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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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军盛那边已经拿着离婚证见到了沈樱,沈樱看着绿皮的离婚证很是高兴,马上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拿出支票簿来,刷刷地飞快地开了一张一百万支票,潇洒地递给了张军盛。
“喏,别说我欺负人,该花钱的时候我绝对不含糊,她一个人在这城市里也不好生活,有了这笔钱,她就是再找个老公那也是妥妥的了。”沈樱高傲得像只大公鸡。
张军盛看到这张支票心里简直就是乐开了花,什么鄢枝不鄢枝的,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收好支票紧紧地搂着沈樱亲了几口,然后才腻在她有些发红的耳边柔声说道:“小樱,你真是我的好媳妇,我这辈子有了你,真是太幸福了!”
沈樱让他这绵绵情话说得又是得意又是有些害羞,半晌才拍了拍他的胳膊:“既然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她什么时候从你家里搬出去?”
“等我回去给了她支票就会走,她也不是那么没皮没脸的,两人都已经办了离婚了,何况是她自己答应只要有一百万就跟我离婚。哼,开始的时候说得斩钉截铁的,可听到一百万还不是立马就同意了,我觉得在她心目中,我都比不上那一百万重要,哪里有我媳妇好,为了我一百万扔出去一点都不含糊。”张军盛满眼柔情蜜意。
沈樱听得很是舒服:“你今天就早点把支票给她,省得她以为我们蒙骗她的。”
张军盛点点头:“遵命,老婆的话一定办到!既然事情都处理好了,咱们中午是不是庆祝一下,我去叫了我妈和我妹过来吃个饭!”
“嗯,的确是好消息,你去给家里打电话吧,我也打电话让周钰去安排一下。”
“得嘞,老婆你慢些啊,可不能碰着我的宝贝儿子!”
“就一定是儿子啊,我还想生个闺女呢,听话懂事,比那些个皮小子好得多!”
“哎呀,老婆想什么是什么吧,我一切都听老婆的。”
两人又打情骂俏了一阵子方才各自去打电话通知,那边曹淑芳接了电话,知道支票到了手也高兴得不行,拉着张美萍说道:“你哥还真有两下子,如今支票已经到手了,有了这三十万给你做陪嫁,就这省城里的男孩子还不随你挑。”
张美萍听了一颗芳心噗通噗通跳得欢快无比,她也谈了好几个男朋友了。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男方都觉得她长得虽不是那很漂亮的,但还算过得去,再加上身材纤细苗条,腰肢柔软,还是挺能吸引人的。
可随着交往的加深,张美萍的一些陋习就显露出来,吃饭不等人只顾自己,好吃懒做,到了男方家里也不帮着婆婆或是小姑子干活、做饭,就等着上桌吃饭。
其实这也不能赖张美萍,她在家就是个百事不伸手的,有鄢枝和曹淑芳哪里轮得到她动手,而曹淑芳又是个喜欢惯孩子的,张美萍就没个主动帮忙的觉悟。
母女两个兴高采烈地收拾齐整就喜气洋洋地出了门,没想到在小区门口正好碰到了那帮子送鄢枝走的大妈们,几个大妈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张家的事来,全然不顾呼呼的北风。
曹淑芳不知道,见她们聊得热闹,经过的时候还主动打招呼:“哎呦,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热闹的。”
几人回头一看,见正是被八卦的那一对母女来了,众人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一个个都不想理这样没有良心的坏蛋,所以根本没人搭她的话。
曹淑芳看她们的脸色不好看,就有些怀疑她们正说的是自己,再一想刚刚让自己母女两个赶出去的鄢枝,顿时就脸黑如锅底了。
张美萍这会子正得意呢,这些喜欢多管闲事的大妈平日里眼睛里只看得到鄢枝,这一下鄢枝彻底让自己家给赶走了,她们想夸也夸不到了。
再说了,哥哥和鄢枝离婚后,他们也不会再在这个小区里住了,而是搬到本市的别墅或是z市的别墅去的,哪里是她们这帮子没品位的人能享受得到的,所以她还嘚瑟又带些不屑地上下打量起这帮大妈来。
袁大妈看着张美萍这副德行,想起可怜兮兮被扫地出门的鄢枝,实在忍不住了,就对着张美萍说道:“美萍,听说你和你妈把你嫂子赶出去了?”
张美萍哼了一声:“袁大妈,您说错了,那个土包子已经不是我嫂子了,我嫂子另外有人,可是大家闺秀呢,哪里是那土包子能比的。”
这一句话就跟一滴水进了油锅一般,本来几个没说话的大妈,这会子已经像打了鸡血一般质问起来:“你们家也太缺德了,鄢枝那么好,你们还合着伙骗人离婚,会招报应的。”
“就是,这种没良心又缺德的人家,咱们以后可不要理,说不好什么时候把咱们也这么卖了,真是没有道德底线。”
“哼,就张美萍这样的,说不好这报应就报应在她身上了,到时候也让她尝一回净身出户、扫地出门的滋味。”
“你、你们……”张美萍让这些大妈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曹淑芳知道众怒不能犯,忙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张美萍落荒而逃了。
张美萍一边抹眼泪,一边埋怨自己的妈妈:“妈,你怎么不让我跟她们那帮子老不死的理论理论,她们这不是欺负人么?”
曹淑芳叹了一口气:“傻丫头,这事情说白了确实是咱们家做得不对,我只是没想到鄢枝那个蔫不出声的居然会把事情都跟邻居们说了,这一下就不好办了,以后咱们家的名声在单位上和小区里算是臭了。”
张美萍无所谓地说道:“咱们家还用他们说,以后又不会再在这里住了,这破小区我一辈子不来都无所谓,咱们以后可都是要住别墅的,跟她们这帮子穷酸没有交集的时候。”
曹淑芳虽是知道不妥,可她心里也有张美萍类似的想法,这事儿也就没再放在心上,而是在张军盛拿到了三十万这个事情上。
心里一路想着那三十万给女儿做嫁妆,在省城这边还不得随他们挑了,这样一想心里刚刚被骂的阴郁跑了个光,只觉得畅快无比,走路都轻快起来。
第十七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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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因为各方的心愿都达到了,四人到一起自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和谐万分。
就是曹淑芳为了那三十万,也把开始对沈樱的一些小意见给扔出十八丈远了,一个劲地为了她肚子里的孙子给沈樱夹菜。
这一回她知道用公筷了,因为张军盛已经为了沈樱有洁癖的事情私下里跟她和张美萍好好说了的,又介绍了一遍沈樱的注意事项,她哪里还敢为了这点子小事让沈樱不快。
而张美萍就比曹淑芳加个更字,原来那些名牌的衣服和包包她哪里能拥有,顶多是在商场的橱窗里过过眼瘾罢了,如今她有了这些就有了能在原来的同学朋友中炫耀的资本。
跟她关系好的都是跟她一样有些爱慕虚荣的,对于没什么钱又长得不算好的的张美萍总是故意挤兑,而她只能傻傻地看着好友和同学们穿着高仿的名牌、拎着那些a货包包羡慕不已。
这一回,她可都是扎扎实实的国际一线品牌,想想张美萍觉得自己都扬眉吐气。
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哥哥嫂子在省城安家,她就要在自家的大别墅(她已经把沈家的别墅划分到自己家了)里或是这华美大酒店里办一个大大的party,让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睁大眼看看,她张美萍已经飞上枝头了。
想着想着,张美萍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虚幻,看得她对面坐着的沈樱有些毛骨悚然,微微地抖索了一下,不知道她这是要干嘛!
还是曹淑芳在桌子底下踩了张美萍一下,她方才醒悟过来,低下头卖力地吃起来。
四人吃过饭以后,张军盛宣布的事情却是让曹淑芳和张美萍大吃一惊,因为他说的是他要跟着沈樱去z市,而曹淑芳和张美萍两个就不用跟着去了。
曹淑芳听了这话,当时脸就垮了下来,不是都说好了张军盛领着沈樱在省城这边,沈家在省城还有几处房产,他们会搬进其中的一套别墅去住。
等沈樱生下宝宝,曹淑芳还要帮着招呼月子,这都是昨天说好了的,怎么又变了呢。
要知道儿子原来跟鄢枝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与鄢枝结婚的事情跟自己对抗过,其他的事情可都是随自己怎么来的,说到底,张军盛对曹淑芳还是孝顺的。
可换了沈樱倒是没事就要挑战这当婆婆的一番,不过见面刚刚两天的功夫,沈樱都给了多少回气给她受,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如利箭一般射向了张军盛。
张军盛其实不想这么早宣布的,想着等私下里的时候再详细跟妈妈和妹妹解释,哪里知道沈樱着急回z市,说是让两人明天就走,他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沈樱说得也对,她的父母兄弟都在z市,家里的关系在那边更多,首先是要在那边拿结婚证,其次就是生孩子、住院这些事情在那边办起来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张军盛虽是不反对去z市,可也不想这么快,只是沈樱看到了张军盛的离婚证,就恨不得马上去把结婚证办好,他也只能是同意了,谁让他拿了人家一百万呢,这不是拿人手短。
要不是他说是要去给鄢枝送支票,估计依沈樱的脾气今天下午就会要赶回去的。
曹淑芳还没说出什么来,倒是张美萍忍不住喊了出来:“哥,你们怎么明天就要走?”
那隐藏在后面的话没问出来,那就是不是说好了都在省城住,一起住别墅么。
张军盛心里也不算痛快,只是他现在哪里敢得罪沈樱,他一生中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想到这里,他又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胸口部位,这里放着的是那张一百万的支票。
有了这钱他便有了主心骨,狠狠地瞪了张美萍一眼:“哪里那么多的话,你嫂子和我还要办结婚证去呢,你们先在家里等我们,等我们都安排好了,再接你们来参加婚礼。”
只说是参加婚礼,并没有说是接他们去住,曹淑芳和张美萍两人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张美萍还想说什么,却是让曹淑芳一把拉住了,这里面一定有事,只是她也知道不能当着沈樱的面去问,只能是找个机会再跟儿子问清楚。
这一顿饭的后半段,可就没有昨天的和谐了,曹淑芳虽是拉住了张美萍,可心里还是非常不高兴的,只是她不想拆儿子的台而已,所以脸色不算太好看。
张美萍更是没了笑模样,气得鼓着两个腮帮子,本是想问清楚,可妈妈拉住了自己,而且哥哥对她扫过来的目光也充满了警告,她觉得自己对阵土包子的优势全没了,好像是越来越被动了,只是想起家里的那些个名牌包包和衣服,她又泄了气。
沈樱却是不管那么多,这么多年,她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还一时一个主意,谁也没有反驳过她。
家里三个哥哥外加父母哪个不宠着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给她摘来,所以嫂子们虽是有些看不惯,也就是私下里说说,面子上却什么都不会说的。
沈樱还真没将那母女两个放在心上,所以,张家人想干什么,她也没那心思去管,这些事情好似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这会子,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吃着碗里让张军盛堆得高高的各种菜肴,看得曹淑芳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吃过饭,沈樱撒娇地对张军盛说道:“军盛,我有些累,你陪我睡个午觉吧!”
