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做客吴庄
“因为…植株这些年来全靠我的生命元力支持,我一走,那植株自然就枯萎掉啦……”三叶儿有些无辜的样子。
而秀秀感觉脑袋轰地一下,有短暂的懵了,“你你的意思是那盆兰花死了?”
三叶儿看到秀秀又惊又急的样子,有些摸不准对方怎么想的,嗫嚅着说道:“秀姐,我……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秀秀叹口气,深处意念触手,轻抚对方小脑袋,这小娃子怎的这么懂事呢?心生爱怜:“没有,这不关你的事,在这里就好好的,知道吗?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秀秀看着三个小精灵在识海里面玩闹成一片,一时间,整个空间充满了浓郁的生之气。秀秀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在生之气的滋养下不断地壮大,而三植灵,也在空间里面自然而然地修炼,从而与秀秀的识海形成一个共生的环境。
梧伯知道秀秀终于有了自己的植灵,传来恭喜的意念,秀秀觉得心中感慨,自己在这里安家,很多时候都不在,都是梧伯帮着照看自己的洞府,照看小狼崽……而且不管是去外面猎杀野兽,也都少不了梧伯的帮忙……现在即将离去,她很有些舍不得。
于是当她一回到洞府的时候便将自己的精神力完全去滋养对方的生命原核。梧伯也很上道,每天都加紧修炼着。
因为在吴家受了打击,秀秀第二天便窝在洞府中,做美食。与狼崽嬉闹,与梧伯聊天,看三植灵互动……傍晚的时候又去山洞里泡了一会温泉……生活变得平静而多姿多彩……
秀秀发现自己竟然很快便从吴家给自己的失落和阴霾中走出了,心道。莫非自己本性就是一个凉薄寡义之人?
“心若动,动则伤,心若不动。不动则不伤……”
第三天,秀秀不得不去再去猎杀一批野兽了,一方面是感应到森林深处有更多的猛兽出来觅食,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支付了二十两银子的学费生活费人情费,现在又有些囊中羞涩了。
随着秀秀精神力的提高,现在她不用异能让树枝藤蔓束缚住野兽。自己也能以“精准射击”将野兽击毙。当意念完全作用在铁箭上时,不仅准确度大大提高,甚至连穿透度都提升不少,即便是以皮糙肉厚出名的灰熊只要射中要害,也是一箭毙命。
秀秀所过之处。这哪里是猎杀,而是对森林里的野兽进行了一次全方面的清理的屠杀。这野兽暴动袭村,最主要的就是因为野兽少了禁止,数量暴增,导致食物匮乏,而从森林里走出……所以,秀秀便利用自己是神通,将森林里面那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猛兽击杀一部分,这样。剩下的就有了充足的食物……
不过,她的本意还是要猎得多多的野兽,拿去换银钱。现在既然已经和邢伯站在了一起,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自然,自己植物沟通的异能是谁也不能说的,至于家人么。自己以前也跟他们谈起过自己有了神通的事情,可是自己并没有过多过份地显露自己的神通,唔,貌似当时自己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哩。最重要的是家人更多的是关心自己是不是在黄家很好……秀秀嘴角微微上扬,尽管知道这种自由不会太长久,但是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只要渡过这个时期就好了,自己还有弟妹,爹娘的关注不可能永远执着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的……
大壮小宝等人如往常一样到地里去干活,看到地边倒着一头山猪……两人又惊又喜,左右看看,并没有人来,又等了一会见没人来领,便合力将山猪抗回家中……却没想到家里也“捡了”两只野狼……
这天,秀秀将猎得的野兽全部收拾好,便直接往邢伯那里赶。山路在山间蜿蜒,秀秀现在走路速度很快也很轻松,但是毕竟太绕路了,索性还是用因能,从山峦上直接从层峦叠嶂的密林中划出一条道来……
小半个时辰,秀秀便站在了院子外面,今天并不赶集,所以,这里看上去十分的清静。初春降临,大地多了一分生气,秀秀深吸两口清新的空气,伸手轻叩院门。
很快,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长贵欣喜不已,连忙将秀秀让了进去,“秀姐,你可算来了,邢伯在这里都等你两天了。”
秀秀笑笑:“真是不好意思。”
邢伯从后院出来,迎了上来,轻咳一声,长贵讪笑着住口。
秀秀说:“这几天我看到山林里有很多野兽出没,便用强弩铁箭又去猎杀了一些。”
邢伯说:“好好,这段时间我们正在大量收购野兽呢,这皮毛可以制成护甲皮衣皮靴,兽肉也很急需……这样,长贵先去帮你把野兽运过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好,那就有劳邢伯了,有劳长贵了。”
……尽管这次的野兽是以前的几倍,马车足足运了两次才运完,一算账,秀秀这次一共赚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装在袋子里沉甸甸的,而秀秀的心也跟着这沉沉的银两踏实起来。
“秀秀,你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请到庄上来坐坐?”
秀秀也是有此打算的,上次邢伯很显然还有话没有说完,既然已经应承了下来,多了解一些也没有坏处。只不过为什么这邢伯硬要自己去庄上?难道仅仅是为了表示郑重?
秀秀见现在时间还不到晌午,现在去的话不是有意要在人家那里蹭饭么?唔,她旋即收回心思,貌似自己太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偌大一个庄园难道还稀罕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想起吃饭,秀秀就觉得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吃饭好累,而且生怕自己一个不好就惹恼了人家……就像是那个吴羲和的娘,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对于吴羲和还是有些愧疚的。
“这个……那秀秀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秀秀假惺惺客气一下。
“不不,秀秀实不相瞒,能够用弩箭一箭命中山猪甚至是一箭毙命的,我见过的不超过五个人,而你是唯一一位女子。”岚伯终于透露了一下因由,这个理由让秀秀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可是只是这些貌似也构不成让一个大家族来请自己一个小小平民去做客啊?
邢伯见秀秀答应了,欣喜不已,连忙差长贵先回庄里去通报一下。然后带着秀秀从石板小路上朝吴庄方向走去。
……秀秀经历过了在大宅子里的郁闷,所以,当看到那一片青瓦红砖时,心里忐忑不已。
一路上思绪翻腾,秀秀联想到这两家都姓吴……若是在这里遇上薛氏或者吴羲和的话,自己该怎么应对呢?
邢伯见对方有些紧张,“秀秀,你不要担心,吴老爷子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这次主要是请你来吃个便饭而已……”
秀秀一听,竟然是吴老爷子见自己……这哪跟哪啊?
秀秀问:“邢伯,究竟什么事啊?”
邢伯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而后说:“你认识一个教完颜坤的人吧?”
秀秀惊愕不已,看来果然是被自己给料中了,那三人果真是与吴家有关系的。还有那天邢伯喃喃自语的“站偏了”……
秀秀心头浮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自己与那三人最后一次碰面并不愉快,再次见面会怎么样呢?
石板路,红砖墙,朱漆大门。
邢伯上前拉着貔貅门环轻叩两下,哐当,门闩抽动的声音,而后吱嘎一声,大门打开,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褂的中年人站在里面,见邢伯,叫了声“邢伯,你回来了。”看到后面站在的秀秀,眼里闪过意思惊异之色,“这位是?”
邢伯介绍道:“这位就是那位王家娘子了,王秀秀。这位是程管事。”
秀秀做了一个万福,只见这程管事举手投足见都有种气势,目光敏锐,语气简洁沉稳,看来也有些底子的。
程管事朝秀秀回了一个拱手礼,侧过身,伸手一摆,“娘子里面请,老爷和公子他们都在客厅里面等着了。”
秀秀迟疑地看向邢伯,她现在脑袋都大了,那吴老爷子是何等人物,自己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农妇而已,竟然还齐齐的在客厅等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事?
邢伯也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秀秀连忙福了福身,微微深吸一口气,才抬步朝前面走去。
一步一景,园子里面假山堆叠,池沼相连,林木成荫。脚下是平整的石板小路,到处都非常整洁。秀秀想着,生活这样的环境里真真是一种享受啊,不过这么宽的地方要打理的这样干净,相比也需要很多的丫鬟嬷嬷吧……
走到一溜正房前,邢伯让秀秀稍后片刻,便走到双开门前,朝里面拱手道:“老爷,王家娘子到了。”
很快,邢伯走回来,对秀秀说:“秀秀,我们家老爷有请。”
秀秀吸口气,整理一下衣衫,跟着邢伯朝那扇门走去。RQ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拒绝——
秀秀跟着邢伯走到门口,邢伯侧身让到一边,微微躬身,对秀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秀秀朝对方微微点头示意,抬脚越过门槛进入到厅堂里面。
厅堂地板中央铺着一块绣着花开锦簇的地毯,上首稳稳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锦缎男子,齐胸青须,两脚微微叉开,双手端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不怒自威。这应该就是邢伯口中的吴老爷子了。
厅堂两边分别放了两对红木桌椅,两两相对,在左手方正坐着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青年,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位“公子”是谁。在他身侧站在两人,穿着劲装,腰束武功带,应该是他的贴身护卫。
右手边依次坐着完颜坤和阿木。
几人像是知道秀秀要来,除了那三人以前见过秀秀略微有些惊讶她的变化外,吴老爷子脸色却没有啥大的波澜。
秀秀先朝上首之人行了个万福,“王秀秀见过吴老爷。”
吴老爷右手虚抬,“呵呵,来,坐。多次听邢伯说起你功夫了得,没想到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秀秀走到右手边最末一张椅子上坐下,微笑道:“吴老爷过誉了。”
“相比这几位你们已经见过了,这位是三公子,这位是完颜坤和阿木。”吴老爷分别介绍了一下,尽管语气柔和,但是自从秀秀进门行礼到落座介绍,就没有一点起身的念头。
秀秀自然也不是那种把自己放在一个奴才位置上的人,不卑不亢朝几人微微颔首示意。
那所谓的三公子,抽出一把折扇。煞有介事地敲击手心,没有回应秀秀。秀秀不介意,当作没看见。
吴老爷见秀秀并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主,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结识一下,听完颜坤说你功夫了得。能够追踪上他们的迷踪步,老夫是一个爱才之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到我庄上供职?”
秀秀一听,心里就不是个味了。话说,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可能会有些忌惮对方的家世地位背景啥的,但是现在么。自从自己有了精准射击和愈加纯熟的植物异能后,这一切在她眼里,都淡漠起来。再说了,她这次之所以来,就是看在邢伯的面子上。是她和邢伯的交情……
秀秀并没有过激的行动,神色如常,微微沉吟了一下,“多谢吴老爷的错爱,秀秀并未有供职的打算。我这次来主要是应邢伯邀请,如果并没有其它事的话,秀秀告辞了。”
秀秀起身朝几人微微颔首示意,转身欲走。
邢伯就站在旁边,刚才老爷子的话在他们听来还是比较客气的。可是没想到这秀秀竟然是如此刚强的女子,竟然说走就走。“秀秀,老爷——”
吴老爷脸色阴沉下来,不过并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出言相询。完颜坤在这里算是客人,主人都没有说话。而且公子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自己就更没有说话的份了。
吴老爷伸手一挥,邢伯识趣地让到一边,秀秀见此,嘴角微微上扬,抬步走了出去。
邢伯看向吴老爷,“老爷,就这么让她走了……”
“哼,一个妇人而已,而且还如此心高气傲的,难成大器,我看邢伯是算错了吧。”吴老爷心中有气,即便是知府县太爷看到他也要礼遇三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却不给他面子。
三公子看着秀秀的背影消失在屋外,“有意思有意思。”
吴老爷听到这话连忙从上位下来,朝对方拱拱手,“三公子,莫非你对这名妇人有……”
三公子轻摇手中折扇,“吴伯,如果说没有那些信息,你会怎么看?”
吴老爷略微沉吟一下,“如果不是早先知道她的底细,我也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农家妇人,甚至是……不过,我看还是心性有些浮躁,怕是难以成事。”
三公子起身,在堂屋里踱步,“记得当时我听阿坤说这女子有追踪人是神奇本领,想来吴伯也见识过阿坤的本领,莫说是一个普通妇人,即便是练家子也是很难寻到他的踪迹,更莫说追上了。是以,上次便在路上去看看。当时比现在更加的带刺……”
吴老爷:“三公子,你的意思是……”
“而且,我总觉得她整个人好像……好像变好看了……”
完颜坤听到两人说话,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疑惑说出来,“刚才她一进门的时候,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很不好惹。”
吴老爷兀地转身看向完颜坤,他知道一个身手越是不凡的人,他们都会有一种直觉,而这种直觉往往比眼睛看见的来的更加真实。“哦?完颜公子有什么高见。”
完颜坤朝旁边是邢伯:“或许这个让邢伯来说比较好,邢伯和她接触的比较多。”
邢伯现在还有些懊恼,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是自己看中的“贵人”,却这样一言不合不欢而散了。不过,他现在更不好说什么,他知道吴老爷子的脾气,便道:“是老奴多嘴了……”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不过王秀秀这个名字算是在吴庄上了黑名单,敢公然顶撞这一方大户,看来是不想在这里混了。当然秀秀的确也是这样想的,不会在这里混了。
邢伯是个通透的人,从庄里出来,便赶着马车去追赶秀秀。
如果是平常,秀秀肯定走山林,直接通过异能就回自己的山洞了。
但是今天,她也觉得自己貌似还是有些稚嫩了点。自己怎么说也是“弱”的一方,人家久居高位,习惯了那种语气,而且。自己也的确是入不了对方的“法眼”。却连这么一点城府都没有。想到,自己总要给邢伯一个交代的,如果对方是有心的话定会出来追自己,果然。才走了不到十里,后面想起了马车声。
“王家娘子,请留步。”长贵远远地喊道。
秀秀依言停下。让到路边,马车在她面前停下。
邢伯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朝秀秀拱手作揖,“实在是对不住,刚才有所怠慢,还望秀秀莫要往心里去。”
秀秀说:“其实我性子也太急躁了点。也多谢邢伯的好意,至于吴老爷子说的在庄上供职一事。的确不是我现在考虑范围。其实,还有一事……”
邢伯说:“请说。”
秀秀说:“可能过两天我就要走了,想先向你告个别。”
“是因为刚才庄里的事吗?”
秀秀摇摇头,“这件事是早已定下的,与你们庄里无关。”
邢伯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其实,今天请你过去,是吴老爷子的意思。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秀秀心中有些不耐烦了,这是哪跟哪啊?要说交情也是她和邢伯之间的,这人竟然将别人对自己的交情去做别人的人情。今天她确实是冲着邢伯才去的,没想到,一进去就要受那些各种规矩大牌的约束,在山林间的这几个月,她已经习惯了那种自由。现在对方竟然还有啥“不情之请”。既然“不情”了那就不要“请”了。不过尽管心中不耐,仍旧客气了一下:“邢伯你且说说看。”
“希望你以后看到那位三公子可以略施援手……”
秀秀轻嗤一声,说:“邢伯可还有事?”
邢伯暗道一声不好,“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份……”
“邢伯,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有什么我王秀秀能够帮得上忙的。定然不会推却。可是你要我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恐怕这有些不合适吧。”王秀秀是想问那三人究竟是何来历的,不过她旋即一想,能够被吴老爷子尊为上宾,而且还有那么深藏不露的贴身护卫,定然来历不凡,自己一介民妇,还是少管那么多闲事为妙。
“不满你说,他其实是……”
“邢伯,我这两天忙着收拾东西,还真有事,就此作别。你的人情,我先记下了。”秀秀连忙摆摆手,抢白道。
秀秀朝邢伯和长贵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
邢伯看到秀秀的背影,一时懵了,对方竟然连缘由都不想听,莫非是知道了那几人的来历?不可能啊,他们到这里来是绝对的机密的,即便是庄里的人也只有老爷子和自己知道……
如果对方不知道就拒绝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王秀秀生性太过谨慎了,所以在客厅里看到几人的时候也是故意顶撞吴老爷的。要么,就是太过稚嫩了,她根本不知道得罪了这样一个地方大户会带来什么后果……
“邢伯?”长贵站在邢伯旁边,看着秀秀离开的方向,喊道。
邢伯摆摆手,“走,回去吧。”
“那?”
