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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姬全文阅读

作者:林家成     越姬txt下载     越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最后一章番外奉上

    《越姬》彻底完结了,朋友们,让我们相会于《玉氏春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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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泾陵咬牙切齿地想着:只要卫洛再落到他的手里,他定当废去她的功夫,把她囚禁在后苑里,让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他!

    可是,随着时日一天一天地流逝,随着思念一天比一天浓烈,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

    每当他想起卫洛临走时,那种冷漠,那种遥远的感觉,他便会慌乱得无以复加。

    渐渐的,思念成了灾。

    渐渐的,他只想她回来。

    当宗师们,把卫洛到了越国,身边跟着天下闻名的墨家矩子殷允的消息传来时,他彻底夜末眠。

    妇人,已经很强了,而且,他泾陵是何许人也?他不能,也不可以真把小儿囚禁了。

    他,一定能找到法子,让妇人明白,她的想法是多么荒唐的。是了。她一定是在怨恨自己把她强行送走,又强行赎回的行为,她是故意的。

    只要她与自己相处了,以她对自己的心意,必定又会舍不得离开了,必定又如最初那样,痴痴地望着自己,有自己在身侧,她已不会再有他求。

    楚国的墨家大会,是天下间游侠们心目中的盛典。出席在那种场合的,从来都是宗师级人物。

    妇人果然去了。

    楚人果然知道了。

    他,也去了。

    他救了妇人。

    灯火通明中,他徐徐地转过头,看向妇人。

    果然,妇人的眼眸中,有惊喜,有震撼,有,复杂的,痴痴的眼神。

    这是他熟悉的眼神。

    泾陵得意地扬唇,他没有发现,这得意的背后,是他的如释重负:他的妇人,一直是他的,一直是。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从遇到小儿后,世间的事,再也不是轻而易举,再也不是他想怎样,便会怎样了。

    在楚地被围,他不以为然,他知道他能脱身。

    感觉到那个隐墨的矩子与妇人关系亲近,他的心里,也不是很慌乱,他知道,妇人爱他已经入骨,她终是他的。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只是想冷一冷的妇人,会连封地也不要,飘然离去。

    而这时,她的功夫是如此之高,足能使得他的人,再也追之不及。

    再一次,恐惧如蛇一样,钻入他的心坎深处。

    然后,当他百般搜寻,等来的却是妇人死亡的消息时,他突然很想大笑。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坚持的是什么?如果她不在了,这些坚持,又有什么意味?如果她不在了,这满目春光,万里河山,又有什么意味?

    如果她不在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味。。。。。。

    绝望和无助,像黑夜一样笼罩在他的世界中。

    这种感觉,一直到重新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才彻底终止。

    那一刻,他在想着,只要妇人还活着,哪怕她毁了容,哪怕她断了手脚,哪怕她已不是她,只要她还活着,便是苍天的垂怜。

    他日夜奔忙,寻到了她。

    他见到她了。

    仰望着站在城墙上的妇人,突然间,他的眼前酸涩了,红涩的眼眶中,泪意滚滚而来。

    他大步奔向妇人。

    迎接他的,是妇人的啕啕大哭。看到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妇人,突然间,他不想哭了,他想笑了。

    终于,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一次,就算是死,他也要拖着她一起。他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分毫!

    那种恐惧和失去,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回到他身边的妇人,一如以往的固执,她还是想独占他。

    不过这个时候,泾陵已经明白,不止是她想独占他,他,也只想独占她。现在的他,已无法想象,他和她之间,还夹着另一些女人,他和她的孩子里,夹着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他,已是她一人的了。

    不过,他不会说出来,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他堂堂晋侯,一国之君,如说出这样的话来,末免太过难为情。而且,他这个妇人,宠不得的,她现在在他面前,已是狡计百出,心思反复了,再说出那话,她只怕要飞到天上去。所以,他决定永远也不把这话说出来。

    。。。。。。。。

    对公子秩来说,他少年的时光,是做为一个剑师,在江湖间飘零而过的。一柄剑,一匹马,便是他的余生,一担月,一地席,便是他的床。

    不过比起别的剑师来,他是幸运的,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伙伴。

    他们随着他浪迹天涯,他们随着他杀人放火。

    混入眉大家的队伍,是他计划已久的。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遇上了那个脏脏黑黑的小儿。

    那小儿,有双很明媚的眼睛,黑瞳极黑,白仁极白,仿佛是那日和夜,清澈而分明,瞅着他时,竟隐隐有种女性的媚意。

    比起别的人来,这个小儿的眼神和表情中,有种特别的从容。似乎她以前的十几年,都生活在毫无风雨的世界。

    这小儿,对他有点依赖。这,他知道。

    不知不觉中,他想珍惜这种感觉了。

    那一晚,知道成奚与她对阵,他出手救了她。不过那一次,他觉得不算什么,成奚身为剑师,欺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本已落了下乘。

    可是接下来,他要刺杀了齐太子了。他知道,不管此事成还是不成,都会牵连到眉大家,和队伍中的所有人。当时,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那小儿,那个用一双明媚的眼睛,依赖而信任,羞涩地看着自己的小儿。他想,得把这孩子弄出旋涡之外。

    于是,在晋国泾陵公子府招人时,他令小儿跟着出来了。果然,这个另类的小儿,被泾陵公子府的人顺便招了去。然后,在他们这些剑客都被索回时,他又被众人理所当然地遗忘在公子府中。

    然后,他刺杀不成,再次飘零江湖。然后,他被齐侯派来的人找到,然后,他与那个派人刺杀他的义信君正面相逢。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又见到了那个小儿。而现在,那小儿竟变成了倾城妇人!

    看着那熟悉的墨玉眼,他发现,自己的心硬不起来了。纵使从小便四海飘零,尝尽人间冷暖,纵使心已如同铁石,妇人在他而言,只是玩物,看到这个熟悉的小儿,他的心,还是硬不起来。

    她的眼神,怎能如此澄澈?仿佛是误入兽群的小鸟般,怆惶中带着渴望,纯真中带着警惕。

    每每看到这双眼睛,他都想保护她。

    只是,她毕竟是义信君的女人。

    他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偶尔伸以援手。

    在知道义信君把她送给泾陵公子后,他给了她一块玉佩。

    在之后的很多个夜晚中,他都在幻想过,她会凭着那块玉佩找到他,请求他的收留。

    他想,那时,他一定会搂紧她,搂紧她。

    可是,她一直没有来,一直都没有。

    几经生死,几番沧桑,都没有等到她的身影。

    不过,隐隐约约的遗撼和不甘,在知道晋泾陵公子为了她,不再娶夫人纳姬妾后,渐渐地安定下来。

    他知道,她生活得很好,她从泾陵公子那里得到的,已超过自己所能给予的,这样,很好,很好。

    他安心了。虽然在无数次午夜梦回,虽然直到垂垂老矣时,他还会记得当初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儿,记得那双依恋的,清澈无比的墨玉眼。

    (完)

第136章 石畔桃花染情火

    因和谐严重,现将所有暧昧章节删去,章节内容暂以我的新书骄娇无双代替。

    一婢喃喃说道:“一县可卖一次,六个县卖了六次,这么说来,如果是二十个县,三十个县,她就可以凭着一张图纸,给卖上二十次三十次了?天邪,赚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了?”

    这婢却没有想到,如果不是与琅琊王氏的队伍同行,姬姒根本就不敢这样做。要不是有她们这块招牌在,姬姒的图纸只怕一拿出,就会被人直接抢了去。

    中年婢妇隐隐明白一点,却也不太明白,她道:“应该没那么容易,应该只能赚这一千二百金。”

    王璃呆了一阵,转眼她哧声笑道:“一千二百金而已,不过我几顿饭钱罢了,亏她还那么得意,那些仆人还把她捧到了天上去!”

    不过这一次,那中年婢妇沉默了,她没有与自家小姑和众婢一起嘻笑,而是等众人都散尽后,对着自家小姑轻声说道:“小姑,这姬氏女,是个赚钱的高手啊。”生怕自家小姑不信,中年婢妇轻声又道:“小姑,你生来富贵,不知贫贱人的事。不说别的,咱们府中的那些个管事和门客,就没有一人能在短短二月中,把成本翻六倍的高手!小姑,这姬氏女如此能干,如用得好了,不失为一臂助。反正她出身就在那里,不如小姑你与她交好点,将来若能嫁给谢十八,这姬氏女也可成为小姑你的忠仆和管家。”

    婢妇又道:“小姑,大郎君说过,咱家这样的门第,可以不读书,可以没有美貌,但是,咱们的子弟一定要会用人,要是手下有几条忠心耿耿又会做事的狗,那日子还不是想怎么过,就能怎么过?”

    她这话一出,王璃不由沉默起来,看到自家小姑在寻思,婢妇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

    姬姒历经二个半月后,再次回到了建康。

    离开时,还是四月时,回来已到了七月。

    姬姒带着三十几个部曲,押着自家剩下的二十六辆驴车,以及一千二百金,回到了庄园。

    原本,姬姒以为,郑吴等人看到自己终于回来了,定然是欣喜若狂的,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众仆在欢喜过后,却一个个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姬姒伸手拍了拍赖在自己怀里不肯离开的姬道的背,让他离开后,她转向郑吴,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郑吴向她行了一礼,抱着一叠请贴送到了她面前。

    这些请贴,张张制造精美,浓墨挥豪中,反面是一副骄傲雍容的美妇人图。

    所有请贴,都是一个人发出的。

    姬姒拿过一张看了看。

    见她双唇抿起,郑吴低声说道:“小姑,张贺之郎君还派人来了,他说,他替小姑画的那副图,如今轰动了整个建康,每天都有许多权贵询问于他,画中美人是谁。前天他还派人来说了,他说,他会在宓妃庄园恭侯小姑大贺,如果小姑回到建康后,三日不至,他将向所有询问美人图的权贵,公开小姑的名姓住址!”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瞬时间,姬姒柳眉倒竖,凤眼带煞!

    这时,郑吴苦涩地说道:“小姑,我们也与张家郎君说了,你与谢广乃是旧识好友,可那张贺之浑不在意,他只说,他要看到小姑!他还说,他画的图,随时可以公开,别说是谢广这等人,便是谢十八亲临,也挡不了他公开他的画!”

    话音一落,郑吴流下了泪,他哽咽地说道:“小姑,这下怎么办?张贺之那样的风流郎君,今日爱慕一个女子,转眼便忘得一干二净,要是被这样的人沾了身,小姑你这辈子就真毁了!”

    姬姒沉默了许久。

    在太阳下山时,她把郑吴孙浮等人叫进来,姬姒拿出几张纸,这些纸上,都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

    将这些放在孙浮面前,姬姒说道:“这四人,你各带上五十金前去拜访。记着,这些人中,有一个是美貌女子,她顾及名声,你给的金可以加到一百五十,如是端正君子不为金所动,你可以把我被张贺之以图威胁,强请相约的事告知。你跟他们说,只有一场表演,完事之后,无论成与不成,这金都是他们的。还有,无论用什么办法,你们必须请到这四人!”

    孙浮和秦小木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低下头朗声说道:“我们办事,小姑尽管放心!”

    在几人领命离去时,一侧的郑吴诧异地说道:“小姑,从他们住处来看,这四人都是寒门中人,既是寒门中人,你这五十金的开价也太高了吧?”转眼他又好奇地问道:“小姑,你找他们来是想?”

    姬姒却是微微笑道:“这四人,虽处寒门,却都是才高之人,明明才高,却名声不显,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看重金钱。我既想一举成功,自然只得重金相邀!”

    转眼,姬姒对着郑吴,悠然说道:“我写了一张请贴,还请叔派人把它送到张贺之郎君手中。”

    ……

    张贺之接到姬姒的请贴时,已经是傍晚。

    这二三个月,他一直在回想姬姒那一眼,而每次回想之后,再看到自己画出的那副姬姒长大后的图画时,他便感到了一种让他激动不已的心跳!

    姬姒约定的地方,就在清远寺后的湖心亭上,因现在时辰不早了,张贺之草草打扮一番,便急忙上了驴车。

    这种兴奋,他已多久没有尝受过了?张贺之想道,这世间,还真是唯美酒与美人不能错过。

    张贺之饶是赶得急,当他来到清远寺时,太阳也在开始沉入地平线,漫天的烟霞,正是红得最灿烂的时候。

    隔了老远,张贺之便看到了湖心亭和那九曲走廓,不过,上次来时还光秃秃的走廊,此刻红纱飘荡,竟被人装扮得如诗如画。他不由想道:真不愧是将来的倾城美人,随便露一手,便是胜景。

    当下,他挥退部曲,放轻脚步,缓缓朝着那走廓走去。

    就在张贺之来到湖边时,陡然的,前方的走廓中,传来了一阵琴声。

    这琴声刚刚一起,张贺之便不由自主的顿了足,略一倾听,他脸色已然微变。

    没有想到,这么一番偶遇,竟然能遇到一个琴道国手!

    他张贺之向来自负,一直以来,他自以为于琴技上,整个建康,除了谢琅之外,他再无余子可以入眼。

    可是,这一刻他听到的琴声,竟是技术高超到了极点,就算不能远胜过他,与他并肩,那是绝对可以的!

    这琴声,悠远,美丽,神秘,同时充满了一种华丽的明月轻纱般的清幽之美。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

    几乎是那琴声散去的一瞬,张贺之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他清声叹道:“某尝以为自己琴技无双,直至今日,方知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说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跳上了走廓,在一片飘飞的轻纱中向前走去。

    走过第一个曲廊时,张贺之看到了一个清瘦俊秀,有遗世独立之姿的青年郎君,此刻,这郎君正坐在一面瑶琴后,含笑着看着他。

    这人,却甚是面生!

    也不知为什么,在发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做寒门子弟打扮的陌生人,也拥有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琴技时,张贺之突然有点怅然了。

    就在这时,蓦然的,第二道走廊处,传来了一阵胡琵琶声。

    这胡琵琶,是北方流行的,也是张贺之的爱好。

    与琴声一样,这胡琵琶声一出,便让张贺之看到了那山林虎啸,旷野剑舞,极铿锵高绝之处,远远不是张贺之的本事能比!

    不过,对于胡琵琶,张贺之并没有那么自负,他如痴如醉地听了一会,忍不住拂开飘飞到了脸上的轻纱,提步入了第二曲走廓。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一个同样风姿独立,气宇不凡的寒门郎君。

    张贺之静静地站在这寒门郎君之前,直到听完了这一曲,才再次提步。

    不知为什么,张贺之有点迫不及待了。

    当他穿过重重轻纱,来到第三处走廊时,他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身着红色纱衣,脸上蒙着薄纱,正娉婷起舞的美人。

    这美人,身姿美到了极致,那细腰,那丰臀,那一舞一顾盼间的风情,还有那轻盈得仿佛随时会飞去的舞蹈,都令得张贺之生平第一次,因一支舞蹈而失了魂。

    他失魂落魄地看了一会后,突然惊愕地叫道:“飞燕舞?这是西汉时赵飞燕谱的飞燕舞?已经失传了几百年的飞燕舞?”他目不转睛看着,直过了许久许久,才轻轻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这美人跳的,正是飞燕舞,她身姿飘渺如梦,几乎是河风一吹来,张贺之便伸出手去,他总有一种感觉,这风再大一点,这个美人定然会随风飘去,再不复返。

    当最后一刻,那美人赤着足,在一只玉碗上婉转回旋时,张贺之彻底沉醉了,直到一舞终了,他才轻叹一声,继续提步向前。

    此时此刻,对张贺之来说,这美人虽美,飞燕舞虽神秘,可这红纱后的东西,更令他渴望。

    于是,他来到了第四曲走廊。

    这处走廓,却在薄纱之后,竖起了无数由空白纸糊成的屏风,而一个披头散发的郎君,正在挥墨疾画。

    他画的,是一副山水图,山势连绵,水泊起伏,湖中有美人无数,或聚于船中低语,或在湖中亭里下棋!

    一串连在一起的屏风,挡不住这人的画笔,他笔墨所到之处,一个个或美丽或旷远的人物,俨然立于纸上!

    这个的画技,竟完全不下于他!便光以画美人论,这个画的美人,也不在他之下!

    一时之下,张贺之呆若木鸡了!

    一直以来,他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美人图,他曾经以为,这一个百年,自己在绘画一道上,是无可取代的宗师,他曾经以为,他必然会因绘画而名传千古!

    可这一刻,他却轻易地看到了一个画技还在他之上,却无名无姓,不为世人所知的绝顶才子!

    张贺之呆若木鸡一会,他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前。

    当他拂开第五曲走廓的轻纱时,他看到了一个高冠博带的中年人,这中年人面前,放着一本书,那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道家阴阳说”。

    道家阴阳说?