曹淑芳也拿两个没辙,就对张军盛说道:“小军,那你先陪沈樱休息,我和美萍两个先回家去了,你有时间就回一趟家啊!”
张军盛自是知道妈妈的意思,他也着急赶紧把支票兑现,存到自己的账户里才踏实。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就更不能着急了,他点点头说道:“妈,您放心了,我下午肯定会回去一趟,只是等我照顾小樱睡着了再说,她现在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呢。”
沈樱听了,很是满意,觉得自己找的这个不光皮相好,还非常懂得体贴照顾人,却不知道这是张军盛一贯的伎俩,他原来交的那些个女的不都是因为他会小意体贴么。
第十八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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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坐在河堤上的鄢枝这个时候脑袋里正如果电影一般,回放着过去的事情。
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张军盛的时候是在酒店培训期间,这是鄢枝从老家逃出来的第一份工作,招到酒店后在酒店的培训基地培训了三个月,那个时候她是分到了餐饮部。
要结业典礼的时候,人事部组织所有来培训的新员工来了个比赛,比如说谁在最短的时间将餐巾叠得最多样式最好,谁可以端最多的杯子走得最快。
鄢枝参加的是叠餐巾比赛,她因为从小做活,家里大大小小人的衣服和被子什么的都是她和妈妈邱香的事情,所以手还是比较巧的。
她记得当时全神贯注地在比赛,等她第一个举手说完成的时候,就被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吓着了,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西服年轻的俊美男子,鄢枝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过后,她才知道这男的叫张军盛是当时那家酒店的中餐厅经理。
到了酒店分配岗位的时候,张军盛把她要到了中餐厅,当时西餐厅的经理还跟他争来着,因为鄢枝是那批招进来的新员工里长得最漂亮又最高的。
当然最后还是张军盛赢了,他特别照顾鄢枝,把她分到了迎宾,这么漂亮高挑的美女自然是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再说迎宾也没有传菜的服务员累。
鄢枝倒是从小到大就被各种男孩子追求,就是来酒店吃饭的客人,也有许多喜欢鄢枝的,所以对张军盛的穷追猛打没有怎么上心。
因为她那个时候还真是不想谈恋爱结婚,还想着多挣几年钱,无论如何也要把高中读完,然后去考个大学,所以对所有的追求者都是拒绝的态度。
真正让鄢枝动心的是有一次一个来吃饭的大款看上了鄢枝,而鄢枝除了正常的礼貌服务就根本不跟那个客人多说一句话,倒是有个特别幽默的常客跟整个餐厅的服务员都关系好,每次来餐厅里的所有服务员都跟那个常客有说有笑的。
这一下就惹怒了那个大款,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追着鄢枝要打她。
鄢枝哪里会让他打到,两人围着迎宾台就转起圈来,当时周围的人都傻了,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那大款肉大身沉的,根本跑不过苗条的鄢枝,他红着眼睛指着鄢枝狠狠地说道:“行,你记着了,我要投诉你,我要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正在这个时候,张军盛从后厨赶了过来,将那大款拖到包房里一通道歉安抚,大家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总之出来后那大款也没有再追究这个事情。
鄢枝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慢慢地接受了张军盛对她的殷勤,她觉得这个男人对她足够真心,值得自己托付终生给他。
后来,追求鄢枝的人越来越多,张军盛实在是受不了了,也不顾鄢枝还小,没有征得曹淑芳的同意就拉着她去领了结婚证。
而且到了省城以后,张军盛就不许鄢枝去酒店打工了,因为她那张脸实在是太招人了。鄢枝当时还想,这应该算是张军盛爱她至深的表现了。
她这里正回忆着呢,突然身边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其实活着挺好的,如果跳下去,是一了百了了,打捞你上来的人可就倒霉了。因为你会因为在水里泡得浑身肿胀,肚皮老大,哎,总之就是又吓人有恶心人。”
鄢枝听了这番话有些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她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轮椅,而轮椅上坐着一个浓眉大眼,戴着一副眼镜的年轻男人。
见鄢枝看向自己,那年轻人非常认真地对她说道:“姑娘,三年前我也曾在这里准备轻生的,就是想到那些结果,我就没有跳下去了,如今我虽是腿脚不方便了,可我事业有成,日子很是过得下去了。再回想三年前的所作所为,就觉得以前那样的念头简直是蠢死了。”
鄢枝也不说话,仍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发木的脑子有些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那男人见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又接着说道:“姑娘,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如果变成那副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再说了世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去经历呢,你要是跳下去了,岂不是可惜了。”说着,他就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原来这个男人是个弃婴,亲生父母不知道因为什么不要他了,在知道养父母一直没有生出孩子来,就把刚刚三个月的他丢弃在了养父母的家门口。
养父母两口子虽然关系不算好,可对这个孩子,两人都是尽心尽力的好,跟人家对待亲生孩子是一般无二的。
他健健康康地长大,非常聪明,书读得很好,也上了大学,毕业后跟同学一起办了一个公司。两个人齐心协力的,公司办得很红火。
事业得意的时候,原来大学同班的女同学对他表白了,两人毕竟有四年的同窗之谊,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这个时候,他也算是房子、车子、妻子都有了,只差一个儿子人生就圆满了。
可他却发现他妻子跟和自己合伙的那个同学勾搭到了一起,还让他抓了个现场,他简直是肺都要气炸了。
他打了那对狗男女一顿,提出要跟老婆离婚,跟那个一起办公司的同学分道扬镳。
他却不知道那个同学早就偷偷转移资产,只给他留了个空壳而已,那人自己注册的公司早就已经把这边的业务也接手了过去。
而他在去找那个同学理论的路上出了车祸,一双腿从此就失去了知觉,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本来事业婚姻双丰收的他,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有些接受不了,也是到了这里想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还是他的养母追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将他劝了回去。
如今,他自己又新成立了一家公司,做得还算成功,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又能自己把控了。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鄢枝。
鄢枝看了看正看着自己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笑声让一直侃侃而谈的男人有些呆住了。
第十九章 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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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鄢枝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她知道这男人确实是为她好,不然也不会这样长篇大论地说了这么一大堆来安慰自己。
所以,她看着面上表情越来越僵硬的男人,先点头致谢:“谢谢大哥了,我真不是来寻短见的,只是觉得自己的前二十多年有些迷茫,想找清楚方向以后再走下一步。我真不是笑话大哥,只是刚刚脑子有些发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笑了,请大哥不要见怪!”
那男人半晌才回过神来,摇头说道:“不见怪,只要你不会再轻生就好。”说完,他冲着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后面就上来了一个更加年轻的男人,推着他的轮椅往马路那边走去。
那男人也有几分郁闷,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女孩子说起自己的身世来,要知道这些事情他都没跟旁人说起过。
也许是刚刚猛然发现河堤上那寂寥孤独的背影,也许是女孩子那张沉静如水的脸,总之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鄢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家一片好心,自己这么做倒是让那男人万分尴尬。
她站了起来,对着那男人的背影挥手道:“大哥,你人很好,你的话很是激励了我,这世上没有谁地球都会转的,我不会为了一些渣人就把自己搭上去。我要为自己的将来奋斗,要过比他们更好的日子。谢谢你!”
那男人也不回头,只是举起自己的右手摇了摇,就让那个人推着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不一会儿,那黑色的轿车就绝尘而去。
鄢枝心想,这个男人说的话,应该是真的,这车看上去就不错,她虽是不认得什么牌子,就看着这车比一般的轿车要高大几分,估摸着应该是很贵的。
哎,是了,暂时的困难是有的,自己一定要坚强再坚强,那个大哥可以说遇到的事情比自己要可怜百倍,这不一样是化茧成蝶了。
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这个大哥,要是能再见到,她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鄢枝确实是不知道,因为命运的车轮还会将两人送到一起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江边吹了这半天的风,她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两只手也没了知觉,只是刚刚陷入沉思不觉得,这会子却是觉得浑身都仿佛吹透了一般。
不过再冷也不会冷过她现在的心,那种凉彻心扉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就跟死了一般。
她有些支持不住,低头想了想,还是先找一家旅馆住了,晚上再好好想想今后的规划。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鄢枝才记起今天只是早上在张家吃了点,现在都要两点了,能不饿。
她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碗面,就去找了家小旅馆,开始的时候有些舍不得钱,鄢枝跟老板定的八人间,自己只要一个床位就是了。
可到了八人间,鄢枝看到里面杂七杂八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样儿的人,居然还有几个扯着嗓子说话的身材高大的中年妇人,中气十足,简直是闹死了。
她就有些不愿意住这样的多人间了,因为晚上还要清清静静地想想未来怎么办,所以还是找了老板调换了一间单人间,价钱虽是翻了一番,隔音效果也不算太好,可好在清静多了。
在旅馆那略微有些说不清味道的被子里呆了一个小时,鄢枝才算是恢复过来了。
她出去就在旅馆旁边的小饭铺里随便吃了一点,就顶着呼呼的寒风回了旅馆。
这两天的事情,鄢枝细细回味了一下,是了,王永民说的是实话,而他们母子三个串通一气,张军盛的演技已经可以直逼奥斯卡影帝了,自己傻乎乎的一点都没发现。
张军盛啊张军盛,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跟他分开。
一门心思为了他家,就是曹淑芳和张美萍两个怎样欺负,自己总是想着张军盛叮嘱过要让着她们一些,而总是让她们无所顾忌地欺负。
他现在居然为了钱就这么将自己如扔一件破衣服一般将自己扔了出去,家里又不是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而且还不用他自己动手,居然就让那平日里欺负自己欺负惯了的人动手了。
鄢枝的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这几年的恩恩爱爱就好似一场梦一般,她宁愿开始的时候张军盛就跟自己娘家那些人一样对待自己。
这样的话就是受到伤害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因为鄢枝根本就没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所以也不会觉得自己受伤了。
而张军盛不同,自己对他那是付出了所有的感情,以为自己找到了能陪伴自己走过今生的良人,哪怕在张军盛追自己的时候,还有许多条件比他好的,可她觉得张军盛的感情最真。
却原来是笑话一场,自己是真的,人家是不是真的,或者他的那个真只是没有碰到可以背叛的筹码,如今这天平往那边一倾斜,自己自然是可以舍弃的那个。
她真的想去找那一家子极品报仇,凭什么自己就是像垃圾一样被扔掉的那个。
鄢枝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让人用手使劲地搓揉,搓揉得她仿佛要喘不上气来了。
猛然,她又想起今天在堤坝上碰到的那个坐轮椅的男人,他的故事确实是比自己要伤心一百倍,他都可以重整旗鼓,好好过自己的下半生,自己有什么不可以的。
回想起他那一身笔挺的西服和看着应该算是不错的黑色轿车,他应该算是事业有成吧!
