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发小儿
回到北京已经一个月了,这几天我一直被人跟踪,不知道是狗仔还是什么,反正我就是出门买包方便面都感觉身后有人关注,为此,我常常深更半夜溜出去买东西吃,白天几乎是不出门的。
今天是12月31日,去年的今天我身边还有两个人陪我一起到王府井大街跨年,可是今年,我确是孤家寡人。
拎着几包方便面漫无目的的在家门口转,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不敢回家,看着黑漆漆的楼道口,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徘徊了许久,整个人都冻木了。
走到小区花园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想着想着就坐上了出租车,司机在我的授意下绕着三环加四环转了大半夜才拐进了一家医院的住院部,从钱包里抓了几张票子递给司机,下车后头也不回的朝住院部里面走。
2102号房是这家医院的高级产房,整个二十一层只有三间,其中01和03号都空着,我悄悄的退开02号门,里面静悄悄的,病床前大型仪器的灯亮着。
我打开灯,床上的人非常安静的躺在那一动不动,我凑上前,看了看那些仪器,各项指标正常,呼吸机正常运转。
我给自己泡了一包红烧牛肉面,边吃边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非常安静的江沅,自言自语道:“哥们儿,今晚只有你陪我跨年了。”
我吃了口面,把叉子放在面碗里,叹口气继续道:“你小子可得争口气啊,千珏不在,张扬也走了,三个月的期限还剩下两个月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病床上江沅毫无反应,我看着他,给他整理下被角,继续道:“我真搞不懂,他们很明显是故意放我们一马,又给我们定了一个三个月的期限,西安古城的越王府,我找遍了资料,也不曾找到什么越王府的具体位置。”
我吃了口面,喝了口汤,继续道:“你说过,他们真正想要的也许不是某样东西,而是控制这些东西的力量。”
我把最后几口面一股脑全吃了,把用过的一次性叉子折断扔进去,有些无奈的看着窗外,说:“你说我该怎么办,给点意见啊哥们儿。”
“不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吗?”江沅的声音从我身后幽幽的飘过来。
我一愣,没回头的情况下冷静了一分钟才转过身,江沅微睁着双眼,此刻正看着我。
“不是吧,哥们儿,你......”我手忙脚乱的去检查他身上的各种检测仪器。
江沅眨巴眨巴眼睛,活动开眼部肌肉后撑着手肘想要坐起来,我不确定他现在能不能动,我想去叫护士,却被江沅拦住,他说自己三天前就已经醒了,只是我一直没露面,他担心医院里的人也不安全,所以就一直装昏迷。
我扶他坐起来,给他倒了杯水,我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面,他摇头然后示意我坐下,小声道:“没人跟踪吧。”
我点头道:“没有,我都快饶了大半个北京城才来的,放心。”
江沅略感欣慰的闭了下眼睛,说:“东西找到了吗?”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布袋,递给他说:“找到了。”
布袋里装着的是一方玉玺,墨绿色的玉质触手升温,乃极好的玉料,更重要的是,这玉自从到了我手里,我家里就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爬进来,这些长相怪异的昆虫有着螃蟹一样的外形,却比螃蟹小了一号,仔细看又有点儿像大一号的蜘蛛,我为了让江沅更直观的看到它们,我每次从家里的墙壁上或者是床上抓起来的都关在一个玻璃瓶内,而且我还拍了照片。
此时,我把照片拿给江沅看,他看后很平静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说:“这些叫鬼面蜘,是蜘蛛的一种,具体叫什么目前没有官方认证,这鬼面蜘还是以前民间流传下来的。”
我问他:“叫什么并不重要,有个代号就成,关键是,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我家里,而且你知道吗:这些玩意还会变色。”
江沅把我手机拿过去,放大照片后凝神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奇怪。”
我说:“什么东西奇怪?”
江沅把手机关给我,说:“这种蜘蛛没有视觉和听觉,它们是靠非常敏感的触角感知四周三米以内的讯息。”
“什么意思?”我问他。
江沅说:”它们一般生活在古墓中,以食用腐肉为生,而且有极强的休眠期,民间传说,古代巴蜀一代的达官贵族都会在自己的主墓室里放置这些东西,一反面是放置盗墓贼入侵,因为它们一旦冬眠,就会失去攻击力,身体各项技能也都在那一刻停止,可是一旦有外界干扰,它们就会立刻醒过来,并且因为长时间未进食继而出现成群结队出来觅食的现象。”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只有在年代久远的古墓里才会出现。”
江沅看着我,说:“是,它们是离不开尸气的、”
我再次打开手机的相册,翻出那几张照片仔细观察下,忽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带来的黄泉杖吸引了它们,而且,正因为它们的出现,我开始怀疑我家别墅后院的竹林的地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想到这儿,就立刻拨通了一位故人的电话,他手底下高手如云,一定能帮我。
方孔,我二十的玩伴,大学一个宿舍的室友,他们方家在北京城那可是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他的妹妹十几岁就出道,现在二十三四正当红,事业如日中天。而他自己也和我一样,有自己的地下钱庄,算起来,我们俩还算是同行。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跨年已过,是新的一年,我点根烟抽了几口表示庆祝。
“江沅,你认识一个叫方孔的人吗?”我问他。
江沅的脸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透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方孔,景象国际的副总裁,龙口拍卖会上大闹拍卖会的年轻人?”
我说:“是,他父亲跟我大伯有些交情,我们身边需要帮手,我想......”
江沅垂着眼皮点点头,虚弱的点点头,说:“可以。”
我还想说什么,但江沅已经睡着了,说实话,他能醒过来还能这么条理清晰的跟我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为给他还盖好被子,然后去坐电梯去四层,值班护士不知道去哪儿打盹去了,我溜进一间办公室抄起一部座机,拨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电话那边接通,一个中年男子的神印传来。
“陆医生?”我对着听筒小声道:“如果是您,老规矩。”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乌鸦叫,我把江沅醒了的事情告诉他,而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兴奋不已,好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医学科研一般。
第二章 吃饭
我一直钟情于一家私房菜,坐落在高楼林立东城,被现代化建筑包围的四合院中,古朴的餐厅,一切好比穿越一般,每一寸都讲究的到极致。
方孔来的很准时,他还和大学时候一样,喜欢穿onenine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大家很有礼貌的握手打招呼,离开大学之后,他就出国打理他们家族在北美的生意,一年前,他忽然回国,而且还在三个月之后有了自己的店铺和地下钱庄。
一顿饭的时间,我们只是简单的说了下彼此的近况,寒暄几句而已,并没有谈及正事。
他走之后,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折返回来,同时也递给我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并叮嘱我回去之后再打开,切不可让盒子里的东西曝光。
我从餐厅出来后直接开车到了医院,以前都是半夜三更来,这会儿进来才知道什么叫妇产医院。
一开始我把江沅藏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不过从这个月的情况来看,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些人根本想不到,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会住在妇产医院的高级产房。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陆医生,也就是这次安排我们进来并暗中找医生为江沅手术的人,他与这家医院有着很深的一层关系。
江沅刚睡着,陆医生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看到我进来立刻站起来示意我出去说,我点头答应着就跟他出来,站在过道里抽了两根烟,然后他对我说:“怎么样?”
我摇摇头,“人倒是见着了,不过也没说什么。”
陆医生带我到他的办公室,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说:“这东西是我刚才收到的,你打开看看。”
我很小心的拆开档案袋后从里面拿出几张图片,凝神看了一会儿,“这不是,这是那个,谁拍的?”
陆医生显然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很无辜的看着我,意思是你问我呢?我很小心的四处看看,自言自语:“这个场景除了我们几个当事人,不可能有人准确的描述出来,更何况,这图一定是有人后期处理过的。”
图片上,闪着金光的黄泉杖在黑水之上,金光照射下,水面极不平静,翻滚的黑浪花仿佛要吞噬一切。
这几张图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经过了后期处理后方法数倍影印出来后才出现在了我的手上。
陆一声饶有深意的看着我,说:“我与你父亲有些交情,与你大伯也是故交,这次你帮你安顿你的朋友已经是我的极限,这些东西能神秘的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和我最近做的事情,他们这是在警告我。”
我捏着这几张照片,反问道:“所以呢?陆叔叔,你这是要撤了?”
陆医生低头眨巴下眼睛,说:“我有家庭。”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后轻轻的带上了门,站在楼道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四个字,已经说明一切。
按照陆医生的要求,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我把江沅带回萧家老宅,那里虽然有些破旧,但胜在隐蔽,老北京都传言那是一片鬼区,实际上不过是我们萧家空置了二十年的几套别墅罢了。
开车三个多小时才爬上盘山道,鬼气森森的大门前落叶随风微动,上次我回来的时候大门还能顺利打开,这次只能手动推开了。
江沅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昏睡着,听到我开车门立刻醒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推开大门回到车上后一脚油门冲了过去,一直开到宅子中最后的那栋别墅钱才停下车,整栋别墅都被爬山虎包围起来,幸好现在是冬天,这要是夏天,我估计我根本找不到房子在哪儿。
我没有门钥匙,不过这并不是问题,木门已经腐烂不堪,用力踹开大门后,眼前一片迷茫,厚厚的灰尘呛得我一直咳嗽。
简单收拾了两个房间,晚餐是我最拿手的方便面,整个吃饭过程我和江沅一句话都没有,安静的像两座会动的雕像。
从晚上八点到十一点,这三个小时江沅一直目光呆滞的窝在沙发上,而我则忙不停歇的收拾位于别墅地下两层的密室。
萧家的别墅都有地下室,这些密室的作用一般都是用于存储秘密文件和一些重要的物件,当然,这些物件都是见不得光的。
我顺着楼梯一直往下,每走一步脚下的木质楼梯就会发出吱呀一声,吱呀吱呀的让我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来到密室,我发现这里堆满了铁箱子,大小都有,而且新旧不一。
我随后打开一个放在最外面的铁盒子,也就旅行箱大小吧,没有上锁,不费力就可以轻松搞定。
铁箱子里有一个木制的方盒,这木料质地坚硬,见所未见,我甚是怀疑,这材质不是木头,而是一种很木头很像的东西。
沉甸甸的里面貌似还有东西,我试着用手去扣,自然是不费劲。
盒子里面果然如我所料,一个金色描凤的圆盒出现在我眼前,这次我不敢擅自打开了,一种力量让我把这些东西恢复原状,我按照刚才打开的顺序重新恢复原状然后抱着它回到一楼大厅,江沅正在用我的手机上网,我凑过去看了下,丫居然用我的手机逛淘宝。
“哥们儿?你没事儿吧?”