    在阴阳一说上,同样被称为宗师的张贺之脸色变了,他急走几步,拿起一个卷册看了起来。

    这卷册很薄,字数也不多,他才看了一刻钟不到,额头上便渗出汗来。他抬头看向那中年人,哑声说道:“这书是你著的?”张贺之失魂落魄地说道:“阁下于阴阳一道如此有见解,为何从不现于世人面前?”

    不过,这一次张贺之却错了,这书简,是姬姒默写的,她默写了二十年后才出世的一本阴阳道学著作,那著作字数不多,寥寥万字而已。可那一万字,却横扫当世阴阳家,在天下间造成巨大的反响。张贺之眼前这个饱学儒士,不过是她请人假扮的。

    因是假扮,那中年儒士自是不回答张贺之的问话,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后,低下头奋笔疾书。

    张贺之这时已经被震振得失魂落魄了,他急走几步,来到了第六曲走廊。

    在第六,第七,第八,第九曲走廊上没有再看到人后,他松了一口气。

    这时,张贺之终于看到了湖心亭。

    却见这湖心亭,也是改装了一番。它以白缎铺地,四面竖有绝美屏风,一道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奇香袅袅而来,酒正被温得冒着白气。

    就在张贺之打量而去时,只见一个打扮得华美无比,极有风流富贵气的美少年,从红纱后缓步走了出来。

    这真是一个极美的少年,他双眉飞扬,凤眼生波,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身后红纱飘飞,而他,就那么冷冷清清的朝着张贺之看来。

    一直以来,张贺之都以为,他的风姿,是绝无仅有的,因为无数的贵妇,无数的男男女女,都为他独特的富贵闲逸气质倾倒过,都因他的盛世才有的风流而迷醉过。

    追捧的人太多,他也一直以为,自己真是绝无仅有了。

    可现在,眼前这个美少年,他的美,他那溢于言表的风姿风仪,竟是与他相类的富贵闲逸气。不,眼前这个美少年还多了一些什么,似是看穿了,经惯了而有的旷达,也似乎是一切稳操胜劵的雍容。

    如此华美,如此绝无仅有的华美雍容!

    张贺之嘴张了张,他刚要问出:你是谁,为何建康出了你这样的美男子,竟无人知晓。转眼间,他从这人的骨相中认出来了。当下,张贺之惊叫道:“姬姒?姬氏女?”

    眼前这个绝世美少年,竟然是姬姒那个小姑扮成的,张贺之陡一认出,便木楞在地!

    这时,姬姒开口了。她轻裘缓带地走到张贺之面前,以一种似笑非笑,似是嘲讽,又似是不屑的眼神看了张贺之一会后,姬姒折扇轻叩手心,徐徐说道:“张贺之,张家郎君。你刚才也看到了,你为之骄傲的一切,其实不过如此!你以为自己绝无仅有,可这世间,胜过你的人却很多!你唯一胜过的,不过是你手中的权利,所以,张家贺之,你准备用权利辗压我们吗?”

    姬姒这话,说得十分刻薄。一时之间,令得张贺之脸都白了。

    想他张贺之,自负风流才子,便是对最微贱的寒门美人,他也以情动之,以心诱之,他从来都看不起那些仗着权势为所欲为的人,也从来都以为,自己才华高绝,品味独特,天下妇人,真正了解自己后,无人不会倾心于己。

    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有个人告诉他,他所拥有的,他所骄傲的,其实都不值一提,他除了用权利辗压,便再无所长!

    偏偏,说出这话的,还是这几个月迷得他神魂俱醉的美人,还是他一心想征服的尤物!

    在一阵失魂落魄后,张贺之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双眼,徐徐说道:“你说得对,以权利胁迫你前来,是我犯了错!”他低下头,朝着姬姒深深一礼,又道:“你也做得很对,如你这般有才情有美貌,能轻轻松松就请来五个拥有惊世国手的才智高绝的女子,我不能让别人轻易毁了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副美人图,我以后会收起来,也不会让人知道是你姬小姑。”

    姬姒满意了,她负着手,自自然然地越过张贺之,朝着外面走去。也不知为什么,张贺之一直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却一动没有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张贺之追出来时,他看到的,是满天的星河,以及空无一人的湖岸。而他的身畔,只有那湖那天,伴着轻纱围着他轻舞。

    也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张贺之却是笑了,他低笑了好一阵后,从薄唇里温柔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姬氏阿姒……”

第173章 公子秩

    两人面面相觑。

    对视片刻后,公子秩脚步一提,转身就走,竟是连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他走出老远,义信君才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个老臣来到他身后,盯着公子秩的背影,疑惑地问道:“姬与公子秩有染乎?何其悲也?”

    义信君静静地盯着那大步而去的身影,徐徐说道:“公子秩落拓江湖多年,想是与外面的游侠儿一样,因姬之死而对世事皆有悲意。”

    这解释很合理,那老臣点了点头。

    公子秩大步走出义信君府。直到他重新坐上马车,才从刚才的冲动中清醒过来。

    他转过头,望着耸立在晨光中的义信君府,良久良久,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这叹息中,有无奈,有失落,有伤痛,也有烦闷苦涩。

    望着朝阳下那飞勾状的屋檐,他垂下双眸,第一次反省自身:当年在眉大家的队伍中时,知道公子泾陵府前来借人。自己提醒那墨眼小儿跟上,令得他也成了公子泾陵府的奴才。

    也许在那个时刻,自己便有了不舍,便想让他就此离开眉大家的队伍。为的,只是不想刺杀之事泄露后连累他了吧?

    那美姬,与墨眼小儿给自己的感觉极其相似,想不到竟然命薄至此!自己还曾想过,到了齐都后,派人调查一下这两者的关系。可万万没有想到,刚一进城,听到的便是她的死迅。

    她既如此,墨眼小儿定也差不多。这浮萍人世,转眼生死,还真是宛如朝露啊!

    正当他如此想着的时候,身后顺风传来了一阵阵的悲歌声,“苍天不仁兮,红颜命薄!过往匆匆兮,宛如朝露!噫吁兮——生如浮萍风辗过,死化白骨寒鸦着。悲哉!痛哉!”

    怔怔地听着听着,突然之间,他只觉得疲惫之极。

    卫洛的死迅传出后,所引起的反响之大,都超过了她和义信君的预料。

    而尸体下殡那天,足有千多人扶棺相送。本来无名无份的美姬,却因为这些人的看重,愣是以义信君的次妻身份,被修入了他的族谱当中。

    因为这时的人都没有保密意识,而卫洛假死之事,又实在关系重大。所以整件事的始未,只有几个最可信任的人知道。

    死迅传出一个月后,楚使来了。

    浩浩荡荡的,足有万人的楚使队伍,开进了临淄城。

    他们是在进入了齐国境内后得闻此事的,当时他们实在有点进退两难。他们这一路浩浩荡荡地开来,所有的行装,所有的马车,都按着大国出使装备整齐。甚至,他们还带上了百名千里挑一的处女。这一百名处女,便是为了交换义信君之姬而存在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刻意掩饰到齐国出使一事。这人都跨入国界了,怎也不能就此回返吧?

    当下那使臣想着,只能将计就计了,也许可以在蔡使受辱之事上大做文章,颠倒黑白一番。

    可是,当他们跨入临淄城的范围内时,便听到了第二个消息。义信君就蔡使相辱之事,悲愤之极,连连上表于周天子,楚王,还有蔡侯,再三求斩那位侮辱了他的使者。更绝的是,齐之学宫稷下宫的大批贤士诸子,居然就这一事展开了连场辩论,使得它在最短的时间内,具备了最大的影响力。

    到了这个地步,楚使发现,自己竟是没有开口的余地了。甚至,他都不敢让任何齐人知道自己这次出使的目的。他担心自己一旦说出,真的会成为千夫所指,而自家大王,也会被书于史册,为天下有识之士鄙夷痛骂。

    当下,他绞尽脑汁,决定把这场出使的目的,变成了楚王庆贺齐公子秩归国之使。

    当然,区区一个庶公子,一个国势不如楚国的国家的庶公子,是不可能值得楚王如此大张旗鼓的,因为,楚使临时找的这个借口,实是漏洞百出。也因此,齐人开始警惕地想道:楚使这番前来,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他临时改了主意。

    齐人带上了这种疑惑后,对楚使的态度便有点不善了。于是,楚使在齐都没有呆上半月,便向齐侯和义信君,公子秩等权臣送上那百名处女,匆匆回返。

    楚使离开之日,义信君端坐在马车中,静静地望着越扬越远的尘土,浓眉渐渐高挑,华美的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来。

    马车中,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正在为他斟酒。

    这少年长相十分的平凡,脸孔微黄,小鼻子小嘴,一双眼睛纵使纯净之极,却狭长狭长,掩去了它的五分光彩。

    义信君转过头来,一对上这张脸,冷笑的面孔便添了三分温柔。

    望着望着,他突然头一伸,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小脸上‘叭唧’一声,发出一声脆响来。

    一吻过后,他便自个儿呵呵直笑。笑着笑着,他倾身上前,双手捧着兀自一本正经的少年,叹道:“洛,何必在眼睛上大下功夫?望着这样的你,我心郁郁。”

    这少年,自是卫洛了。

    她抬起头来,想瞪他一眼,可刚抬头,义信君便调皮地朝她吹了一口气。这口清爽温甜的气息一扑到她的脸上,卫洛便是小脸嗖地一红。

    义信君见状大乐,当下头一伸,便又向她吻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贤士的声音,“主上,公子秩过来了。”

    义信君一怔,他虽是与公子秩一道前来向楚人送行,可两人之间如非必要的寒喧,平素是连话也不说一句的。他特意前来,莫非有要事?

    怔忡间,他揭开了车帘。

    公子秩端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车帘掀开,正向义信君看来。四目相对时,公子秩淡淡一笑,令得驭夫靠近。

    不一会,两辆马车便平行了,相距不足一步。

    公子秩对上义信君诧异盯来的目光,又是一笑。他转眼朝义信君的马车内瞅了一眼后,转头盯向义信君问道:“楚使此来,所求为何?”

    他问得很直接。

    车厢中,卫洛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想叹息:公子秩虽有老臣相护,可他毕竟才刚刚回齐。在有些方面的势力,实不如义信君。楚人还在路中,义信君便知道他们此来的目的,也知道楚国国内的争论。可公子秩却与其他的权贵们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义信君闻言,嘴角微抿,有点犹豫。

    这时,公子秩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是想索君之姬吧?怪不得她死得如此及时。”

    义信君听到这里,浓眉一挑,桃花眼中似笑非笑,华美的脸上红唇一扬,徐徐说道:“想不到堂堂公子秩,竟遗爱于我一姬!”

    他这句话一落,公子秩便是哈哈一笑。

    他这笑声一起,众臣不由频频望来。只是这两辆马车靠得太近,他们无法插入,没有办法听清两人交谈的内容。

    公子秩笑声一收,他盯着义信君,徐徐说道:“非也。我特地前来,是想告诉君。君虽小人,却能在大节上把持住,知道顾及家国子民。”

    他转头盯了一眼楚使离去的方向,望着那绵延数里的灰尘,叹道:“你非齐人,却能处处以齐为重,这一点,纵使我厌你不肖于你,却也心服。因为此故,我不会与君做匹夫之斗!”

    他所说的匹夫之斗,便是指派出刺客行刺对方吧?卫洛暗暗寻思间,却见得公子秩突然身子前倾,薄唇凑近义信君的耳侧。

    他突然靠近,众人都是一怔。义信君也给怔住了。

    这时,义信君的耳边响起了公子秩低低地哧笑声,“君车内小儿,眼如墨玉,纵面目全非,眼形全变,能瞒得过他人,难不成还能瞒过我这熟识之人?假死脱身,易容改面,想不到昔日之卫洛,竟是倾城之美姬!”

    他是凑近义信君的耳侧,低低说出来的。

    可是,他的声音再低,最轻,义信君自是可以听到,甚至连卫洛,也可以清楚听到。

    在两人瞪大的双眼中,公子秩朝卫洛目光炯炯地盯了两下,嘴角一掠,浮出一抹有点气恼,也有点欢喜的笑容来。

    他这笑容只是一闪而过,便给收起。

    公子秩收回头去,朝着两人双手一叉,冲着驭夫喝道:“回府!”

    “诺!”

    剑客们的朗喝声中,公子秩的马车开始回返,渐渐灰尘扬起,马车渐远。

    卫洛目瞪口呆地眨巴着眼。

    就在她脑中空空,诸般思绪都平空消失了的时候,义信君回过头来看向她,他顺手拉下车帘,盯视着卫洛,苦笑着唤道:“洛。”

    “恩?”

    卫洛眨了眨眼,傻呼呼地转头看向他,脑中还是一片浆糊。

    对上这样的卫洛,义信君颇为无力,他低叹道:“洛,你曾言,你的易容术到了如今,已是世间一绝,深得易容变形之精髓。不说是见过你几面的普通人,就算是朝夕相对的熟人,也不会识得的。然否?”

    卫洛十分羞愧,她红着小脸低下头来,小嘴一扁,嘟囔了几句,却是一连串无意义的单音。

    义信君以袖掩脸,喃喃叹道:“高轶与你不过是眉大家的车队中见过数面,如今便能一眼识穿。洛啊洛,你。。。。。。”他刚说到这里,便是一顿,脑中不由浮起公子秩在晋国宴上,在上次听得卫洛死迅时,那种很值得寻味的态度。

    卫洛没有注意到他的若有所思,她正十分十分羞愧地低下头去,小脑袋都埋到胸口去了。

    在楚使离去的同时,义信君以两城换来的美姬暴病而死的消息,开始幅射性的传向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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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读者在问更新时候。我估计这阵子,都会在晚九点前更完二章。五一期间的一天三更一结束,我便如放了大假一样,怎么也勤快不起来。本来是想着恢复早十晚九的准时更新的。可是人放松了,真是勤快不起来。我这几天,非要到拖无可拖的时候才想着赶文。泪。

第277章 绝情的男人

    泪,我发誓,我明天一定要早点赶文。

    另,最后一天了,大伙的粉红票再不丢上来,可就真浪费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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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六公主的质问,一句接一句。她所说的条件,也确实不差。

    公子泾陵向后一倚,静静地盯着她,盯着她。

    他盯着她,暗暗忖道:眼前这妇人,与我厌恶的愚钝妇人确有不同,她胆大之极,又心机沉沉。此种妇人,原应是我所欢喜的。可为何我不见欢喜,只感厌烦?

    莫不,我喜好小儿,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小儿?

    他想到这里,未免又有点出神。

    不过,这一次他很快便回过神来。

    公子泾陵静静地盯着楚六公主,在一阵沉默后,他徐徐说道:“如此,那晚宴中求娶,实你之意?”

    楚六公主点了点头,爽快地说道:“此事,乃妾向家兄公子及相求而来。他亦允许。”

    公子泾陵轻轻地“恩”了一声。

    他垂下双眸,又问道:“你所说的今晚出郢,便是因你与守城之将相熟,由你亲自带我出城?”

    “然也。”

    “如此,女公主今晚来见泾陵,不知惊动了几人?”

    楚六公主听到这里,大喜过望。她双眼明亮地望着他,连忙说道:“无人知也。妾欲与君夜奔,怎可让他人得知?”

    公子泾陵再次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女公子在泾陵抵郢后第二日,便知泾陵已到。如此,泾陵之所行所为,岂不都在女公子耳目当中?”

    他这话一出,楚六公主大点其头,她果断地说道:“妾慕君之威,悦君之美,自是不会轻忽。”

    公子泾陵闻言,薄唇一掠,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轻笑中,他又问道:“却不知女公子知道了泾陵何事?”

    楚六公主闻言,目露狡猾欢喜之色。

    她兴奋的,双眸放亮地盯着公子泾陵,低声说道:“妾知,楚宫中亦有君之子臣。”

    她说到这里,神秘的一笑。

    楚六公主无比灿烂地盯着公子泾陵,吃吃笑道:“曾闻君之正妻,美貌可倾城,智勇过于常人。”

    她说到这里,下巴一昂,无比傲然地说道:“君定是不知,世间妇人,出众者不止她一人也!君能悦她,便能悦妾!料来不久之后,君便能知道,妾胜她多矣!”

    楚六公主说到这里,公子泾陵不由一笑。

    他这一笑,很温和。

    楚六公主见状,喜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了。

    公子泾陵微笑着,徐徐问道:“女公子派人注意我之所行,却不知可有告知公子及否?”

