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卑微的活着
送走叶擎天,杨柳就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叶庭深看,直把叶庭深看得从电脑前抬起头,放下手中未做完的工作。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说:“走吧。”
杨柳平静的应了一声,“哦!”然后就拿着手机往外走。
其实她也不想回去,更何况还是带着他一起回去。但她今天下午已经接到杨佳打来的n个电话了,最后一次被警告如果一个小时后再看不到她出现在家里,后果自负。
唉,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她和她那个妈妈的花式变态虐呀!
叶庭深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拿了一顶鸭舌帽递过去,免得被拍正脸。
他看着面前娇小的女孩,幽幽地叹息。要挟她实属无奈,但愿他在这期间可以保护好她,不让她将来的日子被人指指点点。
杨柳接过帽子,乖乖戴上,乖乖的不离开他一米远。出门后,叶庭深牵起她的手,快速走到车库,出去的时候,一堆早已脚麻肚饿的记者涌上来,对着车子一顿横拍竖拍侧拍,但叶总裁这辆全球限量版劳斯莱斯的贴膜,又岂是他们手中的高清相机闪光可以渗透的,毫无疑问,他们只拍到了叶总的爱车。
今天的夜色也很美,月光皎洁,星光清澈,带着丝丝热气的晚风从车窗外涌进来,直灌进人口鼻里。
不过这风对于晕车的杨柳来说,比起清新凉爽的空调风要好上几倍,至少现在头脑清醒些,不那么晕了。
她揉着太阳穴,腹诽道:嘿真是奇怪呀,昨天坐纸车子不晕,今天坐真车倒是晕了。
叶庭深尽量平稳的行驶,能少停车或不停车,他就少停不停,他知道晕车的人最怕一走一停,那样会增加难受的程度。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杨柳并没有注意到叶庭深的细心。她头靠在座椅上,半眯着双眼瞧着繁华的解放碑,五色迷离的灯光,在她眼里,变成了杨佳和简绿叶身上的珠宝,闪得她眼花缭乱。
她每周回杨家,心情就会莫名的低落,打从心底拒绝回去。可是,为了高宇,她又不得不回去,因为她还没有能力供弟弟完成学业,还不能将他送进军营。
她必须要回去,呆在那个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止尽的嘲讽和谩骂的家中。
杨家的小别墅外,下车之前,杨柳侧过身,问:“叶总,你真的不能隐身跟着我吗?”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被里面那两母女知道叶庭深的存在,存在也无所谓,但是绝不能和她挂上关系,不然等到叶庭深以后拍拍屁股走人了,自己还不得被她们的口水淹死啊!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杨家过得如此卑微。
他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按下自己的安全带按扭,接着又帮她解开,最后抬眸浅笑,道:“柳儿,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叫庭深,或者亲爱的,我会忍住不吐的。”
杨柳立马从低眉顺眼的小白兔,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野狼,一拳挥过去,打在他肩膀上,不屑的说:“你吐,你吐,想吐的是我好吧?也不想想你一个死鬼……”见他眼眸突地一暗,她急忙闭嘴,将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叶庭深眸子也只是暗了那么一下,然后就觉得,她还是像小刺猬一般可爱些,那种深沉的忧伤不适合她,至少他看上去就觉得碍眼。
下车后,她站在车门这边,做最后的挣扎,“真的不能隐身吗?”
她苦着脸,表情也很忧郁,偏偏那双眼睛亮得惊人,跟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一样,明净、深远,叫人无法狠心拒绝。
他又是幽幽地无声叹息,说:“除非你能说服他们,放你搬出来一个月。”
她一听有戏,立马笑眯眯的朝他走过去,说:“让我试试,如果不行再请你出面,好不好?”
叶庭深没等她走近,四周看一眼后,就化作一缕几不可见的雾气,钻进了她手腕上的白色玉镯里。
杨柳看着突然消失的他,身体又是一个激灵灵的冷颤,往四周黑漆漆的角落里一看,觉得哪儿哪儿都有鬼一样,后背发凉,毛骨悚然的赶紧往家跑去。
她站在铁门前按门铃,等负责看门的何叔来开门,眼睛还不住的往后瞟,生怕有鬼突然从后面窜出来。以前她比这回来的还要晚,但那个时候根本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当然不怕。但现在她可是亲眼见到鬼了,而且自己手腕上就装着一只,加背后那黑漆漆的树林,恐惧感就随之而来,愈加深重。
叶庭深根本没有钻到玉镯里,而是隐身站在她身边,看到不停回头张望的她,害怕的她,心底竟然泛起一丝怜惜,正想现身安慰她时,听到她对着紧闭的大铁门咬牙切齿地道:
“该死的变态,又让劳资爬门进来,等到老娘飞黄腾达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拆迁队,将这破门给拆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提高被腰,再活动两下筋骨,手抓住铁门的镂空柱子,灵活的往上爬着。
叶庭深看着高高的门上,磨得尖尖的一排铁尖,那本该是用来防小偷的,但现在,杨家却用来挡自己的家人。
对杨柳来说,翻过这道铁门并没有难的,因为这五年来翻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倒也把她训练得小身板灵活轻盈。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轻松翻越铁门,落地后拍拍手。这时,脸上连自嘲的笑意都没有了,垂着眼,低着头往里走去。
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杨柳,你是我杨家的二小姐,不是没人管教的野猴子,下次再爬门,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杨柳握紧双拳,抬头看着她爸爸,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杨家二小姐啊,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呢。”
何兴赶紧跑过来解围:“老爷,你别生气,都怪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听到门铃响,来晚了,这才害得二小姐爬门。”
杨柳感激看着何叔,知道他刚才是被杨佳叫住,不许开门才没能过来的。
杨宏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还不给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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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如山高如海深的隔阂
杨宏达进屋后直接上了楼,在楼梯走完即将转身进书房时,又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站在门口玄关处的杨柳,眼神复杂而幽深。
他觉得这个女儿和她母亲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她母亲清高不自傲,温和有礼而不卑微,眼睛总是明亮而清澈的,不带任何杂质,即便是在她带着杨柳离开后,日子过得艰辛而艰难,也未曾低下过那高昂的头,眼神始终如初见时的明亮清澈。
他永远都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行李箱,离开那个隐秘的‘见不得光’的家门时,看自己时最后的那一眼。至今,他还是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表达,那令他永远也无法抹去良心债、痛苦、后悔一生的眼神。之后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深夜,他都是在那样的眼神下惊醒,然后就再也无法入睡。
他后悔了,他后悔得快要发疯,他想用尽一切去弥补,但她却再不愿给他机会。她拒绝他的帮助,拒绝所有人的帮助,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一个小小的家。她是那般的纤细又柔韧,脆弱却又坚强,从始自终都保持着骨子里的骄傲和明朗。
而她和他的女儿,杨柳,这个在五年前回到杨家的女儿,跟她母亲那圣洁如白莲花一般的高贵气质截然不同。
她总是低着头走路,她总是很小声的说话,哪怕对待家里的下人,她也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即便对他这个父亲,也从来不像大女儿杨佳一般,偶尔会撒娇,说两句好听而体已的话,会亲昵的挽着自己的手臂,求他买这买那。
她在不得不与他对视时,也会露出小心、陌生和疏离的气息,教他想说上两句贴心话也觉得难以出口。
唉——杨宏达叹息一声。她这唯唯诺诺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要一看见她,就想起她的母亲,深入骨髓的思念将他折磨得几近虚脱,看到和她截然不同的女儿,就越是打心底里感到气愤,有种无力回天的挫败感。
偏偏她这懦弱的表面下,又有一颗野孩子的叛逆之心,在家里不是爬门,就是故意打碎东西,你教训她两句,她就会用看着三生三世仇人一般的眼神愤恨地看着你。
唉——
杨宠达又是一声幽长叹息,心道:她这般古怪的个性,教他这个父亲想爱也爱不起来。
杨柳抬头,正好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随即又垂了下去。她何偿看不懂那眼里包含的厌恶和无奈。
可他却不知,她不是因为叛逆,觉得爬墙好玩而爬墙,她只是很多很多次被他乖巧聪明的宝贝女儿杨佳给故意关在门外。
五年前,她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那一年,她经历了母亲病逝,疼爱她的继父在车祸中丧身的巨大痛苦的孩子,被自己亲生父亲以愿意出钱养她弟弟但自己必须回到这个充满敌意的陌生家庭里。
那是回搬进来后的第五天,一个大雪纷飞的特别寒冷的夜晚,她因为去看高宇回来得晚了点,杨宏达又出差,家里只剩下杨佳母女二人,便是将她关在门外足足两小时,冻得她四肢僵硬,血液不畅,无奈的她只得爬门而入。她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翻那高大的铁门同,是摔了八次才得以进来。进门后,新妈妈和姐姐就站在暖哄哄的门边,姐姐说:既然你那么喜欢爬门,以后就多爬爬,有益强筋健骨咧。
杨宠达也不知,杨柳每次打碎东西的时候,为什么杨佳或简绿叶都会在场?因为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去关心过他这个女儿,虽然他自以为五年前把她接回来,并答应给那个没有血缘,甚至可以说是他情敌的孩子交纳学费,是做到了别的父亲所不能做到的事,已经足以弥补对她母亲的亏欠的行为。
他从未像个父亲那样对待杨柳,而总是用带着些许愧疚的施舍的怜悯的目光看她。所以,她便也没有将他当成父亲,而是当成一个利益的交换体,她回到杨家,让他做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在上流群体中搏得个有担当又仁义的好名声。她得到的就是自己和高宇的学费,和赖以生存下去的生活费。
从五年前回到杨家的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父女俩各自心底那如山高的隔阂。
所以,杨柳昨夜被叶庭深挟迫到南山墓地挖坟,一夜未归,杨家人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其实一夜未归。只是今天下午,杨大小姐要出门,鞋子没人擦,才想起这个可有可无的人来。然后就是一顿夺命连环催,催回来却又故意不让下人开门,用让她自己爬门进来,当作是不听话晚回来的第一个惩罚。
随着杨宏达最后的一眼和一声幽长叹息后,转身关上门,到书房忙他那永远忙不完的公务去了。
杨柳自从进了家门,连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好像生怕碰坏了这里的东西一般,双手交握在前,低头时马尾落到了前胸,那般的小心翼翼。
叶庭深终于知道她在最后一刻,希望自己不要现身,最好是在玉镯里修炼,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她此时卑微到尘埃的自卑了。他怔怔地跟在她身侧,真的很难将眼前唯唯诺诺的女孩,跟到杨家之前那个明媚而张扬,胆小而又勇敢的女孩联系在一起。心底最深处,有某个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划过,不见伤口,没有牵扯,却掠过一抹疼痛,极快,极清晰的疼痛。
她的谨小慎微、倔强而又不得不低头,和小时候的自己,何曾相似啊。不同的是,他是住在自己的家里,而她是寄人篱下。相同的是,他们都渴望亲情和关爱,超过了任何物质上的东西。
大抵,她对那个叫高宇的爱,便是建立在这种超乎一切物质层面上的东西吧。
叶庭深抬头,也无声的发出一声幽长叹息,他羡慕高宇,可以得到她全部的超越生死的爱。如果也有人能如此为他一回,哪怕一回,他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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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和你做个交易
杨佳翘着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搭在茶几上晃晃悠悠,在灯光下泽射出莹莹珠光,眼神不屑、张扬,比眼神还张扬的,是她的饱满红唇,她笑意呤呤的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杨柳,先是讥诮一笑,随即说道:“妹妹,跟你说过多少次,没带钥匙就叫人开门,像野猴子似的爬什么门啊,我们杨家在山城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户,要是传出去了,丢人不?”