而自己为了那种人渣,在这里自怨自艾的,傻不傻啊!
不行,不能再来回来回地想那个渣男了,自己这个时候脱离了他算是好的了,自己还年轻还能为了自己的将来拼搏拼搏,真到了年纪大了或是有了孩子,不能想,那真是太可怕了。
如今这个时候,还是想想如何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再打拼出自己的事业来。
以前的事情只能当是让狗咬了,等将来自己也跟那个男人一般事业有成,别让自己碰到那个渣男一家,一定要让他们好好地得到教训。
第二十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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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枝又想不能继续住旅馆了,这样住下去,兜里那三千多块钱根本支持不了多久,自己还要吃饭,还要生活,明天一早就去找那种出租的房子去住吧,手里的钱要精打细算起来。
找了房子以后,就是找工作了,自己也干了两年多的文秘,虽说等同于打杂的,可毕竟也还算是有些办公室的经验。实在不行,那就还干回老本行,去酒店工作还能包吃包住呢。
鄢枝心里有了既定的目标,也不再茫然了,昨天晚上闹了半宿,今天一天的各种打击让她已经疲累不堪,不一会儿瞌睡袭来,她就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鄢枝看着四周陌生环境,有一瞬间的回不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哪里啊!
足足有好几分钟的时间方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被那一家子渣货骗得离了婚,还让他们将自己赶出去了,这个时候是在外面的小旅馆里,那个曾经的家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昨天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就不信自己做不到这些,是的,鄢枝一直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不然这几年曹淑芳和张美萍两个就能让她疯了。
她倏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自己要抓紧时间了,早早地去租房子,这手里剩下的钱方才能让自己继续过日子,不然这天天在外面住旅馆,在外面吃饭,哪怕是吃一碗面,也经不起这样了。
鄢枝手脚麻利地起床、穿衣服、洗漱,对着镜子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自己给自己加点油!
她在这个城市里一个能帮她的人都没有,只有靠自己了,不过就是有对她好的人,她也觉得没必要去麻烦人家,比如说邻居大妈们,比如说王永民单位的大姐们。
一整天,鄢枝就在外面找房子,开始的时候还想跟人合租一套楼房,房租虽不是很贵,可付完房租以后她手里的钱就剩不下多少了,毕竟房租一般都是要押一付三的,她也要打着两三个月找不着工作的谱。
她只得又往离城区远一些的地方找,找来找去的,最后在城乡结合部找了一间平房。
这是一个大杂院,里面乱码七糟地住着十几户,而鄢枝租的是院子里最靠里面的一间。
那房间小小的,统共也不到十平米,放了一张一米二的床和一个柜子就满满登登的了,也就有个回身的地方,好在鄢枝的东西不多,这么大的地方也足够了。
而且没有暖气,只有一个带烟囱的蜂窝煤炉子,还得买蜂窝煤,不然一个冬天还真是没法扛过去。
外间还有房主私搭乱建的一个小厨房,顶多也就有两平米的样子,她一个人在里面做个饭倒也没问题。
唯一的好处,这房子确实便宜,不过两百元一个月,鄢枝就是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也不到一千块,剩下的钱鄢枝好好打算的话,就是扛上三个月到半年也是可以的。
因为鄢枝没有被子和褥子,房主又让她交了五十元钱给了她一套,只是被罩和床单要自己解决了。
这里还有前住户留下的一套锅碗瓢盆,这一下倒是省了鄢枝买这些的费用了,又能省下一笔钱来。
锅碗瓢盆有了,鄢枝又去买了一些油盐酱醋大米和床单被罩什么的来。
怎么说还是自己做饭最便宜,可再不敢随便在外面吃饭了,动辄就得上十元钱,自己手里的钱可经不起这样花。
等把床上的东西都整理好,鄢枝才将手里剩下的钱拿出来数了数,加上邻居大妈们给的钱,她还剩下三千多块钱。
她做了一番计划,每个月只许自己用三百到四百的,如果能剩下一点的话那就更好了。
手里的那些金银首饰的,能不用上最好,因为这种东西买回来值钱,再想卖出去就不可能卖得出多少钱了,除非是金条还能保证用市场上的正常金价卖出。
等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又去了附近的煤栈买了一车蜂窝煤,这样能挨过一个冬天了吧,鄢枝看着门外堆了两个墙根的蜂窝煤略略放下了心。
心里一踏实,鄢枝才觉出肚子饿了,早上不过是吃了一碗面,中午也是凑合一下了事的。
这次为了庆祝自己搬新居,她决定多买些菜回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这一回做饭完全为了自己,再也不用为了那些对自己不好的人做饭了。
这个地方是城乡结合带,倒是买菜很便宜,难得自己真正当家做主了,这个季节只要储存得当家里还是能多买一些放着的,所以鄢枝按自己的喜好买了好些菜。
终于不用顾忌着那些人的口味了,一定要奢侈一把了,她有些狠狠地想道。
说是奢侈,其实买的不过是些小菜,再说一个人能吃多少,买够了蔬菜,鄢枝又去卖肉的摊子上买了一小块五花肉准备做个红烧肉。
走到快进院的时候,鄢枝看到有小卖部就买了一瓶啤酒,想今天晚上好好放纵一下自己,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天亮了再去找工作。
回到家里,她就在蜂窝煤炉子上开始做饭,只是很久没有用过煤炉子了,折腾了许久才弄好,不过还是在七点的时候吃上热饭热菜了。
没有杯子喝啤酒,鄢枝这才想起自己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原来在王永民那有一个喝水的杯子,可那天急匆匆出来的时候也忘记拿了。算了,就对着瓶子吹就是了。
鄢枝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屋子因为小,只生了一个煤炉子却还算暖和。
她倒是觉得这一刻是自己这二十多年来最惬意的时候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用顾忌旁人了。
一瓶啤酒就这么喝呀喝的,没多会儿居然让她喝了个精光。
鄢枝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啤酒,她喝得最多的时候也就喝过一杯的样子,这一下她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的,那种似醉非醉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脑子里那些烦人的事情,也好像随着风儿四散飘去,没有烦恼没有忧愁,鄢枝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好像特别痛快。
桌上的残汤剩羹也懒得收拾了,鄢枝爬上了这张属于自己的小床,床单和被罩都是新的,睡上去有些不舒服。
可也没有办法了,她只能等明天把另外那套先洗了,等那套干了再换上了。
这酒精就是最好的安眠药,鄢枝简直是一倒下去就睡着了,而且整个晚上她连梦都没有做,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十一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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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枝精神抖擞地起了床,算算离二零零二年的阳历新年也就半个月了,还是要抓紧时间赶紧找个工作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农历年要怎样过了。
她将屋里昨天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好,随便吃了点剩饭剩菜就满怀信心地出发了。
这工作也确实是不好找,鄢枝想去应聘文秘的工作,却因为学历不够被拒之门外,看来真的只能去酒店上班了,那边对学历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鄢枝也想了,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是应聘一个后厨粗加工的都行,只要能有工资,而且在酒店工作还有个可能就是能有集体宿舍,这样的话自己住的地方都能解决。
在她不挑剔的情况下,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份酒店里传菜的工作,而这工作好死不死的却是正好在华美酒店。
其实如果不是那天正好碰到张美萍请客,鄢枝说不好也没事,可张美萍没有和曹淑芳一起跟着哥哥嫂子一起住别墅,就央求着哥哥给点好处。
因为沈家在省城这边还真是只有这华美酒店这么一个产业,张军盛就央求沈樱给了张美萍一张华美酒店的白金vip卡。
有了这张卡,张美萍不光能在华美酒店打七折,还能在这里签单挂账,一说签单挂账呢,最后肯定都是沈樱付钱,所以说张美萍等于可以在华美酒店白吃白喝白玩。
这一下张美萍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她手里还有三十万垫底,虽不是每日里都呼朋唤友过来吃吃喝喝,可一个星期里总会有个两三次的。
而每次带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没来过这样高档的酒店,自是要大惊小怪一番的。
这让餐厅经理非常不喜欢,华美是五星级豪华酒店,来这里吃饭用餐的都是有身份有底子的人,而这群小姑娘外加那几个染着各色头发、穿着嬉皮士衣服的男孩子,不是嘻嘻哈哈就是大喊大叫地指指点点,让餐厅生意都要没有以前好了。
张美萍哪里管这些,如今她身边的人都捧着她,因为能上这里来吃吃喝喝的,都管她叫萍姐呢,她听了这样的称呼,整日里就跟脚踩在云端里一般了。
曹淑芳虽是管过几次,可是没用,张美萍如今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哪里还会听自家妈妈的唠叨,再说她根本就不怕曹淑芳,所以根本就是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了。
却说鄢枝第一天上班,她是一心一意想做出成绩来,到时候好升个领班主管的,这工资也能多拿一些的,所以她对待这个工作是非常认真负责的。
其实她还不是给张美萍那个包房传菜,只是让正好从张美萍那个包房里出来的一个女孩子看到了,她是经常去张家的,所以认得张家的这个受气包媳妇。
那女孩子知道张美萍特别不喜欢鄢枝,眼珠子转了一转就回身进包房报信去了。
张美萍正被一伙子人奉承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听得鄢枝居然在这家酒店上班,顿时就想出去好好羞辱鄢枝一番,毕竟上次院里的大妈们说的那些话还言犹在耳。
当时不过是想自己不用再跟那帮老婆子见面了,哪成想哥哥和嫂子是去住别墅去了,而自己和妈妈两个还是蜗居在原来的房子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如今一人住了主卧。
只是这楼里的老邻居们哪一个不是见了她们母女两个就在后面指指点点的,就是曹淑芳如今也不出去晨练了,因为已经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晨练了。
既然鄢枝自己撞到了枪口上,那也不要怪她不给活路了。
张美萍领着一帮子奇装异服的嬉皮士们就出了包房门,正好迎面碰上了端着一个大托盘的鄢枝。看着鄢枝额头上的汗珠,张美萍觉得心情舒畅得不行。
鄢枝看到她却是大吃一惊,这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了她,自己虽不怕她,可也不想刚刚第一天上班就把工作给闹没了。
张美萍给身后的那帮子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就把鄢枝给围了起来,其中有几个男孩子还是第一次看到鄢枝,见她长得这么好看就起了心思。
鄢枝手里的大托盘里放着的是一个汽锅鸡,热腾腾的,还很重,她本来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因为是新人,老员工故意欺负她,本来是要男孩子端的,却让她端这样重的。
这些个人拦着她却又不说话,不得已,鄢枝只得自己开了口:“对不起各位客人,请让一让,我这里要给客人去上菜呢。”
张美萍听了她的话,嘎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又大又刺耳,让过路听到的客人都有些不舒服,望向他们的目光带着些鄙夷。
“哎呦,快看看这位,这可是我哥的前任呢,怎么不得意了?居然上我家现任嫂子家里的酒店打工来了,这还要不要脸啊?”张美萍慢条斯理地说道。
鄢枝听得这话,心里一惊,这酒店是张军盛现在老婆家里的,看来自己来这里打工是错误的了,可惜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刚找到这样一份工作。
张美萍围着鄢枝转了一圈,啧啧出声:“哎呀呀,看来你离了我们家就什么都不是了,看看这可怜劲儿,好像又瘦了两圈呢,真是可怜啊!”
