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今天真不想杀人
这天，南京城晴空万里，天边飘着几片云彩，被早春的南风吹得飘荡荡的。秦淮河边上的柳树泛出绿色，三五成群的麻雀鸣叫着飞过。南京城变得宁静了，许久许久听不到枪声。
城里的中国人多起来了，隐藏在角落里的人出来了，安全区的人出来了，躲避到外地的也人回来了。虽然南京仍然是日军驻扎的天下，但是普通百姓还是离不开南京，这里有家，尽管破烂了；这里有亲人，尽管只剩下一个活人，尽管只有尸体。
中山门前，来了一伙人，中间的穿着白色孝服孝帽，抬着五口棺材。最前面有四个道士拿着纸扎的“开路神”，嘴里不停念着经文，还有人抛洒着纸钱。后面跟着几个吹鼓手，吹奏哀乐。
棺材前面一人是龙啸天，一身孝衣，胳膊上套着黑色袖章。他神色悲哀，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捧着沾满黄纸条的哭丧棒，机械地迈动步子。
龙啸天那天拿着芳子皮箱走后，就直接翻城出去，来到胡三爷的仓库，白天就摆弄芳子皮箱里的各种特工专用器材。晚上到南京城里观察。
日本第十六师团第二天下午就撤出南京城，由第十一师团步兵第十旅团天谷支队接替担任南京的警备任务。龙啸天在晚上潜入天谷旅团长的卧室，留下一封“警告书”，警告日军遵守纪律，不得滥杀无辜。
天谷早上一觉醒来，看到写着暴龙签名的警告书，立即吓傻了。交接仪式上，中岛和佐佐木向他郑重提过暴龙的事情，他当时不相信不服气，还想学着十六师团那样在南京捞一笔，现在一看知道中岛说的不错，暴龙惹不起。因此，天谷放下警告书，就召集联队长和大队长开会，严格命令不得再屠杀抢劫中国人。
龙啸天经过几天观察，发现日军大大收敛，也就没有再屠杀日军，以免他们报复百姓。大事解决之后，他就操办亲人安葬的事情。那些熟人都知道龙啸天非同凡人，积极帮忙，很快做好准备，今天出殡。
龙啸天身后是龙七老爷爷，已经哭得泪流满面，被赵章文和小胖搀扶着。约翰拉贝也戴着黑色袖章，默默走动。
大刘和赵四等人抬着黑漆漆的棺材，五口棺材里面则是龙啸天的爷爷、父亲、母亲、弟弟和妹妹。
李福财和一个中年男人在旁边前后照看着，一行人走近中山门前的检查站，鼓乐慢慢停止。
李福财拉着中年男人跑到检查站。这里有四个日军和十几个伪军。
李福财先给日军鞠躬行礼，掏出一条香烟递上，然后又微笑着对一个伪军班长说：“长官，我们都是良民，给亲人出殡。”同时递过去一盒烟和十块大洋。
伪军班长笑眯眯接过去，扫视一眼人群，说：“都有良民证吧。”
“有，都有。”李福财笑眯眯说，不住点头哈腰。
“人身上和棺材里都没有违禁物品吧。”伪军班长说。
李福财旁边的中年人笑眯眯说：“长官，我是这里的保长，我查看过，人身上和棺材里都没问题。”
伪军班长顺着人群走一圈，装模作样检查一看，挥挥手，说：“都过去吧。”
李福财抱拳道谢，对吹鼓手说：“奏乐。”
鼓乐响起来，人群刚移动两步。忽然，后面有人大喊：“站住，都给我停下！”
龙啸天回头一看，空洞的眼睛里顿时射出凶光。
远处，头戴一顶皇军帽的王**子拿着驳壳枪，带着十几个汉奸，气喘吁吁跑过来。最后面竟然跟着龙啸天的同学王贵。
检查站的日军看到情况有变，抬起步枪，用生硬的中国话说：“统统停下！”
人群只好停下。李福财感觉要出事，心提到嗓子眼上。
王**子跑到人群边上，扫视一眼，盯龙啸天一眼，回头看看远处的王贵，喊道：“是不是这小子？”
王贵哆哆嗦嗦贴在一个汉奸身后，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王**子把撒纸钱的妇女扒拉到一旁，走近龙啸天，端着驳壳枪，打量一下，笑道：“哎呀，这不是龙铁匠家的铁蛋吗？呵呵，长出息了，一个多月不见，参加了**！”
龙啸天脸色一变，沉下脸，眼睛盯着他，射出两道寒光。
王**子虽然是个混混，但是头脑不混，看着龙啸天的冷峻面孔，脑子一震，忽然想起什么，原本得意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变成恐惧悔恨。他忽然一咧嘴，左手捂着腮帮子，说：“哎呀，我牙疼，牙疼。”啪啪啪，自抽嘴巴子。
所有人都看傻了。
王**子一边打自己，一边偷眼观察龙啸天，看到他眼神里有所平静，这才停止打自己，随即招手喊道：“王贵，你过来！”
王贵看出事情有点不对劲，不敢过去。旁边一个汉奸推他一把，他才低头慢慢走过去，根本不敢看龙啸天，对王**子说：“王队长，什么事？”
啪，啪，啪，啪，王麻子连扇王贵四个耳光，大骂：“你瞎眼了，他不是你的高小同学龙啸天吗？一个多月前，你们几个小屁孩还围着我听大姑娘小媳妇的事。他能是**嘛，我看你才是**呢。”
“龙啸天就是**，那天身上就挂着两把枪，好像还参加暴龙部队！我估计，他现在身上就有枪，是德国沃尔特手枪！不信你就搜查！”王贵不服气争辩。王贵猜的真准，龙啸天在靴子里真藏着沃尔特。
王麻子一听更加恼火，飞起一脚，把他踹翻，拳打脚踢。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王贵引起的。他在上学时，就和龙啸天有过节。这些天看到人们都对龙啸天恭恭敬敬，内心不平衡，就向王麻子告发龙啸天。不过，这小子也留一手，听说日军汉奸害怕暴龙部队，就向王麻子说，有一个**士兵，身上带枪。他并没有说出龙啸天的真名和暴龙事情。他认为，王麻子带着十几个人肯定轻松拿下龙啸天，折磨他一番，自己就出气了。
王麻子恼火的是，王贵这小子开始没说暴龙，现在说出暴龙，早知道是暴龙部队的，打死他也不会趟这个浑水。王麻子已经认出龙啸天就是暴龙，就是在樱花之恋酒楼，见他一次打一次嘴巴子的人。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多月，龙啸天就从一个高小学生变成瘟神，但肯定他就是暴龙。暴龙是连日本人都惧怕的瘟神，平时躲都躲不及，现在送上门来，还招惹暴龙。这不是找死吗？
王麻子越想越恨，打得更带劲。
王贵想不到会是这个结局，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周围人都看热闹，万般无奈，朝老师赵章文呼喊：“赵老师，赵老师救我！”
赵章文本来也痛恨王贵，现在看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就心生恻隐，走到龙啸天跟前，低声说：“啸天，你看这事咋办？”
龙啸天此时恨不得过去一脚踩烂王贵的头，但是想到今天是给亲人下葬，又看到老师请求自己，就说：“王贵打扰我亲人的英灵，叫他对着棺材磕头赔罪吧。”
话音刚落，王贵骨碌爬起来，跑到棺材跟前，砰砰磕头，大叫：“龙大叔，贵儿给你磕头赔罪了。”
小胖看着王贵那个狼狈样子，刚想笑，就被老师一眼瞪回去。
王**子此时尴尬起来，没事干了，看看龙啸天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对着一帮手下大叫：“都给我朝棺材跪下！”
王**子十几个人呼啦啦跪下。王麻子砰砰磕头，嘴里念叨着：“龙铁匠，不，龙大叔，还有龙爷爷，我王有福给您老人家磕头了。您老人家一路走好。请您老人家放心，您的孙子现在长大成人，一表人才，头脑聪慧，力大无穷，飞檐走壁……”
“够了。你们走吧。”龙啸天赶紧开口制止他。
王**子一惊，说漏嘴了。他听到龙啸天放行，心里比喝蜜还甜，朝龙啸天媚笑一下，起身，临走还没忘记在王贵头上扇一巴掌。
“王贵，你也走吧。”龙啸天压低声音说，“再要向日本人告密，我让你生不如死！”
王贵一听这话，如逢大赦，头也不抬，一溜烟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不像刚刚被毒打的人。
看到汉奸逃走，李福财、大刘等江湖人物对龙啸天都产生一种崇拜的感情。
约翰拉贝则对龙啸天挑起大拇指，说：“中国第一男人！”
李福财压制出兴奋，喊一声：“奏乐！”
但是，这次没等鼓乐响起，远处传来一声高叫：“太君有令，出殡队伍都不许动！”
马达轰鸣，一队日军摩托车队开过来，吱呀一声骤停，几十个日军跳下车，端着步枪包围住出殡人群。
龙啸天的双眼收缩，射出两道寒光，慨叹，我今天真不想杀人啊！
第四十章 但愿亲人复活
一个日军少尉傲慢地昂头走下摩托车，身边陪着一个头戴皇军帽却穿中国服装的翻译官。
少尉扫视人群，在龙啸天、大刘和赵四脸上徘徊一阵，满意地点点头，向后面招手说：“王桑，王桑。”
喊半天，王麻子才哆哆嗦嗦从日军后面钻出来，凑到少尉跟前笑嘻嘻鞠躬，然后对翻译官焦急地说：
“张翻译官，请您给太君说一下，刚才我给皇军打电话是有人谎报军情，来到这里一看，，这伙出殡的人群没有**士兵。他们真的是南京平民，有些人我都认识。回头我请客。”
张翻译也是中国人，平时和王麻子熟悉。他立即向日军少尉翻译。
日军少尉皱起眉毛，然后用手指点龙啸天、大刘和赵四，用蹩脚的中国话说：“你们三个出来，其他人走。”
约翰拉贝走出人群，大声用中国话说：“我抗议。我是南京安全区主席拉贝，这三人都是我安全区的人，临时出来安葬亲人。”
少尉一愣，看着拉贝胳膊上的纳粹标志，犹豫起来。张翻译把拉贝的话翻译给少尉。
少尉对拉贝鞠躬，然后一指龙啸天，说：“你的出来，其他人走。”
龙啸天内心苦笑，念叨着，我真不想杀人啊。
拉贝咆哮起来，挥舞双臂，瞪大眼睛，凑近少尉脸，逼视着少尉，说：“我抗议。我要告诉元首，你们日军公然破坏国际准则，滥杀平民。你们不配做德国的盟友。”唾沫星子喷的少尉满脸都是。
少尉勃然大怒，后退一步，掏出手帕擦脸，说：“拉贝，我早听说你的名字，也给你面子，放走两人。但是这里是中国，不是德国。我说了算！这个少年人眼睛里有杀气，肯定是军人，绝不能放过！”说罢，冲日军招手。
张翻译把话翻译给拉贝。
两个日军分开人群冲向龙啸天。拉贝企图阻拦，但被另外两个日军拦住。
龙啸天笑了，兴奋地搓手，哎，好几天没杀鬼子，手痒啊。
李福财等人可没有龙啸天这么轻松，一个个心怀恐惧，就连大刘和赵四也紧张地掌心出汗。
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有个娇脆的日本声音高喊：“住手！”
两个日军已经伸手要抓龙啸天，闻听此言，缩回手，回头看。这两人真是受到天照大神的眷顾，与死神擦肩而过。
龙啸天也回头看，眼睛一亮。来的正是芳子，穿着紧身衣裤，上身是白色衬衣，外套黑色皮马甲，显得英姿飒爽，骑着一片白色的东洋马，似乎比白龙马还要俊美。芳子身后跟着几个日本特工，也都骑着高头大马。
芳子潇洒地跳下马背，眼光在龙啸天脸上转一圈，然后扫视众人，在龙啸天身后三个人身上停留一秒钟。
日军少尉看见芳子，高兴地跑到她跟前，鞠躬低头，说：“小坂正雄拜见芳子内亲王。”
芳子弯腰还礼，说：“小坂少尉，我现在担任南京陆军特高课一课副科长。我们对这群出殡队伍进行过监视和调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请你放行。”
小坂笑道：“我只要把拿着哭丧棒的小个子抓走就行。”
“你一个都不许抓。旅团长早就下令，不要再滥杀无辜。”芳子沉下脸说。
小坂也收起笑容，严肃说：“芳子副课长，你作为从德国培训回来的特工应该比我还清楚，单看那个人的眼神就与众不同。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非普通人，不仅是支那士兵，而且杀过不少帝**人。”
芳子一怔，暗自佩服小坂的眼力，压低声音说：“就算他是你说的那种人，你更应该放走他！”
小坂眼睛转几圈，这才明白芳子的意思，有些恼怒，大叫：“就算他是暴龙，我也要抓他！”
芳子瞪大双眼，露出无法置信的神情，这个少尉怎么长着鹰一样的和猪一样的脑子啊。
龙啸天闻听，心想，看来需要给第十一师团的官兵来点颜色看看。他轻轻推开眼前的两个日军，走向小坂。两个日军看着龙啸天没用劲，竟然把自己推到一边，有点迷惑。
小坂眼睛余光看到龙啸天过来，立即转身正对他。
芳子紧张看着龙啸天，从平淡的表情上看不出杀机，这才稍微放心。
“啊，你的枪管坏了。”龙啸天用中国话说着，伸出左手握一下小坂的枪套。
小坂听不懂龙啸天的话，但是十分骇然，对方看着慢腾腾的动作却迅疾无比，自己毫无反应，就被对方靠近身边，而且枪套被握一下。
小坂下意识打开枪套，抽出王八盒子一看，的确，圆圆的枪管变成扁扁的。
小坂的脸色刷的苍白，盯龙啸天一眼，仿佛要把他的容貌刻印到灵魂里，然后对着芳子鞠躬，回身跳上摩托车，说：“走。”
日军巡逻队开走了，王麻子早跑没影了。
龙啸天对着芳子也鞠躬，真诚地说：“谢谢。”
“别自作多情。我是为保护同胞生命！”芳子淡淡说着，侧过身子。
芳子说的也是心里话。那天离开龙啸天后，她直接到医院治疗手。她的心情很沉重，认为龙啸天必死无疑。但是，紧接着听说，龙啸天从五楼滑翔逃走，震惊不已，觉得他远远超过中国武林高手，可能不是人。
芳子马上派人调查龙啸天的家庭背景，知道他一两个月前还是一个铁匠的儿子和高小学生，并无其他神秘之处。这更让芳子惊骇不已。
芳子立即拜访和龙啸天照过面的村上和尚，询问龙啸天的底细，但老和尚一个劲说：佛曰不可说。和村上一起的高山倒是十分高兴，因为打败自己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暴龙，让他一度受挫的信心恢复起来。
芳子又打电话向自己在德国的老师请教，对方告诉他，龙啸天很可能遭到雷击后身体变异，具备特异功能。一位德国同学则直言龙啸天是外星人。虽然没有搞清龙啸天的底细，但是有一点是芳子真心不疑的：没有重兵和重武器围困，没有事先进行周密的计划和准备，龙啸天就是不能惹的人。
芳子派人一直监视龙家铁匠铺，发现出殡的事情，芳子怕出意外，就悄悄跟随。在看到小坂少尉阻拦后，就出现。
芳子说的没错。如果小坂真要破坏龙啸天安葬亲人的事情，龙啸天就决定动手，消灭这几十个日军如同探囊取物。不过，龙啸天也有自己的忌惮之处，第一是怕动武后伤害到棺材，第二是怕其他人受害。
听到芳子的话，龙啸天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要走。
“我告诉你密码，别损坏我的皮箱！”芳子忽然说。
“我早就知道密码了，那里面全是德国造美国造，没一件日本造。”龙啸天说着，眨眨眼。芳子一惊一恨。
龙啸天回到棺材前，对李福财说：“走吧。”
李福财吆喝一声，鼓乐起来，队伍过去检查站和中山门。
赵章文在后面盯着龙啸天的后背，一直发呆，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学生了。刚才说一句话，就让小鬼子撤走了。这个龙啸天太神奇了。
还有一件事，让赵章文百思不得其解。昨天，大家去收拾尸身，龙啸天家人和龙七家人尸身是混在一起的，当时查看尸身都很新鲜，分开不久，龙七家人尸身到晚上就开始腐烂，而龙啸天家人尸身至今新鲜，放佛刚死，又放佛熟睡。这个事情把几个道士吓一跳，龙啸天不得不拿出一百多大洋把他们稳住。这件事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龙啸天家人安葬在紫金山一处向阳地方，风水不错，这是胡三爷早就相中的一块坟地。李福财知道胡三爷非常器重龙啸天，就做主送出。