杨佳说完便扬起一边唇角,眼睛斜睨她,抬起十指不沾洋葱水的纤纤玉手,又道:“我这指甲有些日子没修了,你来给我修修。”
杨柳轻轻地‘嗯’了声,跟着杨大小姐上了二楼她的香闺,极其熟练麻利的从花纹精致繁复的欧式化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她专业的护甲工具后,温顺乖巧的蹲在大小姐面前,认真而小心拿起她的手,指甲钳就要凑过去剪她昨天上午才去美容院做的漂亮美甲。
在她还没碰到手指的时候,杨佳猛地一缩回去,瞪着乌黑的眼珠,恶狠狠地骂道:“要死了你,昨天才做的美甲,被你那粗糙的手指一碰,都要花了。”
杨柳捏着指甲钳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只一瞬间,便被压抑了下去,温顺的低声道:“对不起,我轻一点。”
她知道这大小姐周三的时候,在校园里的众目睽睽之下,被暗恋的唐宁给当众拂了面子,难堪了,所以大小姐这几天的情绪很是暴躁,还是不要顶嘴的好,免得惹恼了她,又要向她那个妈妈告状,克扣自己的零花钱。
杨佳收回手,轻蔑地看着她,说:“杨柳,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什么吗?我就看不惯你这装模作样的死样子,一到学校就装纯,装明媚的小天使,一回到家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温吞样,好像咱们家的人都在虐待你一样,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说着,便把自己的脚伸到杨柳面前,晃了晃,意思是本小姐的脚指甲也长了,你好生修修。
杨柳没有片刻迟疑,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又将杨佳的脚架在自己的膝上,认真而仔细的修剪起来。指甲钳放在指甲上,轻轻一按,指甲断裂,呈抛物状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随之也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在叶庭深听来,却是十分的刺耳,他将自己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心火猛然上升至大脑,如沉在河底的千年乌木一般的眸子怒气腾腾,灼灼燃烧着。但他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想一掌劈死坐在椅子上的傲慢女人的冲动。
因为,骄傲如她,自尊如她,想必最害怕的不是被人踩在脚底一般的卑微,而是更害怕有人看见,怕别人知晓,她在这个家里,是多么卑微的活着。
杨佳见她还是一副任你打骂,就是不会生气,也不会反抗的样子,气结道:“杨柳,你是死人吗?不会说话吗?没听到本小姐在问你话吗?”
杨柳好像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将她的脚放下,站了起来,小声说道:“修好了。”
杨佳穿好拖鞋,站起来,斜眼讥诮她:“杨柳,除了我骂那个比你命还重要的高宇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在这个家里有点人样,有点人该有的情绪?”
叶庭深斜靠在窗边,看着星光闪耀的夜空,兀自出神,听到杨佳又提到高宇,他回头,正好看见杨柳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杨柳一反装聋作哑的常态,淡淡地答道:“有,那就是唐宁学长。”
杨佳突然变了脸色,横眉冷对,气极败坏的伸手拧着她的耳边,骂道:“就凭你这个狐狸精生的溅蹄子,也配提……”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心口钻心的疼,而快速缩回手,脸色煞白,满脸痛苦。但也是在她放手的那一刹那,疼痛又自行消失,细细感受之后,身体又没有异样之处了。她怨恨的瞪一眼杨柳,并暗暗地把这个账记在她身上。
杨柳搓了下被捏疼发红的耳朵,狐疑的看着突然撒手而变色的杨佳,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镯,有黑雾在缓缓流淌,叶庭深在里面,不是他做的。随之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怕他揍杨佳,而是怕他知道自己的窘迫。
叶庭深在收回打到杨佳心口上的掌风后,立刻钻到玉镯里,生怕她知道是自己出手。
杨柳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唐宁学长的家世不是我这种没身份的……私生女可以高攀得上的,虽然我也喜欢他,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用楚楚可怜又无限委屈的眼光看着杨佳,又说:“但他在学校和我走得最近,对我也最好,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吧?”
杨佳脸色由白转青,怒火更盛,她道:“哟,杨柳,你可以呀,啊,你以为你拿唐宁给你送过几次早餐,帮你说过几句好话来跟我显摆,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羡慕嫉妒你,啊呸——”她怒极,喷出一点唾沫星子,不偏不倚的落在杨柳脸上。
叶庭深忍不住又要出手教训,却看到杨柳仍是淡定如斯,用手背擦擦脸颊,唇角勾起一抹弧底,淡淡的道:“不是显摆,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闻言,杨佳捧腹,哈哈大笑,直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才收住,不屑道:“杨柳,翅膀硬了,长本事了,要和我做交易了,说来听听,你倒是打算拿什么来和我做交易?”突地,她脸色一凝,再道:“你最好能说出个道道来,否则今晚你就别想睡觉。”
说完,她眼皮一眨,想着好久都没叫这死丫头赶夜工了,是不是想念熬通宵的滋味了。
杨柳对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我可以让你,每天都和唐宁近距离接触,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因为漂亮如你,来日方长,可以慢慢打动他,根本不需要我多事。”她瞅着内心正天人交战的大小姐,没给她思考的机会,一边走一边说:“我就知道凭你是不需要别人施舍的,当我没说。杨大小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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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曲线救情敌
杨佳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脚将之踹开,永远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她知道自己最不堪也是唯一会自卑会伤心的事情, 那便是唐宁。那个有着阳光般绚烂夺目的外表的男孩,那个有着王子般贵族气质的男孩,那个有着显赫家世的男孩,便是她的软肋和禁忌,触之必痛,痛之必彻骨。
为了他,她可以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抛下,只求可以得他一刹那的注目,一个清浅的笑意,便能温暖一冬。
“站住。”她大声喝住正要拉开门的杨柳,“说你的条件?”
杨柳扬唇一笑,明媚至极,眼光流转如此时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光芒璀璨,待转身时,又是她在这个家里一惯做的那种表情,低眉顺眼。
“两个月前,你妈扣了我两月的零花钱和高宇的学费,我找朋友借钱补了窟窿,现在该还了,但我边读书边打工的时间太少,根本赚不到多少……”
杨佳不耐烦的摆手打断她的话,走到立式挂衣钩前,从名牌lv包包里拿出钱包,问:“要多少?”
杨柳轻轻一笑,“我不是要钱……”
“那你要什么?痛快些。”杨佳很不耐烦的问,对她来说,今日同这个一直臣服于自己脚下的死丫头做这种有损自尊的交易,已经是她人生中一笔再也洗不掉的莫大耻辱了,哪里还有耐心听她在那里慢慢的扯东拉西。
杨柳也不再兜圈子,直奔主题,道:“我找到一份工作,为期一个月,所以想麻烦你到学校帮我请个假,至于家里,你想怎么说都行。”
她心中暗暗高兴,这样一来,学校和家里人都不会知道她去给一个鬼打工了,打工还是小事,关键是要搬过去跟他同居……额,不是同居,是一起居住,而且还每天黏得不出一米远的距离之外,这要是让同学们知道了,那她以后就再也别想抬头走路鸟。至于沈宏达和简绿叶,她倒是不甚在意,关键是怕简绿叶会以她不听话为由,从此断了她的口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杨佳思忖几秒,这点小事对于自己来说,不足为道。但她关心的是,这个死蹄子要怎么帮自己和唐宁争取机会?