江沅一边用手指滑动界面,一边很淡定的问我:“支付宝密码。”
靠。
“哥们儿,你想买什么咱直接用现金行不?这地方没哪个快递员敢来的。”我坐在他旁边唠叨着。
江沅仍在那里刷网页,偶尔会收藏一个店铺,偶尔会买下一些在我看来很普通的东西,这些被他选中的东西涵盖了吃喝穿用,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购物车里,预备着等下一起付款。
我抱着那个铁盒子一直坐在旁边看他购物,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眼神一直专注于各个店铺,购物车的东西多到我已经数不清了,我默算着自己支付宝里的钱,这五位数的余额不知道够不够付款的。
我已经困得不行,这几天我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我很想问他这样疯狂购物是为了什么,但我每次想说话的时候,一看到他转注的眼神,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他安静的时候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很强的气场,只要你一靠近,就会有一个声音穿透你的耳朵,让你安静些。
天亮的时候我被电话铃声吵醒,睁眼就看见江沅在旁边抱着我的手机也睡着了,我悄悄的把手机拿回来,对方依旧是非常执着的打进来,我走到阳台外面按下接听键,对面便传来一阵很强的呼吸声,好像是一个人在快速奔跑,我不敢大声说话,只是问了几声,毕竟这个来自重庆的号码对我来说极度陌生。
对方一直不说话,呼吸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凭感觉,我可以想象到此时此刻,这个人一定是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他举着手机快速奔跑,而且,这个来自他周围的危险让他没有一秒说话的时间,必须百分之百的将经历投入到逃跑中。
抱歉
我实在对不起大家,因为江城最近生病,实在爬不起来,不过今天好多了,可以更新了,我会尽快补上的,并且按照之前说的,把前面章节修改,并在章节名字处标出“修改版”。
第三章 跟我走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很重,我甚至还听到了很急的脚步声,凭声音判断,这个举着电话奔跑的人此刻正在山里,因为我隐约听到了他在奔跑中踩段树枝的断裂声。
“汤圆,快醒醒。”我冲进客厅准备叫醒江沅。
“哥们儿,醒醒啊。”
江沅眯着眼睛看看我,“帮我付款了吗?”
我简直是被他气笑了,“您当时双十一呢,买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没付款呢。”
江沅揉揉眼睛爬起来,拉开窗帘的衣角朝外面的某个方向看了看,“他们还在。”
我半信半疑的走过去,顺着他拉开的窗帘衣角往外看,“谁还在?”
江沅回到沙发上,抱着靠垫盯着我手里的手机,说:“你没挂电话,”
我低头一看,“靠。”
挂了电话愣在哪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的处境太微妙了,就好比是惊弓之鸟,一只苍蝇飞进来我都会怀疑他身上有没有微型摄像头。
“怎么办?”我问他。
江沅无所谓的看着我,“没什么,就是让他们听的。”
我放下手机,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吃的放在茶几上,喝了口酸奶,道:“随便吧,先吃饱再说。”
江沅拿出一片面包吃了一点儿,忽然他很警惕的看着大门,我也不敢多言,含在嘴里的一口酸奶一点一点的咽下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江沅才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他的脸色很差,嘴唇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上都是汗。
“门外有什么?”
江沅朝我比划了一个圆形,“你院子里是不是有狗。”
我点头道:“有啊,阿龙被张扬送回来了,我一直把它养在院子里,怎么了?”
江沅说:“你的狗被人动了手脚。”
我看着他,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江沅斜眼看了下大门的位置,“狗身上有卫星微型监测仪,刚才你接了那个电话,就等于是帮助他们联通了这里的讯号,刚才,有人顺着这个讯号追踪到了这里。”
我大惊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接电话,而电话那边的有可能是我的狗?”
江沅靠在沙发上勉强点点头,“应该是。”
我努力回忆着刚才接电话的每一秒,有人在跑,快速的跑,也许奔跑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狗,我叹口气,坐在沙发生,自言自语道:“也对,只会跑不会说话的还真有可能是狗。”
江沅指着自己的左胸口位置,说:“帮我个忙。”
“干嘛?”我看着他,“心脏不舒服?”
江沅指着我的手机,我这里有一张电话卡,你取出来。”
我哦了一声,解开他的衣服却不见什么电话卡,“哪儿呢?”
“眼睛处。”江沅从茶几上拿起我切香肠的水果刀递给我,“划开眼睛的地方,电话卡就在那里。”
我盯着左胸上一个动物的眼睛部分看了半天,举着刀比划两下,呵呵苦笑一声,“哥不会外科手术,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找陆医生。”
江沅没理我,从我手里边拿过水果刀,我不敢看,把头转向一边,不大一会儿就看见茶几上的餐巾纸上多了一张金色的电话卡,
我帮张扬处理好了伤口,然后把那张电话卡按照他的指示装进手机,开机后显示屏上显示出了一行奇怪的字符,接着就是一道闪屏,然后就是开始显示连接成功四个白色,再然后就是等待,因为此时此刻的手机完全没有反应,屏幕上只有那四个字在。
就在我们等着手机安装系统的时间段,江沅跟我说了一件事。
五年前的端午,重庆大渡口的一间宾馆发生了一间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对夫妻在入住之后竟然在当晚神秘消失了,事后店家在清理房间的时候发现这对夫妻的行李和钱财都在,房间里也不见任何打斗的可以现象,后来等了几天也不见这对夫妻回来取,感到可疑的店家报了警,在警方鉴定后发现这里并无异样。
店家把这对夫妻的东西收进一个大箱子放在储藏室,然后把房间整理一番后继续对外营业。
这件事情过了一个多月,一个年轻人来到这里,他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询问店家是否见过一对夫妻来此居住过,店家表示记不清楚,但当那年轻人拿出寻人照片时,店家一下就惊了,因为这个年轻人要找的夫妻就是曾经在宾馆里失踪的那两个人。
店家脸色的变化让这个年轻人更加肯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他先是包下了整座宾馆,已经入住的客人被安排到了附近的宾馆,所有费用和损失费都有这个年轻人承担,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出手如此豪阔,更不用说是人挪个睡觉的地方了。
很快,天还没黑,宾馆里已经入住的客人就全被请到了其它酒店,而且他们也都得到了一定的经济补偿,所以并不存在什么意外。
这个年轻人入住之后就主动要求到那对年轻夫妻曾经居住的房间,店家有些害怕,只是给了他房卡就匆匆收拾东西回家了。
黑幕降临时,整座宾馆死一般的沉寂,这个年轻人独自一人坐在那个房间里,他没有开灯,手边只有一部手机,他就这样一直坐着,等到天亮一切正常。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这个年轻人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晚上进去房间,天亮就出来,直到第八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一天,这个年轻人依旧是准备好一切在天黑后进入到这个房间,他刚一进去就看到窗台的玻璃上有一个光点,他最初以为是外面的灯光反射,可后来仔细看下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个光点的光源来自玻璃本身。
这个年轻人开始怀疑这块玻璃的性质,而就在他慢慢接近它的时候,光点忽然射出一道光柱,这个年轻人在昏迷前看到的只最后一个场景就是,一个人慢慢的从玻璃中走出来,她慢慢变大,最后那一秒,他看到了一个女子模样的影子站在自己面前。
第四章 出发
重庆,这个在我印象中永远弥漫着火锅香味的山城,神秘还是神秘。
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了江沅的思维方式,他的故事讲到这一段忽然停止,并让我尽快定好到重庆的机票,更夸张的是,他居然让我包下当晚所有航班的头等舱和经济舱。
说实话,包机这种事情以前我也干过,那是因为我大伯有东西要出手,必须这么做,可是现在,我们要包下的可是当晚所有航班的头等舱和经济舱,即便是扣除已经预定出去的机票,剩下的那些算下来也是一笔非常疯狂的数字。
这个数字我已经不想去算了,反正不差钱。
按照江沅的意思,我在网上换了不同的账号预定机票,同时为了免受机场方面的怀疑,我甚至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利用旅行社的名义去包机,很快,一叠账单带着让我看着头疼的“0”尾数机票款就传真到了我这边。
时间还早,我趁机把江沅带到地下室去,让他帮我看看地下室这些铁箱子是什么东西,江沅刚到地下室就说了一句:“原来都在这。”
我问他:“什么在这儿?你认识这些箱子?”
江沅走到一个离他最近的箱子跟前,双手并无费力的就抬开箱盖,我伸头过去一看,不禁有些咋舌,心说这里面怎么会是这些东西?
江沅回头看我一眼,问道:“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多久了?”
我摇头,“不知道。”
江沅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立刻解释道:“这里不是我的家,虽然也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房产,但一直都是我大伯管着,这东西估计是他弄来的。”
我继续问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江沅点头,说:“箱子里的人骨都是从古墓里带出来的,你看这个。”
说着就从那些人骨中取出一节腿骨递到我面前,说:“能看出什么来吗?”