安葬很快完毕。龙啸天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但是跪在父母坟前，看着一堆黄土，久久不起，脑海里不时翻腾着以前和亲人在一起的画面，可怜，这一切都成昨日黄花。
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亲人尸身新鲜的怪事，心中一动，朝着坟头磕三个头，然后转过身子，朝着东北方磕头，默默念叨：“孙大圣，二郎神在上，龙啸天给你们磕头了。但愿你们能够保存好我亲人的尸身，等到日本投降，把他们复活吧，那时我死而无憾。
大圣，你是有这个本事的，阴曹地府你去过，逼迫阎王修改生死薄，也能复活我亲人。来世我愿意变成一只小猴子服侍您。”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旋风从坟头毫无征兆地升起，慢慢吹动着竹林，哗哗作响。
其他人在后面默默看着这一切，内心奇怪，但没人说话。
最后，大家一起朝坟头鞠躬，下山。
到山脚下，龙啸天站住，对李福财说：“李管家，就在这里分手。拜托您照看我亲人坟墓。我留在你那里的财物都变成大洋，给今天帮忙的人分一下。”
“我肯定照看好坟墓。这钱可不行。”李福财连连摆手说，“你已经给大家钱了。再说，你留下的恐怕有几千大洋，我们可承受不起。”
龙啸天一笑，说：“那些都是从小日本手里夺的。我没有了，就去找小日本要。我还有一万美元没动呢。”
看到龙啸天态度很坚决，李福财这才答应。大家都感谢龙啸天。
赵章文看着龙啸天，说：“啸天啊，你是不是去追杀十六师团？”
龙啸天笑着点头，心想，杀害我爷爷的小野纯一郎还没找到呢。
龙七颤颤巍巍嘱咐：“铁蛋啊，千万记住，别把自己命搭上。你的命比小鬼子的金贵。哎，要是你父母活着，看到你这样有出息，得多高兴啊。”说着说着，掉下泪来，抬起袖子擦拭。
龙啸天的心抽搐一下。
旁边一个老道说：“那些日本兵该杀，但是主要还是军官作孽。杀人太多，有伤天和！请龙大侠三思！”
一听龙大侠三字，龙啸天眉头舒展，笑道：“好。我今后主要杀日本军官。老道，你还缺大洋吗？”这一刻，他心情有些放松。
老道面色微红，讪讪不语。
“赵老师，有个日本人对我说，现在的中国人不是正宗中国人，日本人才是正宗中国人。我知道不对，但是不知道如何反驳？”龙啸天郑重问道。
赵章文闻言一怔，久久不语，长叹一声，才说：“啸天啊，我早就决定，等南京安定下来，为师今后不教学了，我就专门研究各国历史，尤其要研究西方如何发达、日本如何崛起和中国如何衰落这三个课题。你的问题恐怕要几年以后才能给你回答。在这里，为师还要谢谢你，你给我一大笔钱财，我就不用为生计奔波，可以专心研究历史。”说完，躬身一拜。
龙啸天赶紧扶起老师。
拉贝靠近龙啸天，说：“分手了，让我抱起中国第一男人，我的拥抱会让你不会忘记你的承诺！”说着，伸开粗壮的双臂抱龙啸天。
龙啸天笑道：“你回德国后，如果有麻烦，立即告诉赵老师。我会去德国救你。”
拉贝说声：OK，想把龙啸天抱起来。看着龙啸天一米五多点身高，齐自己肩头高，也很瘦，就没用多大力气，结果根本抱不动。
拉贝脸红一下，使劲才把龙啸天抱起，放下后一脸惊讶，说：“你这么矮小，怎么这么重？恐怕有八十公斤体重吧。”
龙啸天笑而不语，心想，顿顿大鱼大肉，哪能白吃呢，都被压缩了。
小胖一听，大脑袋一摇，根本不信。他以前抱着龙啸天很轻松，就上前抱住龙啸天往上一提，竟然没提起。
“哎呀，铁蛋，看你还是那么高那么瘦，怎么这么重啊，全身是铁，真成铁蛋了！”小胖笑道。
大家也都笑起来，悲伤的气氛冲散许多。又聊一阵，大家分手。龙啸天带着大刘和赵四大踏步奔向江边渡口。
一片竹林里，奔出几匹马。为首的正是芳子。她眼睛盯着龙啸天的身影越走越远，心仿佛被揪起，脸上闪出悲痛。
等到看不见一丝影子，芳子缓缓下马，对着东北方跪下，低声说：“请天照大神保佑进攻南京的皇军吧。”
第一章 孙大圣二郎神显灵
公元1938年1月的一天，江苏省连云港市灌江口。天气阴沉，北风呼啸。从南方走来一个小男孩，年纪十四五岁，一米五的身高，长方脸，脸上满是尘土，额头有个伤疤。他走的很慢，很疲惫很饥饿，但双眼透着一股仇恨和执着。
河水哗哗流淌着，翻滚着浪花，一只灰不溜秋的鸟尖叫着掠过河面落在一片废墟上，黑黑的眼珠盯着缓慢走来的小孩。看到那片废墟，男孩一下子瞪大眼睛，露出惊讶和伤感。他发疯似的跑过去，吓得小鸟飞跑了。
他在废墟上乱翻着，找到一个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二郎神庙。男孩的眼泪刷的流出来。他四处查看，到处都是破石头烂土木，还有一个石头像，也残破不全。男孩蹲下身子抱着石像哭喊起来：“二郎神，你是大神仙，连孙悟空都打不赢你，你怎么连自己的庙也守不住呢？日本人把我娘和弟弟炸死了，把我爹和爷爷杀死了，把南京人杀光了，你怎么不去救呢？呜呜！”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突然，男孩抓起一把土石，站起身朝着四周乱扔，大叫：“二郎神，你是大骗子，世界上没有你这个神仙。孙悟空也没有。你们都是大骗子！”男孩哭着骂着，把石头扔向高空。
在二郎神庙废墟上方的虚空中，赫然出现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门楣上写着金色大字：二郎神庙。十几个神仙正在里面吃喝谈笑。中间坐着两位，一位头戴扇云冠，身穿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麻鞋，腰挎斩魔剑，瘦长脸，尤其是两眉之间有一只竖立的眼睛隐约开合。此神正是二郎神君杨戬。对面一位身穿黄袍，尖嘴猴腮，满脸长毛，嘻嘻哈哈，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花果山就在灌江口东南不远，孙悟空经常到这里喝酒闲聊。
“哈哈，二郎，外面的小孩在骂你呢，嘻嘻，骂的好！”孙悟空用手一指外面小孩，仰脖喝下一杯仙酒。旁边立刻有一位仙童给斟上。
杨戬眉心竖眼大开，一道神光射出，穿透虚空，穿透男孩的头颅，在神经上盘旋一阵。杨戬闭上竖眼，抓起酒壶，仰脖全喝下，脸色阴沉，缓缓说道：“猴子，这个小孩叫龙啸天，太凄惨了，母亲和弟弟被日军大炮炸死，爷爷和父亲被日本人开枪打死。他从小就喜欢我们俩！”
孙悟空睁开火眼金睛，也把小孩的大脑神经搜查一遍，说：“哈哈，小孩最喜欢的是我，骂你不骂我！哈哈。”孙悟空笑道，张牙舞爪。
这时虚空外面，男孩看向东南方向，抓起一个石头，扔过去，大叫：“孙猴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不管我们？你不是齐天大圣，你就是个弼马温！”
杨戬听到男孩的骂声，看向悟空，苦笑一下。
孙悟空不再嬉皮笑脸，长叹一声，也抓起酒壶一口气喝下，大骂道：“这玉帝老儿太不是东西，禁止我们神仙出手，要是依照俺老孙以前的性子，一棒砸烂日本列岛。”
二郎神君脸色铁青，手把金子做的酒壶捏碎，盯着悟空说：“他从小就信仰我二郎神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找到我老家，我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悟空猴眼乱转，说：“我现在是斗战胜佛，不是齐天大圣，要遵守主神的规矩。我们俩都帮不了中国百姓。不过，帮帮这个小孩还是可以的。”
杨戬眼睛一亮，说：“好。我就帮助这小孩一把。如果玉帝怪罪下来，我担着。”说罢，大手一挥，一股神力发出，穿透虚空，把男孩龙啸天一下子裹挟进来。
龙啸天正骂的起劲，忽然感到一股神奇的力量把自己拉着离开地面，飞向半空，一下子闯进一个陌生的世界。他呆呆看着神庙里的杨戬和孙悟空，完全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一下再看，不假，面前坐着的两个人和戏台上的二郎神和齐天大圣差不多。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真有神仙？
“我就是二郎神君杨戬。这一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杨戬介绍着。
龙啸天激动地哭起来，跪下磕头，大喊：“请神仙救救南京城的百姓，都让鬼子杀光了！呜呜。”
杨戬叹口气，拉起龙啸天，说：“孩子，此事说来话长。盘古开天辟地，死后化为五个主神：玉帝、上帝、真主、佛祖和魔帝。五神为竞争，就创造出人类，代替自己比赛。本来，主神控制人类掌握科技，因为人类有科技后就不信神了。魔帝偷偷组建共济会，传授给人类科技，世界上的人类就开始背叛神灵。主神们就默许魔帝撒旦在人类中挑拨捣乱，意图毁灭整个人类，重新造人。因此，这两次世界大战，主神禁止我们这些神人参与。”
龙啸天听得稀里糊涂，想一下，说：“玉皇大帝也不管我们中国人吗？我爷爷和奶奶经常给他们磕头？”
二郎神长叹一声，说：“这个问题说起来更复杂。玉帝是中国的主神，自然爱护中国。中国就是在玉帝庇护下发展出汉唐盛世，但是中国人却特别信仰起佛教来。于是，玉帝震怒，不再爱护中国，中国从此江河日下，到如今被一个弹丸小国打得丢盔卸甲。”
龙啸天说：“二郎神，我从小就知道你是中国最厉害的神，你不能眼看着中国百姓遭殃不管吧。”
悟空听到龙啸天赞美二郎神，眉头一皱，干咳一声，说：“龙啸天，他二郎神不敢管，我管。我就传授给你一口仙气，让你出去杀鬼子，怎么样？”
龙啸天大喜，转身对着孙悟空说：“我就知道你是齐天大圣，中国第一战神，连玉皇大帝都怕你。”
悟空得意看一眼杨戬，然后用火眼金睛观察龙啸天的身体，板着面孔说：“小孩，你的资质不错，我送给你一口仙气，帮助你改造身体和大脑，让你力大无穷，聪明无比，还能包你不死。但是，不能白帮你，因为这是触犯天条的事情。你不要对外人说起这件事，不能让他们看出你在使用神力，而且等到日本鬼子投降后，你就会被仙气杀死。你好好想想，愿不愿意？”
龙啸天犹豫一下，想起被炸死的母亲和被打死的父亲爷爷，脑海里升起怒火，握紧拳头，开口说道：“我保证不说你们的事情。为给爹娘报仇，死也值得！”话说的斩钉截铁。
悟空赞赏点点头，说：“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张开嘴巴，噗地一声，吹出一口仙气，从龙啸天鼻孔钻进去，停留在肚子里。
龙啸天只感到肚子里暖洋洋，麻嗖嗖的。
杨戬说道：“猴子，你那仙气让他强身健脑，我呢，也送给他一口仙气，把现在世界上的军事知识和技能传授给他。”说着，伸手朝外面世界一抓，无数光芒蜂拥而至，在手心里凝聚出一团雾气。杨戬张口一吹，这口雾气刷的一下钻进龙啸天的脑子。
龙啸天只觉得脑袋一麻，接着脑海里闪现许多文字和图画，有手枪、机枪和大炮的画面。他非常兴奋，想象着自己开枪打死鬼子的情景。他又看看面前桌子上的美食，肚子咕咕叫起来。
悟空哈哈一笑，说：“龙啸天，你坐下跟着我们吃完吧。”伸手一挥，一个椅子凭空出现。
龙啸天也不客气，坐到椅子上，伸出脏兮兮的手抓起一根鸡大腿啃起来。不一会，他如同风卷残云，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光了，这才打着饱嗝停下。
杨戬和悟空在旁边看着，鼻子酸酸的，眼睛潮湿。
龙啸天握下拳头，奇怪地说：“我的力气没增加啊？”摸着肚子，感应那口仙气。
悟空笑一下，说：“仙气必须在你身体和大脑里游走一番，才能强身健体。”
龙啸天盯着悟空的耳朵看一阵，说：“大圣，你能不能把金箍棒借给我用一下，打完鬼子再还给你。”
悟空和杨戬大笑起来。杨戬笑道：“龙啸天，猴子的金箍棒有十万八千斤重，你能拿得动？”
龙啸天脸上显出遗憾的神色。
悟空抓一下脑袋，拔下一根猴毛，说：“我给你变个小金箍棒用。”接着说声“变”，猴毛眨眼间变成金光灿灿的棒子，有一米半长，大拇指粗细。悟空把小金箍棒递给龙啸天。
龙啸天接过来掂量一下，感觉很趁手。
杨戬说：“棒子只能砸，无法砍。我给你做个刀尖。”拿过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在上面一拍，一个手掌长的刀尖落到手里。杨戬把刀尖凑到小金箍棒顶端，竖眼张开，射出一道白光，刀尖接入棒子，如同一个长把匕首。
龙啸天双手握着带尖金箍棒，挥舞一下，觉得很好，笑起来。
悟空说：“啸天，你也可以说声变小，能像我一样藏到耳朵里面。”
龙啸天半信半疑，尝试着说声“变小”，小金箍棒果然缩短一半。他惊喜万分，再说变小，小金箍棒又缩短一半，不一会变得比绣花针还短。龙啸天放到耳朵里，踮起脚跳几下。
悟空笑道：“哈哈，你放心，金箍棒有灵性，不会扎破你的耳膜，也不会掉出来。”
龙啸天十分感动，跪下给二神磕头。
悟空说：“啸天，现在我要给你淬炼身体，得让你昏迷过去，否则你疼得受不了。”
龙啸天点点头。
悟空伸手一指，一道神光发出，击向龙啸天大脑。他接着昏睡过去。悟空发动神力，驱动龙啸天体内的仙气在全身游走。只见龙啸天的身体不时鼓起或塌陷……
第一章 委员长命令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武汉省政府旁边的一栋小楼，空气中还有丝丝寒意，周围一片宁静。
中**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慢慢走到阳台上。他身穿军服，眼窝深陷，眼中有一些血丝，剃的光光的头顶泛着青白色。
树上一只麻雀尖叫一声飞向东南。蒋介石顺着麻雀方向遥望东南，嘴唇抽搐一下，两滴眼泪缓缓落下。
他伸出右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呐呐自语：“我的主，请保佑南京市民和我的溃兵。南京，我对不起你！是我指挥无能，葬送士兵的生命，请我的主责罚我吧，不要再惩罚我的民，我的兵！”
“达令，早安。”一个亲密的声音传来。
蒋介石赶紧擦去眼角的泪痕，换上一副笑脸，回头看着夫人宋美龄，说：“早安，达令。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宋美龄曾经在美国长期生活，作息是美国方式的，半夜开始睡觉，睡到上午，而蒋介石是晚上十点入睡，早晨就起来。
看到丈夫挤出来的笑容，宋美龄的心如同被刀尖扎一下。她却露出微笑，说：“达令，这些天你一直睡不好。不要再挂念南京百姓了，凶残的十六师团不是撤出南京了吗？你应该安心了。上午不是有军事会议吗？快点吃早餐吧。”
蒋介石长叹一声，点点头，说：“夫人，听孔二小姐说，你还想到前线劳军。我看你就不要去了吧。你在上海前线遭到日军轰炸，你还负伤。这太可怕了。”
宋美龄美丽温和的脸庞上显出一丝刚毅，说：“委员长……”
蒋介石一怔，这个称呼太严肃了，看着夫人的眼睛。
宋美龄继续说道：“委员长，不但我还要到前线劳军，你也应该到前线劳军，以激励士气。”
蒋介石皱起眉头。
