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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鱼联盟     最长的一梦txt下载     最长的一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35 沧海桑田伊人在(三)

    735沧海桑田伊人在(三)

    这段梦里人生中有文楚,她是他研究生班主任欧阳的梦中情人。

    后来和她做一个项目的时候遇到,认识。她博士毕业留校了,他在工作中当然只有跑腿打杂的份儿。也许他确实很踏实很勤快,也许欧阳替他美言过几句,她很提点他。

    项目完了以后,联系还在那里。虽然不是一个系,有了任何电控方面的问题,他习惯去找她请教,她也很慷慨的不吝指点。

    后来偶然有机会去她住处拿一本资料,是一个大大的四合院,听说是省级高官或者是顶级富豪才住得了的地方,她说是她一个好朋友暂借给她的。

    一次她感谢他帮忙跑腿在住处请他吃饭,偶然觉她屋里有很多的酒。自从被思宜教唆喝酒以后,他慢慢乐此不疲,而且酒量颇大。

    忘记了怎么开的头,反正两人成了很莫逆的酒友。他平生只有一只手数过来喝醉的次数,有一大半拜她所赐。

    有一次喝杂酒,从黄酒,到啤酒,到红酒,最后是白酒,一样一样喝过来,自信满满的他最后先倒下了。脑袋真的断电了一样瞬间黑暗,但断电前他mímí糊糊记得说过一些傻话。譬如,他似乎说了我从小最想有的就是一个姐姐,要是你是我姐姐那就此生无憾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上,外套显然被拿去洗过了。他有些羞愧,但看见她淡淡的水一般的微笑,一下子觉得什么丢丑都无所谓了。

    后来一次拼酒,结果是两败俱伤-两个人很傻的玩一个忘记了什么的游戏,要赌个输赢。他说,谁赢了就可以提个要求,只要不违背侠义精神,不违法犯罪,输的人就要尽量去办,这显然是平常书留下的余毒。然后,他赢了,他很果断的说,文老师,嫁给欧阳吧……

    她为什么喜欢喝酒,他从不曾知道。听欧阳偶尔谈起,她曾有个深恋的男友,才华出众,却为了加官进爵抛弃她娶了副校长的女儿。但即使在最接近大醉的时候,她也从未在他面前谈起过那些往事。

    也许她真把他当成可以宠溺的弟弟,所以即使淡泊如她,有一次也忍不住问,怎么还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帮你在系里面留心一个?

    这段梦里人生中也有小怪,橙子,和舒兰。

    他和小怪橙子并不是一个寝室,但住在一栋楼。某一次他去找踢球的球友,到了寝室觉只有这俩在很无聊的打牌吃零食。不知道怎么对上了眼,三个人后来时常结伴去看录像吃饭喝酒。

    橙子和舒兰是老乡,舒兰是她们系里有名的美女。橙子据说暗恋了她好些年,两人也有不少的jiao往。

    还记得是在毕业前,舒兰已经考上了研究生,橙子工作了,就在青州。小怪呢,勉强混及格毕业,回老家上班。那晚聚在一起吃饭,说起橙子的同级老乡会最后一次聚会,他和小怪便极力撺掇他去表白。

    他们出谋划策了一晚上,第二天一起吃了践行早饭,中午又喝了践行酒,小怪出了好多歪点子,他说了很多鼓励的话。那时候正是毕业季节,大环境很有些离愁别恨,不知道怎么仨人觉得特悲壮。

    那晚是在橙子寝室睡的,和小怪吹牛一直到天明,从佛教的起源,三权分立,一直聊到少林老僧的武功评级,为橙子的夜不归宿而欢欣鼓舞。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橙子回来了,一脸平静,无喜也无悲。两个太监急问,战果如何?皇帝答曰,我没有说。

    沉默三十秒,小怪怒曰,从此割袍断jiao。他笑了笑,拍拍橙子的肩膀,这样也许更好。

    哦,纯真年代的初恋,他这样感慨。

    旁边的小怪吐了一地。

    这段梦里人生中有心佩,那个漂亮的像洋娃娃小时候总央求自己帮她做作业,在河滩边带她放风筝的可爱小女孩儿。她出国读高中去了,好久都没有联系。

    这段梦里人生中有鹏飞,那个下午他被人捅死在七中的netbsp;这段梦里人生中有王萧和聂勤勤,王萧后来去了法国进修,聂勤勤考进青大成了他的校友。偶尔在路上或者食堂遇到,他们会停下脚步很亲切的问候互相的近况。

    这段梦里人生中有名扬,和他一起走绕路回家的最好的朋友,后来考进中医学院,是他们这批朋友中最早结婚的一个。

    这段梦里人生中陈沂蒙和曲映梅。初次见面他对以当年纯情少年他的标准而言打扮得很“妖yan”的曲映梅第一印象很不好,后来却当过他们俩地下恋情联络的信使,看着他们分分合合一直纠缠到大学毕业,最后终究还是分道扬镳。毕业那年暑假回家,曲映梅忽然上门找他。没说什么缘由,他陪着她在南江区压了一下午的马路,然后找了家自助火锅店,把肚子吃到撑破。夜幕初下,小桌子对面的女生喝着啤酒,抬起来的脸上有两道泪痕。

    这段梦里人生中有个叫冉染的女孩儿,生平第一个送他生日礼物的女生。那时候连家里也没有给小孩子过生日的习惯,他通常都忘记自己出生那个日子。

    这段梦里人生中有个叫黄茜的女孩儿,生平第一个在电话里对他说我喜欢你的女孩儿。他的回答了无新意的让人抓狂。他说,对不起,你很好,可是……,接下来语无伦次,心里感觉很是愧疚。

    这段梦里人生中有个叫吴静的女生,曾送过他一双自己织的mao钱手套,曾经在进大学以后每周给他写信坚持了三年。

    这段梦里人生中当然还有沈城,他是自己的师兄,终于毕业出了这青大,留在最后那个记忆片段。

    但这段梦里人生中竟然没有吴茵,他甚至记不起她的名字。校花卡的故事,他似乎隐约听人提起过。走在路上,小怪好像曾经指给他看过。但他真的抓不出任何记忆的画面,因为他是一个对自己生活十米之外的东西不闻不问的家伙-不管他是美女还是野兽。

    这段梦里人生中也没有芳芳,凝萃,或是小顾。芳芳的名头,他自然是听说过的,但长什么样子都已完全淡忘。凝萃似乎见过她打篮球,不过是惊鸿一瞥。小顾呢,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这段梦里人生中没有林晓,或者是小婉,也没有卡琳,佳蓉,或是小篮老宫。四十中和vansas,都是他不曾停留过的地方。

    自然的,这段梦里人生中也没有肖邯均,楼铮永,冯一梅,林志贤,或是明矾。顺带的,卓雪也好,沈桦倩也好,小薇也好,她们都不在那里,和其他好多好多的人,似乎隐在生活厚厚的幕布后面消失不见。

    最后的最后,这段梦里人生中当然有林墨。

    她出现的很晚,却是这十年来,这两段生活,或者两个梦境唯一联系的那根纽带。

    曾经隔着五百米不相识,要到千里之外相识相知的她。

    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守候,一直不曾离去,作为生活坐标的她。

    梦里印记唯一清晰的她。

    这十年来一直试图唤醒他的她。

    她说,

    我叫林墨。

    (多谢支持!)

736 沧海桑田伊人在(四)

    736沧海桑田伊人在(四)

    林墨跪坐在地上,轻轻扶着江之寒的肩膀。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她稳住心神,可以确定他并没有被那辆车撞到。负责保护她的小罗站在背后树下的阴影里,眼睛还警惕的看着四周。负责保护江之寒的老王,不知道是否追到了那辆黑色的小车。

    林墨几乎可以确定,由于某种原因,江之寒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是因为那车吗?林墨忽然想起好些年前她过马路时看到那辆横冲直撞的红色跑车,江之寒当时的反应也让她非常的吃惊。鬼使神差的,那辆跑车的主人,就是后来差点害死文老师的那个家伙。难道是这车勾起了他的回忆,抑或是这后面有更大的阴谋?林墨这样揣测着,看眼前的他。

    江之寒的眼睛还在飞快的眨动,似乎在处理海量的信息。他脸上的肌rou似乎有些扭曲,分辨不出是喜还是悲。呼吸缓慢而绵长,偶尔有个急促的例外。

    慢慢的,林墨有了些忧虑,但她告诫自己要平静要有耐心。坐在那里扶着他的肩,她使劲咬着下唇,闭上眼默默祈祷。

    然后,她听到他说话。

    他有些含混不清的说:“什么crmh呀,那算什么呀……雅虎,思科,ao1,那时候随便逮住一个都是百倍的暴利啊,还有那些早就烟消云散的挂羊头卖狗rou的www.uu234.com小破公司,ipo一个月不翻五番都不好意思见人啊……什么格罗斯啊,巴菲特啊……我应该是富啊……该死的早几年怎么不记得啦!……”

    林墨睁开眼,捂着嘴笑起来。虽然不知道他在胡言1uan语些什么,坐而言利的江之寒是很正常的版本。

    十分钟,或者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去阅读十年的生活画面,这也许就是最真切的信息爆炸吧。

    那些雪花般飘动的记忆画面,百万计的,或者是亿万记的,让江之寒头痛yù裂。有个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真的要炸开了。

    然后涌来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他在沪宁机场送别的倪裳,高二教室同桌微笑问好的倪裳;他在告别酒席上打招呼的林墨,拉着小提琴替他庆生的林墨;他在江边替她照相的思宜,江边表白和他接吻的思宜……

    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人生?

    到底哪个是前生?那个是后世?

    到底哪个是虚幻?哪个是真实?

    江之寒睁开眼,做了一个很古老的动作-他咬了咬左手的食指。

    很疼!

    这是现在,是存在,是我的人生!

    江之寒看着林墨,心里的惊涛巨1ang远未平息。

    这十年的人生,可是重来的一段?

    那些背景里的大事件,从未曾改变,东欧巨变了,苏联垮台了,香港回归了,申奥失败了又成功了,亚洲金融危机了又恢复了,萨达姆得意了又被揍了,妈妈的厂子股份化了,那片老宿舍区不再存在了。这个国家在飞的前进,很多新东西出现了,还有一些珍贵的消失不见了。

    那些身边人的轨迹,却是或多或少的改变了。

    还有好多原本不在生活里的人,成为他最亲近最依赖最关心的那个群体。

    没有遇到他的小茵,会是怎样一种生活?

    没有认识他的芳芳,是否还嫁入那个侯门?

    没有同班的晓晓,现在应该在何处?

    没有成为红颜的凝萃,和小顾走到一起了吗?

    楚楚姐一定没有遇到这辈子的劫难吧?舒兰还会遇到那个人面兽心的老外吗?小倩姐可曾逃脱了牢狱之灾?白阿姨一定还健在吧。师父他老人家,他也许更加高寿?

    那些改变了生活轨迹的女孩儿们,倪裳,思宜,还有林墨-现在的她们更幸福,或是更不幸?她们被改变了的生活,失去了什么,又可曾有那么些收获?有那么些日子和时刻,感到更多的幸福和微笑?

    最后的最后,回到他自己。

    那一段梦里人生,嘎然终止在最大好的年华-有梦想,有雄心,关键的有大把的时间和青net。那以前,他也许是平凡普通的,但他自认做的还不错,过的还充实,对身边的朋友尽情尽力,有一个温暖的家。

    现在的他过的更好吗?更成功吗?更幸福吗?

    他不太确定。

    如果给他一个选择,可以选择这两个版本中的一个成为真实的现在,他会选择哪一个呢?

    他不太确定。

    他似乎得到了很多以前梦想得到却遥远的恍如月球的东西,却也失去了很多曾经拥有宝贵的无法替代的东西。

    人生可是如此,有得有失?

    人生永运如此,无从选择?

    即使你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林墨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脸颊。

    她简单的问:“你还好吗?”

    江之寒点头,微笑。

    他伸出手,把女孩儿拥进怀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拥抱,这一次她直觉到很多的不同,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她温顺的闭上眼,环住腰,不说话。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感觉到他的嘴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还含着一根长。

    他说:“谢谢你,林墨。”

    她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他说:“谢谢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全书终)

    p.s.谨以此书,送给我最爱的人,和我们的青netbsp;p.s.2.以前说过,还有一个结局,会以外传的形式贴上来,大概3-5万字。有些终止在这里没有回答的问题-譬如针对江之寒的阴谋,譬如他后来的遭遇,会在那里面看到十之七八。那是我以前写的一个不同时间点上的不同结局,会在感恩节前贴上来。

    p.s.3.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真心的感谢!

VIP卷 四

    vp卷 四

    晨光透过窗帘照进病房的时候,林墨觉得时间似乎才过了一会会儿。她坐在hn前,一夜未眠,却感不到一丝倦意。

    她没有和hn上的江之寒说话,因为她有些傻傻的想,这是晚上,要保持安静。到了白天再制造些喧闹,他便能感知白天和黑夜,不会在梦中感到困h。

    站起来,脚有些发麻。踮起脚尖,活动了几十秒,才试着往前走出一小步。林墨慢慢来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半,让明媚的阳光洒进来。回头看,在光束之中,有无数细末的灰尘在漫天飞舞。他躺在那光束后面,依然静默不动。

    挪步来到小阳台边,推开滑én走出去。举目望去,不远处便是晨光下的翠湖,烟雾袅绕,像是披着薄纱早起的美人。

    青州医学院附属一院座落在翠湖东北角,隔着一条街便是南屏寺- 那里的晨钟和千年以前曾经嬉戏人间的主持和尚一样闻名天下。

    远远的,林墨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出住院部对面的招待所,朝着南屏寺的方向走去。

    几年前江之寒刚失去消息生死不知的时候,江之寒身边最亲近的朋友,大概只有伍思宜一个人是信佛的,车老师则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也许信仰,即便是虚幻或者可疑的,真能在困境中与人以希望,这几年来就林墨所知,江之寒的母亲,倪裳和小薇都跟着虔诚的拜佛,而吴茵则是跟着车文韵信了耶稣。

    林墨向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最坚定的无神论者江之寒曾有句名言,无神论的好处在于,一旦有了困难,可以耶稣佛主观音菩萨,一个一个拜过去,祈求他们的保佑,不用害怕某一位正在休假。

    在晨光里,林墨闭眼站在五楼的阳台上,虔诚的向诸神诸佛祈祷,像她曾经天天早起后做的那样。

    那一次,他终于应声出现了,在一千九百多次祈祷之后。

    这一次呢?

    要有信心,她想起倪裳的话,不由得n直了身子。

    南屏寺西北角这处小屋,环境清幽,装修雅致。身处其中,袅袅香烟让人心境平和,笃笃木鱼透着肃穆虔诚。这里并不对一般公众开放,能进来的都是权贵或者慷慨的施主。在佛主眼里,众生是绝对平等的。和尚们远没有修到释迦摩尼的境界,自然会分个三六九等区别对待。

    镀金的佛像前面,规规整整的摆着三个蒲团。倪裳跪在正中的那一个上面,头埋在双膝之前,正虔诚的祈祷。

    昨晚她对林墨说,这突如其来的车祸是天灾**,并不是因为林墨想要约她出来才发生的。即使取消了那个约会,在另一时另一地它兴许还会等在那里。她说,她不后悔到青州来对江之寒表白心迹,也不认为那是车祸的起因。但在内心深处,她并不如表面那么确定。

    倪裳知道,林墨需要保持镇定,也需要保持信心。她现在是江之寒的nv朋友,是目前为止知道他出事的人中最亲近的一个- 她有很多具体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她很肯定的对她说那一番话。

    但无法自我否认的一点,江之寒是为了救她才被车撞的,才有了现在的昏不醒。这两天倪裳反反复复想过很多,也有些很奇怪的念头。冲下人行道去救那个小孩儿(虽然知道很危险),兴许是她多年所受教育和n格形成的本能。但也许这里面还微妙的有些别的因素- 终于下定决心到青州来找江之寒,在他们两个人往的历史中第一次主动的表白自己的心意,在她并不是个简单容易的决定。但当她认为自己想通了所有的种种,走出了昔rì的n影,想要在三十三岁时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和爱情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似乎重新被卷回到过去的漩涡。这一次,她又错过了最好的窗口,错过了那么一点点。

    心里有那么些自我厌弃,有好多埋怨不公,甚至有些宿命论的结论。也许,那些微妙的情绪,让她那一天冲下人行道时更加坚决,没有丝毫犹豫?