邢伯一边坐上马车,一边说道:“其实人家也没有欠自己什么,这段时间卖给我们的几十头野兽也足以可以抵消那柄强弩了……只是可惜了,哎……”
长贵识趣的没有多问,将马车转过方向,驾着朝吴庄飞驰而去。
这边,三公子对吴老爷说:“劳烦吴伯帮我留意一下这个王秀秀。”
吴老爷疑惑道:“三公子的意思是?”
三公子唰地抖开折扇,笑道:“真真一个妙人啊。你觉得一个普通的人保养的再好,几个月的时间也只能让她与实际年龄差不多,而这个王秀秀,比我们上次看见,还多了一种气息……尽管刚才在这里只有一小会,但是……”
吴老爷听到对方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那盆极品三叶兰……刚才自己先入为主,心里对“弃妇”有着深深的抵触,所以并没有正眼瞧过对方,现在才想起来,刚才的确是,对方一进来,自己的心貌似都平和不少……
吴老爷一边应诺,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来……薛氏。RQ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世道——
“老夫人,老爷差程管事过来给你送东西了。”清姐对正在佛堂里捻着佛珠串的薛氏说道。
薛氏听到“老爷”二字,眼睛蓦地张开,想想从她赌气从大宅子里搬出来,老爷子便再也没有过问过她。尽管心里怨恨不已,但是当一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脑海里一下子便涌现了曾经的美好。
薛氏心绪波动间,已经出口应允道:“让他进来吧。”
“老夫人。”程管事对薛氏躬身行礼,
薛氏依旧坐在案几前,微微抬了抬手,“坐吧。”
“谢老夫人,老爷这次让我给你送一些生活用度,已经着人抬到院子里面了。”程管事站在原地没有动,躬身说道。
“哦,有劳程管事了。”薛氏淡淡说道,尽管心里有些感慨有些激动,但是想到这么多年对方总算没有忘记自己,不过也有这么多年没有来看自己,心中怨念是难以消除的。见程管事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有事?”
“老爷说,请老夫人过去坐坐……”
“哼,要叫我过去,他自己怎么不来?”薛氏拽着佛珠串的手都有些颤抖,“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程管事再次躬身说道:“老爷还说,请老夫人把那盆兰花带上……”
“清姐,送客。”薛氏是真的火了,还以为对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原来还是因为那盆兰花。想着前几天的不快,现在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程管事拱手作了一揖后转身离开。
薛氏气极,脑袋又是一晕,差点栽倒在地上,连忙伸手扶在案几上。
书房里,吴羲和激动的一下站起来,对岚伯道:“岚伯你说的是真的,秀秀到庄子上去了?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么……就不怎么清楚了。”岚伯眼里闪过一丝闪躲之色,不过激动的吴羲和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是不是爹知道了我的事。所以……”
岚伯微微摇头,果然陷入感情漩涡的人想法最是奇特。“今天程管事过来了,好像是给老夫人送东西的,还请老夫人过去……”
吴羲和喜道:“岚伯。你的意思是说爹要把娘接过去了?”想来这些年,薛氏屈居一隅,多想回到大庄子里去,可是她是个性格刚强的人,当初是自己搬出来的,怎好就这么回去呢?
岚伯有些为难说道:“好像还让老夫人将那盆兰花带上……”
吴羲和眉头紧皱,没有说话。这些天一想到秀秀的事情就难以释怀。她毁掉了娘最心爱的兰花。还气的娘晕倒,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事情,可是他越是想忘掉,脑海里关于她的一切一切便异常清洗,不断地浮现出来。真真是折煞人也。
岚伯虽然也料到王秀秀可能是整盘棋的变数,便有意地撮合她和吴家四公子的事……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是自己不能左右的了的。便不再勉强。
……
这几天,秀秀密切关注着黄家的动向。不是说她多关心,而是既然要让爹娘暂时放心,自己还是要做的周全一点。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原本他们是计划黄家二老先跟着黄青山去并州的,现在变成了黄父一个人,而甑氏和两弟妹则留在家中……秀秀通过植物感应到那户破败房屋中传出来的激烈争吵声,感觉非常的刺耳不舒服,后来索性连感应也免了。
把自己洞府中的所有一切收拾好,自然也要把两狼崽带上。至于梧伯,在秀秀全力滋养下,在她正要离开的时候也凝聚出了灵体。秀秀果断也将它收入自己的识海空间中。梧伯虽然相对另三个有灵力的植灵来讲修为低了一些,但是生活经历丰富。相当于秀秀的智囊。
洞府么,便让周围的树木直接用根将其全部笼罩住。秀秀有些不舍地看着这里,虽然只住了几个月,但是却是她人生最逍遥最自由的日子。
待到黄青山父子坐船离开的那天,秀秀也果断地到河边独自雇了一叶扁舟过河,然后走了一段路。进入山林,感应着对方的马车一路且走且停。
秀秀现在样貌大变,所以一路行来即便遇上那些大屿村的村民,也没有人能够认出她来。只不过都很好奇,这个穷乡僻壤,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以为清丽脱俗的女子。
黄青山他们现在是到县城,然后再雇车,通过官道,直接到下一个县城……其中旅程即便是坐马车也需要十来天的时间。
在去县城的路上,秀秀想起自己上次来县城的时候,路遇山匪的事情,现在自己在山林里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便过去看看当时救了自己性命的那几棵树木。遗憾的是他们还没有生长出自己的意识,秀秀便用自己的精神力滋养了一下,茁壮了它们的生命力,算是报了当时救护之恩。
秀秀安抚了几棵大树,正待离去,总觉得山林深处有种阴森的气息传来,禁不住打个寒颤。想了一下,将在地上转来转去,有些不安的狼崽重新装进背篓里面,悄悄地朝着那阴森气息摸索而去……
一股恶臭传来,有点像是动物腐尸,秀秀皱了皱眉头。寻了过去……霎时,她看到了她人生最难忘掉的一幕……一具已经腐烂的无头尸体,不是野猪野狼的,而是人的……秀秀啊地飞退数步,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她感觉自己脑袋嗡地一下,一个念头浮上来……死,死人了——
可是,狼告诉她,现在不能喊出来,不仅暴露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自己是谁?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等等……识海里一股清凉的气息流转全身,秀秀感觉整个人平静了许多,也能够正常地思考问题了。
人一生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生死了,可是,看这样子,这人已经死了至少一两个月……也没有头颅,肯定是被人砍杀的。究竟是谁?要如此残忍?不是说她王秀秀多么的爱管闲事,而纯粹是一种出自对生命尊重。想来,自己当时如果就那样死掉了,现在恐怕已经在地里腐烂成一堆枯骨了。
“咦,还有?”秀秀眼睛霍地睁开,刚才她将精神力散发出去,一下子就有二十多处传来了有死尸的信息,心里惊骇莫名,同时,感觉周围更加的阴冷起来。不过很快,她心里的震撼大过了恐惧,占据了上风。
秀秀感应到两狼崽在背篓里不安地挤来挤去,伸手拍了拍背篓,安抚一下,便选择信息最密集的地方去。
识海里,梧伯和三植灵也都停止了修炼,凝神感应着外面的细微动静。
梧伯颤抖着说:“秀秀,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秀秀蓦地停住,“你感应到什么了?”
“以前的时候每当有人跳烈女崖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不过都是一下子就过了,而且那种阴森的气息也没有这么浓郁……”梧伯给秀秀传递的意念都有些颤抖的感觉。
听梧伯这样一说,秀秀汗毛陡地立起来,本来开始她一看到死尸的时候就想到了……只不过一直都强自镇定而已,而现在被梧伯这样一“提点”,那种对于鬼魂最原始的恐惧一下子便被激发了出来。
“你你是说这里有鬼?”秀秀不这样想还好,一想便不可收拾。最郁闷的是,秀秀感应到周围的植株传来的意念都有种阴森沉闷的感觉……
走还是不走?秀秀站在原地,一阵山风拂来,秀秀一个激灵,加上识海中不断有清凉气息滋养全身,整个人才又恢复了清明。想到,即便是现在就离开,但是这一幕已经深埋在自己记忆中,这种而且是无解的恐惧。索性豁出去了,找到一个为什么,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给这些生命一个交代,还有这阴森气息,或许也真如梧伯说的那样,是——鬼魂。
秀秀吞了下口水,慢慢地朝前面靠近……
山匪?秀秀看着那些还没有完全腐烂的衣物,和旁边湖满了污血泥土的大刀,一个念头浮上来。上次自己和弟妹一起从县城回来,在外面的山道上遇上了山匪……莫非,这里就是山匪的巢穴?这些山匪是被官兵剿杀的?如此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会端端不见了头颅……
秀秀想不通的是,既然已经剿杀了,死者为大,砍掉头颅,总要不尸身掩埋一下吧……
咦,还有女人?秀秀在众多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发现有一具穿着花棉袄的……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轰——秀秀感觉自己脑海一下子短路了,一个片段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是是余氏!
秀秀清楚的记得那天傍晚自己和小花从集镇上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让小花回去叫家人来搬东西,而自己就在村头的榕树下等着……当时看到余氏提着包裹神色有些慌张地往村外走……她应该是要去县城的,没想到在这里被山匪所掳……可是,既然她只是一介村妇,怎么也将头颅割去了?
秀秀脑海里各种记忆片段飞快地旋转着,县城里衙门官兵蛮横盘查……自己从书上看过有割人头冒领军功……秀秀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愤怒。
秀秀控制植物藤蔓将周围的那些尸身全部聚拢一起,然后拔出腰间的弯刀砍了一堆干枯柴火……一把火烧了……RQ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缘人,梦中寻
秀秀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已经快天黑了,便全速赶路,不知道是心里阴影还是怎么回事,秀秀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跟着。可是不管是凭着自己敏锐的感官还是植物异能,均未发现什么。反而,每当自己惊疑回头时,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就越强烈。
秀秀联系到识海里的梧伯,“梧伯,我怎么总觉有人跟着自己……”
梧伯愣了一下,“我们也有这种感觉……”
秀秀一下子炸毛了,竟然连灵体也感应到了,也就是说这不是自己的心理问题,而是真的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鬼魂——”
秀秀一想到这个两个字眼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自己莫非就是在那深山山坳里处理了那些五头尸体惹上的?秀秀心里直喊晦气,看来这好人果真是当不得的,若是当初自顾自赶路,现在恐怕早已到了县城了……
怎么办?秀秀一筹莫展,强压心中恐惧,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县城外。不过城门已关,外面还有一些摊位正在收拾。秀秀又累又饿又恐,寻了一个在这里住家的小店,要了一碗卤肉面,外加两斤卤牛肉和一碟猪头肉。
把两只狼崽也放出来,一天的赶路都饿坏了,一人两人围着桌子吃着。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看到秀秀竟然将两只似狼似狗的动物竟然弄到桌子上和自己一同吃饭,惊异的很,不过这是客人自己的事情,他们在县城外面摆摊也算是见识过一些奇怪事,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吃完饭,秀秀又让店家把剩下的几斤牛肉全打包,“店家,请问这城外哪里有借宿的地方啊?”
“这里一直往北走三里多远倒是有个叫米庄的,那里以前就是一个客店。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店掌柜还没有说完,老板娘大概也是一个直爽人,瞪了他一眼,推搡到一边。对秀秀说道:“我说这位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到那里去呵,听他们说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鬼庄……”
老板娘可能也被自己的话说炸了毛,神情一变,连忙朝旁边连呸了三口,对秀秀说:“哎,看我这张嘴。反正你不要到那里去……”
秀秀一听,心里大喊晦气,不过这妇人看样子也是实诚人,否则也不会多这一句了,所以心怀感激,将二两银子的饭钱付了。
店老板验过银子,眉色舒展开,“内人说的对。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去那里,前几天就有两个人也是错过了进城时间,在我们这里吃饭的。到那里去投宿,反正后来我们再也没有看到他们了……”
秀秀想自己今天也挺晦气的,现在她还感应的到被盯着,只不过那个“东西”都距离自己一丈多远,并没有靠近……现在她有些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自己还是少去沾惹晦气为妙。便问道:“不知道除了那里还有哪里可以投宿的?”
妇人叹口气,“若说是以前,你到附近的人家去投宿也没啥的,自从那米庄出了丢人一事。现在这时节,天一黑家家户户都门户禁闭的,怕是扣不开门了。”
秀秀显得为难的很,现在正初春,早晚寒气逼人,必须找个挡风避雨的地方。“店家。你们这里可有柴房供我借宿一晚?银钱我照付。”
妇人显得非常为难,“娘子,不是我们不想让你借宿,而是你看我们这店小,里面只有一个灶间家柴房……”
店掌柜说:“要说在那头山垭口上有一座土地庙,香火旺的很,说不定还可以暂住一下。”
秀秀了然地哦了一声,“多谢店家,叨扰了。”便告辞离去。妇人在后面显得有些愧疚的样子,“娘子,实在是对不住……你路上可千万小心呵。”
秀秀应哦着离开。从背篓里拿出宫灯点燃照明,循着刚才店家指点的土地庙方向而去。
山路被铺上石板,拾阶而上,两旁的树影丛丛,那个“东西”靠秀秀也愈近了……
如果不是能够感应到周围有植物的脉动,秀秀现在已经被吓呆了……她之所以选择去土地庙,想着既然有“鬼魂”自然也有神灵一说,或许会有一定的克制。
秀秀轻轻推开木门,吱呀一声,在空旷的山野里显得格外刺耳。秀秀尽管知道这里并没有庙祝之类的但是仍旧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有人吗?”
一阵山风拂来,秀秀蓦地转身,身后是一片枯草坪,尽管春天来了,但是心草还没有长出来。
两只小狼崽在背篓里趴在秀秀背上,传递给她一丝暖意和胆色。
土地没有一个单间,正中有一座泥塑菩萨。秀秀将宫灯放地上,恭敬站在塑像面前,双手合十,颔首道:“小女子错过进城时间,没找到借宿点,来此叨扰一晚,忘菩萨莫怪。”
躬身作揖,山风吹过,门吱呀一声,秀秀蓦地回头……那“东西”消失了……
秀秀欣喜不已,连忙回头,又向菩萨连连作揖,“多谢菩萨多谢菩萨,赶明,小女子定会去城里给你买来香蜡钱纸……”
秀秀通告一番后,感觉心下稍微平静一些,将大灰小灰放出来,把就在门背后整理出一片空地,从背篓下面拿出一张棉布床单扑在地上,和衣而眠。
今天虽然不算特别累,但是受到的惊吓太多了,现在精神一放松下来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秀秀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洞府”,不过到处雾霭沉沉,她借助植物在林间穿越飞腾,如同轻灵的小鸟一般。
蓦地,她发现在涡,一个人影慢慢显露出来。白色长袍,白色长褂,衣袂飘飘,头顶一髻贯一白玉簪,两髯及胸。不过与这飘飘欲仙的装扮格格不入的是他背后背着一个逾半人的长,上有古朴花纹的匣子,一个词在秀秀脑海中冒出来,“剑匣”。
那人看见秀秀,吐出四个字:“怎么是你?”