“经历淞沪、南京惨败，下面的军官士兵对你有点不满。你虽然在开封会议上检讨自己，声明自己负有主要责任，但还是到前线为好。我虽然在前线走一圈，没有拿枪战斗，但是那些士兵见到我之后，都十分激动，士气高涨。如果你去前线，我相信效果会更好！”宋美龄温和但坚定地鼓励。
“好吧。等徐州战役最激烈时刻，我一定到前线劳军，鼓励将士们的士气！”蒋介石说道，目露坚毅，攥紧拳头。
宋美龄嫣然一笑，走过去挽着蒋介石的胳膊，说：“达令，看到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你年轻时当敢死队队长的壮举。二十多年过去了，英气不减当年！”
这句话一下子勾起蒋介石的回忆，辛亥革命开始时，蒋介石受命进攻杭州巡抚衙门。行动前给母亲写下遗书，行动后自己指挥敢死队进攻，弹雨纷飞，仍然阻挡不住冲锋的步伐，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壮哉。
蒋介石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大步回到客厅。
餐桌上摆着早餐，有一片木瓜、一盘炒蛋、一片烤面包，一条腌黄瓜、一杯白开水。
蒋介石坐下慢慢吃饭。旁边一个副官拿着一份《中央日报》，念到：“恶贯满盈的日军第十六师团撤出南京，但罪恶永在。”
闻听此言，蒋介石一怔，把啃一口的面包放下，盯着报纸。
宋美龄轻轻咳嗽一声，眼睛示意副官。
副官会意，哗哗翻动报纸，想找另一篇报道。
“念下去！”蒋介石说道，声音虽低，但透着威严。
副官只好念下去：
“1月22日，臭名昭著、在南京大肆杀害中国平民和俘虏的日军第十六师团撤出南京。据西方媒体估计，历经六个星期的屠杀，中**民死亡高达二十万至五十万之间，南京从繁华都市变成凄惨地狱……”
“娘希匹！”蒋介石骂着猛然站起，看到宋美龄的惊愕，歉意说道：“对不起，夫人，我失态了。”接着转身就向外走。
“达令，吃完早餐再走！”宋美龄焦急喊道。
蒋介石头也不回走出住所，脸上瞬间换上一副严肃和镇定的神态，昂头挺胸，大步流星。沿途警卫立即立正持枪敬礼。
蒋介石很快来到办公室门口，在这里等候着两人，一个是武汉卫戍区司令陈诚，字辞修；一个是中华民族复兴社二处处长戴笠，即不久之后的军统局长，别名戴雨农。
三人相互打个招呼进入办公室。宽阔的办工桌上摆着一部电话机和一摞文件，后面是一个半躺半坐的椅子，蒋介石在西安事变中腰部受伤，宋美龄就特意打造这种椅子。
蒋介石坐下，说：“雨农，共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戴笠皱起眉头，说：“报告委员长，情况不乐观。”
蒋介石和陈诚都惊奇看着戴笠。
戴笠说：“八路军虽然成立不到半年，但是已经渗透到华北地区。他们把老八路分散开，像撒种子一样撒到华北，在每个地方生根发芽。现在，正规军扩大一倍以上，地方民兵组织十万以上。”
蒋介石眉头紧锁，沉默一下，大骂：“娘希匹，张小六子误国！”
张小六子即张学良，东北军首领，在1935年发动西安事变，逼迫蒋介石废除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与**联合，一致对抗日本。如果不是因为张学良，撤退到陕西的一两万共军很可能被剿灭，也就没有现在的大规模发展了。
从后来历史看，共军的确是蒋介石的心腹大患，难怪老蒋处心积虑要消灭。不过，老蒋耍聪明过头，命令张学良东北军攻打共军，还天真地跑到西安亲自督战，想让双方拼个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就把张学良逼到悬崖边上，遭到反扑，害人不成反害己。
陈诚笑道：“委员长不必担心。共军虽然发展很快，但是不会长久。现在日军集中主力进攻我们，以后腾出手来肯定收拾共军。”
蒋介石点点头，然后说：“辞修，徐州那面怎么样？”
陈诚说：“报告委员长，徐州北线的日军第五、第十师团仍然在准备，没有进攻。在南线，日军第九、十三师团攻击到淮河附近，桂军正与其激战。”
蒋介石神色凝重起来，说：“严令各级军官勇敢杀敌，临阵脱逃者杀无赦，韩复渠就是他们的榜样！”
韩复渠是山东省主席，一枪不放，放弃济南和泰安，给**造成极大的被动。蒋介石在开封召开军事会议，请韩复渠参加，趁机扣押逮捕，并迅速处决。
陈诚答应一声是。
“辞修，你认为徐州会战的前景如何？”蒋介石说。
陈诚犹豫一下，说：“经历淞沪和南京的溃败，士兵士气十分消沉。第五战区只有中央军的汤恩伯集团，李宗仁现在手下主要是桂军、西北军东北军、川军等杂牌军，很难对付日军，估计和南京差不多。不过，这样也好……”
蒋介石和戴笠都疑惑看着陈诚。
陈诚尴尬一笑，说：“现在一些士兵对委员长有意见，刘湘和韩复渠还想勾结起来推翻您，如果此时李宗仁大胜一场，势必提升他的威信，威胁您的地位。”
蒋介石苦笑一下，说：“密令汤恩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行动。”汤恩伯是蒋介石的嫡系，担任31集团军司令，驻扎在徐州北线，现在隶属于第五战区李宗仁管辖。老蒋对老对手对李宗仁不放心，总是留一手。
陈诚和戴笠都冲蒋介石点点头，意思是就该这样。
“南京还有什么消息？”蒋介石看着戴笠。老蒋太喜欢南京了，丢失南京一直让他牵挂。
看到蒋介石那关切的眼神和眼中的血丝，戴笠心中难过，脑筋急转，说：“委员长，关于南京，有一个传言，您想不想听？”
蒋介石眼睛一亮，估计是好事，兴趣上来，说：“战报看腻了，全是要撤退，要粮饷、要兵员。请你说个传言。”
戴笠立即说：“这些天，南京有个传言说，蒋委员长派遣警卫营潜入南京，代号暴龙，为南京人报仇，大概杀死几千人，杀得日军第十六师团心寒胆战，主动要求撤出南京，开赴前线。”
蒋介石有些失望，说：“我哪里派警卫营了，再说，就算派过去，杀死几百个日军，就算上帝保佑了。这不过是百姓心中的渴望和臆想罢了。”
陈诚却脸色郑重起来，看着戴笠说：“我也听到有这么一个传言。关键是，日军有没有遭到重创？这些传言不能空穴来风吧。”
戴笠局促起来，说：“我们在南京的人手要么撤退，要么死亡，根本不清楚南京的底细，就连南京大屠杀都不清楚。像这种日军遭受重创的消息，日军肯定严密封锁，严禁传播。”
蒋介石猛然站起身，看着戴笠说：“命令特务人员立即潜入南京，调查日军屠杀平民和所谓暴龙屠杀日军的事情，如果真有这么一支部队，就要务必搞清楚其底细；如果是我国民党的部队，我要重奖；如果是共军的队伍，就不择手段拉过来。”
“是！”戴笠响亮回答，立正敬礼。
第二章 笑死我了
安徽马鞍山地区，阳光高照。一个班十几个日军在山脚小路上行走，有的枪上挂着一只鸡，有的枪上挂着一只鸭，有的背着一袋米，有的腰间缠着一捆丝绸，个个眉飞色舞，喜笑颜开。显然，这是日军抢劫百姓后回去。
日军高兴地大声谈论。
“中午回去，要好好吃一顿。”
“支那军队真无能，好几天碰不到一个。”
“哎，我们十三师团是后娘养的，天天行军打仗！十六师团在南京享福了。”
“安徽的花姑娘不比南京的差。”
“听说，十六师团遭到一个魔鬼的袭击，从南京逃回大连了，有没有这个魔鬼啊？”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十几个日军纷纷停下，不约而同看着说话的一个瘦小二等兵。
日军班长气呼呼走到二等兵身前，抡起巴掌狂扇两下，大骂：“混蛋，不要相信谣言。从今以后，不许再提暴龙的事情！”
二等兵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立正低头，说：“是。”
日军班长看着士兵们高声训斥：“今后，如果有谁胆敢再提到暴龙二字，我砍下他的舌头。”凶狠地盯视每个士兵。
日军班长忽然注意到山坡树林里人影晃动，立即大喊：“有埋伏，隐蔽。”说着立即卧倒。
日军素质真不赖，听话后立即全部趴下，紧接着一声巨响，咚，一排铁沙子喷过来。啪啪，一阵枪响。
由于日军趴下及时，没有人致死，几颗沙粒打在日军身上，仅仅穿破衣服。日军趴下之后，甩出枪管上挂着的鸡鸭，推弹上膛，打开保险，对着前面硝烟腾起的地方开枪射击。
机枪射手也很迅速，支起脚架，对准前方左右扫射，哒哒哒，打得枝叶飞落，很快传来几声惨叫。
躲在树林里袭击日军的是一伙土匪，有一百多人。为首的叫赵刚，是马鞍山一带有名的悍匪，身高接近一米九，膀大腰圆，胳膊比一些人的小腿粗，四方大脸，豹子眼，连腮胡子。祖辈务农。长大后，赵刚不愿意过苦日子，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一次偷羊时，打死主人，遭到官府通缉，就纠集一伙狐朋狗友做起土匪，山寨在地势险峻的牛头山。他还喜欢剃秃头，**妇女，手上有三条人命，江湖人称花和尚。
日军进攻安徽后，许多**和保安团溃散，其中有个排长叫刘振飞，带着十几个溃兵投奔赵刚，给他灌输一些军队理念。赵刚打出抗日救**第一军的旗帜，自封为司令，任命刘振飞为副司令。
赵刚看到日军在马鞍山一带烧杀**，十分愤怒，就准备打击日军。他也知道小日本厉害，就偷偷埋伏在山林里，袭击小股日军。哪成想，刚开战，就被小鬼子打个晕头转向。
刘振飞看到一个照面就被鬼子撂倒十几个弟兄，吓得脸色变绿，对赵刚大喊：“赵司令，我看还是撤退吧。”
赵刚握着驳壳枪对着日军打出一枪，转头看到刘振飞哭丧的脸，骂道：“你他娘的怕啥？老子刚打得起兴。姓刘的，老子告诉你，这里不是**，是抗日救国第一军，你要是再当逃兵，老子枪毙你！”
刘振飞无奈，躲在树后朝日军开枪。
日军班长很快观察出，对面的敌人不是正规军，人数有一百多，但枪只有二三十支，而且多数是汉阳造和火铳。他立即做出歼灭敌人的决心，大叫：“第一组正面强攻，第二组、第三组左右包抄，机枪掩护。”
日军立即散开。有两组向侧方迂回。正面三个日军组成第一组。一人打枪之后往前跑，躲到树后，另外两人在后面端枪瞄准前方，发现目标立即开火。第一人拉动枪栓，推弹上膛，端枪警戒，后面两人迅速前进。三人相互掩护，往前进攻。
机枪组则占据一块巨石，架设起机枪，掩护三个小组进攻，看见露头的土匪就是二三短点射打过去。
土匪已经倒下去二十多人，尽管这些人胆子肥，不怕死，但是这种仗还是第一次经历，自己光死人，对方连个皮都没擦伤。那些拿着大刀片和粪叉的土匪开始慢慢后退。
赵刚虽然鲁莽，但是也不傻，看到这个局面，只好喊道：“弟兄们，扯呼。”往后撤退。
土匪呼啦往后跑，哪知道刚跑出去几米远，左右两侧投过来三颗手雷，轰隆爆响，十几个人又倒下。
“赵司令，不好，我们被包围了！”刘振飞惊恐大叫。
赵刚也看出来了，气的哈哈大笑，说：“他娘的，真邪门，一百多弟兄被十几个鬼子包围！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
几十个土匪挥舞着大刀嗷嗷叫着扑向鬼子，纷纷被射中，最后有三个人冲到鬼子跟前，刚举起刀来，却被鬼子一个突刺，穿透胸膛倒下。
剩下的土匪这次真吓呆了，没想到鬼子不仅射击好，拼刺刀也厉害。很快，五六十个人被鬼子压缩到一小片山林。
赵刚气坏了，扒掉身上的棉袄，露出长长的护胸毛，又从旁边一个土匪背上拔下一杆旗，插到自己后腰带上，大吼一声：“抗日救**第一军的弟兄们，都别躲了，一起冲上去，跟小鬼子拼了！”说罢，他右手握枪，左手提刀，从树后面走出来。
“拼了！”
“拼了！”
土匪们见司令带头，一起从树后面站出来。
刘振飞和十几个溃兵血性也被激起，大喊着站出来，一起扑向日军。
赵刚这个办法说起来还是正确的，如果大家都躲避，就会被鬼子一个个射杀，一起冲出来，鬼子只有一挺机枪，无法短时间全部命中，但是结果也是很惨烈的。
就在这次袭击刚开始的时刻，东面十里地之外的土路上，龙啸天正骑着白龙马慢慢赶路。白龙马后背上驮着两个皮箱，一个装着武器装备，一个装着一些杂物。
龙啸天脸色有些阴沉，十三师团也是进攻南京的部队之一，本来认为日军十三师团比十六师团规矩老实，哪知道还是在沿途烧杀，看来还是要狠狠打击他们。
咚，一声轰响，接着是枪声不断。龙啸天看看远处的山头，听出有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的射击声，面色一喜，难道有鬼子？
他翻身下马，打开密码箱，拿出里面的一杆毛瑟98k阻击步枪和三个弹夹，又合上密码箱。
“快跑，小白！”龙啸天对白龙马说一声，然后朝着枪响的山头飞跑。白龙马嘶鸣一声，也撒开四蹄飞奔，但还是远远落到龙啸天后面。
龙啸天跑着把子弹压进弹仓，不一会，就看到远处的鬼子正在射击。距离一千五百米时，龙啸天停下，站直身子，端起步枪。他的视力本来就强悍，再透过六倍瞄准镜可以清晰看到鬼子，有一个班的人数。
此时，日军班长正站在后面指挥，嚣张大叫。
龙啸天打开保险，瞄准日军班长的后背，迅速扣动扳机，啪，嗖，一颗弹头旋转着扑向日军班长，从后心穿进去。
日军班长惨叫一声，捂着后背倒下，抽搐一下死去。
其他日军一愣，茫然看向四周。这时，一颗子弹又到了，正中机枪手的右肋，嘴角溢出一口血，倒下。
日本兵知道来了敌人，但是不清楚敌人从哪里来，顾不得射击土匪，蹲在大树和石头后面，紧张地观察四周。
赵刚一伙也是迷惑，四周还有日军，不敢冲出去，就都回到树后面躲避，整个战场顿时寂静下来，只剩下受伤土匪痛苦的呻－吟。
龙啸天跑进山坡，借助树木掩护，逼近日军一千米，迅速开枪。啪，一声枪响，弹头穿透一个日军的眉心，巨大的冲击力掀开头盖骨，窜起一片红色血雾，红红的鲜血和白白的脑浆一起奔流。
此时的日军还是没看到敌人在哪，只能蜷缩身子。
龙啸天毫不客气，转移位置，选择角度，几分钟就打死八个，枪枪爆头。剩下最后一个日军，疯狂地大叫一声，起身就跑。赵刚从树后面站出来，端起驳壳枪，瞄准日军后背，刚想开枪，那个日军就中弹倒下。
赵刚冲着东面枪响的地方瞪大牛眼仔细看，哪有人啊。他高喊一声：“我乃抗日救**第一军司令赵刚，刚才是哪位好汉帮忙，多谢啦。请现身出来！”
连喊几遍，树林里毫无回应。赵刚兴奋的心情立即被无形的恐惧所取代。
其他土匪也是感觉毛骨悚然。
等一会，实在没动静，赵刚冲手下高喊：“他娘的，发什么呆，赶快打扫战场，记住，每个鬼子都砍下头，据说小日本害怕这个。”
土匪们忙碌起来。刘振飞则朝东面跑过去查看。
赵刚大步冲向机枪，抱起来摸索，又亲枪管一下，好像比女人还有吸引力。
一个身材彪悍的土匪走到赵刚跟前。
“狗剩参谋长，我们损失多少兄弟？”赵刚问。
狗剩嘴角抽搐一下，低头说：“赵司令，阵亡十三名，重伤二十八，轻伤三十。我哥哥也死了。”
赵刚一怔，似乎不相信。
狗剩哇呀怪叫，走到日军机枪手尸体跟前，用大刀猛剁，不一会，日军变成饺子馅。
赵刚急忙安慰狗剩：“参谋长，别上火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再说，我们今天是打胜仗了。”
狗剩站起身，看着远处，咬牙切齿说：“小日本，老子跟你们没完！”
刘振飞从远处走回来，对赵刚说：“司令，要不是刚才那人帮忙，我们第一军说不定就要全军覆没。可是我找一圈，连个人毛也没见到。最好找到这个人，重谢他，最好把他拉过来入伙。”
赵刚用手挠着光光的头皮，说：“我也想啊，他要是愿意入伙，我把这个司令的交椅让给他。可是，这个神秘人是谁啊。”