    也许,如果他答应的是她,她会选择站在那里踌躇不前?

    倪裳拷问自己,虽然她知道是些无用的,很傻的问题。

    但她清楚一个结论,他是因为她躺在那病hn上昏不醒。

    不是因为其它的任何人,或者任何事。

    当年江之寒的车落下悬崖生死不知的时候,有很多人有类似的自责。

    小倩以为,如果不是自己在闽南那个小城被栽上莫须有的罪名拘留起来,江之寒就不会跑到那里去营救她。不在那个水泼不进的地方,对方n心设计好的进攻地点,江之寒就不会身陷看守所,也不会有以后的种种磨难。

    小薇以为,如果不是她的前夫(实际上他们虽然分居,但还没有正式离婚)透l出一些江之寒的个人隐s,对方的设计不会那么准确又有针对n。在江之寒的圈子里,小倩从来不是显眼的角sè,而表面上和他关系最紧密的几个nv生,都被很好的保护起来,对方并没有出手的机会。

    顾望山不说,但他心里一直觉得,如果不是他那时候恰好在南美蜜月旅行,长时间的与世隔绝,请求帮助的电话便不会被害死他**的狐狸n知道。许箐和他的冤仇,后来把江之寒也牵扯进去。他们之间的恩怨,除了吴茵略知一二,连楼铮永他们都毫不知情。而如果没有许箐的出卖(严格的说并不算出卖),便不会有江之寒出中州后的伏击。

    思宜以为,最糟糕的决定来自自己。林志贤冒着天大的风险把江之寒抢回中州。短时间内只要销声匿迹,慢慢的再通过各种渠道去申述冤屈,相信终有沉冤得雪的一天。如果不是被那个巨大的并购案n*,江之寒便不会离开中州,而那个并购案正是她一手主导的。

    芳芳总是自责,如果不是她发出那个安全的信号,江之寒就不会离开中州公开l面。她信错了人,才会有后来的牺牲。

    最愧疚的当然是文楚,她以为一切的一切最初还是来源于她的遭遇,和江之寒的出手相助。

    那年的事情,有太多的曲折,和太多的牵扯,很多当事人都曾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该承担的责任,被悔恨的情绪包围吞噬。而这一次呢,没有别的原因,没有别的因素,没有别的人,在倪裳看来,一切都是因为她一个人。

    跪在佛前,没有人能听清她的低语祈祷。

    她其实只是简单的发誓说:只要你让他醒来,我愿意做一切事,面对一切后果。

    哪怕永遭世人白眼……

    哪怕永世不能轮回……

    哪怕来生和他相遇他不再记得当年约定的密码……

VIP卷 五

    vp卷 五

    走进病房的时候,倪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八点四十五分。

    她看一眼面前的林墨,不用去看hn上的男子,便知道他还没有醒来。林墨眼角有很多血丝,但n神看起来还不错。

    她握了握倪裳的右手,“姐姐,你说得对……我今早又和医生谈了一次。我想,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设备和医师了,转院不是个好的选择。医生说,物理方面的检查治疗,他们会想一切办法,但更多的也许还得靠我们。”

    林墨紧抿着嘴,“我们需要和他说话,讲更多的事,那些能触动他情绪的往事,能唤起他反应的回忆。我仔细想,光有我们两个人是不够的,我要把和他关系紧密的人全部叫来,希望有人能够唤醒他……”

    顿了顿,她补充说:“干爸干妈那边……我和晓晓姐通了个电话,干爸上次心脏病发作以后医生让静养不要刺,干妈身体也不算太好,前几年等待消息的折磨对她身体和n神都是很大的一个损耗。……之寒在他们面前,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觉得他们年纪大了难以承受情绪的剧烈变化……我们再拖一拖,就以一周为限。那以后……不管怎样,也必须让他们知道。”

    林墨吐出口气,声音有些哑,“姐姐,你觉得怎样?”

    倪裳眸光如水,“小墨,我都听你的。”

    第一个到达的,是永远准时的,他最忠诚的秘。

    回头看了眼,倪裳在én边朝她轻轻点头,眼里有郑重的嘱托。然后,病房的én关上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hn边。

    张小薇开口说:“倪裳让我和你讲讲以前的事,她说那几年也许没人比我更清楚你的事情。是啊,我知道的n多的,你那些约会,那些订的餐馆和酒店,可都是我这忠实的秘一一执行的。我心里痛恨着某个hh公子骗走了我最好的朋友的感情,让她一直痛苦着,自己在外面h天酒地,还要严格执行他的命令。虽然那一多半是看在钱的份上,你也应该感谢我的职业素养,你说呢?”她眨了眨眼,“那些往事能触动你?还是……你自己都恨不得已经遗忘?”

    她扶了扶眼镜,“你这次回来以后,我们也只有机会长谈过一次,还说的多是张谦的那些事儿。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大概在你失踪后第四个月的时候吧,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那个拉小提琴的姑娘,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程贞的从德国打来的。她打不通你的手机,大概打过很多次吧,最后硬着头皮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知道里面的虚实,所以只是告诉她你出车祸,多半已经死了。她在电话那边h泣,叫我不要骗她。”

    轻轻哼了一声,“那时候,我哪有心情去理她,也没有仔细想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上上个月我去巴黎,居然在地铁站又遇到了她,样子很有些变了,被好几个男人簇拥着。她居然还认得我,走过来打听你的消息,我告诉她你重新出现了。她站在地铁出来的那个街口,忽然无声的哭起来,很漂亮很n致的妆也顾不得了。她联系过你吗?啊?”

    张小薇又哼了一声,“回到旅馆,我仔细回忆以前的那些事,把它们串在一起,才想到……那时候是你把她送出国的吧……即使她做过那些事……你还真是……”

    “老板,”张小薇问:“你以前总说,倪裳是你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可是,你需要守护的人到底有多少呢?”

    “虽然在小墨和倪裳之间,我显然是有亲疏的。但对于小墨,我真的找不出任何不好的话来说。你知道你有多么幸运么?家财万贯,也许不难找到一群nv人,但要找到这么几个如此优秀又完完全全一心对你的人,是很难很难的。这个世界越来越功利,这样的nv生都快成恐龙,就要绝迹了,却都围绕在你身边。即使优秀如你,也是配不上的呀”

    感叹了一番,张小薇说:“倪裳她n神状态很不好,但我了解她的n格。你醒来以前,她一定会强撑着,一定会装作没事情,一定会努力去安慰小墨。但再坚韧的弹簧,拉到最满,也支撑不了太久。她是经受不起任何坏的结果的……你如果心里还有几分怜惜,就不要再折磨她了……我很了解倪裳,也算了解你吧。这件事以后,她只觉得欠着你的,把以前你对不起她的事,你h心的事,你强迫着要干涉她生活的事都一股脑的忘光了,只觉得这辈子都欠着你的。所以,恭喜你老板,你又得逞了。你要是现在醒过来,就算把倪裳她拿去卖了,她也不会有丝毫怨言的……多好的机会啊,这么黄金的机会,老板,你不是最懂得要为己所用的吗?错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撇了撇嘴,张小薇说:“好了,我能h你的话也就这么多了……好吧,就算你做不了选择,你只要醒过来,就算要一三五约会一个,二四六去见另一个,我这忠实的秘也会替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这样的事情,你荒唐的那几年,又不是没有干过”

    老板躺在hn上,脸sè似乎带着一丝微笑。那微笑凝固在那里,几分钟都丝毫不动。

    张小薇坐在椅子上,声音多了几分疲惫,少了些许活力,“上个月,张谦给我打电话了。不知道谁告诉的他,他才知道你活着回来了,过的还很好,是很有身份的外国友人。呵呵,我问他,不害怕吗?你的势力那么大,说不定要找他秋后算账呢他说,既然你回来了,最坏的后果没有发生,他希望我们有机会重新开始。我告诉他,我有新男朋友了,他说他希望我还能给他一个机会。是啊,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但鹏飞关大哥他们死在那个悬崖下面,那些记忆却是怎么也抹不掉了。上次和你谈的时候,你说没有人是完人,张谦也是有苦衷的,他并不知道对方要做的任何事情,只是以为要打压一下你。”

    轻轻叹口气,张小薇继续啰嗦,“你说,他也是普通人,被有关部én的人叫去谈话,难免会恐慌。你说,他的出发点也许是好的,想要保全我。你还说,在过去的那些年你习惯了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其实设身处地的想想他并没有犯了不得的错,所以从不曾在你报复的名单之上。你说,不希望这件事会影响我的婚姻和幸福……是啊,我以前曾和你说,看过你和倪裳的分分合合,我更坚定了要找个普通人过平凡的婚姻生活的愿望。我不无自得的想,平凡人有平凡人的苦恼,出类拔萃的人如你和倪裳也自有你们的烦恼。但其实有一点我是骗你的……”

    张小薇凑近了些,似乎在说悄悄话,“没有一个nv生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想要选择平凡或者是普通。当年我自荐来当你的秘,我说服自己的理由是待遇很不错,还可以帮倪裳看着你。也许那些不过都是借口,我其实也想……哪怕是站在一边看看不平凡的人生”

    “所以,你上次问我是不是后悔,被你连累到婚姻都出现了问题,我没有回答你。诚实的说,我从不后悔,虽然……我也不想目睹那些生离死别今天来见你之前,我给张谦回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之间已经是历史了,绝对不会重启的历史。我现在处这个男人还不错,也许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一次我得更加小心谨慎。但张小薇三十几岁的人生,总不能只有一个男人感兴趣吧。我也要开始一段新的尝试。”

    她站起身,柔声道:“之寒,如果你醒来的话,你会发现你也有一个机会,开始一段新的尝试。不管你这一次的选择是什么,抓住这个机会吧啊,老板……加油哦”

VIP卷 九

    vp卷 九

    吴茵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楼铮永,楚名扬,沈桦倩,卓雪,欧阳和文楚,橙子和舒兰,很久没有出现的陈沂én和小怪,曲映梅和罗心佩,袁媛,车文韵和庄佳容,江之寒最要好的朋友们被林墨用电话从天南地北都召集到了青州。

    他们在病房里呆了或长或短的时间,和他讲起一起曾经经历的往事,仿佛在拼接他的人生:从高中到大学,从美国到青州,从青葱到成熟,从放纵到回归。

    楼铮永最后拿的主意,在临湖宾馆租了一整层楼,见过江之寒和他详谈过的都住到那边去,不用每天跑过来把病房挤得满满的。

    吴茵刚推开车én,便一眼看见朝她走过来的林墨。姑娘头发向后梳的整整齐齐,l出光洁的额头。她眼框深陷,眼睛却像是一个发光体,亮的有些古怪。

    “吴茵姐,你来了?”林墨招呼她。

    吴茵点头,“情况怎么样?”

    林墨微微摇头。

    吴茵挽起她的一只手,安慰她,“别急,小墨。”她看着她,“上一次,我们等了有多久?”

    进了电梯,到了病房所在的楼层,林墨说:“姐姐在陪他说话呢。”

    吴茵点头,和她先去了旁边套间的休息室。

    吴茵脱下外衣,挂起来,“桦倩姐和思宜找的专家呢?有什么别的建议?”

    林墨摇头,“医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等待……”她闭上嘴,把奇迹两个字吞回肚子里。

    吴茵拍拍她的肩,笑着说出她没敢说的两个字,“小墨,他本身就是个奇迹,你说呢?”

    林墨抿抿嘴,嗯了一声。

    吴茵拉着她坐下来,“我知道这一次对你有些不同……你必须要去承担所有的一切,你是他的nv朋友。”

    林墨看了她片刻,垂下眼,“我原以为……我会很合格的。”

    吴茵嗔道:“小墨,现在可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

    林墨抬起头,“我知道,吴茵姐。可是……可是,我这几天晚上都没法睡觉,吃了也不行。我总是忍不住想……”

    吴茵柔柔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林墨轻轻叹口气,“我总是忍不住想,都是我的错。”

    吴茵皱了皱眉头,“倪裳大概现在也这样想吧……你们俩都这样,难怪他不敢醒来。他睡在那里,说不定正在想,都是我的错!我害得她们那么自责,醒过来我该怎么办?”

    林墨嗔道,“吴茵姐”好冷的笑话。

    吴茵严肃了脸sè,“我认真的说,小墨,你做的很好。我这些年了解到的一件事,只要我们尽力而为,天意也会顺应我们的。如果我们诚心祈祷,耶稣会听到我们的请求。有时候可能会痛苦些,漫长些,但隧道尽头总会是阳光。嗯?”

    她淡然微笑,“选择做他的nv朋友,以后是妻子,会在有些时候是件自讨苦吃的差事。你既然决定了,小墨,就不要后悔,要一直走下去”

    窗帘被拉开了一半,阳光照进病房里,好像多了些温暖。

    吴茵坐在hn沿上,双手按着江之寒的额头,好像在替他按摩,“你呀,已经三十多了,还不消停……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她纤细的手指有力的按着他的头上的道,一张一弛,好像他只是疲了,需要放松一下。

    按摩了几分钟,她也有些乏,背上微微有了汗。吴茵叹了口气,轻轻说:“这……就是你说的梦,你说的宿命?不过,之寒,你既然改变了自己,改变了我,改变了你身边的这些人,就不会再有同样的结局,不是吗?……我告诉你,历史已经被改写了,至少围绕着你那一部分历史已经被改写了。”

    吴茵紧盯着病hn上的男子,好像生怕他会平空消失一样,“小墨和倪裳让我和你讲些往事,医生也是这样说的。是啊,我们之间有不少往事呢……细细算起来,从你高二认识倪裳,你和她在一起大半年,和思宜在一起不到一年,如今和林墨在一起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剩下的rì子,做了五年多的孤魂野鬼,在美国厮hn了两年,又做了两年的hh大少。算起来,我和你在一起三年多的时间,居然是最长的……”

    你二十岁生rì那年,唉……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你二十岁生rì那年,我送给你一个镜框,后面是我胡ln写的一首诗,你还记得吗?”