鄢枝见她没完没了地纠缠自己,干脆就将那托盘往身前一放,抬步就往前走去。
拦在她前面的是个男孩子,看她不管不顾地就往自己这里来了,那冒着热气的汽锅还是有些让他心生畏惧,只得稍微侧了身子,让鄢枝过去。
张美萍看她就要冲破自己的包围圈了,心下冷笑一声,伸出脚绊了鄢枝一下。
鄢枝看到前面那男的让开了,心里高兴,只顾着看前面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一下就绊在了张美萍的脚上,一个趔趄就往前倒去,手里的汽锅却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往张美萍的身上去了。
张美萍看着那个冒着白烟的汽锅向自己这个方向倒下来的时候,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明白明明是往前扑倒的人,这手里的东西怎么会往自己这个方向来了。
第二十二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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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旁边有个男孩子看着不对,眼疾手快地就把张美萍往旁边拉了一把,才不至于整锅的汽锅鸡都罩在张美萍的头上。
饶是这样,张美萍胳膊上的衣服还是被淋着了,多亏是冬天她衣服穿的还多,可外面那件白色的羊绒衫已经湿了一大片,张美萍只觉得那胳膊上火烧火燎起来。
张美萍不是个能忍得住的,从小到大她也没受过这样的疼痛,马上她凄厉的叫声就穿透了整个餐厅。
餐厅里的客人让这声音给吸引过来,而餐厅的主管和经理也都一溜小跑地跑了过来,大家就看到扑倒在地上的鄢枝和胳膊上湿了一大片的张美萍,以及地上打碎的汽锅鸡。
这餐厅经理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的,见是张美萍,眼里闪过一丝烦闷,不过马上就消失不见了,脸上全是歉意的笑容:“哎呀,张小姐,实在对不住,您快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咱们一起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一冲那被烫着的地方。”
说完这些,餐厅经理和主管两个已经把张美萍架起来往洗手间方向去了。剩下的人不禁面面相觑,这闹剧不知道如何收场。
鄢枝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离去三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这一堆东西发起呆来。
另外的同事赶紧叫了pa的过来把地上的鸡汤收拾干净,旁边围着的客人才算是散了。
没多会儿,张美萍就让经理和主管给扶回来了,她只是胳膊上烫了个大泡出来,别的倒是没有什么,总之没有生命危险。
张美萍让经理和主管两个送回到餐厅包房之前,还叫嚣着:“把那个土包子抓起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动手!”
鄢枝也没打算在这里继续干下去了,毕竟这里是张军盛现任家里的,她一个前任继续呆在这里,那吃不完的亏会源源不断地送到面前。
只是听得张美萍这么喊,鄢枝心里不服气起来,要不是她让人围着自己,自己手里的鸡汤怎么会烫着她,这人整个就只能送她两个字“活该”。
经理在包房里安慰张美萍,喊了主管出来叫了鄢枝进去,这一下呼啦啦的那帮子狐朋狗友也跟着一起进到了包房里。
听得经理问事情经过,张美萍抢先絮絮叨叨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当然是歪曲和捏造事实了,可是她的身边还围着一群走狗,自然是纷纷作证,把责任都推到了鄢枝身上。
鄢枝这一下万口难辨,怎么解释都让这帮子人七嘴八舌地堵回去,她气得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经理其实是相当不喜欢张美萍,这些日子在这里狐假虎威的,让他们这些做事的很难办。
不过人家是东家的亲戚,也不好得罪,这回闹出这事来,她也不好做,听得他们跟吵蛤蟆坑一样,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说不清了,那就报警!”
张美萍听得报警,很是高兴,她这会子也不顾胳膊上那的疼痛了,也跟着喊道:“对对对,报警!我要告她故意伤害!”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包房门被敲响了,众人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人推着一个坐轮椅的人进来了。
多数人都不认识,可经理和鄢枝认识,经理和主管都认出这人是酒店里的熟客,而鄢枝是认出这人是那日在河堤上劝自己的人。
大家看着这人发呆,还是经理圆滑,笑着走过去招呼道:“陆总啊,今天有空过来玩啊?”
鄢枝这才知道这男人姓陆,今天看他的样子却没有那日在河堤上的温和,脸上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今日细细看了看那人,长得虽不是很好看,却是一个经得看的人。
陆总面无表情地指着鄢枝说道:“赵经理,我来给这位小姐作证,她是被那个受伤的女人绊倒的,正因为那个女人故意伸脚绊倒了这位小姐,所以鸡汤才会洒了。”
他这话让屋内一片哗然,鄢枝这一下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好好的路能摔跟头了。张美萍却是忍不住了,厉声喊道:“你作证,你算老几?合着不是烫了你,你就包庇那个土包子。”
张美萍刚刚看着男人长得也不错,听赵经理又叫他什么陆总,还觉得这男人可惜了,如今让他这么说,她就觉得这男人简直是个烂猪头。
陆总不愿意跟张美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推着他的年轻男人,那男人对张美萍说道:“你也不用叫屈,刚刚我们都看到了,走廊的尽头有摄像头,调一下监控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这话顿时让闹哄哄的屋里安静下来,张美萍悻悻地闭了嘴,她没想到有摄像头这回事,她只是想让鄢枝在这里呆不下去,最好早点滚回那山旮旯里种田去。
赵经理转头看着已经闭嘴的张美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就有些恨她只晓得给自己这些人做事的人添麻烦,还得自己去给她擦屁股,简直是要忍受不了了。
她转过头笑着对鄢枝说道:“鄢枝啊,看来这只是个误会,你出去上班吧!”
鄢枝正准备说话,张美萍却是抢先说道:“上什么上,让她滚蛋,你不让她滚,我就让我嫂子让你滚蛋!”她手指差点就指到了赵经理的鼻子上。
赵经理让张美萍这样指着鼻子骂,饶是也算是见过风浪的,可也脸上下不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就想转身出去。
鄢枝却是拦住了她:“赵经理,你不用走,我走就是了,本来我也是跟你们的东家到不了一起,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东家就来了,倒是让你为难了。”
她对着赵经理说完,又转身对着张美萍骂道:“张美萍,你不要以为我就怕了你,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我嫁给你哥哥,你们家上上下下的什么时候尊重过我,就是你,在家里什么都不干,经期的内裤都是我给你洗的。你们母女两个趁着你哥不在家,是怎么欺负我的。我也就是看在你哥哥原来对我的情分上,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哪里知道你们还得寸进尺了,不光这样,还攀上髙枝了,一家子就哄着我说是拆迁,为了能给你多弄一套房好结婚,我傻乎乎的为你们家做牛做马,上班的工资一分钱不剩全交给你妈,到头来却是让你们几个合着伙地骗我净身出户了,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出现。”这一长篇话,鄢枝说得抑扬顿挫都不带停顿的,足见这些话已经在她的脑子里做了多少次的演习。
第二十三章 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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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美萍哑口无言,她原想着鄢枝是个笨嘴拙舌的,不然这几年在张家无论谁骂她,她都默默忍受不回嘴呢,哪想今天才知道这哪里是笨嘴拙舌,简直就是伶牙俐齿。
这一下把张美萍一家子的老底掀了个干净,就是跟张美萍一起过来的那帮人脸上的神色都不正常起来。
这包房里虽是坐着站着有十来个人,这会子却是静悄悄没有声响,都让鄢枝这番话给震住了。
而赵经理和主管两人对视一眼,这东家大小姐做事可不地道,找的也是个陈世美,当然这小姑子更是又傻又笨又恶毒。
不一会儿,包房里人人的视线都飘到张美萍那里,那目光里包含了意味深长。
张美萍左看右看,突然大叫一声:“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这疯子胡说八道的。”
鄢枝也不管她了,转身对着稳坐在轮椅上的陆总鞠躬说道:“陆大哥,谢谢你!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陆总抿嘴一笑:“姑娘,你没事就好,我没想到你的故事也不比我的逊色多少呢。”
鄢枝听了,展颜一笑,这是她从那日在河堤上傻笑以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加上她美丽的容颜,将包房里的一干人等都晃了一下。
陆总呆了片刻,方才对着鄢枝又说道:“姑娘,既然这里不留你,我那里倒是有一份工作,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去?”
鄢枝点点头,她现在只要是能给自己挣一口饭吃,去哪里上班都无所谓,何况这陆总看上去就是一个好人,不然那天那么冷的天,他也能跟自己在河堤上吹着风说那么长时间的话。
陆总做了个手势,那如隐形人一般的小伙子就推着他往外面走,他又回头看了鄢枝一眼,鄢枝马上识趣地跟了过去。
直到三人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屋里的众人才算是醒过神来,又叽叽喳喳地闹了起来。
而走出去的三人却是一直到了酒店门口方才停了下来,还是鄢枝叫停的。
陆总在轮椅上回过头来问道:“姑娘,怎么啦?”