    楚六公主连忙摇头,她清脆地说道:“妾如此行为,实因倾慕于君。君将是妾之夫主,妾怎可把夫主之事告知外人?”

    现在倒好,连夫主也叫了。

    公子泾陵又点了点头,他盯着她,轻轻问道:“除了公子及呢?女公子可曾向他人透露?”

    楚六公主摇了摇头,“妾不会如此愚笨,君乃妾心许之人啊。君之事,纵父母亦不能告。”

    她强调地说出这一句后,盈盈站起。

    她扭着腰肢,向公子泾陵试探地走出一步。

    公子泾陵没有阻拦她。

    她又走出一步。

    这一下,她与公子泾陵之间,只隔了一尺不到。彼此之间,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体温了。

    楚六公主目光盈盈,眼波都要滴出水来。

    她无比渴望的,痴慕地盯着公子泾陵的脸,似是想一屁股坐到他怀中去。

    可是,公子泾陵的脸上虽然含笑,那笑容中,却有着一丝冷意。

    因此,楚六公主终是不敢。

    她再次盈盈一福。

    这一蹲下,她高耸的胸脯,已是压在了公子泾陵的膝盖上了。

    她倚着他,把双乳重重地压在他的膝头,仰着脸,痴痴地,满足地望着他,那眼神中,全然是满意,无比的满意。

    公子泾陵见状,又是一笑。

    他是那么的俊美,这一笑,那俊脸几乎是流光溢彩,光华四射。

    楚六公主不由看痴了去。

    在她的痴怔中,公子泾陵徐徐地问道:“白日时,你那十妹,亦是女公子所使了?”

    楚六公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刚一点头,她便清醒过来,她睁大双眼,连忙说道:“妾闻君之妻聪慧过人,特使妹前来一试也。”

    “仅仅如此?”

    “然,然,仅仅如此!”

    公子泾陵闻言,长叹一声。

    叹息声中,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楚六公主,说道:“女公子对待泾陵,果然一片诚心。”

    在楚六公主一脸的欢喜中,公子泾陵缓缓摇了摇头。

    他这摇头十分突然,楚六公主大惊,她急急脆脆地问道:“君何事不悦?”

    公子泾陵没有回答,他伸出右手,缓慢的从腰间抽出装饰用的佩剑来。

    佩剑一出,黄光四射。这剑是如此华美,上等的美玉,流光溢彩的珠宝镶于其上。

    楚六公主望着它,快乐地想道:这,莫不便是他赠给我的回礼?

    在她的欢喜中,公子泾陵手腕一沉,嗖地一声,长剑刺出!

    “卟”地一声,剑尖入肉的声音传来!

    啊?

    卫洛大惊,她嗖地一声站起,冲了出来。

    惊的不止是她!

    楚六公主也惊愕地瞪大眼,她一脸不解地望着公子泾陵,丹凤眼瞪得大大的。

    她显然太过惊愕了,太想不明白了。她的胸口被这剑深深刺入,她都不曾呼一声痛!更不曾求救。

    她只是睁大双眸不解地望着他,任由嘴边溢出一丝鲜血来。

    她痴痴地望着公子泾陵,无力地问道:“君因何杀我?”

    君因何杀我?

    她的眼睛瞪得如此之大,她的眼神是如此不解!想来,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她是死也不会闭眼的。

    公子泾陵闻言哧地一笑,他薄唇一扯,冷冷地回道:“刺我动静!谤我妻子!视我堂堂公子泾陵为你掌中之物!如此愚鲁之妇,我为何不能杀你!”

    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后,公子泾陵右手一抽!

    “卟”地一声,长剑拔出,鲜血四溅!

    楚六公主瞪大的丹凤眼中,光芒迅速暗淡下去。“砰”地一声,她头一歪,尸体载倒在地。

    公子泾陵站了起来,他把佩剑上的鲜血,在楚六公主身上拭尽后。顺手脱下溅了血的外袍甩在她的尸体上。清喝道:“来两剑客!”

    “诺!”

    “拖出去埋了,念她一片心意,衣袍烧了陪她!”

    “诺!”

    “她的车夫,一并杀了!”

    “诺!”

    转眼间,两个剑客便拖着楚六公主的尸体走了出去。接着,几个侍婢进来,把房中的鲜血擦拭干净。

    待得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卫洛惊愕的声音才吃吃地传来,“杀了她,会不会惊动楚人?”

    公子泾陵回过头来看向卫洛。

    他见她的眉头锁得很深,不由轻手抚平。

    他的指节粗糙,动作却十分温柔,抚摸着她的脸,他低低地说道:“楚人性躁,你白日如此放言,他们三日之内必有举动。区区三日,怕是无人顾及此妇行踪!”

    卫洛愕愕地点了点头,半晌半晌,她低低地说道:“刚才,你,你可以先囚禁于她,再做处理。”

    公子泾陵闻言,低低地一喝,“妇人之见!”

    喝声过后,他又解释道:“无惧也!此妇令我厌恶,杀之痛快!此是郢城又如何?一切我自有安排!”他说到这里,卫洛才感觉到心安。她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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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禾早的新书《夏洛》,这是一个发生在魔幻般的神秘世界的故事。女主与一个温柔的男人,因飞机失事,双双来到巨人国。哈哈,大伙闹书荒的去看看哦,挺新鲜的故事呢。

第290章 中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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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公子泾陵一直知道,卫洛对他是‘心不由已’的,他自己也是这样。如果能够选择,也许他们都会选择放手。可是,心不由已啊。。。。。。

    公子泾陵紧紧地搂着卫洛,微笑地搂着她。明知道她心如已心,可是听到她亲口说出,却还是那么的让人欢喜。

    这时,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是了,是到中山国了。

    卫洛好奇了,她从公子泾陵的怀抱中伸出头来,悄悄拉开一点车帘,向外探去。

    卫洛知道,中山国很小。

    可是,这个国家是出了名的开放。他们现在的国君,还乐于玩着酒池肉林,裸身相戏的游戏。不止是国君,整个中山国的国民,对于野合,苟且,私奔,那是乐此不疲。

    相比于楚人的浪漫任性,晋人的严整,中山国,遗留着上古时期的部落习惯,人人习惯放纵自己的欲望,从上到下都很淫乱。(中山国的这一个特色,作者在《吕氏春秋》一书中看到过。)

    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座城池。

    不一会,那城池上,两个大大的中山出现在卫洛眼前。

    小小的中山国只有一座城。

    这时,马车已经来到了城门处。城门大开,百姓们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马车走不动了。

    公子泾陵顺手从旁边拿过纱帽戴在卫洛的头上,他自己也戴上斗笠,牵着卫洛的手跳下了马车。

    两人信步穿过挤拥的人群,向前面走去。

    中山国的国民们,穿着很是开放,庶民男女,他们着衣,下身是短短的只及臀部的兽皮裙,上身是宽大的,露出了大半个胸脯的葛布衣。

    他们的性格,也是外露直接的,呈现在脸上的喜怒忧乐,毫无掩饰。

    说话的声音有点野,因为众人都是扯着嗓子随意地说着话,整个街道显得异常热闹。

    中山国因为位置处于晋楚两大强国之间,城中,来来往往的外国人很多。

    卫洛两人,都是穿着最为普通的深衣,可他们一个高大巍然,一个修长娇美。两人虽然遮住了面容,可那身材,那气质,却是世间少有的。

    当下便有数人频频向他们望来。这些人的打量和扫视,直是赤裸裸地,看人时,也是从他们的臀部开始向上打量。

    公子泾陵感觉到这些人的打量,眉头微皱。

    正在他薄怒刚起时,卫洛如水如歌,靡荡而软的声音传来,“主,前有酒家,何不一饮?”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直让他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公子泾陵头一低,便对上她那双含着欢悦的墨玉眼。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着,流光溢彩,明亮无比,他清楚地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快乐。

    卫洛对上公子泾陵的目光是,不由嫣然一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快,她不等公子泾陵回答,已牵着他的手,快步向那酒家走去。

    她牵着他,大步踏入酒家时,店中的塌几上,已坐了不少人。

    卫洛两人来到里侧靠近墙壁地一处塌几前。公子泾陵一坐下,卫洛便向他对面的塌几走去。她才走了两步,公子泾陵突然间右手一扯。

    一股重力把卫洛向后一拉。

    她一个立步不稳,不由向后一仰。公子泾陵双手一伸,把倒入他怀中的卫洛搂到了膝头上。

    这时,一个少女走上前来,为两人满上酒。

    公子泾陵持起有着三只足的酒樽,自己抿了一口后,把它放到卫洛的唇边,低笑道:“小儿,且饮。”

    卫洛小脸微红。

    她掀开一点面纱,露出白嫩滑腻的下巴以及嫣红的小嘴,头一低,就着樽口吸了一口。

    公子泾陵见状,低低一笑。他手指抚摸着她白嫩滑腻的下巴,轻轻扳向自己,头一低,便要向她的小嘴吻去。

    他的薄唇刚刚覆上,一个倒抽气声音清楚响起,“啊噫,这美人儿好香滑的肌肤啊。”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几道咄咄而来,直直盯向卫洛的目光。

    公子泾陵眉头一皱。

    卫洛连忙低头。这时,一个少女欢喜的声音传来,“那丈夫高大巍峨,沉凝如山,外露面容刚俊,这才是罕见的好儿郎。”

    这个少女品评指点的,似是公子泾陵。

    这一下,两人都不爽了。

    公子泾陵把卫洛搂在怀中,缓缓放下酒樽。

    卫洛则把纱帽挡好自己的脸。

    两人只来得及做这个动作。

    一阵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中,一个做侍婢打扮的少女来到了两人几前。那少女朝着两人盈盈一福后,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两人,声音清亮地问道:“两位可是外地贵客?”

    公子泾陵和卫洛没有理会她。

    这少女身为侍婢,也没有想过这两个贵人模样的人会回答自己。她兀自好奇地盯着公子泾陵,伸手朝右侧一指,吃吃笑道:“我家女公子体腴而艳,擅于床第之道。她观两位不凡,特令奴来相约。若能裸裎相就,床塌共戏,不亦乐乎?”

    这侍婢刚说到这里,卫洛便是沉声喝道:“闭嘴!”

    她的声音清厉而威,那侍婢一惊之下,果然瞪大双眼住了嘴。

    卫洛冷着脸盯了一眼那侍婢,淡淡一喝,“退下!”

    “诺!”

    这句喝声,真是威煞十足,那侍婢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向后退去。直到退了五六步,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戴着纱帽的妇人,可不是自己的主子啊。我为什么要听她的吩咐?

    那侍婢退去了,卫洛还有点沉怒,她低低地吐了一口气。

    公子泾陵感觉到她的愤怒,低低一笑,薄唇凑近她的耳朵,说道:“中山人向来如此,推拒便是。小儿勿怒。”

    卫洛红着脸,低低嘟囔道:“怎能如此无羞?”

    这个什么女公子,怎么连对方的面容都没有看清,便要求对方跟自己上床!还说什么三个人一起!这,这真是太无羞耻了。

    卫洛越想越怒。

    公子泾陵一晒,他低头在卫洛白嫩的后颈上印上一吻,喃喃说道:“易羞易怯,唯我小儿一人。”

    他是说,这时代的女子,大多如此。容易害羞的,只有卫洛。

    他说着说着,薄唇辗转,竟是在她的颈项间摩挲移动。

    那浅浅的吻,那浓烈的男性气息,那热热的呼吸,浓浓地扑来,绵绵的渗入。

    瞬时间,卫洛身子一僵,小脸涨得通红。而她的颈项处,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着公子泾陵的嘴唇移动,他可以感觉到,唇下芳香的肌肤,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他吸了一口气,头一移,薄唇微张,含住了卫洛的玉雕般精致的耳垂。

    这时,那刚布了酒的少女走过来了。卫洛看到她走近,小脸臊得火热,她低低地求道:“主,别这样。”

    公子泾陵声音沙哑地回道:“无妨,此是中山。”

    果然,那少女显然看惯了店中的客人嬉戏亲热,她只是朝两人瞟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布菜摆碗。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纵使公子泾陵呼吸渐粗,他还是停下了动作。卫洛听着他急而粗的呼吸,感觉到那抵在自己臀间的坚硬,不由羞得无地自容。她低下头去,脸都差点埋到胸口了。

    酒香飘散,四样小菜一一摆齐,没有肉食。

    这时的人,伺养家禽和动物的极少。肉还是很少见的,所以才有那么一句‘肉食者鄙’。当然,这四个字,是一种典型的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

    卫洛和公子泾陵低着品尝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脚步声中伴着一种香味。现在是春天,这香味浑然是桃花梨花混合而成的。

    不一会,塌几移动的声音传来。

    卫洛一瞟,便看到一个里面穿着极为透明的绸衣,外面披了一件绿色坎肩的少妇。这少妇果然丰满得很,胸前若隐若现的肉球颤巍巍的。她的面容只是清秀,眼睛细长而有神。

    这少妇,施施然地坐在他们的对面,离他们的塌几不足五步远。

    此时此刻,她正转过头来,直勾勾的,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公子泾陵。

    在这少妇的旁边,与她共几的青年男子,则直勾勾地盯着卫洛打量不休。这两个的目光如饥似渴,火热异常。那模样,直是恨不得走上前来,亲手把挡住了两人面容的帽子扔了,把他们的衣服剥开。

    在两人身后的侍婢中,那个刚刚前来相请的侍婢,也在直勾勾地盯着公子泾陵打量。

    不过,这两人的目光虽然肆无忌惮,却没有强行要求的勇气。卫洛两人气度不凡,中山一小国的权贵,对待这些不知底细的外国来客,不敢太过放肆。

    那些目光,含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赤裸而毫不掩饰。

    卫洛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卫洛侧过脸,让公子泾陵高大的身躯挡了挡后,才继续用餐。

    公子泾陵显然也给几女看得厌烦了。

    他抿了几口酒后,缓缓抬起头来。

    他冷冷地盯着几人,沉沉喝道:“诸君太过无礼!”

    只是六个字!

    这六个字一出,正肆无忌惮打量着他们的几人脸色同时一白,齐刷刷地转过头去。

    当公子泾陵低下头后,又是一阵塌几移动的声音传来,不一会,那几人便转回到了他们原来的角落里。

    隐隐中,卫洛听得那少妇低低的嘟囔道:“此丈夫如此威猛,床第间必定强横,他若是中山人,我必强掳入府。”

    少妇的声音一落,那侍婢低声劝道:“强横丈夫不可驭也,公主勿再挂怀。”

    卫洛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由抿唇一笑。这时,她的耳中一热。

    却是公子泾陵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笑道:“这妇人也知我床第间强横。小儿,你亦久旷之身,真不知渴?”

    他的声音带笑,语气十分恶劣。

    嗖地一下,卫洛小脸变得紫红紫红。

    她咬了咬牙,伸肘朝后面轻轻一捅!公子泾陵吃痛,不由低叫出声。

    卫洛没有理会他的惨叫,磨着牙低低地回道:“若再胡说,我,我再不理你。”

    公子泾陵闻言,长叹一声,苦着脸喃喃念道:“苦也,苦也,苦也。”他一边叫苦,一边持起酒樽仰头痛饮。

第341章 动作

    宫婢剑客们团团乱转,大夫和巫急急赶到时,躺在地上的泾陵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木然无神,他先是呆呆地看着屋梁看了一会,然后闭上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眼神依旧有着木然,不过添了份沉静。

    围在他身边的众人,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同时心中一安。

    泾陵盯向一个剑客,那剑客连忙上前,把他慢慢扶着坐起。

    “君上——”

    众人同时向泾陵一跪,伏倒在地。

    而这时,庆君和药公等人大步踏入。

    他们一进来,便看到泾陵脸色虽然苍白中透着青,那双眼却是有着神光的,顿时心头大安。

    “君上!”

    庆君和大夫们向泾陵齐齐行礼。

    泾陵缓缓闭上目光,徐徐说道:“楚人杀我夫人,欺我太甚。泾陵深感耻辱,诸君,请允许泾陵对楚实行家族报复!”

    家族报复,也就是说,泾陵只带走晋姬氏一族的私兵。不过,上次泾陵与秦一战,下秦三城,后来与楚一战,攻至楚的腹地,都是他带着展开的行为。

    众权臣相互看了一眼。

    泾陵说的是家族报复,并不需要动用全国兵力。他们没有反对资格。

    而且,君侯明显受创已深,若不顺应他的心意,只怕他撑不了这一关。

    他们想到这里,包括药公在内,众人齐刷刷一揖,朗声道:“君上,请保重身体!”

    这是应了。

    泾陵一动不动。

    庆君看到泾陵那放在腿侧的手,还在紧紧地扣着地板。他扣得太紧,太紧,那十个手指头,已是鲜血淋漓。他心中不安,上前一步又唤道:“君上?”