最终,协议在杨柳的详细说明和信誓旦旦保证之下达成一致,并且即刻生效。
她现在就要收拾包袱去工作现场,鬼的别墅。
叶庭深看着杨柳轻快的身影,暗自一笑,原来这就是她说的办法,拿爱慕自己的学长做诱饵,同压迫自己的姐姐做交易,换来一个月的自由,最关键是的,她还保全了自己的名声。
看来,她骨子并不是一个任人搓圆捏扁的小女孩。她只是为了一个叫高宇的男人而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隐忍而卑微的活着而已。
不过,她的桃花运是不是太多了些,不但有比命还重要的高宇要守护,这会怎么又冒出个唐宁来。不过,这个唐宁显然没有高宇那么好命,关键时刻,被拿出来曲线救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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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母老虎下山
杨柳回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叶庭深隐身坐在她的床头上,老式木床立刻吱呀一响,害得他立刻弹跳起来,不是他喜欢坐她床上,实在是因为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被她拿来垫在脚下拿衣柜顶上的东西,没有地方可坐了。
听到声响,她回头,狐疑的看着床,再看看手腕上的玉镯,依然有黑雾在涌动,然后就继续踮着脚尖够上面的盒子。
她以为只要他在里面就会有黑雾涌动,却不知,他也可以身在外面,制造出黑雾在玉镯里涌动吸取灵力的假象。
见她没再怀疑,他嘘一口气,再次斜斜的坐下,双腿交叠搭在沿上。打量着这间十几平米的屋子,看得他眉毛越皱越紧,这哪里像是一个千金小姐的闺房,简直得比他家佣人住的房间还要朴素许多,掉漆的老式衣柜,一张长方形书桌,书桌后的墙上挂着一面圆圆的红色镜子,这里最好的摆设应该就是书桌上的那盏台灯了吧。
跟她那个跋扈的姐姐的房间比起来,那根本是没有可比性的,一个是皇宫内院,一个是贫民窟,真的很难相信,她们都是杨宏达的亲生女儿。
杨柳踮着脚尖,左手抓住衣柜顶,右手触到盒子的边,奈何她的手就是短了那么一点点,拨着盒子边用指甲抠都抠不过来。
叶庭深看不下去,起身走到衣柜边,没用超能力,只轻轻抬手就碰到了盒子,正想帮她往外推出来一点点时。她手酸,放下来甩了甩,然后跳下去,搬出书桌里的旧书垫凳子上,爬上去再继续够。
叶庭深含笑站在边上看着她那因费力又没空调,热得红扑扑的小脸,不施脂粉的皮肤白里透红,自然又可爱,让人看着便不禁想捏上一把,感受一下那q弹的手感。
这样想着,他便起了玩的心思,在她的手抓住盒子的刹那,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那么一点点,她脚再踮高一点——再高一点——反正她的手脚长度就是处在刚好能碰到却又拿不出来的边缘。
杨柳一直在跟盒子做斗争,哪里知道从今晚的爬门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都在某人的眼皮子底下,甚至连表情都没放过。
她气馁的嘟嚷着:“要不要叫玉镯里的变态鬼出来帮个忙呢,他那么高,不用法术应该也能拿到吧。”
这句变态鬼让叶庭深差点就要抓住某女人的衣领,将她提溜下来,问一句‘你敢不敢再说一遍?’但他偷窥人在先,这个时候冒出来,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么?他索性将盒子再推远一点,来表达他的气愤。
杨柳两手抓住衣柜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纵身往上一跳,左手手肘趋势抵在衣柜上,右手伸直,不费吹灰之力的捞到了盒子,但左手手肘却力量不足,手臂一软,整个人便往左边倾斜,重心一歪,人就倒了下去。
“啊——”自然反应下,她一声惊叫,心里想着完蛋了完蛋了,地板这么硬,不会摔残吧?
叶庭深伸出线条优美,力量惊人的手臂,把她搂入怀中,因为这小丫头的个子实在有限,她的脸在他的下巴处,她的脚只到他的脚踝处乱扑腾,沾不了地。
在她‘惨烈’的声音停止,睁开眼睛时,他已经现身。于是,她浓密的睫毛往上一掀,就看到一张近在眼前的脸庞,仿佛每一部份都经过了大师鬼斧神工的精心雕琢,剑眉入鬃,凤目上挑,眸子潋滟,鼻子挺到恰到好处的弧度,薄唇殷红,这张脸上的每一部分,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增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总之就是完美到让人找不出一点瑕疵,美到令人心惊。
他勾唇一笑,端的是勾魂慑魄,薄唇轻启,声音清雅,气息微凉,他说:“好看么?”
她心脏怦然一跳,下意识的点点头,花痴的答道:“好看。”她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男人,就连唐宁那个风云学长也不及他,这般的精致,这般的气质高雅。
他不单是长相汇聚了世间所有美丽的精华,连气质也是独一无二的,将霸气凌云和温文尔雅,完美柔和在一起,便生出了一树繁花般的华美和教人不敢逼视的凌厉之美。
叶庭深生前最讨厌女人花痴的目光,浮华肤浅得让他恶心。可同样是盯着他不转眼的她,目光里除了纯粹的对美好的事物的欣赏之外,并没有那种低俗的rou yu,她的眸光是清澈、透彻、明净如镜的。
这让他在活了二十五年以来,第一次没有因为自己的长相而困扰,反而觉得有一张不错的皮相,似乎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嘭嘭嘭’,简绿叶用力的拍着门,将杨柳的思绪从被某鬼勾到云端的思绪拉回来,她满脸通红,又羞又恼,伸手去推叶庭深,小声道:“快回玉镯里去,母老虎下山了。”
简绿叶压着声音,骂道:“大半夜的,你是不是见鬼了,你这每天咋咋呼呼的,搞得我都神经虚弱,免疫力下降了,你说我要是倒下了,你和你那个弟弟还能有锦衣玉食的日子过吗?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感恩,白养你们五年了。”
杨柳对着门外乖巧的应道:“来了,来了。”心说这些话都说了五年了,她老人家就不觉得无趣吗?她在这里住了五年,不是也做了五年的佣人吗?说起来她也是靠自己的劳动在这个家里挣钱。要我感恩,感个毛线啊。再说,她老人家那神经都衰弱五年了,怎么就没一命呜呼了呢,老天爷也真是太不会成人之美了。
杨柳这都着急上火了,某帅鬼还是不为所动,她气得一拳打在他胸堂上,“死鬼,放开。”
那一拳,对他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般,没有丝毫的震慑力。他将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邪魅的笑笑,说:“如果我不放呢?”
门外的敲打声越来越重,越来越频繁,杨柳咬着唇,做小白兔状,好声求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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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诡异的风
“叶总裁,叶大哥,求你了,帮帮忙吧,要是让她看见大晚上的有个男人在我屋子里,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将我赶出去了,你这么善良,一定不忍心看我这个可怜的小妹妹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吧。”
他眼睛一眨,似笑非笑的说句:“真要被赶出去了,我养你。”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两人神色都为之一振。
敲了半天没动静,简绿叶气得脸都歪了,声音又大了些:“杨柳,杨柳,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快开门。”说完就掏出备用钥匙就去开门。
叶庭深也不为难这个小白兔了,隐身回到床上坐着。杨柳确定看不到他人,赶紧冲过去开门。
一个正要大力推门,一个正要大力拉门,结果神经衰弱的杨夫人简绿叶败。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加上她抓门把手的手被门那么一带,来不及放开,踉跄着栽进来跟厚厚的门板贴到了一起。
‘砰——’是她身体和门板亲密接触发出的声音,贴得那个紧呐,叫人都不忍心看,鼻子好像都歪了。
杨柳极力忍住笑,三分解气,五分幸灾乐祸,两分担惊受怕,心想等杨夫人缓过神来,风水轮流转,惨的那个就是她啰!
叶庭深这个凶手很没良心的笑出声来,清雅干净的嗓音,低沉如一曲婉转的大提琴,十分的悦耳动听。可在杨柳听来,那简直就是作死,不是他作死,而是他要作死她呀!
杨柳顾不得找某人算账,赶紧伸手去扶她的手臂,转移她的注意力,心虚的问:“夫人,你——还好吧!”在人前,要叫她大娘,在人后,只能叫她夫人,这是五年前简绿叶定下的规矩。
简绿叶被这一撞,真的快要神经衰弱了。鼻子火辣辣的,眼睛红红的,大脑还在七晕八素的,她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杨柳身上,另一只手却捉住杨柳的胳膊,使劲一掐,骂道:“都撞成这样了,你瞎啊,哪只眼睛看到我还好了,啊,你真是翅膀硬了啊,胆肥了,敢整我……”
杨柳被她那一掐,疼得五官皱成一团,但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在这个家里,她早已学会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但如此,还得装出一副很受教,很害怕的样子。
刚来到杨家的时候,她也反抗过,她也向杨宏达告状过,但换来的结果无疑都是更惨烈的打骂,杨宏达只相信他的夫人大女儿,根本不相信自己。既然反抗无用,又需要在这里拿到高宇的生活费,她也就忍了下来,这一忍就是五年,直到她自己都习以为常了。
她习惯了,叶庭深却是看不下去,一挥手,无形的风吹开窗户,突如其来的风灌进来,吹起书桌上的书本,以风卷残云之势劈头盖脸的砸到简绿叶脸上,惊吓、疼痛,让她叫得跟杀猪一般的惨烈。
想她简绿叶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家里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又因长得漂亮,从小就是在一片溢美之词中长大,这也形成了她目中无人的高傲个性。
嫁到杨家后,虽说有杨柳母亲那一段让她难堪的过去,但高傲的她,从来都是横着走路,用鼻孔看人,别说撞门板了,平常更是连小磕小碰都不曾有,今天一再的受伤,还是在这个眼中钉眼前受伤,这让她愤怒到了极点,十几年来对杨柳母亲的愤恨都在这一刻爆发,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但那风来得诡异,砸得也诡异,让她愤怒之余,又产生了深深的恐慌。刚才她撞到门板时,分明听到了男人的笑声,而刚才,她和杨柳离得不足十公分,书却像长了眼睛似的,专往她的脸上砸。所以,她在既害怕又愤怒的情况下,防不胜防的甩了杨柳一个耳光后,就夺门而去,好不狼狈。
叶庭深万万没想到,被打得如此狼狈的女人还会来这手,他稍微迟一步,但让杨柳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清晰的五指印浮在脸颊,看得他自责又心疼。要不是怕暴露,他真想一巴掌还回去。
门外,杨宏达推开闻声而来的几个佣人,走过去扶着简绿叶的双肩,关切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搞成这样?”