    请别忘记,

    那hn天早晨的翠湖

    请别忘记,

    那深秋落叶的校园

    请别忘记,

    夏rì里静山那条小道

    请别忘记,

    冬天留着残雪的断桥

    请别忘记,

    那一天的风

    那一夜的月

    那一刻的细语

    那一时的相知

    请别忘记

    有一年

    我们一起走过

    hn夏秋冬

    吴茵问:“你忘记了吗?……还是没有?其实,我们在一起度过的,不止这一年,有足足三年多呢……青州的每一个景点,我们都走遍了吧。自从你对我许诺,每个周六的晚上都不要在办公室里度过,你真的遵守着那承诺,带着我走遍了青州的大街小巷。”

    “说到记忆,那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数也数不过来。有时候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短短的三四年,能够留下这么多的东西呢?也许是因为这三四年留下的东西如此之多,后来的rì子我倒也不觉得寂寞……”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六岁,大概是一个nv人一生最好的rì子吧。我很庆幸,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正好是那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你心里留下的记忆哪一段最深?对我来说,好多东西是没有区别的。无论是那冬天的红梅,夏rì的静山,还是秋天落叶的时候和你牵手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晚上的翠湖里,躺在船上看那月亮。世事变迁,只有那月亮从来没有变过,到今天还是一样。你还记得吗?我们在hn天的早上睡醒,睁开眼就是湖边垂柳和满眼的hnsè,开始一个明媚的hnrì。你还记得吗?夕阳下那群黑颈鹤,他们引吭高歌,中间还有一位仰着脖子叫的像破锣一样的你。那是唯一一次吧,你当着外人的面,大声的说,我爱你,小茵……之寒,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最甜蜜的一个新年,你知道吗?”

    吴茵自顾自的回忆往事,“我记得每一件事,甚至每一个细节……我们坐在那楼上看月全食,我们在除夕的夜晚一起放地老鼠,我们牵着手在你老家逛商店,我们第一次路遇倪裳,我们坐在小店里和大师姐谈研究课题,我们在主席像下第一次偶遇n,我们去郊外野营,我们一起回我家,我们坐在我中学母校的台阶上谈过往谈聪聪,我们第一次一起回你家,我们争吵,我们开始猜忌,……我记得所有的事,好的或是不好的,甜蜜的或是悲剧的。有时候,那些悲伤的似乎留下的印记更深一些……”

    “分开之前我们就一起经历过很多,丹丹的死,文楚出事,白阿姨的车祸,你师父的去世,橙子工厂出事,你和林墨受伤,还有太多太多……每一件事,都曾经留下痛苦和伤害,最少也是忧虑和不安,但回头看去,那都是生活。你不是常说,生活中不如意事,十之**吗?”

    “你出事那一年,嗯,我还记得那天是个星期五。我刚走出办公楼,便看见楼铮永一脸严肃的站在外面等我。心咯噔的一跳,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和他一起回到中州,从晚上一直谈到天明。他告诉我说,从今以后,他准备卸下公司的责任,集中所有的n力来做一件事,就是保护你身边那些你拜托给他的人的安全。那时候,他们已经有预案,或者是你的主意?叔叔阿姨,和最关键的几个人都被接到一个小区,就在北山区临近大桥那一块儿,靠着山,是一个只有一个汽车出口但背后又连着山的封闭小区。外面有老周手下的人,再外面是林师兄的部下和jǐng备区的人。林师兄那时候对我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短时间内也不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人。”

    “楼大哥那晚对我说,中州以外的业务都归到羊城经贸的名下,那些作你老早就委托大师姐在做,已经基本完成了。但是如果思宜愿意的话,最好还是让她回中州来,在这里更加安全一些。至于中州实业的业务,他离开以后,希望我考虑能接手统筹管理,他说一来需要最可以信任的人,二来需要管理大公司的经验,三来我本身就是中州实业最大的股东之一。他为的不是别的,只是希望你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要被那些家伙nn垮掉。他说起我们支持的两个基金会,说起那两个基金会帮助了多少多少的人如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而所有那些好意的背后,还要靠中州实业的利润来支撑。”

    “开始的时候,就没有hnln。就像凝萃以前开玩笑说的那样,扩张以后虽然我们招聘了很多职业经理人,但在集团的核心,公司更像是一个家族企业,那里都是你很亲近可以信任的人。庆幸的是,这些人并没有一个动摇。但压力总是有的,各种审查接踵而至,银行方面也遇到很多困难。虽然思宜她爸帮了很多忙,一时间也打不开局面,资金的周转出现了些困难,我们都计划着适当的收缩。然后呢,我就接到倪裳的电话……”

    “我还记得那一次见面……不瞒你说,在内心最深处,我对倪裳的情感是很复杂的:有一些愧疚,因为白阿姨的事情;有一些委屈,因为你;还有些别的,也许是嫉妒或者是羡慕吧,也许莫名的还夹带着些怜惜。总之,我自己也不能完全读懂。我见到她,第一句话似乎是,他终究还是把账户留给你了。倪裳说,那是因为我在他的敌人的视野之外。我说,是吗?我问她,愿意回来管理中州实业吗?她拒绝了。她说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会坏事。但出乎我的意料,她说,我找了个工作,准备回中州常住。我知道,她是回来等你的。也许,真的要到你失踪以后,她才肯定自己的心意吧……”

    “思宜那时候很自责,认为你离开中州出事很大一部分是她的责任。我想要安慰也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那次她从羊城飞回来,大师姐,黄阿姨,楼大哥,林师兄,老周,我,和思宜在一起,有一次很长的会议。楼大哥说是你的意思,希望思宜暂时回中州来呆一段时间。思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散会以后,她到我住的地方,我们又长谈了一晚。思宜对我说的话有一句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她说,有一点我可以很肯定自己能做到,等他回来的时候,羊城经贸只会比现在更强大。她想要守护你的事业,我能明白那份心意。”

    “大概过了两年,你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但我们能感觉到外在的压力渐渐减小最后消失了,好像那只黑手已经缩了回去。林师兄也是这么说。羊城经贸被思宜经营的有声有sè,她已经是那边著名的新锐企业家了。中州实业重新成为中州s企里的纳税头号大户。倪裳那个账户里的流动资金,在期间起了很大的作用。那时候倪裳来找我说,那个账户只是你让她代管的,现在n过了最危机的阶段,里面剩下来的钱怎么安排处置,是个问题。她说,最恰当的还是应该把账户给你父母处置。于是,我就托了林墨去和你父母说这个事情。你妈在楼大哥安排的那个小区住了几个月就坚持搬回原来的地方住,所以两年的时间我们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没想到,你妈回话说,要见见我们。然和呢,那一天林墨领我们去你家,包括倪裳和我,还有正好飞回中州的思宜也被邀请去了。那是我那年hn节后第一次去你家,你妈妈很热情,甚至比当年还要客气很多。她看见思宜,说你几天大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才又见面。到了倪裳,她仔细打量了好一阵,却只是说,好,我老早就听说过。大家坐下来说起账户的事,你妈却发起了脾气。她说,我要这么多钱来干什么?你们把钱给我干什么?难道你们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吗?呵呵,倪裳涨红了脸,林墨帮着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她帮忙管理这笔资金。你妈说,我什么都不会。后来抛下这个话题,气氛好多了。你妈开始说你小时候的事,说来说去你小时候的特点只有一个,就是老实本分四个字,思宜和小墨互相看一眼忍不住笑。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趣的一天。”

    “你回来之前大概一年,我在香港见到芳芳。那时候,我听倪裳提起过,她婚姻不是很顺利。我们俩就在公司办公楼下面那个酒吧喝酒,然后就谈起你。很快我就发现她有些闪烁其辞,不愿谈这个话题。她安慰我说,他应该没事的。这句话很多人都对我说过,但我看她的眼睛,直觉她说的时候有那么些不同。在那之前,我只是一味相信你不会有事。那之后呢,我大概心里有了些把握,不再那么着急。但我从来没同林墨和倪裳讲过,因为万一……万一那不是真的,我不想把她们的希望调的太高……”

    “我知道,你前脚刚到沪宁,我马上就飞加拿大,你心里一定是有疙瘩的。你一定觉得我还是恨你,所以不愿多呆哪怕一天。但之寒,你有时候n傻的……我如果恨你,就不会接受楼大哥的邀请,回来主持公司的业务。我如果恨你,我会呆的离你远远的。你有时候是个完美主义者,梁浩对你说,他对我的爱是更纯粹的,更真诚的,我知道你这个傻瓜一定是听到心里去了。有段时间,我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后来我慢慢想通了,不管我们是怎么开始的,是契约也罢,或者有金钱的介入也罢,并不真的相互了解也罢……那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经心意想通,我们曾经一心想让对方快乐幸福,我们曾经彼此温暖,携手共同经历那些好的或是坏的事情。那就够了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其实是次要的,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总有一个开头,也有落幕的时候,难道不是吗?”

    吴茵轻轻甩甩头,把一根发丝从眼睛前面甩开,“我之所以急着要离开,一来是因为聪聪太太早产的事情,二来呢,是因为那几年我看到倪裳林墨她们是怎么苦苦的支撑着,为了你还活着那个信念在等待。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非如此。之寒,当你把以亿万记的资金到一个人手里,她完全没有想过怎样从中获利,想的只是替你管好它,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这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的事啊……我知道倪裳的一个小秘密。在她公司的办公室里,有一尊小佛像,下面压着一个很旧的图册。每天早上上班以前,她总会虔诚的祈祷一番。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上任以后,所有你那个名单上需要保护的人,小薇是给了我一份备份的,安保的安排我也有参与。倪裳有一个手下,大概是爱慕她,或是纯粹的好奇,总之他有一次悄悄的把那里面的东西翻出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他被发现了,我们做了很多调查,没有发现他有任何恶意的动机,所以并没有采取什么进一步的措施,只是让倪裳公司的老总把他开了。我看到了那个册子,是你的笔迹……十七岁,是啊,十七岁,你们才认识的半年多时候,就约定到三十,四十,约定到一辈子。她拿着你给她的东西,足足守候了十几年。我问自己,也许我能做到,但我们并没有那样的约定。……既然你在大难临头的最后一刻,把你的东西托付给她,你其实已经做了一个选择。”

    轻轻叹口气,吴茵说道:“小墨……对呀,小墨这丫头也马上三十了。她不再满足做你的妹妹,想要做你的妻子了。我说我早就看出来她对你的情意,你一定不会相信吧?对于你,她几乎是完美的。除去才华人品,年龄外貌,关键的是她和叔叔阿姨那么投缘,你和她家里处的也很愉快。结婚毕竟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相互托付。而你们两个的家庭,是很好的匹配。和倪裳一样,她从高中开始,也许更早,就在守候你。你失去音信的那几年,她身上那潇洒跳脱的东西一下子好像都消失了,整个人一味的沉重起来。我那时候很担心,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压垮,但她终究n过来了……我想,她也不愿意和她最崇拜最喜欢的倪裳姐姐争夺你,但到头来,爱情终究是重于友谊的。有一次,我去羊城,思宜招待我吃寿司,接着去一个地方喝茶。我们说到小墨。你离开前的安排,几乎每个人都有他负责的东西,唯独小墨什么都没有。思宜说,在你心中,小墨到底是最特别的,你想让她留在象牙塔里,不要沾染哪怕一点点的危险。是啊,她是你梦中的声音,是你前生今世连结的纽带,是你的坐标。”

    吴茵深深的注视,慢慢的讲述,“我原以为思宜还好一些,她有了淘淘和望望,就像她挂在嘴边的,养孩子比养老公真是划算太多。她是真正的nv强人,那次在我家你就说过,思宜做生意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你了,时间证明那不是妄言。直到有一天,她在羊城的别墅家里招待我。说起这个,她做菜的水平真是……啧啧……望尘莫及……她在厨房里忙,淘淘很懂事的打下手帮她,我呢,在客厅里逗望望。突然间,我忘了具体是什么,淘淘抢走我手上的一个东西,然后很得意很得意的朝我笑。我看着他的笑,就像被醍醐灌顶一样。那笑容……分明就是你的,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实说,淘淘和你长的不算很像,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上面来。思宜从滇南回来,说起收养了她寄住的那个家里地震幸存下来的两个孩子,大家都很是感慨,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想。但那天看到那个笑容,我联想起其它的一些细节,她缺席小薇的婚礼,聪聪的婚礼,她一定不让你去香港陪她住院……一切的事情都指向同一个结果:淘淘确实是她收养的,望望却不是。林墨和倪裳大概还没有看出来。我能看出来,也许是因为我照顾聪聪很久,就像自己有过一个孩子一样,所以在这方面比较敏感。”

    “我之所以离开,不是因为恨了你,也不是因为别的,不过是因为我和她们一起等待了那么久,越来越了解她们,也越来越感佩她们的情意。我们在一起四年,是我青hn最绽放的四年,已经很好。再往后,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奔四十去了,时间过的真快……所以,我把你让出来,让给等了你那么久的人……你说,我拿什么和她们争?你孩子的妈妈,你最刻苦铭心的初恋最信任的nv子,你前世今生的缘份等了你十几年的nv孩儿?”

    吴茵忽然微笑起来,“其实不是争不争得过或者我让不让的问题,而是我简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去争取。我……我和以前不同了,很多事情都看的通透,心情因此也好了不少。我所以离开,只是想让你的选择更容易一些。我总觉得,你欠着她们,但你并不欠我什么。相反的,我欠着你很多呢。”

    “那一年,我和你分手以后,回到老家。有一次,梁浩来找我,和我谈了很久。但那以后,他就不再来找我谈感情这件事。我告诉他的,虽然从来没有对你讲过,但我以为你是明白的。我告诉梁浩说,也许在你眼里,开始的时候之寒只是因为我漂亮,所以选了我作nv朋友,也许你以为那不能称为真正的感情。但不管开始是怎样,那并不重要,你并不知道,他如何改变了我的人生……在认识他之前,我还是一样的漂亮,不是吗?经济上我有些压力,但我自信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最困扰着我的人生的,是我的家庭,我的父母和哥哥。我想要他们的爱,我并不想怨恨他们,我也想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那大概是我人生的第一目标。是之寒帮助我走出了那个困境,他让我dú lì,让我自信,让我的父母开始重新审视我的价值我的定位重新接受我,让我哥哥能够真正拥有他的人生。所以,在感情之外,我的新生活都是拜他所赐,当然也有我努力的结果。那样的改变,并不是金钱就可以达成的,需要爱心和耐心,需要真正为你爱的人着想,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努力……”

    吴茵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语,“所以……不管我们是怎么开始或者结束的,不管我们之间曾经有什么样的误会或者委屈,我告诉他,之寒从来不欠我什么。相反的,我欠你一个新的人生。为了这个新的人生,我愿意做所有的事情……”

    她温柔的倾诉,“你知道吗?这是我选择的,我愿意的。如果说我的人生有一个决定我是引以为傲,那么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那个冬天,我往你邮箱里塞了个字条,上面写着,即使是契约,也需要追求啊……你大概不知道吧,在我给你写字条的前一个晚上,在我们宿舍旁边那片小树林里,我偶然的听到了你和橙子的谈话。那时候我心里想,他毕竟是不同的。所以我决定了,为什么不试试呢?……之寒,如果我可以再选一千遍,我都会做同样的选择,我都会和你一同走过那四年,然后一辈子都联系在一起。我从来都没后悔过,你呢?……我想你也和我一样吧……”

    “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很幼稚,虽然比你大几岁却什么都不懂。分手以后,很奇怪的,我倒越看越觉得你小,就像聪聪一样,虽然是哥哥却需要被照顾。把你和聪聪相比,你不生气吧?有时候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弟弟,需要被好好的照顾和疼爱。所以,拜托你乖乖的醒过来吧……我们以后的rì子,不管以怎样一个形式联系在一起,还长着呢……”

VIP卷 六

    vp卷 六

    在沪宁的温凝萃下午便赶到了,在病房外和倪裳林墨各自嘀咕了好一阵,又去医生办公室和主治的张医生谈了十几分钟。

    四点三十分,她走进病房,把房én轻轻的在身后关上。

    远远的,她静静站在én边,没有挪步。大约五六分钟后,她才走到hn前,俯身看了看江之寒l在毯子外面的脑袋。

    随手拉过来一个椅子,温凝萃大马金刀的坐下,开口说:“得了,别装了,她们都不在,快睁眼吧。”