    泾陵没有睁开眼,他面无表情,低沉地说道:“无需惊慌,楚国不灭,孤不会死!”说罢,他低喝道:“扶孤起来。”

    两个宫婢上前,扶着他慢慢站起。

    泾陵转过身,在宫婢的服持下,他努力地挺直腰背,艰难而缓慢地朝寝宫方向走去。

    庆君怔怔地看着泾陵远去的身影,突然转过头来,朝着众重臣说道:“君上尚且无嗣,若有变故,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萧索之意。

    众人大惊,同时抬头看向庆君,他说什么?他居然说,泾陵可能活不了多久,现在就要务色新的晋侯人选?

    不!如果没有了泾陵,晋国想要称霸,不知要拖到何时才成!不!他们的梦想,他们的雄心,不能就这么放下了。

    药公沉声道:“君上对那妇人已然入障,当此之时,还是寻索妇人,或寻找容色相近者为好!或能解去此障,便再无忧虑。”到了这个地步,药公还是不喜欢卫洛,还是称呼她为“那妇人”。不过,他虽然不喜欢,却也认输了,却也无可奈何了。

    众人一一点头。

    药公转过头,看向那个负责间事的剑客,恼道:“我等百计隐瞒,你,你倒好!”

    他气得不知说什么的好。这个剑客,虽然是做剑客打扮,实际上也是一个士,可以说是文武双全。这样的人,是泾陵手下的重要食客。药公虽然气愤,却也只能这么喝斥一句。

    那剑客白着脸,拱着手,无言以对。

    庆君在一侧叹道:“事已到此,多说何益?走罢。”

    夜深了。

    那侍婢不停地催促卫洛,要她去沐浴。卫洛已有三天没有清洗了,她也身上油腻得难受。

    不过,她可不愿意为了干净,在这种虎狼之地行冒险之举。因此,卫洛一动不动,任由那侍婢怎么叫唤。

    她把竹剑放在身侧,睡觉时,她也只是倚着塌,使自己处于随时可以清醒的状态。

    卫洛知道,中山君定还在打自己的主意。

    他若真的当自己是晋侯夫人,此时便应该把自己迎回驿馆,以贵族之礼相侯。可他什么也没做。

    她还不能松懈。

    睡在陌生的床塌上,卫洛仰望着外面幽幽透射而来的月光,心思百转。

    一大早,卫洛是被一群娇娇沥沥的女人嘻笑声惊醒的。

    本来睡得极浅的卫洛,当下从塌上站起,来到纱窗处。

    “昨晚君上夜宿,两位姐姐怎地还起得如此之早?”

    “嘻嘻,君上和夼君可生猛乎?”

    这个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三个上等美人中的另一个发出的,听那声音中,不无妒意。

    一个女子娇慵的声音传来,“生猛倒是生猛,可君侯与夼君一个晚上,都在念着那位什么晋夫人。”

    卫洛听到这里,脸色一沉。

    这个中山君不但没有把自己当成贵族,还色心不死!

    自己的话说得这么重了,他竟然没有警醒!

    外面的叽叽喳喳声还在传来,那谈话的几个女子,一点也不介意她们所说的话被卫洛听到。

    事实上。卫洛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她锁眉成结,却是束手无策。

    众女说到卫洛时,不免又是一阵嘲讽。在她们的思维中,是万万不敢相信,堂堂晋夫人居然跑到深山老林中一个人呆着的。所以,纵使卫洛再美,再有气派,她们也不相信她真是晋夫人,直把她的身份嘻嘻哈哈地当成笑话在讲。

    卫洛皱眉寻思了一会后,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姿容和衣袍,然后拿着木剑,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大开。

    嘻笑中的众女,同时回过头来。见是卫洛,她们又是想笑。

    可卫洛双眼一盯,众女便急急收住笑容,低下头去。

    卫洛缓缓走出院落。

    现在还是清晨,太阳刚刚出来不久,草叶摇晃间,露珠晶莹剔透。

    卫洛向院外走去。

    她的侍婢见状,一惊,急急地赶上来,叫道:“姑娘,姑娘,你,你要到哪里去?”

    卫洛没有回头。那侍婢伸手急急地朝她扯去。

    她的手刚刚伸出,卫洛回头,冷冷喝道:“大胆!”

    侍婢被她的气势一逼,心胆俱寒,苍白着脸低下头去,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卫洛继续向前走去。这时,中山君还睡着,他的剑客们正守在廊下,看到这一幕,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动作。

    毕竟,他们的职责只是保护中山君和中山君的近臣。再说,中山君对美人最是心软,他们可不敢自作主张。要是激怒了那美人,她到中山君面前告上一状,他们性命难保。

    因此,十几个剑客相互看了一眼后,继续肃然而立,摆出一副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

    卫洛跨出了院落。

    中山是小国,它的宫城,都是按照越楚之国的宫城建立的,规模比之那两国,可要小得多。卫洛只是一眼,便判断了宫门是朝哪个方向开的。当下,她大步向宫门方向走去。

    宫中的侍婢,剑客们,士,姬,众人此时都瞪大双眼,傻呼呼地看着卫洛,看着她从从容容地向前走去。

    走出二百步时,卫洛正面遇到了一队剑客,这些剑客是负责宫城防卫的。也就是说,他们是管辖卫洛的。

    他们看到卫洛径直走来,都睁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脸色授神与,痴迷之相。

    卫洛从从容容地越过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一个剑客喃喃说道:“君上好有艳福,此姬之美,远胜他人!”

    另一个剑客也是伸袖拭去口水,“如此绝代佳人,我若是君上,塌都不离了,晚晚欢好!”

    直到她走出了一百步,剑客中的小队长才从痴迷惊艳中突然清醒过来。他朝着卫洛唤道:“且慢!”

    卫洛回过头来,朝他冷冷一瞟。

    这一瞟间,目光高傲中带着威严,那小队长一凛,竟是说不出话来。

    卫洛继续向前走去。

    中山宫中,从上到下都喜欢做彻夜之欢,这般清晨时,来往人最是稀少。

    饶是如此,此时此刻,卫洛的左右树林中,也伸出无数的脑袋来,他们好奇的,惊艳地打量着卫洛,朝着她流着口水。这些痴迷于她的美色的人中,不止有男的,还有不少宫女。

    那小队长瞪着卫洛远去的身影,转头朝身后众人问道:“此贵女何人也?”

    众人摇头。

    那小队长又转过头看向卫洛,见她离宫门越来越近,他皱眉道:“不妥!我去颤报式君。”式君,是他的上司。

    这时,卫洛的侍婢也清醒过来,她急急地转头看向身后,向着另位几个侍婢颤声问道:“如何是好?”

    她是在问,她该如何应对。

    一个侍婢最是机灵,她连忙说道:“且由君上做主。”

    “然,然。”

    卫洛的侍婢连忙来到中山君的剑客面前,她朝着他们盈盈一跪,道:“诸君,奴主自行出院,请禀君上。”

    “稍侯!”

    “然。”

    一个剑客大步向房间走去。

    他走到房门外,头一低,叉手朗声道:“禀君上,莽所献之避氏,自行走离院落!”

    “恩。。。。。。恩。。。。。。”

    里面隐约传来的,是中山君的轻哼声,隐隐一听,还有夼君的梦语。

    那剑客声音一提,再次朗声叫道:“禀君上,莽所献之避氏,自行走离院落!”

    西西移动声中,中山君含糊的,恼怒地声音传来,“太吵!”

    那剑客面不改色,他声音再次一提,再度朗声叫道:“禀君上,莽所献之避氏,自行走离院落!”

    又是一阵呓语和中山君的迷糊喝骂,夼君突然惊醒,他在里面急急问道:“可是那‘晋夫人’?”

    “然也。”

    “速,速速拦下她!”那剑客低着头,叉手道:“君上之意?”

    夼君摇了摇睡得好不香甜的中山君,朝着他的耳边大喝道:“下令拦截!”

    中山君一惊,他连眼也没有睁开,事情也没有弄清楚,已是下意识地应声喝道:

    “拦截!”

    “诺!”

    那剑客得令,马上转身冲出院外。他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大声一吼,“速速拦下!速速拦下!”

    剑客的声音,中气十足,远远传出。而这时,卫洛刚刚走到宫城城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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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当众并塌相依二

    卫洛一落塌,纵是重重一落塌,她的腿,手,身躯便与泾陵的相依了,隔着衣服,她可感觉到他身上的温热。而她的呼吸间,又满满是他的体息,他那熏有淡淡龙涎香的雄性体息。

    她低着头,感觉到一阵西西索索地移动声,然后,一股热流袭过头顶,转向后项,在她不由自主地缩着颈项时,竖起寒毛武装自己时,公子泾陵的低笑声从她的鬓角处沙沙地传来,“何紧张至斯?”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还有些许很薄很淡地温柔。

    一感觉到这话中的温柔,卫洛低垂着头,紧抿着唇的小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欢喜。

    她是对泾陵动了心,而且是那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强烈的动心。几乎只要看到他,她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一想到要靠近她,她就会紧张,羞涩,恐慌中夹着隐隐的,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期待。她平素的理智聪明,便会烟消云烟,便会潜伏下去。除非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刺激,否则很难出现。

    这种情绪,根本不是她能控制。

    然而,心动只是她举止失常的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便是,她知道,自己的面目,身份被揭穿,只是迟早的事。也许今晚,也许明天,自己的真面目,自己是被他杀过的越七公主的身份,便清楚地摆在他的面前,任由他决定自己是生是死!既然注定逃不过,她所能做的,便是在那一日到来前,争得他足够的好感。最好能让他心软,能让他真心地喜欢上自己,让他怜爱自己。只有那样,她才有可能逃得一条性命。

    所以,她现在感觉到泾陵语气中透露出的一丝丝的温柔,实是很开心。可以说,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向这个男人献媚,如一只猫一样,在吸引主人的同时,又令得主人刮目相看。

    不过坐以待毙不是卫洛的性格,她现在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光明正大地离他远一些,直到呆到安全的所在。

    ‘何紧张至斯?’五个字沙沙地渗进卫洛的耳洞中,令得她耳中痒痒之极。她低着头,努力地忽视着那瘙痒。至于这句问话,自是不去理会,摆明了他是在明知故问。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左侧第二排的大贵人站了起来。他晃动手中的酒斟,抖动着印满胭脂的肥腮,向泾陵公子大笑道:“佳人在侧,公子怎地搂也不搂?令得佳人垂眸,可不是雅士之举。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一阵起哄声齐刷刷地传来。又一个青年贵人一把推开膝头上的处女,令得那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扑地一声,重重摔落地上,都疼得珠泪盈盈。这青年贵人站起来冲着泾陵公子叉手道:“公子替我晋扬威于天下,此等丈夫雄事,可也不能输于众人才是。哈哈。”

    “然,然。”

    “搂上,搂上。”

    “此儿才学过人,墨眼无双,也配得上我家公子。”

    “然然。”

    此起彼伏地叫嚷声,嘶喊起,起哄声,笑闹声顿时响彻了大殿,平素公子泾陵虽然喜笑,却总是庄重自持,竟是满新田的贵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当众与美人取乐过的人。此时看到他主动唤一小儿在侧,众人哪里还愿意放过?顿时嘻闹声差点掀穿了殿顶!

    低着头的卫洛,小脸又是羞红又是苍白,这红和白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也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景致了。

    她小嘴颤抖着,心中无比的惶惶,又无比的羞臊。

    正当她都珠泪盈睫时,后项处又有一股热气袭来。那暖暖的,夹着雄性气息的热气,如鼓一下砰砰砰地撞向她的心脏,令得她的心脏跳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几乎要脱胸而出。

    泾陵公子低下头,慢慢地,慢慢地凑近她的耳际,他的薄唇轻轻地触上那小巧晶莹的玉耳。就在他的嘴唇一触时,卫洛如兔子一样刷地一缩,脑袋向下一埋,只差没有把整张脸都埋到双膝间了。

    时人无论男女都于性事上豪放,卫洛的每一个举动,都是独一无二,泾陵公子平生仅见的。他微眯双眼,盯着她那要滴出血来的耳尖,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不由唇角一勾。

    他右手一伸,铁臂勒上了卫洛的小腰。把她勒紧一点后,他左手放下酒斟,一并伸出,勾起了她的下巴,令得她缩到膝间的小脑袋重新昂起来。

    然后,他凑近卫洛的耳侧,在看到她不停地颤抖时,那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个不停,睫毛尖上还有晶光闪动时。他先是一怔,接着却又是一笑。

    这一次,他笑出声了,那低低的,沙沙的声音靡靡而来,令得卫洛紧紧地闭上双眼,颤抖着小嘴,连呼吸也下意识的屏住。

    泾陵公子凑近她的耳侧,轻轻地朝着耳洞说道:“众臣相求,你是自动坐上?还是我搂你入怀?”

    他每说出一个字,卫洛便瑟缩了一下,那耳尖的红,便又浓了一分。那般模样,直让泾陵都有点担心,她会如上一次那般晕厥了。

    还别说,这个时候,卫洛的心跳已经急促得无以复加,她屏着呼吸太久,直令得胸口处一阵阵刺痛。泾陵浓烈的雄性气息,他说话时那沙沙直钻,直痒到心尖处的热气,还有满大殿飘来的淫笑靡荡之音,令得她浑沌的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闪过:我可以装晕!我且再装晕!

    是了,我马上就装晕。

    可是,她才想到装晕,便感觉到耳中又是麻痒难当,接着,泾陵的唇再次凑近,他那低沉磁性的,有点急的呼吸声也开始笼罩着她。然后,她便听得泾陵低笑一声,说道:“若你敢晕去,我便当殿扯开你之衣裳。听人言,晕厥者凉之可也!”

    这话一出,卫洛绝望了:这个妖孽,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装晕?他怎么就这么步步紧逼,令得自己这般难受?

    这时刻,卫洛真地想哭。满大殿的男人都搂着怀中人在纵情亲热,自己真坐到他的腿上,那,那还能不那样吗?

    不,不!我要想法子,我一定要想法子,马上就想,马上就要想出法子!

    在卫洛的心忙着嘶喊时,泾陵公子手臂一紧,竟是抱着她向自己膝头上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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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搂她于怀

    轻飘飘的,晕眩的,卫洛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体腾空而起。

    再接着,她的屁股坐在了一个结实的肉垫上。她的背,倚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脯,一只手臂横在她的腰间。

    只是一转眼,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处,都只能闻到一个人的呼吸,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了!

    卫洛一直紧紧地闭着双眼,屏着呼吸,她感觉这样也许能使自己稍稍冷静一点。可是没用,一点用也没有,她的心跳越来越猛,猛得她都闻到了那股腥味!

    因此,卫洛睁开眼来。

    泾陵公子把卫洛搂于膝头,他从几上端起自己饮过的又重新斟满了的四方青樽,然后,他转过头来,把青樽送到卫洛的唇边,低笑道:“饮之!”

    卫洛一动不动的,僵硬地坐在他的膝头上,可能是太僵硬了,她的小身板在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

    感觉到唇边传来的凉意,她垂眼看向他送到嘴边的青樽,实在忍不住,低低地,轻轻地求道:“可否置我于塌?”

    “置你于塌?”

    泾陵哧笑一声,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卫洛,轻快地说道:“我竟是不知,卫洛小儿已饥渴至此,于这大庭广众当中,欲上塌求欢矣?”

    刷地一下,卫洛的小脸涨得通红,羞臊中,她却是珠泪盈盈。眨了眨长长地睫毛,她略抬起那墨玉般的眼瞅向泾陵公子。

    只是这一瞅,泾陵公子便怔住了。

    一直以来,卫洛这小儿都是狡黠的,胆怯又混合着胆大包天的,那双墨玉眼中,也是冷清时多,稍有异光流动,便是狡而怯,怯又媚,虽风情难描难画,却总有种藏在骨子里的冷清透出来。

    他还真没有见过,她会如现在这般,墨玉含泪,波光荡悲。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安,惊慌和泣求,竟让他在这瞬间想到了个词,‘楚楚令人怜惜’。更让他自己也意外的是,看到这样的她,他竟是呼吸一阵急促!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把她压在身上,挤入身体中的冲动!

    卫洛只是一抬眸,便清楚地看到泾陵公子的眼神由呆怔变成了幽深,那呼吸竟是越来越急促,那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那硬实的胸脯,竟也是越来越火热!

    不妙了!

    卫洛瞬间清醒过来,她连忙垂眸,低头,然后她低低的,声音刻意冷了三分地说道:“小人刚才听到了越嫡公主的私语!”

