约五尺处悬浮着,闪动了深沉苍茫的青铜色光芒。
过了大约十息的时间,那个铜盒上面的花纹好像活了一般,不停地游动,并且在各个面上进行重新摆列。随着新的花纹排列进入了尾声,盒子放射出的光芒也越来越淡。当所有花纹完全排列完成,光芒彻底收敛,盒子也从空中落了下来。
孟翔一探手接住了盒子,盒子上面的图案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在它的六个平面上分别是耳、鼻、口、眼、手和脚六种图案,每一个都惟妙惟肖,就像是真的一样。
孟翔拿着大变样的铜盒,感到很诧异,翻来覆去地看着。这种变化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前世他虽然也拿到了它,但是他并没有启动,根本不知道它还会有这种变化。
“功法呢?我究竟要怎么才能够功法呢?”孟翔将铜盒的六个面都仔细地看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了任何和功法有关系的东西。
“你真的已经准备好要选择功法了吗?注意,一旦选择就将永远无法改变。更重要的是,它将关系到你的一生。”孟翔刚刚自语完毕,他手中的铜盒中就传出了一个略显生硬、分不出男女的声音。
孟翔手一哆嗦,差一点就将铜盒扔了出去,不过他终于是两世为人,心智毕竟要比同龄人成熟,还是忍住了,低头向铜盒看了过去,但是他看到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
他拿着铜盒,正好有着嘴巴图案的那一面对着他,而现在它正在一开一合的,就像真人说话一般,而他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它之中吐出来的。
“是……是你在和我说话吗?”孟翔虽然亲眼看见了,但是他依然有些不敢确定。
“你就是我的主人?让我看一看你长得什么样子?”随着铜盒上嘴巴的开合,铜盒开始自动转动,将有着眼睛图案的那一面对准了孟翔,然后那只眼睛睁了开来,黑白分明的眼珠转动了一几下,孟翔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在看他。
过了大约十息的时间,铜盒中再次传出了声音,毫无疑问是那张嘴巴发出来的:“嗯,还算不错。勉强还能够当我的主人。”
孟翔这时候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平静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总不能够以喂啊、你呀这样称呼吧?”
“称呼?你是我的主人,你就给我取吧。只要不太难听就是行了。”
“既然你将主动权交到我的手中,就希望你不要后悔,因为我对起名字并不在行。”孟翔皱了眉头想一下,“既然你像是铜的,而你又是墨绿色的,那么我就给你取名绿铜或者墨铜好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还是可以将它们倒过来。绿铜、墨铜、铜墨、铜绿,四个你选择一个吧。”
一时没有了声音,似乎铜盒中的存在也在思考,大约过了十息的时间,铜盒上的嘴巴动了:“我选择墨铜,不过不是铜铁的铜,而是眼瞳的瞳。”
“墨瞳?黑色的眼睛。好,今后我就叫你墨瞳好了。”孟翔的眼前闪过了铜盒上那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点了点头。
顿了顿,孟翔直接问道:“墨瞳,我从信上得知,启动你之后,就可以得到一门魔道功法。不知道你有哪些功法可以提供,你又准备向我推荐哪一门?”
第063章 选择魔功
“等一等。”在墨瞳要说话的时候,孟翔摆手制住了它,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了战神台向空中一扔,红光闪烁中,顿时扩展到了两丈大小。
战神台下面射下来一道淡红色的光柱,将孟翔罩在了其中,下一瞬间,他来到了战神台上。他抬头,呼唤道:“红雪,出来吧。”
红雪从天而降,衣袂飘飘,虽然是第二次看见了,孟翔的眼中依然闪过了一次奇异的亮光。
红雪落到了台子上,还未等她说话,墨瞳就调整方向,将那只眼睛对准了她,然后发出了惊讶的叫声:“好漂亮的姐姐啊!”
“主人,这是……?”红雪见到了这么奇异的情况也不禁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孟翔简单地为红雪和墨瞳做了介绍,然后对着墨瞳说道:“墨瞳,我想让红雪帮我参考了一下,这不违反规定吧?”
“嗯?”墨瞳沉吟了一下,“确实没有规定主人选择功法时不能够有其他人在旁协助。既然没有,而你又是我的主人,我就尽量给你方便吧。”
“既然如此,墨瞳你就将我能够选择的功法报一下吧。对了,你还要对每一种功法做一个简单的介绍,因为我和红雪对它们都不了解。”
“好的,主人。”墨瞳显得很干脆,“在我报出功法前,我想主人也应该对您即将加入的门派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个我已经从信上知道了,元始魔门。”
这次轮到红雪惊讶了:“元始魔门?是天地间诞生的第一个魔,也就是所有魔门的始祖——元始魔祖创立的元始魔门吗?”
“姐姐真是好见识!”墨瞳夸奖了红雪一句,不过它还是将精力集中到了孟翔身上,“既然主人您已经知道了将要加入的门派是元始魔门,那么你对元始魔门的情况以及你今后将可能遭遇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当然了解。信上说道很明白,不是踩着别人的白骨爬到最顶点,就被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孟翔显得很平静,显然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主人,你还是不要选择加入了元始魔门为好。现在所谓的那些正派要是知道你是元始魔门的人,他们是不会管你做了什么的,绝对会对你赶尽杀绝的。更何况,变强的道路有很多,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基础,还愁没有机会吗?。”
未等孟翔说话,墨瞳就冷冷地说话了:“晚了。从主人启动我的那一刻钟起,主人就注定要加入元始魔门了。我作为元始魔门的传承之器,体内早就被设下了连我也无法控制的禁制。主人如果无法在十二个时辰选定功法,并进行修炼的话,我体内的禁制就会立刻发动,将主人的灵魂抽取出来碾碎,永世不得超生。”
“果然是魔门!手段居然得如此恶毒。”红雪眼睛瞪得大大,满脸的怒容。
“魔门怎么了?至少我们没有欺骗主人,这些情况在主人启动我之前,他应该都知道了。选择不选择启动我决定权完全是在他的手中,现在你怎么可以怪起我们魔门来了呢?”墨瞳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这完全是狡辩!你们魔门手段残忍是……”
“好了,好了,好了。”孟翔看见红雪和墨瞳之间的争吵有升级的趋势,立刻挥手打断了,“你们不要吵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我今后将要修炼的功法选择好。”
“哼!”墨瞳狠狠地瞪了红雪一眼,“主人,我这就给你说一说合适你的功法。不过你最后能不能够获得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费什么话呢?有话快说。”
墨瞳对于红雪的挑衅丝毫不予搭理,开始为孟翔介绍他可以选择的魔功,并且用简洁的语言给予了介绍,其中有它们优点,也有它们的缺点,一目了然。
《大无相魔功》,元始魔门的镇门之宝,一共分为九重,前面八重,每练成一重,就可以融合一门其他的功法,即便是死对头正派的功法也可以,如果能够侥幸练成第九重的话,就可以无限制地融合各种功法。
它的优点是,修炼之后,无形无相,即便是正派高人也很难看出修炼者修炼的是魔门功法,只能看出他融合的功法,而且融合的功法越多,所拥有实力也越强大。
它的缺点是,修炼难度很大,毕竟要将不同功法修练出来的能量融合到一起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它本身并不具有什么威力,它的威能只能够通过所融合的功法表现出来,除非可以练成最难练成的第九重。
《吞天食地魔功》,元始魔门的另一门镇门之宝,同样分为九重,每练成一重威力都会大增。练成第九重之后,就会像它的名字一样,可以吞食天地,极为可怕。
它的优点是,修炼速度极快,只要克服心理障碍,无论是生吞野兽,还是生吃活人都可以增加功力,而且还可以将自己的外貌改变成吞噬掉的野兽和人类的模样。
它的缺点是,由于什么都可以吞噬,自然吸收很多的杂质,特别是像人和野兽,被吃掉后都会产生怨气,而怨气会影响修炼者的心智,如果心智不坚,甚至可能变为疯子和傻子。
《血影魔功》,元始魔门中一门极为厉害的功法,练成之后整个人会化作一抹淡淡的血影,对敌时扑身而上,透身而过,能将对方元神精气全部收去。
它的优点是,渗透性强,可以从很多不可能的情况下脱身,而且修炼者还可以隐藏在被杀死的人的体内,操控他的身体做各种事情。
它的缺点是,太痛苦了。修炼者需要将自己的皮整个剥下来,在上面刻录血影魔纹,然后再进行淬炼,整个过程相当漫长,其中光剥皮就要进行九九八十一次。
墨瞳除了介绍了上述魔功之外,它还介绍了很多其他魔功,比如《小无相魔功》,练成之后可以模拟出各种功法的攻击效果,缺点是无法发挥出模拟功法的最高奥义;《天魔功》,舞姿和声音可以颠倒众生,不战而屈人之兵,缺点是对心智极为坚定的人,效果大减;《修罗魔功》,练成之后,身体坚不可摧,速度快极,缺点是攻击方式单调,且不能够改变独特的外貌……
听了墨瞳的介绍之后,孟翔陷入了沉思。毫无疑问,墨瞳介绍的每一样魔功都是极为上乘的,一旦练成,威力都十分的巨大,但是它们也充分体现了魔功的特点,一般人很难接受。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孟翔才抬起了头,问道:“墨瞳,这些魔功我是不是只可以选择一样?”
“原则上是这样的。”
“原则上?难道还有什么例外的情况吗?”
“当然有例外。如果你能够获得什么天材地宝或者古仙器之类的宝物,你就可以交换到另一种功法。不过以主人你现在的实力想要得到那些极珍贵的宝物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我奉劝主人你一句,你还是不要贪多为好。更何况,我介绍的这些魔功每一样虽然威力都相当惊人,但是要想练成也都是极为困难的,多选了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原来是这样。”孟翔点了点头,“墨瞳,如果让你推荐的话,你会推荐我选择哪一门魔功呢?”
“当然是《大无相魔功》。”
“为什么呢?它好像并不具有攻击力。”
“主人,也许我介绍它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听。第一它是元始魔祖修炼的功法,而能够被元始魔祖看上眼的功法一定有它的不凡之处;第二它虽然不能直接显示出威力,但是它的潜力无穷,比如你将它练到了第二重,你就可以融合两种其他功法,而一旦你将这两种功法修炼有成了,你体内的魔力就是练一种功法的人的两倍。你想一想这是什么概念?这还是你没有将它练到很高境界的情况下,如果你能够将它练到第九重,可以无限制地融合各种功法,谁还会是你的对手?”
“这么说起来,《大无相魔功》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也许是受到了墨瞳极富诱/惑力的讲述的影响,孟翔也不禁有些意动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红雪突然向前跨出了一步,兜头给孟翔泼了一盆冷水:“主人,你千万别听它胡说。既然你只能够选择一门魔功,如果你选择了这一门一点攻击力也没有的《大无相魔功》,一旦被人识破你是元始魔门的门人,你可就真的危险了。”
“红雪,你为什么偏偏和我对着干呢?我刚才介绍《大无相魔功》时不是说了吗?修炼它无形无相,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主人修炼了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孟翔是我的主人,我不能够让他平白无故冒那么大的风险。”红雪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什么叫做平白无故?”墨瞳就像被针扎了一般,声调一下子就提高了,“红雪,你不要挑拨离间,好像就你会为主人着想,而我就想一门心思要害他似的。”
“墨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红雪,你……”
“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孟翔脸色一沉,“我现在出去一趟,拿一样东西,然后我自己决定选择哪一种魔功。”说着,孟翔凭空飞起,从战神台上消失了。
第064章 破除禁制
孟翔回到了地下密室,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从床下拿出了一个尺许长,半尺来宽,二寸来高的小木匣子。
他迈步向门口走去,却听见了院门打开的声音,透过窗户一看,严实带着酒意回来,两颊通红。他将木匣子放在了桌子上,迎着严实走了过去,跟他说了几句,大意是,他想修炼一下,让他不要打扰他。
看见严实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并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孟翔拿起了那个小木匣子,再次进入了地下密室,并将密室通往外界的通道封住了。
再次进入了战神台,孟翔打开了小木匣子,里面东西很少,只有《混元无极》、火灵珠以及可以感到它的圆珠、半块龙血石、红色玉瞳简和从长刀斩刀柄上拆下的那块裹刀布等寥寥几样东西。
孟翔拿出了那枚红色玉瞳简,举起来,说道:“这枚玉瞳简是我偶然得到的。由于上面被下了禁制,我一直不知道里面记载了什么东西。你们可不可不帮我将它的禁制去掉,让我看一看里面是什么?”
“主人,我来看一看。”红雪向前一步,从孟翔的手中拿过了那枚玉瞳简,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似乎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时墨瞳似乎看到了机会,讥笑道:“红雪,你怎么还不动手啊?是不是被难住了?没有本事就不要去逞能嘛。”
“你说谁逞能了?”红雪眼睛了一瞪,举起拳头就要去砸悬浮在空中的墨瞳。
“好了。”孟翔伸手拦住了红雪,“你们两个今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难道你们就不能够宽容一些吗?”
“谁让她先惹我的?”红雪隔着孟翔向墨瞳举拳做出了一个威胁的姿势,墨瞳则是吐了吐舌头以示不屑。
见红雪和墨瞳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孟翔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红雪,墨瞳你们一起看一看。究竟可不可以将这枚玉瞳简上的禁制去掉?”