嗒嗒，一阵马蹄声传来。赵刚定睛一看，东面来一人一马，马是大白马，驮着两个箱子。马背上的人戴着棕色鸭舌帽和大墨镜，身穿皮衣。
走近后，赵刚看清来人是个年轻人，白马真是一匹宝马，皮箱也很贵重。
赵刚立即动了抢劫的念头，站到路中间，叉着腰，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来人正是龙啸天。他看到土匪劫道，背后插着一杆旗，旗帜晃动，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抗日救国第一军，真觉得好笑，刚才被日本人差点打死，狼狈不堪，现在逞英雄了，反过来打劫救命恩人。
赵刚见龙啸天没有停下的意思，拍拍长满护胸毛的胸膛，大叫：“小屁孩，听见没有？我是大名鼎鼎的马鞍山抗日救**第一军司令赵刚，连官府都怕我，连小日本都被我打死了。识相的，快点下马！”
什么？龙啸天惊奇地勒住白龙马，看着这个不伦不类的土匪头子，还第一军、司令、打死小日本呢，什么乱七八糟的，真会逗人啊。
龙啸天越想越可笑，咯咯咯，哈哈哈，笑弯腰，在马上呆不住，一下子滚下马，还是忍不住笑，捂着肚子弯着腰，脸憋得通红。
“副司令，参谋长，这小子抽风了吧，听见打劫还高兴成这样？”赵刚挠着头皮问刘振飞和狗剩。
二人也是面面相觑。
一听这话，刚憋住一点的龙啸天又大笑起来，人模狗样的还成了副司令、参谋长，真是一群逗比货。笑得龙啸天蹲在地上，肚子抽筋了，双手按摩也不管用。
“你看着干啥，快点给我揉肚子，哎呦，好疼，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呦，快点！”龙啸天一边大笑着一边招手。
赵刚真是被搞晕了，蹲下庞大的身躯，伸出狗熊似的手，给龙啸天揉肚皮。
终于，龙啸天止住笑，站起身，掏出一块银元，放到赵刚手里，说：“赏了！”
赵刚三个人更愣了。
龙啸天说：“请问翠竹村在哪个方向？”
赵刚不假思索地说：“顺着这条道走，前面往左拐，有三十里地，就到了！”
龙啸天又掏出一块银元递给赵刚，说：“赏了！”然后拍拍白龙马的头，说：“小白，跟我见姥爷去！”说着飞跑起来。一眨眼就是十米开外。
赵刚反应过来，大叫：“臭小子，站住，你敢耍老子！”
龙啸天哪里管他，一人一马很快看不到踪影。
赵刚拔出驳壳枪也没用了，气的呼呼直喘。
“司令，这小子真会装疯卖傻，把咱们都骗了！”刘振飞说。
“不要紧，司令。那匹马真好，皮箱里也有好东西。咱们就顺路追下去。”狗剩说。
赵刚点点头，对刘振飞说：“你处理这里。我和参谋长抓这小子。”然后挥手大叫：“警卫团，跟我追！”
三个土匪高声答应着，簇拥着赵刚和狗剩追下去。
第三章 勤俭的老地主
龙啸天一边往前跑，一边禁不住回忆土匪，真是一群不要脸的自恋狂，比我还牛气，厉害啊。
三十里地一会就到，这还是龙啸天收敛速度，因为田地路上里已经有不少人，孙大圣嘱咐龙啸天不要太招摇，以免惊动人，最后引起神界干预。
龙啸天的姥爷宋耀祖居住在翠竹村。十几年前，龙啸天的母亲宋春英到南京，相中打铁的龙存瑞，二人结婚，生下龙啸天。前年春节，龙啸天一家五口还来过这里。
翠竹村是一个典型的江南村落，三面环山，山上长满竹子，一条小河从村中间穿过，河两岸散布瓦房。村口树立一个高大的大理石牌坊，雕刻着二龙戏珠，上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翠竹村。这三个字还是龙啸天姥爷的爷爷题写的，当年官拜安徽巡抚。
站在村口，看着牌坊，龙啸天思绪万千，前年自己随着父母到姥爷家过年，自己爬到牌坊上面，最后被母亲责骂一顿，回姥爷家一路上被母亲揪着耳朵，自己还怨恨母亲，现在真想再被母亲揪耳朵，哪怕揪下来都不要紧，可惜……
龙啸天牵着白龙马往前走，旁边围拢一群小孩，兴奋地观看大白马和穿戴很酷的龙啸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其中有一个小孩还和龙啸天在前年一起玩过，但龙啸天不屑搭理他，自己现在可是大人物啊。
宋耀祖的家在村中间，靠着河边，有三排大瓦房，正门有门楼，朱红色大门，汉白玉的台阶旁边蹲着两个石狮子。龙啸天来到门口推门，发现紧闭，就牵着马来到侧门。侧门大开，他站在门口瞧一眼，神情激动起来。
东墙边是牛棚，有一头水牛和一头黄牛，闷头吃草。一个个头不高的老人拿着箩筐往石槽添草。这个老人正是龙啸天的外祖父宋耀祖。
北墙边有三间平房，放着一挂木板车，上面一个铁犁。一伙帮工围着木桌吃饭，一个大瓷盆装满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白菜粉条，还有一盘小鱼，一个大瓷盆全是米饭，柳条筐装着白面馒头，帮工们吃的津津有味。
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说：“大家伙别吃撑着，到地里没法耕地，晚上还有。”
对面一个人嘴里嚼着馒头，说：“宋老憨，你是长工，经常吃这个，我们可是短工，逮住好吃的就很吃。反正老宋是大财主，吃不垮，哈哈哈。”
宋耀祖转过身，擦擦额头上的汗，笑道：“你们放心吃吧，没有了，再让儿媳妇去炖菜。”
宋老憨说：“东家，让长根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另一个人也说：“对啊，东家。长根只吃红薯和玉米饼子，干得比我们还快，我们都不好意思啦。”
“长根是自家人，干自己的活，不吃饭也得干！”宋耀祖笑道。
大家一起笑起来。
长根是宋耀祖的儿子、龙啸天的舅舅，这是其小名，大名叫宋达才。以前地主雇佣帮工，都要好吃好喝招待，否则谁愿意出力啊。地主自己家里也出人干活，而且带头大干，帮工们就不好意思偷懒。
宋耀祖眼睛余光瞥见门口来人，正脸看过去，只见一个少年头戴鸭舌帽，鼻梁上架着大墨镜，皮夹克，皮裤，马靴，身后一匹白马。
“娃子，找谁啊？”宋耀祖乐呵呵问。
“老爷爷。我是路过的客人，没地方吃饭，能不能在这里吃饭，我给钱。”龙啸天笑道。
“成！”宋耀祖大方地说，接着对宋老憨喊道：“老憨啊，把娃子的马牵过去，照料好。”
宋老憨放下碗筷，快走几步，接过缰绳。
“老憨，把皮箱和马鞍都卸下，给马喂小米、细草和温水。”龙啸天吩咐道。
老憨和宋耀祖一愣，这个陌生人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龙啸天猛地拿下墨镜，看看老憨，然后看着宋耀祖，笑道：“姥爷！”
宋耀祖十分惊讶，然后露出惊喜，大步走过去，说：“铁蛋，你没死啊！”
一听这话，龙啸天差点背过气去，怎么张口来这么一句。
“铁蛋，你妈也活过来了吗？”宋耀祖焦急地问，眼睛盯着龙啸天，包含一丝希冀。
龙啸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自己本来还想隐瞒父母死去的事情，看来姥爷已经知道一些事情。
龙啸天眼圈一红，说：“姥爷，我妈、弟弟和妹妹在小鬼子攻城时就被炸死，爹和爷爷被小鬼子开枪打死，只有我一个人逃出城外。你们怎么知道这事？”
宋耀祖眼神黯淡下来，扶着龙啸天的肩头，说：“孩子。两个月前，你们一个街坊从城里逃到我们南边村的一个亲戚家，专门过来给我说这事，当时就知道你妈和弟妹死去。听说日本人在城里见人就杀，也认为，你和爹也活不成了。哎。你们怎么不早逃出来？”
“姥爷。原本打算早逃出来，可是政府要往武汉转移大批物资，把我家马车征用了，距离安徽这么远，所以就耽搁下来。后来，那个唐生智宣传，要死守南京，我爹觉得没事，就留下来。结果……”龙啸天低头说。
一阵哭声传来，接着走来一群人，有龙啸天的姥娘、舅舅、舅母、小表弟、小表妹。
“铁蛋哎，你妈怎么就死了呢？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呜呜。”姥娘被舅舅扶着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龙啸天大哭。其他人跟着落泪。
宋耀祖大喊：“都别哭了，这不是还有铁蛋活下来嘛，春英还有骨血传下来！”
宋耀祖在家里极具威严，大家都不哭了，开始有点笑模样，一起回到正房。舅舅和宋老憨一人提着一个皮箱放进屋里。餐桌上海摆着饭食，只有红薯、玉米饼子和一小盆咸菜、一大盆大米汤。
以前地主多数是非常勤俭的，否则不可能积累家产。
宋耀祖吩咐儿媳：“铁蛋来了，你快点炒一盘鸡蛋，再把过年剩下的熏肉拿来，长根累几天了，也该吃点好的。”
大家围着铁蛋说些话。铁蛋也敷衍回应。
不一会，舅母端上炒鸡蛋和熏肉。
小表弟拿起筷子就夹鸡蛋花，刚到盘子边，就被宋耀祖用筷子敲回去。小表弟低头闷闷不乐。小表妹则目不转睛地眼馋看着熏肉。
龙啸天有点生气。他也知道姥爷一向节俭，给自己母亲的嫁妆也不丰厚，父亲还背地里不少抱怨，说马鞍山第一大地主是铁公鸡。不过，当自己和弟妹出生后，姥爷每年都要拿钱接济，还出钱让自己上学，否则单靠父亲铁匠活无法供养自己上学。但是，话说回来，自己现在可是龙家独苗，死里逃生，千里迢迢来到姥爷家，怎么也该打破规矩，再说这点肉菜不够自己塞牙缝的。
姥娘看出龙啸天有点意见，吩咐儿媳：“再把过年剩下的熏鱼、炸肉丸子拿出来。”
舅母刚要动身，宋耀祖发话：“留着吧。小日本都打过来了，以后恐怕连红薯也没有了。”
舅舅一听，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铁蛋，你从东面过来，有没有看见打仗？马贩子说，那边有枪声。”
大家一起紧张看着龙啸天。
“听说了。几个小鬼子被抗日救国第一军给消灭了。”龙啸天随意回答。
宋耀祖迷惑了，自言自语：“抗日救国第一军，几万人的大部队，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啊。”
龙啸天又想笑，用劲憋住，起身走到一个黑色皮箱，啪一声打开，说：“铁柱，小花，过来拿好吃的好玩的。”
表弟铁柱和表妹小花兴奋地跑过来，一看，嗷嗷大叫起来，蹲下身子双手乱抓，恨不得都搂到怀里。
舅舅起身一看，愣住了，里面有许多熏肉、香肠、罐头，怪不得自己刚才提着那么重。
龙啸天又打开密码箱，从里面拿出牛皮挎包，快速合上皮箱。
铁柱看见，放下罐头，跑过去抢挎包，小花也去抢，哗啦，挎包敞开落地，滚出一地绿油油的美钞、银元，还有金戒指、钻石戒指、两根一斤重金条。龙啸天那几天没杀鬼子，但是鬼子的商铺没少转悠，顺手牵羊拿走许多好东西。
大家都愣住了，一起看向龙啸天。
宋耀祖脸色一变，质问龙啸天：“铁蛋，你是不是当土匪了？”不等回话，站起身怒斥：“别以为你娘死了，我就会偏袒你，滚出我家门！”
舅舅赶紧拉住姥爷，关切问龙啸天：“铁蛋，你从哪里捡的这些宝贝？快给姥爷说。”
话音未落，只听得外面大门咣当一声响，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高喊：“骑白马的小子听着，抗日救**第一军军长兼司令驾到！”
第四章 谁本事大谁就是大哥
宋老憨慌慌张张跑进正房，焦急说：“东家，不好了，牛头山的花和尚来了。”
屋内人都很惊慌。
舅舅宋达才赶紧起身，说：“都别怕。这个花和尚前几年受过咱家的恩惠，不会恩将仇报。”接着嘱咐龙啸天：“铁蛋，你呆着别动，到里屋去。”说完，大步出去。
一家人都看着龙啸天，眼神怪怪的。
龙啸天笑道：“姥爷，你放心，我那些财宝都是捡来的。日本鬼子进南京，乱套了，我趁乱捡来一些。”
宋耀祖愤然站起，指着龙啸天说：“你别糊弄我。我走过的桥比你看到的路都多。好小子，你娘才死两月，你就勾结土匪，还学会黑吃黑了！打死你！”说着抓起一只瓷碗朝龙啸天头上砸过去。
近在咫尺，眼看要砸中，姥娘吓得哀嚎一声。
龙啸天看似轻轻伸手，捏住碗沿，放回桌上，淡然说：“姥爷，一个瓷碗值一个银角子，摔坏多可惜。”
宋耀祖瞪大双眼，怔怔无语。他见多识广，年轻时也喜欢舞枪弄棒，就龙啸天这一手，绝对是武学大家，真想不到，一年多不见，如此厉害。他冷哼一声，走出正房。
这时，赵刚赵司令从院子里转一圈回到大门口，嘴里嘟嘟囔囔：“真不愧是大地主啊，这么多粮仓和牲口。”
宋达才笑呵呵对着赵刚拱手说道：“赵寨主，久仰大名。”
赵刚旁边的狗剩冲着宋达才一瞪眼，呵斥：“你眼睛瞎了，这位是抗日救**第一军军长兼司令！”
宋达才恶心地不得了，但脸上仍然笑呵呵说：“赵军长，赵司令，久仰大名。”
赵刚背着双手，说：“宋地主，五年前，我们那里大旱，我还没当上司令，全家逃到这里，你家待我不薄，管吃管穿，临走还给我十个大洋。我一直记得你们恩德。当上寨主，不，当上司令以后，没找你们麻烦。”
赵刚所言不假。每到大饥荒年景，宋耀祖和儿子都会赈济灾民，在家门口摆上十口大锅熬粥。本村人没有饿死的，远处来逃难的，至少能喝上一碗粥。这样做一方面出于仁义，另一方面也有自私打算，用来安抚灾民。否则，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饿极的灾民肯定闹事，到时候别说财产，恐怕吃饭的脑袋也要搬家。而宋耀祖看出赵刚是鲁莽勇猛之人，因此好吃好喝好招待。
宋达才赶紧接话：“赵司令真是仁义之人，我感激不尽！”
赵刚接着说：“不过呢，今天你家里的人，就是骑白马的小孩，戏弄我。我就追到这里。你得把那小子交出来，另外呢，还要给我一万斤粮食和一万块大洋！”
“什么？”宋达才惊叫，看看后面的父亲。
听到赵刚说龙啸天戏弄，宋耀祖内心一动，难道真是龙啸天捡到财宝。
又听到赵刚勒索，宋耀祖动怒了，大步上前，直视赵刚，说：“赵刚，你不要以为日本人来了，保安团跑了，就无法无天！”
赵刚看着面前大义凛然的宋耀祖，想到以前老人家对待自己的事情，感到一阵心虚，转过头去，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侧门处一声马叫，接着有人惨叫，一个土匪托着胳膊跑过来，疼得呲牙咧嘴，大叫：“司令，那个大白马踢我一脚，骨头断了！”
赵刚大叫一声，退后两步，拔出驳壳枪，说：“宋地主，我可有理。你家的小子戏弄我，还把我的人伤了，我就两个条件，大白马给我，再给我一千斤粮食、一千块大洋，否则，哼哼，别怪我不客气！”
“休想要我的东西！”宋耀祖大吼，往前一步。
这时，宋达才和宋老憨以及七八个帮工靠在宋耀祖跟前，怒目而视。最后面有个帮工甚至拖着一个锄头。双方紧张对峙。
正房里的人都从门边和窗户里看着外面，看见举起枪，已经懂事的小花吓得哇哇哭起来。龙啸天从窗户里瞧得清楚，自己再不出去就要出事，迈步走向门口。
姥娘赶紧拉住他，说：“铁蛋，千万别出去。站到姥娘后面去。你全家都没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说着掉眼泪。
龙啸天大大咧咧地说：“姥娘，你把心放肚子里。就这几个毛贼，我两个指头捏死他们。”
铁柱和小花都敬佩地看着龙啸天，异口同声说：“铁蛋哥真厉害！比家里两个哥哥厉害！”
这话忽然让龙啸天想起一件事。舅舅家里还有一对双胞胎表哥，都十八岁了，怎么没看到呢。
龙啸天问舅母：“舅母，两个表哥呢？”
舅母神情暗淡，说：“哎，听说你娘被日本人害死，你姥爷接着让他俩退学，参军打鬼子，为姑姑报仇。一个投奔**，一个投奔共军。”说着抽抽搭搭哭泣起来。