鄢枝不好意思地说道:“陆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呢先去酒店把辞职的手续办一下,人事部那里还押着我五百元钱呢。等我把这边的事情都办好了,再去找陆大哥。”
陆总点点头:“嗯,那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我好联系你!”
鄢枝更不好意思了:“额,我、我没有手机。”
这一下不光陆总看着她,就是那个如隐形人一般的男人也看向了鄢枝。
鄢枝头都要低到胸脯上了,陆总讪讪地收回目光,对着旁边的男人说道:“小棣,把我的名片给她一张。”
小棣马上从怀里掏出名片盒,拿了一张双手递给了鄢枝,鄢枝也忙双手接了过来,这名片上没有什么各种高大上的头衔,只有硕大的两个字“陆涛”,下面只有两个电话号码。
鄢枝这才知道这个陆总叫陆涛,陆涛见她看了名片,就说道:“这上面的电话都可以打,知道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刚刚赵经理虽是喊了鄢枝的名字,可这名字比较特别,不详细告诉,还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写的,所以鄢枝又在小棣掏出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涛接了小棣递过来的纸,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说道:“嗯,字写得不错。”
鄢枝脸红了起来,小声说道:“谢谢!那我就不打扰陆大哥了,我先回去办手续,等事情都办妥了,我再给陆大哥打电话。”
陆涛见她那样子倒是笑了起来:“怎么你倒是害起羞来了,咱们也算是有缘,你不用这样的。你还年轻,往后的好日子还等着你呢。不管你的选择是怎么样的,我都希望能接到你的电话,记住了吗?”
有了他的鼓励,鄢枝抬起头来看向陆涛,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记得陆大哥的话。”
两人分开以后,鄢枝没有回包房,而是在后厨那边叫了同事去找赵经理。
赵经理也已经派人送了那讨厌的张美萍去了医院,自己正跟主管两人消化今天听到关于东家大小姐的事情。
她和主管一起见了鄢枝,因为在包房里听了鄢枝的遭遇,很是同情她,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就同意了鄢枝的辞职。
鄢枝揣着五百元钱,又往自己租的小屋走去,她差点就把这小屋退了,去住酒店的宿舍了,多亏房东说要提前一个月通知,不然不退租金,她才想着怎么也住一个月才没有退。
现在想起来,如果退了,今天晚上就连个窝也没有了,又得花钱住那个什么旅馆了。
手里的钱只见少不见多,鄢枝心里也急,今天倒是碰到了好人,可鄢枝还是有些忐忑,毕竟看陆涛那样儿,公司的规模一定不会比王永民的小。
自己在王永民那都做不好,她哪里好意思去陆涛的公司里上班。
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先回去做点吃的填饱肚子吧,不然这天气这么冷,还真是有些扛不住,鄢枝一边想一边将毛线围巾捂严实一些往小院里走了进去。
因为是最里面的一家,鄢枝一路上要经过很多户人家,她也刚来没几天,这院里的人她也没认识几个,除了房东一家,其他的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快到自己房门的时候,鄢枝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钥匙来,正准备过去开门,猛然听得她隔壁的房子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鄢枝愣住了,往隔壁的窗户里瞅了瞅,因为里面没开灯,外面的阳光又刺眼,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不过凑近以后,里面的**声听得更加清晰了,鄢枝有些着急,这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二十四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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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枝用手推了推房门,这门居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没什么不好的气味飘出来,鄢枝站在屋门口适应了半天眼睛才能看清楚屋里的景象,这屋里跟她那屋里没啥两样,进来就是搭的一个小厨房,厨房里倒是生着炉子。
而里面就一间六七平米的屋子,将将放了一张床和一个小柜子。
床上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呻/吟声正是从这老人的嘴里发出的。
鄢枝几步走到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老人,长得很是儒雅大方,不像普通人,只是满脸的病容,瘦得可怜,身上还算是很干净的。
她轻声唤道:“老大爷,您这是怎么啦?”
那老人听得有人喊,微微抬了抬眼皮子,颤巍巍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来:“饿!”
鄢枝一听就愤怒了,这是谁啊,也太缺德了吧,把个老爷子扔在这里还饿成这个样子了。
她凑到老人身前,小声说道:“老大爷,那我给您做点吃的送过来吧!”
老人听了又抬了抬眼皮子看了鄢枝一眼,点点头,又只说了一个字:“好!”
“那您想吃什么?”鄢枝看着老人虚弱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
老人一听好像眼睛亮了一下,不过马上摆摆手:“你看着办吧,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鄢枝又细心地问他:“那您渴不渴?”
老人点点头:“给我弄点喝的吧!”
鄢枝看了看床头的杯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用手一拿热水瓶也是轻飘飘的,没办法她只得对老人说道:“这屋里看来是没水了,我那屋里还有水,我给您倒一些来。”
老人挥挥手:“嗯,去吧,去吧!”
鄢枝出了屋,就回了自己的小屋,她记得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自己的热水瓶里还有水的。
把水打过来,鄢枝又扶着老人坐起来喝水,老人居然不换气就把鄢枝手里的水都喝完了。
看来是渴坏了,这老人家没人伺候,连口水都喝不上,这样下去可怎么好,鄢枝一想不管那么多了,先给老人家做饭去吧,都饿得没力气说话了。
她回屋里收拾了一下,看了自己这里还有些什么菜,就转身出去买菜了。
没过多久,鄢枝就提着买好的菜回来了,这些活儿都是做熟了的,虽说煤火炉子没有天然气灶台好用,可还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做出了一荤一素一汤来。
她用一个大饭碗装了半碗饭,又把荤菜和素菜分开放好,再用一个盆子装了汤,分两次端到了老人的房里。
等东西都收拾妥当了,鄢枝才小声喊了闭着眼睛的老人:“老大爷,我这饭都做好了,我喂您吃吧!”
老人撩开眼皮子,鼻子又耸了耸,似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眼睛终于大开了:“行!”
鄢枝将他扶着坐了起来,又在他身后放了枕头,先给老人喂汤喝,时不时地还用自己的手绢擦拭老人嘴角。
喝过汤以后,鄢枝才给老人喂饭,老人看着这碗里的菜分开码好了,红红绿绿的,配得煞是好看,让人一看就有了食欲。
这一吃可不得了,老人把那大饭碗里的饭和菜都吃了个精光,就是那小半盆的汤也让他喝得一滴不剩,这让鄢枝看得都有些瞠目结舌了,这老人家是多长时间没吃饭了。
吃过饭,老人才似有了说话的精神头,笑着夸道:“姑娘,你这手艺不错啊!”
鄢枝让他这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老大爷,您客气了,我这也就是做点家常便饭而已,哪里值当您夸奖了。”
老人还想说什么,鄢枝怕他又接着夸就笑着将话题岔开:“老大爷,您这身体不好,怎么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还把您一个人扔在这么个破房子里。”
“哎,都是儿孙不孝啊!他们看我老了不能动了,将我的存款、房契什么的都抢走了,就几个人合伙给我租了这里,怕直接杀了我要担责任,想是让我自生自灭吧!”老人语气里满是苦涩。
鄢枝听了,心下更是难受,只觉得这世上怎么这么多的坏人,又有这么多可怜的人让这些坏人欺负,真是不公平。
老人看着鄢枝说道:“姑娘,今天吃了你做的饭,我真的觉得你手艺不错,要不这样,你就给我做饭、照顾我,我给你付工资。”
鄢枝笑着问道:“老大爷,您付我工资?”
老人很是正儿八经地点头说道:“对啊,我付你工资,每个月给你三千。你别瞧他们把我搜得干净,其实我手里还有钱,我没让他们知道,你放心吧,我请你还是请得起的,不光请得起你,咱们两个的生活水平也不会比旁人差。”
鄢枝听他这样说都愣住了,这老人家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这都让子孙们给搜刮了一番,口袋里肯定比她的脸还干净,居然说还能让他们两个一起都过上好日子。
老人见她一脸的不相信,就气哼哼地在枕头底下摸了一下,居然真的让他从那摸出了一沓子粉红色的大票子来,随便一看,起码是一万了。
这家伙,说着说着还来了真的了,鄢枝都惊得站了起来。
老人把她的手拉过来,将那沓子粉红色的票子直接放到了鄢枝的手里,见她要挣扎就郑重地说道:“行啦,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一个腿脚不利落的,有了钱也没法出门,自然是你这能动的人拿着钱出去买东西了,不然你是想饿死我么!”
鄢枝有点反应不过来,本来想着是自己要接济这个老人家的,现在看来,是自己因祸得福倒是找了一个不用出门的好工作了。
半天了,鄢枝才问道:“大爷,您手里有钱怎么还住在这里呢?”
老人吭叽了半天才说道:“这里是那帮子没良心的租的,我哪里能让他们知道我手里还有钱,那不是自己找死么。怎么,你这是不乐意?”
“没有,没有,我很乐意,只是我觉得这样是占了您老人家的便宜!”鄢枝说道。
第二十五章 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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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枝心里其实对去陆涛的公司上班还是有些不愿意,觉得自己这学历不够,真不好意思去那里现眼,也不想欠下这个大人情,还让陆涛难做。
如果能照顾这大爷就能挣钱的话,她想攒点钱继续学业,不想就这么一辈子让人瞧不起。
鄢枝从手里的那一沓子大钞里抽出三张来,其他的递了回去:“老大爷,您一下给我太多了,您就不怕我携款潜逃啊!我有这几张就行,足够您这几天的开销了。”
老人又把钱推了回来:“赶紧拿走,我懒得一回回给你,不够麻烦的,我这里有的是。再说了,这里面还有你这个月的工资,你就干脆点吧!”
他一边说一边就跟变魔术一般从枕头底下又拿了一沓子粉红色的钞票来,冲着鄢枝晃了晃:“看见没,你老大爷这里有的是。”
鄢枝也懵了,这老人家怎么这么厉害,这枕头底下怕不是聚宝盆吧,她伸手将那枕头一翻开,下面什么都没有了。
老人笑嘻嘻地看着她:“怎么,觉得我这下面还有,我这两沓子的钱还不够么?”
鄢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您这枕头底下没什么东西,怎么能摸出两沓子钱。”
老人将手里的钱掂了掂,又往鄢枝手里递:“这个也拿去吧,反正最后都是要给你的。”
这回鄢枝却是说什么都不要了,手里拿着的那一沓子就够烫手的了,哪里还敢拿这一沓子,要知道鄢枝活了二十多年,还真的没一下子手里拿过这么多的钱呢。
老人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将手里这沓子钱又重新塞回了枕头底下。
鄢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着问道:“老大爷,我叫鄢枝,您以后叫我小枝就可以了,您怎么称呼啊?”总不能拿了人家这么多的钱,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吧!