秀秀一惊,便从梦中醒来,微微定了定神,“好奇怪的梦。”
看似如梦似幻,却又感觉无比真切,那声音,微微低沉带有磁性。
秀秀记得那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背后那个剑匣,甚至连上面的花纹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却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
看看天色,晨曦初露,正是往日醒来的时候。秀秀起身,出了庙门。
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传来……
秀秀惊疑,这么一大早的谁那么无聊到山间来吹箫呢?不过现在她心里更多的是被好奇所占据,她想起了书上说很多故事就是箫声琴声为引的,而具有这些才情的人都是属于才子佳人一类……想着或许自己会邂逅一个什么样的奇人呢?
秀秀蓦地惊回,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顿觉脸孔烧红有些心慌起来……
一时间,吴羲和手把手教她写字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当时不觉得,可是现在这样一回忆起来,竟然有种难掩的羞涩。可是待得她回头时,发现吴羲和竟然变成了梦中人,一身白衣……可是依旧看不清脸孔。
秀秀停住脚步,心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春心动”么?
就在她竭力压制心里的躁动时,那箫声竟然渐渐清晰起来了……
秀秀一咬牙,周围的树枝藤蔓尽皆聚拢,将她托起。然后她整个人如同在云雾见穿梭一般,直直地朝箫声方向寻去……
秀秀心中又一凌,这个镜头和梦中场景何其相似……
云雾飘渺,只见前面山峰峭壁上,矗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人……梦中人?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她控制下面的树枝藤蔓不断地向前面靠近,她想看清这人长啥样。实则心中腹诽,要是一个老头子,就免了自己春心一动了。
正要靠近,那吹箫人感应到云涡的她,蓦地停下,“怎么是你?”
秀秀要崩溃了,自己是在做梦吗?她大声道:“你是谁?”
“有缘人。”
“有缘人?”
秀秀感应到那人貌似并没有梦中的那种疏离,甚至也能够感应到对方目光也柔和许多。“可是你你怎么……我现在还在做梦吗?”秀秀想问对方怎么会走近自己梦里的。
那人听秀秀这样一说,整个人气质陡地一变,“那就对了……你就是我的有缘人,而我也是你的有缘人。”
“可是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你。”秀秀说着慢慢地朝对方靠近,她想看清对方的样子,不过雾霭深沉,加上对方在崖上面,周围并没有树木可借用。
秀秀感应到对方朝自己柔和笑笑,一个声音传来:“这是我的命符,你且好好保管,有事只需要对上面说“吾相公”就行了。”随着话音,一个两指长宽的墨绿色玉符朝秀秀飞来,下意识接住。
“你你说啥?这是什么?”秀秀还没有过第一次见面就收人家东西的习惯,唔,貌似以前也没人送她什么呢。
那人说:“吾相公。”
“什么?五香弓?”RQ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此”非“彼”
男子哈哈大笑,右手潇洒地挽了一个箫花,左手伸手朝后面一指,一柄剑鸣嘤一声从剑匣里面飞出……而后悬停在男子身前,发出朦胧的霞光,瞬间放大数倍。男子轻轻一跃稳稳地站上剑面,乘风而去……
衣袂飘飘。仙人,真真的仙人啊……
秀秀看着对方乘风飞走了,在原地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土地庙的,感觉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对了,我一定是在做梦,不过这个梦真的好真切,那个男子……”秀秀伸手下意识地覆上胸口……咦,这是什么?
秀秀看到自己手里躺着一面两只长宽的墨绿色的玉牌,一头钻了小孔,穿着一根红绳……和刚才“梦中”见到的玉牌一模一样……
莫非刚才并非是梦?这个念头以冒上来,便不可抑止地在她脑海里迅速地膨胀起来,如果不是梦的话,这么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了?自己真的见到仙人了?
秀秀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哦,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吴项工……
秀秀双手握着玉牌,喃喃道:“吴项工……”
秀秀只感觉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片刻后,一个脚踏飞剑的白衣飘飘的人唰地出现在她面前,“这么快就想我了?”
秀秀本来还沉浸在刚才美好的幻想中,感应到面前蓦地出现个人,惊道:“你你是谁?”同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警戒地看向对方。
不过待她看清来人后,不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男子朗眉星目,比之叶孝全的儒雅迂腐多了一分清灵敏锐,比吴羲和的孤傲又多了一分飘逸。是,是那个白袍男子……
秀秀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和这样俊逸的男子有任何的交集……
尽管刚才对方言语中有了一分戏谑调侃的意思,但是世人对美貌财富权势等等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多几分包容,秀秀也不例外,所以看到这么俊逸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自动地过滤掉了那话里的戏谑。
“刚才不是你叫我的吗?”男子大概习惯了平静无波的表情,刚才一句小小的玩笑话后,整个人便恢复了清冷的气质。
“哦,你就是吴项工?这么说刚才我并非是做梦了?”
男子听到秀秀说“吾相公”时嘴角轻扯一下,“不是做梦,不过你现在貌似的确遇到了一点麻烦。”说着跳下飞剑,伸手一指。飞剑变回原来大小,又嗖地一声回到剑匣里面了。
秀秀想起昨天的事情,联想到对方不管是样貌气质还是手段,都绝非常人,或许真的可以帮到自己,“我昨天的确是遇到了一点麻烦,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男子伸手掐算一下,眉头微皱。看着秀秀,“这个可以说是你的一段福缘,也可能是你的一次劫难。这是初生魂。且没有害人,我不便出手。而且,你生气浑厚,一般情况下它靠近你不得。我这里有一张护身符,可以保你一个月不受鬼魂侵扰。”
秀秀想起“梦中”对方说有什么事就叫他,所以心中是存在一定的期盼的。一听对方这话的意思还是要让自己解决,心中便有几分不快,不过秀秀旋即一想,也就豁然了,所谓“靠山山倒靠水水穷”。还是依靠自己实在一些。
况且,她本来就没有依靠任何人的侥幸心理,刚才不过是一些迤逦的想法罢了。
清醒过来的秀秀也没了刚才的那种花痴样子,伸手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一张黄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自己不认识的字,小心收好。“吴项工,这多少银钱?”
“银钱?”男子反问了一句,“一两银子吧。”
秀秀想这么一张黄符纸就值一两银子?这都够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余了,而且还是吃白米饭那种。可是也怪自己刚才被对方色相迷了心智,没有先问清楚价格,要是这符纸有效还好说,否则的话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可就打水漂了。
“哎,算了,姑且当给自己花钱买个教训算了。”秀秀腹诽着,一边肉疼不已地摸出一两碎银子递给对方。其实她不知道普通人要寻这样一张真符,千金难求。
男子眉头微皱,竟然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银钱。他自然也感应到对方从开始那种自己见惯的发腻的花痴表情,转变到现在的“精明”样,心道,“师傅老人家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女子是有些不一般的。莫非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男子再次耍酷似地招出飞剑,跳上去,还不忘回头对秀秀说:“记得,有事就对着玉牌喊吾相公……哈哈……”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美男子这样单独地让自己饱了一下眼福也是不错的,秀秀笑着说:“那就多谢吴项工了……”
男子又哈哈大笑,当时他这么说纯粹就是想捉弄一下这个“有缘人”而已,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郑重地喊“吾相公”,这反倒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只是他们两人不知道的是,对方口里的此“吾相公”非彼“吴项工”。
待男子离开后,秀秀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两狼崽围着她转悠着,呜呜叫着。
秀秀返身回到土地庙里面,她看向那个泥塑菩萨,总觉看起来比昨晚上要慈祥的多,禁不住双手合十,虔诚道:“多谢菩萨帮我度过一劫,小女子等会就下山去买上好的香蜡钱纸来孝敬菩萨……”
秀秀将地铺收拾好,出了土地庙,找了一块大的山石,将昨天买的卤牛肉拿出来,与两狼崽分吃掉。有了垫底的,秀秀感觉人也有力气了些,而且想问题也通透了许多,她下意识地摁了摁被自己挂到了胸口的玉牌,确实在,还有放进内衣口袋的符纸,也在……
秀秀想这“吴项工”,总觉得这名字怪怪的。怎么自己刚才就没觉得呢?而且自己一说“吴项工”对方就忍不住笑……
聪明的秀秀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吾相公”……顿时觉得又羞又臊的……不过貌似也并不吃亏……
唔,既然你这么爱捉弄人,索性就试探一番。
秀秀打点起精神,摸出挂在胸口的玉牌,朝着大喊道:“吴项工——”
过了好一会,秀秀透过山林,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迎着晨曦翩然而来……
“什么事?”男子急切道。
秀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双手撑在后面,翘起二郎腿,“没事。”
“没事那你叫我干什么?”
“喜欢。”
“你喜欢我?”
“你——”
男子有种得逞后的奸笑,看着秀秀吃瘪的样子,哈哈笑着踩着飞剑乘空而去……
秀秀心里那个恨啊,见对方消失在天际不见了,摸出胸口的玉牌便故伎重演……
男子气喘吁吁的,这次没有继续站在飞剑上面,而是直接收了起来,看到秀秀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望着自己,怒道:“你以为这样很好玩么?”
“是,很好玩的。”
“你——”
秀秀嘴角轻扬,标准的小人得志。
男子说:“好吧,你说吧,究竟有什么事?没事我可真走了……”
“你爱走走你的,没人留你。”秀秀毫不示弱反击回去。
“你,那你怎么总是叫我?”
“我叫我相公,怎么会是叫你?你是我相公吗?”秀秀说着腾地从石头上跳起,朝对方逼近两步,后者见对方架势禁不住朝后面列了列,将对方上下打量几遍,“你你要干什么?你,你有相公了?”
秀秀见对方貌似很“吃”自己这一套,禁不住又超对方靠近一些,这么帅气的男子,自己凑上来让自己占便宜的,不占点便宜的话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了……秀秀嘴角微微上扬,明眸皓齿,微微仰头看着那张俊逸的让人想犯罪的脸庞,现在竟然有了几分窘迫和焦急,秀秀挑衅道:“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莫非你想当我相公?啧啧,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当吃点亏,收你做相公也可以呵……”秀秀突然间觉得戏弄人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别是这种看着赏心悦目,而且又愿意给自己戏弄的人。
“你,你——”
“我怎么?你不是说让我叫“吾相公”的么?”秀秀步步紧逼。男子步步后退。
男子冷硬俊秀的脸竟然腾地一下就红了,刚才他只是想戏耍一下这个“有缘人”,都说俗世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节,他这种说法已经很严重地侵犯了对方的名誉了。他没想到的是秀秀后知后觉,更没料到的是对方不仅有过“相公”,还是被相公扫地出门的……现在心性之沉稳很辣,脸皮之厚,岂是他不谙世事的人可以比的?
男子嗫嚅了好一会才说:“我,我叫云清,刚才是是我冒昧了娘子……”
“怎么,当了一会相公就不想当了?告诉你,没门儿,以后我王秀秀喊你要随传随到,知道吗?”秀秀得寸进尺。
“这……”
“怎么?莫非你说话不算话的?要反悔?”秀秀眉头一拧。
“不,不。”
“那就好,好了,你可以走了。”秀秀一挥手,大度地说道。RQ
第一百四十章 三人行
云清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下意识地伸手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符纸来,递给秀秀,“这是净身符,算是我给娘子做赔礼的,不要钱……”
秀秀很自然地收下符纸,心里腹诽,也不知道这东西管不管用,管他呢,看这人开始多不可一世的样子,被自己训了一顿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心中有了丝小小的得意,不过究其原因,秀秀觉得跟这个人说话貌似轻松很多,什么都不用顾忌,而且对方也“吃”自己这一套,这才是真的。
秀秀心情愉悦地下山,她倒不是真的指望有事喊一声对方就出现的,看样子即便是坐飞剑,也是有时间距离限制的,她可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手上。刚才么,只是想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随便说的。
因为在山上耽搁了这么一会,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晌午了,想着自己在土地庙里许的愿,所谓许愿必还愿,菩萨才灵验。所以,急急地买了一堆上好的香蜡钱纸返回土地庙给土地菩萨烧去。
收拾停当后,秀秀又到县城里去置备了衣物用度等日常用品。为了方便行走,秀秀买了几套一般村妇穿的那种短袄,袄裙,以及几套印花细棉布做的齐胸襦裙。然后是糕点米饼等干粮,和水囊等等,一共花去了二十多两银子。
买了这么一大堆东西,秀秀不可能都背在背上去翻山越岭了。必须雇一辆马车。
县城西南角有专门的马市,里面也有出租马车的,秀秀赶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半晌了,看到那里只剩一两有棚子的马车,便上前询价“大哥,这马车多少钱?怎么个雇佣法呢?”
“整辆马车连车带马三十五辆银子,雇佣的话,一天一辆银子,我出工。如果是时间长的话还可以少点。”
秀秀想,自己现在斗笠还有将近一百两银子。自己以后用到马车是时间还多,何不买一辆算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居无定所,马车买来这马儿养哪?有了马儿莫不是还要找一个马夫?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正要和对方商谈具体价格,却是旁边响起了一个询问声:“这位大哥,请问到并州要多少银钱?”
也有人去并州?而且,这声音好熟悉……
秀秀蓦地转身。
“是你?”“秀秀!”
“你就是王秀秀?”秀秀朝询问声望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妇人,样貌慈祥,不过看着秀秀眼里满是疑惑。
秀秀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位应该是尉婶子了吧。”
尉氏说:“上次听全儿说你特地匀了一条娃娃鱼给他,真是太感谢了。对了,还有那只野兔子……全儿很少打过野物。不知道价钱。我知道那只肯定不止二十文钱的……你不要怪他哈。”
秀秀没想到让一位老人家提起这事,连连道:“婶子哪里的话,那个我本来就是要提到集镇上去卖的,可是当时没有赶集,而且山路不好走,叶郎君买去了倒省了我很多事呢。”
叶孝全在旁边憨笑着,“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上次还欠你两文钱来着……”说着真就从怀里摸出两文钱递给秀秀。
秀秀愣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着叶孝全一脸真诚样子,又望向尉氏……
尉氏扯了一下叶孝全的衣袖,“秀秀既然是有心让给你,你现在端端拿两文钱像什么话,以后你要记得秀秀的好就对了……”说着又对秀秀说道:“呵呵,娃子不太懂得,你千万不要多心呵。”
“婶子说哪里的话呢……”
几人在那里寒暄着,旁边那个刚才被问价的中年大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说:“喂,你们究竟还租不租马车啊?你看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不租的话我就早点回去了,要租的话,就赶快出城门,还能走上个十里路,到驿站去歇息。”
三人反应过来,连忙说:“要,要租……”
秀秀看向叶孝全和尉氏,两人也看向她,同时说道:“你也到并州去?”
秀秀笑笑说:“是,对了,你们去是?……”
尉氏看了叶孝全一眼,满脸的满足和幸福,“全儿说并州离京城近,而且那里文人墨客的多,他除了看书写字啥都不会,与其在家里种药材还不如到外面去闯荡一下。而且在那里可以一边读书准备来年的科考,可以到药铺去当个伙计赚钱,有空了再写点字画之类的……他觉得让我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便硬要接我一起过去……”
秀秀听了这样一说,心道没想到这个看似木讷的书呆子实际上很有头脑的,而且会利用自己的长处谋生,也肯屈居当一个伙计,这是很多秀才都比不上的。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分。
叶孝全问道:“对了,秀秀,你到并州去干什么?莫非你是去找……”
“我就是去看看。”秀秀打断对方的话。尉氏也在旁边瞪了叶孝全一眼。
尉氏说道:“秀秀既然也要去,不如我们一起吧,在一起也可以有个照应。”
叶孝全在旁边连连附和道:“对对,秀秀,我们一起吧,你一个女子,在路上总归不让人放心的。”
秀秀蓦地看向对方,后者愣了一下,有些无辜的样子,就像是问“我哪里说错了吗?”