简绿叶正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用尽全力一把推开杨宏达,然后指着自己的脸,愤然道:“我这辈子,除了栽在那个狐狸精和她的孽种手里,还能有谁能把我搞得这么狼狈。”丈夫的出轨,是她完美的一生中,最不完美的事;杨柳的存在,是扎在她心尖上永远的刺,每每触及,便是让她重新体会一次被背叛的痛彻心扉。
杨宏达对着身后垂头弯腰的佣人,道:“你们先下去。”等到人都走了,他看了看杨柳的房间,不可置信的问:“杨柳,是她把你搞成这样的?”他那小女儿,懦弱到卑微的地步,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她气哼哼地吼道:“哼,看她这样对我,你是不是很高兴,替她那个母亲高兴啊,你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掉是不是?”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和佳佳,可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死了五年了,你怎么就不能试着把这一页翻过去呢?”每每提起她,他眼中总会闪过一丝沉痛。
简绿叶歇斯底里的喊道:“这么多年,你心里的坎翻过去了吗?你有一天不在想她吗?你有一天是真心爱我的吗?在你的眼里,我和佳佳才是不应该出现的人是不是?你巴不得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我,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说到最后,她声音愈发的小,“你一天忘不了她,我也就一天忘不了她,忘不了她带给我的耻辱。”
杨宏达看着总是骄傲如女王的妻子,此刻狼狈的身影,又看着小儿女紧闭的房门,最终往妻子的方向追过去。他不能给她全部的爱,便要给她全部的关心,这是他做为丈夫仅能给她的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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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冥冥天注定
也正是因为他背负着愧疚,便故意去忽略杨柳的存在,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自己那个骄傲如女王一般的妻子,和乖巧可爱的大女儿,这五年来,是怎么对待杨柳的。
杨佳的房门轻轻的合上,背贴在门板上,每次看到他们吵架,心里既恨又痛,恨那个女人夺走了她的爸爸的心,心痛当年的妈妈终日以泪洗面。
小时候,她总是看到妈妈站在窗前,看着爸爸回来的路,望眼欲穿。也痛恨那个为了别的女人而要抛弃她和妈妈的爸爸,小时候,他把父爱全给了杨柳,在最需要父亲陪伴的时候,她都是看着妈妈的眼泪和听着她的愤恨之言入睡的。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发誓以后要用尽一切办法折磨那个女人和杨柳。老天有眼,在五年前,那个女人终于死了,杨柳被接回来了,她报仇的机会到了。她一天不折磨杨柳,心里就不痛快,就会失眠。只要爸爸不在家,杨柳用的东西,便都是她用过的,吃的东西,是下人的标准,零花钱 更是她的尾数……
可恨的是,唐宁竟然和杨柳这个死丫头成了好朋友,成了唐宁在学校里唯一的红粉知己。她便不顾一切的想要抢走唐宁,也是在那些日子里,慢慢的沦陷,从只想抢走他打击杨柳的心思,变成了不可自拔的疯狂爱恋。
杨佳抹掉脸上冰凉的泪珠,喃喃自语道:“杨柳,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我一定会抢走他,我一定会让你一无所有,让你也偿一偿被被抛弃的滋味。”
杨柳看了眼窗外,静谧而又皎洁,看不出狂风肆虐过的痕迹,又看着地上散乱的书本,回想刚才它们犯罪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最终把视线落在床上的鬼身上,试探的问:“你不会一直就是隐身跟着我的吧?”如果真要是那样,她会考虑先前的想法,找道士收了他丫的。
“我用性命保证,我是在你刚才差点摔倒的时候,才出来救你的,之前我一直在修炼。”他走过去,偏头问她:“在我出来之前,你还遇到什么了吗?”
她连连摇头,“没有。”说完就蹲在地上,捡书本,得知叶庭深没有看见她给杨佳剪脚指甲的那一幕,心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正是她自己心虚,才没有细想他那句‘用性命保证’的誓言。他都做了四天的鬼了,哪还有什么命啊。
杨柳的东西本就不多,收拾起来就像平时将课本装进书包里一样简单。两套换洗的衣服、书包、洗漱用品,还有刚才在衣柜顶上拿下的来盒子,她没有打开看,而是很宝贝的收进了帆布包的最底层里。
叶庭深看着她那个实在是太过寒酸的包包,心疼的直皱眉,想着等以后离开时,一定多给她一些钱,让她以后不必再仰着杨家人的鼻息过活。不用再扮可怜,装柔弱,他要让她做最真实最明媚的自己。
杨柳站在门口,左手提着包,右手朝身后的男鬼伸过去,“还不快进来。”
叶庭深看了眼白色玉镯,上好的和田玉和她纤细莹润的手腕很相配,给她灵动娇俏的气质增添了些许女子的柔美和韵味。这玉镯就像是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看上去有宽松的余地,应该可以很轻松的取下来的那种。但在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取的时候,玉镯就像是长到肉里了一样,越收越紧,怎么弄也弄不下来。
冥冥之中,让她捡到玉镯,是上天的安排,也是他的幸运。若不是她恰好命属阴,又在最佳的时候捡到它,也不能将玉镯里他的天魂唤醒,他到现在,还被困在那个小小的棺材里,望门不得出呢。所以,她是他能留在阳间唯一的人,玉镯和她缺一不可。
杨柳伸得手都快酸了,不耐烦的道:“叶总,您看够了没,要是看够了就赶紧进来,时间不早了,我还得赶过去睡美容觉呢。”
“不进。”他下巴微仰,有点傲骄的越过她,率先出门,身后又飘来两个字:“隐身。”
杨柳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赶紧提着包反手关门跟上,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杨家的规矩,九点过后,就不能弄出动静来。她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轻手轻脚的跟上去。
叶庭深双手插在裤袋里,回身看她,不免又皱起眉,教训道:“瞧你那畏畏缩缩的样,跟贼似的,这里是你家,你能不能抬头挺胸的走路? ”
杨柳想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觉得不妥,就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巴上,“嘘——”嘘完在屋子里看一圈,确定没人,才小声的警告道:“别说话。”
杨佳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打开门,探出头来,对着猫手猫脚的背影,冷笑一声,说:“杨柳,你真是病得不轻啊,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干嘛。对了,你最好记住我们的约定。”
杨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抖,以为她是要给她妈报仇,立即转身,惶惶的盯着只露出一个头的杨佳,听完她的话,松了一口气,说道:“等你把假条什么的都办妥之后,我会记得的。”
“死丫头。”杨佳恨恨骂一句就重重的关上门,心想现在有求于她,不跟她计较,等一个月后,看我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杨柳学着杨佳的语气,也骂了句:“死丫头。”
回到叶庭深别墅的时候,竟然还有不死心的记者等在那里,可惜天黑、车窗玻璃黑,他们手中的高清相机依然没能拍到什么。透过玻璃,杨柳看到闪光灯不停的闪,下意识的拉低是黑色鸭舌帽,将下巴都抵到颈窝里了。
杨柳在下车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抓住他的手臂,眯着眼睛,问:“对了,昨天晚上,你不是一个去找资料了么?”
叶庭深不明白她这突然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不说话,只盯着她看。
“你这个骗子,还说什么不能离开玉镯一米远,昨晚你都离了几十米远了,你是不是根本不需要玉镯,你只是在耍着我玩呢?”她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一双乌黑杏眼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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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不可原谅的错
叶庭深好笑地打量着眼前气极败坏的小女人,心想她会不会反应太慢了些,这都一天了,才想起这个问题。
他还是好好心的解释道:“白天有阳光,我不能离开玉镯一米远,晚上我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活动。”
杨柳回想以往看过的鬼片,好像那些鬼确实是不能见光的,而且在鸡叫之前就得回到阴间。怎么他这个鬼不但走路有声,还有影呢?好奇归好奇,她还是没有胆子在黑漆漆的夜里问他。就算她有勇气问,他也未必会说。
随即,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晚上可以不必时刻在一起,那就好,不然她这个月都不能洗澡,还有可能会因排泄不及时不畅快而得什么尿毒症的。
叶庭深看出她的心思,忽地把脸凑过去,说:“你洗澡的时候,玉镯的灵力最盛,是我最佳的修炼时刻。”
她傻傻的看着他,心一刹那沉到谷底!什么玩意啊,洗澡的时候修炼最佳,玉镯灵力最盛,靠,他怎么不去死啊。
然后,某小女人就磨蹭着不肯下车了,讪讪笑着,把人家的别墅和车都夸了一遍。
“哎,你这车不错啊,多少钱买的?”
某鬼眼中闪过狡黠,回道:“不多,也就几千万吧。”
某女仰起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羡慕的说道:“哇,几千万,真的好贵的说,你真有钱呐,呵呵——”
某鬼继续陪着她叨叨,回道:“还好吧,一般般。”
她耸了两下身子,又说:“诶,这座椅满有弹力的呢,皮也不错,油光水亮的,一定是真皮订做的,颜色是你亲自选的吗?跟你的气质很搭。”
某鬼嘴角噙笑,再靠近些,问:“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什么气质?”
她眯着眼,貌似认真的研究着他的气质,半晌后,说道:“高贵冷艳,气质出尘,眉目光华似神仙,有将军般的凌云气势,又有书生般的儒雅清隽,你真真是我见过最最有气质的男人了。”心里却气呼呼的腹诽道:娘的,臭屁又变态,还霸道,你气质个毛啊。
某鬼秉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礼数,垂眸盯着人家的某处,夸赞道:“你除了那个地方发稍微有些育不良之外,其实也还是不错的,娇小玲珑,肤白细腻,还不错。”
杨柳低头看着自己发育已经算是不错的眯眯,心想老娘现在才十八岁呢,已经长到34b呢,这还叫发育不太好,你不是眼神,就是脑袋有问题咧。
但这个时候,她不能和他翻脸,特违心的点头,道:“是是是,营养没跟上,发育不好,发育不好。”
某鬼咧嘴一笑,他指着某女的脑袋,不客气的说:“营养没跟上的是这。”手指顺着头往下,停在某处前面几厘米的地方,“这里,大概,估计是……”他笑呤呤的往她那里凑,隔着布料,也能瞧出它的圆润饱满,坚挺不屈,越看越觉得口干舌噪,最后竟是身子越看越近,整个人快要贴上去了。
某女一把推开他的脸,仓惶地打开车门,逃下去鸟,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两个词:“色 鬼,死鬼……”
叶庭深本来是想逗逗她,结果却出现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失控的情况,只那么看着它,只那么闻见她身上独属于青春少女的幽幽体香,就把持不住了,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在那一刹那似乎都活过来,怦怦直跳。
他舔了下唇,看着后视镜中的娇小身影,不由得心神又是一跳。他虽然没有女朋友,但女伴从来不缺,她们的身材火爆,穿着xin 感,对于这方面,更是个中高手。可他从未像今日一样心动,更别说是只是闻到味道就会这般悸动了。
停车库和大门口还有一点距离,路灯微微发黄,树叶在晚风的吹拂下飘飘摇摇,影子在地上晃啊晃,她本来就对这里不熟悉,加上知道世界上有鬼这种生物的存在后,对这种容易藏鬼的黑暗就更加害怕了。叶庭深没跟来,她不敢走了,蹲在原地四处张望着等他。
叶庭深看到蹲在地上抱紧双膝的人,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蹲下,问:“杨柳,你怎么了?”