龙啸天的心一下子悬起来，参军凶多吉少，以后要找到两个表哥。
姥娘转身安慰舅母：“你别怪罪你公爹。都不参军，谁打鬼子？谁保家啊？再说，耀祖找人给两个孩子算过命说，有贵人相助，飞黄腾达。再说，还有个小儿铁柱在家嘛。”
龙啸天的心稍微安稳下来，还是处理眼前事情吧。他抱着胳膊，晃晃悠悠走出门，来到大院里。
赵刚一眼就看到龙啸天，立即命令：“狗剩参谋长，带人把那小子抓过来！”
狗剩和两个土匪往前闯。宋达才和宋老憨堵住。
赵刚打开机头，朝着天上放一枪，大叫：“他娘的闪开！”
这下子把众人吓住了。
龙啸天抬头一瞥，赵刚射出去的弹头往下坠落，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角子，嗖一下扔出去，力道拿捏得真寸，弹头径直落到赵刚的光头，砰一声。
猝不及防。哎呀，赵刚惊叫一声。弹头恰好落到他左手里，银角子滚到脚跟处。赵刚破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的子弹，不想活了。”低头一瞧，看到银角子，弯腰捡起来，裂开大嘴嘿嘿直乐，笑道：“天上掉钱，发大财了，发大财了。”装进口袋里。
众人都瞧得莫名其妙，想笑又不敢笑。
龙啸天把舅舅拉到一边，走近赵刚。
赵刚把驳壳枪插回腰里，从兜里拿出两块大洋，晃一晃，说：“小孩，你想拿两块大洋打发我，没门。老子可是见过大钱的，不稀罕！”说罢，扔到远处的茅坑里。
一个土匪赶紧跳到茅坑里去捡。
“小孩，你的马和皮箱都归我了，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赵刚恶狠狠说道，大大咧咧倒背双手。
龙啸天笑着把抱着的胳膊放下，也倒背起来。
赵刚勃然大怒，摇晃一下庞大的身躯，低下头，一双牛眼凶狠盯着龙啸天。在他印象里，别人被他一瞪眼，都要吓得尿裤子，拔腿就跑。
龙啸天脸色一沉，眼睛逼视他。
赵刚吓得一哆嗦，对方两眼像两把尖刀戳到他心脏，透着百倍的凶残和寒冷。他竟然不自觉地松开双手。
赵刚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一声，抬手指点龙啸天，刚要说话，忽然看到龙啸天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往下掰，只觉得手腕剧痛，好像被铁钳子夹住，用力挣扎无济于事，整个庞大的身子被慢慢往下拽，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两道眉毛快拧到一块。
“小子，松开司令。”狗剩说着，和两个土匪猛扑上来。
龙啸天抬起右腿一扫，三个人都被踹出五米远，噗通，趴在地上。
赵刚左手摸枪。龙啸天猛地用力，赵刚疼得惨叫一声，双腿跪地。
狗剩急忙从背上拿下抢，刚端起来。龙啸天转头，从腰里摸出一把小手枪，手指勾动上膛，打开保险，扣动扳机，啪，子弹击中狗剩的右手，一股血喷出来，步枪哗啦落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都没看清楚龙啸天是如何出枪的。
龙啸天潇洒地吹散枪口硝烟，退弹，合上保险，插回腰里。
狗剩毕竟是参谋长，脑子好使，立即想起上午打鬼子的事情，有个神秘枪手从东面帮忙，这小子也是从东面过来，打枪这么快这么准，还有刚才弹头落到司令头上。
狗剩忍住疼痛，走到龙啸天跟前，恭恭敬敬地说：“请问英雄，上午是你帮着我们打鬼子吗？”
龙啸天点点头，松开赵刚的手腕。
狗剩噗通跪下，说：“多谢英雄帮忙，多谢英雄帮忙！”趴地下磕头。
赵刚跟着磕头。另外三个土匪也都过来磕头拜谢。这可不是矫情，而是发自肺腑，如果不是龙啸天帮忙，这伙土匪全部死去。
宋耀祖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外孙。他虽然不清楚内情，但是也猜个差不多，起码铁蛋不是坏蛋。
赵刚爬起来，笑嘻嘻看着龙啸天，憨态可掬，低头哈腰，说：“大哥，请问贵姓？”
大哥？龙啸天瞥着这个大土匪，快三十岁了。
“我叫龙啸天，今年才十五岁！”龙啸天笑道。
“谁本事大谁就是大哥。大哥，你打枪真厉害，教教我这个小弟弟吧。”赵刚涎着脸说，一脸真诚的讨好献媚。龙啸天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家都禁不住吃吃笑起来，一个五大三粗、二三十岁的大汉叫一个十几岁瘦削的小孩为大哥，太逗了吧。
“你先拜见我姥爷再说吧。”龙啸天说道。此时，他对这个鲁莽大汉产生一点好感，毕竟他敢主动打鬼子，就说明有大节。
“好，我听大哥的。”赵刚说着，跪倒在宋耀祖面前，说：“抗日救国第一军司令赵刚拜见姥爷！”
宋耀祖打趣道：“请问赵司令，还要不要一千斤粮食和一千块大洋？”
赵刚脸红起来，连忙摆手，说：“我回头让山寨送给您一千斤粮食和一千块大洋。”
宋耀祖正色说道：“那倒不必。如果你们真的抗日打鬼子，我宋某人就赠送五千斤粮食和三千块大洋，而且以后长期供应。”
这样一来，双方和好，皆大欢喜。宋耀祖命人大摆宴席，招待外孙和土匪。
龙啸天和赵刚大吃大喝，比赛吃肉喝酒，赵刚自然输的一塌糊涂。宋耀祖看的微微皱眉，赵刚一人吃喝顶过三个壮汉，而龙啸天则胜过十个壮汉，肚皮简直是无底洞，可体态干巴巴精瘦，真奇怪肉食跑到哪里去了。
赵刚请龙啸天当总司令。龙啸天自然拒绝，嘱咐他回山以后苦练射击技术和打仗战术，让那个**军官担任教练。
姥爷告诉龙啸天，他两个表哥一个投奔**，一个投奔共军，还自鸣得意，这样安排是双保险，因为日本鬼子早晚会失败，到时候国共必然再次开战。
姥爷又询问龙啸天功夫高超的事情，龙啸天告诉姥爷，自己参加了军队，拜一个名师学习。然后给他一把自己以前用过的沃尔特手枪，给舅舅留下那把毛瑟阻击步枪和一百多发子弹，因为这种子弹不充足，自己不够用，但把瞄准镜带走。
龙啸天还警告乡亲，不要把姥爷资助打鬼子的事情向鬼子告密，否则杀无赦。龙啸天的警告还真管用，有几个无赖真的准备告密，但打听到龙啸天神乎其神的本事，吓得没敢做。
龙啸天在翠竹村呆了两天，拒绝在这里过年，就在亲人依依不舍的注视下，走上追杀鬼子的征途。
第六章 让子弹飞一会
龙啸天大步疾走。说是走，比一般人跑的都快。前进五里地之后，他忽然停下，目视前方。
前方出现日军的警戒线，并且严阵以待，一个加强班的日军荷枪实弹，架着机枪和掷弹筒，趴在简易的工事里朝四处张望。
“真奇怪，这里距离日军进攻阵地很远，怎么就出现日军呢？”龙啸天自言自语。
他其实不知道原因。由于31军广泛使用运动战，派出小部队打击日军侧翼，日军吃过大亏，不得不扩大警戒线，保护主阵地的后方。
龙啸天要消灭这个班，虽然是白天，也能办到。但是他想直接打击池河东岸的日军，因此弯下腰飞速跑动，眼睛始终盯着负责瞭望的日本兵。看到他把脸转过来，立即藏到树后，有时趴在地上，迷彩服和山坡融为一体，没被日本兵发现。他跳过一条小溪，很快穿过警戒线。
一个正在瞭望的日军上等兵对班长说：“山口君，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跑过去了！”
“我也看到了，不过那是一只兔子，特别大的兔子。如果不是有任务，我真想抓住它，美美吃一顿。”班长山口笑道。
几百米外的声音，自然被龙啸天听到，心想，好小子，还想吃我的肉，等小爷回来再收拾你们。
咯咯咯，前面传来更清晰的重机枪射击声。龙啸天加速飞跑，来到一个山坡下。
山坡顶上，有日军四挺九二式重机枪，子弹如同泼水一样洒向对岸，强大的火力压制桂军不敢轻易抬头。日军小队长挥舞着刀指点射击方向，口中大喊：“射击，射击！”
往前跑一里地，距离一千米，龙啸天停下，端起枪瞄准小队长，想一下，又瞄准一个机枪射手，刚要扣动扳机，看到枪口喷出的火蛇，有了主意。他关上保险，背上枪，掏出沃尔特手枪和驳壳枪。
这支沃尔特是芳子从德国来的，射击特别精确，而且带有消音器。
龙啸天猫着腰飞速跑上山坡。阵地上的鬼子全部脸朝前方，根本没注意背后。龙啸天抬起沃尔特，扣动扳机，噗，发出轻微的声音，一颗子弹飞向外面一个日军，击中后心。这个日军猛然前倾。由于重机枪巨大的射击声，其他日军都没发现。
龙啸天毫不客气，连连开枪，打死七人。日军终于发现他，赶紧拿起步枪，企图还击。
龙啸天甩动驳壳枪，一枪干掉小队长，接着边跑边射击，等到跑上山顶，只剩下三个机枪手，躲到沙包后面，也全部杀死。几分钟不到，一个重机枪排报销。
看着四挺重机枪，龙啸天调出头脑里的射击资料，立刻掌握，抿嘴一笑，蹲到第二挺跟前，看着瞄准镜，转动手轮，把枪管往下压，两手握住握把，两个大拇指按动压铁，对准山坡下的日军开火。咯咯咯，几十发7、7mm子弹十几秒钟打出去。
河边的日军毫无防备，顿时有四五个鬼子被击中后背，倒在工事上。
龙啸天拿过三十颗装的弹板压上，再次按动扳机。几分钟之后，就十分熟练，一人操作比两个人还快。
在河边指挥日军的是中队长浅野正二。刚才，他正得意地看着对面桂军被重机枪打得不敢露头，忽然四挺重机枪全部停下。他也没在意，以为是更换弹板或枪管。哪知道过一阵，自己的士兵竟然后背中弹。
浅野正二回头看山坡，只见一个人在朝日军射击。他觉得不对劲，拿起望远镜观察，发现射击者竟然不是日军，也不像桂军，但肯定是敌人。
紧接着，一串子弹直奔他而来，打在土路上溅起一串灰尘。浅野正二赶紧逃跑，小腿上还是挨一下，鲜血直流。他连滚带爬靠到一个石墙边上，勃然大怒，又感到十分奇怪，一个中国兵怎么会突破警戒线而且攻占几十人的重机枪阵地呢。
充当预备队的小队长中井茂带着一个医护兵急忙跑过来，医护兵紧急包扎浅野的伤口。
中井茂十分奇怪地问：“浅野大尉，这究竟怎么回事？山口怎么会射击自己人？”山口是山坡上的日军重机枪指挥官。
浅野训斥：“混蛋。你难道没看出来？山坡上的是支那兵。你赶快带着你的小队把他杀死。最好活捉，我要千刀万剐弄死他。”
中井茂一挥手，一小队日军跟着他扑向山坡。
这时，正在向西岸射击的鬼子兵也意识到不对劲，一阵大乱，纷纷回过身。只是后面没有掩体，都被龙啸天射中。
龙啸天在除掉前面的日军后，立即调转枪口向左右两侧的日军射击，河东岸的日军全被打乱套了。有的怪叫着从工事里跑出来，被对岸的桂军消灭。
中井茂指挥三个班的日军从三个方向包围山坡，隐蔽前进。
龙啸天自然看到进攻的敌人，单手提起一个重机枪放到一个方向上，旁边配上弹药箱。
浅野正二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看到龙啸天单手轻松提起一百多斤的重机枪，惊骇不已，狠狠骂道：“东亚病夫里面也有大力士！”
这时，在池河对岸，一个掩蔽部里，桂军412旅旅长黄连生见到对面日军乱套，也举起望远镜观察，正好也看到龙啸天单手提起重机枪，大吃一惊。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相貌，但是从穿戴看不像自己的桂军。
黄连生吩咐通讯兵：“立即传我命令，趁着敌人混乱，给我狠狠打！给小山坡的小伙子一点火力支援！”
通讯兵答应一声跑出去。
黄连生又举起望远镜，看着山坡上的龙啸天，苦笑一下，自言自语：“小老弟，你的胆子太肥了，怎么敢傻乎乎往敌人中心里钻呢？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啊。”
这时，中井茂的小队拉开散兵线，向山坡攻击。龙啸天不慌不满，握住重机枪长点射，几个日军倒下，剩下的日军更加小心，依靠树木掩护慢慢逼近。
南方，一个日军把掷弹筒架设好，刚想放榴弹，就被龙啸天连续射击敲掉。
北方的日军趁机架设好机枪，向着山坡疯狂扫射。这股日军接着架设好掷弹筒发射。嗖，砰，榴弹准确落到山坡爆炸。龙啸天往前猛扑，窜出去七八米远，堪堪躲开弹片，额头也冒出冷汗。
龙啸天赶紧回到重机枪旁边，趁着日军机枪换弹夹的机会，迅速开枪，干掉北方的日军机枪和掷弹筒。
龙啸天打完这边，跑到那边，就算速度飞快，也没有全部消灭日军。三十多个日军终于逼近一百米距离，开始用步枪射击，子弹不时从龙啸天身边飞过，他不得不躲闪。
此时，龙啸天心底产生一些感叹。日军的射击技术的确很高，如果换做别人，早被击中了。自己在白天进攻日军和在南京晚上进攻日军截然不同。那时，自己依靠可以夜视的眼睛，打得几百上千日军丢盔卸甲，现在日军没有夜视问题，几十个日军就让自己手忙脚乱。
借着射击的间隙，龙啸天看到远处大批日军源源不断开来。
他纵然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由得产生一丝危机感，这样下去不行，必须突围。
这时，山坡周围只剩下十几个日军，全都吓得停止进攻，躲在树后面放冷枪。
龙啸天决定突围。他先搜刮日军死尸上的财物和子弹，然后抡起一挺重机枪砸烂其他三挺，这一挺也烂的无法使用。
龙啸天给驳壳枪装满二十发子弹，拿出两颗手榴弹，打开旋盖，握在手里，快速探出头去，观察一下，随即缩回头。下面的日军竟然没有发现。
龙啸天朝着东边扔出一颗手榴弹，飞到一百多米爆炸，躲在树后的三个日军惨叫着倒下。
龙啸天接着冲下山坡，又扔出去一颗手榴弹，炸死两个鬼子。东面已经没有日军了。
龙啸天猫着腰飞速奔跑，如同离弦之箭，出膛之弹，一分钟就跑下山坡，钻进一片树林。
中井茂和其他日军根本没看到龙啸天下山。山坡下集结一个中队的兵力，一百多鬼子重新发动进攻，一边打枪一边放炮，好不热闹。
过去半个小时，山坡上没有一枪打出。中井茂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派出一个上等兵上去侦查。
上等兵战战兢兢爬上山坡，只看到日军死尸，招手中井茂上来。
中井茂壮着胆子走上山坡，仔细检查，连中国人的毛也没看到，只有日军死尸和破烂重机枪，不禁破口大骂：“混蛋，桂军真是长着飞毛腿！”他到现在还认为龙啸天也是桂军的一员。
此时，龙啸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窜出警戒线，回到出发点。
他掏出雪茄烟，点上火，美美吸一口，看着一千米远处的日军。负责警戒的山口班长非常紧张，伸长脖子观察四周。
龙啸天端起三八大盖，瞄准山口的眉心，扣动扳机，啪，一颗弹头高速旋转着飞进。
“让子弹飞一会！”龙啸天自言自语。
话音未落，弹头打进山口的眉心，射出一股血箭，红红的，分外艳丽。
“太美了！”龙啸天说着，嘴角翘起一丝微笑，猛吸一口雪茄，慢悠悠吐出一个大烟圈。
第八章 彪悍桂军
龙啸天仔细观察。前方八百米，一颗樟树下，探出一个宽檐的钢盔，和日军钢盔不同。
“原来是桂军！”龙啸天自言自语，放松下来，朝前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举起手来！”随着声音，一高一矮两个桂军端着枪瞄准龙啸天从树后面站出来。
一看桂军样子，龙啸天差点笑出声来。枪是老套筒，军服洗的发白，打着三四个补丁，脚上竟然穿着一双草鞋。
“我是中国人。自己人。”龙啸天笑道。
高个桂军仔细打量龙啸天，没有领章，德式钢盔上也没有青天白日徽章。
“放下枪，见我们长官！”对面桂军命令。
龙啸天无奈，把三八大盖和驳壳枪放下，矮个子一溜烟跑过来捡起三八大盖和驳壳枪，这个速度让龙啸天感到吃惊。