尉氏在旁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叶孝全老老实实地说:“娘,你说是吧。”
尉氏有些尴尬的样子:“嗯嗯,是是……”
秀秀觉得心情愉悦,这个书呆子尽管有时候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但是却一片真诚。最重要的是秀秀看这尉氏也是一个通情达喇人,说话也不冲,也不因为自己是一个弃妇而另眼相看,想着,或许三人同行也是一次不错的旅行呢。
于是三人便商量着一起上路,叶孝全道:“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节约一点车资了,而且路上也可以相互照应。”
尉氏朝秀秀笑笑,“全儿有时候说话就是太直了,你不要往心里去,车资的事情,这一个多月全儿将家里的药材全部典卖出去……”
秀秀知道尉氏的意思,觉得上次自己匀给他们娃娃鱼后来又半卖半送野兔子,心怀感激,所以想着,自己两母子坐车到并州,自己包车,不过是多一个人坐而已。秀秀连忙止住对方的话:“婶子此言差矣,我应该支付一半的车资的。婶子若是不匀的话,秀秀就只有另外再包一辆车了。”
尉氏连连说道:“好好……”
“哎呀,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车主在旁边有些不耐烦问道。
三人反应过来,尉氏笑笑:“真是对不起这位小哥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到并州要多少钱啊?”
“你们三个人的话至少也要十两银子吧,这里到并州走官道有近千里,至少要十来天时间,来回就是二十天,马儿这一路上的草料都需要二两银子,还要加上吃饭住店……即便是你们只有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都是要这个价的。”
尉氏看看秀秀,见对方已认同,便回道:“好,十两那就十两。”
最后与车主商定,到并州三人一共十两银子。
生意讲成,汉子显得有些高兴,笑着道:“我姓田,田远山……”
田远山戴着旧皮帽,穿着短袄,腰间束着深蓝色的腰带。约莫三十岁出头,曾经在县城唯一一家四海镖行当过镖师,后来一次出任务中,伤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便自己买了马车当起车夫来。
经过短暂的接触,秀秀知道此人性格豪爽,性子略急,不过遇事沉稳,胆大心细一类的。秀秀和叶孝全都叫他田大哥。
叶孝全和尉氏就只带了一个随身包裹,现在立春了,天气会渐渐暖和起来,而且并州本来就比北方暖和一些。当然,最主要的是的确没有什么穿得出去的衣裳。
而秀秀刚才来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都全部订好了放在店家的,自己只将那个装着自己整个家当和狼崽的背篓随身带着,叶孝全知道秀秀买了很多东西,便主动提出帮着秀秀去拿东西,秀秀自然高兴致谢。两人让尉氏在这边等着,连忙跑到旁边街上去帮着秀秀把东西搬过来。
好在车厢还比较宽敞,将几大包的衣物食物塞进去,三人也坐了进去。
田远山见三人已经收拾好上车了,便一拉缰绳,吆喝一声,赶着马儿得得而去。
马车从县城南门出来,遇上两个衙役上来查看,见是田远山,其中一个长着胡茬的衙役说道:“是田老哥啊,这是到哪儿啊?”
田远山对衙役抱拳说道:“铁老弟,这三位客官要到并州去,请铁老弟检查便是。”
铁姓衙役朝旁边那个年轻衙役一挥手,后者会意地到后面去检查了,掀开车帘子一看,里面坐着一个老妇,一小娘子,一个白面书生……就在他还想上去多寻两眼时,从旁边突然冒出来两只半大的狗崽……不对,不是狗崽。
大灰小灰,冷冷地盯着那衙役,也不龇牙咧嘴,但是衙役总感觉这畜生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像人,而自己则像对方的食物一般,心下一抖……RQ
第一百四十一章 车夫
且说田远山从马车上跳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铁衙役,从怀里摸出一个碎银子,一边握手一边塞进对方手里,“铁老弟,有劳了。”
铁衙役感应到手心传来硬硬的触感,下意识觑了一眼,哟,是一个五钱重的银角子。心里了开了,这田远山不愧是在外面跑过的人,懂得规矩。想现在即将关城门了,要是他们在这里多“检查”耽搁一会,这几人铁定会滞留在城里,城里晚上是要实行宵禁的,就必须去找客栈……几人一马一晚上吃住至少也要一两银子。
铁衙役顿时咧开嘴笑笑了然地拍拍对方肩膀,抽回手,顺势将手里的银角子放回兜里。
这时,后面检查的衙役过来,刚才被两只畜生辖住,心中有些不忿,正待发作。只见田远山又拿出一个五钱重的银角子递给铁衙役,“铁老弟,辛苦你们了,这是给你们给你们拿去喝点小酒的……”
铁衙役笑笑收下来:“好说好说。”心里直道对方真是会做人,不仅给了自己好处,还让自己对自己的兄弟有个交代。便对旁边那衙役说道:“老三,这就是以前四海镖局的田镖师。好了,现在也快到关城门的时间了,你们快走吧。”
田远山朝两人拱手道:“多谢两位大哥,告辞。”“告辞。”
出的城门,田远山驾着马车沿着官道得得而去。
车厢里,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一幕。叶孝全皱着眉头,“真是**。连出个城门都要收好处。”
尉氏毕竟生活阅历多些,听到儿郎这样说,斜睨了他一眼,“这就叫人情世故。以后你也要学着一点,不要太直来直去了。”
叶孝全还想说什么,不过看秀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且他本来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轻嗯了一声。
秀秀心里思讨开了,自己上次来县城的时候,好像在追捕通缉犯,那些个衙役便借着这个由头,对普通进城的人也要收取好处。而现在那田远山自动就拿了。可见这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了。
大灰小灰在秀秀旁边规规矩矩地坐着,刚开始警惕地盯着尉氏和叶孝全看,秀秀招呼了一声,便自己乖乖地趴着假寐了。
尉氏看着大灰小灰,总有种很心惊的感觉。“秀秀,这这是你养的狗吗?”
秀秀伸手轻轻抚摸两狼脑袋,“它们是狼。”
尉氏深吸一口气,叶孝全也吓得朝后面缩了缩,“狼?”
秀秀说:“不要怕,它们很听话的。大灰,小灰。”
“你,你是怎么……”
“这就是缘分啊。”
天色渐渐黑下来,马车的吱嘎声。马蹄的得得声,在石板的官道上显得异常明显,在空旷的山林间显得异常突兀。
秀秀看着外面的夜色降临,路面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她猛地想到昨天跟着自己的那两个鬼魂好像真的没有跟着自己样,想起云清给自己的那张符纸。伸手摸摸,因为贴身放着,触手暖暖的。
田远山说道:“快到驿站了,等会就可以歇下来吃饭休息了。”
尉氏应哦一声。
果真,转过一个弯道,只见在林间透出几缕红红的灯笼光晕……
马车很快就到了那个林间小院子,这就是田远山说的那个驿站。院子里面已经有两个马车车厢了,马儿应该已经牵到后院的马厩里去了。
见到有客人来,一个穿着灰扑扑短袄,肩膀挂着一张白色棉巾的伙计小跑着迎了上来,打开院门,“客官是来住店的?”得到肯定答复,立马笑着让到一边,“来来,客官快请进。”
田远山将马车赶进去,下车,掀开车门帘,叶孝全尉氏秀秀三人依次下车,而后将里面的包裹一人拿了一个,在伙计的带领下进入到店中。田远山在后面亲自将马车解下来,这时那伙计将三人引进去坐下点吃食后,自己便出来帮着牵马。
田远山见这个伙计很是机敏,“看小哥面生的很,是这里新来的伙计?”
伙计道:“是,我是今年过了大年后来这里的,叫我小三子就行了。”田远山应哦一声,“多给我马上些好草料,另外再买一桶豆浆,给我马儿加在草料里。这是饲料钱。”
小三子接过两钱碎银子,“客官,这有多了。”
“多的就是给你的赏钱。”
“谢客官谢客官。”
进到店里,秀秀三人已经捡了边上一张桌子,坐好了,见他进来便连忙招呼过去。田远山左右扫了一眼,除了他们一伙外,还有另外两桌,以他多年的闯荡经验,这些应该都是普通的商旅,心下稍安,很自然地走到秀秀他们桌子边上坐下。
桌子上已经点了一碟烤鸭,一碟卤牛肉,一碟猪耳朵。
秀秀问:“田大哥要喝两口小酒吗?”
田远山摆摆手,“不用了,出门在外,少喝酒为好。”
秀秀见对方并不动筷子,说:“田大哥请随便吃。”
田远山说:“不用了,我叫一碗卤肉面就好。伙计,来碗卤肉面。”
秀秀感觉有些尴尬,自己点了几个菜,不仅田远山不动筷子,就连尉氏和叶孝全也不吃……便也叫道:“我也来碗卤肉面。”
很快,四碗面条上桌,尉氏和叶孝全只点了两碗素面。
秀秀想,这几人都是很有自己原则的,看来以后自己也不用太“铺张”了,这样不仅别人不好意思,自己也弄得很尴尬。
于是她不仅将一大碗的卤肉面干掉,还和两狼崽将点的几碟肉食全部吃完。
点房间的时候,只剩下三间上房了,一间两百钱一晚,于是尉氏和秀秀一间,叶孝全和田远山一间。
经过这大半天的相处,秀秀感觉这几人都很好想与,心中渐渐安定下来。这以后吃饭住宿几人都是各付各的钱,即便是一起吃一起睡,也都要各自付自己那一半的银钱。这样在刚开始或许看来有些别扭,但是这却让秀秀感到非常舒心,只有钱财算的分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才更清楚。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秀秀就醒了,她感觉胸口传来一丝暖暖的感觉,不自觉地全身放松,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席卷全身,舒坦不已。她感到周围山林传来异常清洗而蓬勃的生命搏动,也感应到异常浓郁的生之气,心中一个念头,要是这些生之气聚拢过来多好。
旋即,那些生之气便源源不断地朝她聚拢过来。秀秀感应到识海中的四植灵这个时候都在尽情地吸收外界的生之气……
植灵不断的壮大,秀秀感觉自己的识海也变得充实起来,自己的精神力也随之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秀秀想,这一定是玉牌的功效。心中欣喜不已,没想到这个“传音符”竟然还有吸收周围生之气的功效,想到那个白衣男子被自己戏弄几次的样子,禁不住轻笑出声。
众人晌午遇到路边茶肆小店便停下来歇歇脚,没有饭菜就拿出干粮就着茶水垫肚子,晚上歇店,并备上足够一两天的干粮,然后第二天继续出发。
一连三天,一路顺遂,并无任何异常发生。
路上,他们遇到了另外两辆马车,于是同路。另外两辆马车是一起的,赶车的是头戴着瓜皮帽的五十出头的干瘦男子,田远山认识,不过印象不是很好。
前面是一个夹谷,有一线天之称。
田远山说,“这是通往并州的必经之路,不过也是这条路上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等一会,等人多一点再过去。”
众人下了马车,到路边歇息。
秀秀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果真感应到在两崖顶上有几个人,还有一堆石头。这些都是她通过那些小草感应到的,小草被踩被压都会反射出不同的情绪波动。而现在秀秀对感应植物的各种情绪已经很有经验了,即便是对方没有产生自主意识,她也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对方实时状态,自然也就能够推断出那里是否有人还是有其它动物等等。
另外两辆马车上的人也下来了,看来是殷实人家,一位五十来岁的富态男子,穿着绸缎长袍,蓝色长褂。还有一个妇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富态男子对干瘦车夫道:“于师傅,还要等多久啊,你看这都晌午了……”
于师傅道:“不要急,你看,那个赶车的,就是以前四海镖局的镖师,他以前经常走这条道的,他都说等一下就等一下吧。”
从车厢里又下来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对夫妇俩福身道:“老爷夫人,小娘子说口渴,想喝水……”
老爷显得有些不耐烦,那夫人急道:“那你们快拿水给她喝啊。”
“刚才娘子把水用来洗了手脸了……”丫鬟怯怯说道。
“哎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去弄水呢。老爷,你看,我家闺女可就要去……可不能亏待了啊。”
“哎,我知道我知道。”老爷转身对那于师傅道:“我看要不我们先走吧,这时间可耽搁不得,要不我多付你车资?”RQ
第一百四十二章 植灵
于师傅有些犹豫,说:“我知道你是钱家庄的前老爷子,定然不会亏了小的,光凭跑这一趟相当于我以前跑三四趟了。只不过……你知道那个赶车的人是谁吗?他以前可是四海镖局的镖师,听说这里发生过好几次山匪拦路抢劫的事情,他都在这里等着,我们就再等一会吧。”于师傅将手抄在袖笼里,缩着脖子,神情有些猥琐小小,“再说了,到时候山匪要是把你的银钱抢掉了,不是连自己的那份银子也没得付了么?”
富态男手指]”田远山其实并不是说一定要等后面有人来,而是想找个机会过去。以他推断,现在到了晌午了。即便那里有人,也会想着吃食懈怠……
田远山对着水囊灌了一口,塞上塞子,起身,朝旁边歇息的秀秀三人喊道:“几位客官,我们上车,准备走了。”
众人解决了生理问题后。便陆续上车。依旧是尉氏和叶孝全坐一侧,秀秀和大灰小灰一侧,除了坐人的地方,都塞满了大包小裹。韩氏母子两貌似也从这凝重的气氛中嗅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将包裹抱在怀里。韩氏道:“秀秀,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
秀秀手轻轻抚着狼崽的皮毛,笑着道:“会有什么事呢?”
叶孝全道:“娘。你别怕。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有劫匪不成?”