她瑟缩着脖子,咽了口口水,抬起小脸,老实说:“太黑,我害怕。”
她眼中闪着孩子般无助惶恐的光芒,教人看了就想把她拉近怀里好好呵护、安慰一翻。
他走近她,伸出手将她拉起来同,想着给她点安全感,就靠得近些,“昨晚上都没见你怕,今天倒是害怕了,人家都是越来越有出息,你倒还越活越回去了。”
杨柳也往他身侧靠一步,但又突地跳开,拉出一段距离,心想她刚才就是在怕鬼啊,怎么还主动的跟鬼靠近了呢。而且靠近了,真的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气,又想到昨晚上,看到他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样子,顿时打了个抖,长一身的鸡疙瘩。
叶庭深眸光一冷,不悦地问道:“你在怕我?”他自己都没发觉,问出这句话时,心底那股莫名划过的快似光一般的疼痛,不是出于对她的同情,也不是对自己已经死去做了鬼的自怜。而是心底深处,一个正在萌牙的种子,遇到了不可扭转的局势,阻挡了种子的发芽,而产生的疼痛。
杨柳想到自己倒了八辈子霉捡到玉镯,被他逼 迫的事,心里就郁闷得紧,没好气的说:“你是鬼,是个死人,是具尸体,是个脏东西,这大晚上的,我还要跟你在一起,能不怕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如此排斥他,他心里就气愤得紧,越是生气,他越是笑着直接飘到她面前,淡淡一笑,道:“只是这样走在一起,就怕了吗?如果我现在换一张脸,你会怎么样呢?”
她本来神经就绷得紧,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魂都快飞了,又听到他说要换张脸,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无数张鬼脸,白衣长袍,披散的长发,猩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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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贿赂老师
她看着他,怕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着身后的槐树,退无可退,憋了半晌,才说了句:“你欺负人!”然后眼泪就哗啦啦地流出来,像掉线的珍珠一般,晶莹剔透,滑个不停。
这个女孩虽有着不一样的坚强,但终究也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再坚强又能坚强到哪里去呢。昨晚到现在,她经历了看到他从玉镯里出来,被逼挖坟,看到他和尸体合二为一,今天早上木家被辱,回杨家被骂一系列的事情,她都没掉一滴一泪,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独自承担着。现在,她终于崩不住了,要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出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她蹲在地上,放肆的大哭,从她五年前回到杨家后,就没再这么哭过了,因为她哭也换不来一丝一豪的同情怜悯,因为她哭,换不来高宇的生活费。所以,她一直是坚强的活着,咬牙坚强的活着。
叶庭深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东西,愧疚满满的,俯身哄道:“好好好,我欺负人,我不对,我该死,你别哭了,大不了我让你欺负回来。”
她抹掉眼泪,眨着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吸吸鼻子,问:“怎么欺负回来啊?你那么厉害,你们都那么厉害……”说着狠狠地吸了下鼻子,“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要靠你们,拿什么欺负回来?”
他知道,她说的他们,不只是他,还有杨家人。她要靠着他们才能生活下去,她不敢反抗,她只能任人欺负。
他对着夜空,幽幽地叹息,心想他这活着的二十五年来,从未刻意去欺负谁,今天第一次欺负人,就欺负了一个早已饱受欺负满心沧桑的小白兔,真是罪过,不可原谅啊。
他本来想说:杨柳,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像他们那样欺负你。但这个话,他哪里说得出口,他逼着她请假一个月,用她最爱的高宇来威胁她,他和杨家人一样,都是卑鄙无耻,泯灭良心的小人。
想了半天,他才想到一个转移她注意力的事情,“不是说学业很重要吗?走,我给你补课。”
某小女人总算停止了抽泣,再次吸吸鼻子,抬腿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顿住脚步,转头对他说:“哎呀,我包忘在车里了,你钥匙给我,我去拿。”靠,走回去还要一分钟呢,这么黑——
叶庭深看她那忽闪的眸子,勾着唇角,率先转身,说道:“一起去吧。”
书房里,窗户大开,清凉的晚风温柔的吹过来,吹起素色窗帘,飘飘摇摇,扰乱窗边一地银白月光。
偌大的书桌前,杨柳偶尔埋头奋笔疾书,偶尔抬头看身边的叶庭深,听他的讲解。不得不说,他真是块当老师的料,讲起题来头头是道,专业得跟正式老师没两样。
他戴着黑框眼镜,细碎的刘海覆在额前,睫毛纤长卷翘,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眸光流转间,是专注的华光,怪不得人家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原来真是这样的啊。
他将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处,手指点在某个开小差的人额头上,“专心听讲,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写答案。”
杨柳没来由的脸又红了,咬着唇,立刻埋头开始解题,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心想学校里要都是这么帅的老师,成绩一定会一落千丈哇! 光是看他的脸都不够时间的,哪里还有心思去做题呢。
某只鬼好像很享受老师的身份,不断地对他的学生说教,“头抬高一点,还有,刘海挡住视线了,最好是别个夹子……”
杨柳斜眼瞟一眼白衬衫黑西裤的老师,心道帅是帅,就是管得太宽太啰嗦了,这样的老师,时间长了也会让人讨厌的。
叶庭深双手撑在书桌上,俯身看她的本子,“看什么看,你做完了吗?”
他很高,很强健,投下的影子将她完全包围,就像是他将她抱在怀中的感觉,他不由得一低再低,直到他的鼻子碰到了她的头发,软软的,温热的,润滑的触感,很吸引人。
她猛地抬头,他却没有退缩,他们的唇就那么完美的契合,贴在一起了。温软和清凉,就像两股电流刹那交汇,酥酥麻麻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各自在心底泛起一股涟漪,在心湖中荡漾开来。
这滋味美不可言,妙不可言,是世界上最好的享受。
他不愿放开,他想进一步品尝这美好,她却是像惊惶的小鹿般弹开,脸色绯红,从颈间到耳根,脸颊红润润的,少了女孩的娇羞青涩,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极致韵味。
叶庭深清清嗓子,“咳,你突然抬头干嘛,你想用这个贿赂老师吗?我告诉你,我这人从不徇私舞弊的,快点过来,不把这些做完,今晚别想睡觉。”他若是不这么说,这小东西怕是又要站在那里一晚上,下次再也不会让自己给她讲题了。
杨柳低着头,喃喃道:“做完就做完,凶什么凶嘛。”坐回椅子上时,心还在怦怦跳着,完全回不神来。
做完手上的作业,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终于又面临了今晚最严峻的问题——洗澡睡觉了。
他坐在电脑前,忙着自己的事。她拿着小熊睡衣进去浴室,洗了半个小时还没出来,水声在十分钟的时候就已经停止。
叶庭深摇摇头,轻轻叹息,关上电脑后,走到浴室前,“杨柳,你是想睡在里面吗?”
她赶紧从门口走到里边一点,答道:“呃,你先回去等一会,我洗好马上就出来。”觉得不够,又打开花洒,想制造出水声,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洗好。
可是,她是穿着干睡衣的呀,往花洒下一站,前面都湿透鸟啊!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不能出去了。
他闲闲的靠在门边,用她能听见的低沉声音,说:“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啊。”他就知道这小妮子是害怕面对睡觉问题,害羞得不敢出来,不激她,是不行的。
她暗暗骂声娘,边大步走,边道:“啊,好了好了,我好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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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相拥而眠
叶庭深环抱着双臂,眉眼噙笑,斜斜靠着,好整以暇的等着门打开,某个害羞的小东西出来。玻璃门拉开的时候,一股沐浴露和热气混和的香味扑面而来,香味清淡,雾气氤氲,充满着少女初长成一般的芬芳气息。
然而,更芬芳的是刚露出头的小丫头,头发湿答答的贴在前额、脸颊和颈项,睁着一双氤氲的眸子,眸子里因为热气的薰腾和灯光的泽射而五色迷离,像是有一千琉璃的光芒在隐隐流动,鼻尖上有细密的水珠,晶莹剔透如最小最美的珍珠,饱满的唇瓣姻红,微微张开,露出略微有点不平整的牙齿,光洁如银月,呼吸之间微张微合的,很是诱 人。
眼光再往下移,看到她纤细的双手遮住了胸前一片湿湿的睡衣,精致而深凹的锁骨犹露在外,香肩光滑细腻,看上去很诱 人。
杨柳不满地瞪他一眼,双手遮在前面往客厅跑了,“我好了,你去洗吧!”
他收回心神,跟着她走过去,道:“你这是打算去客厅睡沙发吗?”他目光触及到地面,看到她的小脚丫子在地板留下圆圆的印迹,小巧可爱得紧。不过,她的身板真的太清瘦了些,那小腿好像还不及他的手臂粗呢。
杨柳停住脚步,稍稍偏转头,问:“那你家的客房在哪里?”有床不睡,谁想去客厅沙发呀,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不过是想去拿件衣服换了而已。
“我不习惯睡客房。”他指着二楼南面的那间屋子,道:“主卧在那。”
她立马拒绝,“可我不习惯睡人家睡过的床。”尤其还是死人的床,会倒霉的,会做恶梦的。
叶庭深不悦地皱起眉头,对她言语间的嫌弃很是不满,要知道以前有多少女人想排着队的爬上他的床,都被他拒绝了呢,“客房我就和你共枕,主卧我会到玉镯里。”
话毕,小女人回眸一眼,眼刀刷刷刷地飞出几把,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往主卧走去,连衣服都忘记换了,两条细长的腿‘蹬蹬蹬’跑上了楼梯,开门进了屋子。
他低低一笑,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不乖,非要别人威胁才肯听话。”
主卧里并没有杨柳想象中的阴冷潮湿气味,相反的还有一点几不可闻的沉香馥郁的香味萦绕鼻端。月光透过窗帘,将屋子照得若隐若现,处于半模糊的状态。她眯着眼,双手往墙上摸索了半晌,也没找到开关。心说不是所有人家里的开关都装在门口的墙壁上,顺手就能按到的地方么?