    理所当然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回应,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温凝萃洒然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六年前,除了小墨她们都离你而去的时候,你玩一手失踪,结果大家都乖乖的回来了,帮你打理你的公司等待你的出现。现在呢?你想要的是什么?莫不是想要齐人之福?……”

    她撇撇嘴,“那样的话,也需要人和你配合吧。里应外合的人可找好了?不考虑考虑我?”她凝目盯着hn上的男子,想要捕捉哪怕一丝b动。

    但她失望了。

    温凝萃静静的等待了不知道多久,才又开口说:“你一回国,吴茵便躲到加拿大去。她的态度很明显了,即使心里还有你,她并不想和任何人去争你。思宜呢,养了两个小孩儿,一天到晚在我们面前宣扬养小孩儿比养男人好上一百倍,号召我们即使不结婚也要去养两个玩儿。我看她的姿态也再明显不过。剩下én外那两个……我原以为倪裳还会像以前那样避让,没想到……我总是看错她。”

    温凝萃叹口气,“她们俩说,要和你说些往事,尽量捡可能触动你神经反应的。我可不认为,她们说的事情不能唤醒你,偏偏我有这个本事。刚才和倪裳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一天的情景,你红着眼,像头公牛一样歪歪扭扭的在七中校园里往前冲,我拦住你问怎么了,你一脸漠然的看着我,问你是谁。真的,那时我被你的样子吓着了,后来都没好意思告诉你我被你吓着了。那是曾经最触动你神经反应的事情吧,算算有十五年多了吧。回头看,十七岁时的分分合合,还真不过是人生的小h曲哦……”

    “如果你真的睡着了,我不妨告诉你几个秘密。你醒着的时候,我是决计不会说的。”温凝萃调整了一下坐姿,手托着下巴, “林墨去找你之前是来找过我的,我强烈鼓励她要先下手为强。我对她说,思宜吴茵好不好,和你有没有感情,答案不言自明吧。但她们坏就坏在晚到了一步,所以在你心中总有些不如倪裳。至少曾经有那么些年,不如倪裳。如果她真的相信这一次你报仇结束可以重启新的人生,那么在你rs之后一定要第一个找到你,早起的鸟儿才会有虫吃。后来接到倪裳的电话,我告诉她你很安全,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在哪里。但我没有告诉她林墨去找你了……”

    “在他们两个之间,我为什么会选择支持林墨呢?……开始我以为是本能的反应。但今天来医院的车上,我仔细想了想,自我拷问了一下。按理说,我和倪裳更早认识,大家相处的也很好。她那样的nv生,很难不让人喜欢吧?但……也许这么多年来,你对于她……比对我们这个圈子里任何其他人都不同。也许是因为那样,我会觉得林墨更可亲近一些。很多年以前,我其实劝过倪裳,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芥蒂,不管你是不是有一个现成的nv朋友,她其实是可以把你争取回去的。我那时候丝毫不怀疑这一点,还曾经和她同仇敌忾讨厌过思宜。但那时候她选择退让了,因为她有其它的责任和顾虑。我真的没有想到,十几年后,她做了相反的选择……所以说啊,你们俩……还真是有些奇怪的共同之处的。”

    “顾望山死之前,留了盘录像带给你。其实……他也留了一盘给我,我没有对你说过。里面没什么,多是些奇怪的自言自语。老实说,他那么个自诩很酷的人,留录像带这样的事情多少显得很奇怪。表面上,他是被他老婆开枪打死的。其实你我都知道,他是自己把自己打死的。他在外面找nv人,从来都不带回家,为什么偏偏那天要把那两个nv子带回去呢?……在我眼里,有一点你比他强:你虽然做错很多事,但总还想着去弥补和改正。也许有时候会自我放纵一段时间,却不会一直放纵下去。他呢?似乎看穿了世情,也摆脱了世俗的羁绊,其实却是个一直在原地打转的家伙……”

    “你们虽然是好朋友,但你也许不能理解他……有一种奇怪的挫折感。从小到大,很多别人想要的东西他都垂手可得。但他真正想要争取的东西有几样呢?或者只有他****健康?文阿姨的去世,对他的打击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大,真的……那种挫折感缠绕不去,我后来回头想才感受到一点。曾经有一次,是在你失踪以后,记不得具体是哪一年了,我和他难得碰头单独吃了一次饭。我们从凝江地产的业务聊起,慢慢的说起一些商务上的事情。我当时随口说他那个中介公司搞的很不错,赚钱比我容易多了。他冷笑说,我的生意不过就靠两个人,一个是我老头,一个是玩失踪的那个家伙。我回他说,那是你命好,生的好又有人愿意为你出力卖命。他说,是啊,我就只剩下命好而已。”

    “对于你出事他也是有很强的挫折感的。本来你可以倚靠的屏障主要就是他们家和林志贤这边的关系,但你出事的时候,他偏偏没能帮上任何忙。林志贤冒了天大的风险把你nn回中州,但最后你被算计那次,还是许箐传出去的消息。有时候我想,你大概不应该那么早下手对付许箐。留着她在,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最大的怨念想要去实现。”

    不知不觉间,外面天sè已经暗下去。

    温凝萃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小顾的悲剧是,他过的生活在他内心最深处并不是他想要过的。他总是说,该享受的该经历的我都享受经历过了,同样的饭菜再吃第二遍委实没什么太大的意思。但其实他想要抓住的东西,并不在他的生活之中,而他一直拒绝承认这一点。你呢?你想要的是什么,之寒?如果你想要的就是要守护身边所有这些nv生,如果那是你真想要的,那就去做吧,做了总比没有做更强。”

    “这……就是我给你的建议。”nv孩儿坐在hn边,认真的作出结论。

    她坐在那里,忽然间去年两人久别重逢的场景像电影画面一样奔涌而出。那时候她已是凝江地产的老总,商业和八卦杂志最喜欢的封面人物之一,不仅仅是因为她模特般的身材和她身后的财富,更因为她约会的通常是体育界演艺界和商界的钻石王老五。那么多年后,虽然圈子里的每个人都坚信他还活着,但当他突然出现在十米之外,那是言语无法形容的一种震撼。对于那个没有预告的突然重逢,她的本能反应是冲过去把他当成沙袋,狠狠的擂了很多拳。

    半个小时后,在顶楼的休息室里,她擦干眼泪,恢复常态,盘坐在沙发上,对他说,这几年我曾经许过两个愿望:一呢,就是某一天顾望山跑来找我,说我错了,我爱的其实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二呢,就是有一天你这家伙突然出现在眼前,大叫一声我还活着

    如果这两个愿望只能选一的话,我很高兴是今天得到的这个惊喜

    江之寒微笑回她,凝萃,谢谢你的重友轻sè

    静寂的病房里,轻轻抓起江之寒的右手,温凝萃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那一年,你从外面回来,第一个来见的居然是我。虽然部分是因为我在沪宁的原因,但老实说我心里n高兴的,原来温凝萃在江之寒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之寒,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作为朋友,你对我很重要。作为情人或者是别的,你对外面的那两位更加的重要。所以,乖乖的,快醒来吧,我们这些俗人到头来喜欢的,还是喜剧大团圆的结局呢……”

VIP卷 十

    vp卷 十

    伍思宜到的最晚,还把他领养的一双儿nv一起带了过来。

    两个小孩儿被暂时留在病房里,伍思宜出来,和林墨几个人一起去医生办公室商讨事情。当年在滇南,淘淘在最恐惧害怕的时候,见到了江之寒,对他自然的有一种亲近感。而望望呢,虽然和江之寒只有一面之缘(江之寒回国后去羊城思宜的家里拜访过一次),却似乎很是投缘。但他们毕竟年幼,站在不会说话没有反应的病人hn前,傻傻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等了好久,妈妈终于回来了,把房én在身后关上。她走到hn前,低头看了那个躺着的家伙好一阵,叹口气,又看了儿子一眼,表情很复杂。

    偏过头,是nv儿带着询问的亮晶晶的眼光。十几岁的淘淘,当然是知道望望不是她亲弟弟的不多的人之一。看了一眼聪明早熟的nv儿,伍思宜轻轻点了点头。淘淘偏过头去,眼角似乎带着点泪光。也许,是不由想起地震中遇难的亲身父母了吧。

    伍思宜牵过儿nv的手,很慢很郑重的分别把他们放到江之寒的两只手上。

    淘淘握住了那只大手,好一阵,瓮声瓮气的说:“干爸,早点醒来吧,妈妈……可担心了。”

    望望偏头看了眼姐姐,学着她的样子握住江之寒的右手,“干爸,你会很快好起来的。我知道”他童真的自信宣布说。

    伍思宜站在儿nv中间,轻轻h了h鼻子,良久,开口说:“你们先出去吧,去找林墨阿姨。望望,不要ln跑啊”

    听到nv儿体贴的小声关én的声音,伍思宜坐下来,默默的又看了hn上的男子好一阵。

    终于,她开口说:“我还没找你要抚养费呢,现在养孩子可是很贵的”

    没人回答她。

    伍思宜也不管,只顾自言自语道:“其实并不是想骗你,但望望的出现真是一个dn。开始的时候我还不太确定是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会去滇南。后来我发觉他简直是佛主给我的恩赐。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有些婆妈,我可不想因为他的缘故你别扭的一定要和我结婚。”

    “那天晚上在阳台上,你问我什么时候国内单身可以领养小孩了,我告诉你我是办了张假结婚证去领的,用的便是你的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所以呢,名义上你就是他们俩的爸爸,我并没有骗你。”她似乎有些自得的笑自己的妙手安排。

    “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想找一个能让我笑让我哭的人一起生活一辈子。你算是第一个吧,但十次中三次让我笑就有七次让我哭。望望和淘淘,就是远比你好的版本,而且十次中有九次带给我的都是笑,只有一次才是哭。你说,他们替代你,是不是绰绰有余?我其实也想过,不能骗望望一辈子,要选个恰当的时机来告诉他。那时候,不管你是娶了吴茵,林墨,还是倪裳,我想她们应该能理解吧。我们这个,最多也就是婚前出轨,没有追溯力的。”

    伍思宜声音渐渐的柔和下来,“她们和我不同,我是真的有了寄托,她们还是空着的。老实说,你这个人呢,当老公不算最合适,当情人还不错。可惜你未来的老婆不管选谁都和我太熟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撬她们的墙脚和你**。”

    “那一年,吴茵到羊城来,我们吃了晚饭去一个茶吧喝茶。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某种原因,她相信你马上就要回来了。不骗你,其实那时候我也有那种预感。我们略微的谈了谈对未来的展望,她说的含蓄,但其实也很明白。即使有一天你回来了,她也不准备留在你身边。所以那时候我就想,嗯,如果你还残留那么点儿吸引力的话,不知道林墨和倪裳会不会争一争。唉,没想到,她们俩还真的争起你来了……”

    “好吧,回到正题,你的正牌nv朋友对我说,要讲讲当年的记忆,才可能唤醒你。我可是认真准备了,才过来不折不扣地执行她的指示。”

    “我自己都不确信,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才认识时候的事了?十六年,就像永远一样久,不是吗?十六年前,我们多年轻啊,也就差不多十六吧。我那时候无忧无虑,吃吃喝喝,到处转转,不是过的n好?除了偶尔为爸妈担心,偶尔看着你和倪裳亲热有些难受以外,生活没什么可抱怨的。你大概不知道,你失踪的那些年,我们四个一起去青大校园和青大的男生宿舍里转悠,因为林墨说,你要是躲在哪里,大学一定会是你的第一选择。我就说,对呀,他多半就扮成个穷学生,在学校里骗清纯的***……可惜呀,之寒,现在像我们那时那么单纯的***可不多了。后来呢,晚上的时候,我们出去喝酒。不,是回到青州你以前住的地方喝酒,大家都喝醉了。吴茵酒量最差,林墨练出来了,比我们都厉害,但她喝的最多。我和倪裳半斤八两吧。喝的有些晕乎乎的,我就提议说,讲讲江之寒是怎么追你们的吧。林墨那丫头赶快撇清,说哥可从没有追过我。我说,我也没有,是我倒追他的。”

    “结果呢,除了林墨那个狡猾的丫头,吴茵讲了,倪裳居然也说了好多你们开始时候的事情,最后轮到我。我就开始讲,讲怎么约你到西山顶上去说话,怎么找着借口去蹭你的饭,怎么做虚心好学状请教你股市的种种东西,怎么带你去见爸爸姑姑,见我的好朋友,在河滩边上b你表态,给你买衣服,想着你像疼爱倪裳那样疼爱我。把原先的那些矜持和骄傲都抛到九霄云外,哪怕听到你和nv孩子在屋里鬼hn,也装着不知道……我说了好多,后来不争气的我居然说哭了。搂着倪裳的腰,我问她,亲爱的,你那时恨我吧?恨我趁虚而入,抢了你的男朋友?如果我不出现,你们熬到大学兴许就在一起了?然后,我们俩就抱头哭了一场。哭的痛快,然后就睡着了。”

    伍思宜r了r眼角,接着说:“那时候,你到荆城来。我原以为能够把你当成过去时,但一见面,我就知道我太天真了。那天和你坐在水库边上,我咄咄b人的,你总是呵呵傻笑。在我住的楼下,你说对不起,可那不是我想听到的话。我其实想听你说,思宜,我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倪裳多些,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不觉得委屈的话,我们继续在一起也是可以的。我甚至自s的想听你说,思宜,我在大学的nv朋友不过是出于寂寞,并没有多少感情。可惜……你从不会说那些,那些期望也都不是真的。好吧,就像我在分手信里说的那样,如果退回去做一个红颜知己是最好的最实际的选择,那么我就那样做吧,至少还能保住尊严和好感。坦率的说,我这个所谓的红颜知己还是当的n划算的。妈**公司,没有你也许早就垮掉了,更不用说后来发展成如此大的集团公司。你把羊城经贸全部到我手里,慢慢的我也能体会到做事业成功的成就感,虽然有时候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但聊胜于无吧。”

    “我其实很怀疑,你真还记得吗?你这家伙……你真的记得大江边的河滩么?或是那个你师父的四合院?或是西山之顶?还有中州市中心那些大大小小的商店。你……还记得吗?记得我们在羊城喝茶的那个百年老店,那个我们约会过一次有了望望的我的住处?还有你失踪前我们最后逛过一次的那条小街?”

    伍思宜柔柔的说:“之寒,其实你忘记了也没关系。发生过的都已经在那里了,你心里装的人太多,记忆一定会溢出来了吧。不过对我来说,发生过就好了。不需要悲悲切切的时时都去想,偶尔想起,在某个月黑天高的晚上,那种感觉还不错。时间隔的越久,沉淀下来的其实甜蜜的东西越多,那些抱怨委屈心酸无奈慢慢的都被时间冲刷掉,就剩下些甜蜜的东西,也许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欺欺人。不过只要能欺骗住自己,就是很好的一件事。兴许,这整个世界整个地球,就像黑客帝国里一样,不过是一个游戏,一场骗局呢”

    抓起江之寒的手,伍思宜摊开来,凑近了,仔细看了又看,“从你的掌纹来看,应该是长寿之人,也是命多桃h之人。在十几年前,我就替你算过了,你的前路上,有很多很多的nv孩儿。相信我,我算的很准的,已经被验证过很多次……你想过没有,躺在这里装死,让她们以后怎么办?不客气的说,你这家伙,也自s自利好些年了,这一次,可不准再像这样,知道么?”