他这话一说出来,三人都愣了一下,韩氏和秀秀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他身上。甚至连正要走动的马车貌似都顿了一下。刚才那么那么大声,那么义正言辞的样子,恐怕不仅前面赶车的田远山听到了,连忙后面两辆马车的人都听到了。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那于姓车夫听到有人说出“劫匪”二字时,脸上松垮垮的肌肉不自觉地抖了下。
叶孝全看看两人都看着自己。无辜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韩氏拍了对方一下,“你呀——”
“娘,你们别怕,有我呢……”叶孝全说这话的时候也朝秀秀这边看过来,秀秀很承情地微笑着点点头,这让叶孝全信心增长不少。韩氏看着两人如此默契互动,眉眼也舒展开来。
这时,秀秀听到后边车厢传来争执声,声音纤细,但是语气却十分冲。料想,应该就是那位“小娘子”了吧。想到大户人家的子女都是有脾气的,就像是那吴羲和一样。不过,看这一对父母也不想是多骄纵女儿的样子,更像是一种“应付”。
秀秀收回心思,待得马车重新走动,田远山的马车在前,于师傅的马车在后。秀秀密切关注着崖上几人的动静,她发现几人还真是有耐心,竟然还匍匐守在那里。
马车走进夹道里,秀秀掀开旁边的窗帘,只见两边峭壁如同刀削斧劈一般,险峻异常。马蹄声在里面回响着,显得异常空寂。
三辆马车渐渐深入到夹谷深处,田远山心里紧张急了,行到这里,如果前面出现什么状况的话根本退无可退。突然,一种危险的气息袭来,田远山暗道不好,看来今天这一趟又被那些贼人盯上了,便连连扬鞭,催着马儿快跑。
秀秀看着夹谷内光线越来越暗,将头伸出窗外,朝上面看去,天空果真只剩下一条白线了,不愧为一线天。秀秀刚坐回凳子上,突然眉头一皱,“不好,这些人要行动了!”她感应到那些人竟然要把那堆石头推下来……
幸好峭壁上的夹缝里长满了杂草苔藓,在没有意念控制下,连三岁稚童都能把这些野草扯掉,但是有了精神力控制就不一样……秀秀连忙控制周围的野草藤蔓将其缚住,那些人推了几下推不动,便几人合力来推……野草藤蔓只是将石头底部缚住,哪里抵得过几个人的力气?很快,那块大石头就要被推下山崖来。秀秀计算了一下,刚才阻挠了一会,如果石头现在落下来的话就正好会砸到马车上……心中一急,在石头滚落的过程中,让崖壁上长的野草藤蔓尽皆全力抵挡,改变石头滚落的轨迹……
螳臂挡车,秀秀终于理解到这个词的含义。这石头本来就重逾百斤,而且从山上滚下来的势头会越来越强,哪是那些小草可以抵挡的?秀秀的精神力紧张至极,这石头要是正砸中马车的话定会车毁人亡……
刹那间,在山林里看到那些无头腐尸又浮现在脑海里……就在这时,一直在秀秀识海中修炼的小红小蓝梧伯三嗖嗖嗖地飞了出去……
还没有待秀秀完全明白过来,那些植灵便附着在石壁上,瞬间长大,阻拦那些落下来的石头,
只是,这些瞬间长成的植灵并不能承受多大的重量,当被石头一一碾压后,便喟然消散掉……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落下的石头被尽皆改变了下落方向……
轰隆——
一块块磨盘大的岩石从上百米高的悬崖上滚落下来,狠狠地砸在路面上,溅起滚滚灰尘。
马儿惊得扬蹄长嘶一声,田远山大喊一声:“快走,驾——”他下意识回头瞟了一眼,只觉得头上扑簌簌地长出了好多的植物……被前面的石头碾倒后,又立马长起来,后面滚落的石头又碾压上去……
好在马儿也很争气,被惊了一下便扬蹄疾奔起来。后面两辆马车也跟着跑起来,很快便跑出了这条天堑。马儿跑出了好远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这时又听到旁边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秀秀软软地斜靠在车厢上,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摇一晃的。她没想到这伙山匪人数不少,而且计划如此周密,一计不成,在这里又来拦截。刚才她同时控制数百株野草苔藓,消耗掉不少的精神力,神情已经有些萎靡。
可是,饶是她耗尽自己的精神力也没有阻挡那石头下落的速度和方向……幸好,幸好有植灵……
秀秀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幸好刚才四植灵联合阻拦。
秀秀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植灵竟然有如此神通,可以在外界瞬间长成……虽然那些瞬间长成的植株貌似并没有平常植株那么坚韧,但是却有个寻常植株根本无法办到的是,被碾倒了可以瞬间恢复过来……秀秀“看”懂啊四植灵正焉哒哒地趴在识海里,感觉到它们刚才那一瞬间几乎消耗掉了它们修炼起几十年的生命元能……到现在已经变回原型,成为一个真正的植株,长在识海里。
秀秀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强自睁开眼睛,看到薛氏和叶孝全都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他们想来扶自己,却被大灰小灰狠狠盯着,大有一个不好就把他们扑倒撕碎的势头,是以才焦急不已地喊着她的名字。
秀秀笑笑,“不碍事,刚才被吓着了。歇息一下就好。”
两人听到对方这么说,微微松了一口气,叶孝全说:“你不要怕,总有一天他们会有报应的,幸好刚才田大哥把马车赶快了一步,否则那些石头不落在我们前面,也会砸到我们,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薛氏连忙朝旁边呸呸呸几口,斜睨了叶孝全一眼,“胡说些什么呢,大吉大利……”
秀秀收回心思,为了节约精神力,她微闭这双眼,将所有心思都放到旁边的树林里。
秀秀现在可谓是全力以赴了,在这车厢里她没有后顾之忧,一方面是薛氏叶孝全并没有对自己不轨之心,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终于感受到了大灰小灰对自己的保护,想叶孝全也是一个大男子,敢独自一人到野林子去,想必胆量还是有的,但是这两狼崽竟然能够将他们都辖住……秀秀想,看来这两狼崽以后或许还真可以成为自己的臂膀……RQ
第一百四十三章 动杀心
秀秀感应到山道两边都是密林,心下微松。这里不比刚才的峭壁全是小草苔藓,不仅耗费精神力,而且作用也不大。这里的树木生之气非常的浓郁,消耗精神力控制的同时也可以对自己的精神力进行滋养,所以么,在这里就由不得那些山匪猖狂了。
田远山听到旁边树林里传来的动静,急的不得了,大喊道:“快,快跑,还有山匪埋伏在这里。”
“啪——啪——”马儿吃痛,嘶叫一声,又开始在官道上跑起来。
这时,从树林里传来一阵“啊”“哎哟”的惨叫声,紧接着是一阵吵嚷呵骂声……
田远山尽管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山匪一旦确认了目标便不会轻易放过,可是自己赶着马车都跑出了这么长一段路了,那些山匪竟然还没有追上来,心里纳闷不已,不过他可不敢停下来……
且说于姓车夫刚才在谷底也是吓得心惊肉跳的,心里连连骂那些龟孙子不够义气,竟然想连自己也想砸死!所以,这会也跟着前面的马车死命催着马儿快跑。
“哎哟——”有一个山匪被脚下的野草绊倒,不过并没有伤筋动骨,所以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大刀片子便朝旁边的树木砍去……
秀秀现在全神贯注地控制这些树木藤蔓杂草,所以对方砍在树上,让她本来就有些微弱的精神力受了一下震,这下可真将她惹毛了。刚才这些人在山上直接将那磨盘大的石头滚落下来,根本就是想将他们置之死地的,而现在又想拦路劫杀。她本想着将他们阻止一下就行了,毕竟自己的精神力刚才消耗过多,不能长久耗着。
没想到这些人丧心病狂,竟然提着刀就乱砍。对秀秀来说,这些植物可不仅仅是植物了,是她的伙伴。至少是伙伴的同类。刚才要不是那四植灵帮助,自己等人现在恐怕性命堪虞了。
于是秀秀控制那伙山匪周围的树木藤蔓将他们绊了几跤,甚至是有意让他们撞上树干石头之类的,众人顿时气的嗷嗷只叫。一片叫娘骂爹的声音。
秀秀心里气愤不已,这些人都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不去好好干活挣生活,竟然干起这杀人劫掠的事情,上次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将那伙山匪摆平,尽管最后还是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但是总归不是自己亲手摆平的。心中不畅快,索性这次一齐搞定。
这下,秀秀可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很快,山林里面便传来一声跟一声的惨叫。原来他们在摔倒同时阴差阳错地,手里的大刀片子就把旁边的人给刺伤了,或者是自己摔倒的时候被旁边的树枝弹一下,或是被藤蔓野草绊一下,手里的刀就把自己给割伤了。甚至有两个人差点送命。
秀秀连道可惜了,毕竟是精神力控制的植物,准头太差了。不然,就已经结果了几个人的性命了。
领头的是一个独眼大胡子,见此情景,连忙叫住,“大家都不许动,站在原地,把手里的刀丢了……”
现在只剩下两三个人还能够站立起来,看到地上嗷嗷惨叫的同伴,惊恐不已,连忙将手里的到丢下。不住地后退……又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独眼眼里闪过一丝阴戾,这事情不寻常,太奇怪了,刚才安排在上面扔石头的喽啰原本就是要他们把所有人都“留”下的,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等马车都过了才扔。而现在这些伙计就在自己眼皮地下,竟然就被这些树枝藤蔓绊倒了。摔倒了不说手里的刀还把自己和同伴割伤了……
一切看似阴差阳错,他却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独眼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有古怪。
不是这片林子有古怪,就是刚才过去的那三辆马车有古怪!
他们接到的消息是两辆马车,怎么会多出来一辆的?
无赖,独眼只得把众人叫住,眼睁睁地看着三辆马车绝尘而去……
且说田远山等人等马儿都跑出一段路了,只听到后面传来几声惨叫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也没有人跟来,心中纳闷不已。以前他押镖走这条道的时候,十来个镖师,都有人敢劫镖,现在这不过是三辆普通马车而已,也没有护卫,这些人难道突然善心大发,放过自己等人?
这时,他看到后面两辆马车明显落后不少,那于于姓车夫大声喊道:“田老哥,等一下等一下。”
田远山将马车停下,“怎么回事?”
于师傅苦着脸:“哎呀,我这车的车轴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田远山眉头微皱,他盯着于师傅看了一会,说,“那就让他们坐一辆马车算了,这辆就慢慢拉着走。前方不到二十里就有个驿站,修理一下。”
那钱老爷下车来,气愤不已,“这个怎么行呢?我们五个人,还有这么多的物什,一辆马车怎么坐的下?”
田远山看了那人一眼,心中冷笑,他不知道刚才这些人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道了,还在唧唧歪歪,想着也不关自己的事,不搭腔,丢下一句:“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就此别过,我的雇主还在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钱老爷指着田远山一瘸一拐的背影,“哎,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个臭赶车的有啥了不起,信不信我去并州知府告你……”
田远山嘴角一扯,这人一看就是暴发户的样子,可能与并州官府扯上什么关系,便嚣张的不得了。如果说是这里的地头蛇他田远山还要忌惮一下,这官府么,只要自己不犯事,它能拿自己怎么办?唔,当然,不能得罪地方小官或是衙役里长之类的。
这于姓车夫脸色也黑了下来,自己不就是个车夫。所以现在也没有了好脸色,说:“实在是没办法了,这车子坏了,你们要是不爱坐的话我最大把定金还你们,这两天的路算我认栽了……”
这怎么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他们一大家子拖着一大堆的行李去走路,这不是赤果果的要挟他们么?
“余大哥,你可不能把我们丢在这里呵?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我们怎么办呵?你们把我们丢在这里还不如把我们直接扔给那些山贼算了……”
最后那句话可戳到于姓车夫的痛处了,“我本来就说要等一下再走的,是你们非要催着走,现在好了,被山匪盯上了。车子坏了,我也没办法,我损失了这么多,这趟我算是栽了……六子,算了,我们不做他们这趟生意了,让上面的人下车。”
六子就是和于姓车夫在一起的另外一个车夫,长的五大三粗,但是人却木讷的很,听到对方这么一喊,果真便要去掀后面的车门帘子。
两位老爷夫人急坏了,连忙过去拦着,“两位大哥行行好,里面是我们的女儿,黄花大闺女的,可不能随便见人呵……”
而后又是一通好说歹说,那两夫妇承诺再给于姓车夫加五十两银子作为补偿,这才勉强达成协议。
在这里又耽搁这么多时间,那于姓车夫不时朝后面看去,想到,莫非龙眼哥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在上面放石头的是另外的人?所以才想着把下面所有人都砸死?
余车夫听到田远山又在催着走了,心里直骂晦气,好好的一块肥肉就这么没了。心里气极,但是也确实不能耽搁太久,便没好气对钱老爷等人道:“要坐车就上去,真是晦气的很。”
钱老爷还能说什么,去车厢里面挤一下总比被扔到这荒山野岭的强。
这车厢本来就比普通的稍微大一点,里面布置也舒适的多。余车夫平时本来就是盯着这些有钱人的。不过那钱老爷的个头实在是有些大,加上夫人娘子丫鬟,一共五个人,怎么坐的下?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吵嚷声。
那夫人下了车来,对余车夫道:“大哥,你看车里实在是坐不下了,你认识那位大哥,可不可以通融通融,让我们挤一挤?”可好,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现在连称呼都变了,从一个“臭车夫”变成“大哥”了。
余车夫道:“那是别人的车,而且人家也有客人,你让我怎么去说?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夫人拿出一两碎银递给对方,“余大哥,有劳了。”余车夫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瞟了对方一眼,“好吧,我就去问问看,我先给你说好了,对方愿不愿意我可没准。”“嗳,是是是。”
余车夫果真慢走到田远山旁边,“老哥,你看……”
田远山当然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将头撇向一边,说:“是三位客官租我的车,我做不了主,你去问问他们吧。”
车厢里的秀秀几人自然也听到外面说话了,他们心里郁闷的很,这什么跟什么啊。韩氏见秀秀精神头不好,一直斜靠在车厢上面,本来想做过去扶着对方的,结果被两只狼崽一直守着,他们根本靠近秀秀不得。现在听到外面问话,叶孝全自然也不想有外人来打扰这里的“清静”咯,答道:“车厢坐满了,没空位。”
尉氏怎么不知道自己二郎的脾性?跟着说道:“是啊,我们车厢小,已经做满了,没空位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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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秀秀听到这个书呆子说话,嘴角微微轻扯,没想到他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呢。幸好这两人都不是那种啥都要插上一脚的烂好人。
不过叶孝全虽然拒绝了对方,对方可没有放弃,仍旧站在外面苦苦求着。
秀秀心中冷笑,尽管现在她精神头差的很,身体也跟着虚弱不少,但是那听力仍旧比普通人强上不少。刚才后面车厢的吵嚷声她可听得清清楚楚,这老夫人就是被那个钱老爷蹬下来的。
那车厢里布置的非常舒适,钱老爷怎么会自己下来呢,而小娘子现在更是金贵的不得了,也不可能下来。至于那两个丫鬟么,长得水灵的紧,老爷子也没有把她们赶下车的意思……于是这个老夫人便不得不下车来了。
秀秀尽管知道这些内幕,但是却一点也没有“通融”一下的意思。在这之前,他们和这两个车厢的人就有过接触,对方可是很不屑与自己这样的“下等人”为伍的……所以么,她现在自然不会去充当那个烂好人。
结果那夫人在外面苦苦求着守在马车前就是不肯离开,眼看着天色就渐渐黑下来了……
最后无奈,田远山跳上马车,对那夫人说道:“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去找你的车夫吧,现在天就快黑了,你再挨下去,哼……”
夫人又跑过去求了一番,被训了一通回来,觉得就只有这个田车夫和这车上的人好说话,便缠着不放。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原本还打算今天会早一些到达下一个驿站早点休息,众人心里郁闷不已。
车厢里的叶孝全听着心里烦躁不已。看了看秀秀,微阖着双眼,想来是疲惫至极,对娘招呼了一声。便钻出车厢。尉氏心疼儿子,不过看来不大发了这个有钱夫人今天是走不了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是那种心硬如铁的人。所以最后叶孝全做出了妥协,自己到外面和田远山做车板上,让那钱夫人上来坐……
尉氏对两小狼说:“你们不要咬我呵,我过来陪着你家主人坐,等下有人上来。”
秀秀一直都在静静地恢复着精神力,这么一会功夫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心道这尉氏心思挺周密的。最难得的是这么关心自己,当然恐怕还有一个方面是她也不想和那个有钱夫人一起坐吧。秀秀抬手将两只狼拦在怀里,尉氏小心里猫身过来在秀秀旁边坐下。
尉氏感觉和秀秀坐一起心情更加的舒畅了,“秀秀,要不让两只小狼到我怀里来抱着吧。”
秀秀微微摇摇头。尉氏非常识趣地不再说话打扰对方,只是下意识地侧着身,护着秀秀。
那钱夫人上了马车,看到里面狭窄拥挤不堪,皱了皱眉头,在对面位置坐下。不过她现在一点也没有感恩别人让位置的觉悟,看到尉氏和秀秀撇撇嘴,无不嫌恶地将头撇到一边去。
马车再次开动起来,颠簸中。那钱夫人没有坐好,一仰一合间差点触碰到秀秀,她顿时感到两束阴冷的杀气袭来。一看,原来是那个长相俏丽的小娘子怀里的两只狗崽。她心里发虚,朝两只小狼喝道:“死狗,瞪什么瞪。看我不把你们的皮剥了。”
秀秀霍地睁开眼睛,看着对方,冷声道:“你说什么?”
