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庶门TXT下载庶门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庶门全文阅读

作者:一语不语     庶门txt下载     庶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六章 明修栈道(下)

    张无诸没到过禹州城,更没去过禹州城那边的中南道,但张无诸也听周围的乡民说过,要去南边做买卖,就要走中南道这样的天险之路。

    据说是雁子都未必飞的过去的中南道,有多险峻可想而知。

    “那将军,咱还修它作甚?”张无诸想了想后质问道。

    “我们只是修修这面的道,我相信霍病那小子得知消息,这两天就会自己杀过来不用非要等我们把路修完,周围的叛军撤的也差不多了。”

    张无诸想想也是,这两天修路,的确是没见什么叛军的身影。要么叛军在全力主攻禹州城,要么是叛军已经撤了。

    “那叛军……是从中南道撤的?”张无诸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惊讶问道。

    刘愈有些气愤道:“不从中南道撤,他从哪撤?别的城的我不敢保是不是有心背叛朝廷,但这梅关,说什么都在朝廷必取且先取的城市当中!”

    张无诸心中恍然,怪不得叛军可以在岭北之地嚣张跋扈,原来是有南方派系的人暗中放他们过来,或者这些叛军根本就是朝廷在南方的各派系势力的人。

    刘愈放下评书本子道:“明天吧,应该会有消息,今晚上也不用赶夜去修路,等明天就知道消息了。”

    刘愈打个哈欠,天刚黑就要去睡觉。自从南下之后,刘愈除了能看看评书本子便觉得百无聊赖,每天晚上入睡都很早,毕竟在这南荒之地。没什么娱乐活动。就是郡城禹州城内也没有青楼茶坊赌坊什么的。百姓所求的仅仅是安居。地方民风也很淳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第二天早晨,张无诸正要带人去继续修路,便得到哨探的消息,说是勇侯已经带人往这面过来。

    张无诸心中终于松口气,修路虽然还没看出什么成果,但已经把叛军给吓退,此时禹州城的困境不往自解。霍病已经能轻易脱身。

    不到一个时辰,霍病已经带着他的骑兵出现在迎接出城的张无诸面前,霍病一副青黄的脸色,大概是几个月来营养不良,人依旧是那么瘦弱,不过个头好像是长高了不少。霍病不过十六七的年岁,要长个也是正常。

    “霍病……”张无诸跳下马迎接上去,张无诸却一脸气势汹汹地策马直接飞奔过去,见到张无诸装作没看见,而是像杀敌一样杀进贇县城门去。

    张无诸见霍病这模样。心说不好,赶紧上马策马去追。

    等追上去。霍病已经径直冲进了设在贇县当中的中军大帐中,张无诸追到帐外,便听到霍病在里面跟刘愈较劲。

    “你个姓刘的,是说把小爷我扔在南边不管了是吗?亏小爷我给你打江山死去活来的,你就这么对小爷?要不是小爷我知道你们在这面修路,还不知道你来了呢,敢这么对小爷我,小爷我跟你玩命……”

    张无诸心中一惊,要进门,却被刘愈的侍卫队长连乎生含笑拦了下来。

    “张将军见谅,临王有吩咐,说是勇侯来了谁也不许入内。”连乎生笑道,“其实临王早就料到勇侯会来跟他置气,这是临王早有安排的。”

    听到连乎生这么说,张无诸才稍稍松口气。不过他还是担心刘愈低估了霍病的耍浑能力,要是霍病真要“玩命”,以他那泼皮的能耐,刘愈可不是他对手。

    张无诸在大帐外焦躁不安地等待了一会,里面依旧没动静,里面的两个人好像是“同归于尽”了。就在张无诸心中感觉不安之时,里面传来刘愈的声音:“老张在外面是吗,进来吧。”

    张无诸得到命令,这才掀开帐帘进得大帐内,此时刘愈和霍病俩人好像是父子一样盘膝坐在地上,而他们中间是一张军事地图,霍病脸上也没了恨意,眼睛却在盯着铺在地上的军事图发愣。

    “老张,坐。”刘愈笑道。

    张无诸看了看整个中军大帐内只有一张椅子,是在帅案之后,这显然他是不能坐的。他只好学着刘愈和霍病的坐姿,坐在地上。

    “霍病,你没怨俺老张吧?”张无诸诚恳地看着霍病问道。

    霍病头也不抬,没好气道:“小爷没工夫怨你。”

    张无诸听霍病这么说,那就是还在埋怨他救援不及时。

    霍病伸出手,好像要在军图上找出什么东西出来,最后霍病突然把手按在地图上的一点,大吼道:“在这,小爷猜的对不对?嗯?敢跟小爷耍赖,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咱是霍大将军,勇侯是也,你那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小爷?”

    刘愈颇为无奈道:“让你在南方历练一下,你就猫在个禹州城里,这三个月来脾气还是一点没见好。早知道也不派兵来了,让你死在这里算了!”

    霍病一听就怒了,当下便站起来要生扑刘愈,刘愈先是避开一点,张无诸赶紧去拉架。最后争缠了一番,霍病总算才平息了怒火,因为刘愈已经用短枪指在了他脑门上。

    “你,你有本事把枪放下,跟小爷我出去单挑……你敢吗?”

    “我枪指着你,跟你出去单挑,除非我疯了。”刘愈说着便把霍病身上的短枪给卸了下来,然后看着满脸都有些扭曲的霍病,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刘愈道:“告诉你,你猜错了。这下可服气了?”

    “不服!”霍病道,“你说不对,小爷又没去,我上哪知道去?说不定你诓我呢?”

    张无诸听了半天到底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刘愈让张无诸松开霍病,走到军图前,用鞋尖指了指地上梅关的方向,道:“在这……”

    霍病先是一愣,然后趴过去仔细看着军图道:“胡说八道,这……难道你飞过去的?”

    刘愈不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没听说过吗?这世上不管去哪,都不止一条道,只是有些道你想不到而已。”

    刘愈从帅案上拿起朱砂笔,从建康城方向出发,一路向南,却没有走江右这条路,而是直接取福建中东部沿海一代,绕过五岭然后横插到梅关。最后刘愈扔下笔问道:“这么走行不行?”

    霍病见刘愈画的这条线的确是有路可走的,登时很恼恨道:“这么走,岂不是很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又如何?我们不是在这修路省时间?你今天是早出发了,要是没走的话,过了晌午,去援救你的军队就会从中南道过去……”

    霍病有些悻悻然道:“我不信。”

    刘愈扔下一份战报道:“两天前,云金将军已经攻破了梅关,今天中午以后会抵达禹州城,你个臭小子,不在禹州城里好好呆着,净出来闹事!下次再这样,把你扔讲武堂去,把你调理好了再捞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南下

    五岭地势险峻,顺朝朝廷出兵南下需要一个突破口,谁也没想到,刘愈会选择拿五岭第一关梅关下手。齐方出兵打了梅关一个措手不及,不到一天的工夫便从梅关以东攻破关口,当天拿下了梅关周边的三座城池,奠定了朝廷在岭南战事的基础。

    在刘愈看来,只有一个坚实的堡垒基地,才能展开对岭南诸多势力的一场拉锯战。作为这场战事的主导者,刘愈要比以往玩的更聪明一些。

    “城破了?我不信,你净蒙我!”霍病听说齐方已经把梅关拿下来,登时有一股很大的挫败感。他在岭南三个月,却当了三个月的笼中之鸟,齐方来了没几天就把梅关给攻克,这似乎在说明他的本事远远不及齐方。

    刘愈瞪霍病一眼道:“暂时卸你军职,军前留用。好好学着点。”

    霍病愤愤然出了中军大帐,进去时候是气势汹汹要找刘愈算账,出来时虽然脾气还是不小,但委屈感更甚,整个人也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失去了鹤立鸡群的傲慢。

    张无诸追出来,想劝说一下霍病让他想开一些,霍病擦了擦鼻涕突然问了一句:“老张,啥是军前留用?”

    张无诸哑然失笑,原来霍病连什么是军前留用都不知道,还装的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军前留用就是说霍病你不能带兵,要留在军帐前效命,随时听候调遣。”

    霍病指了指中军大帐的方向,有些不满道:“喂。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这是为恁好。恁不想想。恁出了事将军大老远过来,恁却拿着家伙事就进去了,将军多生气?”

    “呸!他还拿家伙事顶着我脑袋呢。”霍病再度愤然道,“他让我军前留用,说不定准备怎么坑我呢,老张,以后你可多帮着点。”

    张无诸心中一叹,要说在军中的地位。他根本不及霍病。论声望,论能力,论在刘愈心中的份量,这霍病都是要高他一筹,他很像说咱帮也帮不上忙,但想了想还是没说。跟霍病说这些也没用,霍病小孩子脾气发起来,还是要哄一哄。

    很快,齐方的战报便接连发到了贇县之内。刘愈召开了两次会议,也让军中的大小将领暂时明白了现在的战事情况。朝廷攻克梅关之后只是连带拿下了梅关周围的几座城市。而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因为前线上需要后勤物资保障。而运送粮食目前只能走禹州城和中南道一线,使得前线后勤补给的压力很大。

    “后勤的事,暂时由张将军负责,明日大军南下。”刘愈总结道。

    张无诸问道:“那我们的路还修吗?”

    刘愈道:“改修还是要修,不过不需要大张旗鼓的修,能拓宽的地方拓宽一些,不能拓宽的也加固和整平,后续运送物资的马车会源源不断从中南道南下,还是要谨防那些不明来历的叛军再度出现打劫我们的粮道。”

    提及那些不明来历的叛军,张无诸心中也有些忧虑。若非大军压境,那些叛军也不会如此轻易离开,但若刘愈把大军带到岭南之后,叛军会不会卷土重来实在难说。

    “张将军此次所率的是江右武备营及地方守备营的两千人马,务求要做到后勤补给的滴水不漏。”刘愈在地图上标注了几个关键点,其中把贇县及禹州城和南边的中南道串联起来成一条线,最后又在稍北的几个方向上点了几点,“这些都是需要防备的地方,如果遇到叛军,切不可硬碰硬,要等待援军。我们在北方还有大约一万人的兵马,随时听候调遣南下。”

    张无诸这次要负责后勤补给,而之前他虽然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毕竟还属于经验不足。刘愈所说的他也一一记下。而他负责后勤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求稳,毕竟大军粮草不足,经不起损失,再加上刘愈带去南下的部队也不是很多,五万大军基本都驻扎在岭北对岭南形成一种威慑,粮道有问题,也是以岭北的援军南下驰援为主。

    交待完这些,刘愈也就放下心,于四月二十五日正式率大军南下。

    刘愈此行所率的兵马有数千人,以新军和地方守备营的新兵蛋子居多,而把最优良的兵马留给了张无诸来驻守粮道。加上之前齐方南下的那一路人马,刘愈准备往岭南直接作战的军队兵马在万数以内。

    经过两日的艰难跋涉,大军终于穿过了天险中南道,南下进入梅关。

    梅关是岭南通往江西的最后一道关卡,历来也是南方的军事要冲。岭南曾经的几个王朝,百越和南越,都是在梅关中屯驻重兵来对抗中原王朝的南侵。

    齐方这次可轻易攻破梅关,也是趁着梅关周围北系的张氏和马氏政权的争夺,等于是捡漏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而在齐方攻破梅关之后,张氏和马氏的人马马上撤往梅关以南,而他们的兵马加起来大约有四五千之数,齐方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不敢冒进,只能等刘愈的到来。

    刘愈进驻梅关之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除掉对梅关觊觎的张氏和马氏政权。

    “十三年前冯萧死后,他的部将张耀和马辉便将原本冯氏的地盘一分为二,这十几年来两方不断缠斗。现在岭南北系已经算不上是大势力,但这两年来,他们的势力又有所发展……”

    刘愈听着属下的情报,一直都默不作声。

    岭南的势力盘根错节,政权杂乱,他们只是名义上大顺朝的子民,却从不对顺朝纳赋,也无须朝廷给他们发粮饷,这里就是个三不管的地界。岭南政权以当地百姓纳税养兵,粮食实在紧缺便去掠夺岭南少数民族。刘愈也算了算,现在岭南的政权一共有二十五个,这还不算少数民族的势力,这要是按照常规模式平定起来,没个十年八载的不会奏效,派几万兵马过来也是杯水车薪。

    “痼疾难除。”刘愈听了半天,最后感慨着说道,“本将军把岭南的势力划分成六块,你们看看,如果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能给补充一下的补充一下。”

    原本朝廷对岭南各势力的划分,是按照北、南、西三片划分,而刘愈的划分方式较为细致,六个区域内基本各政权的势力相当。

    此时参加军前会议的也都是刘愈从北方带过来的将领,他们对南方的形势也很不了解,更无法作出补充。看着军图他们也只能干瞪眼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刘愈补充道:“暂时我们驻扎在梅关,轻易不要出击。这不是北方,这里的地势、气候北方的兵很不适应,若是军中发生什么疫病,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第一次军前会议刘愈所说的也不多,主要是让部将明白岭南的形势,让他们作好心理准备。其实刘愈现在最关心的是情报网的建立,因为岭南自古属于中原以外的势力范畴,要在这里建立完善的情报网很难,而这些事暂时是由瞿竹在负责。

    等人都离开营帐,霍病很不耐烦问道:“咱过来,就在这躲着,当老鼠?怎不出去跟他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就知道诉诸武力!”刘愈不屑道,“我问你,那扇窗户所对的方向是哪个方向?”

    “哪个方向……”霍病跑去窗口那边看了看,有几分迟疑道,“应该是东边吧,天不好又没个日头,谁知道哪是哪……”

    “你连方向都没搞清楚,就要出去跟人痛痛快快打一场,怪不得能被叛军围在禹州城里打麻了手脚。你就这么带人出去,就是人家没给你设陷阱你也未必出的来。”

    霍病被刘愈揭了疮疤,登时有些恼火,嚷嚷道:“那我们怎么弄?”