“红雪,我不想跟你吵架,既然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动作,那你可不可以将玉瞳简给我看一下。”说着,墨瞳将铜盒有手图案的一面对准了红雪,然后那只手的图案从铜盒上伸了出来,纤细娇美,连着一截欺霜赛玉的手臂。
“哼!”红雪哼了一声,还是将那枚玉瞳简交到了墨瞳的手中。手臂举着它放到了眼睛前看了半晌,也同样没有做出动作。
这次轮到了红雪得意了:“墨瞳,你刚才还说我呢。你现在怎么也没有动作?是不是……”
“闭嘴,红雪。我……”
孟翔原以为红雪和墨瞳还会吵起来,已经做好了劝架的准备,但是结果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她们居然一起研究起了玉瞳简上的禁制来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红雪拿着那枚玉瞳简走到了孟翔的面前,说道:“主人,通过我和墨瞳的研究,这枚玉瞳简上设置的禁制我们已经搞明白了。”
孟翔看见红雪的神色比较凝重,问道:“禁制是不是很难破解?”
“不错。”红雪点了点头,“玉瞳简上的禁制叫做九龙吐火,很厉害,一旦触动了禁制,就会有九条火龙飞出,将触犯禁制的人化为灰烬。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抵抗九条火龙的攻击。”
“是这样啊。”孟翔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红雪看着孟翔的脸,接着往下说:“不过主人你的运气还不错,由于你有一样宝贝,我们完全可以用它抵挡九条火龙的攻击,从而解开禁制了。”
“宝贝?什么宝贝?”孟翔的眼睛不禁一亮:玉瞳简上设置的禁制那么厉害,里面记载的东西也一定不同凡响。
“火灵珠。火灵珠可以吸收各种火焰。当禁制被触发后,用火灵珠将九条火龙给吸收了就没事情了。”
孟翔和红雪、墨瞳商量好了注意事项后,开始联手破解玉瞳简上的禁制。孟翔将玉瞳简向空中一抛,红雪和墨瞳伸出来的手指同时向它射出一红一绿两道光芒,准确地击中了玉瞳简。
刹那间,玉瞳简上光华大盛,发出了比十个太阳还要炫目的光华。紧接着,在一声低沉的怒吼声中,一条条火龙从玉瞳简上钻了出来。
起初,它们还很小,只有大约不到五尺长,但是当它们的尾巴最后离开玉瞳简之后,身形眨眼之间就扩大了差不多倍,而且身体上还释放出了强烈的高温。孟翔原本已经寒暑不侵了,他还是感觉到了剧烈的炙烤感,就像人被放到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上。
那九条从玉瞳简中钻出来的火龙似乎具有意识,在看到了孟翔三人,特别是红雪和墨瞳之后,齐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就想要向三人扑过去。
孟翔心中一紧,立刻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方法行动。他高高地举起了火灵珠,然后它放射出了明亮的光华,并且越来越亮,就像一轮朝阳跃出了地平线。
那九条准备发动攻击的火龙发现了火灵珠的存在后,一开始它们还显得有些犹豫,目光不断在三人身上和火灵珠上来回移动,显然意识还拿不定主意。不过当火灵珠发出比夏日正午的太阳还要明亮的光芒时,事情终于有了转变。
嗷嗷嗷……九条火龙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之后,一掉头向孟翔,不,准确地说是向他手中的火灵珠扑了过去。
看着九条气势汹汹的火龙向自己一起扑过来,说实话,孟翔还是很紧张的,因为他可以清晰感觉到它们对他的危险。如果它们真的扑到他的身上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所幸,孟翔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显然火龙们对于火灵珠的兴趣远远高于他。几乎一闪之下,九条火龙来一个和它们玉瞳简上钻出来相反的动作,齐齐将头扎入了火龙珠,然后以相当快的速度将身子也钻了进去。
随着火龙钻入火龙珠的部位越来越多,孟翔感觉到了痛苦。被他擎在了手中的火灵珠越来越热,似乎它慢慢地变成了一颗烧红的铁球,他自己也都有些拿不住了。
幸好,当九条火龙全部钻入火灵珠之后,它的温度也快速地降了下来。这时他也发现了火灵珠的新变化,它放射出了莹莹的红光,而且还可以在它的内部看见九条牙签粗细的火龙在不断地游动。
“主人,给你。”就在孟翔仔细查看火灵珠的前后变化时,红雪走了过来,将那枚玉瞳简递给了他。
接过来之后,孟翔发现玉瞳简已经大变样了,未解除禁制前,它显得很粗糙,很不起眼,但是现在它不但颜色变得极为纯正,是火焰红,而且玉质也变得极为温润细腻,即便里面没有记载什么东西,它也称得上是一块难得一见宝玉了。
孟翔将火灵珠放到了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举起了那块玉瞳简,轻轻地贴在了眉心上,立刻它的上面泛起了水波纹般的光晕,然后红光缓缓地渗入了他的眉心。
大约过了一刻钟,玉瞳简上的光晕散去,色泽也略显得有些发干,失去之前的温润之感。当他将玉瞳简从眉心拿下来的时候,墨瞳率先发问了:“主人,玉瞳简中记载是什么东西?”红雪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探寻的神色。
孟翔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玉瞳简中记载的确实是好东西,是《朱雀火神功》,不过……”
“《朱雀火神功》?这个我知道。朱雀乃火中之神,《朱雀火神功》可算火系功法中最顶尖的功法之一了。这下好了,主人你可以选择《大无相魔功》了。等你练成《大无相魔功》的第一重,你就可以融合《朱雀火神功》了,以《朱雀火神功》的威力,就算是那些正派的修仙者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也完全可以自保了。”
还未等孟翔答话,红雪就忍不住了:“我说墨瞳,你等主人将话说完好不好?你没有听见下面还有一个不过吗?”
墨瞳没有和红雪争执,问孟翔:“主人,这个《朱雀火神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确实有一些问题。按照我从玉瞳简中得到的信息,《朱雀火神功》一共应该有九重,但是我只得到了前三重的功法,只能够修炼到道种大成的程度。”
“只有前三重的功法,这下可就麻烦了。”墨瞳也显得有些没有主意了。
红雪看到这个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墨瞳,你这下彻底没辙了吧?三重功法能够干什么的?更何况《朱雀火神功》是顶级功法,要想得到后面的功法会变得极为困难,甚至根本没有得到的希望。你……”
“好了。红雪,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就要选择《大无相魔功》。至于《朱雀火神功》的后续功法,既然它存在,后面的部分也一定可以找到。”
说着,孟翔将头转向了墨瞳,沉声说道:“墨瞳,你现在就将《大无相魔功》传授给我吧。”
这时墨瞳却犹豫了,在孟翔的追问之下,它终于说了实话。而站在一旁的红雪在听说了它说的话之后,叫了起来:“什么?开始什么玩笑?主人要得到了《大无相魔功》还是通过考验?”
第065章 最后考验
孟翔看着面前十几块一人来高的水晶模样的东西,问道:“墨瞳,你所说的考验就是打破这些东西?”
“不错。主人,你只有打破了这些封印石才能够得到里面的功法。这十几块封印石封印的都是一些我觉得适合主人你的功法。如果你无法打破封印《大无相魔功》的封印石,你还可以选择其他的。不过在你动手之前,主人,我有些规则需要告诉你,你只有三次击打封印石的机会,而且必须是赤手空拳。如果三次之后,你都没有打破封印石,你就将失去自主选择功法的机会,由我随机给你选取一门功法,我也无法知道我会抽取到什么样的功法,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随机派发的功法都是二流甚至是三流的。”
“我知道了。”孟翔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了强烈地自信,“墨瞳,你将除了封印《大无相魔功》之外的封印石都收回去吧。”
“主人,这个……”墨瞳沉吟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巴一吸,将地上除了最大一块封印石之外的封印石全部收了回去。
看见孟翔在做着准备动作,墨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它还是做了最后的提醒:“主人,你要注意。击破封印石其实不是完全靠力量,至于具体靠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墨瞳,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你这时候说这些不是徒然扰乱主人的心……”红雪看见孟翔微微地蹙起了眉头,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
孟翔围绕着封印着《大无相魔功》的封印石缓缓转圈。它要比其他封印石都要大,而且纯净度也比其他的封印石高,透过它他甚至可以直接看到石头中间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连书面上五个古朴大字——大无相魔功都可以看清楚。
在围着封印石绕了三圈后,孟翔向后退了开来,开始做一些热身动作。红雪和墨瞳都可以听见他全身的骨头发出的玉石敲击的脆响,筋肉发出的弹琴般的铮铮声,血液发出的潮水般涌动的声音,心跳声更是如战鼓一般摄人心魄。
蓦地,孟翔站住了身形,紧接着他向十丈外的封印石跑了过去。咚咚,他的双脚踩踏在战神台上,发出了沉闷的回响,整个战神台似乎都在微微地颤动。
孟翔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当他靠近封印石时,他已经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光。与此同时,红雪和墨瞳也紧张了起来,她们也担心孟翔打不破封印石,虽然她们一直吵架拌嘴,但是她们都清楚《大无相魔功》才是最适合的他的。
孟翔奔行的身形在封印石旁边陡然停了下来,不过红雪和墨瞳并没有听到撞击的声音。闪目一看,他的右拳在距离封印石大约二寸远的地方停住了,他没有击打了封印石,在快要击中封印石的一刹那,他停住了。
红雪和墨瞳对视一眼,她们都露出了担忧之色,她们不约而同地认为孟翔是没有信心击破封印石,所以才在最后时刻悬崖勒马的。而一个人一旦失去了信心,他十成的实力也最多只能够发出五六成的样子。不过很快她们就发现她们看错了孟翔。
孟翔向后缓缓地退出了十来步,甩了甩酸胀的右臂,拉开架势缓缓地打起了拳来。如果严实在场的话,他一定会认出来他打的正是他经常练习的那套无名拳法。
打拳之初,孟翔体内骨头、筋肉、血液和心跳发出的声音比他之前做热身运动时还要响亮,在静寂的战神台上,来回回荡。不过随着他将那套无名拳法一遍又一遍地打下来后,这些声音开始慢慢变小,直到完全听不见了。甚至于到了后来,他身上彪悍强霸之气也消散了,他给人的感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而已。
而一直旁观的红雪和墨瞳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她们看出了门道。孟翔通过打那套奇怪的拳法,已经将全力的精气神完全收敛了。他这时的状态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一旦爆发必将是石破天惊。
孟翔足足将那套无名拳法打了九遍之多,才缓缓地收招站立,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而他吐出来的浊气也十分的奇怪,其白如雪,其细如丝,连绵不绝,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停止。
他缓缓地向那块封印石走去,脚步轻松从容,就像春日去郊外踏青。很快他就走到了封印石跟前,即便没有蹲马步摆架势,也没有呲牙瞪眼,集中全身的力气,只是抬起了拳头,轻飘飘地打了过去,就像锤击久不见面的老友的胸膛。
拳头落到了封印石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封印石也没有发出任何变化。红雪和墨瞳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难道这一次孟翔真的没有发力?
就在她们等待孟翔发出认真的一击时,孟翔却从封印石旁边走开了,而且他也没有丝毫再次击打封印石的意思。
性子比较急的红雪忍不住了:“主人,你为什么不再击打封印石了?你还有两次机会……”未等她将话说完,她就知道孟翔为什么这么做了,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再次出手了。
那块被孟翔击打过的封印石突然毫无征兆的崩溃了,一下子坍塌了下来,不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是它不想发出声音,而是它根本发不出声音,因为它碎裂得太狠了,都成了粉末了,就像被石磨一遍又一遍磨过的面粉。
孟翔弯腰从细腻的石粉中拿起了那本黑色封皮的《大无相魔功》,翻开仔细阅读,书写用的都是很古老的字体,不过他还勉强能够看出什么大概意思,但他却只是看到了功法的第一重的内容。
孟翔抬起了头,看向墨瞳。墨瞳似乎知道他心中的疑问,直接说道:“无论是从我这里得到的功法,还是从其他传承之器那里的功法,都只有第一重。如果想要得到下一重功法就必须通过考验或者拿珍贵的宝物来换,这是早已经设定好的,我也无法改变。”
“嗯!”孟翔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了浓重的倦容,显然刚才他打出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拳并不如他表现出来得那么轻松,实际上耗费了他很多的气力。
墨瞳看着孟翔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元始魔门最讲究实力,只要主人你能够快速提高实力,你就会得到很多的奖励。就像现在,你因为完美的击碎了封印石,你就获得一个奖励,一本魔门秘籍。”
“秘籍?什么秘籍?”孟翔精神为之一震。
“我也不知道,是随机选择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以你刚才的表现,再差也至少是月级的。”
“月级?元始魔门的功法秘籍还分等级?”
“当然分了,从低到高分为星月日三级,每一级又分九等,一星为最低,九日为最高。在从前,在元始魔门中,一般刚加入了门派的弟子只能成为外门弟子,能够接触到的都是一些不入级的功法,只有三年后通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才能够接触到星级功法,而想接触到月级功法只有成为核心弟子,至于日级功法则只有掌门弟子和一些经过重重考验的核心弟子才能够接触到。”
在墨瞳说话的过程中,孟翔开始在《大无相魔功》上寻找等级标记。标记很好找,他很快就找到了,不过显示出的标记却让他有些疑惑。
“墨瞳,你不是说《大无相魔功》是元始魔门的镇门之宝吗?按照功法的等级,它应该是九日级别的才对啊。怎么我手中的《大无相魔功》上面只有一个日头的标记?”