一分钟后,她果断放弃了找开关,直接朝大床 上扑去,拉开薄被将自己裹得像棕子,不露一点缝隙和皮肤,头发未干,吊在床沿,蒙住头,五分钟不到,她就和周公下棋去鸟。
昨晚一点,今晚又是十二点过,早就困成狗了,搞得她原本是想躺着等他先钻到玉镯里,这样才能踏实些。谁知道,她这个人什么毛病都能克服,就这不能犯起困来就没救的毛病克服不了。
叶庭深洗好后到卧室时,就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当看到她未干的头发还搭在床沿,就用自己的掌风一点一点的帮她吹干,这风不是冰凉刺骨,而是带着淡淡温度又不至于会太热而弄醒她的热度,再揭开被子,将她抱到左边,自己则躺在她身侧,抓住她的手腕,享受玉镯的灵力,和她的温软气息。
他暗暗告诉自己,不可太贪恋她的美好,但行动却好像不受控制,忍不住侧过身,盯着她如婴儿般恬静的睡颜,另一只手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触碰,丰满的额头、挺 翘的鼻子、柔软的嘴唇、如玉的耳垂……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有一股高压电流窜过他的四肢百骸,全身都跟着颤栗,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直到鼻子碰到她的头发,顺滑而柔腻,像一双充满爱的手轻 抚,让人无法不眷念它的温柔缋绻。
他极力克制住下面某住蒸腾而起的yu wang,收回手,却是怎么也舍不得到玉镯里去,依然是握着她的手腕。
杨柳睡觉一向不老实,有时候,她明明在这一头躺下,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在那一头,即使没有调换方向,她也绝对不会是怎么躺下,怎么起来的。
所以,前半夜,叶庭深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先是他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的想那个的冲动,她一个侧身,脚搭在他腿上,手从被子里钻出来,直直伸到他脖子上,勾住了,脸贴着他的肩膀,呼吸吐纳的气息喷洒,搞得他心猿意马。
他将她手脚从身上拿下,放直,盖上被子,见她酣睡得正甜,对着天花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正处在将睡未睡的边缘时,她又一脚踢开被子,翻了过来,嘴里还嘟嚷着含糊不清的梦话,大概是高宇和妈妈之类的字眼。
叶庭深觉得自己很羡慕高宇,能有一个肯如为他的女人,一个倔强聪明又可爱的女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又想到自己那短短的一生,虽然集财富、地位、身份、权利于一身,但只有自己才能体会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人后没日没夜的付出,那些近乎残酷的训练,只为让他拥有商场主宰者该有的冷漠和手腕……
然而,即便他付出如此多,却也还是落得个被人害死的下场,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将怀中的小女人紧紧抱入怀里,汲取着她的温暖。他们有着同样坎坷的命运,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她的阳光和倔强是如此的难得,也因此对她从一开始的利用,变成了想守护她不再受苦的真心。
他的想法从昨夜到今夜,不过才一天时间,不,还没有一天,只是去了一趟杨家就变了。
后半夜,两个相拥而眠的人,都睡得无比安然、踏实。
朝阳冲破云层,娇艳的红色光芒映得湛蓝的幕布一片金红,细看之下,会发现那娇艳金芒在缓缓流动,如仙女在向众人展示她美丽的衣裳,每一个转身,婀娜多姿,曼妙生花,很美的日出,很美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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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金屋藏娇
早上起来,杨柳先是检查了自己的衣服,发现还穿得好好的,正想安慰的吐出一口气时,手臂碰到了某种清凉的、滑腻的、坚实的东西,没回头之前,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清凉的东西怕是某个变态鬼啊。
待回头证实了自己的预感时,一声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惊得窗外老槐树上的麻雀一飞起,叽叽喳喳的扑向天空,直到再次找到一颗可以安稳落脚的大树。
“你你你……你无耻,你无赖,你流氓……”杨柳满面羞红的看着赤着上身的他,一弹而起,拉起纯白色薄被盖住他。因为他那胸肌实在是,力量与魅惑并存,实在是太性 感了,特别是那凸起的两点,简直就是,就是要让人流鼻血的节奏哇!
叶庭深抻手揭开脸上的被子,佯装不悦地指责回去,道:“你一醒来就盯着我看,你就不无耻,不无赖,不流氓了?现在是你把我看光了,怎么你还恶人先告状,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这样的么?”他慢条斯理的坐起来,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红晕的脸颊。
某无耻无赖流氓的家伙,说起这种话时,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吃亏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好像他没有找她负责就已经很不错,很大度了。
她不敢看他媚态横生的俊脸及妖孽的身段,一对乌黑的眼珠瞅着对面的大柜子,恨恨地丢了一句,“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然后斜着眼神爬下去,走的时候拿起雪白枕头砸过去。
他避也不避,勾唇笑着,好像特别享受地等待着它的大驾光临。等枕头砸到他再落下后,才慢条斯理的拿起它放好。
这一举动让正要越过他的杨柳看见,浑身又是一个激灵灵的冷颤,那叫一个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长满身啊啊啊!
她走到离他一米远的时候,就再也走不动了,脚下像是被隐形的强力胶粘住一般,使尽全身力气,只可上下抬脚和后退,不可前进半毫米。
“啊——”她气愤地仰天大叫,双拳颤抖,“叶总裁,您这又是闹的哪出啊。”
他下来,赤着脚,慢慢走到她面前,解释道:“为了免你忘记一米远的规则,所以我设置了超出一米范围之外的屏障,也就是说,但凡你想我超过一米远,就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觉得自己自从死后,自从遇见她,整个人的基因都变了,不但变得无耻外加流氓,还发现了一个以激怒她,从而看她像个炸毛的小兽而觉得享受的怪癖。
嗯,确实挺变态的。这是他给自己的评语。
她面瘫状无表情的道:“我要上厕所。”心里的小人却早已蹲在墙角画圈圈,发誓总有一天,要用火柴棍把他绑起来,再用面条抽死他丫的腹黑变态鬼。
他欣然同意,“正好,我也想去,一起吧。”说完便率先朝卧室里的超大卫生间走去。
杨柳觉得耳边炸了一道晴天霹雳,炸得她脑子空白,快要疯掉了。
她的脚不听使唤,被他用无形有力量拉着往前走,她只能碎碎念,又将他祖宗一百八十代都给问候了一遍。问候完毕,心中的小人又双手合十,祈祷着千万别因为刚才不小心看了某个暴露狂而长针眼,因为她绝对绝对是被逼的。
从卫生间出来,杨柳内心感慨万千,心道这高薪职业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哟!二十四小时,分分钟不离一米远,多变态,多腻歪啊啊啊!
早餐,是特助肖扬送来的某家营养丰富品种繁多色香味俱全的各种食品,有几样她都没见过呢,但她最喜欢的是那粥,口感清淡,入口滑腻,入胃馥郁,有钱人的生活,真真是享受啊啊啊!
不用当苦力做下人,不用时时看人脸色,更能与老板一同用餐,享受各种美食,住高级别墅,乘限量版豪车,向来极具阿q精神的她想到,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既应之,则安之,与其苦大仇深,不如趁机享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但时间到十点半的时候,木欣华来了,她就不那么想了,因为好生活是需要好痛苦来换的。
木欣华进屋后,极其恶狠地瞪杨柳一眼,然后质问叶庭深留着杨柳究竟想干嘛,难不成还真想金屋藏娇,让她飞到枝头变凤凰?他冷漠对之,对这个问题不予理睬。杨柳两眼望天花板,眨巴着眼睛,心灵跟身体都无辜的很咧。
木欣华气愤难当,当时就拍桌子,放出话来,只要有她在一天,玩玩可以,但休想进她木家的大门。杨柳的眼睛又眨了眨,心在滴血呀,夫人啊,你明察啊,她才是受害者呀!
最后,木欣华以要和儿子单独说话为由,让杨柳先走开。杨柳移动到一米远的地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妈妈咪呀,真的不是我脸皮厚,不懂事啊,实在是您的死鬼儿子太变态太霸道了哇!我走不出一米之外啊啊啊!
木欣华脸色铁青,精致五官再无昨日的风华若素,看样子就快要七窍生烟鸟。叶庭深依旧眉眼淡淡,慵懒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摩挲着真皮扶手,好不悠闲。一个怒发冲冠,一个闲散悠然,对比鲜明。
杨柳站在他们身后一米,始终不敢看木欣华的脸色,心里不停的下着毛毛雨,祈祷着您赶紧走吧,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折磨自己外加折磨她咧。
木欣华怒不可遏的站起来,纤纤食指颤抖着指向对面的他,怒道:“叶庭深,在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这般的忤逆她,二十五年来,他从不曾这样对过她。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为离间别人的感情而存在,真是可恶、可恨至极。
叶庭深收起淡淡笑意,将同样的问题丢回去,问:“妈,在你眼里,你可曾把我当过儿子?”要是没把她当成妈,他何至于还要冒险恢复身份,帮她守住木氏。但昨天她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太寒心了,太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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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给得再多,不如懂我
木欣华收回手指,暴怒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沉痛,仿佛她吃过的苦守住的寂寞都要在此时的眼神里得以体现出来,“为了培养你,我花了多少心血,你自打出生便过着锦衣玉食人上人的生活,我给你用最好的,吃最好的,我哪一点亏待你了,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叶庭深蓦地站起来,厉声说:“如果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就算你给我全世界又有何用?”他想的不过是一个充满母爱的眼神,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句温柔的话语,这些最平凡的东西,却成了他人生中最奢侈的东西。
他们剑拔弩张,他们战火飘摇,却是苦了站在一旁的杨柳,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偷听人家的家事,好像真的很欠揍啊有木有。
木欣华离开之前,拿走了叶庭深的一根头发,这个已经在心里把他当成还阳的儿子的女人,却因为疑心过重,还是要以dna的方式来证明叶庭深的身份才能完全放心。但她这一举动,对叶庭深来说,又是一笔不易消除的伤痕,对她又多了一条冷漠的理由。
杨柳擦了擦额头的汗,感觉刚才那一会站下来,早晨吃的极品早餐的能量也已经被消耗光了,再次感叹,这工作真特么不是人做的呢?
叶庭深坐在沙发上静默不语,始终保持双眸盯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杨柳坐到他旁边,想了想,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有人肯给我全世界,哪怕我再不喜欢,也会感恩的接下,至少给的人是用心了,只是她的用心,没有按照你的喜好而已,但你不能因此否定她的用心,你说呢?”