    “回去反省一下,要开战,我肯定第一个把你扔出去当炮灰,少不了你的仗打。”

    霍病嘿嘿一笑道:“那就行,咱可说好了,别到时候冲锋陷阵的好事你就记着你那个亲戚不管我了。”

    霍病说的刘愈的亲戚指的是齐方,霍病有勇无谋,一直对齐方将职比他大耿耿于怀,现在齐方又跟刘愈有了亲戚关系,他更感觉到危机。这次他的失败跟齐方的一战得胜又形成对比,他已经感觉到危机降临,需要一场胜仗来巩固他在军中的地位。

    霍病虽然不喜欢听大道理,但还是有他自己的鬼机灵。

    等霍病也出去,刘愈才叹口气,先前那些将领都在的时候他还想表现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现在只剩下一个人,连他自己也不由唉声叹气。

    在刘愈看来,这场仗也实在没法打。如果真这么缠斗下去,可能几年都分不出个胜负,还可能令这些势力联合起来对抗朝廷,到时就违背了朝廷稳定南方的初衷。而他也会长期留在南方不能回去跟妻儿团聚。

    刘愈又不禁想起当初柳丽娘想要让他帮忙杀的五个岭南势力的将领,这五个将领未必是岭南势力中势力最大的,但却是跟少数民族积怨最深的,也就是西部和南部的几个势力。刘愈甚至也想,如果朝廷以拔除这几个势力为条件,跟少数民族来联合对抗岭南的二十五个势力,一方面可以达到刘愈安定南方的目的,再者还能收编了少数民族,让他们为大顺朝谋事。

    想法是好。可惜,刘愈缺少一个从中斡旋的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水土不服

    来岭南之前,刘愈还是做了不少的功课,在个人物品准备上很充分。但在到了岭南之后,所遇上的第一件事就令他萌生退意。

    水土不服。

    在贇县时刘愈身体还没事,可到了梅关当天,刘愈便得了轻感冒,身体也晕沉发虚的,而后身体情况愈发糟糕起来。

    刘愈让曲宁给他诊断过,曲宁第一句断语便是“水土染症”,让刘愈颇为无奈。

    “那曲大医女,我这病怎治?”刘愈客客气气地问曲宁。

    曲宁冷冷道:“细细调理,若是调理不好,趁早打道回府。”

    对于刘愈没履行诺言带她去找“柳公子”,曲宁还是颇有意见的,她现在近乎肯定是被刘愈给欺骗,好端端的柳公子怎会出现在岭南这种偏僻的地方?

    她现在想来,估计是刘愈想戏弄她,再带她南下多一个贴身的大夫。

    刘愈没辙,谁叫身体不顶事,落在人家手里了,现在怎么说曲宁的医术也比那些只会包扎伤口开点寻常药的赤脚军医高明,他不得不倚靠曲宁来给他治病。

    “那劳烦曲医女给开两副药调理一下身体。”刘愈道。

    曲宁道:“要调理身体,军中尚有许多药材紧缺,只能暂时给你治风寒,至于能否奏效还要看两济药以后的情况。”

    刘愈稍微有些惊讶问道:“军中缺少药材?”

    “治伤的药不缺,其它的药材缺少,临王你这个主帅竟然不知道?”曲宁打量着刘愈道。

    刘愈不由汗颜。他历来认为军需方面的事做的不错。也就没去细问。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生病了要找点药材都难,那下面的人生病当如何?难道是等死?

    “赶”走曲宁,刘愈马上找来负责军需的官员,详细询问了军中药材的情况。

    “将军,不是我们不想多准备,可这里山长水远的,要运些伤药都难上加难。怎会运其它没什么用的药材过来?”负责军需的将领对刘愈倒苦水。

    刘愈怒道:“调理身体的药是没用的药?”

    刘愈当时火起来,主要是因为他自己身体的病,可再想想,军中的确对调理身体的药用的不是太多。哪个当兵的需要吃补药?再说补药这东西,有没有用另说,但成本高是肯定,作为精打细算的军医来说,的确要节省成本减少无所谓的开支。

    “你下去吧……等等,当地能不能置办到药材?”刘愈突然又问了一句。

    军需官有些为难道:“回将军,这恐怕很难。南方虽然也盛产药材,但品种单一。大部分药材还是要从北方运来,而那些异族人要跟汉人经商,有很大比例上是要购买一些岭南所不出产的药材。我们跟他们买,他们既没有,又会开高价,实在不值得。”

    刘愈想想也是,岭南属于穷乡僻壤的地方,因为岭南少数民族跟中原文明之间隔着天险的五岭,还隔着岭南二十五个势力,更有不可调和的民族矛盾在内,平日里汉人卖他们东西肯定是狮子大开口,而他们回敬回来也不会好到哪去。

    等军需官退下,刘愈开始自怨自艾,非要逞强亲自南下,结果可能把这条命葬送在这潮湿疫病多的岭南!真是有大夫都不成,没药也能病死人。

    刘愈叫来连乎生,让他到梅关内的集市上去看看有没有卖药材的,顺带让他去问了曲宁要买什么药。大批量的购买药材肯定不划算,但调理他一个人的药,又花不了多少银子,他可没打算在关乎小命的问题上节省。

    连乎生去看过,回报:“墟期未到,梅关内并无药材买卖。”

    “什么期?”

    随连乎生同去过集市的曲宁解释道:“墟期是岭南人对集市的称谓,在梅关内,每五天一墟,上一次墟期是两日前,也就是说,墟期要等到三天以后。”

    刘愈气的直想拍桌子,虽然梅关严格意义来说不是城市,但怎么说也有不少的居民傍着梅关居住,这样的情况下连个卖药的都没有,那百姓生病若非遇上墟期还要等着病死?

    “那城中可是有大夫?”刘愈气冲冲问。

    连乎生为难道:“大夫是有,不过都只是一些寻常的药材,那些药材在军中大概也有。将军,若是缺少药的话,还是从北方运来为善。”

    刘愈叹口气,他现在身份尊贵了,得了病连点药都没有,还真是要命。

    现在水土不服仅仅是头昏脑胀伤风感冒,若是再发展下去,染上个痢疾瘟疫什么的,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成问题。

    “军中情况现在如何?”刘愈问了连乎生,连乎生一脸茫然,刘愈再看着曲宁,这次南下的曲宁有指导军医的职责在身,对军中士兵的身体状况她还是颇为了解。

    曲宁道:“将士们没临王如此娇贵。军中虽有染恙者,但都非大疾……”

    刘愈颇为无语,可能是他久疏战阵,身体也虚弱的关系,来趟岭南就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

    在梅关数日内,刘愈所要做的事就是发公函给岭南二十五个势力,让他们归顺于朝廷军协同剿匪,刘愈这么做也是利用岭南各势力惧怕朝廷军剿灭的心理,以强大的军事威慑力,尽量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联络方面暂时尚无回应,但刘愈身体方面却有些支撑不住,他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曲宁也是不断给刘愈诊治,但也无进展。而刘愈也好不容易等到梅关的墟期,但从市场上也没找到曲宁所要寻找的药材。

    “有来无回,有来五回啊。”之后几天刘愈见到曲宁便在那念叨,“可惜曲大医女跟柳家公子是有缘无份……”

    刘愈说他自己又来无回什么的曲宁懒的理,最后非要把事情扯到她身上,曲宁也就有气撒不出。

    “临王就不能做点好事,把柳公子的下落如实相告?”曲宁终于忍不住说道。

    “好事?闹,闹,本王从来不喜欢做好事,你给我治病,治好了我就带你去见柳公子。”

    曲宁用汤药治理不好刘愈的病,只好改用针灸,但刘愈的病况还是不见好转。

    终于在五月初六,连乎生突然来向刘愈禀告说,外面来了一位神医要给刘愈治病。

    “神医?岭南这山旮旯里还有神医这东东?赶快请进来……”

    刘愈也顾不上其他,不管那神医是否自封的,他病的实在难受,死马当活马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会耍蛊的巫医(上)

    连乎生出去没多久,便带着个小姑娘回来。少女不过十二三岁模样,容貌很俏丽,一双晶亮的眸子一进门便轱辘乱转,显得很灵动。一身细布的翠绿衣衫,好似是汉家女,却也有南方少数民族女子特有的佩饰,让刘愈一时猜不出她的来历。

    “将军,人带到。”连乎生行礼道。

    少女在屋子里寻摸了半天,才瞅着床榻这面的刘愈,眉头稍微蹙起,好像有几分失望的模样。大概是与她印象中的刘愈有些心理落差。

    “她就是神医?”“你就是刘文严?”

    刘愈和少女的话近乎是同时问出来的,刘愈先说话,小姑娘却先说完,嘴皮子甚是利索。刘愈听她口音是很纯正的北方音,没有南方地域方言的特色,料想这小姑娘不简单。

    “将军,她……”连乎生面对刘愈的问题,也踟躇了,因为他也不相信这小姑娘是什么神医。但在外面时,这小姑娘能将刘愈的病况描述的十分清楚,而且好像很有把握知道刘愈得的是什么病,这才进来向刘愈请示并得到刘愈获准让她进入。

    “行,本将军知道了。”刘愈摆手示意连乎生无需多言,转而看着那个似乎很不满意的小姑娘问道,“喂,你是谁,哪来的?”

    那小姑娘把头一抬,傲气十足道:“我的来头可大了,说出来怕吓着你。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喂,你们这里待客好像不怎么周到。连杯茶水都不奉上?”

    刘愈见她说话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人已经很随性地在一边的书桌上拿桌上的书瞅。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要不是这少女身高与柳丽娘不相符,刘愈还真以为这是柳丽娘乔装改扮的。

    “奉茶。”刘愈对连乎生吩咐。

    “可是……”连乎生看了少女一眼,可能担心她是刺客,不敢随意离开。

    刘愈摸了摸藏在被褥下面的短枪,淡淡一笑道:“没事,这里本将军能应付。”

    连乎生这才下去吩咐下面的人奉茶。因为是在军旅中,本来喝水吃茶这样的事都是刘愈亲力亲为,不需要他去负责。而刘愈这里从来也不接待什么来客。

    等连乎生出门,刘愈便问道:“小姑娘,你是……来为本将军看病的神医?”

    “会看病的并非都是神医,有时候不是大夫也能看好你的病。”小姑娘拿起一本评书本子,坐在椅子上先是随便翻着,翻到某页好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情节,神态认真的模样。

    少女自从进门便好像有意不靠近刘愈,让刘愈也颇为惊讶,这少女好像是个自来熟,到了军帐也好像到了自己的家。言语神态间都很淡定,就好像料准了刘愈不敢拿她如何。

    刘愈冷冷道:“那听你的意思。你就不是大夫,是个来蒙事的?”

    “蒙事?话说的真难听。”少女瘪着嘴,把评书本子放下远远瞅着刘愈道,“要不是那个人吩咐本姑娘来给你看病,我才懒得理你呢,哼,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不来了。”

    刘愈越听越糊涂,“那个人”到底是“哪个人”?

    “你说的乃是何人?”

    “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想痊愈。如果你不想治病的话,本姑娘可告辞了。”

    不知为何,刘愈面对这少女感觉好像很无力,如果是个成年人也好说,大不了他权势压人,好好治理一下再说什么治病的事。但现在不同,这本来就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娇柔少女,跟她置气会显得自己很没风度,更重要的是,人家本来就是好心来给他治病的。

    “姑娘请留步。”刘愈语气只好先软下来,“不知在下得的什么病?”

    “你没病。”

    “没病你还来治?”

    “你没病但是中了毒,准确说来,本姑娘是来为你解毒的。”

    刘愈心底突然感觉一凉,这些天来他的病情是愈发严重,他也觉得是有不妥的地方,但曲宁说是他因水土不服而染病,曲宁医术高明而刘愈又不懂医,他也就没往别处想。被这小姑娘一说,刘愈突然感觉这些天头疼乏力,虽然好似重感冒,但的确似有中毒的迹象。

    刘愈虽然在心中对少女的话有几分相信,但嘴上却依然有几分强硬道:“好端端的怎会中毒?小姑娘,今天你可把话说清楚。”

    “不说,就不说,你能奈我何?”

    “这里可是阎王殿,你进来,想出去就难了。”

    “你要是用强的,那我就不给你解毒,大不了一拍两散,一起去阎王殿去找阎王爷评理好了。嘻嘻,跟你开玩笑的,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拿的住本姑娘?本姑娘身体可是滑溜的像个泥鳅,你那些熊包侍卫可没那本事。”少女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你吓唬本姑娘,本姑娘生气了……后会无期……”

    少女说着便往门外窜,正好遇上端着茶水回来的连乎生,刘愈大喝一声:“抓住她!”连乎生将茶托一扔,马上抽佩剑,但那少女的身姿十分矫健,如同利箭一般飞出门去。连乎生马上招呼侍卫拿人。

    刘愈掏出短枪,从床榻下地,也顾不上穿鞋,往门口方向奔去,到门口时正要见到少女正在行辕外跟一堆侍卫纠缠,整个人也如同个绿色的影子一样飞来窜去,果真如她自己所言,身体如同泥鳅一般滑溜,侍卫与她近身也无法抓着她,而本身距离又太近,侍卫又不敢开枪,只能被这少女耍的团团转。

    刘愈飞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行辕外面是院子,而院墙高低起伏,能蹿出去的点不多,刘愈马上作出合围的收拾,远处不得近那少女身的侍卫马上会意,随着小红旗的几次起落,军令已经从院内传到院外。

    少女见侍卫越来越多,不再纠缠,想从院墙飞出去,边跃还说了句“好心没好报!”,人刚跃出院墙,便听到“啊!”一声,刘愈赶紧与侍卫一同出去,原来是少女飞出院墙之后正好被外面侍卫所布置起的网给兜住,整个人自投罗网,被大网兜住,她就是再滑溜也飞不出去。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被困在绳网中,少女依然气焰嚣张威胁人。

    “死丫头,敢来当刺客,老子毙了你!”有侍卫叫着便端起枪,却听那侍卫一声惨叫,踉跄地退了几步倒在地上,把枪扔在一边,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上乱抓。

    那侍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抓开,身上衣服破损不堪,露在外面的肌肤通红一片,而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令他痛不欲生只能在那痛苦的嘶叫。

    这场面不但将周围的侍卫所震撼,连刘愈都不由惊讶于这看起来年岁不大少女的本事。

    “看你们还敢不敢得罪本姑娘!”少女恶狠狠道。

    刘愈把短枪的保险拉开,子弹上膛指着不远处被侍卫绳网所兜起来的少女道:“为他解毒,否则我现在就让你见阎王!”