钱夫人没想到这个小娘子没有睡着,不过看对方尽管长相不错,但是穿着打扮也只是一个小户人家,哪里比得上自己马上就要做“皇亲国戚”了,“我我说什么了?两个小畜生。”最后这一句尽管在嘴里咕哝着,仍旧让秀秀听了个全,心道,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秀秀冷冷地盯了对方一眼,想着天色已晚,倘若再耽搁一下今天恐怕就要在山林里过夜了,这时节早晚冷,湿气重,自己现在精神力非常的弱,还经不起这番折腾。等到了客栈再说……
那妇人见秀秀并没有搭腔,以为对方怕了自己,更加嚣张地叫嚷起来。尉氏看不过去了,道:“这位夫人怎么这样说话呢,刚才要不是娘子答应让你上来,你现在还应该在那野林子里待着呢……”
妇人见对方只是一个面目慈祥和蔼的老夫人,而且看样子穿着寒碜,眼睛一翻,道:“我怎么了我?我坐这里是看得起你们……”
薛氏:“你,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薛氏也不是个忍让无底线的主,听到对方“恩将仇报”,气的就像扑上去厮打一番的势头,感应到衣裳被扯了一下,侧身一看,是秀秀朝她微微摇头,她立马住手,“这次就放过你,下次要是说话再不干净点关你啥人我都不怕。”
“你你——”
秀秀见这女人当真是自作贱,对两狼说道:“待会她再乱说话,就撕碎了她!”
秀秀声音很轻,但是异常冰冷,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就像是让两只狼崽去吃烤肉一样。果真,那两只狼崽一下子撑起来,如同看着食物一般地看着那妇人……
终于,车厢里面安静了下来……
到驿站的时候已经是戌时初了,众人依次下车,叶孝全和尉氏依旧帮着秀秀搬包裹,他们可不敢将东西放在车厢里面。这里是客栈,人来人往的,丢了怎么办。
几人知道这妇人看似可怜实则可恶的紧,所以都没有去理会她,提了包裹便进了店,和以前一样,要了两个房间,将包裹放好便出来吃饭。各自要了吃食,各自付账,然后回房休息。
至于那几人的吵嚷抓扯,以及那个妇人被那个钱老爷训斥等等乱七杂八的事情秀秀等人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去围观了。
秀秀回到房间,将狼崽安顿好便和衣上床歇息了,尉氏看到对方着实太累了,不再打扰,也轻手轻脚地上床睡觉。
不过,这一晚,很多人就睡不着了。
首先便是田远山。
他现在虽然腿瘸了,但是常年行走江湖让他养成了善于观察的习惯,而且记忆力好的很。就像那个于姓车夫一样。所以当前两天碰到对方时,心中便有些不快。到了那一线天,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不过,后来那山崖上掉落的石头竟然是无差别地砸落……心中对他的怀疑又降低了不少。
田远山脑海里一遍遍地浮现自己从谷底赶着马车冲出来的时候回头看到的那一幕,峭壁上陡然生出无数的植株,瞬间长成,将纷纷滚落的石头挡住,被碾压掉又立马复原……当时忙着逃命,这一瞬很快便被山壁挡住了视线……不过,这一幕已经深深印入了他的脑海。如此异象定然是有高人相助!
除此外,在密林旁边,他明明听到树林里传来的唏嗦声,但是那些贼人非但没有追上来,而后传来阵阵惨叫声……
种种迹象都表明,自己这一趟赶车虽然危险重重,但是却有一个高人在暗中相护。可是,这个高人是谁呢?
田远山将自己一路上见过的人都过滤了一遍,以他的眼光,都看不出哪个是深藏不漏的。至于自己的三个顾客么,一个是白面书生,不像是练家子,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妪,更加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还有一个清秀的小娘子……
看对方十指纤纤,肤如白雪,走路也柔柔的样子,更不像是一个练家子。
蓦地,田远山在清理所有的回忆片段中想起一件事来,不管是在通过夹谷的时候还是在后面逃命,抑或是那钱夫人纠缠,只听到车厢里书生和老妇的声音,却没有听到这个小娘子的。他心中有了疑惑,如果是普通人,在面对这种状况怎么没有惊诧恐慌?那两个车厢的人,可都吓得尖叫连连……
还有一个也睡不着,就是那个劫道的山匪头子,龙眼哥。想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就,这片地方早就被他摸透了,没想到今天出师不利,安排在山崖上的兄弟来个“马后炮”,而埋伏在林子里的兄弟又来个“草里滚”。他听到山洞里面传来阵阵呻吟,心里有些许烦躁。这些如果是别人看的话会觉得是天意,不过他却从这些“巧合”中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当然,对于于姓车夫,他的确有把对方干掉的打算,因为这人实在是太奸猾了,而且贪得无厌,靠不住。那些喽啰已经从山上推过很多次石头了,这次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第二天,他果真跑到一线天去察看,这一看更觉惊奇不已,这山上掉落下去的石头竟然与垂直落下的距离落后了十多二十米远……
看着峭壁上被砸出来的一个个印记,可以清洗地看到那些石头滚落的痕迹,的确是越往下面便越往后面偏离……
石头又不是柳絮,莫非还会被风吹走不成?
他心道不好,这次遇上高人了。
龙眼哥对旁边一个穿着深蓝色短袄,腰束蓝色腰带的年轻人吩咐道:“你去给大当家说,就说有高人护着这几个匣子,动不得。”
那人抱拳应诺而去。
龙眼负手而立,又对另外一个躬身立在他身侧的干瘦老头说:“徐爷,这件事你怎么看?”
徐爷留着几根山羊须,听到二当家问话,小眼睛咕噜一转,“这个,要么是那姓于的使坏,不然就是我们真遇上硬茬子了。”
龙眼回头看向对方,淡淡道:“那你说怎么办好呢?”
“这个么……”
龙眼哼了一声一甩手,大踏步往山下走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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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误入柳巷
店伙计将马儿从马厩里牵出来,田远山套好马车,秀秀等人带着包裹依次上车坐好。就要走了,那钱氏一家慌慌地跑出来拦住,竟然说要租用田远山的马车。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秀秀几人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无赖了,不过这马车是田远山的,他们只是和田远山之间有协议。现在那钱家直接出五十两银子,租用三天。
叶孝全尉氏说:“这怎么可以,我们是有约在先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钱老爷说:“我们当真是有急事,再说了,这里是驿站,路上来往车辆很多,你们在这里多住两天。大不了我把这几天耽搁的盘缠给你?”话里意思不错,但是语气样子极其傲慢。
秀秀这次也看到了被两个丫鬟扶着的那个“小姐”了,穿着一身粉色齐胸儒裙,身段风流,端放在身前的手也白嫩纤细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带着白纱幂子,看不清容貌。对于出生山旮旯里的秀秀来说,见过最艳丽的色彩除了自然界中的花草就是上次买给小花学绣花用的丝线了……而这种粉色,即便是用细棉布裁制的,那价格也是非常昂贵的,没有个几两或是几十两银子拿不下来。
秀秀想起昨天听到对方纤细的声音,如果再柔和一些的话肯定会非常好听……她隐约听到说到并州去,貌似很急……她想着很多的官宦人家都会把女子调教的非常好,然后送进宫去……秀秀现在充分体会到读书识字的好处了,上面很多的知识见闻有可能自己一辈子都触碰不到。但是当一遇到事情的时候。那种思路一下子就拓开了。
旋即,秀秀笑笑收回心思,自己操那么多空心干什么。放下帘子,坐会位置。斜靠在车厢上,继续闭目养神。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秀秀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又庞大的几分。唔,应该说是就像是一个水池一样,不是里面的水多了,而是水池扩大了。因为恢复的时间太短,而且条件限制,水池里面的水还没有满。所以她抓紧每一分时间恢复。
想起昨天惊险一幕,现在还心有余悸。她越来越觉得必须有强大的足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看着识海里面已经变成原型的四植灵,她心中隐隐作痛。她知道,就昨天那么一瞬间,植灵就将它们修炼了几十年的生命元能消耗殆尽……要不是有她的识海空间可以温养原核,它们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以。秀秀想,一定要强大起来!
田远山沉默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条件非常的具有诱惑力。
他有个非常不幸的身世,而后也算是在刀口上度过了半生。他是被个被遗弃的孤儿,被一个孤寡老汉带大的。很多深山的村落可能比秀秀所处的山旮旯的生活条件还要艰苦,生下来的孩子养不起,心肠的好的人家留下一条活路,遗弃了给别人捡去养,正常的很。而很多。就秀秀知道的月亮沟村就有两户人家媳妇,因为想求儿子不得,而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后两个女娃一生下来便被婆母直接溺毙在马桶里……
田远山从小受尽欺凌,不过,这给了他坚强的心和强健的体魄。自学武艺,加上胆识过人,心思缜密,在机缘巧合下当了一名镖师,可是还没有给养育自己成人的养父几天好日子过,就被自己在江湖上结怨的人给杀了……同时他也在一次押送任务中遇到劫匪,那一次押镖一共有二十名镖师,但是那伙劫匪貌似都冲着他来……当时被砍翻在地,然后又蜂拥而上砍的血肉模糊,同伴将他救下,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右腿却永远残废了……
到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田远山明察暗访关于自己养父被杀,自己被劫匪砍伤的事情都没有半点消息。
也正是因为这些过往,他本人一心想着给养父报仇给自己报仇而没有成家的打算,同时别人知道他不仅在道上混过,还被仇家杀了养父,最重要的是现在也每个安生的窝,拿不出丰厚的聘礼,自然也没有哪个人家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于姓车夫和三子去修理车子了。钱老爷在那里唠叨着,车里的秀秀三人虽然说并不是很急着去并州。只是这租好的车子要让给别人,倘若是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者说通情达喇人,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对方偏偏还是这么嚣张跋扈的人,心里自然就老大不爽。
钱老爷就要去掀车门帘子,田远山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冷喝道:“你要干什么?”
“你,你不把他们叫下来我们怎么坐?”
“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他们下车了?让开——”田远山将对方朝旁边轻轻一推,钱老爷几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你你——”
田远山轻轻一跳坐上马车,牵着缰绳,将马车赶动……
路上,叶孝全坐到田远山旁边,“田大哥……”
“嗯?”
“刚才在客栈的时候你怎么……”
“怎么不接下那笔生意把你们赶下车?”
叶孝全讪笑了下,想着,那毕竟是五十两银子呵,很多人家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的钱。
田远山“驾驾”了两声不再和叶孝全继续这个话题。
秀秀愈发觉得这个车夫着实不错,非常有自己的原则。
一路顺遂,三天后下半晌的时候就到了并州城。
秀秀三人支付了十两银子的车资,秀秀本想多那点赏钱的,但是想到这毕竟是合租的,自己给而尉氏两人不给的话,有些不好,而且即便给了不是更加给两人增加负担么?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她看的出来,这个车夫很是有自己的原则,虽然也是求财,但是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所以,即便多给一两银子也不会博得多少好感。
田远山收下银钱,看看天色,想到这城里旅馆的住宿贵的多,便连忙赶着车往回走,打算回前面的驿站去歇息。
秀秀三人本来就没有一个准地,现在天色也暗了,只好先进城找个旅馆住下来再说。
并州城非常的大,也非常的繁华。
此时,正是万家灯火初点燃的时刻,街道上都是熙来攘往步履匆匆的人们,或背或挑携着大包小裹,还有些商贩挑夫做着最后的吆喝,热闹非凡。
秀秀看到了很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商品,看到了很多的酒肆茶楼,看到了很多的小吃蒸饺小包汤粉……
三人走着走着便找不着北了,步入烟花柳巷……一时莺莺燕燕声四下鹊起……一席穿着鲜艳的齐胸襦裙的妙龄女子甩着丝绢招呼着过往的人。
看到了秀秀三人,见其中一个白面书生,自然不会放过,有两个女子迎上来,“公子,来进来歇一会吧……”
女子甩着丝绢在叶孝全身前带起一缕香风,他顿时窘的一个大红脸,忙低下头退后一步,对两位女子躬身作揖道:“两位娘子……”
“嘻嘻,真真是一位品貌极佳的书生呢?叫我们娘子……”两位女子拿着丝绢轻捂了下口鼻,她们心中是有感动的,烟花女子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干这一行当……不过,这就是命,所以,当遇到这种“不谙世事”的男子时,她们大多都会以为这是自己人生转折的一个机会,不过她们却又很“有自知之明”,看到旁边站在清丽脱俗的秀秀,便笑着说:“这位才是这位郎君的娘子吧……”
叶孝全一听这话,偷眼瞟了一下秀秀,想说不,却感觉自己貌似非常受用这句话的,于是更加窘迫了。薛氏的生活阅历多的多,见两女子以及身后挂着一排红灯笼,还有很多穿着花哨的女子,便明白了几分。便笑着说:“我是他的娘,我们今天走迷了路,还望两位娘子莫要纠缠。”
薛氏并没有任何轻贱两位烟花女子的意思,这让她们非常受用,其中一个穿着粉色儒裙的女子连忙朝薛氏三人行了一个万福:“刚才多有叨扰,请三位恩人恕罪……”
薛氏连忙扶起对方:“快快请起,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我们姐妹太唐突了,多谢三位……我们这就告辞。”
叶孝全见对方退后,如蒙大赦,下意识地朝旁边一直静静站在的秀秀靠近。薛氏见两位女子如此“识趣”,心中也感动不已,“请问两位娘子,这附近可有…便宜一点的客栈啊?”
另外一个女子捂嘴轻笑,那粉色女子略微思讨了一下,指着前面那个岔路说:“你们从这里出去,在第一个路口左拐,那里有个“志成客栈”,老板姓秦,三位可以去那里看一下。”
三人谢过两位女子便急急朝那边走去。
两位女子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小娘子是不是那位俊朗郎君的娘子呢?”
“嘻嘻,荨儿,莫非你真对那位郎君有了意思?”
荨儿叹口气,甩了对方一丝绢,噌了一句:“你呀,今天能够遇上这三位也算是我们的福气了,还想啥意思?”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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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差了一线么?