“主人,这个很好解释。《大无相魔功》在元始魔门之中确实属于至高无上的功法,但是你现在拿到的只有第一重功法,换一句话说,它是不完整的。而它只有一重却可以跻身日级,虽然是最低的一日,但也足以说明它的不凡了了。”
“原来是这样。”孟翔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好了。墨瞳你现在就将那一本奖励给我的秘籍给我吧。我倒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的,主人。”墨瞳应了一声,铜盒上面的嘴巴一看,一道蓝色的光华射出,落在了孟翔的脚下。
还未等孟翔弯腰将那本蓝色封皮的书捡起来,墨瞳就发出了欢喜的声音:“主人,你运气真好!果然得到了月级的秘籍了。”
“月级?墨瞳你不是说秘籍是随机抽取的,你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等级的吗?”孟翔一边弯腰去捡那本秘籍,一边问道。
“我是通过秘籍的颜色看出来的。”
“秘籍的等级不同,颜色也不相同?”
“当然不同了,另外秘籍的名称的颜色也是不同的。日级是黑皮金字、月级是蓝皮银字,星级是红皮黑字,至于不入级的功法则一律是白皮黑字。”
“嗯。”孟翔捡起了蓝色的书籍,看了看名字,又看了看等级标记,“《天魔九影》,八月。”
孟翔抬起了头看向墨瞳,问道:“《天魔九影》怎么样?算不算不错?”
“应该算不错了。《天魔九影》是一门身法,前面八重,每练成一重,就可以分出一个虚影,不过它们和一般快速移动留下的残影不同,它们会保留一段时间,时间长短由施展者的修为决定,修为越高保留的时间就越长,而且十分真实,即便对方修为高深也未必可以识破。如果能够练成第九重,分化出的影子数量就不再受到限制,而且修炼者还能够获得一个神通,至于神通是什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第066章 暴雪狂刀
从战神台出来之后,孟翔将战神台和铜盒收好之后,他就离开了地下密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起来。
尽管他在击打封印《大无相魔功》的封印石之前,触动了一丝灵感,让他对无漏真身的修炼多了一些明悟,也让他的身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但是能够封印《大无相魔功》的封印石实在是不好对付。
他在红雪和墨瞳面前表现得很轻松,但是实际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眼睛看到得那么简单,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拳其实差不多消耗掉了他全身的气力。
那一拳打过,他的全身就像被抽了骨头一般,无力发软,而且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极为不适,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悲号不已了。
孟翔一口气睡了三天,当他起来后,除了感到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之外,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不适感,相反充满了强大的力量,甚至比之前更强。
他笑了,他知道他终于触碰到无漏真身的一些玄妙之处了。按照他当时的身体情况,换作一般人要想恢复到巅峰状态,至少也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而他只要略作休息就可以恢复如初,而且身体还有得到了调整和强化。
孟翔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中,外面已经下去了大雪,纷纷扬扬的,就像有人将无数的天鹅绒从天上撒下来,所以看着眼前的大雪并不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反而会泛起一丝莫名的暖意。
在院子的正中间,严实正在练刀。只见一个方圆丈许的白光在不停地滚动,已经看不见严实的丝毫身影,而他周围飘飞的雪花却没有受到多大的扰动,飞行轨迹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微微点了点头,孟翔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严实已经掌握了《夜战八方》的精髓,将它的防御力几乎全部展现了出来。
也许是感到了孟翔的存在,又也许是正好将刀法练完了,孟翔刚刚来到院子中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严实就收刀站立了,然后向他快步走了过来。
“孟哥,你睡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孟翔拍了拍严实的肩头,笑了起来:“石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的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出什么问题?”
“没事就好。哦,对了。孟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练刀,你不如趁现在练上几遍吧。我在旁看着也能够得到一些启示。我这一段时间好像遇到了瓶颈,怎么练进步都不明显。”
孟翔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就练上两趟吧。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练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疏了。”
“太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拿刀。”严实欢呼了一声,向房间中跑去。
不一会的功夫,严实就捧着长刀走了过来,脸色略微有些诧异:“孟哥,你……你的刀怎么比之前重了那么多?”
“是吗?”孟翔有些疑惑,随手接过了长刀,掂了掂,“没有重啊。石头,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我的感觉错了?我……”严实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过他似乎想到什么,“也许吧?毕竟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为孟哥你取刀了。”
孟翔微微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在刀分量多做纠缠,左手抓了刀柄,在纷纷的大雪之中向庭院的正中间走去。
在院子的最中间站定,孟翔缓缓地将长刀斩举到自己的面前,右手轻轻地抓住刀柄,以极为轻柔的动作将长刀拉出了刀鞘。这时他也发现了刀身的不同。
原本长刀的刀身是暗哑无光的,还有着一个个黄褐色的锈斑,现在却像一泓秋水,明澈透亮,就像夏日雨后的天空。
斩真的有了变化?孟翔看清了长刀斩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将探寻它变化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轻轻一抖手腕,刀鞘径直飞出,落到了数丈外一张桌子上。刀鞘在飞行过程中不但没有扰动一朵雪花的飞行轨迹,就是落到桌子也是极为轻柔平和,没有溅起一点雪沫。
孟翔双手捧刀站立着,一动不动,就像化作了一座雕像。这时大雪更大了,每片就会都有半个巴掌大小,在愈加强劲的北风的搅动下,漫天飞舞,将世间的一切都搞得雾蒙蒙的,而它们就像好不容易爬上高位的人,虽然想一直留在空中,但是最后还不得不落回大地,被践踏成泥浆。
蓦地,孟翔动了,手中的长刀上喷射出无数道细碎的寒光,就像夜晚中被清风揉碎了的一塘月光,凄切而美丽。与此同时,他身遭三丈之内的雪花完全化作了细密的雪粉,就像将精磨的面粉抛洒到了空中。
未等被刀光切碎的雪花落下,长刀已经在孟翔的手中飞舞了起来。那一刻,长刀似乎有了生命,不再是孟翔操控着,而且它和孟翔配合着,一起演奏一曲华丽的乐章——暴雪狂歌。
其实在孟翔将身体周围的雪花全部切成粉末之后,其他的雪花就再也没有进入他身遭五丈之内。不过在旁观的严实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孟翔似乎变成了整个暴风雪的核心,因为他身遭的风雪是最为猛烈和疯狂的。
当然,严实看到的是错觉,所谓孟翔身体周围的雪花其实都是他的刀气所化。由于他触摸到了暴风雪的精髓,他舞出的刀花已经具有了暴风雪的神韵,所以严实才会看错。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冒冒然欺到孟翔的身边,进入了那团他人为制造出来的暴风雪中,绝对会在一瞬间化作了比粉尘还细小的粉末。
慢慢地,孟翔的刀法又有了新的变化,那些完全可以和暴风雪媲美的刀光陡然聚合在了一起,包裹着长刀,化作了一条长达数丈,粗如人腰的白色匹练,在狂风暴雪中时隐时现,就像是一条在雪中嬉戏的银龙。
又过了一会,那条银龙似乎愤怒了,疯狂地舞动了起来,漫天都是它的身影,似乎要将挡住它的一切全部撕成碎片,毫不留情。
这时,严实的耳朵中除了嘶吼的风声之外又多了滚滚的风雷声,就像夏天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雷声,低低的,压着地面滚过,虽然不是很响亮,却让人不禁心惊胆战。
严实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聚拢目光,向孟翔认真看去。他敏锐地目光帮助了他的忙,他看见那条白色匹练从长刀上延伸出来之后,所过之处,不但雪花被碾碎,就是如烈马般的狂风也撕碎了。
而那些被碾碎的雪和被撕裂的风并没有散去,都被长刀延伸出来的匹练般的刀光吸引了过去,从而导致它的规模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爆裂,最后它散发出来的威势已经让他站不住身形了,向后一步一步地退去,似乎有一只拥有巨大无比力量的大手在推着他。
当严实距离住房还有大约两丈远的时候,房子已经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似乎它也承受不了长刀上的威压,濒于倒塌了。
就在严实真的认为孟翔会将他们的住房碾成了碎片,孟翔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喝。伴着声音,他将长刀高高举起了,对着无垠的天宇狠狠地劈了出去。
那一瞬间,严实似乎产生了一个错觉,他好像真的看见一条银龙从孟翔的手中冲天而起,并依稀听见了一声悠扬清越的龙吟。
银龙冲高到二十来丈的时候,蓦然爆发出了炫目的白光,照得严实的眼前一片惨白。等他恢复了视力之后,他看到了一幕奇景:院子上方出现了一个方圆二十丈多丈的空洞,其中一片雪花也没有。
严实呆呆着看着天空,直到孟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醒过来。不过一直到他们走进房子之前,他还不时会偷偷看向天空,因为院子上方的那个空洞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的支撑,久久不见缩小,就是有风有雪花闯入,它们也会马上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了无痕迹。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严冬了,整个枫树镇已经封镇,不容许镇民出去。其实也没有人愿意出去,隔三差五就会下去漫天大雪,不但分辨不出方向,就是地上积雪也有达到了好几尺深,极为危险,更何况还可能遇到觅食的猛兽。
除了大雪和猛兽之外,更为可怕的是寒潮,一旦遇到绝对是九死一生。
陡然间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白痕,两端根本看不到尽头,远远看去就像是涨潮涌来的潮水。随着距离的接近,那道越来越粗的白痕发出了隆隆的闷响,就像巨石从山顶滚落。
当它距离枫树镇还有一二十里远的时候,人们已经能够清晰看见它的模样了,几乎和汹涌的海浪一模一样,雪白色的,翻滚咆哮着,但是它的高度却是任何海浪都无法比拟,高度足有数百丈之高。
随着寒潮越来越接近,不但枫树镇的居民们的耳鼓中都充斥着隆隆的闷雷声,而且他们还可以清晰感觉到大地在震颤,就像一群山岳般高大的巨人在快速向镇子奔来,准备将镇子碾成碎片。
第一次见到寒潮的严实,在面对着这种大自然的奇观时,脸色苍白,双手虽然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是依然不由自主地颤动着。
孟翔并没有嘲笑他,在前世,他第一次看到寒潮的时候,他的表现比他还不如,他不禁双手颤抖,双腿也像筛糠一般抖动,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在寒潮快要和枫树镇直接碰撞,而镇子中心的枫树还没有撑开护罩的时候,孟翔的神情突然微微一变,抓起了严实的肩膀,纵身跃上了房顶,让他和自己一起正对着寒潮来临的方向站好。
第067章 心灵蜕变
孟翔将严实放到了地上。他晃了几晃,摇了几摇,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不过脸色已经苍白的就像院子中的积雪了。
“哈哈……”孟翔看着严实的狼狈相,发出了开心的大笑,“石头,感觉很爽吧?”
“孟……孟哥……”严实吐出了一口浊气,“我这一段时间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整我?”
“整你?”孟翔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看着严实的眼睛,“石头,你以为我刚才的所作所为是在整你吗?”