我仔细看了看,摇头道:“年龄上看,骨骼不超过三十岁,这么年轻就死了,可惜了。”
江沅放下腿骨后又双手取出那颗骷髅头,说:“你看看这个。”
骷髅头上有非常明显的标记,这个标记和腿骨上的标记一样,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而且这个标记是我大伯印章的图案,而且编号都是一样的,yk7741。
“是一个人?”我问他。
“是,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看着我,“腿骨的年纪在三十岁以下,可头盖骨上的信息却显示这个人已经超过百岁。”
我在一旁自言自语:“一百岁的脑袋三十岁的身子,这不科学啊,难不成,咱们古代真有换头之术。”
江沅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换头之术不一定有,但你大伯会把这些东西搜集过来,他一定也是发现了那个秘密,他想利用现代科技去破解这个谜团,可能是是因为在破解过程中他又发现了什么,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我随后打开放在我左边的一个箱子,里面同样是一句骸骨,这具骸骨保存的非常完整,但体型很小,看样子应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江沅把骷髅头放回铁箱并盖好箱盖,回到客厅的时候他看着天花板,说:“这座宅子被人刻意的翻修过,他们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加盖了一层保护层,有些东西被隐藏在这个保护层里,我看我们不够时间拆了,先这样吧,锁好这里,等我们回来再说。”
我很诧异的看着房顶,说实话,这个宅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建成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只记得从我有记忆开始,这里就是我们家族的禁地,一来是因为它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偏僻,房子后面那一大片树林即便是白天都能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想想这北京城在很久很久以前,几千年前那也是个充满传奇的地方,二来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宅子曾经闹鬼,之前有佣人打扫这里的时候曾看到过有白色的影子朝地下室走,当时他因为胆小还被吓病了,后来我大伯出面封口,这件事也就没传出去。
我看着这房子里的一切,江沅的看似有意无意的说了那么几句,就让我对这座宅子产生了很大的想法,先前一些被我遗忘的记忆和一些片段好像都在慢慢的回流。
我站在哪儿,全身上下都感觉到一股冷风在环绕,江沅已经站在门口指着自己的腕表说:“该出发了。”
我拿着自己的背包,锁好门然后拉下院子里的总闸,周围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和江沅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摸到车子旁边,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山道,一路上也没碰见什么奇怪的事情,到达机场的时候时间刚好,我们在众多机位中随意选择了一个,在飞机上,我看到江沅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表看,而那只手机依旧是显示系统连接四个字,其他的依旧是毫无反应。
从江北机场打车到沙坪坝三峡广场,一路上我和江沅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到了地方才知道天已经亮了。
广场上除了一些露宿之人就是一个夜间卖吃食的小贩,我从那边买了一些吃的,卤味做的很地道,许是饿极了,一大包东西三两下就被我们消灭了。
像两个流浪汉似的坐在一个商场外的台阶上,江沅一路沉默心思沉重,这会儿就只是抱着手机定盯着屏幕发呆。
“喂,有个事儿我想先问问清楚。”
江沅看都没看我一眼,说:“有两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可以。”
我愣了下,“哪两个问题不能问。”
江沅忽然转头看着我,说:“第一,不许问我其他人去了哪?第二,不许问我关于这次来重庆的目的。”
我在心里呵呵冷笑,心说我就这俩问题想知道答案,还他妈不让问,那我问什么?
我朝他苦笑了下,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钱包,说:“您坐着,小弟我去提点儿钱出来。”
江沅盯着手机屏幕点点头,说了句快速快回,我站在广场中央寻找着atm机的踪影,在一家麦当劳旁边的提款机提了一些现金,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却看见江沅旁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脑袋懵了一下。
第五章 阁楼
我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江沅身边的那个人就不见了。
我飞奔过去左右张望着,凌晨四五点钟广场上上并没见什么人,我目测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处建筑物,那边虽然可以躲藏,但我可以肯定,刚才从我看见这个人到他消失,绝对不超过五秒钟,五秒的时间从我眼前消失,不大可能。
“刚才那个人是谁?”
江沅抬头看我一眼,“没人啊。”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刚才你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而且,他还一直看着我,很阴沉的看着我。”
江沅无奈看了四周一下,然后站起来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边走边说:“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我仍旧是半信半疑的跟着他,心说反正是你要来的,我就跟着看看,这段时间离开北京也好,算算时间,跟千渝的约定还有时间。
换了三两出租车才到了地方,那是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村子”,用重庆话讲就是沟沟坎坎的地方。
一路踩着青苔和鸡屎往下走,这一路可谓是无比艰辛,几次都差点儿摔倒在巷子两边的垃圾堆里。
“我说江大少爷,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跟班,告诉我你来这地方是要干什么?”
江沅走的很小心,看得出来他也很害怕摔倒,听到我的话后并没停下脚步也没回头,“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还是大家亲自见面的好。”
我在后面扶着墙小心翼翼的顺着向下的山道石阶,边走边说:“什么人会住在这啊,再说了,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从我们认识带现在,你说什么我是不相信的。”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还有多久,这一直向下走,都看见菜地了。”
江沅很不耐烦的站住脚回头看我一眼,用手指着他左前方的一栋木楼对我说:“到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抹庞大“黑影”,呵呵苦笑,“干嘛?就这儿啊。”
江沅没理我,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顺着没在杂草中的石阶往下走,没走几步他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这地方怎么形容呢,像是在大山背面的山脚,三面都是山体,然后包围这一栋鬼屋,鬼屋前面只有一条自然形成的小路,杂草丛生,已经接近一人高了。
我对这个地方充满恐惧,大白天的一点阳光都照不下来,阴冷阴冷的真感觉是到了地下。
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总算是到了这栋“鬼屋”跟前,江沅拿着手机面朝木屋的大门站着,我凑过去一看,手机上已经出现了图像,地图上一个红色的标点在一闪一闪的,而且还在移动。
“这房子年代很久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我问。
江沅看着手机上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说:“这地方是张扬告诉我的。”
“他?”我用手敲了下房子外面已经发黑的木柱,说:“他把我们引到这儿来干嘛?”
江沅跟着手机上红色光点在杂草中穿行,说实在的,我是真不想跟上去,因为我看到那些杂草上时不时的会有一些花色的小虫子爬来爬去,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些小虫子,天蝎座中带有处女座的特质。
杂草中忽然出现一抹黑影,江沅看到后立刻站在原地,大声喊着:“千珏,你出来。”
我一听,“啊?”
江沅回头看着我,说:“帮忙。”
“帮什么?”
“喊啊。”
“哦。”
超分贝的喊声响彻山谷了,“千珏。”
喊了一阵觉得有些缺氧,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的看着江沅,“你又没有看错啊,千珏?这哥们儿为什么不回北京找我们啊。”
江沅也有些缺氧,转过身看着我说:“不是他本人,但是能喊他的名字才能找到这个人。”
我有些发蒙,“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跋山涉水的就是来找个人,而且还必须喊千珏的名字才能找到他。”
江沅点头,说:“张扬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的心里虽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但还有百分之一的相信,而最终,我还是站在了那百分之一那边。
时间接近中午,我抬头看了看天,“怎么办?咱俩要不先上去吃点东西再计划一下,这样喊也不是办法。”
江沅抬头看了下我们来时的路,“你还想再走一遍刚才的路吗?”
我心有余悸的看看自己的双脚,“不想。”
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建筑物也就这么一个,按理说在这里找个人应该是非常简单的,奈何这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我随手拽下几根杂草上的叶子,油绿油绿的颜色和它本身的高度,实在不像是重庆这种潮湿盆地能生长出来的。
“沅儿,你看看这些草,”
江沅说:“我知道,这种草叫温麻,它的根茎可以用药,是古代民间秘方中麻药的主要成分。”
他这一说,我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麻,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扔了,“麻药?你说这一大片野草是一种麻药?”
江沅说:“是,这种温麻在历史上早就绝迹了,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也许,现在的人不认识它,只把它们当做是野草,所以才会有这么大一片。”
我呵呵苦笑一声,“难不成,我们要找的人是个郎中?”
江沅摇头说:“张扬给我的情报说,这个人是唯一一个知道千渝身世的人,我们去西安之前一定要先了解这个人的底细和他的背景。”
我听着他的话,问道:“如果千珏和千渝是兄弟,那么我们要找的这个人很可能是他们的亲人,或者说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人?”
江沅点头,“应该是,张扬让我们去西安之前先找这个人,我想这个人一定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他刚才故意现身有故意消失,我想......”
“你想什么?”我问他。
江沅看着我,说:“我想,他可能只想见我们其中一个人,所以他在的是我们来了的时候,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他故意出现然后在消失。”
说完就很警惕的观察四周的情况,然后小声说:“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分开走,不管我们两个谁见到了他,都要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他,然后叫另一个人过来。”
我点头答应着,整理下背包和江沅背对着背开始往两个分方向走。
果然,我没走几步就感觉身边的有人在,因为我看到在我左前方的温麻叶子出现异动,我很小心的凑过去,就在我看到那绿色中藏着一抹黑色的同时,一直粗壮有力的手非常快的捂着我的眼睛,我想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根本不能发声音,这个人力气极大,我挣扎很久也没占到一点便宜,更别说是逃脱。
双方僵持了一分钟左右,我的力气也没了,甘遂放弃,而我身后的人可能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松开手在我耳边说:“别转过来,往前走,按照我说的方法打开阁楼大门。”
我点头,这时我忽然发现我又能说话了,立刻说:“这个没问题,我也想进去看看,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谁?”
那人用力推了我一下,我本想趁机转身看看他是谁,没想到,我居然不能转身,站在原地试了半天也不行,身后那人略带笑音的说:“别费劲了,你现在只能往前走。”
第六章 真假千珏01
木屋内,古色古香,一杯清茶让我暂时忘了刚才看到的一切。
“你就一直打算背对着我吗?”我看着眼前这个黑色的背影。
对方一片沉默。
“你究竟是谁,一路引我们过来这里,总不是为了让我欣赏你的背影吧,”我依旧不依绕。
对方的肩膀动了一下,但仍旧是一言不发。
我有些坐不住了,嚷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神秘兮兮的,能不能跟我说清楚,这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
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委屈,说实话,这样不知道自己明天是什么情况的生活换做是别人,心里素质差一点的恐怕早就自杀了。
我身后一直控制我的人听到我的话后,一直死死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忽然松了,低声道:“我们把你引到这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想跟你说一些事情。”
我想回头,但这只手有死死的按住我的脖子,我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无奈叹口气,说:“那你们说罢,我听着。”
一直背对着我的人忽然反手递给我一个盒子,个子小小的像个首饰盒,我接过来打开一看,心里呵呵一笑,抬头看他一眼,说:“这枚戒指与你们将要你跟我说的事情有关吗?”