矮个子好奇地看着上面的瞄准镜。
“别弄坏上面的镜子。”啸天嘱咐。
高个桂军押着龙啸天走进一片竹林。竹林里站着两个军官，一个领章上是一道金杠三颗星上尉军衔，有四十多岁，身材干瘦，但双眼炯炯有神。一个领章上是一道金杠一颗星少尉军衔，有二十来岁，身形高挑，长脸，眼神犀利。
上尉是31军138师412旅879团属下直属连连长魏云飞，他早年参加过北伐军，有十几年的战场经历，广西百色人。
少尉是第一排排长任彪，也是广西百色人，31军刚组建时参军，以前在老家打猎，枪法精准。
高个桂军抬手敬礼，说：“报告魏连长，抓到一个可疑的人。”
魏连长仔细打量龙啸天，心想，这么年轻，肯定不是鬼子。不过，这个年轻人的气质很古怪，温和背后藏着杀气腾腾。
任彪一看龙啸天身上装备太牛气了，钢盔、迷彩服、水壶、背包、挎包，身后桂军拿着一支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
“小孩，你从哪里偷来这套装备，好吓人啊。”任彪说着，装出害怕的样子。
龙啸天一笑，说：“我杀的鬼子肯定比你多。”
任彪有些恼怒，刚要发作，魏云飞说话：“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哪支部队的？”
龙啸天回答：“我嘛，南京人，龙啸天，我不是当兵的，自个打鬼子。”
魏云飞一愣，说：“刚才岱山铺打枪，是你打的？”
龙啸天点点头。
“胡闹，小孩。”任彪呵斥，“我们准备晚上袭击小鬼子的旅团指挥部，你这样一闹，小鬼子肯定加强戒备，我们就无法攻打了。”
龙啸天一皱眉，遭到呵斥有点恼怒，反问：“你们多少人就敢打鬼子的旅团指挥部？”
“你自己就敢往那里闯，我们一个连，一百多人，怎么，不够吗？”任彪气哼哼说道。
“我不是普通人，闯鬼子一个军的指挥部也没问题。”龙啸天毫不示弱回答。
任彪眼睛瞪起来。
这时，一个桂军快步跑来说：“报告魏连长，一百多鬼子乘坐三轮车正朝这边扑来。”
“什么装备？有炮吗？”魏云飞问。
“有机枪和掷弹筒，没有炮！”桂军回答。
魏云飞看一眼龙啸天说：“准是追杀你的。你在这里歇会，我们干掉鬼子。”
龙啸天睁大眼睛，有点不相信，一百多桂军敢攻击一百多鬼子，太玄了吧。他知道，日军单兵技术很高，携带重武器的一个一千多人的大队日军能够打垮**一个几千人的团甚至上万人的一个师。
任彪看出龙啸天不相信，说：“小孩，在后面瞧着点。”
魏云飞则对任彪说：“传令下去，一排在正面，二排和三排向两侧迂回，争取全歼小鬼子。”
任彪答应一声跑开。
魏云飞又对高个桂军说：“把枪还给龙啸天。”
龙啸天接过枪，笑道：“我也参战。”
魏云飞笑道：“当然。我请你继续当诱饵，你要装作受伤，缓慢行动，让鬼子追进山谷。”
龙啸天答应，往回走一百米，然后停下，坐在路边石头上，右手捂着肚子。
鬼子的确是追赶龙啸天来的。中井茂被旅团长山田梅二任命为临时中队长，追杀龙啸天。中井茂赶到岱山铺外面的山坡上，发现龙啸天没死，而十九个狙击手全部被杀死，就想撤退，但被田尻利次郎拦住。
田尻利次郎本来认为，凭借属下就能杀死龙啸天，没想到失算。他判断，此时龙啸天肯定受重伤，必须趁机消灭。中井茂无奈服从。
走近岱山，日军下车。田尻利次郎举着望远镜往前观察，发现龙啸天坐在路边，就高兴说道：“哈哈，果然受伤了，我的属下可不能白死。中井君，命令士兵加速前进。”
鬼子们快跑起来。
一个鬼子兵端着机枪朝龙啸天扫射。田尻利次郎也端起枪射击，不过距离一千多米，根本打不中。
龙啸天起身，慢腾腾往山上走，还一瘸一拐的。
魏云飞盯着鬼子，看到鬼子后队也进入山谷，就抬起驳壳枪对准下面的鬼子放枪，啪，子弹击中鬼子前胸，往后倒下。
枪声就是命令，瞬间，一百多条枪开火，枪声充满山谷，噼里啪啦，像爆炒豆子一样。十几个鬼子立即倒下。
“有埋伏，还击。”中井茂大声吆喝着。鬼子素质真不是吹的，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即隐蔽自己，开始还击。六个机枪组快速架设好机枪，哒哒哒，疯狂向山上扫射。随后，四个掷弹筒组也开始发射榴弹，炸得树枝散落，土石飞天。
龙啸天停下隐蔽好，没开枪，想看看一百多桂军如何干掉一百多鬼子。
桂军只有一挺机枪，火力显然不如日军。但是桂军的射击水平很高，居高临下，很快又打死十几个日军。
任彪手端一杆汉阳造，瞄准一个日军机枪手，扣动扳机，啪，子弹飞出去，正好打在日军鼻梁上，喷出一股血，头垂落到枪托上。旁边的副射手赶紧把正射手尸体扒拉到一边，手刚攥住枪托，又被任彪打死。
“好枪法！”龙啸天忍不住赞叹。几十米外的任彪转头，看着龙啸天得意一笑。
龙啸天手痒了，举起三八大盖，啪啪啪，连开五枪，打死三个机枪手和两个掷弹筒士兵。
任彪一愣，随即大喊道：“龙啸天，你的瞄准镜真管用。”
龙啸天苦笑一下。
魏云飞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命令身边司号员：“吹冲锋号。”
滴滴答答的冲锋号响起。一百多桂军安上刺刀，冲下山去，跑的比兔子还快，而且左躲右闪，躲避着鬼子的射击。
桂军还很会配合。三五个人一组。前面人往下跑，后面人举枪警戒，看到有日军朝这里瞄准，就开枪掩护。然后前面人停下，举枪掩护后面跟进。
十几分钟后，桂军嗷嗷叫喊着，冲到山道上和鬼子短兵相接，展开白刃战。桂军果然彪悍，刺杀凶猛，刀刀刺向鬼子要害。
一个桂军看着身子单薄，却十分快速有力，双手握枪，一下子拨开鬼子的刺刀，身子跟进，刺刀刺入鬼子胸口。
不等拔出刺刀，旁边一个鬼子斜刺里刺过来，这个桂军赶紧收腹，鬼子刺刀还是穿过他的肚腹，鲜血喷出。
桂军不管不顾，站稳脚跟，猛然往回拔刺刀，枪托对准鬼子的头，咔嚓一声，撞碎他的鼻梁。
鬼子惨叫一声，扔下步枪，捂着鼻梁，双手满血。这个桂军转过刺刀捅进他的胸口，再拔出刺刀，嗷嗷叫着朝另外一个鬼子扑去，洒下一路鲜血。
鬼子很快撑不住，开始溃退，中井茂和田尻利次郎带头飞跑。桂军撒腿就追，追上朝着后腰捅一刀。
看到桂军如此彪悍，龙啸天内心非常激动，他目睹十几万**在南京溃散，觉得**真不行，想不到在这里碰到的**如此彪悍，打得日军丢盔卸甲，屁滚尿流。有这样的军队，中国绝不会亡国！
第九章 请客
夕阳西下，天色阴沉，一片乌云从北方吹来。岱山铺外的山坡上。一个大坑里摆着十九支97式阻击步枪。桂军们欣喜若狂。
任彪看着龙啸天，惊奇说道：“啸天，真是你一个人干的？”
龙啸天笑道：“小意思。”
任彪还是有点不服气。
魏云飞拍拍任彪的肩头，说：“年轻人，这次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任彪说：“好吧。龙啸天，今天让我长见识了。我请客。”
龙啸天赶紧说：“不用了。我得回去。”他在一个山坡上还安置着白龙马呢。
任彪一瞪眼，说：“你不就是一个人嘛。”
龙啸天看出他这人性子傲气，如果遭到拒绝就会生气，只好答应。
众人回到岱山。龙啸天和魏云飞、任彪围坐在一个石头上。
魏云飞掏出旱烟袋想点烟。
龙啸天拿出雪茄递给他一支。
“这是啥？”任彪奇怪地问。
魏云飞惊喜接过雪茄，得意地说：“这也是烟，叫雪茄。早年跟着李长官北伐，看见他抽过这种烟。”
龙啸天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魏云飞抽一口，笑道：“嗯，好滋味。抽一口，死也值了。”
任彪白他一眼，说：“魏连长，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接着看着龙啸天，说：“能不能给我一支？”
龙啸天爽快递给他一支，点上火。
任彪抽一口，呛得咳嗽起来。
龙啸天也拿出一支雪茄，美美抽起来。
这时，一个团部派来的通讯兵气喘吁吁跑到魏云飞面前，立正敬礼，说：“报告魏连长，刘军长有令，明天起撤离池河一线，向淮河转进，逐次抵抗。由131师掩护军主力后撤。”
魏云飞还礼后，通讯兵立即回去。
龙啸天放下红薯，看着魏云飞，心想，你们怎么也要学中央军逃跑啊。
魏云飞苦笑道：“啸天，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们31军和日军十三师团打了一个多月，伤亡过半。如果不撤退，再过几天，肯定全军灭亡。我们比日本火力差太多，不能硬拼。”
龙啸天有些震惊。他知道，日军一个师团战力强悍，打垮几个中央军都没问题。
任彪接话道：“幸亏我们李长官和刘长官指挥英明。如果换做老蒋指挥，完全打阵地战，守在一个地方，光挨日本人轰炸了，31军早完蛋了，池河的地盘也早就保不住了。和日本人打，必须把阵地战和运动战结合起来。不能计较地盘，不能光防守，也要积极进攻敌人，善于撤退，善于迂回，从小日本背后出击。”
龙啸天若有所思点点头。
魏云飞猛吸一口烟，说：“淞沪会战、南京战役，都是老蒋指挥的。这个浙江人根本不懂战场指挥，瞎指挥，光知道死守阵地。你想想，日本人的飞机和大炮比我们多得多，一个劲往阵地上砸炮弹，**再勇敢也不行啊。
淞沪会战，老蒋投进去几十个精锐中央军，十几个德械师，结果多数被小日本的海上舰炮、天上航弹和陆地火炮炸死。真是将军无能，累死千军。哎。”
龙啸天点点头，脑海里回忆起日军攻打南京城的情境，母亲就是被大炮炸死的。
魏云飞接着说道：“这个老蒋，不但喜欢阵地战，而且喜欢直接指挥，往往越过长官部和集团军，直接指挥下面的师长，这就打乱战场部署。”
任彪吐出一口烟，兴奋地说：“如果我们李长官指挥淞沪和南京会战，肯定比老蒋指挥的好。这次在第五战区，我估计，小日本要吃大亏。”
魏云飞自信说道：“那是肯定的。”
这时，炊事兵做好饭端上来。龙啸天一看就心凉半截，只是煮熟的红薯和米饭、一点咸菜。
任彪笑嘻嘻从背后拿出一个罐头，说：“啸天小弟，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这个日本牛肉罐头，我存了好几天。哥佩服你，豁出去了，拿出来，给你尝尝。”
一听这话，龙啸天哭笑不得。把身上背包解开，拿出干粮袋，放到石头上，敞开口子，说：“任哥，吃吧。”
干粮袋里面全是香肠、熏肉和罐头，足有二十斤。
任彪呆住了，看看自己那个牛肉罐头，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啸天老弟，你今天给我们十几条好枪，你现在给这么多肉食。本来我请你的客，反而变成你请我的客。真不好意思。”
魏云飞笑道：“任彪，别客气了。你还看不出来。啸天是奇人异士，肯定天天吃这个。你给伤员们拿去。”
“好。”任彪收起干粮袋离开，散发给伤兵。
龙啸天心里这个别扭啊，用笔墨无法形容。
魏云飞拿出刺刀，挑开任彪那个牛肉罐头，说：“来，啸天，尝尝。”说着用小勺挑起一大块塞嘴里。
看着老魏那个馋样子，龙啸天内心发酸，拿起一个红薯，说：“我吃这个吧。”
魏云飞赶紧把罐头拿在手里，说：“看得出，你是大户人家的人，吃腻牛肉了。”
旁边，任彪手里拿着一根香肠，边走边吃，笑道：“哎，离开老家三个多月，第一次吃肉，真香。龙老弟，以后我请你下馆子。哈哈。”
龙啸天一听这话，连红薯也咽不下去了。
桂军纪律严明，吃苦耐劳。31军来到安徽，从不惊扰百姓，纵然自己饿肚子，也不会去抢百姓粮食。纵然自己在外面淋雨，也不到百姓家里借宿。“
吃完饭，除去警卫外，其他人原地休息，这又让龙啸天震动。2月份还是比较寒冷的，北风呼啸。桂军睡觉，露宿山林，有的裹着薄薄的棉被，有的穿着棉袄往草窝里一躺就睡。很多人靠在一起睡觉。
龙啸天背包里有厚厚的毛毯和雨衣，不好意思拿出来用。等其他人熟睡后，犹豫半天，才偷偷拿出来裹在身上，但长久难眠。
一滴冰凉的东西滴在龙啸天脸上。他蓦然张开眼睛，下雪了，片片白色雪花盘旋着从天而降，落在树枝和草丛里，落在桂军身上。但是桂军都睡得呼呼的。
龙啸天长叹一声，拿出雨衣披到身上，昏昏睡去。
第十章 杀人者暴龙也
第二天，天没亮，桂军就被冻醒，早早起床，魏云飞命令接着撤退。
魏云飞看着龙啸天说：“啸天，跟着我们干吧。我让你当排长。”
龙啸天一笑，说：“谢谢魏连长好意。不过，我这个人喜欢单干。我得告辞。”他无法和别人一块作战，这会限制他发挥，因为身上的神奇不能被别人发现。
任彪认真说道：“啸天，我们知道你个人技术很高。但是，人多力量大。你一个人万一被鬼子包围，就麻烦了。跟我们在一起，大家都有个照应。”
龙啸天笑着摇头，心说，你还没见过我的真本事，一百个鬼子也甭想困住我，反而被我消灭。
“好吧。我们不勉强。俗话说，两个山碰不到一块，两个人可能碰一块。希望我们后会有期。”魏云飞无奈说道。
三人告辞。
龙啸天快速赶回白龙马所在的山头，看见它安然无恙，放下心来。白龙马看到他，自然是兴奋打响鼻。
龙啸天找个山崖，用带尖金箍棒很轻松开挖出一个山洞，四周铺上干草，把白龙马也牵进去，拿出谷子喂食。
他把头盔当锅烧热水，拿出储存的肉食大吃起来。
吃饱喝足，又把两个大皮箱埋在洞口附近，然后踏着积雪上路。
半个小时后，左侧传来隆隆的声音，他赶紧爬到山坡上观察。又过去半个小时，视野中出现庞大的日军队伍。
蜿蜒曲折的公路上，最前面有一百骑兵，三人一排，齐头并进。后面十辆三轮摩托车，都插着膏药旗，机枪不时朝两边山林里扫射。这些都是侦查部队。
二十辆装甲车和十辆坦克轰隆隆前进，卷起漫天尘土。
三十辆卡车随后跟进。车顶一挺歪把子机枪。车上站满鬼子兵。
几千日本步兵肩扛三八大盖步枪、歪把子轻机枪、掷弹筒排成四列纵队整齐前进，步伐一致，咔咔的脚步声惊人心魄，密密麻麻的枪管令人眼晕。
步兵后面是机枪中队。四个鬼子抬着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十二挺重机枪闪着黝黑的光彩。
一群马背上驮着迫击炮零件。还有一群马拖着75mm野炮。
炮队后面是辎重队，有一群驮马和卡车，上面装满弹药和粮食。
殿后的是一群骑兵。四辆卡车拖着四门105重炮缓慢行驶，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天空。
在队伍的中央是一辆丰田轿车，前后有两辆装甲车，后面一辆伸着长长的天线。
这支四千多人的队伍是日本陆军第十三师团103旅团。31军放弃池河以后，该旅团就得以大规模进军，向淮河挺进。只要过了淮河，往北的地区缺少河流，几乎没什么阻碍，就容易抵达徐州。
此时，旅团长山田梅二就坐在丰田轿车内。尽管战局好转，但是他脸色仍然阴沉。
昨天，龙啸天差点开枪打死他，幸亏田尻利次郎推他一把，但是他也扭伤腰，至今贴着膏药。接下来，损失二十名狙击手和近百名士兵，但毫无成果，气的山田连扇中井茂和田尻利次郎每人两个耳光。
龙啸天看着队伍中央的轿车，瞄准里面的人，刚要扣动扳机，接着又收回来。他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在白天也不敢招惹这么一支庞大队伍。
等到大部队过去，剩下几十个后卫骑兵，龙啸天就不怕了，啪啪啪，果断开火。五个骑兵没来的下马，就被打死。
二十几个骑兵赶紧下马，趴在路边，朝龙啸天开枪射击。他们哪是对手，很快被龙啸天全部打死。
等到日军增援部队赶过来，只看到远处飞跑着的一个人影，气的放一阵空枪。