“难道……难道……”
“当然不是。”孟翔似乎知道严实想说什么,“我只不过是想你体会一下大自然的威势而已。现在我们在枫树镇,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我们,但是以后呢,我们不可能不遇到高手。而那些高手都带有他们的气场,有些甚至完全可以比拟寒潮的威势。如果你不能够克服心理上的障碍,你在他们的面前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够任人鱼肉。一个人想要强大,必须让自己的心先强大起来。”
看着严实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孟翔没有再去打扰他,悄然回到房子中。他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严实能够得到什么收获,则已经不是他所能够控制的了。
孟翔闭着眼睛,脑海中一遍又遍地闪过这一次寒潮的点点滴滴,他似乎想从它之中探寻到什么,获得什么。这种想法来源于他不久之前那次在雪中的练刀经历。
他苦练刀法,并没有奢望有朝一日他也可以像那些刀法大家那样,在继承前人刀法的基础上,改进和创造新的刀法,但是当他在狂风暴雪中练习刀法时,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试着创造自己的刀法。
接下来,似乎是水到渠成。在他下定决心尝试创造刀法时,他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就像一面被擦拭一新、点尘不染的镜子,照出了暴风雪的一切,而通过它,他也知道了暴风雪的一切。
就像是从泉眼中流淌出来的水,灵感源源不断,而在那一刻他也突破了久久困扰着他的人刀合一的境界。那是一种真正的人刀合一的境界,不再是因为他和长刀斩的联系而达成的不完全的人刀合一的境界。即便他将长刀斩放到一边,拿起别的刀,他也可以做到如臂使指,随心所欲。
虽然他创造的暴雪刀法还有很多有待改进的地方,但是它已经具有了一套刀法雏形和架构,他只需要对它进行充实和完善就会形成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刀法,这是之前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信心是需要成功来支撑的。之前他不敢奢望创造刀法,但是当他真的做到的时候,他的信心也起来了。他将主意打到了寒潮之上。相比暴风雪,它的威力无疑更大,如果能够将它化入了刀法,一定可以大大地增添刀法的威力。
所幸,孟翔没有被成功冲昏头脑,在发现暂时无法将寒潮化入刀法后,他的心态并没有出现什么起伏,而是选择放了。他相信他现在虽然做不到,但是他以后一定可以做到,就像之前他无法创造刀法,而现在却可以一样,他觉得只是他的积累还不够,时机还不成熟。
接下来的时间,孟翔除了偶尔将一些自己对刀法的认知和理解教给严实,让他自己慢慢去体悟之外,他将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修炼《大无相魔功》上了,连新创造的暴雪刀法他也放下了。
这倒不是他不想改进和完善暴雪刀法了,而是他发现修炼《大无相魔功》对他的好处更大,甚至对他充实和完善刀法也有不小的帮助。
墨瞳曾经和他说过低级功法和高级功法之间的区别,低级功法人因功法而改变,泯灭人的特异性,就所有的练习者都打磨成一模一样的存在,而高级功法则是功法因人而改变,发掘人的特异性,将每一个修炼者都塑造成独一无二的存在。
《大无相魔功》显然是高级功法,虽然它并不具有一般意义上的攻击力,但是它确实可以在本质上改变一个人,让他能够认识到真正的自己。
起初,这种改变曾经让他惶恐,以为《大无相魔功》具有魔性,造成了他性格的改变,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根本不是《大无相魔功》改变了他,而是它帮他拂开了遮住他双眼的迷雾,从而看到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意外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孟翔虽然有感于前世的悲惨经历,决定要奋发图强,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在老头子坟前还和冥冥中的存在以死相搏,但是那在很大程度上讲仅仅是基于一种愤怒和不甘,而不是他真正的决心,或者说他并不清楚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也没有在心理上做好充分的准备。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前世养成的谨小慎微、瞻前顾后的个性还在影响着他,很多事情明明可以用更为明快更爽利的方式处理的,却偏偏因为种种顾忌而畏手畏脚,拖泥带水。
显然这种心态不是一个强者,或者不是一个未来强者所应该具有的,它只会成为阻挡他前进的障碍。谨慎是应该的,但是它不应该带有畏惧。
一段时间的修炼之后,孟翔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无法发挥出长刀斩应有的威力了。按理说,他现在的实力也算不错了,长刀斩也应该发挥出相应的威力,但是它却没有。
前世,他为了给雪竹报仇,以燃烧灵魂的代价和仇人同归于尽。那时的他很弱小,连炼体都还没有完成,就更不说是拥有真气了,所以他即便燃烧了灵魂,能够发挥出的威力也是有限的,但是长刀斩却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不但帮他斩破了仙家法宝的防护,还将仇人的身体彻底摧毁,就差一点点就可以让敌人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了。
而现在呢,他已经拥有了真气,而且还相当的雄厚,按理说也已经不比他前世燃烧灵魂时发挥出的实力小多少了,但是长刀斩发挥出的威力却有天壤之别。
原本他很疑惑,也想过种种原因,不过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他还没有真正理解那个“斩”字传递给他的意念,而“斩”所包换的意念也就是长刀斩的意念,而他之前性格并不能够与它的意念相契合,自然他也就发挥不出它的威力了。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年的春暖花开的季节,不过孟翔并没有结束《大无相魔功》的修炼,他沉浸在了心灵的蜕变之中。其实心灵的蜕变很多时候就是修炼一些高级功法的第一步。
在某种意义上说,一个人修炼一种功法后,他也就成为了功法的载体,而一种高级功法,它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健、塑造性强的肉/体,而且还需要一个完整而强大的心,也就是灵魂。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孟翔终于走出了房间,这时他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了,既像一柄宝剑,经过千锤百炼之后,终于露出了锋芒,又像一颗蒙尘的珍珠终于被拂去了尘埃,放射出了璀璨的光华。
严实和孟翔朝夕相处,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毕竟他的变化是一点一点地进行的,天长日久,自然不觉有异。而枫树镇的居民不同,他们见到的是经过完全蜕变的他,所以他们看见他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此时的孟翔和严实都是已经接近二十岁的成年人了。和孟翔修长挺拔的身材不同,严实显得胸宽背厚,虎背熊腰,是一个标准的魁梧大汉。
这倒不是孟翔就很瘦弱,恰恰相反,这只不过是他在严实的映衬之下给人的一种错觉而已。其实他本人极为的健壮,全身都是鱼鳞块的肌肉群,光从纯粹的**淬炼上讲,他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了。
看见枫树镇居民看他的反应,孟翔打消了立刻离开枫树镇去铁木城的打算,将启程的时间从百花盛开的春天推迟到了黄叶飘落的金秋。那时他已经成功地将身上的锋芒收敛了。
看见严实不时回头看向枫树镇,孟翔露出了温和笑容:“怎么了,石头?舍不得?”
严实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孟翔笑了:“一个地方呆久了,自然而然就产生感情,这并不奇怪。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更精彩,时间一长你就会忘了它的。”
孟翔不知道他说错了。尽管在枫树镇三年多的生活显得很平静,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单调乏味,远远无法和他之后波澜起伏、精彩纷呈的经历相比。但是一旦他空闲了下来,他还是会回想起那段平静的生活,而枫树镇在他的脑海中也从来没有褪色。
春天和秋天在树界都是出行的好日子,既不像夏天是雨季,经常大雨滂沱,而且还有可怕的飓风和龙卷风,也不像冬天大雪纷飞,还有可能遇到可怕的寒潮。
一路上还算顺利,从枫树镇到铁木城虽然有两千里之遥,但是除了遇到好几波凶兽的袭击之外,他们只遇到了一伙强盗,这让孟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前世,他是跟着一个很大的商队到铁木城的。一路上可谓九死一生,整个商队一路上前后遇到了不下十伙强盗,在丢失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财物,损失了三成的人手才勉强到了铁木城。就是如此,商队的领队还说情况不坏。
大概想了一下,孟翔也就明白了,问题完全出在了他左手腕子上那条大约三指宽的黑铁护腕上了。它表面看起来是一条做工有些粗糙的护腕,其实它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储物手镯,是他杀死穆晨风后的战利品,虽然空间不算大,只有大约两间房子的大小,但是放下他们携带的值钱东西已经绰绰有余了。
在铁木城西门的门前,孟翔站住了,严实以为他是被铁木城高达二十丈的城墙和城中间直直插入了云端的巨树震住了。
其实严实猜错了,他是在激动,因为他将见到他人生中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之中的另一个。一个是老头子,他从滔滔的怒龙江中将他救起,等于给他了第二次生命,而铁木城中的那一个则曾经让他甘愿用生命去守护。
前世,他失败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失败。孟翔眼中露出了坚定的光芒,迈开大步向高达十丈的城门快步走去。
第068章 蓄意挑衅
“站住!什么人?”一个耷拉着两条细长泛黄眉毛的守城军官拦住了孟翔和严实的去路,用挑剔而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们。
孟翔看着黄眉军官,眼底闪过了一丝刀锋般的寒光,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他和黄眉军官的距离,一边将手探入怀中,一边做出要说话的架势。
几乎与此同时,黄眉军官听见了一个充满讥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什么人?你爷爷!快叫一声爷爷来听一听,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赏你两个大钱耍一耍。”
“混账东西!找死!”黄眉军官专横跋扈惯了,哪里能够受此侮辱,几乎下意识地举起了手掌,就向孟翔的脸颊狠狠地抽了过去。
孟翔眼底掠过了一丝得色,手猛地探出,一把抓住了黄眉军官的手腕,轻轻一捏,嘎巴一声脆响,他的手腕在瞬间碎成了细碎的粉末。
一股真气从指尖猛地吐出,顺着黄眉军官的经络涌入了他的身体,瞬间就到了他的哑穴位置,轻轻地一刺,让他的惨叫憋在喉咙中发不出来,然后一抖手将他直接扔了出去。
嘭地一声,黄眉军官飞出去两三丈远,重重地砸在了结实的城墙上,身体内发出了清脆的骨头断裂声,最后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其他守城门的士兵看见自己的长官被打了,先是了愣一下,接着呼啦一下就涌了上来,将孟翔和严实团团围住了,手中明晃晃的长枪直指他们的要害。如果他们有任何异动的话,他们就会立刻毫不留情地出手。
孟翔丝毫不紧张,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淡淡地说道:“诸位兵大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小子,你犯下大罪了。识相的就束手就缚,否则,格杀勿论!”一个略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瞪着眼睛喝道。从他的衣着上,孟翔看出了他的身份,他应该是黄眉军官的副手。
“格杀勿论?阁下好大的口气啊。”孟翔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我原本听说铁木城戚城主为人公正无私,我等兄弟才慕名来投,即便不能够进入他老人家的法眼,也打算留在铁木城谋取生活。岂料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我刚刚准备进城,就无端遭到小人侮辱,我不得已,才被迫还手自卫,而你们却不问青红皂白,要将我等兄弟就地格杀?”
说到这里,孟翔陡然发出了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哈哈……原来这就是铁木城的风范!原来是就是号称公正无私的戚大城主手下的兵!见识了,真的见识了!我呸!”说罢,他向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
“混账小子,你居然敢侮辱戚城主?找死!”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听了孟翔的话,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挥手。
随着小胡子高举的右手向下一挥,那十几个围住孟翔和严实的士兵一起向前踏出了一步,同时将手中端着的长枪狠狠地刺出。
铁木城的士兵都是经过实战训练的,而且经常参与逮捕在城中进行械斗的帮派人员,基本上都见过血,所以他们全力刺出的长枪颇有一些气势。而且他们之中有些人都快完成炼体了,一个个力量惊人,一般人被他们手中的长枪刺中非死即伤。
“哼!”孟翔冷笑了一声,手臂伸出,向前一圈一搂,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居然一下子将所有的长枪聚拢到了他的双手之间,牢牢扣住,一动不动。
那些士兵不信邪,大喝一声,齐齐发力,鸭蛋粗的枪杆都弯成了一张张弓了,而孟翔依然稳如磐石,一动不动,甚至一点吃力的样子也没有。
那些士兵终究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知道遇到了棘手人物,立刻想到要先将长枪抽回来,再结阵对付孟翔。可惜他们的反应太迟。
就在他们准备往回抽取长枪的前一瞬间,孟翔猛地一振腕子,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道从他双手间瞬间爆发了出来,再加上枪杆弯曲的巨大弹力,十几个士兵连人带枪都飞了出去,最近的都飞出去了四五丈远,运气好一些的摔在空地上,而运气差的则布了他们上司的后尘,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石壁之上。
那个发号施令的小胡子一看情况不好,转身就跑。孟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脚下轻轻一踢,一颗鸭蛋大的石子飞射而出,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石子虽小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居然直接将小胡子整个人顶得飞了起来,足足飞出了三四丈远,才重重地摔在地上,来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的姿势。
转瞬之间,孟翔就将守城的十几个士兵,从上倒下全部收拾了一个干净,而且每一个人似乎都伤得不轻,只听见他们发出惨叫,却没有看见一个可以站起来的。
看着急速增多的围观者,严实轻轻地拉了一下孟翔的衣袖,轻声说道:“孟哥,你这样做会不会有问题?”
“石头,你是怕我无法收场吧?放心!我自有计较。再说了,我这么做也不是仅仅为了教训这些专横跋扈的小人,我有我的目的。你就不要管了,跟着我就是了。等时间到了,你就自然明白一切了。”
孟翔刚将说完,围观的人群就突然向两旁一散。一队身穿银色盔甲的士兵,在一个骑着一匹青色巨狼的军官带领下,闯了进来。左右一闪,分成两队,一队去查看伤员,一队则将孟翔和严实围在了其中,动作快捷,干净利落。
端坐在巨狼上的军官是一个比孟翔和严实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脸膛赤红,双目眨动间,炯炯有神。他快速扫视了一下现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孟翔和严实的身上,沉声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打伤守门士兵?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只能将你们拿下问罪了。”
“这位长官,事情是这样的。我……”孟翔直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至于他为什么动手打那个黄眉军官,他则一口咬定是他嫌他动作过慢,先是出口辱骂,后是动手打人,他才不得已出手自卫的。
他并不怕黄眉军官告发他,是他先出言辱骂他的。他当时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其他人包括严实在内都不知道他的小动作。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用真气震伤了他的大脑,他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没有开口说出真相的机会了。
“真是这样吗?”那个赤脸军官死死地盯着孟翔的眼睛,缓缓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可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孟翔直视着赤脸军官的眼睛,目光平静而坦然。
过了一会,赤脸军官率先移开了目光,说道:“那你将你们的身份牌交出来吧。我要验一验。”
“没有问题。”孟翔将自己和严实的身份牌递了过去。其实所谓的身份牌就是两枚巴掌大枫叶模样的木牌,由枫树镇中间那棵枫树脱落的树皮制成,鲜红似火。
赤脸军官接过了牌子,然后从一个士兵手中拿过了一个碟子大小的白色玉盒,将两枚身份牌依次放了进去。
身份牌刚放进去,盒子中就冒出了一蓬淡淡的白光,紧接着在白光之中就漂浮起了一些红色的小字。那些红字组合起来就是孟翔和严实的身份内容。
“孟翔,严实,是你们?”赤脸青年军官抬起了头,将孟翔和严实上下打量一番,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
“这位长官,你认识我们兄弟?”这下子轮到孟翔惊讶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和严实?
“不认识。”
“不认识?”
“我确实不认识你们。不过李将军曾经吩咐过我们,只要我们查到有叫孟翔或严实的人,而且又是从枫树镇来的人,就让我们派人去通知他。”
说完,赤脸军官向身边一个士兵摆了摆手。那个士兵快步离去,显然是去通知那个李将军了。
“李将军?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兄弟?”孟翔对赤脸军官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是用很平静地问道。
“李将军,姓李名耀庭,是我们铁木城西门守城官,除了负责西城门的防务之外,还负责西城的治安。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你们,我就不清楚了。”
“李耀庭?铁木城西门守城官?”孟翔的眼中地掠过一丝充满了杀意的寒光。
“怎么,孟翔?你想起了什么?”
“我确实想起了一些东西。我们枫树镇原本有一个叫做娄无量的人,曾经当过镇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后来因为他儿子娄德水在每年一度的狩猎大赛上作弊,全家被驱逐出了枫树镇。我曾经听娄无量说过他好像有一个堂弟在铁木城当守城官,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堂弟会不会就是李耀庭。”
赤脸军官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即便李将军和娄无量有关系,那么李将军为什么会特别关注你们呢?”