    伍思宜说:“你知道,我们这群人中,没有文化比我更低的了。所以,很多东西在那里,我也讲不出来。不过我今天带了些东西来,你要是再不乖乖醒过来,我就一股脑的都念出来。听到你十几年前写的东西,厚脸皮如你,也一定会脸红吧……”

    看见男子还是毫无反应,伍思宜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是一些略微发黄的信纸。

    她摊开一张,轻轻念起来,

    …… …… ……

    当失去以后,当你离开以后,我才感觉到那空dn,我才感觉到我的愚蠢。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相信我,那都是无意的愚蠢的过失。在我心里,我从来都舍不得对你有任何的伤害。

    今年的冬天很暖和,没有一丁点下雪的迹象。可是夜深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小屋里,给你写信,却感到很寒冷。

    没有你的陪伴,这个冬天是如此的难熬。

    …… …… ……

    伍思宜的声音有些空空的,好像回到少nv时代第一次读信的年月。这些信,她曾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那时候已略略能背下一些了。

    伍思宜念到一张纸的最后一个字,绽出一个笑容,“喂,害羞了吧?写这么r麻的话。再不阻止我的话,我可要继续念下去了哟……”

    思宜,你好吗?

    思宜,吃饭了吗?

    思宜,皖城冷么?

    思宜,我们发财了。

    思宜,今天进了两个远shè。

    思宜,我们新的分店开张了,离你家n近的。

    思宜,我在四十中发现了一个理科天才。

    思宜,最近练功还是不太顺。

    …… …… ……

    伍思宜很认真的念着,原来十六年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遥远,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原来她三十几岁的时候读这些信,居然还不觉得r麻或者造作,只觉得暖暖的,n好

    她捧着泛黄的信纸,很认真的像捧着个珍宝。就她所知,她也许不是他最爱的那一个,但江之寒从没给其他的nv孩写过如此多,又如此长的情。

    这是属于她的很特别很特别的一份东西……

    …… …… ……

    前些rì子还在说这是一个暖冬,一转眼天气就冷了下来。前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四合院,十点钟左右的时候雪h就飘了下来。外面风呼呼的吹,给人很凄凉的感觉,不知怎么就想起凤姐说那句,一夜北风紧。

    早上起hn,雪h已经多半化成水,剩下不多的树叶基本都掉光了,满地的黄叶衬上光秃秃的树,很是凄凉的样子。

    我想,也许凄凉的不是那树,那院子,那景sè,不过是我的心境。

    没有你的rì子,景sè很凄凉,生活很寂寞,冬天很冷。

    …… …… ……

    静静的病房里,伍思宜柔柔的带些低沉磁n的声音一直萦绕着,没有停下来。

VIP卷 七

    vp卷 七

    以前说好感恩节前把外传发上来,今天总算赶出来,今天会全部贴出来

    祝大家快乐

    第三rì。

    从治疗室出来的江之寒,看不出哪怕一丝变化。

    在特护病房里等着他的,是从中州飞来的阮芳芳。最近这一年,她在京城呆的时间很少,不出差的时候多回中州和父母住在一起。曾经酷爱白衣的芳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偏爱深sè的衣服,今天她穿的便是一身深sè的薄衣,当然丝毫不减她的容光。

    坐在hn边,她很随意的像在和一个刚睡着的人聊天,“倪裳林墨自然都见了,小薇和凝萃也简单聊了两句。我刚才和主治医生谈了几分钟,他们说详细的病情材料昨天已经传真了一份给港大医院,思宜在那边找了最好的专家会诊,有了结论就飞过来。吴茵因为出去l营,两个小时前才联系上,最迟明天下午也应该到了。”

    “上个星期你发的短信我收到了,没时间给你回,想着什么时候见面再详细说。我飞了一趟京城,和老爷子长谈了一次。他没说太多,也没对我发脾气,只提了一个要求。他说,在他走之前,不希望看到我们离婚。我想了想,也答应了他,反正我又不急着有个zì yóu身去嫁给谁。老爷子对我还是很不错的,这一份事业没有他也不可能开始。虽然要求不尽合理,但名义上的婚姻既约束不了他,自然也不会束缚我,就不要给老爷子添堵了。他说自己没多久可活了,这样的话以前是绝对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听了心里忍不住有些悲哀。谈完话,在京城屋子里还留着的一些个人东西,我都一并收好带回中州去了。去年小杜他们开发那个楼盘,就是西山山腰那一个,我非常喜欢,替我爸妈订了个最大的,大概下个月就可以搬进去。我也准备跟着住进去休息一段儿。”

    “和p那个合作,下个月底可以收工。那以后,我准备放自己一年的假。怎么过还没有想好,反正好吃懒做就跑不了。对了,宁州那个篮球队赞助商要跑路,我没禁得住一个朋友唆使,准备接手过来。呵呵,我和俱乐部老总打了招呼,招人的时候身材姿势最重要了,要帅一点的酷一点的。终于有一天,也有十几号帅哥替我打球卖命,这可是以前梦中都不敢幻想的美好时光啊”

    如果有个人在旁边,一定会惊讶于唠唠叨叨的芳芳,和她平rì的形象太不相符。

    她却毫不在意,一路唠叨下去,“上个月在中州街头偶遇萧亦武,他结婚好几年,孩儿都两岁了,骑在脖子上,看起来很疼爱。你别说,他老婆真漂亮,他倒真是太显老。也许……他真有某种奇怪的吸引力吧,收入也不算高,工作说不上光鲜,你看,还是有漂亮姑娘愿意嫁给他。说明啊,我当年的眼光还不算太差……后来变糟了,多半是拜你所赐。什么认真思考,理智抉择,都是些什么鬼话”

    “你不知道,我现在遇到林墨倪裳她们,还奇怪的有种心虚的感觉。那年在温哥华街头找到你,回国之后却要瞒着她们,看着她们望穿秋水等你出现。我并不是会撒谎的人,所以几次她们约我吃饭我都推掉了,以至于后来彼此之间还有些小小的误会。”

    “林墨和倪裳说,要和你说些或许能触动你的往事……”

    从哪里说起呢?

    美丽宛如n灵的nv子手托着腮,认真的回想:

    那一年,在中州师范的物理奥校初识,也是一个桃红柳绿的hn天。她站在一边,看他和大学篮球队几个对他nv朋友出口轻薄的家伙大打出手。她和他的nv朋友站在后面,倪裳捏得她的手生疼却丝毫没有察觉。

    那一个黄昏,她抱着萧亦武留下的篮球,傻坐在篮球场边。他一下一下的拍那皮球,把她从回忆中拍醒。他让她试试投篮,不要做那好龙的叶公。汗水滴在水泥地上,她一抬头,看见他温柔的微笑。

    那一个上午,他们一起打车去看宣判。法庭外的天空,特别的高远特别的疏朗。他苦口婆心的劝她说,每个人都是自s的,不要因为那迁怒于自己的父母。

    那一天晚上,她穿着米老鼠的睡衣,脑子晕乎乎的有七分醉意,更有十分想要放纵的望。他把她一把推倒在枕头上,芳芳,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明天醒来,赶快长大去把握自己的命运吧。

    那一年新年的前夕,他们在闹市街头偶遇,一起去僻静的小茶馆喝茶。他送她上公车,她站在车尾,隔着车窗玻璃看他一直站在原地相送。车离他愈来愈远,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

    那一个国庆,在尼姑山头,她把脚浸在冰冷彻骨的溪水中,对他说,倪裳还喜欢你,你要好好把握呀。

    那一天晚上,他们在翠湖边吃过晚饭,沿着长堤走上昏暗的长街。在表姐住处前的大树前,她对他说,我的青hn,从他开始,到你结束。

    那一回在大洋彼岸,他们好些年后第一次重逢,他身边那个金发nv子娇小人。咖啡厅的暖灯下,他们谈起往事,故人,和正在追求她的男生。

    那一晚在办公室加班,忽然接到他的电话。他问她,结婚也不请我,未免太不够朋友。她回他说,你真的喜欢被邀请吗?

    那一个傍晚,她闲暇中打电话给倪裳,却听到他出事的消息。做好了几个小菜,在灯下等丈夫回家,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请他打电话给公公的部下让他们出手帮忙。

    那个秋天的午夜,回家看到赤l的丈夫和跋扈的小三儿躺在她的hn上,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惊讶。把那nv人揪着头发扔出én外,她忽然觉得对她使用暴力对自己也是一种侮辱,心里憋气的慌。她没有转身离开,是因为她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 为什么说好了事情已经办好,江之寒忽然间又重新出现在在逃通缉名单之上。他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因为我故意的,这是我给你们下的套。

    那一个深夜,面对她刀锋般的目光,烂醉的丈夫似乎忽然清醒,他指着她说,我早就知道你在骗我。萧亦武怎么可能是你的初恋?那个落魄窝囊,在布上绣h的家伙?你以前真正的恋人是他吧?是吧?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敢承认可是到头来,他也逃不出我的掌心。我不过是和其他nv人上上hn,你的心却一开始就不在这里。芳芳啊芳芳,你怎么天真到以为我会伸出援手帮你余情未了的情人呢?她怒极而笑,抓起客厅桌子上的小包,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开én离开了那个家。

    那一个冬天的下午,她和伍思宜在办公楼顶楼那家咖啡屋说话。伍思宜认真的分析狡兔三窟的他可能的去向- 美国:他有投资,地儿大,还有可靠的朋友在那边;加拿大:袁媛的父亲可以给他最好的庇护;香港:冯家老2和他的情应该值得信任;开曼群岛:他去过那里很多次,不仅有投资,和当地的政商界似乎颇有联系;兴许还有澳洲和瑞典,别忘了n和卡琳的父亲都是有身份有影响力的家伙,和他也有业务上的往来。她侧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小坤包,里面放着她的护照和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

    那年在温哥华的街头,她忽然想起他曾和她提起过的一家rì本拉面店,问了很久找过去,小小的店面,汤很浓很香,外面排着长队。吃出一身热汗,她走出来,被风一吹,头发都粘在肌肤上。拐过一个街口,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往前快走了几步,却看见那人发丛中参差的白发,能听到心里失望的一声叹息。然后,似乎是有感应一般,那人转过头来。在温哥华下午的阳光下,她不敢相信地r了r眼睛,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晚在南太平洋那明珠般的小岛,她谈成公司最大的一笔上市顾问合同,和西装革履的老家伙们一一碰杯,趁着夜sè溜出来。索n把脚上的凉鞋脱了,光着脚走在那柔滑如丝的沙滩上。走过一栋栋别墅,来到最边上那一间。推én进去,沙发上的人指指壁炉旁边茶几上的红酒杯,芳芳,恭喜发财她白他一眼,麻烦你什么时候去把白头发染黑好不好?

    记忆的长河流过十五六年,外面的太阳才爬到zhōng yāng。

    那个人还躺在那里,似乎听不见她难得一次的唠叨。

VIP卷 尾声

    <.lzh.   vp卷 尾声

    不知道是第几次,林墨忍不住抬头看对面墙上的钟。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lzh.  每个等待的人,通常都给自己一个时限,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希望,一个看得见的边界。然后呢,他们把那边界延长,延长,再延长。只要最后能越过那个边界,就算是莫大的幸运。

    林墨和倪裳对坐在hn的两侧,都沉默无语。

    七天的时间,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就算只有一半在说话,也是五十部电影的长度。有多少记忆和往事被说起,直到最后连最亲密的人似乎也无话可说。

    等待这个游戏,最简单又最困难。耐心这个东西,也是因时因地因人而不同的。不约而同的,二nv对七天这个时限有恐惧,也有很多的希望。

    沉默太久,林墨似乎想找个话题来填满空dndn的房间,“姐姐,思宜姐和楼叔叔那边有什么消息?”

    这个问题其实早有答案。倪裳说:“好像没有特别的法子,和附一院的方案没什么差别。”

    林墨叹了口气,“我定这个一周的时限,是在作茧自缚吧……”

    倪裳安慰她:“等待是n难熬的,所以我们才给个限期,让自己有些盼头。如果一周不行,那就两周,就一个月……它总会来的。本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lzh.   她说着话,心里却想,这一次和上次终究是不同的。他不是生死未卜失去消息,他真真切切的躺在面前。而如果尊重科学的话,时间拖得越长,他便越不可能醒来。

    林墨低着头,想起温凝萃的临别赠言- 他是故意的,他这是拿昏不醒要挟你们呢只要你满足他的漫天要价,他一定会醒来的。她扯了扯嘴角,带出个苦笑,那不过是凝萃别出心裁的一番好心安慰罢了。

    但在窒息的等待中,戏言有时候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林墨嘟着嘴,心里狠狠的说,你真是故意的?真的是么?

    叮,墙上的挂钟轻轻响了一下。

    倪裳抬头看过去,已是晚上十一点整。

    她呼出一口浊气,看一眼对面的林墨,她在hn的另一侧坐着像个雕塑。

    站起身来,才感觉头有点昏,似乎有种失重的感觉。倪裳走出病房,在én边回头看了一眼,那种沉寂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去过洗手间,她没有回病房,踱步到了五楼西侧的阳台。从阳台上往外望去,翠湖黑漆漆的,很远处的湖心偶有一两点光。

    七天,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最后时限。但七天的等待,七天的诉说,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的n气神。倪裳不知道,像这样下去,她还可以支撑多久?

    有那么一刻,一个可怕的念头止不住爬上心头- 这真是他的宿命?会死于车祸?

    前生是因为挽救林墨,今世是为了自己?

    那念头像个可怕的种子,出现那一刻便迅速发芽蔓延,慢慢的让绝望压过了信心。本实时更新.lzh.   nv子dú lì在五楼的阳台上,凄冷夜风中,仿佛一支柔弱的h。

    走进病房,倪裳大声的对林墨说:“并没有宿命这个东西”

    林墨似乎被她惊醒,抖了抖身子,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

    倪裳喘着气,“并没有宿命这个东西,小墨因为原本是宿命的,都已被他改变了”

    林墨眨眨眼,微微点了点头。

    她轻声说:“姐姐,我刚才发了一个誓。”

    倪裳使劲喘了口气,n口还在起伏着。她嗯了一声。

    林墨抬起头,看了一眼钟,“我告诉他,如果在十二点前醒来,我便答应他任何一个要求……不管多么奇怪,多么荒唐,多么无理……”

    墙上的分针,离着十二点还有八分钟的距离。不知道,这算不算真的作茧自缚

    林墨看着hn上的男子,很认真的待:“但是过时不候哦”

    把鬓角的一缕散发理好,倪裳坐下来,神情温柔的看着她的妹妹。在心里,她也正悄悄发誓,“只要你能醒来,我答应你任何的要求……所有的,无限多的……”

    林墨闭上眼,那秒针还剩下最后一圈,便到了她定的终点。

    奇迹不过是小说家言,电影里的故事吗?他就是奇迹,脑海里回响着的是吴茵的声音。

    她双手使劲的搅在一起,用力太大以至有些发白。

    啊!有人短促的大声惊叫了一声。

    林墨全身抖了抖,睁开眼,江之寒躺在那里,和闭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她抬头看过去,hn另一侧的倪裳一只手正捂着嘴,两腮有异常的红晕。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在抖,“他刚才眨……眨了眨眼……眼睛。”能言善辩的前主持人结巴着。

    林墨低头盯着江之寒,好半晌,她抬头看对面的姐姐。这几天她总是轻言细语,总是微笑鼓励,但她的肌肤有着异常的苍白,反衬着还没有消去的腮红。

    林墨心里有些痛,也许她的n神终究撑不住,以致有了幻觉?