    刘愈语气决绝,面庞甚为阴冷,少女心中一凛,大约也是觉得自己玩的过分了。少女道:“你们放开我,我腰间有个瓶子,给他一枚红色的药丸,记得是红色的,吃了白色的会死人的。”

    侍卫并未将她放开,而是隔着绳网将她腰间瓶子取出,连乎生将瓶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也就是红白两种颜色的药丸,每颗不过小指甲大小,一共十来颗。连乎生拿起一枚红色药丸,用请示的目光看着刘愈,他是怕少女故意说错害人。刘愈喝道:“给他服下!”

    此时那侍卫喉咙已经嘶喊的沙哑,被众侍卫按住就好像在求一死,等连乎生撬开他的嘴把红色药丸喂下去,过了会那侍卫才稍微平静下来,但因为刚才耗力实在太大,此时那侍卫已经虚脱,等身体平静下来之后,人也昏迷过去没有了动静。

    “曲医女,上去诊脉。”刘愈对一边站着看眼的曲宁喝道。

    曲宁赶紧上去为那侍卫诊脉,然后翻看了侍卫的眼皮后说道:“已无大碍。”

    此时所有人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刘愈走上前,怒视着一脸委屈和不甘神色的少女,问道:“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

    “呸!我耍什么了?要不是他们对我无礼,我何用这般。你们是自作自受!”

    侍卫们一个个恨的牙痒痒,但因刘愈在场却不好发作。刘愈喝道:“把她捆起来,尤其是那双手要控制好,押进去说话。”

    侍卫们七手八脚地将少女捆的跟粽子一样,将人抬进行辕之内。少女脸上从委屈和不甘变成愤恨,刘愈问什么话,她也闭上眼装作没听到。

    连乎生请示道:“将军,是不是大刑伺候?”

    刘愈叹口气,本来用大刑也没什么不妥,但这少女来历不明,以她初来时的言语来看,她的本意是来帮忙治病解毒,并无恶意。只是少女恣意了一些,刘愈又不轻信于这个陌生人,才惹来后面的事端。

    刘愈道:“把人先解开,让她好好说话。”

    连乎生有些脸上一愣,似乎觉得这么做危险。刚要跟刘愈再说什么,刘愈喝道:“马上做,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本将军担着!”(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会耍蛊的巫医(下)

    少女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人恢复自由,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刘愈估计她又在寻机会逃走,但此时整个行辕内外已经被天罗地网一样包围住,她插翅也难飞。

    “现在肯说了?”

    刘愈问了一句,少女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刘愈对连乎生摆摆手道:“你们退下,没吩咐不准入内。”

    连乎生虽然担心刘愈的安危,但此时也是军令难违,只好与侍卫一同退出门外。本来曲宁打算出门,刘愈却道:“曲医女暂且留下。”

    等行辕内只剩下刘愈、曲宁和少女三人,少女的怒气才稍有消减道:“你不怕我对你不利?”

    “你要对本将军不利的话,何以会来为我解毒。请姑娘实言相告,是何人叫你来的。”

    “本来为你解毒,来到这里却受到如此遭遇,你觉得本姑娘还有心情说吗?瓶子还在你们那,里面的红色白色药丸你看着吃,吃完了死不了那就是毒也解了。”

    刘愈起身,客客气气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有怠慢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有眼不识泰山?泰山在哪?”少女突然瞪大了眼睛问道。

    刘愈心说这少女还是个好学之人,不懂的竟然会出言相问。不过这问题问的太不合时宜。

    “一座很高的山,在北方,有机会的话,在下愿意与姑娘一同游览。”

    “这还差不多,你这态度才对嘛,一来就问东问西的。到底本姑娘是来为你解毒的还是来回答问题的?不过本姑娘这口气还是没消。想要本姑娘为你解毒。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姑娘请直言。”

    少女眼睛很贼地转了转,突然指着曲宁道:“我要她跟我一起走,你不答应,我就不解毒!”

    刘愈看了看曲宁,此时的曲宁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因为曲宁也根本不认识少女,但少女却提出让她一起走的条件,刘愈心说。难道这小姑娘看上曲宁了?

    曲宁有女人缘,刘愈是早就知道的,大概是对男人敌对的女人容易引起其他女子的共鸣,徐轩筑待她就像姐妹一样。曲宁的闺中姐妹也不在少数,可说她是交友广泛。

    “这个,恐怕在下做不了主。”刘愈一笑道,“曲医女虽为随军军医,但她去哪里是由她自己决定的。若是姑娘有意与曲医女回去切磋医术,那也要征求了曲医女的同意不是?”

    少女看看刘愈,再瞅瞅曲宁。心中大概有些不以为然。

    “既然你不肯把她交给我,那……”少女在那寻思着。好像很令她头疼。

    刘愈笑道:“干脆如此,若是姑娘以后想起来开什么条件,只要在下能办到的,尽力为姑娘办到,这样可好?”

    少女斜眼瞥着刘愈,大概是在考虑这条件的可行性。最后她终于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刘愈心中暗笑,虽然少女说话办事都很老练,但毕竟是个孩子,孩子的心性重,刘愈换了种方式给了她个台阶下,她也就顺理成章原谅了刘愈之前的“无礼”,若是她真计较起来,来个鱼死网破,刘愈也没别的办法。

    “姑娘肯说……”

    “别让我说什么,本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少女道,“我只告诉你怎么解毒,这位姐姐通晓医理,应该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刘愈看了看曲宁,再回过头对少女点了下头。

    少女道:“你中的毒并非是别人刻意而下,而是你身体属水,阴寒之气重,若遇山艾,再遇上中南道和梅关周围的雾瘴,便会在体内滋生一股毒气,毒气攻心,便会得急症。”

    刘愈听她说的有板有眼的,马上问道:“那其他人怎么不会得病?”

    “都说了你是水寒的体质,男人中,像你这么没用的很少会有,哼,比女人还没用的男人!”少女嘲讽道。

    刘愈在人前被一个小姑娘说他比女人还没用,登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但再想想,他来到这副身体之后,便知道这副身体是个病秧子,不然以前身体里那位也不会被门板磕死。

    少女的话虽然可能有几分道理,但刘愈马上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不是被人刻意下毒,又怎会有人知道这么多,还早就知道他来到梅关之后就会中毒,找人来帮他治病?

    刘愈一时不解,但再仔细想想便也就释然,可能是这两天让连乎生出去找药材及大夫,旁人通过分析而算出来的。

    “她说的可对?”刘愈看着曲宁问道。

    曲宁道:“什么体质的小女子不懂,但大致听来无错,殿下因水土不服而罹病,至于梅关的水土怎的不服,小女子才疏学浅,并不能细察。”

    连曲宁都对少女的诊断表示了肯定,刘愈心中也不再有怀疑。

    “那怎么驱毒?”

    “本姑娘写下解毒的方法,需要针灸和汤药并行,至于好不好使,还要看你的造化了。”

    少女说完,刘愈让曲宁把纸笔给她递过去,少女在纸上写下些娟秀的小字,刘愈看着字体便觉得她应该是有名师教导,字体中带着书法的飘逸洒脱,十二三岁的少女很少有这般造诣。

    等少女写好,刘愈让曲宁看过,曲宁先是蹙眉,最后对刘愈点点头示意。至于是她肯定了这药方的正确性,还是说她对药方所列的方法所掌握,刘愈并不知,但见曲宁慎重的模样,这少女在医学上也该有些造诣。

    “姑娘亲自来为在下治病,在下真是感激不尽,不如姑娘留下,在下尽心款待如何?”

    “才不要你款待呢,你根本就是个坏人,哼,本姑娘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刘愈脑子飞快转着,他要想办法把这个少女留下,这样才好继续从她嘴里套话,不然她的来历和目的都不知道,回头治病出什么意外上哪去找她?

    “别对本姑娘打什么歪主意,告诉你,本姑娘身上种着几十种蛊虫,只要本姑娘稍微用点方法,就会把这些蛊虫转到你身上去,哼哼,后果……你自己考虑吧。”

    刘愈心中一凛,赶紧避退两步。心说这少女还是少惹为妙,刚才她被困在绳网中,照样把侍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要是把这少女得罪,她背后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家伙,那不是自讨苦吃?

    想到更厉害的家伙,刘愈不自觉就想起当日在去明州纳粮时给她治疗手臂的那个老太婆。

    “送这位姑娘离开,不得有任何的为难。”刘愈对一直等在门口的连乎生下令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步步为营

    让少女离开,刘愈马上找人去跟踪,但少女的轻身功夫了得,等她出了关口之后很快便踪影无寻。得到回报的刘愈并未感觉惊讶,他也早就料到侍卫们追踪不到。

    “真是奇怪。”刘愈看着一直在打量着那张药方的曲宁问道,“她开的药,不会有毒或者是当中几味药相冲吧?”

    曲宁稍微摇摇头,却似乎又不太肯定道:“虽说没有毒药和药性相克的,但她所提的针灸之法,并非是针灸穴道,小女子是闻所未闻。”

    刘愈登时又有几分小心,别是这少女不是来解毒而是来下毒的,不小心中招那就傻到家了。

    刘愈让连乎生去闻讯过城中的大夫,在得知之前的确有北方男人来到南方后身体也同样不适且症状大致相当后才稍稍释然,他也开始遵循少女的处方来用药和针灸,以图早点身体痊愈。

    蛇无头不行,刘愈生病这几日大军一直驻扎在梅关,没有进退的迹象,使得南方各势力的人也在观望朝廷的态度,而关于刘愈所发出的征募剿匪的号令,暂时响应朝廷号召的寥寥。所响应的不过是当中几个中小的势力,跟朝廷关系原本就不错的,而当中有几座城本就为朝廷所拥有,是原本被封为“南王”的苏彦的领地。

    那些大势力此时都装聋作哑,在看别家势力的态度。

    “跟老子耍心眼,等老子病愈了亲自带兵灭了你们。”刘愈在得到情报后情绪带着几分嚣张道。

    此时的曲宁正在为刘愈诊病,听到刘愈的言语她也见怪不怪。天要下雨军人要打仗。在她看来没什么不妥。她只是格外惦记柳公子的安危。

    瞿竹所派出的密探已经遍布到岭南,而同样朝廷用金钱收买了很多地方上的眼线来为大军提供情报,经过半个多月缜密的调查,刘愈仍旧无法知悉苏彦的下落。而除了一些各方势力的军事动向,其余刘愈想知道的消息也一概都没有,比如说柳丽娘和她师傅的行踪。

    仗未开打,但刘愈的后勤物资已经开始紧张起来,刘愈靠贪污受贿得来的几十万两银子很快便捉襟见肘。刘愈知道,再这么拖下去对自己和朝廷军很不利。

    必须要先打几场硬仗威慑到岭南各势力的人。

    刘愈身体已经感觉好转,马上召开军事会议,以霍病和齐方各领一部,展开对梅关虎视眈眈的张耀和马辉两部人马的议论猛攻,两边各率两千新军,务必要打开一条岭南北部通往中南部的通道,而拔除张耀和马辉两个北部的大势力后,其他北部势力便不足为惧。

    齐方早已当行军打仗作为家常便饭,不觉得怎样。以两千新军的战斗力,要剿灭张耀和马辉并不难。何况还有霍病一部。刘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霍病,对着桌上的军图努努嘴道:“你自己挑一边,你自己愿意打哪?”

    霍病头一抬,傲气十足道:“我把这两家都灭了成不成?”