孟翔拿眼睛的余光向四周扫了一下,说话时加入了一些真气,虽然听起来声音并没有增大,但是所传播的范围却大大增加了:“道理很简单,那一届狩猎大会娄德水是第一名,而我和我兄弟则是第二名和第三名。娄德水被取消名次之后,我和我兄弟就成了前两名。更关键的是,娄德水作弊的起因是他企图将我射杀的三只白头金雕据为己有。”
“原来是这样。”赤脸军官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这时一个身穿银甲的士兵走到了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随着赤脸军官一来到现场,就询问了目击者和受伤的守城士兵,此时显然是将他得到的讯息报告给他的上司。
看了看赤脸军官的脸色,孟翔向前走了两步,抱了抱拳,说道:“这位长官,我们兄弟可以入城吗?”
“这个……”赤脸军官略微迟疑了一下“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过错确实不在你们身上。按理说,我是应该放你们入城的,不过我已经通知了李将军,那就请你们再等一会,等一下李将军。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的始末缘由如实禀告李将军的,让他不会为难你们。”
“那就多谢了。”孟翔抱了抱拳,然后从严实的手中拿过了一个包袱递了过去,“刚才我和那几位守城门的兵大哥产生了一些误会。这些银子算是我对他们的一点歉意,还请这位长官代为转达。”
说完,孟翔将那包银子向赤脸军官的手中一放,不等他说话,就一挥手,带着严实就走到了一边站定。
就在孟翔和严实刚刚站稳脚跟不久,突然城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约二十来名骑兵风驰电掣而来,一下子将他们包围起来。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掏出一枚黑色令牌,高高举起,高声喝道:“孟翔,严实,你们涉嫌谋杀!李将军有令,让你们跟我们走一趟。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第069章 出手杀人
“涉嫌谋杀?他李耀庭有什么证据?难道他当了守城官就可以任意诬陷好人不成?”孟翔扫了一眼骑着覆盖鳞甲的怪马的骑兵,冷笑了起来。
“该死的贱民!李将军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吗?”那个领头的骑兵抡起了鞭子,对着孟翔就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
比大拇指还粗的鞭子挂着劲风,发出了刺耳的尖啸。看样子他是使足了力气了。一般人被抽中,即便是炼过体的,也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孟翔冷冷地看着,直到鞭子距离自己的脸不到一尺远的时候,才蓦地抬起了手中,屈指轻轻一弹,准确地命中了鞭梢。紧接着,鞭子顿了一下,然后倒飞回去,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数倍。
发现事情不妙,那个领头的骑兵再想控制鞭子的走向,已然不及。啪地一声脆响,倒飞而回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颊上,顿时血肉飞溅,出现了一条足有一寸宽的大口子,伤口就像小孩嘴,大大地咧开着,皮肤整个被鞭子扯了下来。
“哎呀,疼死我了。”那个领头的骑兵捂着脸,鲜血依然从指间不断涌出,“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其他的的骑兵听见了他们上司的命令,毫无不犹豫,抽出了腰间寒光闪闪的长刀,对着孟翔和严实就砍了过去,刀刀直取要害。
孟翔一边躲闪,一边高声警告:“住手!你们这样草菅人命,难道就不怕触发铁木城的律法吗?”
“别听他胡说!他们先是杀了人,现在又袭击李将军方的卫队,每一条都是死罪。杀了他们,不但不会获罪,而且还会得到奖赏。”那个领头的骑兵死死地盯着孟翔和严实,眼中放射出疯狂而恶毒的光芒。
这时那个赤脸军官也催着坐下的青色巨狼赶了过来,似乎准备劝架,不过他显然还是慢了一步。
“哈哈……”孟翔发出了一声充满杀意的大笑,“既然你们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话音未落,围观的人和赶来的赤脸军官只看见一蓬白光从孟翔的身体中喷发出来,片片晶莹剔透,就像是空中飘落的无数雪花。而那蓬白光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一闪即逝。
当白光的影像从围观者和赤脸军官消失后,他们立刻看到一幕极为可怕的场景:原本围在孟翔和严实周围的二十多名骑兵消失了,不但他们的人消失了,他们胯下的墨磷马也消失了,而唯一能够证明他们曾经存在的恐怕就只有孟翔和严实身遭一圈泥浆模样的红色粘稠物了。
虽然居住在铁木城中的居民大多数都见惯了血腥,但是看见二十多人连人带马一下子化作了肉酱,人群之中还是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呕吐的声音。
这时那个骑着巨大青狼的赤脸军官终于赶到了,不过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孟翔,太冲动了。即便你真有什么冤情也不应该使用这么暴戾的手段。你现在杀了这么多的人,有理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冲动?”孟翔发出了不屑的冷笑,“如果不是我等兄弟还有一些薄技傍身,现在我们恐怕早已经是横尸当场了吧?只允许你们杀别人,却不允许别人还手。难道这就是你们铁木城的规矩不成?”
“孟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有理说不清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理就能够说得清楚!周围有这么多人围观,是非曲直一问便知。如果他们不愿意为我们兄弟作证,那也没有什么,我们离开铁木城就是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够容身?难道我们非要在铁木城这棵树上吊死不成?”
“我看你们是走不了了。”伴着一声闷雷般大喝,一条黑塔般的巨汉从围观者的头顶一跃而过。咚地一声重重地落地在了地上,将三尺见方的地砖震碎了好几块,围观的人群都感到地面一阵发颤。
孟翔看着站在面前的巨汉,身高足有九尺,比一般人足足高出了半截,很多围观者只有他腰带的高度,刷子眉、环眼、狮鼻、方口、连鬓络腮胡,肤色黝黑,满脸横肉,整个人好似凶神恶煞一般。
孟翔微微抬起了头,拿目光扫了黑脸巨汉一眼,淡淡地说道:“就凭你?”
“小子,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我穆铁柱捏死你。”
“嗤!束手就擒?”孟翔发出了冷笑,“你们铁木城的人怎么都是这么陈词滥调的?难道就不能够换一点新鲜的吗?”
说着,孟翔举步向前,准备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穆铁柱。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抢在了他的前头。
赤脸军官催着青狼向前走了两步,高声喊道:“铁柱,住手!”
“谁?谁在叫我?”穆铁柱循声望去,看见是赤脸军官,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哈哈……原来是赵大哥。你这一段时间做什么去了?我怎么都没有看见你啊?”
“我奉万大人的命令去查了一个案子。昨天刚回来。”
“原来如此。那么今天晚上我就叫几个兄弟一起殷红阁去,和赵大哥一起去乐呵乐呵。赵大哥,你可一定不能够推迟呦。人家浓翠可是天天在我们兄弟耳朵边念叨你呢。我们都看出来,人家对你可是痴情一片。赵大哥,你……”
看见赤脸军官的脸色由红变紫,孟翔突然对这个名叫穆铁柱的黑大汉产生了好感,至少他是一个没有心机的直肠子。和这种人交往,虽然难免会陷入尴尬,就像赤脸军官现在这样子,但是至少不用担心他从背后捅你一刀。
赤脸军官看见穆铁柱丝毫没有停住的架势,立刻出言制止:“穆兄弟,有什么话我们找时间再说。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赵大哥,你说得对。”这时穆铁柱似乎才想起要去抓孟翔,一瞪巨大的眼珠子,“小子,跟我一起去见万大人。万大人为官公正廉明,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明白的,绝对不会冤枉你。但是前提你必须跟我走,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似乎为了证明他的决心,从背后抽出了两把车**斧,每一把几乎都有一扇门板大小,斧身乌黑锃亮,斧刃闪着冰冷的寒光,一看就是一对杀人利器。
孟翔挑了挑眉头,淡然说道:“穆铁柱,我看你和你那个赵大哥还算明理,我就不难为你们了。你们且站到一边去,我杀的是李耀庭的人,我自会和李耀庭交涉,希望你们不要蹚这塘浑水。当然了,如果你们非要干涉的话,等会动起手来,伤到了你们,你们可不要怨我。”
“小子,你休得嚣张。吃我一斧再说大话不迟!”
穆铁柱性格极为暴躁,听了孟翔的话,立刻勃然大怒,抡起右手的车**斧向着孟翔当头劈去。赤脸军官想要阻止既然来不及了,想到孟翔的杀人手段,他的脑门子上一下子就冒出了汗来。
孟翔一动不动,完全无视穆铁柱的攻击。大斧在距离他的头顶大约五寸处陡然停住了,穆铁柱大声喝道:“小子,你不想活了?为什么不还手?”
孟翔看着他,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刚才任由斧子落下来的话,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说着,孟翔举起手,探出了食中两指轻轻地夹住了斧刃,然后一甩手,将他连人带斧直接扔到赤脸军官的脚下,就像扔一截小树枝,轻松之极。
“看好他。我不希望看见他第二次向我出手。否则,谁也救不了他。”孟翔没有再看一眼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的穆铁柱,眼睛向城内看去。
就在赤脸军官从几乎有一人高的青色巨狼跳下来,检查和安慰穆铁柱时,地面上传来了一阵微微的震颤,接近着响起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很快一队超过了两百人的骑兵沿着通往城门的大道卷地而来,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城门口。
当围观的人群看清楚了那队骑兵的样子后,纷纷露出忌惮的神色,慌忙地向两边闪开,准备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不过还是有人反应慢了,退得晚了一些,立刻遭到了他们的鞭打,皮开肉绽,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句怨言。
那队全身黑色铁甲的骑兵,见到孟翔和严实之后,立刻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将他们围在了中间,连赤脸军官和他的手下以及穆铁柱也一并围住了。
在第一队骑兵包围了现场之后,第二队骑兵才缓缓地靠近,然后向两边一散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只身长达到三丈多长的白毛老虎。虎背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泛青,身形消瘦的中年人,不过他在金盔金甲和殷红披风的衬托下,还是有着几分威严的。
金甲中年人微微张开了一直眯着的眼睛,看了孟翔和严实一眼,透出了一丝浓烈的杀机。不过他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二人身上,而停在了赤脸军官和穆铁柱的身上,缓缓地开口了,声音尖细而阴柔:“赵子琪,穆铁柱,你们身为城管的一员,居然对行凶暴徒视而不见,你们可知罪吗?”
赤脸军官赵子琪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立刻抱拳拱手:“李将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和穆铁柱有下情回禀,还请李将军给我们一个解释的……”
金甲中年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赵子琪的话头,根本不给他申辩的机会:“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什么下情。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你们立刻动手将这两个行凶的暴徒杀死,我可以对你们的失职视而不见;第二,你们不动手,我将你们擒下,亲自交到万春水那里,让他给我一个交代。”
看见赵子琪和穆铁柱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孟翔向前跨出一步,看着金甲中年人,淡淡地说道:“你大概就是那个西门守城官李耀庭吧?你的手下刚才对我们兄弟喊打喊杀,还诬陷我们涉嫌谋杀。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兄弟一个交代?”
第070章 血流成河
“交代?你难道没有杀死娄无量和娄德水父子吗?”李耀庭看着孟翔,眼睛中射出了阴冷的光芒,让孟翔感觉他被一条毒蛇盯住了。
“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已经因为作弊而受到了惩罚,而我也得到了我应该得到的奖励。我再杀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我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当时我们兄弟都去参见了狩猎竞赛,而娄无量和娄德水则被限制在枫树镇中不允许出来。最关键的是,枫树镇距离比赛场地三危山超过了五百里。我怎么杀他们?难道我有分身之术不成?”
孟翔神情镇定,侃侃而谈,但是除了李耀庭之外,绝对人没有知道,在他说话的同时,严实正用传音入密之术对李耀庭说话:“不错,那两个畜生就是我杀的,而且还死得极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会杀死这对人渣十次,百次,但是你能够拿我怎么样?咬我吗?要不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会心软呦。”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调侃。
严实和孟翔一起生活很多年,虽然没有刻意模仿过他的声音,但是在孟翔的临时授意下,他依然做得相当不错,几乎做到了以假乱真,真假难辨的地步。
李耀庭果然上当,听了孟翔的话,他立刻高声叫了起来:“姓孟的,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地格杀!”
孟翔露出了一副愕然的神情:“我承认了?我承认了什么?”
“姓孟的,你耍什么花招?你不是当场承认了你杀死了娄无量和娄德水父子了吗?”
“我承认杀人?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姓孟的,你还狡辩?你……”李耀庭能够做到铁木城西门守城官自然不是一个傻瓜,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从围观者和他手下的脸上看出了异常,他们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似乎在看着一个傻子。
看着李耀庭狼狈的样子,孟翔心中暗笑:自己苦练传音入密之术果然没有错,否则哪能够这么轻松就让这个该死的李耀庭栽了一个这么大的跟头。
刚才孟翔申辩之时看起来是对所有人说的,其实他控制声音让过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李耀庭。再加上在他说话的时候,严实同时模仿他的声音用传音入密之术和李耀庭说话,从而让他产生了一个错觉——孟翔当众承他认杀死了娄氏父子。
孟翔挑了挑眉梢,提高了声音,说道:“李耀庭,看样子,你是不相信我的申辩喽?那好,我也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拿出所谓我杀死娄氏父子的证据。当然了,如果你拿不出来证据或者拿不出确凿无疑的证据,就休要怪我要向你讨一个说法了。毕竟就是泥人也会有三分土性的。”
看见所有人都对自己投来了疑惑的神色,李耀庭心中极是懊恼,不过他不得不说:“证据,我当然有。我堂嫂,也就是我堂哥娄无量的妻子曾经亲口跟说,堂哥和侄子要去找你理论,而他们又正好一去不复返了。如果不是你杀了他们,他们怎么会失踪?”