    én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卷进来一阵风,和几个人。

    “怎么了?”有人大声的问,是伍思宜的声音。她两边站着吴茵和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阮芳芳。

    林墨飞快的看了眼墙上的钟,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迎上伍思宜的目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和嘴巴都瞬间张大,正使劲的喘气。

    似乎是慢动作回放一样,林墨慢慢的,慢慢的转回头,hn上的男子已经坐在那里。

    迎上他的目光,里面空空dndn的,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儿。

    林墨心紧了紧,“你……”出口的声音却已经嘶哑了。

    好长的时间,江之寒眨了一下眼,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林墨咬紧嘴hn,伸出手握住他的左手,一字一字的说:“我……叫……林……墨”

    男子愣了愣,似乎在努力回想。半晌,他转过头,在hn另一边的nv子微笑,眼里还含着泪光,“我是倪裳。”

    én边的三个nv子这时已快步走到hn前。

    吴茵低头看着江之寒,眼里满是怜爱和欣慰。

    伍思宜皱了皱眉,轻声的自言自语,“又失忆了?”

    阮芳芳挥挥手,认真的招呼他,“嘿,你好,我是吴茵。”

    然后,她看见那个呆头鹅眼里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身前正站着他儿子的妈妈,他朝夕相处最久的爱人,还有他最出尘美丽的红颜。

    收回目光,他的左手握着他的前生,右手抓着他的今世。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前路要如何选择,在这一刻,他很肯定的知道,

    他很幸福

    (终)

    终于到了完完全全说再见的时候了。

    怀着感恩的心,我要感谢那些陪我长大和我分享青hn记忆的朋友们,也要感谢喜欢这本--网.lzh.--

VIP卷 八

    vp卷 八

    林晓编了个借口,从中州飞过来。

    过去这八年里,她每周六天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店里。如果不是历蓉蓉坚持不允,她大概会七天都去上班。林晓偶尔对着楚婉自嘲说,以前读的太少也读不进去,这几年看多的都快赶上一个dr.了。

    好些年前,江之寒公司下面的连锁店便转卖给了别人,唯独历蓉蓉开始创业的第一家店被保留下来,改名叫蓉蓉屋。这本是江之寒最开始替母亲想好的店名。蓉蓉屋在以前的店面基础上扩建了三倍,新增一个大的阅览区,有简单的饮料食品供应。历蓉蓉在店中又划出一块儿,作为儿童,残疾人,和老年人的免费阅览区。

    江之寒生意做大以后,历蓉蓉便h手不管连锁店这一块儿的业务,其它的生意更是从不过问。前些年,她一周会h一两天天气好的时候坐车到自己最先开的这家店来坐一坐,喝杯热饮,随便翻本过一个悠闲的早晨或者是黄昏。自从江之寒失踪以后,她便改变了rì程表,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出现在店én口。那时候,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了。林晓从旁边的农贸市场买来历蓉蓉最喜欢的早点- 豆浆和甜糕,而小倩通常正在认真的擦桌子做早上的清洁。

    小店仿佛是一个港湾,三个nv人守着它,等待一个消息。én打开,漏进一缕阳光,和外面市场的喧嚣,她们不约而同抬起头,看一眼进én的人的样子,又低头去做各自的事情。

    在店的这几年,林晓惊奇的发现自己不仅对看很有兴趣(虽然她看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而且似乎话越来越少。她以前偶尔听江之寒或者是林墨提起过,历蓉蓉是个非常健谈的人,但相处下来却发现她也相当寡言。楚婉就笑过她,说她n子变了,越来越有卷味。林晓扑过去撕她的嘴,叫你说我的怪话那一刻,她恢复了些许过去的模样。

    林晓从中州给林墨带来的,是沈桦倩推荐的一个专家,和历蓉蓉江永文的近况。前两个月江永文做了个简单的心脏搭桥手术,还在康复期。历蓉蓉最近有些小感冒和低烧,但不算太严重。江之寒失踪的那几年,历蓉蓉身体似乎很好,除了安定几乎从没吃过。江之寒回来以后,她反而时常生些小病。林晓背地里对林墨说,那些年她的n神崩的太紧,身体消耗其实很大。她们俩都担心,n子急的历蓉蓉能否再经历一次生与死边缘的冲击。

    天黑下去,灯亮起来。

    林晓坐在hn边的椅子上,默默的凝视,很久很久。

    终于,她开口道:“之寒,我来的时候,阿姨问我什么事这么急,我撒了个谎。小墨说,你要是一个星期都不醒过来的话,就算阿姨身体不好,也只能告诉她了。你不想叔叔阿姨替你担心吧?那就快醒过来呀……”

    “小墨和倪裳让我和你说些过去的事儿,最好是你记忆里最深刻的事儿。我很早以前就预测过,最后的最后,你应该是在她们两个人中选出来一位来,我看的还n准的……那,小墨 和倪裳,你到底喜欢谁更多一点呢?还是实在没法抉择,所以躺在这里装……?”

    叹了口气,林晓接着说:“和她们比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太少太少,以至于我有时候回想起来,还有些窃喜曾经卷进到那打架的事情中,毕竟那也是共同的回忆,不是吗?但之寒,我很庆幸,我也一直很感,在我人生最黑暗最恐惧的两个时刻,你都出现了……你总是在那里。如果说在四十中那一次,还有一半是因为我的算计。在羊城那次,你……你真的就像天使一样,虔诚呼唤,就会出现。我那时知道你不在国内,心里完全没什么希望,但奇迹真的发生了。你失去消息的那几年,阿姨过的有多艰难,我也许比其他人更清楚一些,因为几乎每天她都会来店,或长或短。我们坐在柜台后面,慢慢的翻一本,期待忽然有报讯的人兴高采烈的闯进来,直到……你回家的那一天。你让她担惊受怕已经太久了,这一次不要再这样,好不好?”

    “怎么又有了几根白头发了呢?小墨不是帮你治好了么?……你身边这几个nv生,从小墨到倪裳,从思宜到吴茵,我看都很好。选择了谁,都是你的福气也许也是她们的福气。如果你贪心的想要一起要的话,呵呵,那就看你自己的功夫,我可是帮不上忙……对了,你看我,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回到她们要我说的事情上来吧。我们共同拥有的特别记忆……”

    喃喃的念叨了几声,她说:“当然,最特别的就是那个早晨了,是不是啊?小……处……男。不过,你这家伙第一次就把人家整的下不了hn,我就知道你以后不会是老实的。那天躺在hn上,我心里真的觉得不一样了,觉得老天并非不公,觉得失去了些东西,总会在别的地方弥补回来。一饮一啄,本是天意。一得一失,不必太过在意。我原以为,我们是两条直线,一次叉,然后就逾行逾远,但没想到,还会回来重新找到些集……”

    “我很庆幸我们的人生重新接在一起,哪怕不是你的nv朋友也很好。前几年,在你失踪后好一段时间,吴茵找到我,给我一份文件,告诉我我已经是某某公司的股东,手里的股份也值得上好几百万了。呵呵,成为百万富翁的那一天,我一点儿没有像曾经想象中的那样动……你总说我有时候要用执拗傲气来掩盖内心的自卑。也许你是对的,但这几年,我不再自卑了,我觉得我豁达了很多。就像出生在富贵之家是一种福气,认识你也是一种福气,不劳而获的成为百万富翁也是一种福气,不用担心基本的衣食住行也是一种福气,不需要拒绝,只要好好享受,真心感谢就好了。如果那样能让你开心的话,就很好,反正你的钱也多的用也用不完。”

    “但是,和你身边的很多人一样,我也变懒了,变得更加有依赖n了。之寒,有好多好多的人,在等待着你,在某种程度上依靠着你。你不醒来,好好干活,努力工作,他们该怎么办呢?啊?……是你把我们惯懒的,你可要一直一直的把责任负到底呀……”

    “我来的时候,对你妈撒了个谎。她明天本来安排了个男的和我相亲。你说的没错,你妈对撮合别人成双成对有天生的爱好。特别是你回来以后,她放下心头的大石头,虽然不再每天出现在店,但每次见到我都要关心我的终身大事,真是头疼死了。瞒着你妈,我给小倩姐讲了下情况,问她要不要来。她说不了,让我代她问你好,她说她从不怀疑你会醒过来的。五年多的时间,大家都等过来了,这一次再怎么也不用五年吧。呸呸呸,我随便说的,小墨说,你要是一周内不醒来,你就等着瞧吧”

    叹了口气,林晓又说:“你记得吧,下个星期就是鹏飞的生rì,所以小倩姐这些天有些郁郁的。我本来想着,打电话叫你给她打个电话好好劝慰一番。鹏飞走了已经六年,但连历阿姨都不敢在小倩姐面前提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情。背地里,历阿姨给我说,小倩是最认死理的那种丫头,谁找到了是天大的福气,但她的命真是n苦的。”

    她似乎陷入回忆当中,“上次和小墨说起,我们还感叹了好久。那时候,谁想到他们俩在谈朋友呢,把大家都瞒得那么紧,直到她,你,和鹏飞相继出事。你以前说过,鹏飞缺乏父母关爱,成长的过程中缺乏安全感,所以一个姐姐般的爱人最是 适合他。你救了小倩姐两次,最后一次还差点丧命在那边。我想,鹏飞他早就想着要拼死报答那份情义吧……”

    “我们都知道,人生必须要向前看。所以呢,回去后我也想去见见你妈介绍的老实的不得了又勤快的不得了的那个男人。下个星期前,我希望你能够醒来,给小倩姐打一个电话。往事已矣,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应该是走出来的时候了。”

    “至于你嘛,外面的那些姑娘,还有那些马上要赶来的,不管你喜欢谁,喜欢几个,都勇敢的去追吧既然你曾经几乎失去了一切,以后就不应该有任何可以惧怕的了”

    好吗,小处男?

VIP卷 九

    vp卷九

    吴茵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楼铮永,楚名扬,沈桦倩,卓雪,欧阳和文楚,橙子和舒兰,很久没有出现的陈沂én和小怪,曲映梅和罗心佩,袁媛,车文韵和庄佳容,江之寒最要好的朋友们被林墨用电话从天南地北都召集到了青州。

    他们在病房里呆了或长或短的时间,和他讲起一起曾经经历的往事,仿佛在拼接他的人生:从高中到大学,从美国到青州,从青葱到成熟,从放纵到回归。

    楼铮永最后拿的主意,在临湖宾馆租了一整层楼,见过江之寒和他详谈过的都住到那边去,不用每天跑过来把病房挤得满满的。

    吴茵刚推开车én,便一眼看见朝她走过来的林墨。姑娘头发向后梳的整整齐齐,l出光洁的额头。她眼框深陷,眼睛却像是一个发光体,亮的有些古怪。

    “吴茵姐,你来了?”林墨招呼她。

    吴茵点头,“情况怎么样?”

    林墨微微摇头。

    吴茵挽起她的一只手,安慰她,“别急,小墨。”她看着她,“上一次,我们等了有多久?”

    进了电梯,到了病房所在的楼层,林墨说:“姐姐在陪他说话呢。”

    吴茵点头,和她先去了旁边套间的休息室。

    吴茵脱下外衣,挂起来,“桦倩姐和思宜找的专家呢?有什么别的建议?”

    林墨摇头,“医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等待……”她闭上嘴,把奇迹两个字吞回肚子里。

    吴茵拍拍她的肩,笑着说出她没敢说的两个字,“小墨,他本身就是个奇迹,你说呢?”

    林墨抿抿嘴,嗯了一声。

    吴茵拉着她坐下来,“我知道这一次对你有些不同……你必须要去承担所有的一切,你是他的女朋友。”

    林墨看了她片刻,垂下眼,“我原以为……我会很合格的。”

    吴茵嗔道:“小墨,现在可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

    林墨抬起头,“我知道,吴茵姐。可是……可是,我这几天晚上都没法睡觉,吃了也不行。我总是忍不住想……”

    吴茵柔柔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林墨轻轻叹口气,“我总是忍不住想,都是我的错。”

    吴茵皱了皱眉头,“倪裳大概现在也这样想……你们俩都这样,难怪他不敢醒来。他睡在那里,说不定正在想,都是我的错!我害得她们那么自责,醒过来我该怎么办?”

    林墨嗔道,“吴茵姐”好冷的笑话。

    吴茵严肃了脸sè,“我认真的说,小墨,你做的很好。我这些年了解到的一件事,只要我们尽力而为,天意也会顺应我们的。如果我们诚心祈祷,耶稣会听到我们的请求。有时候可能会痛苦些,漫长些,但隧道尽头总会是阳光。嗯?”

    她淡然微笑,“选择做他的女朋友,以后是妻子,会在有些时候是件自讨苦吃的差事。你既然决定了,小墨,就不要后悔,要一直走下去”

    窗帘被拉开了一半,阳光照进病房里,好像多了些温暖。

    吴茵坐在hn沿上,双手按着江之寒的额头,好像在替他按摩,“你呀,已经三十多了,还不消停……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她纤细的手指有力的按着他的头上的道,一张一弛,好像他只是疲了,需要放松一下。

    按摩了几分钟,她也有些乏,背上微微有了汗。吴茵叹了口气,轻轻说:“这……就是你说的梦,你说的宿命?不过,之寒,你既然改变了自己,改变了我,改变了你身边的这些人,就不会再有同样的结局,不是吗?……我告诉你,历史已经被改写了,至少围绕着你那一部分历史已经被改写了。”

    吴茵紧盯着病的男子,好像生怕他会平空消失一样,“小墨和倪裳让我和你讲些往事,医生也是这样说的。是啊,我们之间有不少往事呢……细细算起来,从你高二认识倪裳,你和她在一起大半年,和思宜在一起不到一年,如今和林墨在一起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剩下的rì子,做了五年多的孤魂野鬼,在美国厮hn了两年,又做了两年的hh大少。算起来,我和你在一起三年多的时间,居然是最长的……”

    你二十岁生rì那年,唉……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你二十岁生rì那年,我送给你一个镜框,后面是我胡ln写的一首诗,你还记得吗?”

    请别忘记,

    那hn天早晨的翠湖

    请别忘记,

    那深秋落叶的校园

    请别忘记,

    夏rì里静山那条小道

    请别忘记,

    冬天留着残雪的断桥

    请别忘记,

    那一天的风

    那一夜的月

    那一刻的细语

    那一时的相知

    请别忘记

    有一年

    我们一起走过

    hn夏秋冬

    吴茵问:“你忘记了吗?……还是没有?其实,我们在一起度过的,不止这一年,有足足三年多呢……青州的每一个景点,我们都走遍了。自从你对我许诺,每个周六的晚上都不要在办公室里度过,你真的遵守着那承诺,带着我走遍了青州的大街小巷。”

    “说到记忆,那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数也数不过来。有时候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短短的三四年,能够留下这么多的东西呢?也许是因为这三四年留下的东西如此之多,后来的rì子我倒也不觉得寂寞……”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六岁,大概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好的rì子。我很庆幸,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正好是那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你心里留下的记忆哪一段最深?对我来说,好多东西是没有区别的。无论是那冬天的红梅,夏rì的静山,还是秋天落叶的时候和你牵手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晚上的翠湖里,躺在船上看那月亮。世事变迁,只有那月亮从来没有变过,到今天还是一样。你还记得吗?我们在hn天的早上睡醒,睁开眼就是湖边垂柳和满眼的hnsè,开始一个明媚的hnrì。你还记得吗?夕阳下那群黑颈鹤,他们引吭高歌,中间还有一位仰着脖子叫的像破锣一样的你。那是唯一一次,你当着外人的面,大声的说,我爱你,小茵……之寒,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最甜**的一个新年,你知道吗?”