那人点点头,但还是没说话。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窗外有动静,抬眼一看,心里又是一阵苦笑,心说为什么每次都是那我当鱼饵,钓到了大鱼再考虑我的人身安全。
江沅和张扬从窗外翻进来,落地后根本没看我一眼,反而是一直注视着那个背对着我的人,张扬轻声道:“对不起,我们只能这么做才能找到你,千珏,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有些愣神,“你们都知道了?你们知道这人是千珏?他真的是?”
张扬朝我一笑,然后把目光定在我身后的那个人身上,说:“南海路二号别墅的血案中有人存活下来,秘密已经保不住了,这两年来,你苦心安排的一切无非也是为了扫清南海路二号别墅的残余势力,不愧是高手,我差点儿搭上性命也只是寻得了蛛丝马迹,若不是你的人在行动中自以为是的改变了计划,我也不会从中寻到破绽,一路见招拆招的走到今天。”
这番话让我听得糊里糊涂,但我并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在此时我更想知道我对面和我后面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的计划中留下你是我最大的错误,张扬,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咬着不放。”
张扬冷笑一声,斜靠在床边上,一脸邪气的看着窗棂上厚厚的灰,小手指戳了一下然后吹掉它们,眼神凌厉的看着我们这边,说:“哼,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萧墨言。”
“什么?”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扬,“萧墨言?”
张扬朝我“嗯哼”一声,然后很吊的朝我这边走了两步,右手指着我身后的这个人,说:“没想到吧,我不但找到了你,还带来了你们家的人,认认亲吧。”
我想站起来,但我身后这个人就是死按着我不放,我急得大叫:“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清楚,老子不客气了。”
我能感觉到有人从我身后凑过来,然后慢慢的走到我前面,虽然是背对着我,但我至少可以看到他整个人的轮廓。
一米八的身高,过百公斤的体重,身形健硕,双臂有力,从他的侧面我隐约感觉到几分熟悉。
第七章 真假千珏 02
萧墨言,这个年逾五十的中年人,他的真实姓名应该叫萧广君,是我二爷爷的长子,按辈分,我要叫他一声二表叔。
关于这个人,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与张默生有着很不寻常的关系。
张扬脸上的血痕依旧红肿,这一看就是不久前弄伤的,而且在受伤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导致伤口发炎才会这样。
江沅从一进来就呆在那个背对着我的人身边,他一直强调这个人就是千珏,可我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是,那我为什么对这个人没有半点感觉,要知道,蝈蝈,也就是千珏,那可是跟我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在西夜王陵中,我亲眼看着他和樊玉双双落入黑水,虽然我一直都跟自己说千珏不会死,他一定会活着,可我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如今,这个让我视如亲人一般的兄弟活生生的坐在我面前,我反倒没了感觉。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谁都没说话。
几分钟后,张扬忽然把目光集中在我这里,说:“萧方,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信任,也多亏了你,我和江沅才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找到这个人。”
我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江沅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那个所谓的千珏身上,说:“你们说他是千珏,有什么证据。”
张扬手指着萧墨言,说:“他就是证据,是他把千珏带来这里的。”
我一步窜到萧墨言身边,侧头看向他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有脸,更准确一点的说就是这个人的脸已经完全毁容,看不清鼻子眼睛,如果不是有四肢和人的身体特征在,我发誓,我一定认不出这是一张人的脸。
“表,表,表二叔。”我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这么称呼对不对。
萧墨言微微侧头,那张脸恐怖的让我不敢多看一眼,他见我低头不敢看他,语气有些失落,“没想到,我还能看见萧家的人。”
我有些发愣,支支吾吾的一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余光瞥见那个背对着我的人,语气平稳的问他:“既然是自家人,那您就跟我交个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您带来的?”
萧墨言迟疑了会儿,点点头,说:“他是千珏,我只想把张扬引来,却没料到他们居然把你当做人质带到这里。”
“人质?”我听到这俩字时感觉后脊梁骨发凉,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沅,“您的意思是,他们是早就计划好的?”
萧墨言没说话,但我已经从江沅和张扬的脸上看到了答案。
此时此刻的我,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疯狂的火焰让我逐渐失去理智,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腰间的配枪已经握在手里,满堂的子弹随时成为我发泄愤怒的工具。
而就在我与江沅他们对视无言的时候,那个背对着我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他的背影像极了蝈蝈,但我还是觉得他不是,因为我对着这个人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张扬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了,他拉着江沅很警惕的朝门口位置挪动两步,同时我也看到那个被称之为千珏的人双手撕下了人皮面具,接着我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不是千珏,而是千渝。
江沅朝我招手,他让我过去他们那边,而我此时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完全的相信他们,萧墨言说他们是把我当人质一样骗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抗衡自己,但江沅和张扬的做法也的确刻意,他们明明计划好了却瞒着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提心吊胆的根来这里,如果真的是把我当兄弟,相信我,就不应该这样骗我。
左右为难的我在这一刻选择中立,我朝另一个方向移动,此时我们三方势力就像是一个等腰三角形的三个顶点,谁也不敢放松一步。
千渝看我一眼,说:“我和哥哥是孪生兄弟,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如果不是你对我大哥非常了解,你也一定会向他们一样。”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张脸,我不否认,跟蝈蝈真的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蝈蝈的眼睛属于黑亮系,而千渝的则属于敏锐系,像夜里捕食的豹子,一般人是不敢去和他对视的。
“千渝,我们的约定时间还没到呢,你这么着急来干嘛?”我问他。
千渝摊开双手耸耸肩,说:“计划有变,我随时可以改变游戏规则。”
我喊道:“游戏?规则?你把这一切当做是游戏。”
千渝勾着一抹诡异的笑,点点头,说:“是,在我千渝眼里,你们就是这场游戏的玩家,而我就是控制游戏的人。黄泉冥祭不过是这场游戏的一个支线任务罢了。”
我已经无语了,靠在窗边看着他们,“行了,你们也别在我面前玩儿神秘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就我傻,傻到自己没有半点儿私心。”
江沅似乎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被张扬拦住,他跟江沅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就在张扬说完时候,他们二人就以非常快的速度消失在我眼前,千渝也在第一时间追了出去,不过几分钟后,他一个人空手而回,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
萧墨言问他:“走了?”
千渝点头,道:“速度太快,追不上,不过,我在江沅身上放置了定位仪,等他们到了有手机信号的位置,我们就能锁定他们。”
萧墨言满意一笑,“那就好,记住,我只要张扬,其他人不必理会。”
千渝答应着,然后离开了。
这栋宅子里现在就是上下我和萧墨言两个,我靠在窗户边上,余光撇到这扇窗户外边是一大片红花,血一般的红色乍一看很让人以为这里是凶案现场。
萧墨言扭动着他的身体,我这才注意到,他走路不仅顺拐,而且膝盖不会打弯,一摇一摇的好像电影里的丧尸。
我被他吓得紧靠墙壁,“干,干嘛?”
萧墨言摇头,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萧家的人,我只是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会见到家族中人罢了,你离我近些,我跟你说说话。”
我呵呵冷笑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边上挪,逮住一个机会,纵身翻出窗子,整个人跌落在那片血红色中,然后我就感觉自己开始往下掉,就好像是跌进沼泽一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的视野范围内就是血红一片。
第八章 南海路二号
我跌进血红一片的花海,本以为会葬身在这里,没想到,阎王并不喜欢我这么早去他那报道,一直粗壮的手臂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拉住我的手,一秒间,我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双手双脚被绑后被人抬进一口大箱子,一路颠簸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了地方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大渡口。
大渡口,现位于重庆市主城区南部,最早见于文献是先秦,当时地属巴子国江州,到了秦汉就属巴郡江州县,隋唐乃至北宋末年均为渝州,地属巴县,直到清朝道光年间,巴县长江北岸马桑溪水设立义渡,其规模乃沿江数十里之首,故而人称“大渡口。”
汽车冲进高速的时候,我已经被人从箱子里提溜出来,坐在后面看着窗外飞奔而过的一切,我面前坐着的千渝正用一只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干嘛?”我很不客气的问他。
千渝靠在我对面,笑嘻嘻的看着我说:“谢谢你。”
我一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谢我?别了,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好事。”
千渝呵呵一笑,“萧大哥言外之意,千渝是黄鼠狼,你是鸡?”
我有些尴尬,心说怎么把自己骂进去了,摆摆手,说:“我不想跟你说话。”
“看到我这张脸,你一点都不惊讶吗?”千渝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啊。”
千渝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丢给我,照片上是一对非常可爱的双胞胎,他们一个笑着看镜头,一个则安静的睡着。
“这是?”我问他,“别告诉我这是你们哥俩儿小时候的照片?”
千渝点头道:“正是我们,我和大哥从一出生就被迫分开,一南一北,这么多年,我就是凭借着这张照片和自己的这张脸去寻找我大哥。”
说到后面的几个字时,我明显感觉到千渝的一丝伤感,这不是装的,我能感觉到出来。
我拿着照片仔细端详一下,说:“照片上的婴儿出生不过十几天,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千渝又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的眉心部位有一颗美人痣,俏皮可爱。
我大惊之下看着千渝,“你认识她?”
千渝指着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说:“康燕,本名血月,是拉玛巫族的圣女,王陵的最后一位守陵人,她出生的时候正是初一,天变异象,血月当空。”
我努力搜寻着关于拉玛巫族的一切,“血月,传说只有族长出世才会有此天变异象,是黄泉冥祭的持有者,也是传达天命的使者。”
千渝点头道:“康燕的父母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当年是一位老人把康燕从王陵中带出来交给了康魏明,也就是南海路二号别墅的主人,并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女孩儿,不可以让人知道这个女孩儿的身份来历,虽然当时那个人并没有把女婴的身份告知,但康魏明还是严格按照老人说的话去做,一直以来都把女婴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并取名康燕。”
我说:“那照你这么说,康燕的亲生父母是谁根本没人知道,而且,你说是那个老人从王陵把她抱回来的,究竟是哪个王陵,不会是那个吧。”
千渝非常严肃的点点头,说:“正是。”
我靠在车窗上不停地摇头,“这不可能,那地方我是进去过的,鸟不生蛋的地方,别说是人,就是骆驼也活不过三天,更别说是婴儿。”
千渝一笑,说:“就知道你不相信,可是抱她出来的那个老人是你爷爷,你总不会连他老人家都不相信吧。”
我一听,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说:“我爷爷?”