    越嫡公主?

    泾陵公子的眉头皱了皱,却并没有上心。他的呼吸依然还是急促着,他低着头,向她的樱唇凑近。看那样子,竟是要吻上一般!

    卫洛压着激烈的心跳,又果断冰冷地说道:“她曾言,她此次前来身系家国颜面,有负越侯和楚王所托!”

    当她说到‘楚王’时,卫洛重重地咬了咬音。

    楚王?

    泾陵公子迅速地皱起了眉头!

    终于,他那越来越急促浑沉的呼吸,变缓了一些。他前倾低头的动作,也是一顿!

    卫洛闭了闭眼,悄悄地吐出一口气。

    泾陵公子有点冷的声音从她颈侧传来,“楚王?哼!”

    他重重一哼,声音中已是带了一分杀气。

    这杀气,把他刚刚涌出地冲动洗了个干净。泾陵公子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再转头看向低垂着头,可怜兮兮样的卫洛时,不由哧笑道:“又给小儿唬过了!”

    这一句话,他和卫洛都明白。

    卫洛低着头,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低低地说道:“听那越嫡公主之言,并无意就此弃公子而去。”

    泾陵公子静静地盯着她,盯着她。

    半晌,他微微一晒,叹道:“好一个小儿。”

    他这不是说越嫡公主,而是感慨卫洛。卫洛这人便是这样,明明把戏都演过了,令得他的性趣都消去了,她还会善始善终,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把戏继续演完,把话继续说完。

    泾陵盯着卫洛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又是一勾。他手臂再次收紧,直把卫洛修长温软的身子紧紧地搂在怀间。

    他低下头,脸靠近她的颈侧,感觉到那细腻温香中传来的阵阵颤抖,他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何惧怕至斯?”

    这已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问卫洛同一句话了。

    卫洛嘴唇哆嗦了几下,咬了咬牙,在狂猛的心跳,阵阵的眩晕中,低低地说道:“洛实不惯与丈夫近!”

    这是回答了。

    她的回答,得到的是泾陵公子的哧笑声。

    他的脸继续向她的颈侧凑近,慢慢的,慢慢的,那高耸的鼻子,在她颈项的细毛上微微一划,如春风一样,微微荡了荡,却勾得卫洛的心脏直是朝天空中猛地一晃,远远地抛了开去!瞬时间,一股酥麻伴着眩晕,从她的小足处涌出,直令得双足发软,膝间酸痛,下腹处一缩!

    紧接着,卫洛那高高竖起的颈部寒毛,清楚地传来了他的第二个动作。泾陵公子在她的颈项间蹭了蹭鼻子后,头微一抬,竟是把嘴唇贴上了她的耳际。

    他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耳际!

    他这个动作一做出,卫洛再次受不了了,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向下一滑。当然,才滑了两寸,腰间再次一紧,那只铁臂又把她搂住了。

    然后,泾陵公子沙哑低沉的笑声贴耳传来,“竟是紧张至斯!”他说到这里,微微一晒,又笑道:“小儿脸上处处皆以粉遮之,此处最少,还可亲近!”

    他这是一句自说自话。

    那从耳洞处酥酥传来的嗓音,令得卫洛的膝头再次酸软时,心头终于有了一丝明悟:他真的对我的易容之事一清二楚!我,难不成我今晚是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四个字一出,卫洛飘啊荡啊,在半空中旋转的大脑又有了一丝清明:不,不,我还可以想法子,对,我还可以想法子!

    搂着她的泾陵公子不知道她的挣扎不安,他只是把卫洛紧紧地搂在怀中,脸凑近她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低笑道:“何惧我至斯?上我之塌,荣华可期!小儿,”他刚说到这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生生地住了嘴。

    卫洛的心脏再次收紧:他说到这个时候中断,定是怀疑到了什么。哎。

    正在这时,那肥腮上印满胭脂的贵人向泾陵公子晃了晃酒斟,嘶声大笑道:“公子既然搂上了佳人,怎地只顾着如鸟儿般交颈私语?何不香唇渡酒,相濡以沫,宽玉带,解襟怀,尽欢爱之事?”

    这贵人每说一个字,卫洛的脑海便被巨鼓重重地敲击一下,每说一个字,她的心脏便向胸腔冲上一次!一番话说完,卫洛已是心跳欲脱,晕眩之至!

    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她这般想持剑杀人,想把那肥胖不堪的老男人一剑给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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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面对泾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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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洛提步上阶。

    她低着头,身后跟着那两个侍婢,两随她而来的剑客就站在门外,没有入内。

    泾陵公子的书房,像一个小型的宫殿,里面房间众多,全部由木构成,每个房门之间都隔以纱幔。高大的穹形顶,可容数十到数百人的大小房间,布局与他的寝宫有相似之处。

    卫洛来到侧房门外时,泾陵公子正跪坐在书房中的主坐上,他前面的几上堆着厚积如山的竹简。他正低头持笔沙沙写着。

    在他的身后,只有两个侍婢,两个贤士在。两贤士各据一塌,也在提笔沙沙的在竹简上写着,整个书房,充斥着一股安静的气息。要不是卫洛亲眼所见,实是不敢相信他在片刻之前,还处死了几个人。

    卫洛三人入内后,那守在书房门口的剑客兀自喝道:“卫洛何在?”

    卫洛立马上前一步,叉手朗声回道:“卫洛在此!”

    那剑客眼一转,瞟到了她,顿时哑住了。

    泾陵公子自战场回来,不过四五日间,可就是这几日,他令得卫洛小儿的名头在府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这种近身之臣,更是人人都看过卫洛。

    剑客哑了。

    他谔谔半晌,才干巴地再次喝道:“卫洛何在?”

    卫洛又上前小半步,再次双手一叉,面对着他朗声应道:“卫洛在此。”

    在卫洛的内功控制下,她的声音没有半点变化,一直以来都是清脆中略带沙哑,是一种中性嗓音。在这个时候,她的嗓音更不可能有变化了。

    那剑客直直地盯着卫洛,半晌,都不知道要如何向泾陵公子回禀的好。不过他们的对话,房中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泾陵公子眉头微皱,头也不抬地说道:“卫洛进来。”

    “诺。”

    卫洛应了一声,大步跨入书房中。

    她刚走进去,那押她前来的两个剑客也进了侧房中,他们站在两侍婢之后侯着,准备泾陵公子随时地召见。

    卫洛轻步来到泾陵公子身前,在离他几前五步处,她停下脚步,双手一叉,朗声说道:“卫洛见过公子。”

    泾陵公子静静地持笔写了一个字,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卫洛,你知罪否?”

    卫洛嗖地一声跪倒在地,低头颤声应道:“卫洛知罪!“

    泾陵公子不断,声音徐徐而来,“噫?小儿亦知有罪?说说,罪从何来?”

    卫洛以头点地,颤抖着声音,无比不安地说道:“小人是府中人,却时时以假脸面对公子。小人有罪!”

    “哦?”

    泾陵公子微有点吃惊,他慢慢放下毛笔,收好竹简,有点头痛地想道:卫洛这小儿太过狡黠,他知我至深,总是于我发难之前先行坦言。十三这一手如此之狠,对他也没起半点作用。

    想着想着,他眉头微结。

    慢慢的,他抬起头,深如子夜的双眸盯向跪在脚前的卫洛。

    望着他乌黑的后脑壳,泾陵公子淡淡地说道:“近前,抬头。”

    “诺。”

    卫洛应了一声,膝盖两步,然后,她慢慢抬起头来。

    这时,泾陵公子正端起酒斟,他的手刚一提,刚把酒斟凑近薄唇,准备饮上一口时,眼角便瞟到了卫洛。

    他怔了一下!

    然后,他紧紧地盯着卫洛,慢慢的,慢慢地把手中酒斟重新放回几上。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卫洛,直过了好一会,才沉声喝道:“近我身前!”

    “诺。”

    卫洛应了一声,再次膝行三四步,饶过几,跪在他的膝侧。

    “抬头!”

    “诺。”

    卫洛老实地抬头,眉眼微敛,面对着泾陵公子灼灼地打量。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出。

    然后,这只手托上了卫洛的下巴,令得她仰起头来。

    泾陵公子紧紧地盯着这一张俊美的面容。

    盯了一会,他再次喝道:“睁眼!”

    “诺。”

    卫洛从善如流,睁开一双墨玉般的眼,静静地与泾陵公子对视。

    墨眼如玉,既清且冷,这样一双眼,当世不可能再有第二人有。

    泾陵公子慢慢地,慢慢地皱起了眉头。慢慢的,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时的他,与卫洛靠得如此之近,近得她的心又开始陶陶然,熏熏然。近得她听到那强烈的雄性体息,会有想投怀相就的冲动。

    不过,冲动永远只是冲动,卫洛从来不是一个容易被冲动主宰的人。

    泾陵公子盯视她半晌后,突然声音一提,厉喝道:“来人!”

    喝声一出,卫洛脸白如纸,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一剑客双手一叉,朗声应道:“诺。

    泾陵公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卫洛,沉沉命令道:“唤药公来。”

    “然。”

    药公?

    卫洛心如电转,这药公,莫不会是一个易容高手吧?

    泾陵公子的双眼,从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脸上,不曾稍瞬。他望着她苍白紧张的小脸,托着她下巴的右手大拇指一伸,抚上她的下唇。

    因长年的练习弓箭和剑术,他的拇指面相当的粗糙,这一抚,直刺得卫洛细嫩的唇有点生疼。

    他的动作舒缓,温柔。那温热的粗糙地抚摩,令得卫洛的心脏又开始砰砰急跳,令得一股股躁热涌上她的脸颊。

    泾陵公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晕红的小脸,手指压了压她的下唇。这一下他的手指压得有点深,指尖直入檀口内,触到了里面的一点濡湿。瞬时间,卫洛一颤,他也迅速地甩开了手。

    他居然甩开了手!

    他这一个动作有点急,有点乱,不应是泾陵公子所为。卫洛微微垂眼,盯向那只放向腿侧的右手,心中隐隐的,隐隐的,感觉到一种微妙的雀跃。是的,这是雀跃。只要对上他,卫洛便会心动,便会呼吸紊乱,便会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可是,纵面对他时,她的心涌过百般思绪,体会过百种滋味,这雀跃,却还是第一次体会。

    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一个头发雪白,面孔红润的老头走进了书房。

    泾陵公子一看到这老人,马上站了起来,他踏出两步,双手一叉,颇为恭敬地唤道:“泾陵见过药公。”

    面对他堂堂一国公子的尊敬,药公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问道:“公子何事传唤老夫?”

    泾陵公子朝跪在地上的卫洛一指,说道:“请药公过目,此儿之容是真是假。”

    药公转眼看向卫洛。

    他一对上卫洛那俊美得过份的面孔,便眉头微皱。

    卫洛的心在砰砰地急跳,一声又一声,一下又一下,紧张,急促。

    药公盯着卫洛打量了一会,转向泾陵公子说道:“此儿是真容。”

    这话一出,卫洛那紧张急促的心跳突然一松,她成功了!

    这话一出,泾陵公子盯向卫洛的俊脸,变得有点阴沉。

    药公看向泾陵公子,见他如此表情,双手一叉,沉声说道:“公子志在天下,窃不可沉迷于色字之上!”

    药公这话说得很自然地,泾陵公子却是一凛,他转向药公,严肃地说道:“公言过矣,乃怜小儿之才!”他严肃地说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心中却破天荒的,生平第一次闪出一种叫失望的情绪。

    是的,他是有点失望。

    卫洛这张脸,确实俊美,虽有二分处子之柔,却有堂堂丈夫之刚。这一点,任何人一眼便可以看出。

    一直以来,他都有点怀疑卫洛的性别,每次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望着她眼中的狡墨和怯媚时,他都有点想收她入房。

    可是,既然这张脸是真的,那么这张脸下面的身体,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在泾陵而言,他甚至无法想象这样一张俊美的丈夫的脸,配上一个女性身体的模样。

    那情景,他光是想想就有点胸口犯堵,此等模样,实不是他泾陵所好。

第115章 卫洛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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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泾陵公子身后,还有几位面容与他很相似的公子,这些都是晋公子。

    坐在塌几右侧的,圆脸,有着一双如女孩子般圆滚滚杏眼,圆脸的左侧一个酒涡,没有说话便带着三分温和的秦太子衍,经过这二年半的质子生涯,已与以前大有不同了。

    他的脸色苍白,眉心有了一条深深的竖纹,那圆脸左侧的酒涡上,仔细看时,还可以看到有点青紫,似是掌印,也似是咬出来的牙印。

    此时的秦太子,正眼巴巴地看向泾陵公子,目光中有了一丝卑怯。

    在秦太子衍举起酒斟,准备向泾陵公子走来时,一个哈哈大笑声传来。大笑声中,一个五官与泾陵公子相似,却面目都带了几分黑瘦的青年公子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紧紧地跟着一个美人。

    那美人圆脸大眼,白嫩的肌肤,那双眼睛与秦太子颇为相似,看来是一位秦公主了。这面目黑瘦的青年公子,想来便是泾阳公子了。

    泾阳公子大步走来,他目光一瞟,便盯上了巴着脸准备向泾陵公子凑去的秦太子衍。也不知为什么,在泾阳公子的目光下,秦太子衍脸孔瞬时白了两分,他低下头,收回了已举起酒斟的手。

    泾阳公子一边大笑,一边坐上主位。他双手一拍,喝道:“如此良辰,诸位无需刻意,一切随心。”

    泾阳公子的威信显然远不如泾陵公子,他不说这句话,塌上众人已经在随意了。那几位公子早就大呼小应,搂着身边的处女亲起嘴儿来了。

    此时听到他说这话,一个随身带着一瓜子脸的美姬的,面目浮肿稀疏的公子,把手从美姬的双乳上移开,顺手抓起几上的一块兔肉,朝泾阳公子晃了晃说道:“五兄,你也特磨蹭了。若再来迟些,你的衍太子只怕会把屁股送给八兄赏一赏了。”

    他这话一说,他身边的几位公子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大笑声中,讥嘲声中,秦太子衍圆脸更白了,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来,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众人取笑的正是他自己。

    那手持兔肉眉目浮肿的公子,是晋侯十子。十公子把兔肉朝碗中一放,伸手探入怀中美姬的双乳上,用油淋淋的手狠狠在上面拧了几把,又在她裳上拭干净后,把她一把推开,大摇大摆地站了起来。

    他端起自己的酒斟,摇摆着向秦太子衍走近。看到他一步步走来。秦太子衍的脸孔更白了白,可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十公子来到秦太子衍面前,右手一晃。哗地一下,那酒斟里的酒水便是猛然一晃,哗啦啦如雨一样淋上了秦太子衍的背上。那酒水顺着他的背,流向他的臀。

    十公子大乐,他连连怪叫道:“休怪休怪,失手失手!”一边说,一边伸手在秦太子衍的湿淋淋的臀上重重地抓了两把。

    他眦着牙,满意地看着秦太子衍苦苦忍耐的模样,笑道:“公子衍,你的臀肉丰嫩温软,比你妹子还要妙啊。哈哈哈。”大笑声中,他回头朝刚才推开的美姬一招手,叫道:“秦姬,往日不是念着你兄么?此时相见,何不上前来?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十公子的大笑声中,众贵人也都哧笑起来。

    一般而言,一个公子成为他国质子,其生死便操于人手。除了历史上赢始皇的父亲,一般的公子都很难有翻盘的机会。

    为了生存,许多质子会忍受一些权贵人士的凌辱,百般苦熬,只求有一天能回到国中。此时的秦太子衍看来也是这样。

    而秦公主的情况比秦太子还不堪,她们的身份虽贵,却不是按正经途径嫁给两位公子的。

    再加上秦晋一战后,两国之间已是敌对国,她们两人,早是秦侯的弃子,是各自丈夫显摆和欺凌的对象。她们的地位,只有当两国重新交好后才会有所好转。

    不过真到那时,就算好转也好不到哪里去,秦侯如果有意与晋人交好,会另送公主,另行慎重嫁女过来。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十公子转过眼去,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泾陵公子。

    他只是看了泾陵公子一眼,便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颤。他迅速的把眼睛移开,转向跪趴在地上,因姿势限制,只能把臀部高高翘起的卫洛。

    他紧紧地盯着卫洛那半伏在地上的俊美的面孔,又盯了一眼她圆润的臀部,忍不住伸出粗厚的舌头舔了舔唇,向泾陵公子笑道:“八兄,”叫到这里,他回到自己的塌几处,把那秦公主手臂一扯,拖她上前,脚一踢便把她踢跪在地上后。他把秦公主的头发一扯,令得她面孔对上泾陵公子。

    然后,他目光又扫向卫洛,猛咽了一下口水,再次伸出舌头猛舔了一下干裂厚实的嘴唇,嘎声笑道:“八兄,我将此姬换你的小儿如何?”