    “那感情好,但如果你败了怎么办?”刘愈语气不善问道。

    “应该……不至于吧……”有了在禹州城被困三个月的经历,霍病的自信似乎也减弱了许多,被刘愈这一唬便好像失去底气。

    刘愈知道再跟霍病多说无益,下令道:“云金将军便以张耀所部为主战方向,从开化和茂陵两城开攻,那个谁就去打马辉主力所在的定业城,切忌不可硬战自损兵马粮草。”

    齐方和霍病虽然领命,但霍病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爽,刘愈说的不可硬战不符合他的一贯作为。

    而齐方作为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口中领命也在怀疑刘愈的战略意图,刘愈既然要立威,那就是要以雷霆之势拿下这两个势力的几座城池,但刘愈却说不可硬战,那就好像开战前就生了怯战的心理。若是换做其它战事,刘愈这么安排可能是担心后勤粮草驰援不上,硬战对后勤粮草的保护会缺失,但现在是岭南北方这么一块弹丸大小之地,从梅关到张耀和马辉势力范围不过百里,只要稍微用心可说是进可攻退可守。

    一旦刘愈的战略解释不通,那齐方便意识到,刘愈应该还有后手。

    果然,在齐方和霍病南下攻取张耀和马辉的同时,刘愈派出了另一支“奇兵”,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张耀附庸的邯江一部,然后以此路大约不到千人的兵马绕到了张耀和马辉势力的南方,来了个迂回战,才不过两天时间,张耀和马辉的军队便龟缩在自己的城市中寸步都不敢动。

    因为齐方和霍病都得到了刘愈不许硬战的指令,即便是霍病以前冲动,在经历了禹州之困之后他也学乖了,不攻就是不攻,这主要是他自己也对岭南这些奇形怪状的城没底气的结果。

    岭南的城市并不像北方一样高墙门楼外加城垛护城河,南方城市的城墙很矮,但防御力并不弱。岭南各势力都是以城市作为中心来经营自己的领地,因而在城市防守上颇花工夫,矮城墙配合上守军的箭雨战术和适时的出击,威力不小,至少让新军的火枪队无用武之地。

    本来张耀和马辉的守军守在城中,还有其他势力的军队相支援,可说是以逸待劳只等朝廷军攻不下自己撤退,但在被朝廷军奇兵断了后路之后,守军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这时候朝廷军土炮的威慑力也出来了,连续一个时辰的炮击,令本来就不太坚实的岭南城市城墙摇摇欲坠。在没有后续支援的情况下,高下立判。

    刘愈没有继续一鼓作气下令强攻,这不符合朝廷的利益,死伤重大不说还特别浪费弹药。刘愈要掐着手指头精打细算来打这场仗,在炮击的当天,五月初八晚上,刘愈派人向城中发出招降的信函。在整个城市被围,后无援兵,而朝廷军又有强大远程攻城炮火的情况下,刘愈不怕城里的张耀和马辉不屈服。

    果然,在信函进城的第二天,城中便派出使节,表示愿意归顺于朝廷,协同朝廷剿匪。

    齐方和霍病所部得以进城,顺利的拿下了岭南北部区域最难啃的两根骨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南有胡草,名曰荸荠

    张耀和马辉两系的人马被收编,是朝廷军南下之后继攻克梅关之后的又一场兵不血刃的胜仗。随着这两个势力被拔出,岭南北部地区对朝廷军来说再无威胁,北部地区的几个弱小势力也相继投降。

    刘愈一下子收编了一万多人马,虽然这一万多人马武器落后,但在南方作战经验丰富,而且有自己的军粮及物资储备,不用刘愈担心他们补给的问题。可说是不用白不用的一批人马。

    如此一来,朝廷军南下不到半个月时间,便控制了岭南北部地区的十几座城市,对中部地区的势力形成压迫之势。

    接连几日,中部地区的势力开始结盟来对抗朝廷军的进一步南侵,但也有势力向梅关这面传达信息表达了愿意投靠朝廷的意思。这两年来顺朝军队征南讨北逢战必胜,已经让岭南势力尤其是那些小势力感觉难迎其锋,此时朝廷军又快速控制岭南北方,令他们更加惧怕。

    刘愈没有着急派兵南下,一是岭南中部的几个势力都比较大,兵马众多,而且有几座坚实的城市作为后盾。岭南中部地区已经跟少数民族地区接壤,这部分地形较为复杂,山林众多,习惯了平原开阔地作战的北方士兵尤为不适于在这种环境下作战。

    更重要的是,刘愈打不起也耗不起,还是没有银子和物资的事困扰着他。

    一点一点推进太麻烦,如果能直端老巢最符刘愈的性格和当下的局势,可岭南势力众多。没有哪个地方算是“老巢”。这让刘愈对目前的占据也颇为焦虑。物资耗下去。坐吃山空仅还能再耗两个月,而两个月内要除掉将近二十个大小不等的小国家,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常手段肯定无法解决。

    就在此时,刘愈得到南边的战报,说是一些少数民族的武装,趁着地方势力跟朝廷军即将交火的空当,率先发难,一边抢夺地盘一边争抢物资。因为南方一些旱稻在六月下旬便会成熟。此时恰好也是南方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少数民族展开的这一**规模地方冲突,也是朝廷军平息南方事端的契机,但刘愈却似乎没打算利用上。

    不是刘愈不想利用,是不好利用。

    因为他跟南方少数民族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沟通,而少数民族的武装又比较分散,冲突的规模大小各异,地方势力又基本能平息,也许刘愈今天得知哪边发生了冲突派兵过去,走到半路冲突已经结束那就只能打道回府。而地方势力大致也能分清少数民族武装和朝廷军哪个对他们的威胁更大,一个只是抢他们物资。另一个是直接要剿灭他们,在朝廷军和少数民族武装面前他们能分得清轻重。

    于是在此背景之下。南方少数民族与地方军事势力爆发冲突的最初几天时间里,朝廷军这面根本就是观望。刘愈也一直是以养病为借口呆在梅关当中,这次刘愈并未出现在战事的第一线。

    五月十四,刘愈收到长安城韩升的来信,韩升除了报了长安城近来的情况,并通报了朝廷夏粮的征收情况之后,也委婉地劝说刘愈不要太勉强。刘愈知道韩升这是在劝他回去,没必要为南方的事拼老命。

    刘愈接到信,算了算韩升所提供夏粮的数字,心中稍感安慰。虽然因为这两年北方战事频繁,朝廷对地方预征了多年的税赋,但朝廷在夏粮征收之后还是有些盈余,如果全都调过来打这场仗,还能把战略物资的补充再延长一个月。

    当刘愈把这个问题在军事会议上说出来,霍病兴冲冲道:“我们为什么不速战速决?”

    刘愈脸上微微苦笑道:“你的提议甚好,但你告诉我,怎的速战速决?”

    霍病平日里根本就是有勇无谋,这时候说些空口白话他在行,至于怎么细致的安排战略他就两眼一抹黑。

    齐方道:“实在不行,临王不妨暂且回建康城,南方可把战事暂时拖延下来,我们有梅关周围的城市作为基础,要平息岭南大概也用不到两年时间。”

    刘愈明白齐方的意思,齐方是说把战事缓一缓,等来年国家稍微富裕了一些再打这场仗。出发点是好,但刘愈心中却对付不过去。刘愈虽然喜欢平静,平日里也显得有几分懒散,但他并非那种得过且过之人,他也知道现在朝廷仍旧有内忧外患,楚王苏哲的事已经在烦着他,若是不能快速平定南方,那就会成为对他的拖累,两头不能兼顾。

    “我也想回去。”刘愈叹道,“但谁能告诉我,现在南王身在何处?又谁能告诉我,若是此番撤兵后南方自立为国当如何?朝廷大军压境,地方势力仍旧是各谋其政,若然朝廷撤兵,恐怕他们也不再会遵从朝廷的号令。这是一场有了开始必须要有结果的战事!”

    刘愈在军事会议上第一次表达出必须要血战到底的决心,也让将士知道他的立场。那也就是说,南方不能平定,朝廷就不能撤兵,而刘愈也会一直留在南方直到战事的结束。

    刘愈有他一鼓作气平定南方的决心,而将士久战之后也都有思归之心。现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能快速了结这场战事,南方平定,将士也可以回北方与家人团聚。

    五月中旬的几天,岭南地区都被雨水所包围,湿气很重。而在这些天里,朝廷军这边依旧是按兵不动,地方军事势力也在忙着平息少数民族的抢掠行动,刘愈通过情报分析,少数民族的抢掠有点我得不到你也捞不着的鱼死网破心态,抢不到物资,就干脆毁坏。以至于还有一个月便要成熟的旱稻被毁坏严重。

    虽然少数民族武装的抢劫破坏了南方军事势力的粮草储备,好像是暗中帮到了刘愈,但刘愈却不会领情,南方势力本来粮草储备就充足,而刘愈又想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少数民族武装的抢劫最多是增加了战事久拖之后朝廷军的胜率,对当前的局势影响不大。

    刘愈在想,若是能联系到少数民族的武装,与他们一起合伙来把南方军事势力拔除,再由朝廷在南方设立像“自治区”又或者是“都护府”一样的地方行政机关来管辖南方,那就会很完美。

    刘愈正在为没有门路而头疼时,刘愈又收到从京城而来的信函。这次的信函是由情报系统转呈过来的,刘愈收到以后还是大吃一惊,因为写信给他的是柳丽娘。而信是在四月上旬便发出,经过一个半月以后才辗转来到他的手上。

    “……为夫在外,汝安,归心似箭,切切保重身体。他日吾事成之日,早归。若有事与吾,南有胡草可见。身体为重,谨记……”

    通篇百十字,却多次提及看信之人保重身体。虽然这信名义上是丈夫写给远在长安城妻子的,但刘愈能感觉到其中的话好像是在对他所言,而他来到南方之后身体有恙,似乎是柳丽娘早就预见到的。刘愈心说,难道那少女神医是柳丽娘派来的?

    “这信是给小女子的?”刘愈看信时,曲宁正在为刘愈诊脉,刘愈知道是柳丽娘的信也就没避着曲宁。曲宁好奇心重,瞄到信上的内容是一个男子写给女子的,而此时整个梅关随军将士中,只有她一个女子,因而她才冒出这信是给她的念头。

    “当然。”刘愈笑道,“这就是你家柳公子给你写的信。”

    曲宁闻言也顾不上给刘愈诊脉,当下便夺过刘愈手上的信,仔细读了读,本来还有几分将信将疑,但仔细看过有“为夫”二字,心中便有些恼怒,刘愈根本是在骗她。

    “殿下何必拿小女子寻消遣。若是柳公子写信给小女子,怎会用如此语气口吻?”

    刘愈把信拿回来,一边看一边笑道:“你不信也罢,怎么说呢……柳公子有些身不由己,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信是写给你的,才在言语间做了些隐瞒。曲大医女,这个南有胡草是什么意思?”

    曲宁颇为惊讶道:“殿下又在拿小女子寻开心?”

    刘愈皱眉道:“什么意思?”

    “‘南有胡草,名曰荸荠。’这是《上安雅诗》中有名的句子,殿下没听说过?”

    刘愈心中惭愧,什么《上安雅诗》他压根就没听说过,想来是历史上某位大诗人的著作,可惜他只知道李白杜甫不知道“上安”是谁。

    “本王才疏学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南有胡草,名曰荸荠是什么意思?”

    “荸荠是南方的特产,如入药也可做吃食。当时元上安被发配到南方为官,吃到这荸荠,想到家中亲人便有此感慨,意思是将来希望能将这荸荠带回给北方的家人品尝。后来这是丈夫给妻子信中常用的句子。”

    刘愈听了曲宁的解释才知道这“南有胡草”有这般典故,本来柳丽娘是以丈夫为口吻给长安城中妻子写信,用这句话本没错。但她在前面缀上“若有事与吾”,那其中就必有内涵。

    “荸荠产自哪里?”刘愈马上追问。

    “南方……具体是哪里,要问过当地人才知。”

    刘愈脸上突然兴奋地一振臂,拿起信便往行辕外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深入敌后

    刘愈将随军长史及军中地方向导全部召集在一起,将“荸荠”的情况详细询问,得到的反馈不多,令刘愈很失望。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荸荠在南方各处都有栽种,比较有名的荸荠产地就有十几处之多,而其中也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产地。

    好不容易得到柳丽娘的秘密情报,现在看来又是竹篮打水。刘愈回到行辕,曲宁还没走,见到刘愈脸上的失望她便明白了大概。

    “曲医女,你之前说的元上安,他在南方吃荸荠是在何处?”刘愈突然想起这问题看着曲宁问道。

    “通宁。”曲宁不假思索答道。

    刘愈在桌上摊开的地图上寻了半天也没找到通宁这座城市,一边的曲宁补充道:“通宁在前朝已改名为宜州,在此处……”

    说什么通宁刘愈根本不知,但说及宜州,刘愈从地图上也能看出这座城市的险要。

    宜州是岭南中南部地区一座大城,现为陆苑南势力范围,而周围基本都是少数民族聚集地,是地方势力在中南部地区最后一座坚实的堡垒。宜州地处偏僻,刘愈心想,若是自己被发配到这种地方在,自然也会跟那个“元上安”一样郁郁不得志。

    刘愈看到宜州的地理位置,然后便规划起从梅关到宜州的路线,一边的曲宁似有不解刘愈为何对“南有胡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如此在意。

    “殿下,您……”

    曲宁这一开口,刘愈才想起她在旁边。刘愈笑着下逐客令道:“曲医女博古通今。学问真是高的不得了。这次有劳你了。曲医女没别的事的话就请先回,若本王有什么事,会再请你过来相问。”

    刘愈这般赶人,曲宁心中自然不痛快,她心想帮了刘愈忙就该知道此事到底为何。曲宁略带不忿离开,刘愈又在军图面前端详了很久,直到天色昏暗下来。

    等侍卫把行辕里的灯都点亮,刘愈也没心情再看军图。一到晚上,也到了刘愈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在古代夜晚,如果是在长安城或者还有几分人气,跟家人在一起还能感觉到不是孤单一人,但在鸟不拉屎的梅关,刘愈到了晚上便像是失去活力,很多事他都不愿晚上去做,好像这个漫长的夜晚除了睡觉不应该做别的。

    但今晚对刘愈来说有些不同,他又有南下的准备。但他的目的地,仍旧不太明确。

    若柳丽娘是提醒他要在宜州相见。那他可以通过柳丽娘去联络南方少数民族,组成南北的联军来夹击岭南的地方军事势力。这是一种最简单有效平息岭南的方式。可柳丽娘的提醒并不明确,光靠“南有胡草”这么一句话,就说是在宜州相见也有几分牵强,而即便是宜州,宜州城又在敌境之内,刘愈身为主帅的话前去多有危险,而到了也未必找的到。

    而且据刘愈所知,中南部的势力已经开始防范朝廷的细作混入,都纷纷在自己的领地设置重重关卡,即便刘愈有心南下,一路也未必会安稳。走官路不安稳,也可以走山路,但山路靠近少数民族的聚集地,少数民族武装对汉人又极为防备,也不安全。

    刘愈想了想,此事只能暂缓,从长计议。

    但接下来几日,刘愈为了实现联络少数民族武装共同平息岭南的计划,已经展开了初步的军事行动。在军事上提供对南方的进一步紧逼。

    因为之前几日的阴雨,朝廷军一直采取按兵不动,也使得少数民族的抢掠收效甚微,而地方势力没有朝廷军的压力,对少数民族武装的平息也很顺利。可一夜之间形势立改,朝廷军分三路对中部几个势力展开了一轮猛攻,炮火配合上空中力量的滋扰,使得地方势力只能暂时猫在城里不敢出来,顾不上城外的资源,少数民族武装趁机抢掠一番。