    吴茵自顾自的回忆往事,“我记得每一件事,甚至每一个细节……我们坐在那楼上看月全食,我们在除夕的夜晚一起放地老鼠,我们牵着手在你老家逛商店,我们第一次路遇倪裳,我们坐在小店里和大师姐谈研究课题,我们在主席像下第一次偶遇n,我们去郊外野营,我们一起回我家,我们坐在我中学母校的台阶上谈过往谈聪聪,我们第一次一起回你家,我们争吵,我们开始猜忌,……我记得所有的事,好的或是不好的,甜**的或是悲剧的。有时候,那些悲伤的似乎留下的印记更深一些……”

    “分开之前我们就一起经历过很多,丹丹的死,文楚出事,白阿姨的车祸,你师父的去世,橙子工厂出事,你和林墨受伤,还有太多太多……每一件事,都曾经留下痛苦和伤害,最少也是忧虑和不安,但回头看去,那都是生活。你不是常说,生活中不如意事,十之**吗?”

    “你出事那一年,嗯,我还记得那天是个星期五。我刚走出办公楼,便看见楼铮永一脸严肃的站在外面等我。心咯噔的一跳,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和他一起回到中州,从晚上一直谈到天明。他告诉我说,从今以后,他准备卸下公司的责任,集中所有的n力来做一件事,就是保护你身边那些你拜托给他的人的安全。那时候,他们已经有预案,或者是你的主意?叔叔阿姨,和最关键的几个人都被接到一个小区,就在北山区临近大桥那一块儿,靠着山,是一个只有一个汽车出口但背后又连着山的封闭小区。外面有老周手下的人,再外面是林师兄的部下和jǐng备区的人。林师兄那时候对我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短时间内也不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人。”

    “楼大哥那晚对我说,中州以外的业务都归到羊城经贸的名下,那些作你老早就委托大师姐在做,已经基本完成了。但是如果思宜愿意的话,最好还是让她回中州来,在这里更加安全一些。至于中州实业的业务,他离开以后,希望我考虑能接手统筹管理,他说一来需要最可以信任的人,二来需要管理大公司的经验,三来我本身就是中州实业最大的股东之一。他为的不是别的,只是希望你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要被那些家伙nn垮掉。他说起我们支持的两个基金会,说起那两个基金会帮助了多少多少的人如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而所有那些好意的背后,还要靠中州实业的利润来支撑。”

    “开始的时候,就没有hnln。就像凝萃以前开玩笑说的那样,扩张以后虽然我们招聘了很多职业经理人,但在集团的核心,公司更像是一个家族企业,那里都是你很亲近可以信任的人。庆幸的是,这些人并没有一个动摇。但压力总是有的,各种审查接踵而至,银行方面也遇到很多困难。虽然思宜她爸帮了很多忙,一时间也打不开局面,资金的周转出现了些困难,我们都计划着适当的收缩。然后呢,我就接到倪裳的电话……”

    “我还记得那一次见面……不瞒你说,在内心最深处,我对倪裳的情感是很复杂的:有一些愧疚,因为白阿姨的事情;有一些委屈,因为你;还有些别的,也许是嫉妒或者是羡慕,也许莫名的还夹带着些怜惜。总之,我自己也不能完全读懂。我见到她,第一句话似乎是,他终究还是把账户留给你了。倪裳说,那是因为我在他的敌人的视野之外。我说,是吗?我问她,愿意回来管理中州实业吗?她拒绝了。她说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会坏事。但出乎我的意料,她说,我找了个工作,准备回中州常住。我知道,她是回来等你的。也许,真的要到你失踪以后,她才肯定自己的心意……”

    “思宜那时候很自责,认为你离开中州出事很大一部分是她的责任。我想要安慰也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那次她从羊城飞回来,大师姐,黄阿姨,楼大哥,林师兄,老周,我,和思宜在一起,有一次很长的会议。楼大哥说是你的意思,希望思宜暂时回中州来呆一段时间。思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散会以后,她到我住的地方,我们又长谈了一晚。思宜对我说的话有一句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她说,有一点我可以很肯定自己能做到,等他回来的时候,羊城经贸只会比现在更强大。她想要守护你的事业,我能明白那份心意。”

    “大概过了两年,你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但我们能感觉到外在的压力渐渐减小最后消失了,好像那只黑手已经缩了回去。林师兄也是这么说。羊城经贸被思宜经营的有声有sè,她已经是那边著名的新锐企业家了。中州实业重新成为中州s企里的纳税头号大户。倪裳那个账户里的流动资金,在期间起了很大的作用。那时候倪裳来找我说,那个账户只是你让她代管的,现在n过了最危机的阶段,里面剩下来的钱怎么安排处置,是个问题。她说,最恰当的还是应该把账户给你父母处置。于是,我就托了林墨去和你父母说这个事情。**在楼大哥安排的那个小区住了几个月就坚持搬回原来的地方住,所以两年的时间我们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没想到,**回话说,要见见我们。然和呢,那一天林墨领我们去你家,包括倪裳和我,还有正好飞回中州的思宜也被邀请去了。那是我那年hn节后第一次去你家,**妈很热情,甚至比当年还要客气很多。她看见思宜,说你几天大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才又见面。到了倪裳,她仔细打量了好一阵,却只是说,好,我老早就听说过。大家坐下来说起账户的事,**却发起了脾气。她说,我要这么多钱来干什么?你们把钱给我干什么?难道你们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吗?呵呵,倪裳涨红了脸,林墨帮着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她帮忙管理这笔资金。**说,我什么都不会。后来抛下这个话题,气氛好多了。**开始说你小时候的事,说来说去你小时候的特点只有一个,就是老实本分四个字,思宜和小墨互相看一眼忍不住笑。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趣的一天。”

    “你回来之前大概一年,我在香港见到芳芳。那时候,我听倪裳提起过,她婚姻不是很顺利。我们俩就在公司办公楼下面那个酒喝酒,然后就谈起你。很快我就发现她有些闪烁其辞,不愿谈这个话题。她安慰我说,他应该没事的。这句话很多人都对我说过,但我看她的眼睛,直觉她说的时候有那么些不同。在那之前,我只是一味相信你不会有事。那之后呢,我大概心里有了些把握,不再那么着急。但我从来没同林墨和倪裳讲过,因为万一……万一那不是真的,我不想把她们的希望调的太高……”

    “我知道,你前脚刚到沪宁,我马上就飞加拿大,你心里一定是有疙瘩的。你一定觉得我还是恨你,所以不愿多呆哪怕一天。但之寒,你有时候n傻的……我如果恨你,就不会接受楼大哥的邀请,回来主持公司的业务。我如果恨你,我会呆的离你远远的。你有时候是个完美主义者,梁浩对你说,他对我的爱是更纯粹的,更真诚的,我知道你这个傻瓜一定是听到心里去了。有段时间,我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后来我慢慢想通了,不管我们是怎么开始的,是契约也罢,或者有金钱的介入也罢,并不真的相互了解也罢……那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经心意想通,我们曾经一心想让对方快乐幸福,我们曾经彼此温暖,携手共同经历那些好的或是坏的事情。那就够了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其实是次要的,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总有一个开头,也有落幕的时候,难道不是吗?”

    吴茵轻轻甩甩头,把一根发丝从眼睛前面甩开,“我之所以急着要离开,一来是因为聪聪太太早产的事情,二来呢,是因为那几年我看到倪裳林墨她们是怎么苦苦的支撑着,为了你还活着那个信念在等待。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非如此。之寒,当你把以亿万记的资金到一个人手里,她完全没有想过怎样从中获利,想的只是替你管好它,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这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的事啊……我知道倪裳的一个小秘密。在她公司的办公室里,有一尊小佛像,下面压着一个很旧的图册。每天早上上班以前,她总会虔诚的祈祷一番。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上任以后,所有你那个名单上需要保护的人,小薇是给了我一份备份的,安保的安排我也有参与。倪裳有一个手下,大概是爱慕她,或是纯粹的好奇,总之他有一次悄悄的把那里面的东西翻出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他被发现了,我们做了很多调查,没有发现他有任何恶意的动机,所以并没有采取什么进一步的措施,只是让倪裳公司的老总把他开了。我看到了那个册子,是你的笔迹……十七岁,是啊,十七岁,你们才认识的半年多时候,就约定到三十十,约定到一辈子。她拿着你给她的东西,足足守候了十几年。我问自己,也许我能做到,但我们并没有那样的约定。……既然你在大难临头的最后一刻,把你的东西托付给她,你其实已经做了一个选择。”

    轻轻叹口气,吴茵说道:“小墨……对呀,小墨这丫头也马上三十了。她不再满足做你的妹妹,想要做你的妻子了。我说我早就看出来她对你的情意,你一定不会相信?对于你,她几乎是完美的。除去才华人品,年龄外貌,关键的是她和叔叔阿姨那么投缘,你和她家里处的也很愉快。结婚毕竟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相互托付。而你们两个的家庭,是很好的匹配。和倪裳一样,她从高中开始,也许更早,就在守候你。你失去音信的那几年,她身上那潇洒跳脱的东西一下子好像都消失了,整个人一味的沉重起来。我那时候很担心,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压垮,但她终究n过来了……我想,她也不愿意和她最崇拜最喜欢的倪裳姐姐争夺你,但到头来,爱情终究是重于友谊的。有一次,我去羊城,思宜招待我吃寿司,接着去一个地方喝茶。我们说到小墨。你离开前的安排,几乎每个人都有他负责的东西,唯独小墨什么都没有。思宜说,在你心中,小墨到底是最特别的,你想让她留在象牙塔里,不要沾染哪怕一点点的危险。是啊,她是你梦中的声音,是你前生今世连结的纽带,是你的坐标。”

    吴茵深深的注视,慢慢的讲述,“我原以为思宜还好一些,她有了淘淘和望望,就像她挂在嘴边的,养孩子比养老公真是划算太多。她是真正的女强人,那次在我家你就说过,思宜做生意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你了,时间证明那不是妄言。直到有一天,她在羊城的别墅家里招待我。说起这个,她做菜的水平真是……啧啧……望尘莫及……她在厨房里忙,淘淘很懂事的打下手帮她,我呢,在客厅里逗望望。突然间,我忘了具体是什么,淘淘抢走我手上的一个东西,然后很得意很得意的朝我笑。我看着他的笑,就像被醍醐灌顶一样。那笑容……分明就是你的,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实说,淘淘和你长的不算很像,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上面来。思宜从滇南回来,说起收养了她寄住的那个家里地震幸存下来的两个孩子,大家都很是感慨,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想。但那天看到那个笑容,我联想起其它的一些细节,她缺席小薇的婚礼,聪聪的婚礼,她一定不让你去香港陪她住院……一切的事情都指向同一个结果:淘淘确实是她收养的,望望却不是。林墨和倪裳大概还没有看出来。我能看出来,也许是因为我照顾聪聪很久,就像自己有过一个孩子一样,所以在这方面比较敏感。”

    “我之所以离开,不是因为恨了你,也不是因为别的,不过是因为我和她们一起等待了那么久,越来越了解她们,也越来越感佩她们的情意。我们在一起四年,是我青hn最绽放的四年,已经很好。再往后,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奔四十去了,时间过的真快……所以,我把你让出来,让给等了你那么久的人……你说,我拿什么和她们争?你孩子的妈妈,你最刻苦铭心的初恋最信任的女子,你前世今生的缘份等了你十几年的女孩儿?”

    吴茵忽然微笑起来,“其实不是争不争得过或者我让不让的问题,而是我简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去争取。我……我和以前不同了,很多事情都看的通透,心情因此也好了不少。我所以离开,只是想让你的选择更容易一些。我总觉得,你欠着她们,但你并不欠我什么。相反的,我欠着你很多呢。”

    “那一年,我和你分手以后,回到老家。有一次,梁浩来找我,和我谈了很久。但那以后,他就不再来找我谈感情这件事。我告诉他的,虽然从来没有对你讲过,但我以为你是明白的。我告诉梁浩说,也许在你眼里,开始的时候之寒只是因为我漂亮,所以选了我作女朋友,也许你以为那不能称为真正的感情。但不管开始是怎样,那并不重要,你并不知道,他如何改变了我的人生……在认识他之前,我还是一样的漂亮,不是吗?经济上我有些压力,但我自信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最困扰着我的人生的,是我的家庭,我的父母和哥哥。我想要他们的爱,我并不想怨恨他们,我也想帮助他们解决问题-那大概是我人生的第一目标。是之寒帮助我走出了那个困境,他让我dú lì,让我自信,让我的父母开始重新审视我的价值我的定位重新接受我,让我哥哥能够真正拥有他的人生。所以,在感情之外,我的新生活都是拜他所赐,当然也有我努力的结果。那样的改变,并不是金钱就可以达成的,需要爱心和耐心,需要真正为你爱的人着想,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努力……”

    吴茵俯**去,在他耳边轻语,“所以……不管我们是怎么开始或者结束的,不管我们之间曾经有什么样的误会或者委屈,我告诉他,之寒从来不欠我什么。相反的,我欠你一个新的人生。为了这个新的人生,我愿意做所有的事情……”

    她温柔的倾诉,“你知道吗?这是我选择的,我愿意的。如果说我的人生有一个决定我是引以为傲,那么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那个冬天,我往你邮箱里塞了个字条,上面写着,即使是契约,也需要追求啊……你大概不知道,在我给你写字条的前一个晚上,在我们宿舍旁边那片小树林里,我偶然的听到了你和橙子的谈话。那时候我心里想,他毕竟是不同的。所以我决定了,为什么不试试呢?……之寒,如果我可以再选一千遍,我都会做同样的选择,我都会和你一同走过那四年,然后一辈子都联系在一起。我从来都没后悔过,你呢?……我想你也和我一样……”

    “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很幼稚,虽然比你大几岁却什么都不懂。分手以后,很奇怪的,我倒越看越觉得你小,就像聪聪一样,虽然是哥哥却需要被照顾。把你和聪聪相比,你不生气?有时候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弟弟,需要被好好的照顾和疼爱。所以,拜托你乖乖的醒过来……我们以后的rì子,不管以怎样一个形式联系在一起,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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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十

    vp卷十

    伍思宜到的最晚,还把他领养的一双儿女一起带了过来。

    两个小孩儿被暂时留在病房里,伍思宜出来,和林墨几个人一起去医生办公室商讨事情。当年在滇南,淘淘在最恐惧害怕的时候,见到了江之寒,对他自然的有一种亲近感。而望望呢,虽然和江之寒只有一面之缘(江之寒回国后去羊城思宜的家里拜访过一次),却似乎很是投缘。但他们毕竟年幼,站在不会说话没有反应的病人hn前,傻傻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等了好久,妈妈终于回来了,把房én在身后关上。她走到hn前,低头看了那个躺着的家伙好一阵,叹口气,又看了儿子一眼,表情很复杂。

    偏过头,是女儿带着询问的亮晶晶的眼光。十几岁的淘淘,当然是知道望望不是她亲弟弟的不多的人之一。看了一眼聪明早熟的女儿,伍思宜轻轻点了点头。淘淘偏过头去,眼角似乎带着点泪光。也许,是不由想起地震中遇难的亲身父母了。

    伍思宜牵过儿女的手,很慢很郑重的分别把他们放到江之寒的两只手上。

    淘淘握住了那只大手,好一阵,瓮声瓮气的说:“干爸,早点醒来,妈妈……可担心了。”

    望望偏头看了眼姐姐,学着她的样子握住江之寒的右手,“干爸,你会很快好起来的。我知道”他童真的自信宣布说。

    伍思宜站在儿女中间,轻轻h了h鼻子,良久,开口说:“你们先出去,去找林墨阿姨。望望,不要ln跑啊”

    听到女儿体贴的小声关én的声音,伍思宜坐下来,默默的又看了的男子好一阵。

    终于,她开口说:“我还没找你要抚养费呢,现在养孩子可是很贵的”