    他这话一出,伏在地上的卫洛悚然抬头。

    正好这时,那十公子又看向卫洛,他一对上卫洛俊美的面孔,便嘻笑一声,右手一伸,大模大样地摸向卫洛的脸。

    他的手摸向卫洛,可那手才伸到一半,便停顿在空中。

    众人一怔,转眼看去,却见那伏在地上的卫洛,正用一双墨玉眼冷冷地盯着十公子。她的目光是如此之冷,隐隐中有着一种威严和极度的厌恶不屑。便是这种冷,这种威严,竟是令得堂堂的十公子摸不下手了!

    哗地一声,贵人中响起了一阵小小地哧笑。

    这些哧笑,令得十公子那浮肿白晃的脸孔一红,他双眼一瞪,恨声吼道:“你这贱奴敢如此看你公子爷?”

    他吼到这里,一咬牙,右手便向卫洛的脸孔上掐去。

    卫洛冷冰冰地盯着他,在令得他又开始发毛,动作迟缓时,她冷冷地开了口,“我乃泾陵公子之人!纵是为奴,也为公子之奴!公子泾陵顶天立地,气吞山河,雄才大略,宽容多智,奉他为主,我卫洛心甘。你这小人还不配碰我!”

    卫洛一字一句,吐词清晰之极地说出这番话后,头一低,身子微偏,竟是让自己斜对着十公子,摆明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

    所有人都怔住了!

    是真的怔住了。

    从来没有人想得到,会有一个奴隶敢这么跟一个公子说话!

    众人一怔,一个个抬头看向十公子,渐渐的,他们的目光中转为了嘲笑,转为了哧笑。

    人就是这样,纵使是自己的同伴,有时看到他丢脸也会涌起一种小小地愉快和幸灾乐祸。

    十公子刷地一下,脸孔涨得紫红。

    他伸着手指,颤抖地指着卫洛,结结巴巴地喝道:“你,你,你这奴。来人,来人啊——”

    他的‘来人啊’刚刚吐出口,一个冷漠的威严的声音沉沉地传来,“老十!”是泾陵公子的声音,他优雅地朝塌上一倚,淡淡地瞟了一眼十公子,徐徐地,轻描淡写地说道:“卫洛是我之奴。”

    淡淡地丢下这几个字后,泾陵公子转过头去,瞟也不再瞟十公子一眼。

    哧笑声更大了。

    十公子咬牙切齿地站在当地,脸色又青又紫,一时之间进退不得。半晌,他手一扬,重重地甩了跪下身下的秦公主一个耳光后,拖着她的头发又踢又打地向塌上走回。

    一时之间,整个草地上只有他气得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还在秦公主咬着唇发出的呜咽声。

第119章 他才留意她的羞涩

    啊?

    卫洛这下身子真的一软,整个人向下滑去。

    泾陵公子松开手,笑容可掬地看着她滑坐在车板上。

    卫洛白着小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泾陵公子。在她的心目中,眼前这人是高傲的,是尊贵的,是不屑于计较小事的。更是不会用这种无赖手段的。

    他怎么能在大怒之后不拂袖而起,把自己赶得远远的?他怎么能如寻常男人一样,对一个女人耍无赖?

    卫洛一双墨玉眼滚得圆滚滚的,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瞪大,终于,她倒吸了一口气,脱口叫道:“公子,你怎地饥不择食也?”

    这话真是脱口而出的。

    天可怜见,卫洛可不会这么自轻的。

    泾陵公子微笑的,愉悦的脸孔,又开始僵住。

    他冷冷地盯着卫洛,冷冷地盯着。

    半晌,他缓缓向后一倚,慢慢靠上车壁,淡淡地说道:“如你之容,确实不入本公子之眼!”

    说到这里,他讥嘲地打量着卫洛,冷冰冰地说道:“身为妇人,却有丈夫之容,本公子不屑碰也。”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后,眼见卫洛强装平和的面容中,隐有一抹控制不住的喜色流泄,这喜色,令得他大恨。

    当下他磨了磨牙,冷冰冰地加上一句,“然,暖被确也不错。”

    卫洛刚转回正常的小脸再次雪白。

    她无力地低下头去,眼珠子转得老快,暗暗想道:到了这个鬼地方,看来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的。泾陵公子长得这般俊,身材又好,我又喜爱于他。真要与他睡上几觉,也不是怎么难受的事。只是万万不能成为他府中之一姬,不能失身后再失心,失去自己的原则,成为与他的妻妾争风的可悲可笑之人。

    她想到这里,心神微定,便又微微侧过头寻思着:也不知这里的男人,会不会得到一个女人就不放手了?应该不会吧?

    她一边寻思,一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光是想想,小脸便开始发热,发热,越来越热,而心口也开始砰砰乱跳。

    渐渐的,卫洛发现车厢内的空气越来越凝滞,渐渐的,她感觉到泾陵公子的气息又浓烈了,变得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卫洛低着头,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在心头唾弃着自己。

    泾陵公子半倚着塌,冷冷地盯着卫洛。渐渐的,他在她的小脸上发出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他侧过头,静静地瞅着她,发现她的小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连耳尖也被开始红透。

    看着看着,他的怒火,渐渐一丝一缕地抽去,化在空气中了。他突然对眼前这小儿恼不起来了。

    慢慢的,他上身微倾,再次向卫洛靠近。

    卫洛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息在逼近,当下心头大乱。她红着小脸,急急地向后一退,却发现自己早就抵在车壁上,根本退不了。

    强行按下跳到嗓子上的心脏,卫洛咬了咬唇,这一咬,她用上了三分力,令得嘴唇处好生疼痛。

    这种痛,令得她心跳平缓了少许。

    而这时,一只大手伸出,准确地握上了她的下巴。

    然后,这大手一抬,令得卫洛不得不仰脸看向他。

    泾陵公子如子夜般深黑的双眼,此时有了些好奇。他盯着卫洛,低声笑道:“小儿何羞至此?”

    他说话之际,吐出的温热气息暖暖地扑在她的脸上,钻进她的鼻间,与她的鼻息相缠,渗入她的心脏,令得她的心跳又生不稳。

    卫洛慢慢的,慢慢地抬起长长的睫毛,悄眼睨向泾陵公子,在对上他的眼眸之时,她迅速地低下头来,嘟了嘟嘴,喃喃说道:“车内太热。”

    泾陵公子哈哈一笑,哧道:“小儿又出狡言。”

    他清朗的笑声传到外面,令得一直剑拔弩张地盯着马车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慢慢的把手从剑鞘上放下。有两个人到中年,头发花白的贤士头一伸问道:“何人在内?”

    一剑客叉手回道:“卫洛。”

    两贤士一怔,若有所思地缩回了头。

    也不知为什么,本来气恼得无以复加的泾陵公子,现在心情大好。他愉悦地看着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的卫洛,不解地想道:世间怎会有小儿这般的人?狡黠至此,羞涩至此?

    在泾陵公子的记忆中,他还真没有遇到过一个像卫洛这么容易害羞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处子还是童男,或他后宫姬妾,在他面前有恐慌,有惊慌,有期待,有爱恋,可是,就没有一人会如此羞涩。事实上,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开放得紧,偶有羞容,也是惊鸿一现,压根就不会如卫洛这般,羞怯乃是常态。

    泾陵公子右手抬着卫洛的下巴,食指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低低地笑着,磁性的声音在车内回荡,“方才还言辞咄咄,令人大恨。怎地此刻如此之羞。”

    其实,卫洛在他的面前,一直都容易害羞,可泾陵公子仿佛直到这一刻,才从她的羞涩中感觉到了愉悦,也才好奇的,完全的正视她的羞涩。

    卫洛听到他话中的嘲弄,那按在胸口的小手重重压了压,想把这臊意压下去。可是,她本来便对他有情,满脑子又想着今天晚上要抵足共塌的事,这羞意哪里能轻易压下?

    深吸了一口满含着泾陵的气息的空气,卫洛扇了扇长长地睫毛,抬眼瞅向他,声音怯怯地,略带惊异地说道:“公子不恼卫洛了?”

    她说到这里,微一用力,下巴甩开他的手。

    卫洛向侧边退出一步,向他一跪,行了一礼后,她昂起头来,以一种欣喜的,快乐至极的声音急急地说道:“公子大肚,能忍卫洛之狂。卫洛谢公子不罪之恩。”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向后退去,右手也拉向那车帘,大眼眨巴着,小脸上尽是有点慌乱的谄笑,“公子既已不恼,何不放卫洛下车?这车内太热,卫洛欲于驭夫旁凉上一凉。”

    她乱七八糟地说到这里,见泾陵公子静静地盯着自己,双眸幽深,面无表情,不由又干巴巴的讨好的一笑。

    这时,她的手已把车帘拉开了一角,一股凉风拂面而来,扫去了车内大半的臊气。

    被凉风一吹后,卫洛浑浑噩噩的大脑终于一清,只见她双眼一清,本来谄媚的,紧张的,羞涩的表情,在瞬间一扫,变得正经严肃。

    突然间,卫洛头一昂,双眼炯炯地盯向泾陵公子,大义凛然,声音朗朗地说道:“卫洛谢公子垂爱!然,卫洛得先父教诲,不敢再为弄臣之事。公子欲与卫洛抵足共眠。公子虽无邪念。然,卫洛恐本心不净,反对公子生出色欲之念。因此,请公子收回其言。”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清朗中正。恩,就是清朗中正过了份,马车虽然在急驰中,她的声音却顺着夜风飘了出去,灌入了前后左右的贤士剑客们的耳中。

    卫洛说完后,双后一叉,头一昂,眨巴着杏眼,极具正气地看着泾陵公子,等着他的回答。

    %%

    第三更送到。

    这本书在入V的时候,我曾许诺过大家会在半个月中保持每天三理,今天十五号,我的诺言已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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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明天起,更新改为一天二更,时间为早十晚九。

    其实,我也犹豫了,感觉到大家都在期待每天的更新,我也想保持这种速度。可想来想去,还是得稍稍放松一下。

    因为,我的心态不平和了,我发现自己变得很急躁,很容易发怒,很在意一些以前不会在意的事。前几天,我甚至对一直很照顾我,人也像孩子般可爱的编缉发了火,我已经开始迁怒身边的人,开始郁躁难消了。

    我想,是这阵子家里事多,晚上失眠,更新又不得放松的缘故。所以,从明天起转为一天两更。不过,过阵子心态好转,我还是会加更的。

第130章 他的反应

    严重声明,想看泾陵裸体的,得扔粉红票才能入场!否则,哼哼,莫怪我遮遮掩掩也!

    ¥¥

    安静!

    无比的安静!

    书房中,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有的,只有那灼灼盯视的目光!

    卫洛一直头微低,目光微敛,她不敢对上泾陵公子的目光。

    半晌半晌,泾陵公子的声音徐徐传来,“还有瞒乎?”

    他在问,是不是还有隐瞒!

    卫洛缓缓伏下,以头点地,低低地说道:“然。”

    卫洛这么爽快地便承认自己还有隐瞒,令得泾陵公子一怔。他冷笑一声,说道:“洗去!”

    “诺。”

    卫洛慢慢站起,看到她起身,泾陵公子沉喝道:“来人!”

    那刚退到书房门口的两侍婢应声出现。泾陵公子看向卫洛,冷冷地说道:“侯命。”

    卫洛低声说了两样东西。她所需要的,都是极简单极易见的。不一会,两侍婢便都拿了过来。连清水毛巾也一并准备好。

    卫洛没有躲藏起来。

    她做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她能想到的是,自己的真面目很是不错,长得很美,既然已露出大半,不如干脆全部显露出来。

    她现在再遮着那点下巴和嘴唇,又有什么用处呢?既然没有丝毫用处,不如全显出来吧。如此美色,至少可以保证他绝不地动杀心。

    在泾陵公子灼灼地盯视中,卫洛令侍婢们把那两种药粉捣碎,然后她掂了掂份量。按一定比例把药粉倒在盛满了清水的陶碗中,晃了晃后,仰头含下。

    漱了几下口后,卫洛把那水全吐在陶盆中。

    如此漱了四五口后,她那肿胀的牙龈全部转为正常。

    然后,卫洛就着另一个陶盆的清水,玉手放入其中,准备清洗手和颈部等外露的皮肤。

    她的手刚放入水盆中,便听得泾陵公子低沉地喝道:“退下。”

    “然。”

    侍婢们躬身退下。

    一阵脚步声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一会,一股温热的体息靠上了卫洛的背,令得她肌肉一紧。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间,一双铁臂搂上了她的腰身。她整个人,被置于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泾陵公子从后搂着她,他伸手压在水盆中的纤手上,低低的,沙哑地说道:“果然。”

    他说话间,吐出的气息,暖暖地扑在她的耳际,拂得她那细微不可见的汗毛在颤动。

    低哑地说了这句话后,他紧握着她的双肩,令得她转过身来。

    一边扳转她,泾陵公子一边低低地叹道:“美艳至此,足可倾城也。怪不得小儿百般掩饰,百计躲藏。以前,可被君子碰过?”

    他说话时,卫洛已被他扳得面对着面。卫洛一直低着头,她明显地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灼热,传来的浓烈的雄性气息。那气息如此浓烈,那灼热如此紧逼,让卫洛清楚地感觉到,一种无处可逃的羞臊,紧张,还在慌乱。

    这羞躁和慌乱,令得她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她听到泾陵公子的问话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低低地,颤抖地说道:“无。”

    “善!”

    他吐出的气息,真有很沙哑。

    说了这个字后,泾陵公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善!幸小儿多狡。”

    他现在又说,幸亏你狡猾了。

    泾陵公子吐出这几个字后,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令得她看向自己。卫洛这一抬眼,便对上他灼热得如火焰燃烧的双眼。

    泾陵公子在对上卫洛含羞带怯,慌乱不安的眼神时,低低一笑,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表情,他沙哑地说道:“为消我之欲,竟以丈夫之容相对。直至如今,小儿连名姓也不可信。”

    他说到这里,低低地,愉快地笑了起来,“然,念你若不是狡黠如此,亦不会以处子之身落于我手。小儿,以往之事俱消,从今而后,你乃我妇。”

    他说到这里,声音又急促了几分。盯着近在眼前,那张明艳,白净得近乎透明的脸,望着那丰润的,艳美的樱唇,泾陵公子不由低叹一声,“真国色也,堪为我妇!”

    叹息声中,他头一低,薄唇覆上了她的小嘴。

    随着那温热的嘴唇笼罩而来,卫洛的大脑已是晕沉一片。他只感觉到,那散发着浓烈雄性气息的男人,已重重地辗上了她的小嘴,她只感觉到,他重重地挑开她的樱唇,挤向她的贝齿。

    卫洛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

    可是,她的嘴唇才咬上,那握着她下巴的大手便是一紧,一种剧痛袭来。卫洛不由张嘴叫痛。

    嘴一张,一物破门而入,猛然袭来。狂卷向她的香唇,舔向她的齿间,追逐着她的小舌。

    铺天盖地的雄性气息袭来。这是属于泾陵的,她所中意的那个男人身上的体息。

    也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令得卫洛身子一阵虚软。她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滑。幸好铁臂一紧,把她固定在怀中。

    这一个吻,狂猛非常,他的舌头紧紧地追逐着她的小舌,令得她无路可逃。一不小心给逮住,他便吸着猛吮。男人那清爽的,独一无二的气息,已吞食了她的脑海,她的心神,她的呼吸。

    直过了许久,他才放开了她。

    他头微微后仰,让她可以深呼吸片刻。近距离地盯着她绝美的小脸,盯着那双冷清的狡黠的墨玉眼中的迷离和羞媚和难言难尽的风情。他低吼一声,再次拥她入怀,然后,他的唇一落,覆上了她的眼,吸上了她长长的睫毛。

    卫洛清楚地感觉到,有一硬硬的柱状物,重重地顶着她的小腹处。那么的火热,火热中还隐隐有着跳动。感觉到那强烈的信号,她的心慌乱羞涩到了极点。她想挣扎,却手脚虚软无力。她刚一动,那锢着她身子的铁臂又沉实了几分,锁紧了几分。

    这时,他的头微微下移,低着头,轻轻啃着卫洛光洁的下巴,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伸手拿着她的小手向自己胯下移动。

    感觉到他的动作,卫洛大羞,她手一紧,怎么也不肯移动。

    他的沙哑的低笑声传来,“休臊,你为我妇,我为你夫,将日日共塌,欢好无期。当放松才是。”

    说到这里,他吻上移,湿濡地唇盖上她的玉耳。他伸出舌头,朝着她敏感的耳洞舔了舔。这个动作一做出,卫洛身子又是一软,她无力地倒在他的怀中,无助地求道:“别,别。。。。。。”

    她的低软慌乱,无助中隐带呻吟的声音,令得他又发出一声低笑。

    伸手把卫洛再行搂紧几分,泾陵下腹朝她顶了顶,用那火热的柱状物摩擦着她的身子,声音沙哑地说道:“小儿,我已急迫。共浴罢。”

    这话带着一种商量,虽然是命令式的商量。

    话一出口,泾陵公子便是怔了怔,隐隐感觉到有点不对,想他泾陵,什么时候要一妇人,还要如此慎重?