千渝说:“没错,当年萧老板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当年带队深入西夜王陵,在那里抱回了一个女婴,据说那个女婴是在一个很大的贝壳里发现的,你爷爷打开贝壳的时候,女婴还在沉睡。”
我就像是听故事似的听着千渝一字一字的说完这段话,然后看着他,说:“你和我差不多大,我都没见过我爷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更何况,我爷爷死的时候我爹还穿开裆裤呢,你自己算算时间,这也不对啊。”
千渝还没说话,一直坐在副驾驶的萧墨言开口道:“老爷子的死不过是个障眼法,你小子就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我问道:“障眼法?你的意思是,爷爷当年是故意死给别人看的,然后就消失了?”
萧墨言点头道:“差不多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那个女婴的确是老爷子从西夜王陵抱回来的,这个事康魏明亲自跟我说的。”
我心里有些混乱,眼前瞬间出现了康燕在王陵里的样子和她跟我们说的每一句话,想着想着,就感觉非常窒息,喘不过气来。
汽车停在一户农家门外,不知不觉间,我们居然开进了山里,大渡口周边以山水旅游资源最为发达,重庆人比较热爱生活,靠山的便利让他们更容易亲近大自然,这也难怪川地多美女帅哥了。
惠泽山庄。
这是一家以农家乐形势精英的山庄,依山而建,从下往上共有三个区域,大门外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几大百万的豪车。
我们车刚停稳就看见大门里跑出来几个人,一身白衣倒也显得清爽。
“二老爷,您可回来了。”一个年轻人毕恭毕敬的像萧墨言行礼。
千渝和我下车后,那个年轻人又对千渝说:“千总,刘老已经到了半个小时,另外,还有两个人也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个人的眼睛一直闪烁不定,不是心眼儿多就是花招多,千渝似乎并不太在意,听完他说话后转身对我说:“进不进去,你自己看着办。
我抬头看看这座仿汉代宫殿建筑的山庄,说:“你们把我绑架到这儿,目的不就是让我进去吗?何必口是心非,走吧,前面带路,千总。”
千渝无奈一笑,跟在那个年轻人身后朝大门走过去,而我也紧跟在后的进了山庄,跨过大门的后一路左拐右拐,上山过桥的总算是到了后面的核心区域,一个隐藏在山体内部的隐蔽空间。
第九章 黑盒子
双方落座,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暂时收起来,因为我看到这间房里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还多了一张奇怪的鱼桌和一位白胡子老者。
“大家坐,今天在这个房间的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白胡子老人声若洪钟,看着身体不错。
我捡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心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看看再说。
众人落座后,千渝主动走到我这边然后对那白胡子老头说:“爸,这位就是萧方萧老板、”
我瞪他一眼,然后站起来赔笑道:“大家好啊,吃好喝好啊。”
白胡子老头站在鱼桌前捋着自己的胡须,笑道:“萧老板幽默的很啊,来来来,坐这边,那不是你该做的地方。”
说着,就有两个白衣少年过来请我,千渝也在一旁看着,低声道:“想找到答案,就照做。”
我看他一眼,心说我想要的答案多了,您们能给我几个?不过想归想,这人都到眼前了,不走也不是了,跟着两个白衣少年来到鱼桌另一侧,白胡子老头伸手示意我坐下,我低头看了下这张椅子,心里咯噔一下,乖乖,几大千万的宝贝怎么就当成了椅子面了。
碧绿通透的翡翠椅子面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情舒畅,那种天然的绿色,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正能量,我是个识货的人,这东西我真不敢碰。
白胡子老头看我站在椅子前发呆,呵呵一笑,“萧老板眼光独到,这么犹豫不决,定是看出了什么,没关系,这东西在我这儿不值钱。”
我抬头看着他,微笑道:“老爷子您见多识广,这东西在您这可能算不上真品,可对我来说,这宝贝已经算是毕生难见了。”
白胡子老头微笑点头道:“既然萧老板喜欢,那等下我就让伙计们把它送到北京萧老板的家里,也算是我们初次见面的见面礼吧。”
说着,就让人拿了一把黄花梨的太师椅替换了这张翡翠椅子,然后再次伸手请我落座,我被这房间中的气场震住了,谢过了之后就坐下来,紧接着就是奉茶,一道一道的工序讲究细致。
现场沉默了几分钟后,众人纷纷放下茶杯,我这才注意到,千渝和萧墨言并排坐在了我左边的位置上,而且在他们旁边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圆脸微胖双下巴,女的挑眉细眼尖下巴,这俩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让我瞬间联想到了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葫芦娃。这他妈也太像那里面的蛇精和蝎子精了。
那圆脸的蝎子精可能是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们,忽然转头看向我,他的眼神充满敌意,我被她吓了一跳,立刻收回眼神低头看自己的膝盖,同时我也听见那个女的好像咳嗽了一声,虽然很轻也很小心,但我还是能听出来。
白胡子老头放下茶杯,挥手让人抬上来一样东西,电脑做大小的一张桌子上一个西瓜大小的盒子被红布盖着,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就被它吸引了,我东张西望的看了下四周,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千渝按照白胡子老头的指示走上前掀开红布,黑色阴沉木的方形盒子显露出来,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盒子上是一只欲火焚身的凤凰。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手都有些颤抖,心说难不成这里面装的就是黄泉冥祭。
正想着,白胡子老头忽然走到我身边,微笑着看我,说:“萧老板虽然是萧家的嫡系,但因为一些变故,很多事他们都瞒着你,相比这个东西你也是不曾见过的。”
我点头道:“的确不曾见过,不过,我却能猜出来。”
我含笑看着他,而他也笑看着我,说:“哦,猜出来?那你说说看。”
我手摸了下胸口的项坠子和那七个戒指,说:“传说,黄泉冥祭是上古奇书,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且它还可以召唤亡魂,以达重生之意。”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瞬间安静了,一双双眼睛盯着我,我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拉玛巫族是上古先民在人间的遗存,是唯一能够实行召唤亡魂之术的人,也正因为是这样,他们的族人被一些统治者控制,但是他们不知道,召唤亡魂必须配合拉玛巫族世代相传的往生仪式方可成功,可是这往生仪式必须由上天选定的族长和大祭司方可,其余族人若是强行实施,那么即便是成功了,重生之人也会出现各种状况,遭到天谴。”
话音一落,地下一片窃窃私语。
我手心里全是汗,因为我所说的这番话,一般是真的,一般是我瞎编的,我一边感叹自己杜撰本领之高超的同时,也在暗自担心,如果这里面真的是黄泉冥祭,按照我大伯的意思,我必须把这东西弄到手,然后送回栖凤坡的地宫里才行,可是我怎么才能拿到手呢?
脑子里正在想,可这手却已经付之行动,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走到了桌子旁边,手按在那个黑盒子上,一副要打开的架势。
千渝在旁边拉我,小声道:“你干嘛?”
我被他吓了一跳,恍惚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一样,放在黑盒子上的手忽然弹开,身体也向后退了两步,有些尴尬的看着众人,勉强的笑了下,然后做回自己的位置。
白胡子老头看在眼里,他看到我坐下后亲自端着一杯茶都过来,说:“萧老板想打开它?”
我接过茶杯放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嗯啊两声,说:“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白胡子老头略有所思的看着我,又回头看看那个黑盒子,说:“这个盒子从上个月就已经到我手上了,十几天了,多少能工巧匠都无法破解盒子的机关,萧老板,不如你试试。”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心说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侧头看看千渝,而此时他也正看着我,说:“萧老板,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打开它,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帮我们打开了这个盒子,我千渝亲自送你回北京,从此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少来这套。”我看着他,“这个盒子不是打不开,是你们不敢打,这里面装的要么就是黄泉冥祭,要么就是拉玛巫族的另外一件圣物,神物都是认主人的,对吗?”
我忽然说出的一番话让所有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略显惊慌的眼神里让我读出一些讯息,那就是我这个人。
第十章 谈话
十几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得我后脊梁发凉,呵呵苦笑着朝千渝身边移动了下,小声问他:“哥们儿,怎么办?”
千渝看我一眼,“随机应变吧。”
我吃惊的看着他的侧颜,说:“随机?抽奖啊。”
千渝没理我,自己都到白胡子老头跟前小声道:“父亲,萧老板已经到了山庄,这事儿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况且,哥哥他......”
白胡子老头抬眼看着我,默默点头,然后就有两个白衣少年将我带离这个房间,经过走廊的时候我注意到花园里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背影非常熟悉,我喊了一声,“铜钱儿。”
方孔应声回头,看到我的时候略显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我本想过去跟他说说话,但这两个白衣少年就像那狗皮膏药似的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让我实在头疼。
方孔见我这边不太方便,也就没再说什么,朝我摆摆手意思是你先回去。
我点头表示明白,拐了三四个弯之后就来到一处隐蔽的庭院,院中的一角种植墨竹,墨竹形如墨色,阳光下黑中透着一抹绿色,其中一个白衣少年将我引致竹屋前,说:“贵客请在房中休息,稍后会有人来。”
我点头答应着,推开竹门,一股竹叶芳香扑鼻而来,我想回头问他可不可以先给我点儿吃的,没想到,一秒间这里就是剩下我一个人了。
“属兔子的,跑的还真快。”我坐在竹凳上自言自语。
也就十几分钟,千渝带着一些饭菜走进来,而且他身后跟着的四名白衣少年在他进来后就把竹门反锁,并且在外面放下黑色布帘,屋内一下伸手不见五指。
千渝打开电源开关,屋内一下亮如白昼,我懒得理会,直奔桌上的饭菜,吃了几口倒也可口。
“你不担心饭菜有毒吗?”千渝忽然问我。
我扒拉两口饭,喃喃道:“没必要,你们要想杀我,何必这么麻烦、”
千渝呵呵一笑,“萧老板为人洒脱,似不在乎生死,不过,别人的生死,萧老板可又在意?”