志成,有志者事竟成。
秀秀三人来到客栈前,临街是一座木头古色古香的两层跃式小楼。小楼侧前竖着一根旗杆,上面挂着一串红灯笼,灯笼外面分别写着“志成客栈”四个字。一个穿着蓝色短袄的伙计正拿着火折子将上面的灯笼取下,把里面的灯盏点燃……如此,远远的,在黑夜里就能够看到这个客栈了。
伙计看见三个背着大包小裹的三人,很有眼力,笑着道:“三位客官可是住店?我们现在正好有两间上房……”
他的意思是这白面书生和小娘子肯定是那种关系,而这个老妇人自然就住另外一间。
好巧不巧,三人恰好也想到了伙计想的这一层意思……刚才那个烟花女子的话还让三人没缓过劲,现在听到这伙计原本很简单正常的一句话,顿时都有种尴尬的味道。
秀秀现在想的不是这种尴尬,而是突然想到了那个如梦似幻的男子,自己现在貌似很怀念那种与他无拘无束的调侃。
叶孝全结巴道:“好好……就两两间……”
“好嘞,三位客官里面请。两间上方——”伙计朗声应诺,前面带路。
一步入店内,第一感觉便是非常的整洁宽敞。进门右手边是一个半人高的长条柜台,里面一个帐房先生正在拨着算盘,再柜台里面是一个通往二楼的梯子。
柜台对面是一个饭厅,横竖三桌,已经占了大部分桌子了。看来这里生意不错。
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在这个平静的店里引起任何的异动。因为他们穿着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的有点寒碜。尽管这已经是他们认为最好的衣裳。除了有两三个无意朝秀秀这边瞟来,啧啧两声,看到秀秀旁边站着的叶孝全。又摇摇头。
一个穿着和刚才伙计差不多的店小二过来,将三人引到二楼……伙计见薛氏和秀秀住一间,而那个秀才住另一间。不过他并没有多嘴。说:“三位客官稍等,我去给你们打点热水来。”
薛氏连忙道:“有劳小哥儿了。”
伙计笑笑:“呵,叫我阿成就行。”说着便跑下了楼,不过一会便提着一壶热水和一壶凉水上来了。
上房和普通房间不一样就是,不仅被褥蚊帐都是新色,也没有其它意味。而且里面布置齐备,在门房旁边放置了一个盥洗架。上面有两个盆子,上面洗脸洗手,下面的瓦盆则是洗脚用的。在架子两边晾着两张棉布帕子……
薛氏洗好了手脸才想起了她忘了问这上方是多少钱一天了。
她看到盥洗好的秀秀,真真如出水芙蓉一般,心里是越看越喜欢。想着,要真如那两个烟花女子所说该有多好。她和黄家是一个村的,自然知道那是怎样一户人家,能够在那个家里待六年,还把家里整治的好好的的确不是一般女人干的了的……最重要的是她知道现在秀秀是“自由身”……她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貌似对秀秀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秀秀抬眼就看到薛氏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心下一动,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不过并没有作任何声色。她上次经历过吴羲和家的事情之后,更加明白了“弃妇”在这个社会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也更加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看了那么多的书,上面所称赞的女子都是那些“贞女烈妇”,“从一而终”。
要么死,要么跟着一个男人到死……
所以,她现在很介意男子的爹娘对自己的意见。尽管一路上薛氏对自己表现了足够的尊重,但是这只是在“萍水相逢”并没有任何切身利益触碰下的。倘若自己真和她儿子有点那啥的……秀秀可以想见,任何人在抛却自己一切好的优点,眼里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自己是“弃妇”这个身份……一生永远无法抹灭的污点。
“婶子,你看着我干什么?”
薛氏蓦地惊回,讪笑了下:“呵,秀,秀秀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又这么蕙质兰心的,谁要是能够娶到你一定是那人几世修来的福气。”
秀秀笑着反问道:“是么?”
“是是,要是我们全儿……”薛氏正想一鼓作气说出来,门外响起敲门声,正是刚才引他们来的那个阿成,“两位客官是要到下面去用膳还是给你们送到房间里来?”
薛氏眉头一皱,她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对很多东西非常的信,比如这所谓的缘分。
秀秀和叶孝全能够相遇相识,能够同车同行,可见是有缘之人……可是,自己鼓起勇气要说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呢,竟然被伙计打断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兆。
秀秀说:“我们自己到下面饭堂吃饭就行了。”
“嗳,好嘞。”
伙计刚走,叶孝全便收拾妥当在门房外面叫了。他都不敢看秀秀,薛氏心里直骂他不争气。
秀秀从一进店门便很注意细节,她发现那个女子推荐的还不错,便放下心来。吃过饭,阿成见三人扭扭捏捏的样子又要埋头往上走,便笑着拦住:“三位客官,你你们还没有支付店钱呢。”
三人均恍然,连忙跟着他到了柜台前面。
里面那个拨算盘的先生,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矍,目光恬淡,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细棉布长袄。抬起头,问道:“你们住几天,是分开算还是一起算?”
叶孝全看向秀秀,脸还有些红红的,“你你住几天啊?”
秀秀说:“我住三天。”
“我我们也三天吧……”叶孝全忐忑说完又下意识地看向薛氏。薛氏对那先生道:“请问,这上房是多少钱一天啊?”
“八百文。”
“八百文?”薛氏忍不住惊愕道,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说:“那那我们就住这一天算了……”
他们兜里只剩下不到二两银子,即便是秀秀分担一半的房前,自己也所剩无几……最重要的是他们才刚到并州,叶孝全还没有找到一个营生……叶孝全也猛地想到了这一层,顿时显得有些失落,不过还是顾全大局,说:“那我我们就一天吧。”
不管是怎么“纯洁”的感情,在赤果果的银钱下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秀秀并没有将他们之间的这种尴尬继续扩大,毕竟自己和薛氏母子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世人所“鄙弃”的“弃妇”而已,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别人。就像是今天傍晚时候误入柳巷遇到的那两个烟花女子一样,在她眼里,这些女子或许会被那些文人墨客写出各种版本的“迤逦故事”,但是反之又被他们贬入最受鄙夷和唾弃的存在……
但是秀秀觉得自己和她们没有区别,只是自己是被一个男人玩过抛弃,而他们是被多个男人玩过抛弃再玩过再抛弃……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在里面。不过这一切一切的情感她都没有表现出来,那在她看来不管是鄙夷怜悯同情或是其它,都会显得非常的做作。
第二天,薛氏和叶孝全果真结了自己的店钱,便搬了出去。
吴羲和果真是有些魄力的人,果真去外面直接借了一张桌子,买了纸墨笔砚在一处街道口摆摊开始当街写字卖画,即便是有人请写书信,三文钱五文钱的活都接。
一个人最难得的不是他多么的有学问多么的有抱负,而是有了学问有了理想以后,还能够以平常心从最低的最卑微的做起……而薛氏也是很有骨气和魄力的女人,见儿子都那么卖力的赚钱糊口,想着自己有手有脚,便主动去那些绣庄找活干,拿了自己的荷包绣品给对方看,对方便给了她一些活……
秀秀想着自己和他们母子也算是有缘,一路上多承照顾,唔,尽管本质是没有被“照顾”多少。反而是她,在冥冥中“照顾”了一路十余口人的性命。但是这两人都是非常知恩和识趣的人,她觉得自己现在也小有家底,唔,当然只是相对于薛氏他们还在每天为几十文钱挣扎的人来说呵。便托人用五两银子买了叶孝全摆摊卖的第一副画,画上面正是他们第二次相见的雪地……
秀秀想着神识空间的事,想着那四个沉寂的植灵,想着自己的精神力修炼……很多很多,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
而秀秀来这里正是想给自己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可以自己做主,一个任何人都不能赶走自己的“家”!
接下来三天时间,秀秀便开始逛这个并州城,果真非常的大,有四个城门,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中心区域主要是县城的官员,府衙,以及那些大户,这些地方不是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可以染指的。而其余四个区域大多是店面和后面居住的院子相连的,不仅价格贵,在秀秀看来,自己要那么大一个店面来干什么?
种花种草来卖?这或许是可以考虑,但是她现在手里只有八十多两银子,怎么买得起这么大一个宅子?
所以在逛完了整个并州城以后,她把目光放到了城外。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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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只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家
在并州城二十里范围的地方都是比较繁华富裕的地方,交通非常的便利。而并州城南是直通向京城的官道……
秀秀最后看中了城东十里外的一个小庄户。
这家人姓裴,听说裴公子在京城发达了,便把全家接过去享福,这所宅子与其荒废在这里或者是huā钱请人看守,还不如折现算了。
秀秀是第三个参与这座小庄园竞价的人。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再则,这个所谓的庄园实则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多大区别。还因为那户人家已经搬走近半年了,没有人住,就没有人气,整个院子杂草丛生,看上去非常破败……
是以,前面两个人想买下这所破院子不过是看中这个地皮,虽然偏了些,但是靠山临水,清幽雅致,实不失为一个养老的好去处。是以,便想给自己留个养老的地方,出价都在十两银子左右。
秀秀找到那个帮着裴姓住户的出售老宅子的人,是就在并州城外面置了一块方寸之地开了一个小面馆的人。姓伍,人称伍面条。裴氏在灶前煮面,伍面条负责招呼客人。
能在城外面找到块地也并不仅仅是银钱就能够办到的,所以,秀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都秉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即便是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面馆老板。
秀秀进入面馆,进门右手边是一溜靠墙的木头桌椅。可能还没有到饭点,只有三两食客在里面哧溜溜地吃着面条。进门左手边就是一个大大的灶台,全部都是石头垒砌,上面架着一口大铁锅,透过木头锅盖冒出丝丝热气。灶台旁边靠墙便是一个长长的案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在卖力地揉着面团,身上系着围裙,扑满了白色面粉。
伍面条刚好收了一个食客的三文面钱,看到秀秀走进来,忙笑着说道:“客官快里面来坐。是吃卤肉面杂酱面还是素面?”
秀秀的心思一下子就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的问话吸引住了,一般食店的人问话都是:“客官想吃点啥?”然后便是说自己店里有些什么品种。但是这伍面条不一样,而是直接问你吃那一样,这样无形中便让食客觉得有种“宾至如归”的亲切感。秀秀说:“您就是伍老板吧,就给我来一碗卤肉面吧,另外给我打包两斤卤猪头肉和两斤牛肉。”
伍面条应诺一声“好嘞。客官稍等。”便快步走到灶前,俯身将下面遮住灶门的铁板揭开,同时放入两块柴块子,里面火噌地一下燃了起来。
秀秀见正在揉面的裴氏放下手里的活,从旁边揉好的面团中捻出一个拳头大的面剂子,不断地揉拉揉拉,很快便拉出一根根细如银丝的面条来。一手揭开锅盖。将面条放入。拿漏勺几个翻舀,然后一瓢捞起倒入旁边的大碗里,顺便浇了一点汤汁,依次放入灶台旁边放着的一溜调味料。裴氏手脚非常麻利,很快便放好,然后放入几片卤牛肉,一碗香喷喷热气腾腾的卤肉捞面就做好了。
伍面条将面端给秀秀,然后便去帮着称卤牛肉和猪头肉……秀秀一边吃。一边问道:“伍老板,听说那裴家准备把院子卖掉,是有这回事么?不知道卖出去了没有?”
伍面条应道:“是,已经有两家报价了,不过裴家并没有同意。可不,这都过去快半年了,我看到时候再卖不出去的话那宅子都废了。”
伍面条很是健谈,见现在并没什么客人,一说起这个事情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裴氏也是性情开朗的人,不时地插上两句。一碗面条还没有吃完,秀秀就把这宅子的具体情况摸清楚了,唔,是主人家的情况。至于宅子现在的情况么,她早上就去看过了,除去那宅子的确是破败了些,那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秀秀说:“莫非是裴家嫌他们给的价钱太低了?”
伍面条说:“这可不好说,十两银子在城里置地可能最多一间房子,但是那可是山旮旯了,十两都可以买十亩地了。可是那里路不同交通不方便,旁边有是大山,谁会买在那里呢?”
秀秀不置可否“你这么说那就是裴家并没有卖掉的意思了?”
伍面条摇摇头“也不是,他们全家都搬到京城了,不卖掉留着也没用啊?裴家公子每个月都会遣人来询问老宅子的情况,上个月来人还问过有人来投价没有哩。”伍面条说到这里,有些神秘说道:“我觉得裴公子是想给自己的老宅子找个好“归宿……”
裴氏斜睨他一眼,噌道:“就你知道?凭你想,要是自己的宅子,谁不想有个好人家把它侍弄的更好呢?”
秀秀听了裴氏这句话一下子恍然,天下之事莫非缘分,恐怕这裴家宅子这么久没有卖出去,敢情也是在找一个适合做自己宅子下一个主人的合适人选吧。
秀秀略微思讨一下,现在所有情况已经摸清楚了,也就是说自己能不能买下这个旧院子还是看运气。不过这所谓的缘分之说实在是太玄奥。便道:“我出十二两又五十文钱,等裴家人下次来的时候烦请两位代为转达一下,我王秀秀,就住在志成客栈……”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面店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伍面条和裴氏都有些惊愕地望着自己,伍面条好一会缓过劲来说:“你你刚才说什么了?”
秀秀下意识答道:“我叫王秀秀……”
“不是,上一句。”
“请两位代为转达一下……”
“再上一句。”
秀秀看着两人如此郑重的样子,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究竟哪里说错了,哦,是不是自己的报价太低了?可是别人的报价不是十两和十二两么,自己报的价自然就要高一点才好“……十二两又五十文钱……”
两人相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秀秀身上。伍面条说道:“对了,就是你——”
秀秀还有些懵,只见这两夫妻朝她走来,刚才一直默默做着事情的裴氏伸手抓住她的手说:“哎呀,大妹子呢,可把你给盼来了……”“是啊是啊,那个宅子总算是卖出去了,我们也不用再欠他们啥人情了……”
伍面条一高兴便说漏了嘴,而裴氏很显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现在最高兴的可能不是伍面条和裴氏,而是秀秀。
没有一件事能够比能够有一个家更让她高兴的事情了……而现在,秀秀很确信自己已经朝这个方向又迈近了一步。
“这可真是太巧了,现在既然你已经是那个院子的新主人,我们也不妨跟你说……其实呢,上次裴家管家便说了,如果他来之前,也就是今天,如果今天之内仍旧没有人来买那宅子的话,裴家便不买了,即便是任由它破败也不买的……”
秀秀心思通透,她明白自己误打误撞,正好成了对方的“有缘人”而这“缘”正是来自那“五十文”。
秀秀回到客栈,心潮澎湃,将买来的卤肉分给大灰小灰“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就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了……”
两狼崽像是知道主人的〖兴〗奋心情,也跟着高兴地围着她扑腾。
秀秀说:“不过,等有了我们自己的家了,你们也长大了,就要保护我了呵……”
两狼崽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秀秀竟然从它们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叫“坚韧”的东西。秀秀爱抚地摸摸两狼,想起这几个月来的事情,真有种“路转峰回”的感觉。
当天晚上便把所有东西收拾好,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与客栈结了帐,便赶到了伍面条食店去等着。
两人看到秀秀大包小裹的一副搬家样子,面面相觑“我说小娘子你莫不是等会就想搬到宅子里去住吧?”
秀秀说:“是啊。”
裴氏说:“那宅子好久没有住人,房子又是土坯房,年久失修……恐怕……哎,你看我就是多嘴……”
秀秀连忙止住对方“裴姐,谢谢你的提点,实不相瞒,昨天上午我来你们这里前,就去那里看了一趟,见里面虽然大多家具腐朽了,而且房屋大多破败掉,但是我看还有一间稍微收拾一下可以住人的……”
裴氏舒了一口气“是这样啊,看来娘子真是一位有心人了。”
秀秀只是笑笑,所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己经历的心酸又岂能为外人道?