    不过转眼,他便被眼前眼神迷离,樱唇微张的美绝给吸引住了。当下他头一低,再次含着了那丰润小巧的樱唇。

    火热中,急迫中,泾陵公子只是感觉到,眼前这小儿她还是个处子,她以如此倾城容色,却周旋至今还不曾落入丈夫之手。自己要她时不能太过草率了。

    所以,他饶是下面胀得发痛,饶是很想如以往一样,随手撕去妇人的衣服,就在这塌上欢好。却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克制住了。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薄唇覆在樱唇上,紧紧地吸吮着她的甜美,感受着她的芳香甘冽,还有那独特的,令得他想要温柔以待的滋味。

    他再次抓住她的小手,把它按向自己火热的所在,卫洛挣扎着,推开了他的大手。他没有再勉强,松开她的手,他大喝道:“来人!”

    “诺。”

    “备好汤水。”

    “然。”

    远去的脚步声中,泾陵公子把卫洛拦腰一抱,大步向外面走去。

第131-139章 郎情妾意

    浴殿中,管事早就安排了另外四个侍浴美人在。泾陵公子一踏入,便沉喝道:“退下。”

    他知道卫洛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侍浴美人退下后,他随手扯下袍裳,抱着卫洛纵身跳下浴池。

    随着他这一跳,水花“啪”地溅上老高。泾陵公子哈哈一笑,把卫洛松开,放到了水中。

    卫洛身上还穿着袍服,这一入水便湿淋淋的。

    泾陵单臂环着她的腰,伸手扯向她的袍服。

    卫洛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扑扇着。见他大手一把抓来,便顺势溜到了自己的乳上抚摩着。不由右手重重按住这虎狼之爪,嗔道:“我自己脱。”

    说罢,她背转身,慢慢地脱下袍裳。

    刚刚脱光,她的后背便是一暖,却是泾陵公子贴上她的背,搂着她的细腰,低笑道:“小儿,侍浴可也。”

    他要卫洛为他抹身。

    背对着他的卫洛小脸一红,没有反抗便转过身来。不知为什么,她只想温柔地对待他,只想尽量温柔的。。。。。。

    卫洛转地身,拿起毛巾,转到了他的背后,为他搓弄起长发来。

    她温柔如许,手指搓过他头皮时,会如前世的洗发店小妹一样,按摩着他的头发,挤压着他头上的穴道。

    在她的温柔抚按下,泾陵公子高大结实刚硬的身躯慢慢地向水下缩去。到了后来,他已半躺在水中,只把头搁在她的膝头,任她十指轻巧而温和地穿梭不休。

    卫洛按得很用心,她的男人温驯地倒在她的怀中,一动不动。那长长的青丝,与她的相缠,那完美俊逸的面孔,可以任她触摸。

    她很幸福。

    低垂着眉眼,卫洛推过他两侧的太阳穴,来到他头顶时,还特意搓揉着。

    热气腾腾的浴池中,泾陵公子懒洋洋地闭着双眼,半晌,低低地说道:“小儿令我欢喜也。”

    卫洛没有回应。

    她只是专注的,精心地按摩着怀中的男人,她只是细心地记忆着前世洗发时的感觉,只想记得多一些,按摩得他更舒服一些。

    浴池中腾腾的白雾,把两个人完全罩在当中,渐渐的,他们的面容也不可见。

    按着按着,卫洛头一低,轻轻地,轻轻的,在他的头顶上印上一吻。这一吻如蝴蝶一触既开,他不会有半点感觉。

    吻过后,卫洛又把他的头朝自己的怀中搂近一分,她的手指,在有意无意间抚过他的眉眼,顺过他的鬓角。每每这时,她的手指都会特意滞上一滞,然后又急急地转开。

    按着按着,一阵低低的鼾声传来。

    他睡着了!

    他舒服的入睡了。

    卫洛轻轻吁出一口气,突然觉得很放松。他睡着了好啊,睡着了,自己便可以想摸就摸,想吻就吻。

    于是,她再次低头,樱唇如花瓣一样,悄悄地印上他的鬓角。

    卫洛按摩得更加用心了,她的动作舒缓之极。给他洗了头后,双手又转向他的肩膀,转向他的颈部,细细抚按。

    按得疲惫了,她又拿起毛巾给他清洗起来。

    毛巾擦过他浓密的剑眉,擦过他高挺的鼻梁,擦过他的薄唇,转向他结实的胸膛。

    如果他醒着,她做这些事时,一定会很羞涩。

    现在他睡着了,卫洛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羞涩。她如一个母亲一样,细细地擦拭着他身体的每一寸,划过他的每一根线条。

    这是她的男人啊!

    她一直在想靠近又从不敢靠近的男人。

    他睡着了多好啊。

    卫洛花了一个时辰,才把男人从头发到脚趾都清洗了一遍。到了这时,她也泡得手有点发白了。

    拿起清洗了他的毛巾,卫洛低下头,胡乱擦拭着自己。

    她刚反转着手,去擦拭背心时,男人低沉的,沙哑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儿,你心悦我。”

    小儿,你喜爱我呀!

    卫洛一怔,她不知道他醒来了多久。

    她手上的毛巾被一只大手拿过。然后,她的细腰被他一带,被重重搂入怀中。

    他低着头,细细地吻着她的发梢,她的眉眼,低低的,喃喃地说道:“小儿,你心悦我,为何欺我躲我,不欲就我?”

    卫洛低敛眉眼,没有回答。

    他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瞅着她的脸,见她绝美的小脸上一片淡然,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一种错觉。不由低叹一声,“小儿之心,何其难懂也。”

    叹完后,他拿着毛巾,学着卫洛的样子,给她擦起脸,抹起身子来。

    他的手很重,每一下擦拭,都重重地按着,然后像刨木头一样刨下去。卫洛细嫩的小脸,滑腻的皮肤,他擦了两下便疼痛起来。

    不过卫洛没有叫痛,她只是含着浅笑,任他擦拭着。

    渐渐的,泾陵公子有点不耐烦起来。他胡乱给她擦了几把后,搂着卫洛朝自己身上一坐,那火热之物朝她的臀间重重顶了顶,他薄唇附在她的耳边,声音沙哑地说道:“小儿,还痛否?”

    当然还痛。

    卫洛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嗔道:“痛!”

    泾陵公子对上她轻嗔薄怒的风情,先是一怔,转眼哈哈一笑。才笑了两声,他便抬着卫洛的小脸,薄唇一压,覆在她的小嘴上重重地亲吻而来。

    他这一吻,很深很沉,直吻得卫洛一口气有点喘不过来了,他才拖着一条长长的银丝,移开嘴唇。

    他眯着眼,欣赏着卫洛樱唇半张,小脸晕红的模样。见她双眼一转向清明,便又是一吻压来。

    他含着她的小嘴,一边吮吸,一边伸手在她的玲珑曲线上游移着。

    他的手游着游着,便转向了她的私处。刚一碰,卫洛便颤了一下,红着脸嚷道:“痛。”

    泾陵公子叹息一声,手向上移。

    他用那火热摩擦着卫洛的臀部,苦笑道:“小儿。”

    卫洛头也不回,她只是眯着眼睛窝在他的怀中,说道:“侍浴美人犹在,可泄火也。”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很淡,很淡,很平和。

    只是话一说完,她那迷离的眼神便锐利了两分,冷漠了两分。

    她背对着泾陵公子,他没有发现她的这些表情变化。

    闻言,他凑近她,在她的发上印上一吻,低语道:“它渴的是小儿。”

    说到这里,他还恶劣地用下身朝卫洛顶了顶。

    半晌也没有等到卫洛的回答,泾陵把她的小脸一扳,细细瞧来。这一瞧,依然是对上一张淡然中透着羞涩的表情。

    泾陵公子见卫洛不为所动,也不再多言。他放开卫洛,赤身站出浴殿。

    不一会,那硬挺便软了下来。他拿过毛巾把自己擦干后,双臂一伸,从池中捞起卫洛,也给她擦起来了。

    这一下,卫洛不依了。

    她奋力一挣,跳回了池中,背对着他低低地求道:“我自己擦吧。”

    泾队公子见她脸红过耳,不由哈哈一笑。

    卫洛不理他,拿着毛巾三两下擦干身子,穿上早就备好的火红色袍服。

    她穿好后,也不用泾陵公子吩咐,小步走到他身边,接过毛巾,便为他擦拭起长发来。

    这时,泾陵公子也穿得差不多了。

    他停下手头的动作,回过头看向一脸温柔地卫洛,笑道:“小儿欢喜我这头颅?”

    卫洛没有回答。

    不一会,她便把他湿淋淋的长发擦干。

    这时,已是晚餐时分。

    两人手牵着手,直接回到了寒苑用起晚餐来。

    这一整天,泾陵公子寸步不离卫洛,到了晚间,更是把她一搂,把她当成了盖被,令得她整个身体覆在身上入睡的。

    第二天一早,他刚睁开眼准备坐起时,便发现头皮上一阵刺痛,却是头发被什么扯着了。

    泾陵公子伸手揉了揉犹有惺忪睡意的眼,转头看来。这一看,他顿时啼笑皆非。原来他的一缕长发,竟与小儿的长发给紧紧地缠到了一块。很显然,那缠它的人担心缠得不够紧,不够结实,不但打了好几个结,而且,这一络头发,竟是几十根一缕,几十根一缕,这样如织发辫分别织成,再分别打成结的。

    这样一来,除非用剪子,竟是没有办法让两缕头发分离。

    做出这样的事来,显然是件大工程,除了眼前睡得香浓,缩成一团窝在自己怀中的小儿,自不会是第二人。

    这小儿,真是胡闹!

    一时之间,泾陵公子竟是哭笑不得。

    他头一伸,轻轻咬着卫洛的鼻尖,低笑道:“小儿,怎地如此顽皮?”

    卫洛一直在假睡,刚才他的头皮被扯痛了,她自是也给痛醒了。此时听他语气,她也不好意思再装睡了,便悄悄地抬眼,透过眼睫毛看了看他。见他看向自己,连忙红着小脸,垂眼做老实状。

    泾陵公子见到她这模样,又是一笑。他重新躺下,把卫洛搂紧,哧笑道:“头发相缠至此,是不欲我起床否?善。”

    卫洛红着小脸,低着头把脸蛋埋在他的胸前,没有理会他的调笑。

    泾陵公子调笑了卫洛一番后,声音一提,喝道:“来人!”

    一侍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

    “且传令,如非紧要事,休来扰我!”

    “诺!”

    随着那侍婢提步走远,他转过身来把卫洛一压,声音沙哑,目光幽深地盯着她说道:“小儿,今日,应不再疼痛了吧?”

    说罢,他也不等卫洛回答,手一伸,便扯向她的裳服,准备亲眼看个明白。

    (注:结发一词,自唐宋始。这个时代的人,听都没有听过结发夫妻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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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劝

    他掀向裳服,刚准备伸头看时,头皮又是一痛。

    泾陵公子恼道:“小儿特也胡闹。”

    说罢,他双手一伸,分别扯着两人的长发,然后重重一扯。

    这长发纵使纠结再多,绑得再紧,也耐不住他这练武之人全力一扯。当下‘滋——’地一声,头发分成两截,而他与她,也不再牵扯着。

    泾陵公子把扯断的头发信手一甩后,便伸手掀开卫洛的裳服,伸头瞅去。

    而这时,卫洛还在握着刚被他扯断的长发,呆呆地望着。望着望着,她慢慢地闭紧双眼。

    当她再睁开眼时,眼神已是平静如昔。

    泾陵公子伸头一瞅后,低低一笑,道:“肿消了。”说罢,他温热的大掌覆在其上,轻轻地扣了扣那缝儿。

    这个动作一做出,卫洛马上小脸通红,她挣扎了一下,连忙嘟囔道:“没,没消。”

    泾陵公子才不理会她的反抗,他胡乱摸了几下后,将身一覆,便压上了卫洛。

    他双手齐动,一边给她解着裳服,一边四下游走。三不两下便把她与自己脱了个精光。

    再次赤身相缠,相濡以沫后,不一会,卫洛已发出一细细碎碎的呻吟。泾陵公子将被子盖住两人,遮住一室春光。

    两人这一次,远比第一次来得持久。

    等到泾陵公子出寒苑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来到书房,匆匆忙忙地处理了一些公事后,又回到了寒苑中。

    转眼七天过去了。

    这七天当中,泾陵公子是抽出一切有空闲的时候来陪着卫洛。大多时候,两人并没有欢好,只是这样相依相偎着。甚至什么话也不说,便可以渡过几个时辰。

    欢乐似是无穷无尽。

    每一天清晨醒来,泾陵公子都发现自己的头发与小儿的头发打成了结。

    一次又一次的在哭笑不得中把纠结的头发扯断后,到了后来,他一睁开眼,已是习惯性地转头看向两人的头发处,看看是不是依然被紧紧地缠在一起。

    结果,他就从来没有失望过。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了。

    食髓知味,乐在其中的泾陵公子,每一天都在索取,都在放纵着。对于他的索取,卫洛从不过于反抗,她总是尽可能温柔地对待着他。

    这一天,他又到了午后才起床。

    帮累得睡过去的卫洛盖好被子,泾陵公子踏出寒苑,来到了书房中。

    他刚拿起竹简,提笔写了几十个字,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响,紧接着,一个喝声传来,“药公求见!”

    药公?泾陵公子连忙站了起来,下塌迎接。

    药公大步走来,他一进房,便向左右喝道:“退下!”

    转眼间,剑客贤士和侍婢都给退得一干二净。

    药公大步走到泾陵公子面前,他红润的脸孔有种异常的严肃。他刚站好脚步,便朝着泾陵公子深深一揖,沉声道:“闻公子十日来,日夜耽于美色,再无早起之时?”

    泾陵公子一怔,瞬间俊脸沉了下来。

    药公却不在乎他沉寒的表情,他抬着花白的脑袋,大步走到一旁,嗖地一声,从墙壁上抽出泾陵公子的佩剑。然后,药公手一抬,将剑抵上自己的颈项。

    他这个动作,太过突然,也太过凌厉,泾陵公子当场脸色大变。他急走一步,伸手便扣上药公颈项上的佩剑,急急叫道:“公何至于此?”

    药公一脸悲愤地看着他,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依然把剑架着自己的颈项后,药公怒道:“老臣不能亲睹晋之贤君毁于一妇人!”

    泾陵公子有点烦躁了。

    他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泾陵是泾陵,妇人只是妇人!不过十日而已,何谈毁字?”

    药公怒瞪着他,气极地喝道:“这十日,众贤纷纷,私议不休,剑客们忧心忡忡,不安之极。诸国贤良聚于公子之侧,是欲辅助公子成就千秋霸业,在史册上书得千秋万载之名也!然,公子却耽于妇人枕侧,日夜欢娱,偶尔一见,也是脚步匆匆。偶闻忠言,也是脸有怒色。”

    他一口气喝骂到这里,声音中添了几分沉痛。无助的,悲伤地瞪着泾陵公子,药公说道:“公子,商亡于妲已,周败于褒姒。天下之祸,无甚于美色也!别人向不知,我却知公子钟情之妇,便是贤士卫洛!此妇生有倾城容颜,又多智善狡。公子如此依恋于她,终有一日将泥足深陷。公子就不怕此妇做出母鸡司晨之事?以此妇才智,只怕公子也将成她股掌中玩弄之物!”

    药公一席话滔滔而来,含恨而出。可他说到了这里,却还是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公子泾陵,已是乌云笼罩,脸色青白了。

    药公见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当地,脸色十分难看。不由低叹一声,顺手把佩剑扔在几上,略略双手一叉,便退了出去。

    退出了院落后,药公又低叹一声。

    其实,他也知道,公子虽说平素威严过人。可毕竟只是冠礼不久。又向来节欲。他此番沉迷,也可能是识得了妇人的妙处,过不了多久,待得他厌烦了,他还会是往昔精明威严的公子泾陵。

    可是,这话他不会说出。他是极少数知道月姬便是卫洛的人。对于月姬的才智,他实在心有顾及。这天地之间之所以能长能久,便是因为阴阳有序!区区一妇人,居然有如此出众的才华,莫不是得苍天之命而生出的妖物?她,莫不是乱晋之妇?