    朝廷军虽然呈现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但在军事行动上仅仅限于滋扰,以中远距离的打击为主,并未派出军队大面积攻城。在经历了几天的受压迫之后,地方势力也渐渐适应了朝廷军的炮火,转而一边应对朝廷军的炮火攻击,一边在后方对少数民族展开新一轮的绞杀。可在朝廷军适时出击,攻陷了两座不太牢固的城市之后,中部的地方势力马上变得老实,不敢再两头兼顾。

    刘愈把一股气势造起,而他自己也准备好了南下宜州,此行一路向西南,路程有四百多里,刘愈算计过,一来一回需要十几天时间,就算是联络不上柳丽娘和少数民族,也能调查敌后的情况,给之后的战事提供帮助。

    刘愈在秘密安排着自己的出行计划,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曲宁从连日来为刘愈诊病时的观察,觉出刘愈心中藏着很大的秘密,而她很本能的感觉到,刘愈是要亲自往宜州去会见什么人。

    “殿下,柳公子……是不是在宜州城?”曲宁考虑了几日,大概估计刘愈已经准备好要出发,忍不住相问道。

    刘愈的身体已经康复,而且生龙活虎精神抖擞,找曲宁诊脉也是确定自己的身体无大碍而南下,听到曲宁的问题,刘愈淡淡一笑道:“你家柳公子写的信,本王也只是分析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在宜州,过去会见一下叙叙老友之情。”

    “柳公子……仪表堂堂,既然是南方人,又怎会在长安城出现,当日还……”

    刘愈知道曲宁是记得柳丽娘的救命之恩,准备以身相报,此时刘愈直言道:“一直有件事没告诉曲医女你,其实柳公子本非中土之人,他的真实身份是南方异族之人,而他到北方,也有他的政治目的在内,而能与曲医女你相见,也完全是因缘际会,其实他找的人是本王。”

    曲宁闻听柳公子不是中原人,心中还是有稍许的失落。

    刘愈继续道:“若是曲医女想见见柳公子,便可与本王一同南下,不过这一路凶险,随时可能丧命,就看你有没这胆量了。”

    曲宁带着几分羞怒道:“殿下不怕,小女子便会怕了吗?”

    刘愈心说这女人真是逞强,不愿被人瞧不起,不过这也正是曲宁的性格。自立,要面子的小女人。刘愈话说的带着轻松,可想到要带这么一个女人同行必定是多有不变,毕竟跋山涉水几百里路危机四伏,遇上点危险可能都自顾不暇,更别说照顾她。

    不过刘愈看曲宁的态度,知道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刘愈想想,也就随她了,反正是去宜州一趟又不是去打仗,只要路上灵活应变出危险的概率也不大。刘愈一直都惦记着瞧热闹,等曲宁得知朝思暮想的情郎是女人,那场面,刘愈想想都觉得过瘾。

    一个视男人为大敌的女人,终于看上某位公子,最后那“公子”还不是公子……

    朝廷军的炮火攻击依旧在持续中,岭南中部的几个势力也都在天天担心自己成为朝廷军的主攻方向,被炮火逼在第一线的城市希望朝廷军的攻势早些结束,而在第二线和第三线的城市则希望前线的城市能多支撑几天以给他们准备时间。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愈交待好了事情,让齐方暂时负责朝廷军的统调,而他自己则带着一行三四十人的队伍,运着一批药材取靠近少数民族的山路南下。

    刘愈提前打探清楚,如今最方便的身份莫过于一些运送岭南紧缺物资南下的行商,南方势力也通常会给这些铤而走险的行商开绿灯。而在南方所稀缺的战争资源中,北方药材首当其冲,即便是南方无战事,北方药材也很难跨过山长水远及天险来到南方,而刘愈运送的这批药材,又都是在战争中所不可缺少的。

    刘愈这一行人中,除了侍卫队长连乎生,其余都是一些普通侍卫,本来刘愈也打算带霍病同行,但再一想,霍病为人冲动做事直来直去,不适合深入敌后开展这种“地下工作”,再加上霍病声名在外,若是突然消失于战场必然容易被人嗅到风声,也就没带他。曲宁是自己坚持要同行的,在商队中,曲宁的身份是行商的正妻,一行中带个女眷更不易被人怀疑。

    商队随行的侍卫,都是以刀剑和弓箭护身,而没有直接背新军所惯用的火枪。但刘愈为保险起见,直接将长枪拆成零件藏在药材的箱子里,以备不时之需。在出发之前,刘愈特地让侍卫练习了组装枪支的技能,而他自己的短枪则是不离身,遇到危险他可不想客死他乡。

    这一路上,有向导引路,还有瞿竹所布置的密探来联络消息,这样也便于刘愈知道梅关周围的军事动向,适时作出合理的战略安排。

    为了缩短路上所耗费的时间,刘愈一行出发以马队驮着货物,马匹并非是军马而是一般马匹,走山路毕竟不适合马车南行。而在一行中刘愈还找了有经验的商贾,路上指点一些经商来往于岭南的经验,不至于穿帮露馅。

    刘愈出发之日是五月二十,他计划在六月初五之前,完成宜州一行回到梅关。(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会疼人的刘愈

    刘愈来到岭南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平定岭南的军事势力完成天下的统一,对于他来说,人生的追求无非是没有内忧外患之下安安乐乐过日子,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来岭南之前,刘愈一直觉得自己想得到什么东西,而自己又好像懵然未知。但在看过柳丽娘那封信之后,感受到信中的温情。他明白,他想要的便是那个时而阴谋诡诈时而又温柔娴静的柳丽娘。要把她得到,一个人独享的那种占有欲。

    甚至连刘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自己竟然会对柳丽娘产生感情。

    初见柳丽娘时,刘愈是敬而远之的,那是一个惹不起的女人,柳丽娘的背景太过复杂,便是她身后的裙下之臣就能把他淹没了。但他后来逐渐发现,柳丽娘的风情万种仅仅是一种表象,就连曾经刘愈认为柳丽娘身后最强大的男人,淮王苏云曜,也不过只是她所利用的棋子,而平常的男人就算是他刘愈,也无法近柳丽娘的身。

    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刘愈现在想来,可能正是因为柳丽娘的神秘加上她那复杂的背景,才会令他产生一种想窥探究竟的冲动,进而把这种冲动发展为一种占有欲。

    柳丽娘的身份是淮王的谋臣,也是无定师太的弟子,是武林中人,也是南方少数民族的一员。这就是刘愈对柳丽娘背景的全部了解,两个人从开始就是志不同道不合,各为其主。但偏偏两个人之间却又惺惺相惜。柳丽娘帮淮王抓了他。却又放了他成全了他和徐轩筑的感情,柳丽娘为淮王谋事,偏偏在最后关头却又帮他剿灭了淮王。

    在立场上,柳丽娘从立场坚定到没立场,刘愈觉得自己的魅力是改变这一切的原因。刘愈的自我感觉良好,也就见见想表现出来,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那就是,自己已经获得了柳丽娘的青睐。

    一个男人征服了一个别人征服不了的女人。是很有成就感的。刘愈只是个普通男人,在心态上跟小男人可能有区别,但大致也无太大差异。

    一方面为了朝廷能更快稳定南方而去联络少数民族让他们回归到朝廷的怀抱,另一方面又有一个柳丽娘等着他去征服,在这两种背景之下,即便刘愈南下宜州会冒险,他自己也顾不上别的,就这么贸贸然出发了。

    刘愈的淡薄,和不甘平淡的矛盾心态,主导了这件事的发生。

    从梅关往南。只有百多里路好走,再往后便是一路的山路。刘愈带着他的商队和随从,走在这样一条很少有人走过的路上,所想的无非是战事和身处在南方的柳丽娘。

    从鄞县往南,已经离开了朝廷军所控制的范围,紧接着商队也进入了比较偏僻的山路,刘愈找的向导也是对南方地形极为熟悉的,有了向导的带路,他们也能通过一条少有人走过的路抵达宜州。至于到了宜州之后如何跟柳丽娘联系,刘愈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一路山路,队伍行进的也不快,对于这些习惯了急行军的新军士兵来说,这点山路赶奔不算什么,一天下来走个几十里路当玩一样,路上还有说有笑的。刘愈身体有些不支,但毕竟他也是军旅出身,路上也不觉得如何,可这一路上苦了憋着一股气的曲宁。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平日里除了家门和皇宫哪都不去的名门医女,现在让她徒步走几百里路去会情郎,心中有那么一股火,但在路上这股火也在逐渐被消磨。

    才走了一天,曲宁的脚已经磨出水泡,到了晚上便躲起来一个人用水烫脚,然后挑破了水泡,第二天水泡上生水泡,水泡被磨破了走几步路都疼。而商队又在赶路,刘愈也好像丝毫不顾及她是女儿身,就这么一路走也不打算等她。

    到了第三天下午,她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她甚至在想就这么死在山里也比继续走下去的好,为了一个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连姓名和来历都不知道的“柳公子”完全不值得。

    “还行吧?”

    越是在曲宁无奈的时候,刘愈那张很讨厌的脸越容易出现在她面前。在曲宁看来,刘愈好像是在故意等着看她笑话的,她坚持不住了,刘愈就会出来用嘲弄的语气来跟她说几句话,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服输。

    “当然还好。”曲宁把苦咽进肚子里,脸上淡淡一笑道,“殿下,不知还有几日路程能到宜州?”

    “哦,这两天走的有点慢。我想,可能比预想的时间要耽搁了一些,我们是时候加快赶路了。”

    刘愈目光及远,好像在思索着一天加快多少适合。曲宁在心中问候刘愈的祖宗,这么都已经快折磨死她了,还要加快赶路,是要人命才罢休?

    “夫人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咱们明日还要赶路,明天大概会走一百里吧,过了这一百里,再有个四五天,大概也就到了。”

    曲宁登时感觉生不如死。为了这口气,真是要把自己的芳魂留在这边荒的岭南之地。

    看着刘愈的背影,曲宁狠狠地作出一个要杀人的收拾,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在人前保持住淑女的风范已经很不容易了。

    “谁……怕谁……”曲宁嘴上这么说,但她其实心中也真的怕了。她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像根竹竿的男人,这一路走来也能这么轻松,她还不知道,刘愈在大草原上吃草过日子都能走一个月,更不用说在这山野中像是散步一样的行走。这对刘愈来说太小儿科了。

    第二天早晨,曲宁是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的,天刚亮,商队又要张罗着出发了。因为已经进入少数民族的地界,往下的路必须要小心谨慎,免得跟少数民族发生什么不必要的纠纷。他们商队中不过二三十人,遇上大批的少数民族武装恐怕不敌。

    “夫人,早。”刘愈今天笑起来很难看,至少曲宁是这么想的。

    “殿下早。”曲宁没精打采回了一句。

    “不许叫殿下,要叫相公,出门在外这点规矩都不懂?”刘愈笑呵呵说完,然后指着旁边张像是用竹椅绑起来的小轿道,“夫人这一路辛苦了,为夫为你准备了滑竿,找几个人抬着夫人你也就没那么累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北越族(上)

    曲宁没想到刘愈竟也会怜香惜玉,怜惜起她这个“小女子”。刘愈跟她第一眼见面二人就闹了很大的不愉快,后来她跟刘愈的关系更是磕磕绊绊,总的来讲,互相都没给过好脸色。

    曲宁负气南下,除了要找“柳公子”,更是不想在刘愈面前落了面子,现在想来,她自己都觉得太过于逞强,行军打仗乃是男儿家的事,怎的也轮不到她一个女子,情郎再重要也要量力而为。

    “谢殿下好意。”按照曲宁的性格,她应该拒绝,但她此时也服了软,拒绝不得。被人抬着走总算是不用再受煎熬,她的脚已经走不动路。

    本来她觉得刘愈应该很轻蔑地对她嘲笑,至少也会打趣几句,但在登上滑竿之后,她发现刘愈好像也没那么坏。至少刘愈没过来讽刺她,刘愈在继续赶着自己的路,继续跟那些士兵插科打诨有说有笑。

    可能是他懒得理我吧。曲宁这样想。

    登上滑竿,下面的路对曲宁来说就舒服多了,商队少了她这个拖后腿的,行进速度也快了很多,一个上午便走了六十多里路,这在平原之地也未必会走的这么快。坐在滑竿上的曲宁感觉到这些男人都是在健步如飞。

    中午休息开饭时,她想找刘愈道歉,为她一直以来的无礼道歉。没想到她刚找到正在听探路向导说前路情况的刘愈,还没等开口,就发生了意外,打断了她的道歉。

    遇到了山匪。

    “大当家的呀。这些人咱是得罪不起呀。赶紧往山上走呀。他们不敢追呀……”

    向导说话带着很重的南方口音,说话跟唱曲一样婉转,曲宁也是尽力分辨才能听懂。

    刘愈马上招呼士兵们一边准备御敌,一边放弃原本的山路往山丘上走,在没搞清楚有多少来犯之敌之前,刘愈还是不敢贸然应敌,仓促应敌的结果可能是自取祸端。

    商队刚往山上走,山匪那边的树丛中便射过来箭矢。这说明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刘愈马上招呼士兵以弓箭回敬山匪,刘愈也准备在山匪进一步逼近时以火枪来回之,但这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山路本来就已经难行,而放弃原本的山路,直接往原始丛林密布的山上走,更是寸步难行。好在向导有足够的经验,知道如何在这样险峻的环境下找路走,而刘愈所带的又是经历了大小战役无数的精锐士兵,人倒是没事。只是马匹的抵触情绪似乎很大,在驮着重物的情况下。马匹都很不愿往山上走。这一来也拖慢了撤退的步伐。

    眼看山匪的先头已经距离商队不到百步,刘愈知道避无可避,只能先应战来给马匹增加撤退的时间。刘愈喝一声“列阵!”一部大约十多名士兵弓箭在手,随着命令而出,连续放了两排弓箭下去,远远依稀能听到树丛中发出惨叫声,应该是山匪有人中箭。

    因为士兵的箭法比较准,而且是整齐地发出密度较大的两排箭矢,以山匪的自负,自然不会想到竟会遇到这么有效的抵抗,等他们中了招,也就不敢再逼的那么紧,但毕竟死伤了人命,梁子已经结下,山匪就算是想放手也抹不开面子了。

    放完两排箭,刘愈也没再继续,而是赶紧招呼士兵撤回来继续往山上赶路。等刘愈回到商队中,被抬在滑竿上的曲宁才略带惊惶问道:“殿下,这是去哪?”