龙啸天跑一圈又回来，远远跟着日军。
日军行走半天后，晚上宿营，分散到周围几个村子。村民早就吓跑了。日本兵就入住民房，一阵折腾，把村民来不及牵走的猪牛羊杀掉，翻箱倒柜寻找财宝。
龙啸天在外面眯一会。等到晚上十点钟，悄悄靠近一个村子。村口有两个日本兵站岗，非常警觉地东张西望。
龙啸天从大路下的壕沟里走近村口。今晚正好阴天，黑夜沉沉。接着夜色的掩护，他走近一道院墙，轻轻一跳，就进入村子。走过两条街道，一个大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哨兵。
龙啸天掏出带尖金箍棒，贴着墙根猫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哨兵的嘴，割断他喉咙，轻轻放到在地上。
他轻轻推开院门，里面鼾声一片，日军睡得跟死猪一样。
他来到一个门口，推门，里面竟然插着，就用带尖金箍棒割断，推门进去一看，炕头上睡着四个日本兵。
龙啸天冷笑一下，对准脖子切下去，四个鬼子全部尸首分离。他来到另一屋，如法炮制。最后，撕下鬼子的一块布，沾着鲜血在墙上写下六个大字：杀人者暴龙也。
第二个院子没有哨兵，龙啸天更容易进去杀死鬼子。
来到第五个院子，刚杀死一个鬼子，里面有个日本兵尿急起身，恰好看到龙啸天，起初没在意，怔怔看着看着他朝一个同伙的脖子上划拉一下，接着又朝第二个同伙脖子划拉一下，终于明白过来，大叫一声：“杀人啦，支那人来了。”接着吓尿了。
龙啸天把他杀死，走出这个屋子。另外屋子的敌人乱成一团。龙啸天摸出一颗手雷丢进去，轰隆一声，然后寂然无声。
这一下，整个村子的敌人纷纷惊醒，有的披着衣服拿枪出来，也看不到敌人在哪里。
龙啸天可是看得清楚，掏出驳壳枪，瞄准敌人就打，砰砰，枪响人倒。
鬼子点燃起火把，开始有组织围剿。龙啸天杀出村外，扬长而去。
天亮之后，旅团长山田梅二来到村子，看见龙啸天题写的血字，勃然大怒，晃动身躯，挥舞着双拳，咆哮：“暴龙，龙啸天，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觉得腰上一疼，更加痛恨龙啸天。
山田吩咐身边的参谋：“快，快给南京的芳子小姐发报，请她尽快派特种兵来，消灭暴龙！”
此后几天，龙啸天死死咬住十三师团，每个大队都进行袭击，而且每次都要嚣张地留下血字：杀人者暴龙也。搞得十三师团人心惶惶。
当然，小日本不是吃素的，一场巨大的危机悄悄向龙啸天袭来。
第十一章 重重包围
桂军31军向后撤退，逐次抵抗。李宗仁紧急调集51军从青岛赶赴淮河北岸布防。31军撤退到淮河边上后，向两侧山区转移待命。
51军属于东北军。东北军抗日的情绪非常强烈，同全国其他部队相比，他们是丢失了老家的人，国仇家恨凑一块，更有和日军拼命的理由。
军长于学忠对记者说：“我们当军人的，这个时候不干，还等待什么时候干呢？”又说：“我们的士气，一天比一天旺盛，都愿意为国家牺牲，来驱逐这残暴的贼寇。”
51军和日军13师团围绕淮河展开激战。东北军的装备虽然不如日军，但是比桂军强，有不少迫击炮和重机枪，这还是得益于张作霖的购置。13师团调集几十架飞机和上百门重炮参战。淮河两岸战火纷飞，惊天动地。
龙啸天自然是加紧袭扰日军。这天，他从半夜开始一直打到黎明，又屠杀几十个鬼子，这才罢休。
往回走着，龙啸天警惕观察四周。这几天，心中不时升起一种恶兆，因此尽管非常疲惫，他还是前后左右观察，周围几百米以内的情况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一直跑回自己新打造的山洞，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其实，真有异常。就在距离他洞口三里地的山头密林里，隐藏着一支人马，为首的就是芳子。
芳子举着高倍望远镜一支观察着龙啸天，从远处进入山洞，皱起眉头。
她此时的心情很矛盾，真心希望能够降服龙啸天，为她所用，但是又知道龙啸天性格狂傲，绝不会低头投降，那就只能消灭。
芳子回头扫视身后的部队，一百五十多名特种兵和一个机关枪中队以及一个中队步兵，足有五百人，半个大队的人数，还有几百支重机枪、轻机枪和冲锋枪。
芳子身边站着六七个军官，都是各个小组的首领。
紧靠着芳子左侧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大尉军官，他叫龟田一郎，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接着到德国特种兵学校学习，和芳子是校友。
龟田一郎到中国战场后，在淞沪战场上，带领特种兵部队袭击过**两个师部，打死一个副师长，战绩赫赫。这次担任围剿暴龙部队的副队长。
芳子右侧的则是田尻利次郎和中井茂。
芳子郑重说道：“各小组注意，严格按照计划行动，给暴龙布置三道防线，并且全部防线要随着龙啸天移动而移动。大家要百倍警惕，我们对付的不是一般人。”说着眼神在龟田脸上停留一下。
龟田一笑，说：“芳子队长，你把这龙啸天说的太夸张了吧。他再厉害，毕竟是一个人。”
芳子对龟田的态度很恼火，如果不是欣赏他的能力，早就撤换了。
芳子压下怒火，认真说道：“等会，和暴龙交手十分钟以后，你就能知道你是多么天真。”
田尻利次郎附和说道：“暴龙是特种兵里的特种兵，超级特种兵，各个技能都是超一流的，决不可轻视。否则，芳子内亲王不会如此召集重兵了。”
龟田肆意看着田尻，说：“我的属下不是狙击手。”言外之意就是讽刺他手下二十人被龙啸天打死之事。
田尻涨红脸，张口结舌。
芳子挥手，说：“不要吵了，现在马上行动。”
五百鬼子随即迅速而隐蔽行动，以龙啸天山洞为中心包围过去。
芳子看着田尻说：“田尻君。这次消灭暴龙之后，南京特高课和十三师团司令部都会给你记功。”
田尻立正顿首，说：“多谢芳子内亲王栽培，我们一定会消灭暴龙。”
田尻这次的确立功。他装扮成当地人搜查，发现龙啸天的白马，找到他藏身的山洞。
芳子抬头看着龙啸天的方向，咬着银牙，内心狠狠说道：“姓龙的，不拜倒在我的裙下，你就做鬼去吧。哼。”
再说龙啸天，走进洞内，白龙马亲热地蹭他身体。
“小白。你自己出去走走吧，别走远。”龙啸天拍着它大脑袋说道。
白龙马打个响鼻出去，在山坡上小跑和吃草。
龙啸天又仔细观察山洞，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禁不住自嘲：“哎，本事越来越大，胆子越来越小了，没什么情况嘛。”
他把枪支放在身边，倒在干草堆上很快睡着。过去半个小时，他心头忽然升起一种恶兆，惊醒了，只觉得心脏砰砰跳，脑子里升起危机感。
“这是怎么回事啊？”龙啸天翻身坐起，侧耳听听外面没动静，就又躺下，但是危机感始终在心头徘徊，不再消散。
龙啸天不敢大意了，起身走出山洞。这个山洞位于一片洼地内，周围都是小山包，这样隐蔽。
龙啸天抬头看看周围的山包，没有异常，就掏出雪茄烟点上吸起来，看着山包上的白龙马。
白龙马吃着草，顺着草丛往前走，忽然停住了，在它前方赫然出现一群端枪小跑的人。
白龙马很有灵性，感觉到不妙，回头朝着龙啸天嘶鸣起来。
龙啸天知道真出情况了，咒骂一句，丢下烟，返回山洞。
山包上的鬼子见状，立即快跑，到山包顶上，迅速架设好机枪。
龙啸天戴上钢盔，拿起枪刚走出山洞，抬头就看到左右山包上已经有鬼子的六挺机枪。他暗叫一声不好，缩回山洞。
哒哒哒，哒哒哒，六道火蛇打向山洞，打在石壁上一串火星。山谷里响起长久的回音。
借助机枪掩护，三组鬼子特种兵端着汤姆逊冲锋枪跑进山洞，每组五人，距离五十米蹲下，疯狂朝山洞**击。
一个鬼子扔过去手雷，滚进洞内。龙啸天赶紧捡起扔出洞外，轰隆爆炸，尘土飞扬。
鬼子们也很聪明，拿着手雷，拉下保险，在石头上磕一下，没有立即扔出去，延时两秒，一起扔出去，四颗手雷同时涌进山洞瞬间爆炸。
龙啸天匍匐在地，仍然有几十个碎片切进龙啸天的身体，十几个伤口流出鲜血，立即变成血人。纵使他身体超级强悍，仍然感觉疼痛，禁不住闷哼一下。
山洞外枪声停下，硝烟弥漫山洞。龙啸天极速冲出洞口。
外面的鬼子顿时一愣，这样还没杀死他啊。
龙啸天飞跑着抬枪，啪啪啪，击毙正面三个鬼子，身体就冲到剩下鬼子面前。一个鬼子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打出去。龙啸天略微侧身，子弹擦着身体过去，抬起右脚，正中鬼子胸口，踢飞出去两米远。挥动左拳，另一个鬼子半边脸被打没了。
龙啸天放下步枪，捡起一把冲锋枪，蹲在地上转圈，一通扫射，十几个鬼子立即身亡。
这一连串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远处的日军机枪手终于反应过来，调整枪口，瞄向龙啸天。
龙啸天拿起步枪，转移到一棵树后面，抬枪就射，对面机枪手还没等开枪就被杀死。
左右两侧的轻机枪朝着龙啸天喷射火蛇。龙啸天连开数枪，枪枪毙命。周围安静下来。
龙啸天这次喘口气，咬着牙，把身上的弹片拔下来，又流出一滩血。等一会，伤口自动止住。
龙啸天收集起一些子弹夹和手雷，转载身上，背着一把冲锋枪，拿着步枪向山下扑去。
远处，龟田放下望远镜，脸色虽然平静，但内心掀起惊涛巨浪，这个龙啸天还是人吗，根本不是人，就是一个魔鬼。
芳子倒是没惊讶，瞥一眼故作镇定的龟田，没说话。
龙啸天刚跑出几十米，对面三挺鬼子重机枪就开火了。火力交叉，子弹像泼水一样打过来，龙啸天无奈躲在树后面不敢露头。
鬼子趁机往前布置一批轻机枪和冲锋枪手，两侧的日军跟着压上来，密集的子弹扑向龙啸天。
龙啸天观察一下，日军每个方向的布置都有讲究，第一道是冲锋枪手，第二道是轻机枪手，第三道是重机枪手。而且都是交叉火力，每个小角度都有敌人枪口迎着。
鬼子持续射击，冲锋枪手不断逼近龙啸天，后背中弹三发。隐身的松树被鬼子机枪打成马蜂窝，吱呀一声，断裂倒下。
龙啸天猛然向前跳起，足有两米高，躲过弹幕，朝着两挺重机枪的中间位置跑去。这次发狠跑，速度飞快，眨眼之间穿过去。
龙啸天心头一送，又跑几十米，忽然前面又出现一道防线，重机枪、轻机枪和冲锋枪一起开火，身上顿时中弹十几发。他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往前跑，浑身流淌汗水和血水，终于跑出第二道防线。
龙啸天停下，朝身后的鬼子咧嘴一笑，心说，小鬼子，想要我的命的人还没出生呢。
芳子举着望远镜，看到龙啸天的微笑，心头大震，这样还不死啊。
芳子转头看看龟田和田尻说：“二位，该你们上了。我要把预备队组成第四道防线。”
二人答应一声，端着步枪上去了。
龙啸天跑出去几十米，忽然停下，对面仍然有一道防线。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忽然，两颗子弹从背后呼啸而来，击中大腿和肩头。龙啸天轰然倒下。
龟田和田尻相视而笑。
龟田说：“我们俩的枪法都不错。”
田尻说：“我们一起砍下暴龙的头颅。”
两人说笑着，慢悠悠走过去。
第十二章 绝地反击
龙啸天趴在地上，脑子清醒，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内心只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我不能倒下，不能被俘虏，我要杀死小鬼子。
脑海那团仙气开始流转全身，渐渐积攒一些力气。他仍然趴着不动，力气越来越大。
龟田和田尻以及其他鬼子三三两两围上来，个个脸上布满震惊和困惑，端详着地上的“尸体”，议论纷纷：
“这个支那人不愧叫暴龙，和中国的龙一样太强悍了。”
“嘻嘻，他不叫暴龙，叫僵尸。”
“你们知道吗，他在南京把十六师团打垮了，现在还把十三师团搅得头疼。”
“嘘，这叫机密，不得乱传。”
龟田抽出匕首，狞笑着说：“我倒要试试，是暴龙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匕首硬。”抡起来往下砍。
忽然，龙啸天猛然转头起身，伸手攥住他的拳头翻转过去，噗嗤，一下割下他的头颅。这套动作不过是眨眼之间。
鬼子们都愣住了。
龙啸天飞起一脚，正中田尻的心口，咔嚓一声，肋骨折断，口吐鲜血往后就倒。
鬼子们反应过来，不是端枪打，而是撒腿跑。
龙啸天已经捡起地上冲锋枪扫射，十几个鬼子倒下。
龙啸天从鬼子身上拿下弹夹换上，继续扫射，鬼子像割麦子一样倒下去，惨叫声连续不断。
看热闹的二百多鬼子无一幸免。
龙啸天端着枪往前飞跑。对面第三道防线上的鬼子全都惊呆了，都感到后背发凉，惊恐不已，这个龙啸天还是人吗？
龙啸天可不客气，靠近后端着冲锋枪扫射，鬼子冲锋枪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死，忘记还击。龙啸天一个弹夹用完换上继续往前扫射。
远处机枪手终于清醒过来，开始射击。有的不敢抬头看，低头扣动扳机，全部打偏了。
龙啸天把心一横，反正自己死不了，冲吧，端着枪冲过去。几十个子弹打在他身上，但没流血，血液几乎流干了。龙啸天此刻状如疯狂，不躲闪了，一个劲往前冲，嗷嗷叫着靠近开火，鬼子们死的死，逃的逃，第三道防线垮掉。
龙啸天垂下冲锋枪，支撑在地上，双手扶着大口喘着气，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里还有一道防线，芳子正紧张指挥着布置阵地，架设机枪。
刚才他们已经布置好阵地，认为龙啸天已经被打死，就收拾起机枪。刚才变故一起，机枪手们看傻了，芳子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很快清醒过来，命令机枪手重新架设机枪。
突突突，哒哒哒，机枪开火了。一串子弹打在他腿上，不由自主跌倒。
龙啸天此时心乱如麻，怎么办？还往前冲，不行，急的抓耳挠腮，把带尖金箍棒拿出来了，攥在手里往地下无意识划拉，地面出现一个小坑。
看到坑洼，忽然，他灵光一现，按住带尖金箍棒后端，顶在地面上，快速说：“金箍棒，变粗变大，变粗变大！”
金箍棒顿时变地有一人多粗一人长，生生挤入地下，扩出一个大洞。
龙啸天快速叫道：“变小，变小。”金箍棒变小后，龙啸天出溜到洞里，接着把带尖金箍棒橫握，喊叫：“变长变粗，变长变粗。”粗长的金箍棒顿时在地下顶出一个宽长的通道。
龙啸天收起金箍棒，往前跑，估计到芳子背后，又从地底钻出来。
此时，芳子挥舞着沃尔特，还在指挥机枪手们射击，打得前方尘土飞扬，看不清楚。
龙啸天悄悄靠过去，勒住她的脖子，夺下手枪。
芳子猝不及防，转脸看见龙啸天，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鬼啊。”
此时龙啸天比鬼还难看，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污，迷彩服上面全是暗红的血迹。
机枪手们一愣，停下射击，转脸看见龙啸天正劫持着芳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龙啸天把枪口顶在芳子的太阳穴上，呵斥机枪手：“都站到一边去，快！”
这时，中井茂从旁边赶过来，焦急说：“龙啸天，快放开芳子内亲王，饶你不死。”