我听出这话中含义,咽下嘴里的一口饭,问他:“别人的生死?谁?”
千渝从口袋里拿出两张身份证,“这两个人,萧老板会不会在乎呢?”
我伸头一看,那两张身份证一张是张扬,一张是江沅,抬头看着他,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道:“你想干嘛?”
千渝朝我一笑,收回那两张身份证然后站起来看着我,说:“他们利用你,我替你抓了他们,只要你一句话,明天你就会在嘉陵江江面上看见他们。”
我也站起来,厉声道:“别乱来。”
千渝举着两张身份证冷笑着看,“他们是杀我哥哥的凶手,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我哥哥的份儿上,我绝对不会跟你分享这个喜悦。”
我倒退两步,手扶在后面的椅子上,“谁告诉你千珏死了?尸体在哪儿?”
千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你究竟是有多么天真,那个地方会有活口吗?”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有,我就是,我不是活着出来了吗?”
千渝冷哼一声,“你,你活着是因为哥哥牺牲了自己,在水底他启动了重力机关,让黑水倒灌,封死了下面的出口,本来,他是可以出来的。”
我有些发蒙,“你说什么?重力机关?”
千渝把两张身份证放回自己的口袋,然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说:“我和哥哥从小就接受玄关墓各种机关的特训,当天哥哥随你们进到王陵之后,就偷偷给我们传出了信息,他说那里面有一重力机关,是唯一的逃生通道,他准备等你暗道黄泉杖之后就带着你一起从密道离开,没想到中间出了意外,血月为情所困,竟然自杀而且还启动了黑水阵,哥哥无奈只好跳入水中需找重力机关,可是就在他找寻过程中,出了意外。”
我听他说着,脑子里却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千渝的一番话倒让我理解了为什么蝈蝈和樊玉双双落入黑水之后即可消失的异象,原来他们早有计划的。
“那之后出了什么意外。”我追问道。
千渝神色黯然,说:“具体的我不知道。”
我大叫道:“不知道个鬼,你丫根本就没进去过,我告诉你,一天没见到你哥哥的尸体老子就不相信我兄弟死了。”
千渝也很激动,拍了桌子一下,说:“你以为我愿意相信吗?有人看见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哆哆嗦嗦的问道:“谁,谁看见了?”
千渝沉默一瞬,忽然抬头说:“樊玉。”
竹门打开,一个白衣少年推着一个轮椅走进来,轮椅上的女孩儿长发遮面,枯瘦如柴,纤细的手指交叠在大腿上,手指甲呈黑色。
千渝让白衣少年退下,自己接替他推着轮椅走过来,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是她告诉我,哥哥已经葬身黑水池中。”
我看着眼前的樊玉,撩开挡在她面前的长发,惨白的小脸儿吓了我一跳。
“樊玉,你看看我,知道我是谁吗?”
樊玉应声抬头,透过长发看着我,“我认识你,你还活着。”
我点头道:“活着,活着呢。”
樊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活着就好,千珏可以安心了。”
我听到这话立刻双腿发软,眼前一黑直接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脑子里全是蝈蝈和我在一起生活时的画面,一睁眼,就会看到蝈蝈在墓室中全神贯注的复原壁画,或者会看到他在家里潜心研究我带回来的古旧残品,转注的眼神和气场让我不愿意从回忆里走出来。
千渝让人推走樊玉,然后坐下来继续道:“在营区,我之所以回放你们一马,主要是因为你在里面,我不想伤及无辜,但我又担心张扬会在危急时刻拿你做挡箭牌,所以我只好放你们离开。”
我听着他说完,忽然想通了什么,抄起碗筷继续吃饭,边吃边说:“你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别说我没提醒你,江沅和张扬是瀚海公司最顶尖的人才,你能想到的他们未必想不到,江百川这个人可不是笼子里养的纸老虎,行了,我吃饱了,也累了,我要休息了。”
千渝好像说什么,可我却已经躺在床上了,这屋里很小,卧室和客厅就隔了一道屏风,我躺下后转过身面朝墙,千渝看我真的不理他了,自己又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他走之后,我立刻坐起来,靠在墙壁上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说实话,千渝的话不可不信,樊玉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虽然她只跟我说了那么一句毫无信息量的话,但以我对樊家人的了解,这个樊家大小姐可不是吃素的,她的这番话一定有另一层含义,至于千渝说的关于张扬和江沅的事,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千渝的势力算是后起之秀,但依然不足以和张扬江沅抗衡。
我就这么坐着,一直坐到了后半夜,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我正准备下床去看看,没想到,脚还没穿上鞋,一个黑影就闪到了我的眼前。
第十一章 神秘洞窟01
“干嘛?”
“别动。”
两个大男人裹在被子里,这画面我都不敢想。
一分钟左右,那个黑影从被子里窜出去,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你还真是心大,还能睡得着。”
我听着声音耳熟,心里不免有些怨气,“我心大,你以为我想啊,你小子真他妈不够义气。”
门外传来一声很轻的想动,江沅非常警惕的站起来,就像是狸猫似的,我裹着棉被坐在床边看着他,“别看了,你能进来,就说明他们没打算抓你,你以为这地方是你们家后花园啊,随随便便就进了。”
我这话刚说完,屋内的灯就亮了,千渝带着两名白衣少年站在门口,江沅立刻站到屏风后面,我看得出,这小子打算用武力突围了。
“别闹别闹,大家也算是第三次见面了,有什么事儿好好说。”我从床上跳下来解围。
千渝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的坐在客厅的竹凳上,“就知道今晚会有情况,果然,江沅,你真把我这里当你们瀚海公司的后花园呢。”
江沅回头看我一眼,我朝他咧嘴傻笑一下,“巧合,绝对的巧合,你们家的后花园,我真没见过。”
千渝让身后的两个白衣少年守在门外,还是一样,大门外被罩下黑布,这里再次被改造成了密室。
江沅一直很警惕的看着我们,我却无所谓的坐在千渝对面,而此时,千渝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江沅,尤其是看他的眼睛。
“人家都说江沅有一双鹰的眼睛,能在黑夜中看清绣花针,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听他这话说的很无厘头,但也知道他不会说废话,立刻站起来打圆场,“什么鹰的眼睛,好啦,你们俩三更半夜的在我这儿玩猫抓老鼠,究竟想干嘛?”
千渝轻哼一声,“我想跟你们合作。”
我和江沅几乎是同时“啊”了一声。
千渝摊开一张地图,说:“这个地方是六年前是我大哥发现的,他因为身在瀚海公司的关系,所以不方便暗中调查,消息传给我之后,我就开始暗中调查,就在两个月前,我的一个手下误打误撞的打开了第一重密道机关,他回来之后几天就开始出现变异,全身长满黑鳞,一个星期之后开始丧失语言感知能力。”
“那现在呢?”我问他。
千渝递过来一张照片,说:“你看。”
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是人?你确定他不是一条刚吞了一头猪的蟒蛇。”
江沅冷眼扫了一下,“君蟒。”
我和千渝同时看向他,“君蟒?”
江沅说:“君蟒是我们对这种生物的称呼,传说它是拉玛巫族镇守神殿的灵兽,身死而灵不灭,乃天下至毒,就连它呼出的气息都是有毒的。”
我想起之前在古兰商道里遇见的那个娘娘腔和她身上的君蟒,问道:“不对啊,你还记得被蝈蝈杀了的那条大蟒蛇吗?这样子和形状也不像啊,而且我看那娘娘腔也好好的,也没有中毒啊。”
江沅说:“那条君蟒是我们根据基因培育出来的,这些以后再跟你说,总而言之,真正的君蟒非一般之物。”说着就把目光转向千渝,“你故意把我引来,就是为了这个吧,这个地方是千珏给你的线索,可你知道吗?张扬调查了三年都没敢派人下去,因为它不能进。”
千渝神色黯然的看着桌面,“我一定要进去,只有拿到黄泉冥祭才肯能召回我大哥的亡魂。”
我听到这里也是鼻子一酸,道:“说实话,我一定都不相信蝈蝈死了,虽然你找了樊玉,但她说的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眼睛看到的尚且不一定是真相,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你确定她当时的神智是非常清楚的吗?而且,千珏是什么人你们俩比我更清楚,总而言之,一天没看见千珏的尸体,我就不会相信,至于你说的黄泉冥祭,我不妨跟你们说句实话,我大伯给我的留下的信函里的确提到过招魂往生的事儿,但是你们要明白,那是传说,传说懂吗?”
江沅正色道:“不是传说。”
我问他:“证据?”
江沅淡淡道:“江海。”
我脑子嗡了一下,心说对啊,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小江海,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却住着一个老气横秋的老头子,我记得他是许莫颜的父亲,江百川和张默生都叫他许老。
江沅见我愣神,知道我在想这个人,继续道:“许老在王陵里的时候掉进了落水洞,我是我被他们挟持的时候亲眼看见的,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后来在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小江海就一直跟我说他看见了一个人总是跟着他,我当时没在意,后来就.....”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自己背后,“三更半夜的别讲鬼故事行不?”
江沅继续道:“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许老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让他自己的身死而魂不灭,你忘了张媛?”
我愣在当场,而此时的千渝却非常认真的在听,而就在此时,门外的少年敲门说有故人来,千渝让他们开门,我一看立刻笑了,“铜钱儿,过来,给你引见一位朋友。”
江沅看见方孔的时候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方孔也是一笑,“好久不见。”
我看他俩一脸相熟的样子觉得很奇怪,说:“你们认识?”