    “还殿下,不想活了?”刘愈喝斥一句。

    曲宁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改口道:“那相公……我们是……”

    刘愈一边加紧步伐,一边匆忙解释道:“往山上走,那边是异族的领地,山匪一般不敢靠近。”

    曲宁有些慌张道:“岭南异族,不是也很凶蛮……”

    “异族再怎么凶蛮,他们是也是普通百姓,只是为了求生存,而这些山匪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能一样吗?”

    刘愈正说着,一支利箭便射过来,刘愈闻风声一个矮身,箭矢险险避开,连曲宁都为刘愈捏一把汗。

    本来刘愈只顾着撤退,被这一支箭吓一跳,也把刘愈心中的火给逼了出来。刘愈喝道:“他奶奶的,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

    刘愈当即把短枪给摸了出来,正要以短枪教训一下那些紧追不舍的山匪,想到突然道:“大当家的呀,前面就是北越哩,他们不敢来呀。”

    刘愈心想难道到越南北部了?再一想,现在刚过岭南没多远,连广西还没到,更别说越南了。再一想,那向导说的“北越”,应该跟地方少数民族中的“越族”有关。

    果然,商队靠近了一片像是刻意被修整过的路边界区域,下面的山匪也就不敢靠近了,刘愈再观察一番,那山匪也并未撤退,好像是在观望。刘愈马上下令让士兵组装枪支,这应该是退守的最后一线了,再往山上撤,就要进少数民族武装的区域,那很可能就是腹背受敌。现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以少数民族区域的外边界为界,跟这些山匪死磕到底。

    士兵们这一路撤起来,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虽然商队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不服软的汉子。听到刘愈的命令,士兵们开始把箱子里的枪支弹药取出来,一边组装一边跃跃欲试。

    刘愈看了看对面山匪方向,发现山匪似乎有聚集的倾向,看来对面山匪也知道再这么逼下去,这支商队就要进入少数民族领地,到时他们折损了人命还得不到财货,人财两空。

    刘愈一边备战一边估摸了一下,山匪大概有四五十人,比商队的人数多出近一倍,如果要到近身肉搏的地步,那双方胜负可能是在五五开,这毕竟是山匪的主场。现在必须要做到火枪的一轮压制,不能让山匪再靠近到五十步以内。

    “二队准备……”

    在新军的实战中,除了乱战之外,阵地战火枪发射以两排轮流射击,一排射击另一排补充弹药为战术,这种战术经过实战的演练之后也比较成熟和实用,能保证射击的不断,不至于留下空隙时间令敌人有机可趁杀将过来。

    二队准备的具体含义是,二队填装丹药,一队准备射击。

    刘愈所喊这一声,已经有十多名枪手将长枪端起,以一根横木为后盾,准备好发射。

    “射击!”

    本来是号令手的任务,现在成为中军主帅刘愈的工作。

    “砰……”

    近乎是同时一声枪响,子弹飞速飞向对面的树丛中,对面的山匪显然没料到自己身处在这支商队的百步以外也会遭遇到如此猛烈的攻击,这一轮火枪下去,就已经把山匪的包围圈打开一条口子。

    同时惊奇飞鸟无数。

    “一队准备……射击……”

    当下刘愈不给对面山匪思考的机会,第二轮火枪已经发射,前后不过短短时间,山匪当中已经出现大量死伤,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山匪,也经不起如此打击。同时山匪那边也意识到,这一支商队绝不是一支普通商队,虽然人看起来不多,但商队护卫的战斗力超群。

    刘愈继续号令下去,士兵一共发射了四轮弹药,山匪终于撤退,而原本一场可能势均力敌的遭遇战,也以一方的怯战撤退而告终。虽然树丛中山匪撤退,但刘愈却不敢肯定山匪是真的撤去,还是暂时退去准备卷土重来。刘愈不敢松懈,一边号令着随时准备应战,一边顺着山丘的另一侧方向下山离开。

    刘愈这面心中带着几分担忧,而曲宁那边简直是感觉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等曲宁惊魂未定地听到刘愈继续撤走的命令,身子还在打颤,似乎双足也不听使唤。

    “赶紧走,难道还要找人抬你逃命?”刘愈喝了一声。

    曲宁这才元神归位,点点头,匆忙跟在刘愈身后,一行要赶紧趁着山匪那边尚未有下一步行动前离开少数民族的边界区域。

    刘愈也知道刚才那几轮枪击很快会引起周围人的警觉,若是被少数民族当成是入侵者那可就糟糕了,山匪人数毕竟不多,而当地的少数民族却是全民皆兵,一个少数民族营寨至少也有几百人。毕竟这是汉人跟少数民族人分界点,少数民族人也都是聚集而居,在这时候谁都明白只有结伙才能更好的生存。

    商队正匆忙牵着马匹绕过山坡准备往山下走,突然迎面树丛中出现个人影,士兵本能地便要开枪,但刘愈一声喝止却打断了士兵的举动。众人定睛看清楚,树丛中窜出来的并非是山匪,而是一个身着紫红色异族衣装佩头戴黄色帽子的少女。少女突然见到面前这么多人,瞪大眼睛有些惊恐,之后便叽里咕噜说了一句,可她的语言刘愈听不懂,那些北方来的士兵也是听不懂。

    “她说什么?”

    刘愈问一边的向导。

    向导说道:“回大当家的呀,她在问我们是谁呀。她好像把我们当成劫道的呀。”

    刚才山坡这面发生异动,异族之人当他们是山匪也不为过。刘愈见那异族少女手上提的是个竹篓,里面是一些红红绿绿像是针线一样的东西,料定她是刚下过山,不似有威胁。

    “别理她,我们继续下山!”刘愈下令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北越族(中)

    刘愈所带的毕竟都是军人,商队其实也是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军队中军令如山,而本身这些军人也不会跟普通百姓为难。

    商队正要路过那异族少女往山下去,那少女突然用娇脆的声音道:“别往山下去,山下有很多贼人。”

    这次少女所用的是刘愈能听得懂的语言,刘愈再看那少女。少女惊讶中带着几分疑问,正好奇打量着商队中的每一个人,当她看到曲宁,好像饶有兴致的模样,似乎在打量她身上的服饰,没有了害怕,只是带着几分欣赏。

    山眉俏目,颈部欣长手臂也欣长,只是身材并不是太高,也算是一个少数民族中的美女,只是她头上的黄色头巾让刘愈看起来觉得很怪异。刘愈走上前几步问道:“姑娘你说什么?”

    少女这才转头看着立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刘愈道:“我是说,你们不要下山,山下那群贼人,很快就会聚集攻山了。”

    刘愈听到“攻山”这样的名词,料想那批山匪应该是连少数民族的武装也不怕,在周围劫掠已经是家常便饭。不然这异族少女不会提起来“那群贼人”便面带几分惧怕,而且还非常小心谨慎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贼人?”刘愈想起来开始时少女还当他们是山匪,不由问道。

    少女指了指刘愈身后的马匹,意思已经很明白,你们是带着货物来的,山匪应该是要劫你们的财物。

    刘愈虚心问道:“多谢姑娘的提醒,不知道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座山。不被那群贼人拦截到?”

    少女惊恐地摇摇头道:“你们这么下去……不行的。他们就在山下。有好多人,几百个人,你们过去的话很危险,要下山,你们要从东面走,南面和西面不行。”

    刘愈记得上山时走的是西侧,而山匪也是从西侧撤下山的,刘愈准备从西南方向下山。现在听那少女这么说,料定了山匪是在山的西侧和南侧聚集。刘愈正在考虑怎么走,一边的连乎生道:“大当家的,不能听她一面之词,我们留在山上,怕是有麻烦……”

    刘愈知道连乎生说的麻烦是什么,那就是汉人和少数民族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连乎生不相信异族人,但刘愈却相信,在刘愈看来,即便是异族之人。其心也是善良的,这是刘愈价值观的第一条。就是包容。而连乎生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很开明,但不管怎样也带着民族成见的偏执。

    刘愈问那少女道:“你能带我们下山吗?我们给你报酬……”

    刘愈让人拿出一锭金子,向少女展示了一下,少女眼睛一亮,她显然也明白这锭金子的价值。不过她眼睛中没有贪婪,反而有种受不起的羞愧。

    “我可以带你们下山,不用……报酬……你们不要伤害我,还有我的族人。”

    “这是当然。”刘愈道。

    少女这才好像是放下心中大石,用手指了指东面道:“你们……跟我来……”

    刘愈赶紧招呼商队的人随少女引路的方向而行,一路上倒也顺利,走了大约三四里路,已经绕开了山南侧的方向,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山的东侧很平缓,适合下山。

    一路上少女话不多,只是偶尔指一下路,等双方快要分开,少女突然问刘愈道:“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刘愈路上也发现少女一直在打量士兵手上的火枪,现在她问的也是这个。刘愈笑道:“这是我们的武器。”

    “武器?”少女侧着头,整个人像是进入沉思状态,大概是在考虑这件武器怎么用。

    正在此时,远远的突然看到有两个人影窜出来,对面的人显然没料到在这里还有人下山,那边正要举弓箭,这面少女惊呼:“贼人!”

    刘愈一招手,士兵端起火枪便朝着那两个人发射,登时那两个人被子弹射中,滚下山去。

    “好险,好险。”少女惊魂未定抚摸着胸口,然后看了看刘愈道,“你们的武器……很厉害,要是我们的族人也有,就不用怕,那些贼人了。”

    刘愈问道:“那些贼人也经常袭击你们的族人?”

    少女连点了几下头,神情又有些悲哀道:“我们的族人……越来越少,他们便派人跟我们说,让我们交税给他们,他们可以保护我们……但他们是强盗,我们的族人不听他们的,他们就经常到山上来抢掠……我的阿哥,便是他们打死的。”

    刘愈本来即将要下山了,但见到此时少女的模样,再想到此行的目的,登时又不想下山了。

    他此行宜州的目的,一是柳丽娘,二便是联络少数民族的武装来对抗岭南地方势力,现在大好的契机摆在面前,他没有理由放弃。也许正是因为因缘际会,山匪要进攻越寨,结果遇到了他们便打起他们这支商队的主意,才让他们跟越寨的人站在一个立场上。

    “你们……下山吧。”少女指着东侧平缓下山的路道,“我要赶紧回去跟我的族人汇报,说是那群贼人又要上山了,让我的族人有所防备……”

    少女说着便要走,对报酬的事只字未提。

    刘愈看出少女的急迫,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先带路,足见她的真诚。

    刘愈道:“这次贼人攻山,不是以往那样只从西侧和南侧攻,可能会四面合围,你的族人未必能挡得住他们的进攻。”

    “不怕的,不怕的,这座山很大,山连着山,山的北面有很多汉人,那些贼人不敢去……”少女说着人已经走出一段路。

    “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刘愈道,“我们有厉害的武器,可以帮你们打退这些贼人……”

    少女转过身,带着惊讶和不解看着刘愈,她似乎是不明白为何刘愈有路不赶紧下山,反而要跟她回去淌这趟浑水。

    “不行……不是,我不知道,我的族人跟你们汉人……不太友好,我的族人……未必会接纳你们……”少女似乎很愿意让这些有很厉害武器的人跟她回去,但她又不太肯定自己的族人是否会接纳这些人,神情是又欢喜,又迷茫。

    刘愈见到少女那种笨笨呆呆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蠢顿,不由一笑。联络少数民族武装,是他南下的第一要务,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北越族(下)

    少女在前引路,并一再表示要让她问过族人之后商队的人才能进他们的寨子。

    当一行人绕过山头,远远便看到几处火点在冒烟,少女远远眺望了一下很着急道:“那是我们寨子的方向。”

    寨子着火,一处两处还可说是意外,但六七处火头,说明起火是来自于外来原因,最有可能的是山匪的袭击。

    “你们寨子里有多少人?”刘愈问。

    “三百多人,我的族人可能遭遇到危险,我要去救他们。”北越族少女紧张地便要往寨子方向扑过去,却被刘愈一把抱住。

    刘愈道:“你这么过去的话就是送死,听我的,我们试着来接近寨子,看看还能不能相救。”

    北越族少女已经完全没有主意,被刘愈抱着她似乎也不会反抗,看着刘愈真诚的目光,她微微点点头,旋即又低下头,微微挣扎了一下似乎要挣脱开刘愈的手臂。刘愈松开手,毫不避嫌地抓着少女的手一起往山丘后赶过去。

    山路本难行,但在绕过山头之后,路面的情况好了很多,有很多开辟出来的梯田里种着粮食,而密林的树木也逐渐变得稀疏,刘愈看得出这些北越族人在这里经营了并不长的时间,他们的农耕条件并不好。也正如刘愈来之前就知道的,岭南肥沃的土地都被地方势力所占据,越往北方越是如此,北越族能在岭南军事势力的眼皮底下讨生活实属不易。

    “跟我走,小心一些,有些陷阱……是族人防备贼人和野兽的。”

    刘愈已经知道少女名叫朵琳。是个十六岁没到过很远地方的北越族少女。有个哥哥有两个妹妹。不过父母已经早亡,是跟着祖父过生活。

    对于刘愈的刨根究底,曲宁很不以为然,她在想大概是刘愈看上了这个异族少女,才会答应帮她救北越族的人。

    绕过山头,距离起火的地方大约有四五里路,都是在山上走,还要急赶着过去。即便是刘愈身体也有些不支,而朵琳便要适应的多。据她自己说,她自己今天是下山买针线回来给寨子里姐妹缝衣裳的,山下有不少的担夫会跟当地少数民族的人做生意,这也是这个地区的商业生态,少数民族的人很少进入汉人的地界。

    “我是背着族人出来的,我的任性……会害了他们。”少女越接近自己的寨子,看到火光越大,越是悲泣说些自责的话。

    刘愈安慰道:“贼人到来与你无关,我们会想办法来救你的族人。”

    刘愈心里也没底。现在还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到底是山匪还是正规的地方势力。因为近来的少数民族抢掠行动,北越族是否参加他也不知道,要是报复行动的话,要剿灭一个三百多人的山寨,地方势力至少会动用四五百的士兵,他们只有二三十把枪,要应对不易。

    一行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寨子的外围,田地也变得多起来,刘愈拿出望远镜朝着事发的地点瞅了瞅,能看到不少的火点,基本都是些木质的简单建筑,周围还躺着一些衣着各异的尸体。不管是妇女还是孩子又或者是成年男人的尸体身上的衣服都是完整的,说明他们死之前没有遭遇到侮辱。

    看了半天,刘愈也没发现一个活的。

    刘愈心想,不会是整个村寨都被端了吧?但如果是被端了,以山匪和地方势力对异族的态度,他们没有理由不会淫掠。

    “为何没有人?”刘愈看着朵琳问道,“你们的族人,在遭遇到外来袭击时候,会不会撤到某地方来躲避?”