他回眸,有些诧异的看她,觉得这番话不应该是从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口中说出来的。他再回眸,不承认,也不否认,然后起身到书房工作。杨柳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书房安静得只有书页翻复和敲击键盘的声音,一个倚在落地窗前,一个坐在书桌前,情景和谐得像是他们本该如此,理应如此。
他们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专注着眼前的书或工作,但又偶尔抬眸,瞟一眼对方,面无表情,心湖却有丝丝震动。
吃过午饭,叶庭深继续工作,杨柳继续看书。厚重的窗帘拉着,空调也开得恰到好处,如置身于和煦春日下。春天是一个容易犯困的季节,虽然这不是真正的春天,但杨柳却有着比春困还要严重的困顿,不一会,坐直的背脊变成了靠在玻璃上,英语书往外倾斜,眼睛已经不能聚焦了。
叶庭深听到呼吸渐重的声音,回头就看到她点头晃脑的模样,一些发丝闲闲地散下,挡住她的侧脸,随着头的晃动而晃动,好似一匹上好的黑色锦缎,散发出幽幽的暖玉般的光泽。
他温柔一笑,轻轻的走过去,将她的头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背,一只手穿过她弯曲的双腿,轻轻的抱起来,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他手中的是一块举世珍宝,珍贵无双。
他走过书桌时,用抱着她背的手拿起笔记本,出书房,过走廊,进卧室,到床前,再轻轻的放下她,用薄被搭在她肚子上,最后用手指拂开沾在她脸颊的一根发丝才起身,轻轻的坐在一旁,把电脑放在腿上,继续看投票,看报表……
杨柳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认真工作的他,从侧面看,他的脸竟然也没有一点死角,无可挑剔。
她看到他把电脑放在腿上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又是到床 上来了,应该还是他抱自己过来,在心底不禁对这个外表冷峻内心细腻的男人多了一分好感。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人这般的关心她了。
叶庭深头也不回的说:“醒了就起来,午睡超过半小时,会越变笨的,而你已经这么笨了。”
杨柳心里的那点感动在他毒舌的话下,立刻化为虚有,感动的眼神也变成了横,然后翻个身,继续再睡。大白天睡觉,这种事情好像也很久没有享受过了,应该是自从回到杨家那天开始吧,不上学就得在家里打扫或是被大小姐指使来指使去的。
难得她的老板大方,今天就尽情享受一下。于是,她美美的闭上眼睛,唇边挂着满足的笑意,决定再睡个回笼午觉。
叶庭深看完最新的那封邮件后,回头一看,发现她又睡了,想一把拎起她,却在手碰到衣领的那一刻缩了回来。对着她上扬的唇角,无奈地叹息,最终回头继续工作。
夕阳西斜时,杨柳正在做着那个做了无数次的美梦,她成女强人,收入不菲,将高宇送进军营,还把他们的家买了回来,他们姐弟俩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正在享受幸福的她,突然听到了男人清雅好听的声音,“小懒猪,再不起床,我可就要打屁股了。”
她幸福的笑容了多了一分猥琐,心想着她是不是桃花运来了,即将碰到白马王子,走上人生颠峰了哇!
下一秒,她的屁股被人打了一巴掌,‘啊——’她立刻坐了起来,歪着身子揉屁股,气呼呼的道:“娘的,谁敢打你家姑奶奶,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小姑奶奶,我有没有种你得试过才知道,你怎么好空口白牙妄下论断呢。”
声音从后面传来,而且还很熟悉啊。她蓦地惊醒,迅速调转方向,看到某只鬼比她还猥琐的笑脸,正弯着腰慢慢朝她逼近,吓得她又是一退,连忙赔笑道:“那个,叶总,是你啊,哈哈,刚才的话我收回,我收回,你有种,绝对有种。哈哈——”她尴尬地笑着,干笑着。
她谄媚的笑着,心里苦闷,怎么就口不择言得罪了这位大爷啊。他猥琐的笑着,心里窃笑,这小丫头也出了杨家的势力范围就从小绵羊变成了小刺猬,他觉得很不错。他慢慢逼近,她慢慢后退,就像电影特技做出来的慢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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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工作服要退么
他憋着笑,一本正经的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说:“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用事实说话,不能你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吧,来,咱们还是用事实说话……”
杨柳赶紧抬手抵着他靠近的脸,忍无可忍,继续再忍,一二三,谄媚的对他笑起来,“叶总,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晚饭去,你看我这一天,光吃你的喝你的,都还没给你干活呢,人家怪不好意的。”
叶庭深不再逗她,起身俯视她,“今晚回家。从明天开始,一日三餐全由你负责。”
杨柳知道他说的回家,肯定是回木家了,他爸爸昨天来时,说了今晚要给他办场宴会,庆祝他回来的。
她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不,是冰窖!她真的一万个不愿意回去啊,那些豪门的宴会简直不是人待的啊啊啊!她以前就跟杨宏达去过一次,那宴会哪里是娱乐放松增进感情的地方,根本就是另一个商场,男人们客套寒喧,带着目的与人交谈,女人们则是攀比,比谁的钻石更大,谁的衣服漂亮,谁的老公或男朋友更有价值,更宠自己等等,史上最无聊的比较。
最关键的是,那家的女主人看到自己就七窍生烟,恨不得拿大扫帚扫她出门,即便她已经习惯被骂,但也没到脸皮厚到可以坦然听之的程度。
叶庭深突然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难堪的。”
她撇嘴,回道:“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会难堪的。”因为无论身份地位长相,她跟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做他的员工都不合格,更何况是女朋友。
他轻笑出声,“是吗?试目以待。”
叶庭深穿着黑色真丝衬衫,领口处微微敞开,很好的修饰了他的脖颈,手工订制的黑色西服,线条流畅,将他宽肩窄腰的优美身段尽显,包在西装裤下的大长腿十分修长健美,限量版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倒映出它独特的轮廓。
杨柳看着从换衣间出来的极品男人,被惊艳得小嘴微张,感叹着造物主对他的格外恩宠,这身材这相貌,相当令人之沉醉呀!这人靠衣装,衣服何偿不需要一个对等的人来穿,才能凸显出它的价值。
他假装没看到她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说:“你的衣服就在镜子前,去换。”其实他真是挺是喜欢看她呆呆看着自己时的样子,但前提是,只能看着他!
杨柳点点头,进去的那一瞬间,她由衷的感叹:“好大呀!”土豪就是土豪啊,不单是厕所比她的卧室大,这衣帽间也是超乎想象的大。
她看着那林林总总的各式衬衫、西裤、西装、悠闲的,正式的,还有那超级多的领带、皮带、袜子,呃,还有内内怎么也有几打呀,“我勒个去,这么多,他穿得过来吗?”
所以说嘛,人比人气死人,她和高宇两人所有穿过的衣服也比不上人家这一衣帽间。但她除了羡慕嫉妒外,倒也不愤愤,不管人家有多少钱,都是人家有本事才挣来的。
她换好衣服后,站在镜子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色长裙及脚裸,垂直感十分的好,腰收得恰到好处,就像是量身订做一般,胸前有碎钻做装饰,在灯光的泽射下,从镜子里看去,光芒璀璨,好不惹眼,半高领的设计挡住了脖子以下的所有肌肤,不过小露肩膀的她很喜欢,不暴露,但很又性感。
‘噗哧——’她自己都被自己用的性感二字给逗笑了,最后再满意的转了一圈才高兴的出了房间。
女人谁不喜欢穿漂亮衣服,谁不喜欢从别人眼里看到惊艳的神色,从没穿过这么高级这么漂亮衣服的杨柳,飘飘然的在叶庭深面前转了一圈,见他没什么反应,再转一圈,结果某人直接转身走人,再次进了衣帽间。
她好心情的提着裙子调侃道:“哎,我说,你是不是因为被我这天仙下凡的美貌给比得羞涩了,想要去再穿一套来比?其实你根本不必自卑,你这男 色已是世间少有,就别跟我一女子比较了,心眼小的男人,会减分喔!”
叶庭深被她臭屁的样子和话给逗得咧嘴一笑,其实他看到她出来的那一瞬,真是被她美到了,成熟优雅中又带着自然灵动的女人,大抵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
再出来的时候,叶庭深手里拿着一双白色水晶高跟鞋,递过来,“你打算光着脚去吗?”
杨柳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挠头傻笑,刚才只顾着出来给他看看这衣服的效果,就忘穿放在地上的鞋,她接过鞋子,说道:“谢谢啊!”
他说:“能听到你说声谢谢,还真是难得。”
她满心欢喜的穿着工作鞋,不去搭理他。没错,这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工作服和工作鞋,不用自己花钱,穿着纯粹是为提升公司形象。
鞋子也是见鬼的刚好合适,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趁自己睡着后悄悄量了尺寸啊,但有新衣服的也不想去问这些问题,走了两步试试脚,问:“叶总,你们木氏员工的工作服,在离职的时候要退么?”
他挑眉不解的问道:“不退又如何,退又如何?”
她答得干脆,“退就真当工作服穿,不退就当自己的穿。”等参加完宴会回来就放起来,等一个月后再拿去卖掉,应该可以卖些钱吧。
敢情她把自己精心挑选的礼服当作是木氏员工的工作服了,听她那口气,怕是以后还得当了换钱呐。叶庭深无语,无奈的笑而不答,走到她身侧,右手屈起,手掌贴在小腹上。
杨柳看见他姿势,皱眉道:“现在就要这样吗?等到了家门口再挽也不迟吧?”
他说得理所当然,“先练习一下,我才能更好的进 入角色。”
她在他斜睨的视线下,不情愿的伸手穿过他的臂弯,然后踏着‘优雅’的步子跟上他的节奏。
男人一身黑色尽显霸气干练,女人一身雪白尽显清纯如莲,如果忽略女人那不稳的步子的话,这两人确是一对养眼的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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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刷新三观
当杨柳挽着叶庭深的手出现在这木家大厅门口的时候,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同时发出这样的感想。还有少数人认为杨柳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不论从气质和外貌上来说,都配不上叶庭深,如果硬要出现一个画框里的话,那也只能是服务员或是员工。
有这种想法的都是女人,曾经都想攀上叶庭深这颗大树的女人,几天前,叶庭深突然死亡,她们可是真真切切的伤心了一把,恨老天暴殄天物,世间那么多平凡男人不死,怎么就让叶庭深这么优秀的男人早早送命呢,叫她们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芳心何处安放呢?