方孔说:“再次提醒亲,别总是叫我铜钱儿,多不好听啊。”然后就把目光转向千渝,“你这样私下行动,老爷子知道了可不得了。”
千渝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不说,他不会知道。”
方孔笑了一下,“只要你带上我,我就不说。”
千渝有些为难,“你不能去,那地方太危险。”
方孔抬手略过我和江沅这边,“有他们俩在,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危险,放心,我只是想见识一下,对这里面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我插话道:“等等等等,我问个问题。”
三人齐刷刷的看着我,我组织下语言,说:“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又是你们的计划还是说暂时化敌为友?”
江沅看了其他两个人一眼,“黄泉杖在你手里,而且只有你能启动它,我要黄泉冥祭是为了寻回我在海底墓的记忆,我想知道当年西海海底墓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千渝则说:“我的目标你知道,本来我约你到西安也是想避开耳目单独行动,可是后来除了一些意外,所以就和你二叔设计引江沅他们来,我知道,只要他们来,你就会跟着,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分开你们。”
“那你把我带来见你爹干嘛?”我问道。
千渝说:“从你飞机一落地,老爷子就已经知道你到了,而且他要见你,也是为了星云罗盘,所以我就把你带来了。”
江沅脸色巨变,“星云罗盘在你们这儿?”
我看他神色不大对,“那是什么东西?”
江沅说:“没什么。”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也就没再追问,大家简单商量下出发的日子和流程,原来三天后千渝的老爹就要出国去谈一笔买卖,而且走的还很急,而且我还知道一个消息,这个老爹并不是千渝的亲爹,而是像江百川一样的人物,从年轻时就开始全国搜寻有资质的孩童集中培养,这就难怪千珏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千渝伤心不已,可那个老爹却毫不表情。
第十二章 神秘洞窟02
我们三个“密谋”到了天亮才散场,江沅那狸猫般的伸手自然不担心他会被这宅子里的猎人逮住,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千渝这只大花猫罩着,我自然也是放心的。
江沅走后,两个白衣少年就出现在这个小院里,原来是千渝的老爹叫他们来请我过去,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千渝:“大千总叫我什么事儿啊,你好歹透露一点儿,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千渝道:“应该是为了那个盒子,萧老板,等下请你无论如何也不要打开它。”
我一愣,转身看着他,“你想多了,你们都认为我知道那个盒子的秘密,可是我实话告诉你,我也是第一次见,真的。”
千渝走近两步,小声道:“打开它需要黄泉杖,只要你表演的滴水不漏,别让老爷子看出破绽就行。”
我颇为疑惑的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小子有点儿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到底想干嘛?”
千渝没说什么,我穿好衣服后跟着他和那两个白衣少年再次穿过层层走廊来到之前的那个小方厅。
双方落座后,我注意到这次这个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大千总,一个是花白胡须的老人,还有一个年轻时尚的女孩儿。
这三个人看到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的胸口位置,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心说都他妈有透视眼啊,知道老子这里有宝贝。
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个盒子,不同的是,这次站在盒子旁边的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她长得算不得倾国倾城,但周身气质不俗,令人一见顿生好感。
我在千渝的引荐下得知,这个女孩子也姓江,但她与江百川并无关系,而是一位来这里收货的买家,而且她这次要买的东西就是这盒子里的星云罗盘。
大千总开门见山,说:“萧老板,我知道黄泉杖就在你这儿,还请萧老板帮忙打开这个秘盒,酬劳已经备下。”
说着,就有两个白衣少年捧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用红布盖着的像坐小山一样的东西,有棱有角的,傻子都知道是什么。
我朝他一笑,“您厚爱了,萧方暂时不缺钱,而且,也没这个本事。”
大千总尚未说话,那个姓江的女孩子就先开口道:“黄泉杖在你手上,你说你没这个本事,当我们都是三岁孩子吗?”
我笑哼一声,张开双手边走向她边说:“江大小姐,你搞清楚,黄泉杖本就属于我们萧家,在我这儿理所应当,至于这星云罗盘,我无能为力。”
大千总听我说完忽然哈哈大笑,“萧老爷子的后人果然和他一样,脾气倔性子直,年轻人,你想把黄泉冥祭重新送回栖凤坡,那你就必须有星云罗盘做指引,千渝这小子背地里和你们商量的事我一清二楚,臭小子,敢背着我私下行动。”
大千总怒目圆睁,身后十几个白衣少年已经排开阵势,千渝的身边瞬间出现了四五个少年,而在此时,萧墨言则缓缓走进来,看到我的时候竟然假装没看到,而我也惊奇的发现,他居然像个正常人了。
千渝双目悔恨,怒火膨胀,奈何身边高手围绕,实在动弹不得,只能在重压之下跪在了地上。
我一看事情不好,心说这老头子什么都知道了,那江沅岂不是也......
我这个念头还在脑子里打转,身后就传来了江沅的脚步声,踉踉跄跄的给人感觉不是很好。
嘴角流血的江沅脸上手上都有伤,看到我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我没事。”
我朝他点点头,然后对大千总说:“知道了就知道了,又何必这样,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跟自己晚辈较劲背后玩儿阴的,算什么本事。”
大千总冷笑一声,左手拍拍黑盒子,说:“这些狼崽子养大了就要时刻提防着,不然就会跟江百川一夜下场。”说完,还刻意看了眼江沅,“我说的是不是啊,年轻人。”
江沅被两个人压着,头缓缓抬起,冷眉怒目看着他,说:“别拿你跟我爹相提并论,你还不配。”
大千总看了眼同样跪在地上的千渝,冷笑道:“是啊,我养大了的狼崽子的确不如他江百川教出来的狼厉害,不过他还是输了,千珏潜伏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得他悉心栽培,他却毫不知情,最终落得个下落不明的结局,而我千虎,却可以踏着他的尸体越走越远。”
我听到“千虎”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口忽然一颤,看像江沅的时候发现他此刻也是面无血色,双目狠狠的瞪着他,“原来是你。”
我在一旁自言自语道:“千虎?不会是他吧。”
我看像江沅:“汤圆,是他吗?”
江沅无力的点点头,而此时千渝则道:“我多次跟你说大哥的事情,可你就是不让我去帮他,在你心里,我们就是你养大的狼,为你猎物为你卖命,你可曾把我们当过人。”
千渝情绪激动,“我和大哥从小分开也是拜你所赐,大哥进王陵的时候曾向我们求助,可你竟然按兵不动,大哥死讯传来,你不但没有伤心难过,反而让我去伪装大哥去骗他们伺机夺取黄泉杖。”
大千总听到这儿手中的茶碗瞬间扔过来,在千渝和我之间的空地上摔个粉碎。
他厉声骂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
千渝看我一眼,道:“因为他们是真心待我大哥的,这两个人把大哥当亲兄弟,我不忍心利用大哥和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来帮你做不光彩的勾当,所以,我把他们都引到这里来,难道这有错吗?”
大千总冷笑一声,“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敢瞒我,黄泉杖一旦离开王陵地宫,就会认主,现在的黄泉杖,只有在这小子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其余的人即便是得到了也是无用,你明明知道这一点,还故意假装做给我看,你把人带来又暗自叮嘱他不要打开星云罗盘,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大惊之下依然全无头绪,心说这老家伙是耗子成精吗,怎么什么都知道,就连我们刚才说的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千渝似是恍然大悟,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仪,你早就不信任我了。”
大千总呵呵冷笑,“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这一点江沅最清楚。”
江沅怒气道:“别跟我提当年的事儿,当年的虎爷是一个心狠手辣见钱眼开的盗墓贼,现在的你,一样也是。”
大千总怒而转笑:“废话说够了,萧老板,开始吧。”
我有些为难,眼下的形势很明显,我要是不照做,江沅和千渝估计下场不会太好,可我要是真的打开了这黑盒子,这老头子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到时候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行动而送了性命。
犹豫之际,忽然听到门外有笑声,这个笑声充满魔性,我知道是谁,心中苦笑,你小子日上三竿才起床,就不能早点儿出现啊。
第十三章 神秘洞窟03
张扬充满魔性的笑声从门外传来,下一秒我就看见几抹白影夹扎着惨叫声摔了进来,四五个白衣少年摔得四仰八叉,每个人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在他们之后,张扬,慢悠悠的走进来,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的他还不忘再进门后整理下仪容仪表,看到我后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嘲笑。
“喂,你什么情况啊。”我小声嘀咕着。
张扬没理我,径直走到江沅身边,蹲下询问几句后站起来看着那位江大小姐,道:“忆灵,你不在澳洲吃龙虾,回来干什么?”
江忆灵耸耸肩,一脸笑意的看着张扬,“澳洲龙虾没有国产的好吃,我吃腻了,特意回来吃点儿特别的。”
张扬低头浅笑,“国产大龙虾爪多皮厚,你有这个本事吗?”
江忆灵莞尔一笑,“张扬,我没去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废话少说,你来干什么?”
张扬吊儿郎当的晃到那个桌子前面,手指轻轻的点了下黑盒子,说:“为了它。”
大千总脸色立变,“就凭你?”
张扬摇摇头,反手指着我,说:“我可没这个本事,得靠他。”
我一听立刻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跟他同流合污了,我不会。”
张扬转身朝我走过来,蹲下来拍了下我的肩膀,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黄泉杖认你为主,我们谁都动不了它,而且,要想打开黄泉冥祭就必须要星云罗盘的指引方可,你不想要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明知故问,我一旦打开了黑盒子,那老杂毛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你认为他会把星云罗盘给我们吗?”
张扬颇感同意的点点头,转过身看着大千总,说:“老杂毛,你的意思呢?”
大千总已经被张扬气的脸色发白,这会儿硬是压下了自己的火气,缓和道:“你大摇大摆的闯进我的落云阁,还需要问我的意思吗?”
张扬假装惭愧一笑,“您是长辈,自然要您点头才行,我看要不这样,黑盒子打开之后,我们共享资源,各凭本事,如何?”