    朵琳被刘愈提醒,仔细想了想道:“我的族人,可能往山后的龙岩洞撤过去了。那里有很多石头,可以砸那些贼人,我们还可以躲在石头后面用箭射他们。”

    刘愈心说那肯定就是在那了,当下对朵琳道:“在前带路。”

    虽然刘愈和商队的人都是外人,但朵琳却没有半点怀疑,马上在前引路。刘愈心说这个异族少女还真是不谙世事,若是换做其他人,也不会这么推心置腹地相信他一个外人。

    周围的山势高低起伏,又走了大约二里,少女指着远处一片光秃秃的高地道:“就在那了。我的族人真在那里……”

    少女看到有人在山丘上,似乎还在作战状态中,登时很着急。

    双方距离有四五百步,在弓射范围之外。刘愈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情况,只能看到山崖这面的情况,不少拿着刀剑的山匪正躲在地势较低地方,似乎在商量着如何攻上山,而少数民族的武装则居高临下以石头或者是弓箭阻碍着山匪的上山之路,至于山崖后面那个洞穴中到底还有多少活人,刘愈不得而知,但看山崖上留下的不少异族人的尸体,刘愈料想这次的战斗必定是非常惨烈。

    因为刘愈所处的地方地势较低一些,从这里看向山崖,情况能观察的一目了然。

    刘愈估摸了一下,正在围攻山崖的山匪数量大概有五六十人,并不像之前袭击他们的那批人。按照刘愈的推测,今天山匪的主要目的是营寨,只是很巧合遇上商队,被刘愈所打退的那批人可能是外围放哨的又或者是后援队,因为被刘愈和商队的火枪所阻碍,山匪也未能以最强的力量来进攻山寨,才会留下漏网之鱼。

    山匪中露面的有五六十人,没露面的应该也大概是这个数目,也就是说,刘愈面前的山匪有百数以上。

    刘愈指着山头对连乎生道:“你带六个人从东面石谷那边杀过去,用土炮造点声势出来,我们从正面掩杀过去……”

    连乎生为难道:“大当家的,您的安危要紧……”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缩头乌龟?”刘愈板起脸,命令道,“赶紧去,晚了这群山匪就攻上山,到时候就没机会了。”

    连乎生无奈领命,点了六个侍卫,带着商队中仅有的两门土炮之一往山上去了。而刘愈则让人把另一门土炮就地设置好,准备以正面对山匪的藏身地来一次炮击。土炮威力虽大,但只能发射一次,也有炸膛的风险。

    “让开。”刘愈对懵然不知土炮危险的曲宁和朵琳喝道。

    然后刘愈把短枪和子弹准备好,又背了一把长枪,招呼着侍卫和两个女人跟他上去,只留了一名侍卫准备开炮。

    “等连护卫他们到位置,看到信号就发炮。不能早不能晚。”

    刘愈嘱咐完,便带人往高地方向摸去。因为发炮点距离山头山匪藏身地有五百步距离,刚刚到火枪的发射范围,刘愈要尽量靠近山头来完成包围射击。

    在准备期间,山匪又往山崖顶部进攻了一次,但被石头和箭矢所阻碍,留了了四五具尸体撤了回去。

    刘愈心想这些毕竟只是山匪,贪生怕死心重,若是遇上正规军,光是少数民族残余势力的那点抵抗,山头早就被攻陷了。

    一行到距离山头三百步的时候,刘愈示意不要再前进。士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遇到战事他们都很兴奋的模样,刘愈知道都是平日里霍病把他们惯的,刘愈再看看队伍中的两名女子,都是娇滴滴的没上过战场的。

    刘愈用望远镜看到连乎生那边已经作好了准备,正在用令旗传语,刘愈知道不能再等下去。直接以红色的信号弹升天发出开炮的指令。随着一道火光的升天,山上的人还没弄清楚状况,登时感觉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朝山匪藏身点周围飞了过去。

    “轰,砰……”

    一正一歪,两个内爆弹在山头上造成了巨大的破坏,烟尘弥漫,随即刘愈一招手,身后的侍卫飞速朝山丘上攻了过去,一边进攻一边射击。很多还没搞清楚状况,匆忙从爆炸点周围逃下山的山匪被子弹射中滚下山,这之后那些山匪才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

    火枪的威力不同意弩箭和石头,刘愈这面不过二十多人,便分成两拨对山头袭击。本来刘愈以为山顶上的北越族人会趁势掩杀下来,如此以来形成三面合围,没想到等连乎生从侧翼杀出来,将残余的几个山匪逼的逃下山,山顶那边还是只在观望的状态。

    自始至终刘愈都没亲自上战场,只是在山匪退了之后象征性地拿出短枪开了两枪。朵琳是第一次见识到土炮的厉害,之前的两次爆炸已经吓的她只能缩在那里不敢妄动,虽然曲宁心理素质要好一些,但她的境况也比朵琳好不到哪去。

    “还等什么,赶紧上去看看,你的族人如何了!”刘愈对惊魂未定的朵琳道。

    朵琳仓皇间点点头,而此时,杀退了山匪的连乎生等人已经往山头的方向过去,山头出来几个人迎接。虽然少数民族对汉人有成见,但他们也能分辨是非好坏,刚才连乎生等人突然从侧翼杀出来他们是亲眼目睹的。刘愈在下面便能看到,连乎生带人上去时,能出来迎接的青壮年已经不多。

    等刘愈之后在朵琳带领下登上山头,看到下面的情况,也不禁有些唏嘘。

    原本三百人的北越族山寨,此时只剩下四五十人躲在一片不大的洞穴前空地上,很多人身上还有伤,且大多数都是妇孺。青壮年男子用命把这些人护送上了山,可要不是刘愈带着人出现,他们也会葬送在此,整个山寨也将不存。(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被迫迁徙

    朵琳在龙岩洞外的空地上没有找到兄长,却找到了两个都不到十岁的妹妹,登时姐妹三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山寨里起来跟刘愈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身体还在不断颤抖的老者,老者看上去很憔悴,连带他头上的黄头巾也被柴灰染的一片灰黑,衣服也多有破损。

    “感谢……你们的……相助……”

    老人说话声音颤抖,身子也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刮走一样。半天之后刘愈才听明白,原来这老人是寨子的类似于村长一样的人物,用北越族人的话说,他就是“达求”,跟酋长的意思差不多。而刘愈纵观整个空地,上了年纪还活着上来的只有这个“达求”一人。这说明他至少没尽一个男丁的责任,自己贪生怕死躲在后面的那种酋长。

    刘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这老不死的跟他很像。

    刘愈也说了自己的来历,说自己经商路过此地遭遇到山匪袭击,然后把后面的事也连同无隐瞒,对于要过来相救寨子,刘愈说是被朵琳的真诚所感动。刘愈正说着朵琳,此时的朵琳突然松开两个妹妹,要绕过山头往山下的方向奔去。

    “朵琳,你干嘛?”刘愈问道。

    “我……我要去找阿哥,阿哥他可能还活着……”朵琳情绪有些失控,上午她任性要下山去买针线,结果村寨里便发生了惨剧,她连兄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这一路上就在自责。

    刘愈觉得这少女敢于承担。现在兄长死了。她总感觉是自己没保护好兄长。在刘愈看来。朵琳比这个老不死的达求更有担当。

    “别去了。”刘愈让人拦下朵琳,开解道,“你兄长若是能活下来,他一定会自保逃出来。现在更重要的是离开这里,那些贼匪随时都会卷土重来,刚才他们只是一时吓破了胆。我们仅有的两个强大的武器也用完,若是贼匪再杀来,你的两个妹妹可能也要死。作为姐姐。你是不是应该保护好妹妹?”

    在危难时,就要给身处于迷茫和绝望的人一种责任心,让她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活着,这样不但能让她更有勇气活下去,还能让身边的人受到她情绪上的鼓舞。

    刘愈心知这个道理,所以他让朵琳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两个妹妹。

    果然,朵琳在想到两个妹妹孤苦伶仃没人照顾,都在眼巴巴看着她这个姐姐时,再也顾不上去找兄长。刘愈看她没那么认死理,才松口气。对老者道:“老达求,我们是不是赶紧下山?再不走。山匪说来就来。”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老者一脸笑容拱手恭维了两声,然后人突然栽倒在地,身后涌出一滩血迹,原来是伤口崩裂大出血,再加上年老体弱跑了这么远的路。整个人趴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刘愈摸他脉搏,人已经没救了。

    本来刘愈想,这老不死的终于死了。但整个村寨的人都开始为老者的死而伤心,看得出,达求在他们心中有很高的地位,就好像精神领袖一样。

    一个个哭的比自家亲人的死还要难过。

    “别哭了!”刘愈听着这些大多数都是妇孺的人哭哭啼啼,登时有些心烦,大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们想让你们的家人和老达求死不瞑目吗?赶紧离开这里,保住命,延续你们村寨的血脉,这才是老达求希望看到的……”

    刘愈说着,村子里的人都在目瞪口呆看着刘愈,刘愈这才想起来语言是不通的。朵琳在路上就说过,村子里听得懂汉家语言的没几个人,而这些基本都是妇孺,很少会在“几个人”当中。

    朵琳擦了擦眼泪,起来把刘愈的话翻译了一遍,这些人听到朵琳的解释才知道刘愈说的是什么,他们也是明事理的人,闻言后都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朵琳一招手,不管是妇孺还是原本在死守山头的男丁,都开始搬着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口粮和包袱,一起站起来准备下山,虽然妇孺还是在哭哭啼啼,但似乎也没那么伤心了。

    “我的族人近来遭受了太多的不幸。”朵琳过来对刘愈说道,“我的族人要南下去找白越的人,希望能投靠他们。”

    “白越?”刘愈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不是很懂。

    朵琳指了指自己的头巾道:“就是戴着白色哈布的越人,我们同出一脉,曾经他们也希望我们黄越能加入到他们,但是达求带我们来到这里定居。现在族人遭逢劫难,不得不去投奔……他们未必会收留……”

    说到这些,朵琳又很伤心的模样。

    刘愈心想现在黄越的幸存者大多数都只是妇孺,这么投奔到白越,真是便宜了白越的人,白越的人怎会不收留?

    后来刘愈才理解过来,在岭南少数民族中,因为耕作条件不发达,力气才是决定族群发展的生产力,男丁是最大的财富,而妇孺都是“赔钱货”。没有哪个族群愿意收留其他族群的妇孺,那意味着他们要凭白增加口粮的消耗。

    刘愈一边安慰着朵琳,顺带也准备跟他们一同下山,并表示愿意护送他们一程。

    等一行从山头上下来,可以远远看到原本村寨的方向烧起大火,这应该是山匪的报复性行为。刘愈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村寨方向有不少的人影晃动,应该是山匪大面积又过来,发现村寨的人撤离,加上他们原本的死伤严重,在到处放火来发泄怨恨。

    而村寨里的人却没有停留,他们也知道危险随时都会降临,一行人下了山走了十几里路,到了晚上依旧不能停歇,毕竟山匪如果追踪的话需要不了太长时间。而刘愈这面也有些为难,因为向导只认得一条路,岭南这些山势复杂,一旦迷了路可能就找不到原本的路。

    “大当家的,我们还是早些回归正途才是。”向导对刘愈劝说,他的意思跟连乎生的基本一样,都是劝刘愈早些放弃这些异族的人。

    “一起走,多个照应不是更好?”刘愈道,“现在想回原来的路也难,即便能寻回去,那些山匪也容易追踪到我们,那实在是不智的行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定情之礼

    说起对岭南地形的掌握,这些越族的人甚至比向导还要精通,近几十年来,光是这小小的黄越一部便迁徙了多次,而每次都不能在一个地区长居安家。刘愈也了解到,朵琳的父母便是在几年前的另一次迁徙中死去的,那时候黄越还是北越中族群比较大的一系。

    也正因如此,那时的达求面对白越的合族,显得不屑,但现在,整个黄越只剩下这区区几十名妇孺,要去求着白越的人寻找栖息之地。

    在岭南,没有男人的话,这些少数民族的妇孺就跟无主的孤魂一样。商队跟黄越的人同行了一日,刘愈明显能感觉到黄越的妇女在“勾引”刘愈身边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她们有越族人特有的风情,也有中原女子所不具有的开放,刘愈能感觉出周围那些士兵春心荡漾的情绪在蔓延。

    而朵琳,则觉得这样很不好,对同族妇女帮助士兵生火造饭的事她不管,但对于其它但凡有“越礼”行为的,她还是忍不住上去指责,而她和同族妇女之间似乎为这件事闹的很不愉快。每次朵琳去说,说到最后目光一定是落在刘愈身上,黄越的妇女就好像在说:“看,你都有一个了,凭什么不让我们找?”