“证据?这就是你所谓证明我杀人的证据?哈哈……笑死人了。找我理论?他们作弊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实了,他们找我理论什么?再说了,判定娄德水作弊并决定将他们一家驱逐出镇子的是镇长,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翔的脸色突然一沉,冷声说道:“李耀庭,不要再拿这些不伦不类的所谓证据出来丢人了。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觉得难受。”
顿了顿,他的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我们兄弟是初来铁木城,不想惹事。你现在就将路让开,让我们兄弟进城,我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从今而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李耀庭,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吧?做人不要太不识抬举!”
李耀庭看见孟翔和严实旁若无人地就向城内走,立刻发出了一声大喝:“站住,你们不能够走。”
“怎么了?李耀庭,你还有完没完了?”孟翔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李耀庭,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别以为自己是铁木城西城的守城官就算是个人物了。你在我的眼中什么都不是。我奉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的话,哼!”
听了孟翔毫不客气的讽刺,李耀庭气得直哆嗦。他原本以为孟翔和严实就是两个从乡下来的乡巴佬,他稍微动一动手指,他就可以将他们捏死,从而也省去了堂嫂天天在自己耳边唠叨。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孟翔和严实如此的棘手,不但让他出了大丑,而且还狠狠地羞辱了他。
今天的事情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这个人都丢大了。他甚至可以想象他那几个死对头将这件事情当做笑柄嘲笑他的情形。
想到这里,李耀庭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伸出手指指向孟翔和严实,尖声叫道:“这两个暴徒先是袭击守城士兵,然后又行凶杀人,罪大恶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李耀庭决定彻底撕破脸,只要他能够杀死孟翔和严实,以他的地位和权势,城主戚长征一定不会因为两个外乡人的死找他麻烦的。可惜,他不知道他做出了极端错误的决定。
看着向自己围过来的李耀庭的手下,孟翔缓缓地将手伸向了腰间的长刀,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异样的笑容:李耀庭,我真是高看了你。我原本以为你会暂时忍下这口气,然后暗地里下黑手,没有想到你这么没有耐心。看样子,不得不再次动手了。当着这么多的人杀死一个守城官动静确实有些大,不过也没有什么。
在孟翔的手掌抓住刀柄的时候,那些接到李耀庭命令的士兵也已经抵达了攻击的位置。这些人都是李耀庭的心腹,个个实力不凡,其中也不乏拥有真气的好手,所以向孟翔和严实递过来的兵器上不少都闪烁各色的光芒,那是在兵器上灌输真气之后,形成的比兵器锋刃本身更为可怕的锋芒。
如果正被那些兵器击中,不要说是人,就是铁铸的雕像也会瞬间碎成无数的小块,而孟翔的神色丝毫不变,似乎那些骑兵的犀利攻击根本就不存在。
此时,严实就站在孟翔的身边,神色同样很镇定,而且没有丝毫动作,不但没有动手反击的意思,甚至连防御都没有做,似乎他对孟翔有着绝对的信任。
就在上百件兵器就要落到孟翔和严实身上的瞬间,赵子琪和围观者再次看到了雪花样的白光。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只是昙花一现,他们之中的很多都是雾里看花,而这一次孟翔整个变成了一台造雪机器,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向外喷射着白色的雪花,晶莹剔透,纯洁可人。
恍惚间,所有人都产生了天将大雪的错觉,因为从孟翔身上喷射出的雪花实在是太像真的了,而且覆盖的范围也太广了。几乎一瞬间,包括李耀庭在内的两百多人都被包裹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同样处在了大雪包围中的穆铁柱看着一朵雪花,从他的眼前缓缓飘过,情不自禁地抬手去碰触它,似乎想感觉一下它的质地。站在他身边的赵子琪脸色陡变,急忙去制止他,但是他的中指指尖还是触碰到了那朵雪花。
刹那间,一个让赵子琪和穆铁柱大惊失色的情况发生了:那朵雪花似乎很脆弱了,穆铁柱的手指刚刚一触碰,它碎裂,碎成了细细的粉末,而与它一同碎裂的还有穆铁柱的指尖,指尖上的皮肉和指甲跟着碎裂,化作了一点点的殷红,从他们的眼前缓缓飘落。
看着露出了指骨的手指,穆铁柱瞪大了眼睛,连疼痛都忘掉了。如果刚才不是赵子琪拉他一下,估计他整只手掌都已经化作了粉末。
相较于穆铁柱,赵子琪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大雪在弥漫的过程中,慢慢地变成了红色,红色的大雪不但罕见,而且异常美丽。
有一瞬间,他和那些围观者一样都露出了痴迷的神色,但是当他回想起穆铁柱的指尖被雪花搅碎的情形时,顿时如冰水浇头,全身冰凉,后背冒出的冷汗一下子就将衣服打湿了。
雪花虽然轻盈,但是它们终究是要飘落的。时间不长,红色的雪花全部落在了地上,将地面染成了一片殷红。而大雪范围内的李耀庭和他两百多的手下则彻底消失了。
孟翔用淡漠的目光看了看脚下的涌动的红色,迈步缓缓地向铁木城内走去,很快就走出了那片红雪化作的殷红,但是他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红色的脚印,一直到他走出去很远了,红色脚印才慢慢地淡去,消失。
当孟翔和严实消失在长长的大道上之后,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同时也看清楚了脚下潺潺流动的红色液体是什么东西。
“血啊!”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惊叫,而那声惊叫就像是一个讯号,几乎所有的围观者立刻四散奔逃。
眨眼之间,现场除了赵子琪和穆铁柱以及那些受伤无法移动的守城士兵外,一个人也没有了,不,还有一些丢弃了的鞋子。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一些夹在人群中离开的人就显得相当镇静,和人群分开之后,就分头向各个方向快速赶去。不过他们的目的地无一例外都是铁木城中极为显眼的建筑,不是雄伟高大富丽堂皇就是幽静典雅曲径通幽,反正都不是一般人可以住得起的。
处理了李耀庭之后,孟翔算是去了一块心病。原本他是想选择一家大酒楼好好吃一顿的,庆祝一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条显得有些破败的窄街,似乎是他的双脚自动将他引领过来的。
第071章 往事如梦(上)
孟翔走进了一家很简陋的小店,点的菜也很简单,一盘酱牛肉、一盘咸水鸭、一盘韭菜炒蛋,一壶普通的烧酒。
在吃饭的时候,严实发现孟翔有些魂不守舍,菜吃得很少,酒也几乎不喝,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街对面,而且目光很奇怪,至少他从来没有从他的眼睛中看到过。
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严实顺着孟翔的目光看了过去。他很快就看清楚了,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他自己的猜测。
孟翔目光看向的地方是一间比他们所在的饭店更加简陋的小面馆。面馆的主体只是大半间房子,要不是在外面搭了一个棚子,恐怕连两张桌子都摆不下。
面馆不但面积小,而且人员也格外的简单,里里外外就一个人,一个大约十**岁的姑娘。身材和脸型都还算不错,加上青春朝气,也还能够吸引一些人的目光。但是老天待她并不公平,在她还算清秀的脸颊上加了一块胎记。
胎记紫中泛红,还略带一些黑,很大,几乎遮住她右边的半个脸颊,所以她想用头发将它遮住也办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脸颊上的胎记太过吓人,在窄街上穿行的人不少,但是去她那里的吃面的人却并不多。
第一次看见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姑娘时,严实曾经认为吸引了孟翔注意力的就是她,因为他发现孟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在移动。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在枫树镇的三年多的时间中,因为孟翔先后获得枫树镇狩猎大赛和各村各镇之间十年一次的狩猎竞赛的第一名,镇子中漂亮的姑娘小媳妇看见他都两眼放光,脸色潮红。他相信只要他愿意,哪怕他只是勾勾手指,或者抛一个眼色做一下暗示,她们都会对他**。
然而,三年多的时间,他从来没有看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露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兴趣。且不说,这个开面馆的姑娘有着难看的胎记,就是她没有胎记,她也未必有枫树镇那些对孟翔仰慕的女人们漂亮,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她都不可能对孟翔产生那么大的吸引力。
很快,他发现了孟翔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那个姑娘一眼,他终于确定他的猜想,吸引他注意力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姑娘,一定是其他他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但是他无法看见孟翔的内心,否则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那个开小面馆的姑娘叫做赵雪竹,是前世对孟翔最重要的两个人中的一个,一个是从怒龙江中将他救下并养育了他的老头子,他给予了他生命;另一个就是赵雪竹,她让他明白了活着的意义。
孟翔和赵雪竹的相遇其实相当偶然。在前世,他由于没有身份证明,在进入铁木城的时候受到了门卫的刁难,具体说,就是被那个不久之前被他用计激怒对他动手,从而被他捏碎腕骨和在城墙上摔断很多根骨头的黄眉军官。他叫黄书郎。
前世的他自然没有现在的实力,别说对黄书郎动手了,就是一句怨言也不敢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苦苦哀求。但是黄书郎的心肠似乎是铁石做成的,任他如何哀求,他就是丝毫不动容。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才知道了黄书郎刁难他的真正原因,他看上了他携带的银子了。那时他既没有储物手镯,又没有银票,五百银子虽然不算多,而且被他藏在衣服中,但是在阅人无数的黄书郎的毒目下根本就无法遁形。
按照规定,也是为了找一些廉价的劳动力做了一些脏活累活,来到铁木城的人,即便没有身份证明也是可以进城的,只要缴纳十两银子的进城费就可以了。
如果他们能够在有生之年为铁木城做出重大贡献,受到城主的特许,是可以获得铁木城的身份,成为铁木城的居民,和铁木城原住居民享受同等的待遇。
当然,那些能够为铁木城做出重大贡献而且获得城主特许的人是非常非常少的,但是就是这极小的概率却吸引了无数人涌向铁木城。
孟翔在来到铁木城之前,是做过功课的,他向他跟随的商队的伙计打听了很多关于铁木城的事情,所以也知道了守城军官的贪婪。
在知道了黄书郎的真实意图之后,孟翔虽然不舍,但是他还是忍痛又拿出了五十两银子,希望他给他一个方便。但是他还是小看了黄书郎的贪婪,前后得到了六十两的银子之后依然不满足,就是扣着他不让他走。
时间一长,黄书郎见他不识趣,索性动手直接开抢,孟翔自然不愿意,因为他从商队伙计那里已经知道了在铁木城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于是他就和黄书郎以及他的手下纠缠在了一起。
尽管在枫树镇三年时间中,他为了猎杀更多更值钱的猎物,刻苦锻炼,使他的身体强壮了很多,但是他根本不可能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守城士兵的对手,眼看包袱中的银子就要被抢走了,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当然,所谓的转机只是他当时的想法,实际上它不但不是一个转机,而且是一个让他进一步陷入深渊的推手。
李耀庭带着自己的卫队来到了西城门视察情况。孟翔将他当作了希望,抢到他的跟前,将黄书郎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一遍,希望他可以为他主持公道。
当时的李耀庭做出了一副很公正的模样,招来了黄书郎和那些动手的士兵询问情况。然而还没有等黄书郎将话说完,他就认定是他袭击守城士兵在前,然后再诬告他人。
接下来,他让他黄书郎等人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将他包袱中的银子作为所谓的罚款悉数拿走。如果不是他将二十碎银藏在了靴子中,他几乎是身无分文。不过万幸的是,他终于进入了铁木城,找到一个大夫治了一下伤,否则他一定会死在铁木城外。
似乎孟翔的厄运还没有结束,他找到的那个大夫心肠很黑,只是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让他吃下了一颗又硬又苦的药丸后,就拿走了他最后二十两银子中的十八两。
接下来的时间中,孟翔白天到各种地方寻找工作机会,但是由于他没有身份证明,那些地方都要他交押金,少则十几二十两,多则上百两,但是他身上只有不到二两银子,根本交不起押金,自然也就无法得到工作的机会。
到了晚上,他就更惨了,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有时候一个晚上要换好几个地方。因为他为了吃饭,不饿死,所以不想将身上少得可怜的银子花在旅馆中,而且即便他愿意住旅馆,人家也未必愿意收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够在外面找睡觉的地点,但是一些好的地方,比如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都被其他无家可归的人占据了,他根本进不去,硬挤的话还会遭到毒打,所以他只能够到处流浪,但是晚上在大街上流浪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铁木城负责治安的部队叫做城管,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可以见他们的身影。铁木城中的人无论是外来者还是本地居民见到他们就如同了老鼠见猫一般,躲之唯恐不及,因为他们心狠手辣,在执法过程中动辄就会打伤打死人。
要说起对城管最害怕的人就要数像孟翔之类的没有身份的无家可归者了。特别是在晚上,一旦被他们逮到,他们就会出重手,一阵狠揍,很多人就被这样活活地打死了。
如果侥幸未死,也不用高兴,因为他们的下场未必就比那些死掉的人更好,他们会被城管毫不留情地扔到城外。而在危机四伏的城外,加之身负重伤,几乎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各种寻食的猛兽和凶兽吃掉。侥幸当时未死的人一般也存活不了多长时间,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早死晚死而已。
惶惶不可终日地苟延残喘了一个半月,虽然孟翔已经尽最大的可能减低伙食标准了,其实也称不上什么伙食标准,只求不饿死就行了,但是以铁木城的物价水平,那不到二两的银子依然快花完了。
这时他还没有找到一份工作,钱没有了也就意味距离饿死不远了。孟翔真的可谓走投无路了。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铁木城,但是根本没有人愿意带他。以他自己的本领不要说是回到两千里外的枫树镇了,他就是离开铁木城不到二十里恐怕就会被猛兽和凶兽吃掉了。
当时孟翔手中只有不到十个大钱了,连一个馒头都买不到,但是他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只打晃,如果再不吃东西的话,他也许一头栽倒就再也无法醒来了。最后经过一番观察,他进入了一家小面馆,那就是赵雪竹开设的小面馆。
孟翔之所以选择赵雪竹开设的小面馆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整个面馆只有赵雪竹一个,而他又打算吃的是霸王餐。赵雪竹一个姑娘家发现他无钱付账后,即便去打他,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然而,当时孟翔并没有想到就是因为那一个看似很荒谬的选择,让他和她结下了一生的羁绊。