两人闲聊一会,店里面的食客越来越多,裴氏便去忙活了……
一直等到下半晌,食客再次走尽,秀秀还独自坐在角落里。
伍面条到外面去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裴家来的马车,觉得愧疚不已……一直等到快要关城门了,秀秀不能再等下去了,便跟两人招呼一声,赶紧回到志成客栈,说:“我再住一天店……”
阿成见是秀秀,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去而复返”而有丝毫的懊恼或是挤兑的语气“客官来了,小的已经打扫干净了。”
于是秀秀再次住进这间志成客栈,又三天后,在焦急的等待中与积极地寻找其它合适的房子时候,秀秀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裴家管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略微富态的男子,穿着细棉布长袄,看到秀秀时,略微惊愕了一下,有激动还有些意外,他拿出房契和秀秀做了交易……
秀秀看对方一下子就拿出房契,也是有些意外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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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寻人,奇怪的道士
尽管已经下半晌了,秀秀一拿到房契便一刻也不愿停留,携着大包小裹直奔城东而去。
秀秀在山野间疾驰,就连两只半大小狼崽如果不是因为秀秀带着繁重的东西,它们也是追不上她的步伐。
翻过一个山垭口,眼前豁然开朗,两山排开,之间的有一大片斜坡地,一个小小的农家院落便坐落在那里。院子前面约莫两百米远的地方,一条小溪潺潺流过……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宁静而又温馨。
秀秀看的有些出神,大灰小灰却已经跑下山坡,两个灰色身影在蜿蜒的林间穿梭而过……顿时,整个山谷充满了无限生气。
秀秀仰天吆喝一声,提着包裹顺着山路跑跳而下。
院门早已破败,轻轻一推便啪地一声倒在地上,溅起层层灰尘。院子里面杂草丛生,一片衰败的枯黄中冒出丝丝新绿……
一排三间相连的正房,左右两边各两间厢房,和普通的农家院子并无二样。让秀秀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想起曾经在烈女崖下的山洞,虽然很踏实,但是人毕竟不是蛇虫蚂蚁,不能久居洞穴。
而这里,就将成为她,王秀秀的,真正的家!
秀秀心潮澎湃,看着这里的一切,想着,这就是自己的家,这里一切都是自己的,再也没有人能够把自己从这里赶走。自己将真正做自己的主人,做这个庄园的主人……
感慨间,大灰小灰已经穿过草丛,跑到正屋的街沿上,朝着她呜呜地叫着。
秀秀迈着欢快的步子,踩在草丛上,绵软的感觉,发出嚓嚓嚓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
秀秀早就看好东屋是现在唯一可以住人的地方,所以在一番感慨后。便放下包裹,到后院去井里提了一桶水上来……话说,尽管房屋已经破败,但是水井里的水非常充沛清冽。
一眼扫去。秀秀发现这家里可以和爹娘家的“贫”有的一拼了,那些桌椅板凳甚至连留下的两张木板床均已腐朽,秀秀将这些通通地搬到院子里面,然后从包裹里面翻出一件旧衣裳,蘸水,将东屋整个擦洗一遍。
然后将所有房门打开,烧着柴火。将屋子烤干,折腾到半夜,终于弄妥帖,再直接在地上打地铺……
用旧物将门口略微当了一下,秀秀告诉两狼,“现在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你们就要开始保护我,保护这个家咯?”
两狼崽很自然地睡在外侧……这一夜。秀秀心情激动的不得了,不过,却是那种踏实的兴奋。就像是飘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地,不用在随波逐浪一样。
第二天,秀秀和往常一样早早醒来,习惯性地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空灵精神力修炼,整个人神清气爽,而后草草地收拾一下,跟两狼招呼一声看好屋子,便自己一个人赶到城里去找人帮着修缮屋子……
到并州城的时候才刚刚开城门。
秀秀看到穿梭人流,步履匆匆。她突然间有些茫然起来,自己究竟该找谁来帮自己修缮房屋呢?
此刻,她想到了叶孝全母子两人,想来和他们分别已经将近十余日,上次自己用五两银子买了对方一幅字画,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旋即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很显然叶孝全是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奋斗的。自己现在去不久打扰了对的计划么?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建设家园。
叶孝全肩不能挑背不能扛,除了读书写字,没有其它技能傍身,能帮得上自己什么忙?
秀秀茫然转悠间,不知不觉来到曾经走迷路的那条“柳巷”。她侧头一看,这里的环境怎么有种眼熟的感觉,不过白天这精致的楼院远远没有夜晚的迤逦。她看看两边紧关门缝的房子,想起那天晚上叶孝全的窘样,她竟然觉得心中有所动。那个书呆子,那么的至诚至纯,怪不得连那两个阅人无数的女子都会有所意动……
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秀秀觉得即便那种至真至信只是那么一会,也都是非常可贵的。
正抬步离开时,秀秀听到旁边楼上传来低低的软糯的话语声,有些耳熟,回头一看,不是那晚遇到的两位女子是谁?不过白天她们的素面比晚上的浓妆艳抹要清新可人的多。
那个粉色女子朝她含笑示意,秀秀微笑着点头。如果不是那晚上在这里相遇,如果现在她们见面的地方不是这里,秀秀绝对想不到她们会是烟花女子……
烟花,对她们是多么贴切的形容,刹那芳华,绽放的瞬间绚丽至极,可是……终究是如烟花般的灿烂,也如烟花般的转瞬即逝。
粉色女子抬起携着丝绢的手朝秀秀轻轻挥挥,秀秀看着有些痴了,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感怀,完全是下意识地,她也伸出手,朝那女子挥挥……契合,两个陌生女子在这一刻达到一种对生命缘分最全面的诠释。
秀秀走出这条巷子,左拐,来到志成客栈外面。
秀秀看到进门旁边新多了一个摆摊卖字画的人,不是叶孝全,是一个穿着洗的发白长袍的干瘦书生……一个妇人神情哀伤地来到摊前,“文先生,请帮我写封家书吧。”
文先生朝妇人抬手示意坐下,“大嫂子请慢慢说。”声音不急不躁,让人心情平静的神奇效用,一边摊开一张白纸,提起毛笔,在砚台里轻蘸了蘸。在妇人一边叙述中一边写着……
秀秀看着这个文先生在代人写家书,想到了叶孝全,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秀秀慢地走着,看看志成客栈牌匾上几个铿锵有力的鎏金大字。虽然她现在只是粗通文墨,但是也知道字如其人,什么字看起来好看。
“是不是去店里问问呢?”秀秀犹豫着,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小娘子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秀秀撇头看过去,原来是另外一边一个算命摊子。摊主不是常见的“瞎子”,而是一个看起来有几分风骨的清癯老者。须发皆白,头顶一个发髻,用木簪子髻住。一身月白色长袍,清风拂过,袍角被轻轻带起。和另外一边卖字画的书生一样,一张小桌子,上面铺了一张白布,上面放着一册书,一个签筒,一套纸墨笔砚。在桌子旁边立着一张帆,上书“布衣神算”。
秀秀看过很多书,知道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算命先生都是“神棍”,有些的确懂些命理因果的,只不过也有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很多事情,只能说一半留一半。对真有本事的人来说,这叫“提点”,对没有本事的人来说,这叫“故弄玄虚”。
秀秀转过身,看向对方,说:“先生可知道我现在烦心什么么?”
老者伸手捻了捻胡须,淡笑:“呵呵,贫道所料不差的话,小娘子应该是在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
“小娘子是在试探贫道么?”
“先生此言差矣,不知道先生可有良策?”
“这个么……”老者听了秀秀有意问询,伸手掐算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再皱起,到最后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的味道……
秀秀更加疑惑,想到不管对方说的对不对,自己也没有去追究的打算,可是这个……“布衣神算”貌似做的样子也太“像”了吧。
老者手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撞来两“劳力”
两人这里一闹,周围聚集的人便多了起来,一看到两个糊黑面目又衣衫褴褛的乞丐竟然和一个那么清新秀丽的小娘子在那里抓抓扯扯,一股正义之气油然而生。这位小娘子虽然不小心撞到了人,但是却非常有诚意,也不嫌弃这个乞丐的脏,还主动扶他去医馆。他们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被撞的乞丐……现在看乞丐还在耍赖,都纷纷指责两乞丐来。
秀秀折腾了一会也回过了神,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偏着自己,当然,前提是自己的确做的在理。不过,秀秀还想到了一点,那就是人们也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就像自己一样,看到美好的事物,总会多一点包容在里面的。
最后达成协议,秀秀带两人去吃东西。周围的人见没戏可看,看着秀秀的背影心中迤逦一片,啧啧,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旁边那个乞丐过来一同扶着同伴,一起往志成客栈走去。
三人在靠门的一张空桌子坐下,伙计过来,一看是秀秀,还有两个乞丐,便对秀秀说:“娘子,请过来点菜吧。”
秀秀听了伙计的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的用意,想到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住几天,伙计便记着自己,以为自己现在遇到了难处,便要暗暗帮自己。她感激地笑笑:“呵呵,谢谢您。给我们来三碗卤肉面就行了。”
伙计又看了一眼两乞丐,确认秀秀并非受胁迫,这次放心下来。去张罗了。
……两乞丐看着碗里的面条略微愣了一下,秀秀说:“你们不饿?”
两人恍然,连连点头一边拿起筷子开始夹面条,一边应道:“饿饿了……”
秀秀想到自己早上出来逛了半天。现在也有些饿了,便拿筷捧碗开始吃起来。两人可能看到一个看起来如此清秀的女子吃饭却当着人毫不避讳……想那些大家闺秀,莫说是这样当着众人哧溜溜地吃面条。就算是喝杯水也要用手挡一下。
咦,想到哪里去了?两人连忙收回心思,开始认真吃起来。或许是看到别人吃的那么香,而这面条本身也很可口,很快,桌子上便响起了一片哧溜溜的声音。
秀秀现在现在不比以前,不管是心智还是见识都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刚才若不是因为遇到那个奇怪的道士,然后无意间撞到了这人,有片刻的无措,不过现在一平静下来,她所有的机智便恢复过来。回想着刚才那一幕。自己只是一转身刚好对方走过来,然后对方便一下子摔在地上……
秀秀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如此强悍起来。后来乞丐讹她,也幸好周围有很多的好心人,再加上自己一直占着理,才没有让事态恶化。再然后是这乞丐讹不成,便说要吃饭……
刚才秀秀虽然自己在吃,但是却将两人的反应一一瞧进眼底。
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个乞丐,并不是真正的乞丐!
随着她更加细致入微的观察。秀秀心中愈加的震惊。这两人不仅不是乞丐,还是练家子……反应灵敏,身手敏捷……如此,那就不是自己一个“弱女子”能够不小心就撞倒的了……
他们是谁?为什么讹上自己?
秀秀一边想着问题一边将面条吃完,然后召来伙计结账。这次秀秀给两小狼带了一只熟鸡回去,一共二百四十文钱。秀秀想着自己现在兜里虽然还有七八十两银子。可是坐吃山空,等把自己“家”的事情处理好一定要找个营生才是。
秀秀结了帐,便静静地坐在旁边,等两个“乞丐”吃完。她说:“说吧,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讹我?”
两人本来还要“装”一会的,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娘子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那个被撞的乞丐还在装傻装痴,“你你说啥?”
秀秀轻笑了一下,不语,起身。
“你你干啥?”一个道。
秀秀笑道:“呵,自然是走咯。”
“你你不能走。”
“不走?你想留我?”
乞丐一滞,“那个,我我感觉身上还有些痛。”
“是么?”秀秀反问道。
“是……是……”乞丐顿了一下坚持道。
“莫非,你们赖上了我不成?”秀秀说着朝两人陡地凑近。
两人均下意识地朝后一缩,秀秀又直起身子,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人均感窘迫不已,想自己以前都是别人怕自己,变着法的巴结自己,那些女子更是如飞蛾扑火一般黏上来……
秀秀冷冷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们,现在能给你们一碗面条,带肉的面条已经是我的极限,啧啧,二十文一碗呢,再得寸进尺的话小心我送你们进官府,告你们讹诈!”
秀秀说这话的时候直直地盯着两人眼睛,在自己说到官府的时候,她看到两人瞳孔均是一缩。然后,不出乎秀秀意料,两人均表示自己不是讹诈她,说自己本来是木匠,因为家里发了水灾,逃难出来,现在身无分文,沦为乞丐……
也该是两人活该落套,木匠么,顾名思义就是做木活的,这在平常人家肯定都是找邻近相熟的。最主要的是他们看对方只是一个小娘子,怎么会用得着木匠的呢?
秀秀眼睛一亮,“你们是木匠?这么说也会做门窗家具咯?”
两人相视一眼,下意识地点点头。
秀秀复又坐下,“这就好了,既然你们是木匠,我现在倒是有个活,管吃管住,而且每天还有二十文的工钱,你们干不干?”
两人均愣了一下,什么,二十文?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不过刚才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得木木地点点头。
秀秀一拍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找了一上午都不知道怎么招工,现在一下子就被自己“撞”了两个出来,心情一好,想着刚才两人的表现,貌似所有的都可以说的通了。说,“好,愿意就跟我来吧。”
“来?去哪?”两人看到秀秀陡地高兴起来,吃不准对方是何打算,心想着莫非对方真给自己介绍个什么木匠活吧?正想着,秀秀很快就给他们了答案,一边朝门外走一边说:“你们是木匠,自然就知道该买什么木匠工具了,我们现在就先去铁匠铺……”
“啥?”
“快走啊……”
“哦——”
秀秀走两步就回来催促一遍,两人心里那个悔哦,都说这乞丐是世界上最不挑人职业,想他们堂堂……
秀秀以前那几天已经将并州城转了个遍,自然知道哪里跟哪里,七弯八拐之后便到了这里最大最有名气的铁匠铺,店老板就姓铁,人称铁匠。
铁匠铺一边是打铁定做,另外一边有两个门面,里面放着做好的铁质成品,从普通的刀剑到日常用的剪刀等等应有尽有。这刀剑之类实际上还是属于朝廷的管制范围,只有特别许可的铁匠铺才有打制这种东西的资格,并且每个月打制了多少出来,卖了多少都是需要上报府衙备案的。
“铁大哥,买东西了……”秀秀喊道。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传来:“嗳,好嘞。哟,是王家娘子啊,要买点啥?”
上次秀秀在逛的时候就和那些大的经营店做了初步了解,有些比较健谈的索性就聊上两句。秀秀没想到的是这个铁匠竟然记得自己,心情愈发的好了,“铁大哥,我准买些做木匠活的工具,你这里可齐备。”
“做木匠的?哦,这个大部分都有,不知道……”他说到这里,看向秀秀身后两个乞丐,“不知道还有些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
秀秀返身对两人道:“你们有什么特别要求的工具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莫说什么特殊要求的工具,就是木匠要用到哪些都不知道。支支吾吾着:“这个,铁大哥,你就先来一套木匠工具吧。”
铁匠看向秀秀征询意见,后者点点头,“嗯,这样也好,就有劳铁大哥给我备一套,再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再定做就是了。”
“好嘞。”铁匠也是个直爽人,他返身回到里屋,从里面拖出一个尺余高,两尺长宽的黑黢黢的木箱子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密密匝匝地放着刨子斧头锯子之类的工具。
“我这里有一套,你们看看还缺啥,我再做。”铁匠说道。
两人上前俯下身像模像样地捡起一样样地看,试试刀锋,试试销器紧实等等。秀秀本来就是个外行,觉得两人还挺认真的样子,想着还靠谱。
一一看了一番后,两人经过这么一小会的沉静,也变得沉着起来了,对秀秀说道:“这些东西差不多了,到时候用才来也一样……”
秀秀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便让铁匠算钱。
啧啧,一共三十两银子,铁匠见一下子做成这么大桩生意,心情很好,送了秀秀一套厨具,一口铁锅,菜刀勺子等等。
秀秀一口气买下这么多的东西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因为如果直接去买成品的话,那门窗依旧是需要定做的,来回麻烦的很。再有,那家具都贼贵贼贵的,一个柜子一张椅子就是几两银子……而自己有了工具,以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做多少就多少。
而这些工具还是自己的……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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