    朵琳年岁小,面皮薄,说到这她基本就不说了。

    食物和水都是黄越族人逃难时必备的,刘愈的商队能对黄越族人所提供的帮助不多,也基本只有药材。但这些黄越族人对山野里的草药很有研究,即便是朵琳。也能分辨出哪些是对她有用的。随便拿起药材嚼烂了就可以敷伤口。而且效果还不错。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对于黄越这样靠天吃饭的少数民族来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来说,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必须要嫁人了。刘愈看得出,朵琳很有本事,至少在族群的女人当中,她也有一种特别的地位。

    每到一处,刘愈都会在地图上作出标记。虽然地图很潦草,标记未来也未必用得上,但刘愈还是尽量记清路不至于回来时迷失了方向。原本他们去宜州所选择的山路是在少数民族聚集地和地方军事势力的交界处,而现在他们所走的路则是在少数民族聚集地的腹地,在这里,环境条件更加恶劣,但却没有地方军事武装的滋扰。

    一路走来,全都是荒山野岭,刘愈不禁把自己想象成为一个正在带着族人迁徙的达求,要在这穷山恶水中找到一片栖息地。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事。刘愈也开始理解为何黄越族人对老达求那般尊敬。

    “再往南走一段路,就到白越族的范围了。”三日后的黄昏。一行正在生火造饭,朵琳过来对刘愈说道。

    刘愈一边烤着干肉,一边笑着点点头,他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朵琳年纪轻轻的显然在上次迁徙时还是个孩子,这一路下来却是她在带路。

    “你去过白越的寨子?”刘愈问。

    “嗯。”朵琳羞赧地点点头,“一年前,我们族人遭遇到饥荒,达求带兄长和我去过白越那里,跟他们借过粮食。”

    “他们借了?”

    “嗯,不过他们白越也有困难,只借给我们很少,后来我们是靠吃树叶才熬过那段时间的。”

    本来刘愈以为白越族小肚鸡肠不肯借,没想到他们还挺大方。毕竟在岭南,遇上天灾两个寨子距离不远肯定逃不掉谁,白越能借说明白越族人也知道在困难面前团结互助。

    刘愈道:“明日你们就进白越的地界,可是需要我们护送你们上山?”

    朵琳急忙道:“不用,白越人对汉人很仇视,他们认为是汉人让他们无家可归。本来白越的土地很肥沃,是汉人抢走了他们的家园,他们曾经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汉人。”

    “哦。”刘愈点点头,“明天你们上山,祝你们好运。”

    “嗯。”朵琳也点点头,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今天的相处,彼此之间还算融洽,尤其刘愈带着他的人冒死把她的族人救下来,朵琳心中也满怀感激,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很快就要分开,而她也是要带着仅存的族人去寄人篱下,她自己不过是青春少艾,平时不知愁滋味,可如今家破人亡又要分别时怎的也会感伤。

    朵琳坐在刘愈旁边,一边看刘愈烤肉,一边四下张望着,好像在找人。

    “在找什么?”

    “大当家的……哦,我听他们都这么称呼你,我可以称呼你阿哥吗?”朵琳突然很真诚地看着刘愈问道。

    刘愈知道“阿哥”在黄越族里是哥哥的意思,朵琳对兄长便是如此称呼,刘愈笑着点头道:“可以,那我是不是该称你为……阿妹?”

    朵琳脸上突然一红,头微微低下,又点点头道:“嗯。”

    刘愈脸上不由一笑,这阿哥阿妹的就好像在谈情说爱一样,这朵琳又是个不开化的小丫头,面皮薄,就算认他这个哥哥以后也没见面的机会。

    “阿妹,有什么事阿哥我可以效劳吗?”刘愈半开玩笑道。

    “……阿嫂在吗?”朵琳突然问。

    “阿嫂?”刘愈先是一愣,马上明白她说的是谁,指了指正在那边跟士兵缠绷带的曲宁,“这不在那嘛。”

    朵琳看着曲宁认真地给士兵缠绷带熬药,老长时间后才微微叹道:“阿嫂真是很贤惠哩。”

    刘愈心中颇为无奈,就曲宁这个男人婆还能称之为“贤惠”?对男人就好像对仇人一样,也只有在她完成自己本职工作,也就是当一个医女时,她才会稍微放下那张臭脸。

    “阿哥,有件东西送给你,希望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了,你还能想着我。”朵琳突然把一件黄黄的东西交给了刘愈,然后很羞臊地跑开了。刘愈正蹙眉觉得今天的朵琳有些不妥,仔细看了看她塞过来的东西,是个黄色的布包,应该是用针线很仔细缝制起来的,好像是个荷包,也好像是个装东西的小口袋。

    刘愈正莫名其妙打量着黄色布包,曲宁往这面走过来,一过来便有些促狭地问道:“得手了?”

    “什么得手?”

    “殿下何必装蒜,是不是过来给你送定情信物的?”曲宁笑盈盈在刘愈身边坐下,“看,还说没得手。连黄越族少女的定情信物都拿到手了,看来以后陛下又多了个情敌,唉!国之不幸啊!”

    刘愈也发觉了,自从离开梅关之后,曲宁对他就少了几分尊重,就好像真把自己当成是临王妃子自处。

    刘愈把布包随意塞进怀里,远远的看到朵琳坐在同族妇女的篝火前,正抱膝看着这面,刘愈对朵琳一笑,朵琳也微笑着点头算是回礼。

    刘愈问曲宁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小女子听她族里的那些女人在一旁议论,说是朵琳那小妮子要过来向你表白,估摸着她是不会跟她们一起上白越的寨子,这才过来看看。小女子还知道,黄越族女孩子都会把绣了自己名字的一件东西交给情郎当定情信物……殿下没什么可隐瞒了吧?”

    刘愈把布包抽了出来,上面果然用红线绣着几个字,不过不是两个字而是三个,当然上面的字刘愈也看不懂,应该是南方少数民族特有的字体。

    “她只是过来认我当阿哥,作为妹妹送给兄长一件礼物都不成?”刘愈蹙眉道。

    “殿下,你可能还不知道,在黄越族里,对自家兄长称呼阿哥那时尊敬,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称呼阿哥……咯咯,那是在称呼情郎。”曲宁开心地笑着,“坏了坏了,临王殿下你被越家的女孩看上,估计是逃不掉喽。”

    “你能听得懂越族人的语言?”刘愈问。

    “小女子不说,不代表我听不懂。殿下……”

    “闭上嘴!”

    刘愈板起脸,好像是怒了一样,曲宁身子一震,她感觉可能是自己的失礼让刘愈恼怒了。她正要道歉,刘愈板起的脸突然又展颜一笑,曲宁这才知道他刚才只是装腔作势。

    “曲大医女,这事不太好办,你看本王应该如何做?”

    “那些大家小姐没看上殿下的,殿下也未必肯放过。何况人家朵琳是看上殿下了,自愿要跟殿下走,殿下多带一个人在身边也无不可。”

    刘愈突然想起之前朵琳的羞赧还有脸上升起的忧色,大概猜到她该是在为曲宁而忧虑。

    “曲医女,你可知道,越族的男人是一夫一妻还是三妻四妾?”

    曲宁摇摇头道:“不知。要不小女子帮殿下去问问?”

    刘愈虽然对朵琳有几分动心,但也没到想要占有的地步,相比于朵琳,刘愈更想把面前这个不识相的曲宁征服,虽然刘愈对曲宁也没太大的兴趣。

    “算了。等平息了南方,有时间再过来看看,帮他们越族人讨回他们应有的利益。”

    曲宁听刘愈的意思,知道刘愈不想多带一个人在身边麻烦,曲宁叹道:“他们越族的女孩到十六岁尚未成婚的基本没有,到时候殿下过来,失望而回,那可就不好了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山野的“刺客”

    曲宁说的话,刘愈听着很不爽,她的意思就好像朵琳将来会给他戴绿帽子一样。不过这种事,本来就没开始,本来朵琳就算是日后嫁人也跟他没关系,但再想想,刘愈自己都觉得不愤了。

    如果是以前的刘愈,得不到也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但在现在,他想得到的一件都没落下,就算是他没对朵琳动男女之情,至少也想把她像妹妹一样照顾,把她当成自己的私有一样,不会让别人来得到。

    刘愈再次板起脸,这次他是真的有几分怒意。

    “曲医女,言多必失,别忘了我们南下是为何的。”

    曲宁住口不言,她明白现在她和刘愈的身份迥异,有些话,的确不应该由她来说。

    曲宁又去给士兵们煎药,刘愈则坐在那,想着怎么过去跟朵琳说。如果把朵琳带在身边,那就等于是把她收为自己的女人,就算是他不这么想,朵琳也会这么想。所以这时候的朵琳才会很局促,坐在那里也有些没精打采的,时不时就偷瞧着这面。

    如果今天刘愈没什么表示的话,那第二天朵琳就会进入白越的寨子,以后就会是白越的女人,作为两族合并的条件,黄越的女人也不得不嫁给白越的男子,来完成她们传宗接代的使命。

    “真是很难办啊。”刘愈开始有些自怨自艾叹道。

    刘愈正想着怎么过去跟朵琳说,是澄清误会还是让她同行,又或者怎么表达措辞。突然远处的天空升起一道蓝色的信号焰火。登时刘愈和士兵们同时把武器拿在手上。这信号的意思很明确。是提示有敌人来犯,提示小心的。

    刘愈在外安排了六个哨探负责守夜,除了几个伤病号,其余的人是分成三班来守夜,也就是说士兵们每三天就要连熬一天一夜。这信号也是他们所传回来的。

    刘愈看看方向,是在西南方,而那是今日朵琳指点白越寨子的方向。本来刘愈以为危险会来自于西北方和北方,而在这两侧小心防备。

    刚出了一片山林。西南方是一片大草地一样的草海,茅草很高,刘愈也曾考虑过要不要继续前行,毕竟在这样的草海洼地里,很可能有未知的危险,比如说泥坑和水潭。

    “灭火!”刘愈一声令下,士兵马上端起火上的汤锅,用熬好的汤把火堆给熄灭。

    这面的火一灭,马上能看到远处有几个小小的火点在晃动着,刘愈仔细辨认了一下。那火点应该是火把的光亮,火把不多只有四五个。也就是只有四五个人。

    “不能掉以轻心。”刘愈对连乎生道,“你带人从侧面过去,看看来人有多少,若有埋伏圈,从西南那道山岭杀出去。”

    刘愈选择突围的方向是火把过来的方向,刘愈知道那是白越寨子的方向,而这也是敌人来犯的方向,通常来说这面很危险,但刘愈却选择这面突围,也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刘愈说要“杀出去”,朵琳在旁边很紧张地听完,身体还是不由一颤,这说明在刘愈心中这些敌人也可能是很凶恶。她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倒不是为自己和族人担心,而是为刘愈的安危而担心。

    连乎生领命而去,而刘愈则拿好了家伙,到一边的土丘上看着火光传来的方向。刘愈试着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夜晚光线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救灾刘愈考虑是不是要转移的时候,突然后面一只手搭在刘愈肩膀上,刘愈先是一愣,回头便发现朵琳娇楚的目光,正带着几分委屈看着他。

    见刘愈没什么抵触,朵琳鼓起勇气,把整个身子都靠在刘愈右侧的肩膀上,就好像小妻子遇到危险时候躲在丈夫的身后以得到庇护。

    刘愈微微一叹,没再说什么,很快对面传来一声枪响,刘愈猜可能已经交火,对面的几个火把也马上凌乱起来,很快大多数火把便熄灭,只剩下一个火把,有规律的摇晃了几下,刘愈会意,这是连乎生传回来的安全信号。

    “生火。”刘愈再下令。

    黄越寨子里仅存的几个男丁过来询问情况,刘愈解释了一下,说是对面情势已经控制住。

    “就因为那几下火把?万一是你的随从被敌人俘获,假意传回来安全的信号呢?”

    因为这几天刘愈的士兵得到了自己族中女子的青睐,这几个黄越族的男子对刘愈等人有些嫌隙,本来他们都把这些女人当成是他们的私属品,在黄越男子的价值取向中,既然是他们用命拼下来的,就应该是他们的。当然黄越的女子不会这么想,黄越的女子更青睐比自己同族男子更有战斗力的商队护卫,崇慕强者也是少数民族女子的价值取向。

    刘愈道:“不会,我的随从,没有一个贪生怕死!”

    刘愈这一说,旁边的士兵也凶狠地看着黄越的男丁,好像在回以一种警告,若是你们再出言不逊小心我们教训你们。

    黄越的男丁没再说什么,而黄越的妇女也早就遵令,重新开始生火,把周围点亮,刘愈派了几个人出去接应连乎生,很快,连乎生等人便押送着五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人过来,到了火堆这面,这几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被按倒在地。

    刘愈正好奇于哪来这么多穿夜行衣的,还在想会不会是长安城的政敌派来跟踪刺杀他的,他在这些人跪地的一瞬间,竟然发现当中有个女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最前面的女子虽然被按着头,还是很傲慢地喝了一句。

    用的是中原语,但却不流利,应该并非她所常用的语言。

    “米耳?”刘愈没说话,刘愈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来来去去的朵琳突然喊了一句,这时候刘愈才意识到,朵琳竟然认得这个“刺客”。

    “朵琳?”那女子也是惊讶地问了一句,但头被按着,她不能抬头看。

    朵琳马上拉着刘愈的胳膊说道:“阿哥,她是白越达求的女儿米耳,她不是坏人……可能,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阿哥……求你放了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99/ 第一时间欣赏庶门最新章节! 作者:一语不语所写的《庶门》为转载作品,庶门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庶门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庶门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庶门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庶门介绍: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
本书已完本,新书《极品小郡王》已经发布,能支持的多支持一下,多谢。
庶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