第072章 往事如梦(中)
在连吃了五大碗面之后,孟翔坦然地向赵雪竹说明他的经济情况,并将仅剩八个大钱放在了桌子上。这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决定承担最坏的后果,他放弃了逃怕的计划。
在吃面的过程中,孟翔已经发现赵雪竹早就知道他无钱付账了。但是她并没有揭穿他,依然热情地招呼他,甚至还在他的碗中加了几大片厚厚的酱牛肉,并贴心地放到了面的底下。
在吃到久违的牛肉时,孟翔的心中下了一个决定,绝对不耍任何花招,坦然接受赵雪竹的一切惩罚,而且绝对不逃避。
知道了他的情况之后,赵雪竹既没有责问他吃霸王餐,也没有叫来城管对他进行了惩罚,相反,她收留了他,名义上是帮她的忙,包吃包住,每一月还有二两银子的工钱。
二两银子虽然很少,比一些本地人做工的工钱少了很多,但是孟翔依然十分感激她,因为他很快就知道赵雪竹的小面馆根本不需要招人帮忙,而且收入也很微薄,除掉了各种花销和税费,一年的收入也不足一百两银子。
孟翔和赵雪竹之间不是一见钟情,一开始他虽然感激赵雪竹,但是面对面时,他依然尽量不去看她脸上的大胎记。但是随着慢慢相处,在他的眼睛中,她脸上的胎记已经渐渐不再那么碍眼了,因为她实在是一个好姑娘,在生活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她依然会竭尽所能地帮助那些像他一样遭遇的可怜人。
孟翔一共在赵雪竹家中呆了八个月,然后他用积攒起来的工钱做押金在一家皮货行找到了一份硝皮子的工作,虽然工作很累,工资也很低,但是他心中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他再也不用盘剥自己喜欢的人了。
之后,为了生活得更好,他买了一本《铜皮铁骨功》,抓紧一切的时间去练习,他想提高实力去当一名猎人,虽然很危险,但是收入也会高很多。
所谓穷文富武,练武是需要钱的,他在皮货行打工挣到的微薄工钱根本填不饱他日益增大的胃口。加之他吃的东西不好,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气血,苦练之后的结果就是除了身上多了密密麻麻的的伤痕之外,效果是微乎其微。
这个时候,赵雪竹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他情况,将她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尽一切可能为他弄到好吃的,并劝他坚持下去。正是赵雪竹的这个举动,让他对她由喜欢慢慢地变成了爱。
在修炼《铜皮铁骨功》小成之后,孟翔开始加入了猎人的行列,也许是他原本就有的狩猎经验帮助了他,让他很快就适应了猎人的工作。虽然因为实力低下,不敢直接猎杀猛兽,但是他却比较擅长搞到一些幼兽。
在铁木城一些有钱人颇为喜欢养一些猛兽的幼崽,权作取乐之用,所以他的收入也还算不错,至少比在皮货行的收入高了不少。渐渐地,他有了一些积蓄,他用它们买下了一本最普通的《夜战八方》刀法,并勤练不辍。
其实孟翔一开始是不想选择《夜战八方》的,他中意的是一本剑谱——《灵蛇刺》。但是最后改变他的决定的是两个原因,一是《灵蛇刺》要比《夜战八方》贵了几乎一倍的价钱,他买不起,二是修炼剑法是需要一柄长剑的,而在铁木城最低级的长剑也需要百两银子,而练刀的话,他自己就有一柄长刀,虽然不甚锋利但勉强还是可以使用的。
也许孟翔在刀法之上还真有一些悟性,修炼《夜战八方》时间不长,他就能够发出它的一些威力,至少长刀舞起来,能够发挥出来的防御力还是不错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对《夜战八方》更加熟稔之后,他加入了捕杀猛兽的队伍中,不过由于经验和和实力的原因,一开始他的收获很差,甚至比他在皮货行打工时的收入还低,搞得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到赵雪竹那里蹭饭。
所幸,孟翔对狩猎还是有一些想法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并用陷阱弥补了实力上的不足,他的收入慢慢地有了一些提高,至少可以吃饱肚子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一切都算比较顺利,虽然赵雪竹的面馆依然生意清淡,虽然他的收入依然没有太大的提高,虽然他在《铜皮铁骨功》和《夜战八方》上面都遇到了瓶颈,虽然城管依然隔三差五就去骚扰他们,但是至少不虞吃不饱穿不暖,而能够做到这两点在铁木城中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
时间一晃到了孟翔来到铁木城的第五个年头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一件事情,也许过了不了多长时间,孟翔和赵雪竹之间在卑微之中萌发的爱情之花就要有结果了。
原本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在赵雪竹生日那一天,他们就办一个小型的宴会,请一些两人熟识的朋友街坊作见证,他们将组成一个小小的家庭,而那时距离赵雪竹的生日只有不到三个月了。但是城主戚长征颁布的一个通告却在他们平静的生活中投下了一块巨石,并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各大仙门将在两年后的秋天在铁木城招收门徒,不到三十岁之前的男女都可以参加,一旦被选中了不但有机会修仙长生,还可以过上神仙般的日子,再也不用为住房、吃住等事情烦心了。但是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无论男女都必须保持童身。
就像大多数的人一样,越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就越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哪怕希望十分的渺茫。孟翔和赵雪竹,特别是作为男人的孟翔更是如此。
两人商量一番之后,决定再等上两年,万一两人之中有人能够被仙门选中,他们的生活就会得到极大的改善,再也不用过现在这种苦日子了。如果好运没有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就结婚组成家庭,反正他们还算年轻,早一些晚一些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的生活重心就放到了两年后的龙门大会上,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要成为仙门弟子是需要很多条件的,而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在这过程中,孟翔知道要成为仙门弟子是需要认识古文字的,而要进入古文馆就必须缴纳一大笔的银子。
尽管,前不久孟翔救了一个赤脚大夫,学到了一些医学和草药知识。原本他是可以给人看病,增加收入的,但是铁木城中的大夫组成了一个协会。
没有在协会备案,拿到行医资格的大夫是不能够给人看病的,否则逮到的话就会被投入可怕的监狱,永无出头之日。而要成协会的成员除了要进行复杂的考核之外,还要缴纳上千两银子的入会费,孟翔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银子,所以英雄根本无用武之地。
孟翔学到的医学和草药知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至少他在外打猎时,看到一些有价值的草药可以采挖带回来。虽然那些开药材行和医馆的人的心肠都十分的黑,给他的价格极低,但是总算也增加了一笔收入。
先后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孟翔和赵雪竹在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又找了熟人借了一些银子之后,终于凑足了孟翔进入了古文馆学习的银子。但是赵雪竹是没有机会了,因为一个人的学费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来气了。
抱着对赵雪竹的愧疚,孟翔抓紧每一点每一滴的时间学习,有时候他梦中说的梦话都是那些古文字。他的努力获得了回报,他提前了差不过一半的时间就毕业了,而且成绩是优秀。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在为龙门大会作准备了,其实他们也无从准备,因为他们并不清楚各大仙门会考核什么东西,于是孟翔就将一部分时间抽出来教赵雪竹识字。
虽然她之前几乎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是在他教她的过程中,他发现她是极为聪明的,很多很难的字他只要教她一遍她就能够记住,而且很多时候她还能够做到举一反三。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孟翔的心中愈加愧疚,他觉得以她的资质被仙门选中的机会更大,而她却将机会给他了。那时他就发誓,他绝不负她。
在孟翔和赵雪竹,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和他们抱着同样心思的人的期盼下,龙门大会开始的日子终于到了。
那一刻,孟翔和赵雪竹看到他们一辈子也没有看过的奇景:脚踩白云和各种法宝的仙人、翼展超过了百丈的巨鸟、凌空飞行的巨兽、在空中飞行的遮天蔽日的宫殿和不知道多长多宽的大船等等,当时他们和其他很多人一样都看傻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在缴纳了每人十两银子的入场费后,孟翔和赵雪竹进入了龙门大会的现场,排在长龙一般的队伍中,一点点向各大仙门主持招收门人的高人靠近。
有句俗话说得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三天后,孟翔和赵雪竹先后从龙门大会的现场出来了,两人相视苦笑,甚至不用出言询问,他们就知道了结果——他们双双落选了。
然而,人只要活着,生活就得继续。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心态就恢复了平静,准备过一段时间,将欠账还掉,等手里有了一些积蓄就举办一个小型婚礼,结为夫妻,好好过日子,什么也不想了,只求能够白头偕老。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一场灭顶之灾就要降临到他们的头上,而灾难的来源就是曾经给了他们无限憧憬的龙门大会,更准确地说是来招收门徒的所谓高人。
第073章 往事如梦(下)
孟翔和赵雪竹和铁木城很多人一样,为了参加龙门大会除了倾其所有之外,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龙门大会过后不久,不知道因为什么,也不知道是手头实在紧张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那些借给他们钱的熟人都频频向他们催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二人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可问题是他们一时之间根本筹措不到那么多银子。
就在二人犯愁的时候,之前和孟翔一起合作抓捕过幼兽的一个猎人找到了他,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说城中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要过诞辰,她的父亲要送给他一只雪绒狐作为生日礼物。如果谁能够捕捉到一只雪绒狐幼崽,他愿意出五百两银子的高价收购。
雪绒狐,因其毛色如雪,洁白如玉,落雪不沾的特点,一直是铁木城贵妇人和小姐们的挚爱,每一人都希望拥有一件雪绒狐皮做成的大衣或者披风。而其幼兽也因为性格温顺乖巧,深得人们的喜爱。
虽然雪绒狐在铁木城一直有市无价,但是想捕捉它却并不是一件易事,因为一年之中它只在冬季才会出现,而且必须是下了大雪之后。
而雪绒狐毛色如雪,在雪地之中即便靠的很近也很难发现,而且它生性机警,奔跑极快,只要有人或者其他猛兽稍一靠近,它就会逃之夭夭。至于幼兽,由于它行踪诡异,就更难捕捉了。
除了雪绒狐本身的特性之外,冬天出城捕猎也是很危险的,除了可能遇到一些忍受不了饥饿出来觅食的猛兽之外,而且还有可怕的寒潮,而且铁木城外的寒潮比枫树镇的寒潮更加可怕。
枫树镇的寒潮距离老远就能够看见它,只要稍作防备即便遇到了也未必会丢掉性命,而铁木城外的寒潮就不一样了,除了速度极快和无孔不入之外,很多时候都是无声无息的,等发现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跑和防御了,而且它的温度更低,极短的时间就能够将一个人冻成冰棍。所以在铁木城外遭遇寒潮,像孟翔这样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原本因为赵雪竹的强烈反对,孟翔还是有些犹豫的,尽管那个找他合作的猎人开出的条件很优厚:捕捉到雪绒狐幼崽之后,赏金他可以拿三百两。
就在那个猎人苦劝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让事情发生了变化。那是一个孟翔和赵雪竹都很熟悉的人,叫做小六子,和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他借给他们的银子也是所有人之中最多的。
这一次他是来要钱的,他说他的母亲得了重病,大夫说了,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抗不过这个冬天,说着说着他就哭了。
孟翔知道小六子对他母亲极为孝顺,看见他的样子很不忍,而这个时候那个找他合作的猎人又伺机劝说,他一咬牙就答应了。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就是他这一答应让他和赵雪竹的命运都发生了大逆转,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孟翔准备了一下就和他的那个猎人朋友一起出发了,但是结果却是一个悲剧,他们不但没有捕捉到雪绒狐幼兽,而且还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
他的猎人朋友当场惨死,而他虽然侥幸没有丢掉性命,但是也身负重伤,如果不是他对赵雪竹强烈的思念支撑着他,他几乎不可能坚持着回来。
虽然他最终回到了家中,但是重伤加上寒毒入侵,一病不起,赵雪竹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毅然将她用以糊口的小面馆卖掉了。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病情却是时好时坏。
赵雪竹为了治好他的病,卖掉小面馆的银子很快就花完了,而他的病情却只是刚刚有些起色。大夫说了,如果继续治疗,他还有痊愈的希望,如果拖延下去的话,他的病情不但会再度恶化,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
赵雪竹自然是希望治好他的,但是手中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即便她一个人打好几份工,累到吐血,但是所能够挣到的钱相对于高昂的医药费而言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就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意外的转机出现了,一个叫做柳无情的七情宗的仙门高人找上了他们,说是要帮助他们。他们自然是十分的惊喜,但是心中也很疑惑,不过他很快说出了一套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说辞。
柳无情说了,仙门子弟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们很多时候也要到凡人中间进行修行,毕竟他们曾经也是凡人。这一次他从他师父那里得到了一个积累功德任务。所谓积累功德也就是做好事,而孟翔和赵雪竹就幸运地成为了他的救助对象。
孟翔和赵雪竹虽然心中还有一丝的疑虑,但是一想到他们基本上已经一无所有了,柳无情如果不是想帮助他们,他们又有什么让他可以企图的呢?于是他们就接受了他的好意。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一答应就等于是落入了柳无情设好的圈套之中。
经过柳无情的诊断之后,他给了孟翔和赵雪竹当头一棒:孟翔的病情要比他们延请的大夫诊断的结果还要糟糕,寒毒已经侵入了他的骨髓和脏腑,一般的药石已经无法完全治愈他了。
当时赵雪竹立刻给柳无情跪下磕头,在坚硬的地面将脑门都磕出血来了。也许柳无情被她的诚意感动了,在略微沉吟一下之后,他决定用师门灵药给孟翔治病。