老人也笑了:“你就管我叫莫大爷吧,对了,今天晚上我可不吃这么简单的饭菜了,你要给我做……”此处省略一千个字。
鄢枝看老人还想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终于忍不住说道:“莫大爷,您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也弄不回来那么多的东西。何况您看咱们过日子就要讲究精打细算,您现在手里是有些钱,可这日子还要过,咱们不能一天就把钱给花光了吧!再说了,您说的好些东西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您让我这一时半会的从哪里给您淘换来。”
莫大爷听了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嘴来,那模样简直就跟没有要到糖吃的小孩子一般。
鄢枝也没办法了,这莫大爷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这大手大脚的毛病,肯定家里是有些底案的,她还真是不敢轻易对待了。
可这勤俭节约已经深入到她的骨髓里了,她虽是看着莫大爷生气了,可还是不会松口。
莫大爷一人生了会儿闷气,不过,没有三分钟就换了心情,笑嘻嘻地对鄢枝说道:“这样吧,小枝,你就去外面看着买,就买那些你平常做的,做得好的,行不行?”
那样子简直就跟小孩子馋嘴馋得要流哈喇子一样,看得鄢枝的心情也大好起来,她点点头:“行,我就看着买,把这钱都花完了,就买好吃的。”
“这就对了,你不用为大爷省钱,大爷这里有的是钱呢,只要好吃就行!”莫大爷拍了拍自己的枕头,那下面还有刚刚鄢枝还回去的那一万元呢。
鄢枝听莫大爷这么说,觉得难度系数顿时下降了几十个百分点,她点点头:“那行,您就跟床上好好等着,我去给您找好吃的去了。”
刚准备走,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了头:“莫大爷,我等会把热水瓶什么的都给您拿到床边来,省得你下床了。”
她这一回头,却是看到莫大爷好似正在捂着嘴乐,见她回头又赶紧将手放下,可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散去。
鄢枝只觉得有些怪异,可也没有想那么多,拿着手里的钱和碗筷什么的就回了自己屋。
她自己吃完饭,收拾了一下,又烧了开水,将自己的热水瓶灌满了,方才提着到了隔壁。
再次看到莫大爷,鄢枝终于明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个莫大爷已经完全跟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简直是算得上判若两人。
原来那满脸病容的样子,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脸上洋溢着活力,对了就是活力,根本不是那股子病入膏肓的劲儿。莫大爷看上去心情很好,那眉毛扬得都要飞起来了一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变了个人。
莫大爷看着鄢枝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也就一瞬的事情,马上又笑着说道:“小枝,你快去快回啊,大爷等着你带好吃的回来呢。”
鄢枝无奈点点头,又细心地问道:“莫大爷,您要不要上厕所?”
莫大爷摇摇头:“暂时不用,远处去不了,上厕所这几步路我还是挪得过去的。”
见鄢枝有些不相信的神情,他马上又说道:“刚刚是因为饿的,饿得我腿脚发软,所以动不了了。好丫头,赶紧给大爷弄些好吃的,说不好以后大爷就能自己去找好吃的了。”
鄢枝拿这位大爷也没有办法,只得应下,又叮嘱了一番方才出去。
一出门,鄢枝想起陆涛来,自己既然答应在莫大爷这里帮忙了,还是早点给陆涛打个电话说一下,毕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陆涛接到电话的时候,很是激动,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接到鄢枝的电话,不过他还是压住了心里的那股子激动非常沉稳地跟鄢枝问了好。
鄢枝却是跟她说不去他公司了,她已经找到一份看护病人的工作,她觉得那份工作更适合自己。
第二十六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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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枝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陆涛有些绷不住劲儿了,一个劲地追问为什么。
“陆大哥,不瞒你说,我连高中都没有毕业,才读到高二而已,哪里有那个本事能去你那种大公司打工啊,这不正好我隔壁有个老大爷,家里没有人看着,就花钱雇了我伺候老大爷,这种活不用多高的学历,我做正合适。”鄢枝连忙解释道。
陆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鄢枝好像对他有顾虑,而且不拿他当自己能依靠的人。
转念他又想,还是自己狭隘了,这姑娘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估摸着已经不会有依靠人的想法了,是啊,这世上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只有靠自己才永远不会倒。
鄢枝在电话这头半天没有听到陆涛的声音,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不对,他不会觉得自己是因为瞧不起他给的那份工作所以才不来吧!
想到这里,鄢枝也急了,忙又说道:“陆大哥,您听我说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原来我也在公司里当过文秘,可因为自己学历低,经常回受到同事的嘲笑。所以我想自己还要去上学,到时候我也考个大学,当个大学生,再去你公司的话,应该就没人敢笑话我了。”
陆涛听了,也觉得不能勉强她,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自己也不能说在他的公司里就肯定没有人会为难她,所以他非常理解地说道:“嗯,放心吧,你陆大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要好好的,没事别去河堤上了,那边太冷了。那天我看你的嘴唇都冻紫了。还有啊,没事的时候也记得给我来个电话,等你有手机了,你可要告诉我号码!”
“嗯,肯定的,陆大哥,等我挣了钱就买手机,第一个给你打电话。”鄢枝想起那三千块钱来,觉得自己应该在不久的将来能买台手机的。
陆涛却是怕这姑娘没买手机就不联系自己了,忙又嘱咐道:“你这丫头啊,你不会不买手机就不给打电话了吧,这样吧,你就是没买手机,每周也要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鄢枝听了眼泪都要差点掉下来了,从来还没人这么关心过自己,还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这比她的那些所谓血亲和前夫都要好太多了。
她知道这陆涛对自己特别关怀,又怕伤害到自己的自尊心,就是说话都是特别小心的。
所以,鄢枝故意笑着说道:“陆大哥,您放心,就是没买手机我打个公用电话也是打得起的,以后我就每周日晚上给你打个电话,当然过节我也会给你打电话拜节。”
“这就对了,陆大哥就是知道你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所以你就把我当个朋友吧!”陆涛高兴地说道。
两人又高兴地絮絮叨叨了半天,还是身后要打电话的人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两人才依依惜别。
挂了电话,鄢枝兴冲冲地去买菜了,而陆涛的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漂亮又自强的姑娘已经深深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可他不敢朝那方面想,自己是个残疾的,哪里能拖累她,她应该有个能呵护她、保护她的人陪着她过一辈子,他只能将这份尚在萌芽状态的感情深深地埋藏起来。
鄢枝这里买了许多好菜回到小院,就做给莫大爷吃,他却开始挑三拣四起来,这个菜味道淡了,那个汤又咸了的,让她好不郁闷。
好在鄢枝是在曹淑芳和张美萍的双重挑剔下过了两年多的,莫大爷这点子挑剔直接就属于小菜一碟了。
一个晚餐,鄢枝做了七八个菜,累得腰都要直不起来了,她倒不是可惜自己这点劳动力,而是看着一盘盘被莫大爷判了死刑的菜。这么多的菜他也就每样尝了一筷子,就让鄢枝端下去了,还跟鄢枝说不许再让他看到这些菜,赶紧倒掉。
鄢枝哪里舍得真的倒掉,现在天气寒冷,这些菜放着倒是不怕坏,要是大夏天的,又没有冰箱,还真是只能是倒掉了。
可不会坏也不行啊,她那里的碗筷本来就是前任房客留下来的,哪里有那么多碗筷哦!
所以鄢枝将味道差不多的倒在了一起,这样不好的地方就是感觉像折箩。
折箩就折箩吧,鄢枝也不在乎了,起码这些饭菜自己也能多吃点,她也觉得自己太瘦了。
其实有时候想起来,这两年多没有孩子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总是无休无止地干活,不管干没干好都会收到一番责难,只是大小的问题而已,这精神折磨比**折磨更加过分。
而到了吃饭的时候,鄢枝只要把筷子往肉菜那边伸了,就会得到两道恶狠狠的目光,她自然是只能收回了。就是早饭吃个鸡蛋羹,那也是不能的,因为曹淑芳每天都会数鸡蛋。
总之说多了都是泪,鄢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现在好了,她也算是逃出了那个魔窟,虽然日子清苦一点,可胜在没有精神折磨了。
而张美萍从医院回家跟曹淑芳大发了一场脾气,非得让她打电话给张军盛让他把那个什么赵经理和主管开除了,居然不帮着自己把那个害得自己烫了个泡土包子抓到公/安局去。
曹淑芳看着女儿胳膊上那个铮明透亮的大水泡,心疼的不行,要知道在家里张美萍连早饭都没做过,又何尝会被油烫着,真是反了天了。
她当下就拿起电话给张军盛打了过去,而张军盛却是含含糊糊的没有应承,反而还问鄢枝的下落,气得曹淑芳当时就摔了电话。
看来儿子还没从鄢枝的**阵里出来,这样子根本就是中了鄢枝的毒,都离婚了还惦记她在哪里,在哪里关你屁事,这要让新媳妇知道了,还不得闹翻了天。
第二十七章 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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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美萍看曹淑芳摔电话,就知道哥哥不会为自己做主,更是不依不饶起来,再加上这烧烫伤是最疼的,她整个晚上都跟曹淑芳哼哼唧唧的,不是说伤口疼就是抱怨哥哥不管她,闹得曹淑芳一宿没睡好。
好不容易张美萍睡着了,曹淑芳只觉得这鄢枝简直就是自家的对头,都离婚了居然还能闹得自己家不得安宁,可现在人也跑了,想找人算账也没处找去,只恨得她咬牙切齿地发誓,别让她碰到这土包子,不然就要让她好看。
接了曹淑芳电话的张军盛这一晚上也没有休息好,他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鄢枝,第一次见到鄢枝的情形,两人相爱以后鄢枝对他的各种好,分开那天早上最后的疯狂。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就跟过电影一般在他眼前闪过,他的心又酸又涩的,揪得他难受极了。
张军盛这么一翻来覆去的,旁边睡着的沈樱不干了,本来怀孕以后她的睡眠就浅,张军盛这翻两下身就彻底把她给吵醒了。
沈樱一拍床铺,厉声喝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还想不想睡觉了,要是不想睡觉就滚到客房去,我这还困着呢。”
张军盛吓了一跳,马上柔声安慰道:“对不住对不住,小樱,我今天睡觉之前喝了点咖啡,这会子有点睡不着,我这就去客房,你可得休息好了,不然咱们的宝宝该睡不好了。”
听到这话,沈樱才算是心里舒服一点,不耐烦地冲着他挥了挥手:“赶紧去吧!”