    再则,一向视妇人如无物的公子泾陵,明显对卫洛太过看重了,太过在意了。为君为侯者,最忌为一妇人动心动情,这后果实在太过严重,不可不防啊。

    这一晚上,泾陵公子没有回到寒苑。

    卫洛抱膝坐在那块大青石上,仰望着天空的寒月。看着看着,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缓缓卧倒,卫洛明如秋水的墨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天空。天空中,月皎云闲,无不是一派自由自在。

    望了一会后,她缓缓抽出袖袋中的竹剑,就着这明月,这春风,这桃花,这闲云舞起剑来。

    月光如洗,月下人影婆娑。天高云淡,处处一派闲情。

    这一晚,卫洛练了很久很久,直到了第二天鸡鸣时,才浅浅睡去。

    第二天,泾陵公子依然没有来。

    卫洛一觉睡醒后,又来到后面花园中练起竹剑来。剑走龙蛇,风声轻缓。挥汗如雨中,她的心宁静无比。

    第四天晚,脸露忧色的四美人急急地向练着剑的卫洛走来。一靠近她,四女便欢喜地同时一福,脆声说道:“公子来了。”

    他来了?

    卫洛一怔。

    她慢慢收起竹剑,转过身来。

    她刚一转身,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高大身影大步走来。

    一看到他走近,卫洛便微眯着双眼,细细地瞅着他的脸。

    泾陵公子俊脸上含着浅笑,他惯常冷厉地目光扫向卫洛时,已转为温柔。

    他大步走到卫洛面前,不管她一身的汗水,伸手把她搂在怀中,拦腰一抱呵呵笑道:“良辰苦短,小儿,我为你侍浴罢。”

    说罢,他抱着卫洛,大步向浴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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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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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泾陵公子搂着汗湿淋淋的卫洛,高挺的鼻子凑向她颈间一闻,低笑道:“好馊!”

    这分明是在报复上次卫洛的取笑。

    卫洛抿唇一笑,她墨玉眼眨了几下,伸着双臂搂上他的颈脖,汗淋淋地小脸在他的俊脸上,用力地蹭了蹭。

    这一动作做出后,泾陵公子那俊朗威严的脸,瞬时湿渍处处。其中有一滴汗珠流向他的眼珠。而他双手搂着卫洛,一时抽不出空来。只能闭着左眼,让那汗珠沁不到里面去。

    他这左眼一闭,顿时孩子气十足。卫洛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捞起他的大袖轻轻拭了拭。拭过后,见他还眨着眼,显然有点酸痛,便凑过嘴去,轻轻吹了一口气。

    芳香之气入眼,入鼻,竟是让泾陵公子生生地怔住了。

    他目光只是一呆,便迅速地移开。

    走出寒苑时,他放下卫洛,牵着她的手向浴殿走去。

    两人一来到浴殿,泾陵公子便把卫洛一搂,含笑道:“今日,且让本公子为小儿侍浴。”

    说罢,他的大手已胡乱摸上了她的襟口。

    卫洛瞪了他一眼,嗔道:“我自己来。”

    说罢,她转过身去。

    刚松开腰带,卫洛红着小脸回头嗔道:“目光灼灼类贼也!”

    她居然敢说他直愣愣盯着的表情像贼?

    泾陵先是一呆,转眼伸手紧紧捞着她的手臂,把她往怀中重重一带。他的动作十分突然,这一带,使得卫洛的小鼻子结实地撞上他刚硬的胸膛。

    卫洛吃痛,伸手捂住了玉鼻。只这么一下,她便已眼泪汪汪了。

    泾陵公子哪怕她痛不痛,当下他哈哈一笑,双手把她拦腰一抱,然后,居然把她像甩麻袋一样甩到了肩膀上。

    卫洛手还在捂着鼻子,转眼整个人腾空而起,再回神是已被他倒肩着了。

    他肩宽腰细腿长,卫洛这般倒着,才够到他的腰间。

    他一捞一甩,令得卫洛的发钗脱落,转眼间,她的青丝如云一样披泄而下,洒了一地。

    卫洛大恼,大力捶着他的腰,急道:“放下我,放下我。”

    泾陵公子没有理会她,他兀自哈哈大笑,笑声中,他裳也不脱,纵身跳到了浴池中。“啪”地一声,两个巨物重重地落入水中,溅得水花四溅,花瓣急流成涡。

    他这一跳不打紧,那水花却溅了卫洛一头一脑,还狠狠地呛了她一下。卫洛匆忙伸手捂着口鼻,又大叫道:“放下我。放下我。”

    这一次,泾陵公子从善如流,松手把她放下。卫洛一立正,马上松开手喘息。可是,她的嘴才一张,那张俊脸便是压了下来。转眼,她的小嘴便被他含住了。

    泾陵公子紧紧地吮住她的一双唇瓣,双手同时下移,一边扯去她的腰带,一边摸向她的胸乳。

    大手伸入袍服,转眼便摸到了她的束胸。他伸出手指在束胸上扣了扣,半天才挤进一指,不由恼怒地低语道:“小儿,怎地又穿上此物?”

    他这一开口,卫洛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她连忙吸进几口空气,绝美的小脸,因为少了氧气而显出一抹艳红,双眼更是迷蒙蒙的,显然根本就没有听到泾陵公子的牢骚。

    好不容易顺了一口气,卫洛便发出身上一凉,却是腰带外袍都被他扯下,扔得远远的了。

    见他大手伸来,扣着自己的乳尖轻轻拧转。卫洛不由嘤咛一声,她抬起双臂,伸手搂着他的颈项,小脸与他的脸厮磨着,颤声求道:“回塌吧。”

    泾陵公子正要伸手摸向她的下身,闻言抬头看向卫洛。见小儿墨眼盈盈,绝美难言,不由低低地叹道:“也可。”

    卫洛听到他的叹息声,不由向他仔细瞧来。眼前这张刀斧精刻出来的俊脸,依然含笑,子夜般的双眸依然深沉,她啥也看不出来。

    接下来,两人便解下衣服洗浴。泾陵公子有点急迫,见她慢条斯理地抹着长发,不由把她右臂一扯,把光裸的卫洛扯到了自己怀中。

    一手搂着她的腰,他一手拿着毛巾,胡乱给她擦洗起来。匆匆擦了两下后,泾陵公子把卫洛从水中捞出,大步跳出了水面。

    然后,他在卫洛瞪大的双眼中,拿着干毛巾,从头到脚给她滚了一遍后,将一件火红外袍把她一罩,命令道:“速速穿上。”

    卫洛接过外袍,目光一移,便瞟到了他杵得高高的硬挺。这一下,她脸红过耳。

    她转过身去,把自己重新包好。

    她这里刚刚穿好,腰身便是一紧,泾陵公子搂着了她的细腰,在她的耳边喃喃说道:“小儿,小儿。”

    连喊了两声后,他叹息一声,把她横抱而起,转身踏出了浴殿。

    浴殿内外,到处都有侍婢和剑客,众人看到抱着卫洛,大步走出的泾陵公子时,齐刷刷地头一低。

    泾陵公子抱着卫洛,把她紧紧地置于怀中,大步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他的寝殿,极大极大。偌大的宫殿中,每隔个十步不到,便挂着两层纱幔。两人一进入,纱幔便飘飞而起,丝丝缕缕,如梦如幻。

    看到泾陵公子这般急匆匆地走进,众侍婢同时一福,低头向后退去。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她们也都知道,这时的公子泾陵,最不喜欢有外人打扰。

    穿过一层又一层轻如雾的纱幔。泾陵公子抱着卫洛,来到了他的床塌前。

    他的床塌,有着他的风格,全部漆成了黑色。黑而沉重的巨木。精致的雕花,巨大的,可以容得下五六个同时入睡的塌,还有四面飘飞的纱幔和珠帘,使得这床有一种异常的威严和华贵,便如他的人。

    卫洛黑发垂到腰间,披泄而下。他把她朝塌上一放,便见黑色的塌上,黑色的青丝缠绕,雪白的容貌如花朵般盛放,红色的外袍如火般耀眼。

    她墨眼流波,微有羞意。

    这一刻,泾陵公子给看呆了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一巨鼓击中!

    眩晕中,他双手撑在了床沿上,头一低便覆上卫洛花瓣般的小嘴。含着这张芳香四溢的樱唇,他喃喃叹道:“如此容色,足可倾城。昔日褒姒,不过如此吧?”

    他的叹息声,很含糊很含糊,甚至可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只有卫洛,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他。在他薄唇地辗转亲吻中,她睁大眼,眨着长长的睫毛,晕沉沉地想道:他为什么会把我与褒姒相比?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转眼间,卫洛的神智便已飘飞。

    泾陵公子重重地吻着卫洛,舌头追逐着她的小舌,吸吮含舔着她的双唇,伸手抽开她火红外袍的腰带。

    转眼间,玲珑玉体出现在他眼前。

    他黑色的头颅一移,转向了她的锁骨处。一边细细地用舌头勾画着她锁骨的形状,他一边伸手抽出自己的腰带,三不两下,便赤裸出结实完美的身躯来。

    接着,他朝塌上一称,结实的胸脯便沉沉地覆上她的胸乳。

    他低下头,一口含上她的左侧椒乳,牙齿轻咬间,他另一只手从她滑腻的腹间慢慢溜过。

    随着他的动作,卫洛娇软香腻的身躯开始颤栗,他大掌滑过的地方,她白嫩的腹肉开始收缩。

    不一会,他便摸到了她的下身。

    大手熟悉地覆在那入口处,他一边伸指轻扣,一边用牙齿叨着她的乳头轻轻拉扯。

    卫洛脸色潮红一片,她呻吟出声。

    她伸出双手,也不知是想把他做乱的大手拿开,还是想怎么地。最后,她的小手地却只是覆在他的大掌上。细碎的呻吟也渐渐转大。

    呻吟中,卫洛睁开迷离氲氛的墨眼,痴痴地望着埋在她的身上,正舔吻啃咬得不亦乐乎的他。眨了几下眼后,她伸出双臂,搂上了他的颈项。

    她支起上身,分开双腿夹上他的腰间。她将自己最为私密的部位紧贴在他的火热上后,卫洛凑过头去,一口含着他的耳垂,低低的,隐带沙哑地求道:“请勿怜惜!”

    泾陵公子一怔,转而双手一伸,紧紧扣住了她的细腰。然后,他下身一挺,重重的,直直地插入那道缝隙中。

    随着他的强势刺入,卫洛吃痛地轻哼一声。这声痛哼刚刚出口,便被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刚才虽是主动索欢,实际上,她的下面还不够湿润。男人这么粗鲁地挺入,自然令得干涩的地方出现刺痛了。

    卫洛把痛哼吞下腹中,紧紧闭上双眼,温柔地含着他的耳垂,喃喃的,低低地叫道:“夫君!夫君!”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喊他!

    泾陵公子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今天,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她这般温柔的,声音沙哑的,语调百转千回地呼声。

    瞬那间,他的下身涨得发痛了。

    他紧紧扣着卫洛的细腰,开始剧烈地抽插起来。

    他的每一下撞击,都十分的强劲有力。他的火热撑得她涨涨的。

    卫洛紧紧地含着他的耳垂,努力地睁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涨得通红的俊脸,一声又一声地唤道:“夫君,夫君。”

    这是我的夫君!这是我的男人!他就在我的体内,现在的他,与我再也没有半点缝隙!

    。。。。。此时此刻,他是我的,是我的!

    一声声无声的呐喊下,卫洛的下身很快便濡湿一片。这一湿,他抽插起来便不再刺痛。

    渐渐的,一阵阵酸麻和难以言喻的,某种空虚被生生填满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田。

    重复地冲撞中,一层层纱幔飘过来,纱幔轻扬着,如微风一样拂过她和他赤裸的身躯。

    床塌在晃动,床塌的晃动,令得四面的纱幔同时飘飞,令得珠帘相互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

    泾陵公子抽插了一会后,突然把她的双腿一抬,把她修长紧致均匀的双足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样一来,他的分身便可刺到她的花心底。

    这是一种极致的欢愉。卫洛小脸红通通的,她紧闭着双眼,开始摇摆着上身。她紧紧地扣着他的铁臂,发出一阵阵难以自抑的呻吟。

    泾陵公子俊脸通红,他雄阔的背上,俊挺的鼻梁上,闪动着晶亮的汗珠。他子夜般的眼中,只有狂喜。

    他一边冲撞,一边低下头去,他将薄唇覆在卫洛的丰润的小嘴上,重重的辗压。他用力地含吮着,舔咬着。在他的动作下,卫洛的小嘴转眼变得又红又肿,还有齿印隐隐现出。

    他伸出舌头,深深地探入这芳香的小嘴中,深入每一个角落,感觉着那令人迷醉的滋味。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激烈。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分身,真是被千百条小舌同时吸吮舔附。这是一种极致的愉悦,一种他从来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体会到过的愉悦。

    吻着吻着,他抬起头来,薄唇离开她的小嘴。随着他的移开,一道银丝从她微张的,红肿水润的小嘴上流出。

    她躺在火红的袍服下,娇躯白嫩,青丝与他濡湿的青丝相缠。她绝美的小脸潮红一片,她狡黠的墨玉眼中,尽是雾般的迷离。她,就躺在自己身上,任由自己驰骋!她是小儿啊,那个狡黠百出,那个总是令得他又气又恨又想把她狠狠压下的小儿啊。

    这些念头,只是隐隐闪过,处于狂喜迷乱中的泾陵公子,每向身下的卫洛看上一眼,眼神便闪过一抹满足,转眼,那满足中又添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而这种复杂的情绪,令得他更是如狼如虎。他有一种感觉,身下的小儿似乎化成了一滩春水,她完全可以挤入自己的体内,与自己化为一体。

    因此,他一次又一次蛮横地冲撞。他抓着她的双乳,五指张收间把它挤成各种形状。他想吼叫,他想把小儿就此挤入体内,想把她辗碎了,生吞活剥了!

    欢悦似是无穷无尽。

    卫洛在他的激烈抛撞间,时不时地发出一声低泣。隐隐中,她感觉到身上的男人,似是突然间变成了不知餍足的野兽。

    正在这时,他下身一抽,卫洛刚感觉到一阵空虚,他已把她翻过身来,伸手抬起她的臀,他下身一挺,从她的背后强横的插入。

    随着他这一插,卫洛“唔——”地一声颦眉哼叫出声。

    她的叫声,显然取悦了他。泾陵公子低低一笑,就这般保持着交合的姿态向后退出塌沿。他站在地上,双手抬着她臀,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床塌在剧烈地摇动,纱幔纷飞,一串串剧烈摇晃的珠帘打上了卫洛的小脸,拍上了她的身子。

    这时的她,真是迷乱了。她的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她大哭出声。哭声中,她的身子开始剧烈抽搐!

    她一抽搐,他的抽插动作便也剧烈了三分。那紧窒的,可以把他的分身就此搅断的地方,在这一刻,竟是千百肉环,千百小舌在同时强力吸吮!

    这是无法用言喻来形容的,非常强烈的欢愉!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化身成了黄帝,已脱履羽化成仙了。

    终于,他低吼一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后,强壮的身躯一仆,倒在了她的雪背上,一动不能再动了。

    直过了好一会,瘫软的泾陵公子才抽出分身,躺回到了塌上。他把昏厥过去的卫洛往怀中一搂,直直地盯着她的眉眼发起呆来。

    他盯着她的小脸,缓慢地伸出手来,粗糙的手指勾过她的俏鼻,她的丰唇,划过她的下巴,扣上她的椒乳。半晌半晌,他重重地闭上双眼,锁紧的眉间,也露出了一抹浓浓的疲惫来。

    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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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姬介绍:
写过《无盐妖娆》后,对春秋战国题材意犹末尽,于是又开了本书。
(慎入!《越姬》一不小心已被我写得春意绵绵,春光荡漾,春暖花开了。哎。)
简介:
一:身为礼物的她凭借智慧求取从容人生。
二:
来到春秋战国,她成了被未婚夫劫杀的越女。
她化身少年混在歌姬队伍中忍辱偷生,意外发现自己是个剑术天才,还博得了他的青眼相睐。
在这女人为礼物的年代,她绞尽脑汁,准备凭借智慧掌控自己的命运,求取从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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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封面由网友提拉米苏制作,很邪恶吧?越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越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越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