同时他也说了,由于他并不擅长医术,虽然有灵药的帮助,但是要想完全治好孟翔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而且他的师门灵药已经被他用去很多,所以他需要再次炼制。为了尽快炼制出灵药,他让赵雪竹给他打下手,她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内,孟翔在持续服用了柳无情提供的灵药之后,病情一天比一天减轻,要看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痊愈了。但是孟翔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疙瘩,是关于赵雪竹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至从她跟着柳无情炼制灵药开始,他就在她的身上感到一种奇异的变化,她虽然在他面前一直是笑逐颜开的,但是他从她的眼睛深处却发现了一丝悲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眼底的悲痛也越来越明显,似乎再也掩饰不住了。
曾经他还看到她在僻静的角落默默地流泪,他问她原因,她说是她看见他快要痊愈了,是喜极而泣,但是他总觉的她在撒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在孟翔和赵雪竹遇到柳无情的第四十五天,也是孟翔痊愈的日子,而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一个惊天噩耗——赵雪竹投水自杀了。
孟翔痛死过去之后,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他就去找柳无情,他从赵雪竹这一段时间的异常表现上推断出了她的死一定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他要他说个明白。
原本他还以为柳无情会抵赖,但是他没有,坦然地承认了一切,而且从他的口中还说出了更多让他震惊和愤怒的事实。
那些熟人的催债、出城捕捉雪绒狐幼崽、在城外受到袭击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和赵雪竹陷入绝境,从而为他的登场做铺垫,也是为了他达成他最后的邪恶的目的做准备。
柳无情之所有会找孟翔和赵雪竹,根本不是那所谓的狗屁功德任务,完全是因为他看中了他们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爱情。
他所在的七情宗有一样镇派之宝——七情六欲神鞭,威力无穷,据说有神鬼莫测之能。实际上七情六欲神鞭的真正厉害之处在于它可以勾起人的七情六欲,一个人只要没有彻底摆脱七情六欲,就会被它引动,并且千万倍地放大,让敌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最后走火入魔而死。
柳无情在七情宗的地位虽然不算太高,但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炼制七情六欲神鞭的方法,虽然只是一份残卷,但是也足以让他动了欲念,要自己炼制一条七情六欲神鞭。
即便炼成之后无法和真正的七情六欲神鞭相比,但是只有有它百分之一的,甚至是千分之一的威力,也足以让他在同辈之辈占尽风头,引起宗派高层的注意,获得更多的重视和资源。
更为关键是的,炼制七情六欲神鞭并不需要太多珍贵的材料,只要能够从人体内抽取足够多的七情六欲就可以了。然而,普通人虽然会受到七情六欲的影响和羁绊,但是一旦将它们从人体之中抽掉,绝大数的人根本无法适应,不是成了呆子傻子,就是自觉了无生趣,自我了断。
赵雪竹就是无法忍受失去对孟翔的爱而在最后关头,带着对他最有一点真爱投水自杀的。当然这都是柳无情告诉他的。他相信他不会骗他,因为只有告诉了他真相,才能够最大程度上激发他的情感,从而让他抽取到更多更纯的七情六欲。
柳无情还无耻地告诉他,这些都是他经过反复试验得到的结果。为了找出最高效抽取七情六欲的方法,他已经在超过了一千人身上做过试验了。
最后柳无情还嫌孟翔遭受的打击还不够惨,他告诉他,他在他吃下的所谓灵药中加入了慢性毒药,他本人只有三天时间好活了。
知道了一切之后,孟翔反而平静了下来,用在古文馆中翻阅古籍时偶然看到的一个激发人体潜能的方法点燃了灵魂,准备以形神俱灭的代价换取一个报仇的机会。他要和柳无情同……
第074章 城主邀请
啪!肩头上轻轻地一拍让孟翔从回忆中惊醒了。他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店老板认为他和严实待得时间太长,影响了他的生意。
孟翔并没有因为店老板的势力而生气,在桌子上丢了一块银子就和严实一起挤出了饭店。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雪竹,和严实走出了窄街,大踏步地离开了。
他知道他现在不适合和赵雪竹接触,也不应该和她接触。在他启动元始魔门的传承之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将会走上一条何等凶险的道路。
如果他表现出对赵雪竹感兴趣,或者他们之间产生关系的话,他的敌人,更准确地说是他未来的敌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通过伤害她从而伤害他的机会。
在走出窄街的那一霎那,孟翔突然感到眼睛有些发涩发酸,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去之后,他和赵雪竹之间虽然算不上是永别,但是也是咫尺天涯,相见难相识了。
孟翔领着严实来到一家豪华旅店——悦宾楼,订下了两间上房,虽然价格不便宜,一间上房一晚要一百五十银子,但是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再也不是前世那个为了几个大钱都会斤斤计较的孟翔了。
订了房间之后,虽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不过孟翔依然没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在大堂的桌子旁坐下,要了一壶上好香茶,和严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他才和严实一起去了客房。
关门之前,孟翔对站在门口的严实说道:“石头,我明天会起来晚一些。如果有人找我,不用和他们客气,就让他们等着。”
“有人来找?会是什么人?”
孟翔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来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就在门将要完全合上的时候,严实用手撑住了门,问道:“孟哥,我们杀了那么多的人,我们晚上是不是要小心一些?”
“石头,你是怕铁木城的人晚上偷袭我们吧?你放心吧,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铁木城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他们不会为一个已经死掉的李耀庭而冒然得罪我们两个有可能为铁木城卖命的高手的。”
第二天,孟翔起来得果然很迟,日头都开快到头顶了他才从房间中缓缓地走了出来,一开门就看见严实站在门口,他一点也不奇怪,直接问道:“有多少人来找我?”
严实回答道:“只有一个!”
“一个?”
“不错,是一个老头,干瘦干瘦的,一阵风都可以吹跑了。不过他身上好像有一股气息,靠近他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哦?”孟翔露出了一丝好奇,“带我去看一看。”
不到一百息的时间,孟翔就见到了严实口中的那个瘦老头。他确实极瘦,身上的袍子虽然很窄了,依然显得空空荡荡的,似乎里面没有东西可以支撑它。不过他的穿着很整洁,连下巴上的白胡子都梳理都整整齐齐。
瘦老头看见孟翔走下了楼梯,用一双和他的年纪极不相称的、显得极为年轻的眼睛看着他,不动声色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等孟翔距离他还有大约一丈远的时候,缓缓地向他迎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在西城门大发神威的孟翔孟先生吧?没有想到你还这般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先生太客气了。在长者面前怎敢称先生?老先生,你还是叫我小孟吧。”孟翔笑容满面,意态从容,不过在他看清了瘦老者的眼睛之后,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凝重。
“孟先生太谦虚了。老朽只不过比你痴长一些岁月而已,哪里有资格成为你的长者啊。”瘦老者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突然,孟翔脸上的笑容一收,沉声地说道:“老先生,你真是好手段!我原本以为我一觉睡醒至少有十拨人在等着我。但是我现在只见到老先生你一个人,想必其他人都被你挡回去了吧?”
“孟先生,你还是太看轻了自己,来找你的人不是十拨,而是十五拨。至于你说的拦挡,我确实做了,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那些人良莠不齐,你们见了面也未必会相处愉快,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见。更何况,他们能够答应你的,我的主人一样可以答应你,而且一些他们不能够答应你的条件,主人他也可以答应你。”瘦老者显得相当从容,丝毫没有破坏了孟翔好事的不安。
“是吗?那我倒是要谢谢老先生你了。”孟翔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后双手抱拳,向前轻轻一推。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大力从他身上涌出,向瘦老者压了过去。
刹那间,空空荡荡的大堂中就响起了隐隐的风雷声,而且整个空间包括建筑本身和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客气,客气。”瘦老者眼神一凝,不过脸上依然保持温和的笑容,紧接着他采取了和孟翔同样的动作,抱拳还礼。
而在他完成抱拳动作的同时,他消瘦的身体中也涌出了一股大力,向孟翔发出的力道迎了过去,在大力移动的过程中,发出了潮水涌动的声音,一波接一波。
嘭,就像两个巨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沉闷有力的闷响。大约过了两息的时间,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孟翔和瘦老者的中间爆发出来,向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首先遭殃的是大堂四周的墙壁,轰然炸裂,除了一些粗大立柱之外,几乎所有的墙壁都被冲击波蕴含的巨大力量压得粉碎,而那些立柱之上也出现了刀劈斧剁的沟槽。
孟翔掸了掸衣袖,看着退出了五步,并在地面上留下了五个深达二寸脚印、脸色发白的瘦老者,淡淡地问道:“老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你的主人和你的姓名了吧?”
瘦老者喉头动了两下才开始说话,声音中略带一些嘶哑:“我的主人,孟先生你在进城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他就是鄙城的城主,姓戚,双讳长征,而老朽则是城主府的管家,老主人赐姓戚,单名一个荣字。”
“原来老先生就是戚城主的大管家,在下真是失敬了。”孟翔看着戚荣,“既然戚管家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我家主人得知有孟先生和严先生两位少年英雄来到了鄙城,想一睹二位的风采。主人已经在城主府中设下了酒宴,不知道二位可肯赏光?”
孟翔透过大堂碎裂的墙壁向外看了看,说道:“看天色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既然戚城主愿意请我和我兄弟吃饭,我们就却之不恭了。戚管家请!”
来到了悦宾楼的外面,门前已经停了一辆豪华的大车,由两只身高超过了两丈的白象拉车,孟翔和严实也没有推迟,直接坐进了比一间房还宽敞的大车。
戚荣向赶着的车夫一挥手,大车悄然移动了,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看着大车行出去了十来丈远,他突然掏出了一块洁白的手帕捂在了嘴上,等手帕从他的嘴巴上移开时,上面已经殷红一片了。
戚荣看着远去的大车,眼神变得阴冷而警惕,一边用手帕擦去了嘴角的鲜血,一边低声说道:“好可怕的先天真气啊。看样子,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拉着孟翔和严实的大车来到了一颗虬枝铁干、不知道有多粗的巨树跟前,不,准确地说是来到了巨树根部的一个树洞前。
虽然说是树洞,但是它高度也超过了两丈,宽度也达到了一丈六,而树洞的最顶端则挂着一面黑底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城主府。
踏上五阶白玉石的台阶,孟翔和严实在戚荣的引领下走进了树洞。从外面看不见树洞内的情况,不过等走进去了之后,二人发现了它和一般豪宅的布置并无不同,而且里面也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黑,到处都悬挂着人头大的、散发着明亮白光的圆球,比一般房子的光线还好。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戚荣将二人引进了一间大房子,长宽高都超过了三丈,从摆设看应该是一间客厅。
孟翔和严实落座之后,戚荣让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给他们上了精致的各式糕点和香茶,并让她们在一旁伺候着,然后告罪了一声,向后堂走去,说是要去请他的主人。
孟翔一边喝着茶,吃着糕点,一边目光移动,打量着整间客厅的摆设,神情悠闲,而这个时候戚荣已经传宅过院,来到了一个八角亭。
亭子中间只有一个人,是一个神态从容的中年人,拿着一本线状的古籍缓缓地翻阅,他的手边放着一只玉壶和一只玉杯,杯子中还有半杯香茶。
在戚荣迈入了八角亭的一瞬间,中年人正好将手中的古籍放到桌子上,时间把握的丝毫不差。他看着戚荣,突然神色一变:“荣伯,你受伤了?”说着,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步抢到了他的身边。
戚荣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一点小伤而已,主人你不用担心。”
中年人抓了戚荣的脉门,试了一下的脉搏,松了一口气:“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也就没有事了。哦,对了。荣伯,你是如何受伤的?”
“这事怨我。我将那些去找孟翔和严实的人挡了回去,目的就是想激怒他们,从而让他们和我动手,我也好借机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如果他们的实力不算太强的话,我正好将他们抓起来,押回城主府交给你主人处置。虽然主人你想用他们,但是也不能够任由他们胡来。如果他们杀了我们铁木城的人,我们都不有所表示的话,难免会在人们心中丧失威信。奈何天不从人愿,那个姓孟的小子确实被我的举动激怒了,对我动了手,可惜老奴技不如人,不但没有抓住他们,反而受了伤。”
“是姓孟的那个小子伤了你?”中年人的眼睛中露出了危险的光芒,“昨天他刚在城门口闹出了那么大动静,现在又敢伤了你。看样子,我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看一看了,否则他真不知道铁木城是谁的了。”
“主人,你要教训他,我也赞成。要用他就要先折折他的锐气,不过主人你动手之前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这个孟翔,我看很不简单。”
“哦?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且不论他昨天杀死李耀庭他们的可怕刀法,就是他的真气也极为雄厚,一旦发动,滚滚如雷鸣,气势威猛,有无坚不摧之象。我有幸得老主人恩典,得以传授《碧潮诀》,虽然我天资驽钝,但是幸好我尚知努力,现在已经达到了第六重。而我和那个姓孟的较量之时,我虽然已经使出了全力,但是依然被他发出的真气轻易碾碎,而且我可以清楚感觉到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否则我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荣伯,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中年人的神情首次凝重了起来。
“只会比我说的更加可怕。”
中年人开始在亭子中踱步,一脸的沉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亭子外面响起了:“爹,你休要烦恼!孩儿我来帮你。”随着声音,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二十来岁,神采飞扬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