张军盛马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往客房去了,到了客房的床上躺下了,他才敢面露狰狞地轻轻骂道:“泼妇!要不是你手里有几个臭钱,老子还不稀得陪你睡觉呢。”
这样一比较,鄢枝简直就把沈樱给比到泥里去了,他更加想鄢枝了,最让他觉得有些难堪的是,竟然想着想着就硬了,只得用自己的五姑娘解决了一回。
直到入睡前,张军盛还在想有时间他回一趟省城,要去找一找鄢枝,她现在正是落魄的时候,自己只要稍微给一点点温暖,说不好她就能重投自己的怀抱。
反正他手里还有七十多万呢,这个钱不光是沈樱不知道,就是曹淑芳和张美萍也不知道,偷偷买套小居室,将鄢枝养在里面,神不知鬼不觉的,两人就在那小屋里过神仙日子。
有了这个想法,张军盛总算是能睡着了,那脸上还是带着笑进入的梦乡。
而被曹淑芳心心念念要她好看的鄢枝却不知道张家的事情,小日子却是过得悠闲,天天的就是去菜市场和超市,买各种的好吃的,然后按要求做,天天大包小包往家提,搞得院里的人以为她发财了。
鄢枝还用莫大爷提前发的工资给自己买了一台老式手机,这样的手机便宜啊,不过才几百元钱,反正她只要能通话或是发个短信就可以了,这种手机完全能满足她的要求。
有了手机,她又新办了一张卡,也省得张家那边知道原来的号码,哪天想起要找自己来了,就麻烦了,她现在不说看了,就是想想那三个渣就恶心得很。
当然有了新手机和手机号码,鄢枝就第一时间给陆涛打了电话,告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陆涛很是高兴,知道鄢枝这是将自己真的当成朋友了,他也不想跟她会有什么将来,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行,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也会第一时间伸出援手来。
这样过了几天,鄢枝别的本事没有长进,这做饭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为了莫大爷,她都去图书大厦买回来好几本菜谱,照着上面做各式的菜品。
虽是每天被这个莫大爷折腾得够呛,可鄢枝倒是不觉得苦,起码能吃饱饭了,还有了自主的权利,每日里想吃什么、买什么,莫大爷从来不管。
鄢枝就跟个陀螺一般,每日里在各大菜市场、超市和小院之间来回奔波,家里买的那些蜂窝煤很快就不够用了,不得已,鄢枝又去买了回来。
很快到了贰零零壹年的最后一天,鄢枝早早起来就到了隔壁问莫大爷的安排。
这几天,莫大爷看着身体好了许多,没事的时候还下床在不甚宽敞的小院里溜达溜达。
所以,鄢枝是在院子里找到的莫大爷,听得鄢枝是找他来商量明天过阳历年的事情,他马上高兴地让鄢枝扶着回了房。
莫大爷坐到床上说了几个菜名,鄢枝拿本都记了下来。
正准备走的时候,莫大爷又出声了:“小枝啊,你看明天就过阳历年了,你是不是要买些好吃的零嘴回来,咱们爷孙两个也庆祝庆祝。”
鄢枝真是服了,这莫大爷不光吃饭的时候挑食,就是吃零嘴那也是相当挑的。
每日里,她都觉得自己完全像个搬运工,就他们两人的小屋里别的没有,这零嘴和好吃的都要放不下了。
可就是这样,今天莫大爷还下了这样的指令,真是让鄢枝有种哭笑不得。
当她终于从莫大爷的唠叨中走出小院的时候,她居然觉得自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没办法,鄢枝只得去了市里最大的超市,想来那里的货品要比别的地方齐全得多吧!
到了超市里,由于快过节了,人很多,大家都想多买些东西回去过节。鄢枝推着车就跟抢购的人一般,跟那些东西不要钱的一般,只要是她没给莫大爷买过的零嘴都会拿上一份,看得旁边购物的人都吓了一跳。
看购物车差不多堆得鄢枝认为是自己最大的能力能拎得动的时候,她才去收银台结账。
这超市里的人一多,结账的队伍就肯定多了,队伍排得老长了,鄢枝就觉得不耐烦起来。
可又有什么办法,大家都着急结账呢,鄢枝只得耐心等待,好不容易轮到她了,七手八脚地结了账,看着推车上那五六个巨大的塑料袋,鄢枝也有些犯难了。
原来买得少一些,她挤个公交车还没问题,可现在提着这几个大袋子走到公交车站是没问题,可能不能挤上去就不好说了。
第二十八章 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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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枝咬了咬牙,不行的话就奢侈一回打个车吧,大不了这钱自己掏,自己不是还有三千元的工资么,这么一想鄢枝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她把这些个塑料袋终于拎进了小院,那几根手指头简直都要不是自己的了,要不是她戴了手套,那肯定就冻掉了。
到了莫大爷的小屋里,莫大爷正坐在床边喝水呢,看着鄢枝提了这么多东西进来,他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鄢枝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不过短短一个星期多一点,就差不多花了五千啊!
真是败家,只是钱是他的,自己又已经陆陆续续地劝过他许多次,他不听也没辙!
莫大爷笑嘻嘻地问她道:“觉得你莫大爷败家吧?”
啊,这是什么情况,脑子里想的东西他都能知道?鄢枝捂住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莫大爷冲着她眨眨眼:“都不用猜,你脸上就写的有。”
鄢枝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莫大爷,你就喜欢逗我玩!”
“不逗你了,你那里还缺钱不,要不要从我这里再拿些?”
“不用了不用,我手里还有四千多呢。”
“怎么这么花才花这点子钱?”
“……”
莫大爷看向有些郁闷地闭上嘴的鄢枝,笑着说道:“小枝,我都跟你说了我这里有钱,你还给我省什么?你把你的记账本拿来给我看看!”
鄢枝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腰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来,自从她拿了钱以后,每一分钱的支出都列明了,让人一目了然。
莫大爷接了过去,细细看了一下,指着本子说道:“你这钱花得有问题啊!”
鄢枝愣了一下,马上问道:“莫大爷,哪里有问题?”
“我就随便看了一下,你这每天出去买东西怎么连个车票钱都没有啊?”
“啊?那个怎么好意思还记账?”
“怎么不能记账,你这是为了我出门办事去了,自然是要记账的。你今天去超市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回来,也是坐的公交车?”
“今天实在有些拎不动,我就打了个车!”鄢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莫大爷点点头:“这才对吗,钱是死的,人是活的,钱是为人服务的,不能为了死钱把活人给累死了。”
这是什么逻辑,一直活得节俭的鄢枝还第一次听这种话,不过她能听出莫大爷对她的关心,这让她很感动,不是为了钱。
莫大爷可以说得上是除了邱香和楼里大妈们、单位上的大姐们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鄢枝抿嘴冲着莫大爷笑了:“莫大爷,谢谢您!您真好!”
莫大爷让她这么一夸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哪里哪里,莫客气莫客气!”
鄢枝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莫大爷,明天是阳历新年,您家里那边会不会来人接您回去?或是他们有谁会过来陪您过节?”她这样问是想问问明天的午餐要不要多做一些。
莫大爷听她这样问,有半天的晃神,半天才开口说道:“不会,不会,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买这么多的东西。不过,明天会有个侄子来这边看我。”
那就是要多做一些了,鄢枝点点头:“莫大爷,您看您家里人虽然大部分都不好,可还是有好的,这不是来看您了么?您啊,想开点,什么病痛都会离您远去的。”
莫大爷连连称是,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其实鄢枝倒是想问清楚的,可老人家不说,鄢枝觉得自己去问的话简直就等于是把人家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撕开来看看,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所以她都是尽量不去提莫大爷家里的事,明天却是过节,她自己都觉得应该跟家人一起,才冒冒失失地问了出来。
幸好还真是有亲人过来看他,不然鄢枝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跟莫大爷说下去了。
既然明天会有客人来,鄢枝马上就投入了明天中午大餐的准备当中,这么多的东西要归类,今天还买了好些盘子碗要洗,鄢枝觉得自己一个头有几个大。
不过这没有关系,鄢枝有信心做好,哪怕地方不够大,哪怕煤火不给力,这些活儿都是她做惯了的,她没有啥好怕的。
莫大爷躺在床上看着鄢枝忙进忙出的,有些过意不去,就对鄢枝说道:“小枝啊,要不你先休息休息,早上的饭还没消化下去呢。”
鄢枝笑着说道:“莫大爷,您就歇着吧,我得给咱们俩好好搞搞卫生,明天中午的饭我也要提前准备准备,不过不会耽误咱们的中饭。”
莫大爷听了也不管她了,就躺在床上眯缝着眼睛休息去了。
元旦一早,鄢枝就更忙了,不过昨天的底子都已经打好了,今天只要把饭菜准备好就行。
只是她怕莫大爷的侄子比他还挑剔,自己做的饭他要是看不上可怎么好。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鄢枝今天的话都少了许多,闹得莫大爷不住地看她。
最后还是莫大爷忍不住开口说道:“小枝啊,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错呢。”
鄢枝从早上起来就埋着头干活,还真是没有抬头注意外面的天气怎样,听莫大爷这么一说,她抬头看向窗外,果然是个艳阳高照的天气。
这样的好天气都能感染人呢,鄢枝觉得自己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瞬时就明朗了不少,那些让她头疼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了。
快到十点的时候,鄢枝终于见到了莫大爷的那个侄子莫拉,这名字跟外国人的名字差不多,让鄢枝觉得很是有意思。
莫拉非常年轻,个子很高,五官深邃,可以说是长得非常帅,说话的语速很慢,看人的眼神却很是犀利。
莫大爷好像有些怕这个侄子,在他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让鄢枝觉得有些摸不到头。
这是人家的家事,鄢枝还真不好管,她只跟那人照了个面、打了声招呼就去隔壁自己的厨房去炒菜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只差人到齐了就开火下锅了。
第二十九章 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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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准备得好,没多会儿,鄢枝就跟流水一般地往这边送菜了。
只是她总是觉得自己一到莫大爷这边来,就有一道审视的目光如影随形,等她回头一看,确实那个莫大爷的侄子莫拉。
莫拉见鄢枝看着自己,他倒是好一点都没有什么被人抓包的尴尬,还是一如既往地跟莫大爷聊着天,折让鄢枝好不郁闷。
今天有客人,鄢枝就只在莫大爷的床上放了一个小炕桌,让叔侄两个在床上吃了。
而她自己却是另外留了一些饭菜出来,准备在自己那屋吃了。
哪知道她刚一转身,莫大爷却是叫住了鄢枝:“小枝啊,今天是过节呢,你也跟我们一起吃吧!”