好在,老天只是跟她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四天后,他竟然奇迹的活了过来,当她们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有的人都喜极而泣了,感叹老天果然还是善良的,又把她们的男神还回来了。
叶庭深突然凑近杨柳耳边,“手抖什么,身体挺直了走。”顿了顿又说:“我还以为你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呢。”
“除了杨家那几位……”这世上就没有我怕的人。她话到一半,警觉失言,就赶紧转了话题,“那个,那个,还有那个,你是不是小气巴拉的分手时没给分手费,人到现在还怀恨你呢,你看看她们那眼神,爱、恨、嗔、媚,啧啧啧,真是好丰富咧!”她下巴这一挑那一挑的看着那几个顶着雪白半圆球的美女,笑着说。
他看也没看那些女人,接话道:“分手费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叶擎天慈父般笑得合不拢嘴的过来,“庭深,你总算是回来了,快去帮忙招呼客人去。”说完又对着杨柳说:“杨小姐,今天来的都是些亲戚朋友,都是来祝贺庭深回来的,你就像到自己家一样,随意些,啊。”
杨柳抽回手,用胳膊抵了下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叶庭深,回道:“叶董事长,您去忙您的吧,我去那边坐一下。”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错,听他说话宽厚仁慈,还爱笑,特别是昨天看到叶庭深时流泪的样子,太揪心了,想必他是个不错的父亲。
叶庭深拉着她的手,不放心的嘱咐,“柳儿,不要走远了,有事叫我。”
她被那声肉麻兮兮的柳儿叫得一怔,但还是装作娇羞的点头说好,再对着叶擎天微微点头后,往餐盘后边的椅子上走去。这该死的鞋子虽然合脚,但从未穿过高跟鞋的她,现在脚尖被挤得生疼,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坐一会。
那群紫的、红的、花的、蓝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她作对,在她刚要走坐下的时候,全都挤过来,你一推我一撞,不动声色不引起注意的几个动作,就将椅子占了。末了,还全都挑衅的斜她一眼,以示得意。
杨柳那个气呀,但没办法啊,谁叫自己成了今晚单身女人的公敌了呢?除了忍,还是忍啊,不让坐,那她去拿几个看上去不错的西点吃,也算是安慰了受伤的脚丫子吧。
这次,还没走到那边,她就顿住脚步,因为女主人木欣华着一身华服正冷眼瞧她呢。好吧,好吧,不能坐,不能吃,那她去院子吹吹风总行吧!
清雅低沉的男人在她身后说道:“柳儿,不习惯穿高跟鞋脚痛了是不是?来,我带你去楼上我的房间休息吧。”
这句话刚好是在乐队换曲的空隙里说的,所以在大厅的人只要不聋,就全听见了。这个往日里以冷血无情著称的男人,这个不喜欢让女人靠近身侧一米范围之内的男人 ,今天不但和女人手挽手的进来,还这么体贴入微,说话这么的柔情似水,简直是要刷新众人的三观了。
杨柳脸红了,不是羞的,也不是感动的,而是被气的,被女人和他妈妈的眼神给剜的。叶庭深,你这个腹黑鬼,是不是嫌她还不够遭人嫌呐,非得给她拉些莫名其妙的仇恨是不是?
“不用了,我有点热,去透透气,透透气。”她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裙子往上一米七一米八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叶庭深看着落荒而逃的娇小身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之所以故意让这么说,不是因为想用她挡那些女人,而是想让那些在她身上转悠的男人眼神都收敛点。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宣布他的所有权。
作为她一个月老板的所有权!
唉,如今自己这身份,也只能是这样的所有权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好奇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始打听叶庭深是如何死而复生的事情了。只有极少数的人怀疑他不是人,但因为叶庭深那不喜欢别人靠近他一米范围之内的洁癖,也无法用摸他脉博之类的手段来试探了。
叶庭深接下来还得回木氏上班,所以这个问题他还是有必要要说明一下的,于是他干脆走到乐队歌手的面前,拿着话简将事情说一遍。
“这事对于大家来说,是个奇闻,对我来说却说是奇迹,是上天的恩赐,更是巧到毫厘的好运气,才有了我‘死而复生’的事情。想必大家也知道,那天我是被送到火葬场火化的……”
台下突然一片静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胆小的人联想到那天看着他尸体盖上送到殡仪馆车上的情景,后背凉了凉,心里毛了毛。
叶庭深淡淡一笑,“大家不必如此害怕,如果我要是鬼的话,你们在座恐怕也不能聚到木家听我讲鬼话了。”
台下,李氏的李董事长“呵呵,大难不死果然必有后福啊,连叶总这般严肃的人都变得幽默了,是我们有福了,哈哈——”
这个李总,是个绝对的马屁精,处事圆滑,手腕八面玲珑,最近一直在找门道,想接下木氏的招标案,所以他才会这般积极的捧场。大家虽然不把他当回事。但叶庭深的面子不敢不给,一时间,都呵呵呵呵地笑起来,虽然假,却也缓和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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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毒舌杨儿
杨柳顺着大门往外,走到一个避静的回廊里,张望一圈,灯光朦胧,四下没人,就赶紧呲牙咧嘴的脱了鞋。她真是佩服那些穿高贵鞋逛街的妹子,真不知道她们是不怕痛呢,还是痛习惯了。
她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回廊栏杆上,两手揉着脚趾头。忽听对面的花坛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音不大,但绵长有力,是那种很有穿透力的声音。
杨柳双脚落地,脚塞到鞋子里就跑过去,问:“谁,谁在那里?”
“我是谁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声音继续传来,但并不见人。
杨柳拖着鞋‘踢踢踢’走着,灯光微暗,视线不是太好,再加上这陌生的环境,心里竟有点虚了。她顿住脚步,想要拿个东西在手手里壮胆,可这豪华别墅里,好像连一根多余的草都没有,那里来的棍子,好奇心驱使下,她咬咬牙,决定过去看看,“你出来,是人别装神,是神别装鬼。”
“哈哈……倒是个有趣的丫头。”清朗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头字还有点带回声的感觉。
这么宽敞的地方,按理说不应该有回声啊!
她咽了一口口水,结巴道:“你你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男人似乎被她的话激起了兴致,十分欠扁的道:“呀,你要喊人啊,我好怕哦!”
杨柳嘴角一抽,一个白眼翻到天际,嘟囔一句:“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忽地,平地起风,月光摇曳,浅紫色蔷薇花微微舞动着蔓妙的身姿,每一朵花都好像是长了眼睛的精灵一般,水汪汪的,对着她眨,对她笑。
“啊——有鬼啊——”
杨柳被吓得往后急退,高跟鞋鞋跟正好踩进了青石板与青石衔接的缝隙里,加上退得急,脚下一歪的时候,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后面火辣辣。
蔷薇花中,一个红色身影正要现身的时候,出来找杨柳的两个女人,听到声音后踩着恨天高‘叮叮叮’跑过来,看到除了杨柳坐在地上外,四周并无异样。
一个穿着抹胸的女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杨柳,讥讽道:“哟,我当是谁呢,大晚上的鬼叫,这不是咱们叶少的新欢嘛,木家那么多椅子你不坐,你怎么偏偏跑到地上坐啊?”
另一个接着又道:“木家的椅子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的,她有自知自明。”
这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女人是山城副市长家的千金小姐许倩柔,后边说话的是鑫光集团的大小姐程樱。她们俩明里暗里争夺叶庭深时也较了不少劲,曾经还差点当众掐架,结果争了两三年,连叶庭深一米范围之内的地方都没靠近过,半斤八两,俩人以后也不再五十步笑百步,偶尔还会一起损损别人什么的。
如果叶庭深身边一直没女人,她们也还不至于太丢脸。但今晚,他死而复生第一次出现,就带着别的女人,那柔情似水的模样,是她们追逐三年都未曾换来的一分半秒,怎么能教她们不嫉妒,不恨呢。
刚才在大厅故意占椅子给杨柳难堪,也是她们俩带的头。本来她们的身份是不好在公共场合做有shi 身份的事情,但事前得到了木欣华不喜欢杨柳,要赶走她的暗示就另当别论了。
叶庭深对外冷酷,但对木欣华,绝对是孝顺有加的。所以这两个女人对未来婆婆的指示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完成,并且还要完成的‘出色’。
站着的两人卖力的用言语打击杨柳,你一言我一语,句句嘲讽,字字贬低。而杨柳从头到尾只是瞟了一眼来者不善的女人,注意力一直就停在花坛中。
她揉揉眼睛,仔细看着,前边的蔷薇花长得稳稳当当,浅紫花瓣除了很艳丽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眼睛在眨呀眨的。如果说看到花跳舞和长了眼睛是幻觉,那之前和男人的对话,肯定是真实的。
那么问题来了,说话的男人呢?!
她爬起来,一跳一跳的穿好鞋子,才问:“喂,你们俩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还是只听到我一个人的声音?”她若有所指的瞟花坛一眼。
许倩柔和程樱相视一眼,都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乍青乍白,敢情人家根本就没听自己说话。这种赤果果的藐视行为,比回敬两句还要可恶,令人气愤难收。
“臭女人,你故意的是不是?”程樱指着杨柳的鼻子,恶狠狠的问道。
杨柳刚才虽然没注意听她们说什么,但从眼神看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这些吃饱了撑的名媛,每天最大的消遣就是欺负她这种没后台的小虾米。
以前跟着杨佳参加这种宴会的时候,没少被人奚落,但碍于杨佳又不敢顶嘴,只能选择左耳进右耳出,任人欺辱。
但今天可不是在杨家的势力范围内,她没必要受这鸟气。
她笑得格外灿烂的斜睨两人,挑眉问道:“小姐,站在这里的都是女人,你在说谁?”她又往前站上一步,用手扇风,吸吸鼻子又说:“啊,你们俩是谁有狐臭?哎哟喂,连香奈儿都盖不住,靠,薰死我了。”
两位千金小姐可是仪态万方的名媛,就算是叫人对方可能都是笑着的,哪里说过这等有损形象的脏话。今晚本是来要给这个女人好看的,却不想她不但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还爆?粗?口,简直是忍无可忍。
许倩柔正在开口,杨柳立刻又捏住鼻子,退了两步,眉头皱得都快要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瞧着她的眼神嫌弃得简直不能再嫌弃,大声道:“哎呀我去你口臭!怪不得庭深说他最受不了你走近他,本来我不信,以为他是说笑话哄我开心,万万没想到你真的有……呕——”做戏做全套,她捂着胸口低头做干呕状。
她知道这些千金小姐,你说她学习不好,脑子不够聪明都还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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