“笑话，就凭你们小鬼子，还能杀死我？快点，把你们的人全部着急到这里。”龙啸天大声呵斥。
中井茂无奈，把剩下的鬼子召集到龙啸天跟前，还有一百多人，全都变傻了，怎么也不理解怎么变成这个局面。
龙啸天冲着鬼子们大喊：“小鬼子们听着，想让你们的队长芳子内亲王活命，你们全部给我剖腹自杀。否则，我打死这个芳子。”
芳子大叫：“别管我，快上来杀掉这个暴龙。”
龙啸天手上用力一勒，芳子顿时惨叫一声，脸色憋得通红。
中井茂看着同伙，只有他军衔最高，冲着龙啸天大喊一声：“龙啸天，暴龙，你要说话算数，我们剖腹自杀，你放掉芳子，否则，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龙啸天点点头，说：“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话自然算数。”
中井茂郑重说道：“我也相信，像你这么伟大的英雄肯定恪守诺言。”说罢，环视众人，敞开衣服，抽出刺刀，跪倒地上，举刀刺进肚子，鲜血直流。
中井茂疼得脸部扭曲，眼睛快要出来，挣扎着说：“暴龙，记住诺言。”身子慢慢歪倒。
其他鬼子犹豫一下，也都敞开衣服，剖腹自尽。他们这样做，一方面因为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不怕死，另一方面也是无奈，芳子是朝香宫亲王的宝贝女儿，和天皇是堂兄妹。如果死在这里，他们回去也可能被处死。
倒下的一百多鬼子，情境极其惨烈，纵使对鬼子恨之入骨的龙啸天也有点震惊，瞪大眼睛，想不到鬼子如此勇敢。
龙啸天松开芳子，恶狠狠地说：“芳子，我警告你，我已经放你两次。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下次你还想害我，我就不客气了。”
芳子哀怨地看龙啸天一眼，眼神极其复杂，有爱也有很，有情也有恼。盯着龙啸天看半天，仿佛把他记忆到脑海里，看的龙啸天不自然扭过头去。
芳子转身面对鬼子尸体，噗通跪下，掩面嚎哭，撕心裂肺，吓得远处树枝上的乌鸦振翅飞走。
龙啸天跌跌撞撞往前走。走出百米，轰然摔到，挣扎着，再也爬不起来，全身力气用尽了。
哕哕，一声嘶鸣，白龙马从远处跑过来，围着龙啸天转三圈，最后张嘴咬住龙啸天的衣服，拖到一个巨石上。
白龙马趴在巨石下，身子靠在石壁上，扭头咬住龙啸天衣领，往背上一点点拉，终于拖到背上，然后小心往前走。
第十三章 我会飞了
白龙马驮着血人龙啸天走进一个村庄。村口人们惊诧不已，议论纷纷，但是没人敢上前拦马。一些小孩跟在白龙马后面看热闹。
白龙马顺着街道往前走，东瞧瞧西看看，并不停下。又拐过一条街道，前面出现一个高大的院落，门口还有朱红色门楼，大门紧闭。
白龙马走到门口台阶下，前腿弯曲，后腿挺直，这样掌握平衡，龙啸天就不会掉下来。
白龙马慢慢走上台阶，靠近大门，嘴巴轻轻撞击大门，啪啪。
一会，里面有人说话：“谁啊？”
白龙马继续用嘴巴碰门。
“来了，来了，别敲门了！”里面人说着，打开大门。
开门的是个老头，一看是一匹马驮着一个血人，顿时懵了。
白龙马头一摆，挤开老头，走进院子，嘶鸣起来。
老头急眼了，呵斥：“哪里来的野马，快点出去，出去！”双手乱舞。
白龙马摆头摇尾，后蹄伸展，哒哒蹬地，老头不敢近身，急的哇哇暴叫。
一个声音传来：“老刘，怎么回事？”随着声音，一个老者从正房出来。老者赤红脸膛，双目有神，一缕黑胡子，头戴紫色小帽，身穿黑色长衫。老者叫孙义德，是此村地主。
孙义德瞧见白马和血人，猛然一怔。
看门的老刘一见孙义德，赶紧跑过去解释：“老爷，刚才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一匹马还有一个受伤的人。”
白龙马看见孙义德，嘶鸣起来，眼睛流出泪水，不断点头，四肢跪下，似乎在哀求。
孙义德十分感动，凑近白龙马仔细打量龙啸天，只见身上布满弹孔。
老刘说：“老爷，肯定是当兵的，在战场上受伤，不知道是什么人？”
孙义德一指龙啸天头上的钢盔，说：“肯定是咱们中国人，快，先抬下来，看看人死了没有。”
两人抬下龙啸天，放在地上，龙啸天睁开眼睛，但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行，还有口气，快抬到屋里去。”孙义德说着，和老刘一起把龙啸天抬进屋子，放到床铺上。
“老刘，你赶紧去请大夫。”孙义德吩咐老刘。
老刘答应一声跑出去。
孙义德看着龙啸天伤痕累累，眼睛有些湿润，说：“孩子，你要挺住，大夫一会就来。”
龙啸天看着老人，嘴角动一下。
大夫很快赶来，一看到龙啸天的样子，吓一跳，认为无法救了，但是仔细检查，笑道：“老孙，这身上有大小三十多个伤口，可是都愈合了，看来是很久以前受的伤。我看不用吃药，先清洗一下身体，给他喝些小米粥，过几天给他吃肉，慢慢就会好起来。”
几个人忙乎一阵。龙啸天喝下米粥，身上有了力气，看着老孙说：“老伯，谢谢你。”
“孩子，不用谢，咱们都是中国人。你打鬼子，我帮助你，天经地义。”孙义德慷慨说道。
“请问老伯贵姓？”龙啸天问。
“我叫孙义德。哎，淮河那边打了好几天了，我们隔着几十里地就听到枪炮声。我家里人都到远处亲戚家避难，家里就剩下我和老刘。小伙子，你叫什么？”孙义德说道。
“我叫龙啸天。”龙啸天回答。
“啸天啊，你说，日本鬼子怎么这么厉害？打下上海，还把首都南京攻占了，你说我们中国会不会亡国？”孙义德急切问。
龙啸天脸色犯难，不知道如何回答。
淞沪惨败，南京失守，对于中**队和人民的信心都有极大的摧残。日军仿佛成为不可战胜的神话。
到晚上，龙啸天就能起身下床，穿上老人给的棉裤棉袄，照例先跪拜空中的孙大圣和二郎神，感谢救命之恩，然后来到院子里。
白龙马一见龙啸天，嘶鸣着跑过来，靠在他身上。
孙义德在旁边笑道：“啸天啊，你这匹马可真有灵性，进入我们三里集村，不找别人，专门找我这个高门大户人家。”
龙啸天笑道：“孙老伯，你到晚上能不能给我肉吃？你放心，我以后会给你钱。”
孙义德摇摇头，说：“大夫说等几天给你吃肉。孩子，我不要你的钱。”
龙啸天说：“孙老伯，请放心，我的身体素质很棒，现在能吃肉。”
孙义德点点头。
龙啸天接着笑道：“还请老伯，多准备肉食。”
孙义德一拍胸脯，说：“好说。我可是地主老财，不怕你吃。”
晚上，老刘端上来半只鸡和一盘猪肉炖土豆、三个大馒头，龙啸天三下五除二吃光了，有些不好意思说：“孙老伯，还有吗？”
孙义德内心犯嘀咕，怎么这么能吃啊。
老刘把剩下的半只鸡和五个大馒头端上来，龙啸天又很快吃光，这才觉得勉强饱，不再要饭了。
第三天傍晚，龙啸天身体好多了，偷偷溜出去，到藏身的山洞，发现里面竟然摆着自己那把戴瞄准镜的三八大盖，里面的挎包和背包都没动，看来是芳子送回来的。
他走出山洞，到附近山坡上挖出两个大皮箱，取出一些钱，又把皮箱埋上。
龙啸天回到三里集村，送给孙义德许多大洋和美钞。又休养十几天，身体完全康复，就告别孙义德。
龙啸天回到自己的山洞，看着周围一片狼藉，心有余悸，感慨万千。
他坐在一个石头上，拿出带尖金箍棒摆弄，心说，自己放着这么神奇的法宝不用，白白遭受那么多罪，如果一开始就用它打地道逃走该多好啊。
他又想起孙义德那悲切的声音：中国会不会亡国。内心更加难受，觉得自己拥有法宝，应该打击鬼子更多，但是这个法宝只能变大变小，还能不能飞行啊。
龙啸天朝着花果山方向跪下，大喊道：“孙大圣，二郎神，你们会看着中国亡国吗？请赐予我更多力量吧。”连喊三遍，但空中并无回应，只是带尖金箍棒自己突然跳动几下。
龙啸天把带尖金箍棒一抛，说：“你跳动什么，又不会飞行。”结果带尖金箍棒竟然飞行起来，在半空盘旋不落。
“太好了，太好了！”龙啸天惊喜叫着跳起来，抓住带尖金箍棒变大，双手握住，说：“宝贝，你能带我飞行吗？”
带尖金箍棒慢慢向上空飞行，带着龙啸天飞起来。龙啸天高兴坏了，指挥着金箍棒加速、升高，自己的身体也逐渐适应。一人一棒就在荒山上空飞翔起来，快如闪电。如果此时有人观看，根本看不清空中有人飞行。
龙啸天落到地上，高兴地冲花果山和二郎神庙方向磕头，然后站起身，豪情满怀，大叫：“我会飞了，我要打败小日本！”
在将来，龙啸天凭借着带尖金箍棒和自身超人技能，改变了中日战场，甚至改变了欧洲战场和世界大战，立下奇功。
龙啸天接着飞到半空，查看淮河战场，发现**和日军隔河对峙，没有发生战斗。接着，他发现了桂军的魏云飞和任彪二人，就从远处降落，走近二人，打听情况。
原来，东北军51军苦战十几天，支撑不住了，李宗仁调集西北军张自忠将军的59军和桂军刚7军支援，31军配合，一举把日军13师团逼退到淮河以南，双方隔河对峙。后来，徐州北线吃紧，张自忠率队支援临沂去了。
龙啸天决定到徐州北线打鬼子。
第十四章 复兴社来客
江苏省连云港胡家庄胡三爷客厅，上午。
胡三爷坐在太师椅上，皱紧双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
客厅里站着伙计大刘。
大刘说：“老爷，你不用担心，他肯定没事。”
胡三爷吐出一口烟，双眼盯着房梁，说：“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猛虎难架群狼。我真担心他，这小子太狂了，肯定要吃亏，栽跟头。”
大刘笑道：“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他绝对没事。”
胡三爷担心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刘刚要说话，伙计大牛跑进来，说：“老爷，龙啸天来了。”
胡三爷腾地站起，激动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未落，一阵哕哕的马叫传来。
“哈哈，我的白龙马也来了。”胡三爷更加激动地说，拿着旱烟袋就出去迎接。
胡三爷刚出门，就看见龙啸天牵着白龙马走进院门，白龙马背上驮着两个皮箱。
一打量，胡三爷内心震颤，龙啸天不仅身体比原来高一块，主要是温和表情的背后是凶神恶煞般的气质和睥睨天下的气势。他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要消灭一切敌人；又像高高在上的帝王，视众人如蝼蚁。龙啸天在内心的确有这种心态，自己身体强悍，还能飞行，比其他所有人本事都大，处于万万人之上。
胡三爷脸色微变，不知道如何称呼。
龙啸天放下缰绳，笑道：“胡老伯。”
胡三爷恢复正常，笑道：“啸天啊，回来了。”
白龙马快跑几步，贴近胡三爷，胡三爷伸手抚摸马头，接着吩咐大牛：“把客房收拾好，把啸天的皮箱搬进去。”
大牛答应一声，牵过白龙马。
大刘走到龙啸天身旁，恭敬抱拳施礼，说：“龙少爷。刚才老爷还念叨您来呢。”
龙啸天笑道：“大刘，那批武器运回来了。”那批武器就是龙啸天在南京仓库外面杀死一小队鬼子得到的武器。
“运回来了。”大刘回答。
“啸天，快到屋里去。”胡三爷亲热说道。
二人走进正房。胡三爷吩咐大刘泡上好的龙井茶。
胡三爷坐在太师椅上。龙啸天拿出雪茄烟递过去，说：“胡老伯，这叫雪茄烟，挺好抽的。”
胡三爷接过来，龙啸天点上火。胡三爷吸一口，说：“劲道真足，滋味不错。啸天，坐下。”
龙啸天坐在客座上。
“啸天啊，听大刘说，你到南京杀死几十个鬼子，不简单啊。”胡三爷钦佩说道。
龙啸天淡然一笑，说：“小意思。”
看到龙啸天大大咧咧，胡三爷皱眉，吸一口雪茄烟，说：“你离开南京，追杀日军了？”
龙啸天点点头。
“啸天啊，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是俗话说，猛虎难敌群狼，杀死几十个小鬼子就可以了，以后不用出去打鬼子了，就在我这里住下吧。”胡三爷看着龙啸天认真说道。
“不行，胡老伯。”龙啸天说，“小鬼子太疯狂了，打算占领前中国，每到一地，杀死许多人。我必须让他们血债血还。”
看到龙啸天满脸坚决，胡三爷沉默了，猛抽烟。
“胡老伯，你不用担心我。小日本肯定杀不死我！”龙啸天郑重说道。
胡三爷眼睛一亮，端详龙啸天，问：“为什么？”
龙啸天语塞，无法说出原因。
大刘端起茶壶给两人倒上茶水，香气扑鼻。
大刘笑道：“龙少爷，请喝茶！”
龙啸天端起茶杯喝一口，口舌生津，赞叹道：“好茶！”
这时，大牛跑进来，说：“老爷，刚搬进咱们村的岳冲求见龙少爷！”
龙啸天奇怪地看着胡三爷。
胡三爷也奇怪，说：“十天前，我们村来了一对兄妹，说是从南京避祸过来的，买下山头上一户人家的院子，定居下来。男的叫岳冲，女的叫岳丽。啸天，你以前认识他们吗？”
龙啸天摇摇头。
“看来是不速之客。”胡三爷说着对大牛挥手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彪形大汉走进屋子。大汉瘦削脸，浓眉大眼，身高1米8多，膀大腰圆，肤色黝黑，如同一个黑铁搭一样。
大汉先扫一眼龙啸天，然后对胡三爷抱拳施礼，说：“胡三爷，在下岳冲有礼。”声音洪亮。
胡三爷赶紧起身还礼。
岳冲转向龙啸天，上下打量一番，神情有点不善，说：“你就是龙啸天？”
龙啸天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一口。
“龙啸天，我们带来你老师赵章文一封书信，就放在我们家，跟我去取吧。”岳冲说道。
看到岳冲态度不够友好，龙啸天真不想去，但是听到老师书信，就起身。
胡三爷有些狐疑，生怕岳冲对龙啸天不利，就吩咐大刘：“大刘，你和啸天一起去看看。”
龙啸天一笑，说：“胡老伯，没事，那里又不是龙潭虎穴，我一个人去就行。”
岳冲大步前行，龙啸天跟上，走出屋子。
大刘低声说：“老爷，这个岳冲不简单，肯定是个高手。”
“看龙啸天那样子，什么都不怕。”胡三爷说：“嗯，你去赵家庄，让小姐回来。她在二姨家里玩两天了，该回家了。”
大刘答应一声出去。
胡三爷回味着龙啸天的景象，呐呐自语：“龙啸天真是奇人异士，我胡青山走南闯北几十年，还没见过如此俊杰！”
龙啸天跟着岳冲走上一个山坡。这里有一户宽敞院落，周围是树林，显得隐蔽。
岳冲推开院门，说声：“请。”
龙啸天昂头进去。
岳冲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关上门，大喊道：“龙啸天！”
龙啸天闻声回头。呼，岳冲一拳砸向面门。
龙啸天本能后仰，双脚后退一大步。
岳冲见偷袭落空，一咬牙，纵身飞踹。
龙啸天轻松闪开，说道：“太慢了。”
岳冲脸红，跟上去，使个黑虎掏心。
龙啸天暴退一步，又说：“太笨了。”
岳冲恼羞成怒，呵斥：“堂堂的暴龙就会像老鼠一样躲闪吗？”
龙啸天眼中露出精芒。
岳冲一个侧踢，又快又狠。
龙啸天看似轻轻在他小腿上拍一下。
岳冲感觉小腿如同被铁棒击中，痛彻心扉，禁不住大叫：“哎呦，哎呦！”额头冷汗直冒，一屁股坐地下，捂着小腿，呲牙咧嘴，低头呻－－吟。
龙啸天回头朝屋子大喊：“看热闹的，出来吧。”
咯咯，银铃似的笑声响起，接着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哎呀，不愧是暴龙，把复兴社猛虎变成老鼠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