那目光犀利的年轻侄子难得也清冷地开口了:“是啊,咱们人也不多,就一起吃吧!”
鄢枝笑着推辞:“不用了,这里地方也小,再说我那边也留了菜,你们叔侄两个还有贴心话要说呢,我就不打扰了。”
莫大爷听了她这样说却瞪起了眼睛:“我说一起就一起!”
鄢枝是知道他的脾气,这人就是一顺毛驴,顺着怎么都成,要是倒着可就不成了。
所以她只得去房东那屋借了一张凳子过来,让叔侄两个坐床上,自己就坐板凳上。
炕桌不大,这菜不光把炕桌给摆满了,就是莫大爷床头的柜子也摆上了菜,吃着吃着,三人还得时不时地换一下菜。
这么好的菜肯定还是要配上酒的,莫大爷可是昨天就让鄢枝买了一瓶红酒来,要给鄢枝也倒上一杯,可鄢枝死活不肯,她真的没喝过酒,哪里敢轻易尝试。
没办法,只好叔侄两个推杯换盏,一边喝一边吃。
三人都吃完了,鄢枝正收拾桌子呢,莫大爷突然对鄢枝说道:“小枝,别收拾了,我想跟你说件事!”
鄢枝一边收拾一边笑着说道:“莫大爷,您想说什么就说呗!”
她却看到莫大爷的神色严肃起来:“小枝,我们说的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你还得不能跟旁人提起,你能做到吗?”
鄢枝见莫大爷的神色这么严肃,也不笑了,停下手里的活,站直了很是郑重地回道:“能!”
莫大爷却对着坐在对面的莫拉说道:“主人,你看这人成不?”
这称呼,鄢枝的眼睛瞪的溜圆,不是说叔侄关系么,怎么莫大爷叫莫拉做主人。
鄢枝转头看向神色淡然的莫拉,他点点头:“行,那咱们回去说吧!”
莫大爷这才笑着对鄢枝说道:“小枝,现在跟你说不清,你先闭上眼睛拉好我们两个的手,到了地方再详细跟你说,你也不用紧张啊,莫大爷肯定不会害你的。”
鄢枝更是莫名其妙起来,去什么地方不说赶紧走还得闭上眼睛,但是又有些兴奋,这莫大爷虽是喜欢捉弄自己,可能看出来是个好人,所以她还是不害怕。
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好像连一分钟都没有吧,鄢枝就听到莫大爷的声音响起:“小枝,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听话地睁开眼睛,却是发现自己竟然换了地方了,根本不是在那小屋里而是到了一间到处都亮闪闪的各种灯光地方,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因为这里连窗户都没有。
莫大爷和莫拉两个也换了装束,一点都跟正常人不一样,而是穿了一种类似电影里看到的那种宇航员穿的紧身衣,莫大爷更是连脸上的皱纹都没有了,显得很是年轻。
这让鄢枝震惊得就会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莫大爷笑嘻嘻走到鄢枝面前,拉起鄢枝的手:“好了,到这里就能说了。”
鄢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这、这、这,她开始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是一本苦情小说,现在开始觉得有点向科幻小说进军了。
莫大爷见她有些发愣,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害怕,我们不会害你的,只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情,不过我们会给你相应的好处,不会让你吃亏的。”
鄢枝有些结巴起来:“我、我、我能帮你们什么?”她没说出口的是就你们这两个的样儿还有什么办不到的,还需要她这么一个平凡的人来帮忙。
莫大爷很是郑重地点点头:“是,我们就是觉得你值得我们信赖。”
那莫拉指了指莫大爷说道:“你详细说说我们的情况。”有转脸对鄢枝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害你,如果你能帮忙最好,不能帮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你,只是会清除你这段时间的记忆,对你的身体不会有任何伤害。”
莫大爷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这莫大爷和莫拉不是地球人,他们星球的名字很长,就简称y星球了,离地球有两千多光年,而他们星球的文明比地球要先进五百年。
莫拉其实真名是摩拉,是y星球的王子,而莫大爷只是一个机器人,名字叫a1。
这次是因为摩拉驾着飞船去另外一个星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从黑洞到了地球。
他在降落的时候没把握好,飞船坠毁了,坏的不很严重,可是这要修飞船的材料却是没有找到。
好在这地球的环境跟y星球却也差不了多少,摩拉还是能在地球上生活的。没有办法,摩拉只得在地球上住了下来,慢慢适应地球的生活,并到处找寻能修复飞船的材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摩拉终于在图书馆里查到了明朝有这个材料,就用时空穿梭机去了明朝寻找材料,只留了a1看家。
哪知道摩拉刚到明朝出了事,差点没把命丢在山里,却是让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给救了。
摩拉想报答这位姑娘,问她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他就帮着解决。
那位小姑娘却是一位独立自强的,笑着摇头拒绝了。
第三十章 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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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拉养好了伤,偷偷出去了解了一番,总算是知道这位小姑娘的事情了。
这位小姑娘姓田,叫田慧敏,家里其实挺富裕的,有自家烧瓷器的窑,这窑虽是民窑,却因为工艺精美,非常挣钱。
这窑其实是田慧敏母亲家的,而田慧敏的父亲张富强不过是田家招赘进来的女婿。
张富强很小就中了秀才,他觉得自己可不得了了,一直想着考个进士去当官,可考了许多次连举人也没考上,自己家却是让他这考举人给拖累得家徒四壁。
张家一共四个儿子,这张富强是小儿子,虽说父母因为他从小聪明会念书有几分偏爱,可家里另外三个哥哥和嫂子却是不干了,因为张富强再读下去家里连四壁都没了。
张家几个哥哥嫂子就强逼着父母分了家,这样如果张富强还想读,就让他自己去喝西北风了,哥哥嫂子还算有良心,知道这老四如果分出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所以三个哥哥都一致通过父母不用他养了,分了他一间破房子和两亩地。
这一分了家,张富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他除了吟几句酸诗,别的都不会,家里分给他的田地也荒废了,只得以卖字或帮人写家信度日。
田家富贵却是因为手里的这座田家祖传的、能烧出好瓷器的窑,只是传到田老太爷这一辈只生出了田慧敏的母亲田玉兰,偌大的家业眼看就要无人继承,所以才招了赘婿。
田玉兰却是个扶不起的,原来田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还没出什么事情。可等到两位老人相继过世以后,张富强就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来,先是骗着田母同意他纳妾,纳的却是他的表妹周翠。
这周翠一来,张富强就根本不把田玉兰放在眼里了,就是刚刚五岁的田慧敏也经常被周翠欺负,他也是视若无睹。
没多久,周翠生下了张富强的庶子,居然取名张慧宝,根本没把田家人放在眼里了。
周翠和张富强两人更是把田玉兰视若眼中钉肉中刺,只恨不得田玉兰立时死了,能让张慧宝继承这田家的富贵。
田玉兰却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她一心盼望着这胎能生下一个儿子来,可周翠又哪里会让她如愿,终于在田玉兰分娩的时候重金收买了稳婆弄得一尸两命。
那个时候田慧敏也就刚刚八岁,张富强怕事情败露就将田慧敏赶到了庄子上,说是让她给田玉兰守孝祈福。
田慧敏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田玉兰的教养嬷嬷郑嬷嬷是田家花了重金聘的从宫里出来的嬷嬷,这点子后宅的阴私她都是心里有数的,只是田玉兰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她的劝告,落了这么个可怜的下场。
如今张富强赶了女儿出去,郑嬷嬷也就顺势说要陪大小姐去庄子上,张富强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他恨不得原来在田家的人都消失才好,这田府他也就能正大光明地改成张府了。
田慧敏到了庄子上却是性情大变,原来都是田玉兰教她要怎样贤淑端庄,怎样做一个大家闺秀,田玉兰是做到了,可小命却是送到了别人手里。
所以郑嬷嬷虽是将自己所学的倾囊相授,可田慧敏不光学这些琴棋书画,还喜欢每天在外面疯跑一阵子,说是要将自己的身体练好了,以后有什么事起码能跑得掉。
郑嬷嬷也没有法子,这孩子的理由听了就让人心酸,哪里还能去管她。
就这样,田慧敏不光会闺中女子那些东西,这跑跳起来也不逊于乡间的男娃子,就是平常的大人还真的追她不上,闹得庄子上的佃户们总是背后议论这田家的大小姐。
郑嬷嬷想起田玉兰的遭遇,也就放任田慧敏随她去了,其实她也知道田慧敏根本是想学些别的本事能回去给田玉兰报仇雪恨。
别说还真让田慧敏在十岁那年从山里救了一个受伤的游侠,他为了报恩教了田慧敏三年的功夫才离开。也正因为有这三年的底子,田慧敏才能在那日救起摩拉。
摩拉一直想报答田慧敏,可她一直不肯接受,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为自己和母亲报仇。
摩拉劝说了几回,总是遭到拒绝,他就想在暗中默默地保护她,一直到小姑娘能报仇。
说到这里,a1又看向鄢枝,她站在那里目瞪口呆,这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小吧!
竟然让她碰到了外星人,居然这外星人还能去明朝,可这些事情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鄢枝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摩拉,摩拉接着说道:“我的飞船已经修好了,也联系上了y星球的家人,而且我家里出了事,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可是我想帮助明朝的那个小姑娘,a1毕竟是机器人,很多东西他都不会明白,我怕他会误事,所以我要在地球上挑一个信得过又靠得住的人,就让a1扮成那样子住在你家隔壁考察一下。”
“那这地球上这么多的人,你们怎么就挑上了我来考验呢?”鄢枝的疑惑更加深了。
a1马上接话道:“我们是在河堤上就发现你了,还看到那个坐轮椅的小子跟你说话,你去酒店工作我们也在,对了,那汤为什么会烫着你的前小姑子还是我的功劳呢。”
他说到这里,洋洋自得起来,绘声绘色地说道:“我看那汤会泼在你摔倒的那个方向,所以我用了点小办法就把汤引到那个坏女人那边去了,要不是那个男的动作快,她可不止手臂烫伤。”
鄢枝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也觉得奇怪,因为不论怎样,那汤也不应当是往张美萍那个方向倒的,原来问题出在了a1这里了。
a1凑到发呆的鄢枝面前,手指头晃了晃:“怎么啦,还不说谢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