    没人回答她。

    伍思宜也不管,只顾自言自语道:“其实并不是想骗你,但望望的出现真是一个dn。开始的时候我还不太确定是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会去滇南。后来我发觉他简直是佛主给我的恩赐。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有些婆妈,我可不想因为他的缘故你别扭的一定要和我结婚。”

    “那天晚上在阳台上,你问我什么时候国内单身可以领养小孩了,我告诉你我是办了张假结婚证去领的,用的便是你的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所以呢,名义上你就是他们俩的爸爸,我并没有骗你。”她似乎有些自得的笑自己的妙手安排。

    “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想找一个能让我笑让我哭的人一起生活一辈子。你算是第一个,但十次中三次让我笑就有七次让我哭。望望和淘淘,就是远比你好的版本,而且十次中有九次带给我的都是笑,只有一次才是哭。你说,他们替代你,是不是绰绰有余?我其实也想过,不能骗望望一辈子,要选个恰当的时机来告诉他。那时候,不管你是娶了吴茵,林墨,还是倪裳,我想她们应该能理解。我们这个,最多也就是婚前出轨,没有追溯力的。”

    伍思宜声音渐渐的柔和下来,“她们和我不同,我是真的有了寄托,她们还是空着的。老实说,你这个人呢,当老公不算最合适,当情人还不错。可惜你未来的老婆不管选谁都和我太熟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撬她们的墙脚和你**。”

    “那一年,吴茵到羊城来,我们吃了晚饭去一个茶喝茶。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某种原因,她相信你马上就要回来了。不骗你,其实那时候我也有那种预感。我们略微的谈了谈对未来的展望,她说的含蓄,但其实也很明白。即使有一天你回来了,她也不准备留在你身边。所以那时候我就想,嗯,如果你还残留那么点儿吸引力的话,不知道林墨和倪裳会不会争一争。唉,没想到,她们俩还真的争起你来了……”

    “好,回到正题,你的正牌女朋友对我说,要讲讲当年的记忆,才可能唤醒你。我可是认真准备了,才过来不折不扣地执行她的指示。”

    “我自己都不确信,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才认识时候的事了?十六年,就像永远一样久,不是吗?十六年前,我们多年轻啊,也就差不多十六。我那时候无忧无虑,吃吃喝喝,到处转转,不是过的n好?除了偶尔为爸妈担心,偶尔看着你和倪裳亲热有些难受以外,生活没什么可抱怨的。你大概不知道,你失踪的那些年,我们四个一起去青**园和青大的男生宿舍里转悠,因为林墨说,你要是躲在哪里,大学一定会是你的第一选择。我就说,对呀,他多半就扮成个穷学生,在学校里骗清纯的……可惜呀,之寒,现在像我们那时那么单纯的可不多了。后来呢,晚上的时候,我们出去喝酒。不,是回到青州你以前住的地方喝酒,大家都喝醉了。吴茵酒量最差,林墨练出来了,比我们都厉害,但她喝的最多。我和倪裳半斤八两。喝的有些晕乎乎的,我就提议说,讲讲江之寒是怎么追你们的。林墨那丫头赶快撇清,说哥可从没有追过我。我说,我也没有,是我倒追他的。”

    “结果呢,除了林墨那个狡猾的丫头,吴茵讲了,倪裳居然也说了好多你们开始时候的事情,最后轮到我。我就开始讲,讲怎么约你到西山顶上去说话,怎么找着借口去蹭你的饭,怎么做虚心好学状请教你股市的种种东西,怎么带你去见爸爸姑姑,见我的好朋友,在河滩边上b你表态,给你买衣服,想着你像疼爱倪裳那样疼爱我。把原先的那些矜持和骄傲都抛到九霄云外,哪怕听到你和女孩子在屋里鬼hn,也装着不知道……我说了好多,后来不争气的我居然说哭了。搂着倪裳的腰,我问她,亲爱的,你那时恨我?恨我趁虚而入,抢了你的男朋友?如果我不出现,你们熬到大学兴许就在一起了?然后,我们俩就抱头哭了一场。哭的痛快,然后就睡着了。”

    伍思宜r了r眼角,接着说:“那时候,你到荆城来。我原以为能够把你当成过去时,但一见面,我就知道我太天真了。那天和你坐在水库边上,我咄咄b人的,你总是呵呵傻笑。在我住的楼下,你说对不起,可那不是我想听到的话。我其实想听你说,思宜,我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倪裳多些,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不觉得委屈的话,我们继续在一起也是可以的。我甚至自s的想听你说,思宜,我在大学的女朋友不过是出于寂寞,并没有多少感情。可惜……你从不会说那些,那些期望也都不是真的。好,就像我在分手信里说的那样,如果退回去做一个红颜知己是最好的最实际的选择,那么我就那样做,至少还能保住尊严和好感。坦率的说,我这个所谓的红颜知己还是当的n划算的。妈**公司,没有你也许早就垮掉了,更不用说后来发展成如此大的集团公司。你把羊城经贸全部到我手里,慢慢的我也能体会到做事业成功的成就感,虽然有时候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但聊胜于无。”

    “我其实很怀疑,你真还记得吗?你这家伙……你真的记得大江边的河滩么?或是那个你师父的四合院?或是西山之顶?还有中州市中心那些大大小小的商店。你……还记得吗?记得我们在羊城喝茶的那个百年老店,那个我们约会过一次有了望望的我的住处?还有你失踪前我们最后逛过一次的那条小街?”

    伍思宜柔柔的说:“之寒,其实你忘记了也没关系。发生过的都已经在那里了,你心里装的人太多,记忆一定会溢出来了。不过对我来说,发生过就好了。不需要悲悲切切的时时都去想,偶尔想起,在某个月黑天高的晚上,那种感觉还不错。时间隔的越久,沉淀下来的其实甜**的东西越多,那些抱怨委屈心酸无奈慢慢的都被时间冲刷掉,就剩下些甜**的东西,也许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欺欺人。不过只要能欺骗住自己,就是很好的一件事。兴许,这整个世界整个地球,就像黑客帝国里一样,不过是一个游戏,一场骗局呢”

    抓起江之寒的手,伍思宜摊开来,凑近了,仔细看了又看,“从你的掌纹来看,应该是长寿之人,也是命多桃h之人。在十几年前,我就替你算过了,你的前路上,有很多很多的女孩儿。相信我,我算的很准的,已经被验证过很多次……你想过没有,躺在这里装死,让她们以后怎么办?不客气的说,你这家伙,也自s自利好些年了,这一次,可不准再像这样,知道么?”

    伍思宜说:“你知道,我们这群人中,没有文化比我更低的了。所以,很多东西在那里,我也讲不出来。不过我今天带了些东西来,你要是再不乖乖醒过来,我就一股脑的都念出来。听到你十几年前写的东西,厚脸皮如你,也一定会脸红……”

    看见男子还是毫无反应,伍思宜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是一些略微发黄的信纸。

    她摊开一张,轻轻念起来,

    ………………

    当失去以后,当你离开以后,我才感觉到那空dn,我才感觉到我的愚蠢。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相信我,那都是无意的愚蠢的过失。在我心里,我从来都舍不得对你有任何的伤害。

    今年的冬天很暖和,没有一丁点下雪的迹象。可是夜深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小屋里,给你写信,却感到很寒冷。

    没有你的陪伴,这个冬天是如此的难熬。

    ………………

    伍思宜的声音有些空空的,好像回到少女时代第一次读信的年月。这些信,她曾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那时候已略略能背下一些了。

    伍思宜念到一张纸的最后一个字,绽出一个笑容,“喂,害羞了?写这么r麻的话。再不阻止我的话,我可要继续念下去了哟……”

    思宜,你好吗?

    思宜,吃饭了吗?

    思宜,皖城冷么?

    思宜,我们发财了。

    思宜,今天进了两个远shè。

    思宜,我们新的分店开张了,离你家n近的。

    思宜,我在四十中发现了一个理科天才。

    思宜,最近练功还是不太顺。

    ………………

    伍思宜很认真的念着,原来十六年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遥远,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原来她三十几岁的时候读这些信,居然还不觉得r麻或者造作,只觉得暖暖的,n好

    她捧着泛黄的信纸,很认真的像捧着个珍宝。就她所知,她也许不是他最爱的那一个,但江之寒从没给其他的女孩写过如此多,又如此长的情。

    这是属于她的很特别很特别的一份东西……

    ………………

    前些rì子还在说这是一个暖冬,一转眼天气就冷了下来。前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四合院,十点钟左右的时候雪h就飘了下来。外面风呼呼的吹,给人很凄凉的感觉,不知怎么就想起凤姐说那句,一夜北风紧。

    早上起hn,雪h已经多半化成水,剩下不多的树叶基本都掉光了,满地的黄叶衬上光秃秃的树,很是凄凉的样子。

    我想,也许凄凉的不是那树,那院子,那景sè,不过是我的心境。

    没有你的rì子,景sè很凄凉,生活很寂寞,冬天很冷。

    ………………

    静静的病房里,伍思宜柔柔的带些低沉磁n的声音一直萦绕着,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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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尾声

    <.lzh.vp卷尾声

    不知道是第几次,林墨忍不住抬头看对面墙上的钟。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lzh.每个等待的人,通常都给自己一个时限,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希望,一个看得见的边界。然后呢,他们把那边界延长,延长,再延长。只要最后能越过那个边界,就算是莫大的幸运。

    林墨和倪裳对坐在hn的两侧,都沉默无语。

    七天的时间,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就算只有一半在说话,也是五十部电影的长度。有多少记忆和往事被说起,直到最后连最亲密的人似乎也无话可说。

    等待这个游戏,最简单又最困难。耐心这个东西,也是因时因地因人而不同的。不约而同的,二女对七天这个时限有恐惧,也有很多的希望。

    沉默太久,林墨似乎想找个话题来填满空dndn的房间,“姐姐,思宜姐和楼叔叔那边有什么消息?”

    这个问题其实早有答案。倪裳说:“好像没有特别的法子,和附一院的方案没什么差别。”

    林墨叹了口气,“我定这个一周的时限,是在作茧自缚……”

    倪裳安慰她:“等待是n难熬的,所以我们才给个限期,让自己有些盼头。如果一周不行,那就两周,就一个月……它总会来的。本最新最快更新来自.lzh.她说着话,心里却想,这一次和上次终究是不同的。他不是生死未卜失去消息,他真真切切的躺在面前。而如果尊重科学的话,时间拖得越长,他便越不可能醒来。

    林墨低着头,想起温凝萃的临别赠言-他是故意的,他这是拿昏不醒要挟你们呢只要你满足他的漫天要价,他一定会醒来的。她扯了扯嘴角,带出个苦笑,那不过是凝萃别出心裁的一番好心安慰罢了。

    但在窒息的等待中,戏言有时候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林墨嘟着嘴,心里狠狠的说,你真是故意的?真的是么?

    叮,墙上的挂钟轻轻响了一下。

    倪裳抬头看过去,已是晚上十一点整。

    她呼出一口浊气,看一眼对面的林墨,她在hn的另一侧坐着像个雕塑。

    站起身来,才感觉头有点昏,似乎有种失重的感觉。倪裳走出病房,在én边回头看了一眼,那种沉寂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去过洗手间,她没有回病房,踱步到了五楼西侧的阳台。从阳台上往外望去,翠湖黑漆漆的,很远处的湖心偶有一两点光。

    七天,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最后时限。但七天的等待,七天的诉说,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的n气神。倪裳不知道,像这样下去,她还可以支撑多久?

    有那么一刻,一个可怕的念头止不住爬上心头-这真是他的宿命?会死于车祸?

    前生是因为挽救林墨,今世是为了自己?

    那念头像个可怕的种子,出现那一刻便迅速发芽蔓延,慢慢的让绝望压过了信心。本实时更新.lzh.女子dú lì在五楼的阳台上,凄冷夜风中,仿佛一支柔弱的h。

    走进病房,倪裳大声的对林墨说:“并没有宿命这个东西”

    林墨似乎被她惊醒,抖了抖身子,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

    倪裳喘着气,“并没有宿命这个东西,小墨因为原本是宿命的,都已被他改变了”

    林墨眨眨眼,微微点了点头。

    她轻声说:“姐姐,我刚才发了一个誓。”

    倪裳使劲喘了口气,n口还在起伏着。她嗯了一声。

    林墨抬起头,看了一眼钟,“我告诉他,如果在十二点前醒来,我便答应他任何一个要求……不管多么奇怪,多么荒唐,多么无理……”

    墙上的分针,离着十二点还有八分钟的距离。不知道,这算不算真的作茧自缚

    林墨看着的男子,很认真的待:“但是过时不候哦”

    把鬓角的一缕散发理好,倪裳坐下来,神情温柔的看着她的妹妹。在心里,她也正悄悄发誓,“只要你能醒来,我答应你任何的要求……所有的,无限多的……”

    林墨闭上眼,那秒针还剩下最后一圈,便到了她定的终点。

    奇迹不过是小说家言,电影里的故事吗?他就是奇迹,脑海里回响着的是吴茵的声音。

    她双手使劲的搅在一起,用力太大以至有些发白。

    啊!有人短促的大声惊叫了一声。

    林墨全身抖了抖,睁开眼,江之寒躺在那里,和闭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她抬头看过去,hn另一侧的倪裳一只手正捂着嘴,两腮有异常的红晕。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在抖,“他刚才眨……眨了眨眼……眼睛。”能言善辩的前主持人结巴着。

    林墨低头盯着江之寒,好半晌,她抬头看对面的姐姐。这几天她总是轻言细语,总是微笑鼓励,但她的肌肤有着异常的苍白,反衬着还没有消去的腮红。

    林墨心里有些痛,也许她的n神终究撑不住,以致有了幻觉?

    én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卷进来一阵风,和几个人。

    “怎么了?”有人大声的问,是伍思宜的声音。她两边站着吴茵和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阮芳芳。

    林墨飞快的看了眼墙上的钟,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迎上伍思宜的目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和嘴巴都瞬间张大,正使劲的喘气。

    似乎是慢动作回放一样,林墨慢慢的,慢慢的转回头,的男子已经坐在那里。

    迎上他的目光,里面空空dndn的,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儿。

    林墨心紧了紧,“你……”出口的声音却已经嘶哑了。

    好长的时间,江之寒眨了一下眼,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林墨咬紧嘴hn,伸出手握住他的左手,一字一字的说:“我……叫……林……墨”

    男子愣了愣,似乎在努力回想。半晌,他转过头,在hn另一边的女子微笑,眼里还含着泪光,“我是倪裳。”

    én边的三个女子这时已快步走到hn前。

    吴茵低头看着江之寒,眼里满是怜爱和欣慰。

    伍思宜皱了皱眉,轻声的自言自语,“又失忆了?”

    阮芳芳挥挥手,认真的招呼他,“嘿,你好,我是吴茵。”

    然后,她看见那个呆头鹅眼里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身前正站着他儿子的妈妈,他朝夕相处最久的爱人,还有他最出尘美丽的红颜。

    收回目光,他的左手握着他的前生,右手抓着他的今世。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前路要如何选择,在这一刻,他很肯定的知道,

    他很幸福

    (终)

    终于到了完完全全说再见的时候了。

    怀着感恩的心,我要感谢那些陪我长大和我分享青hn记忆的朋友们,也要感谢喜欢这本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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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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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梦介绍:
如果你可以选择,从你人生的某一刻开始,重来一次。即使对未来仍然一无所知,即使还生在那个平凡的家庭,你是否能有一个更好的结局?最长的一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长的一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长的一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