江忆灵在一旁厉声道:“想得美,想坐收渔翁之利,休想。”
张扬朝他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没有黄泉杖,你们就只能砸烂了那黑盒子了,不过、善意提醒各位亲,此乃黑鱼玄铁所铸,水火不侵,而且经过了严密的制作,操作失误会不会引发其他的意外,可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一说完,原本盛气凌人的江忆灵也犹豫几分,而此时,大千总大手一挥,几个白衣少年把东西抬了下去,同时也有两个人过来给我们搬来了椅子,好吃好喝的瞬间配备齐全。
我坐在一起上,左右两边分别是江沅和千渝,千渝还好,倒是江沅脸色有些差,可能是抓他的时候经历了一番打斗挂了彩。
大千总坐在我们对面眯着眼睛思考一阵,说:“三天后,我们出发。”
江忆灵一听立刻站起来,声色焦急的说:“世伯。这不行。”
大千总摆手让她坐下,说:“没什么行不行,现在只能这样做,星云罗盘比什么都重要。”
张扬一听立刻附和道:“这就对了,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更何况,我们这次也会出力的。”
江忆灵不再说话,美目怒气爆表,如果她手里有个手榴弹,我估计现在已经扔过来了。
大千总让我即可打开黑盒子,但我却还有些顾虑,就骗他们说开启这些神物需要结合天地吉时,现在时辰不对,贸然开启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运势,所以要等到明天中午,正午阳光的时候才可以。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都相信了。
我暗自偷笑,心说我这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强大了。
出于谨慎,大千总说是被我们安排了一级保护住宅,实际上傻子都知道,一级保护堪比监狱,从门口到厕所,一水的监控,我想他抗议厕所不能有监控,但得到的答复是,这里除了江忆灵都是男人,无所谓。
用过晚饭被三明白衣少年“押送”回了这一级保护的别墅,别说,这地方还真是仙境一般,地处大山腹地,环竹清泉,奇石幽静,实打实的一个世外桃源。
躺在床上看着枕头边上的黄泉杖和那七枚戒指,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更准确的说是全身上下都不对劲儿,尤其是眼睛,我只要一集中精神去看那黄泉杖,整个人就感觉离魂一样,昏昏沉沉的好像要睡。
我趴在床上去测试这个现象究竟是不是黄泉杖引起的,没想到,当我集中精神去看它的时候,眼前忽然晃过一些画面,熊熊烈火在黑夜里燃烧,我仿佛能感到火焰烧烤我脸颊的感觉。
“你还没睡?”张扬站在门外。
我翻身起来坐在床边上,“你找我有事儿?”
张扬推门进来后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纹身,黑色柔美的线条让人看了顿生寒意。
“喝咖啡还是茶?”我问他。
张扬一笑,“橙汁。”
“滚边呆着去。”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觉得他很亲切。
张扬收回脸上的笑容,非常正式的看着我,说:“你没有问题问我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这不像你风格啊。”
“我学乖了,跟你们这些大人物共事儿。好奇心太重不太好。”
张扬和我相视一笑,而就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千渝拿着一壶咖啡进来,坐下后看了张扬一眼,说:“我放你一马,你却不知足,非要卷进来,何必呢?”
张扬倒了杯咖啡给自己,说:“你认为我们这样的身份真的能置身事外吗?如果能,刚才千虎也就不会这么忌惮我了。”
我在一边插话道:“这个泥潭越来越深了,你说你们都是从小就身处其中也就罢了,可怜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因为我大伯的一封信,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跳进了火坑,我找谁说理去。”
张扬呵呵一笑,“找你们萧家的老祖宗啊。”
我点了根烟,许久没抽烟了,现在倒也不怎么想,只是这会儿有点儿想这一口了。
“黄泉杖已经认你为主,在别人手里就跟一颗烧火棍一样,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会有人抢走他,不过反倒是你,那些人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了你身上。”
我听这话含义很多,问道:“啥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这觊觎黄泉冥祭的人还大有人在?”
千渝点头,道:“几天前,你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不是吗?”
我点头道,“那不一样,你是蝈蝈的弟弟,二十多年前就注定了你的存在,我的意思是......”
千渝打断我的话,“我实话告诉你,黄泉冥祭只是一个代称,世间人都以为它是一本书,可实际上,它远远不止是一本书这么简单。”
我和张扬非常认真的看着他,“继续说。”
千渝四周查看下,说:“我的消息显示,黄泉冥祭实际上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符文,这符文本身并无用处,只有玄月玄时出生的人才可以激发符文的能力,拉玛巫族历代族长和大祭司都是女人,原因也是这个,所谓玄月玄时,其实指的就是极阴极月出生的女婴,生来就具有特殊的阴灵体质。”
他说到这里时候忽然停住了,而我和张扬也注意到了窗外,月光下,一个黑色的人影赫然出现。
第十四章 神秘洞窟04
一切静止,我们三个谁也没说话,屏气凝神的看着窗外这个悬浮在空中的黑色人影。
忽然,这个黑影动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我在瞬间肯定它不是人。
“千渝,这又是你小子的恶作剧是吧?”
千渝冷面看我一眼,“我有那么无聊吗?”
我指着他上衣口袋的地方,小声道:“你弄来他们俩的**蒙我,还不无聊啊。”
张扬看我指着他,立刻问道:“什么身份证?”
我说:“这小子是个心机婊,弄来你和江沅的**给我,说什么要把你俩扔到嘉陵江去喂鱼,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消停会儿。”
张扬很是吃惊看着千渝,“我的身份证?还是假的?”
千渝解释道:“当然是假的,我那是为了测试他跟你们的关系,看看究竟是不是像我哥哥说的,这个人心里没有恨,把兄弟当兄弟看。”
我一听立刻回道:“行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快把你窗户外面的东西收起来,大半夜的看着怪渗人的。”
说着,我就要站起来,千渝和张扬几乎同时出手制止,而且,我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个窗外的黑影他的四肢可以随意伸缩,这会儿不仅仅是变长了,而且还多了两只胳膊。
我看的目瞪口呆,张扬见我不动自己也站起来,我和他面面相觑,而千渝也在此时站起来,三个人瞬间变成雕像,我小声嘀咕着:“看到没,这东西变样了。”
张扬点头道:“千渝,玩儿够了没有。”
千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了一瞬转身对我说:“我发誓,这东西真不是我弄出来的,你们看到没,它行动缓慢,而且多手多足,多半是怪物。”
我和张扬听到“怪物”两个字的时候,神同步的苦笑,“怪物。”
千渝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拨通后对方就挂断了,几分钟后一个身着黑衣斗篷的少年走进来,他一进来张扬就立刻变了脸色,他看着千渝问道:“他怎么会在你这儿。”
千渝解释道:“你们从西海回来之后,我和大哥就失去了联系,一个月后,我利用一些关系安插了眼线到西海那边,无意中带回了这个人。”
我问道:“他是谁啊。”
张扬看我一眼,小声道:“他是千珏身边的人,编号0712,专门负责工程摄像和影像处理的技术人员,西海之行,他是最后接触千珏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千珏失踪之后,这个人也不见了。”
我接话道:“摄影担当啊,也就是说,当年千珏在海底城发生的一切都被这个人录制下来,那好啊,我们可以问他要当年的录影带,这样就可以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扬摇头说:“没用的,瀚海公司事后在海底城找到了他当时携带的所有录影装备,可惜,什么都没有。”
我看向那个黑衣少年,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千渝吩咐道:“你来看看。”
黑衣少年抬头看了一眼窗帘外的黑影,小声道:“是它,它感应到了,你们都会死。”
我被他吓了一跳,说:“胡说八道什么呢。”
千渝让黑衣少年回去,我本想拦住他,但千渝告诉我说,这个人古怪得很,每天只说一句话,说完之后无论在怎么问,他一样是沉默。即便是用上满清十大酷刑也于事无补,因为这个人身上的感知系统全被破坏了,也就是说,他没有疼痛感。
张扬想了一瞬,忽然问我:“黄泉杖在哪儿?”
“在床上,你要干嘛?”
“去拿过来。”
我很听话的过去拿来黄泉杖,说也奇怪,这东西自从出了西夜王陵就变得黯淡无光,死气沉沉的屎黄色让人实在看不出它珍贵在哪儿。
“你不是怀疑窗外的东西跟这个有关吧?”
张扬看着我点头道:“不是怀疑,是根本就是。”
话刚说完,枪声已经响了,千渝大叫不好,同时门外冲进来三名白衣少年,各个手里都有枪,他们脸上的疑惑可以看出,这三个人是因为听到枪声才冲进来的。
“老大。“三个少年中一个黄头发的孩子问道。
千渝转身道:“去准备车,我们连夜出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张扬已经拎着我的背包从我的卧室里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把背包扔给我,“速度快点儿。”
我背上背包跟着他们来到江沅的房间,此时的江沅居然在睡觉,枪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睡眠,我看着蹊跷,拔出枪躲在门口往里面看,他的卧室内看上去并无异样,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情况。
张扬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副浅黄色的眼睛,带上去之后脸色里边,我想问他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把眼睛递给我,说:“带着黄泉杖进去。”
我接过眼镜带上后朝房间内一看,满眼的红色,再仔细看下原来是无数条红色的线,就好像是防盗机关中的红外线一样,密麻麻的就是一只蚂蚁都很难安全通过。
我摘下眼镜看着他,“是那个老杂毛?”
张扬点头道:“应该是,这房间里被监控了,看来他还是不放心我们,想留下江沅做人质,老东西,想得还挺多。”
我在一旁抹抹额头的汗,随口道:“他在这个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想的自然多,不然,早就被人干掉了。”
张扬眉头一皱,而此时一直在我们后面的千渝也赶过来,看到江沅房间的时候,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转身吩咐一个白衣少年,道:“好好看着这个人,尽量别让人靠近这个房间。”
我听这话的意思心已经凉了半截,看来要想带走江沅恐怕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几个人快去快回,先一步拿到里面的东西,虽然我还不知道那洞里面是什么。
天刚亮我们三个就被大千总再次叫到那间密室,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要干嘛,我按着黄泉杖来到黑盒子跟前,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也奇怪,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使用黄泉杖,可当我看到黑盒子上的图腾时,脑子里居然涌现出一些奇怪的记忆,这些记忆让我很熟练的找到了黄泉杖隐藏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