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求救
草花手中提着一尾鱼进门,脸上带着笑。
只是,她在看着齐靖和云瑶的时候,脸上的笑淡了许多,神情中还带了几分恐惧,离两人远远的,扯着路生媳妇的衣角道:“路生婶子,你娘家不是五佛村的么,我求你件事。”
路生媳妇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清淡:“我娘家倒也是五佛村的,只是我好些年都没回去过,跟娘家人已经淡了。”
“我就是求你打听打听,也没,也没别的。”草花把鱼递给路生媳妇:“这是我托人抓的鱼,新鲜着呢,婶子留着熬鱼汤吧。”
“怎么好要你的东西。”路生媳妇只是不收,草花硬是扔到路生家的水桶里,拍了拍手才道:“我听说五佛村的胡安回来了,正满村子里找长的好的小娘子要带出去给人做活。”
原先齐靖和云瑶并没有怎么关心草花要做什么,不过,当听到胡安这两个字的时候,两人一下子打起精神来,几乎支愣着耳朵去听。
“我倒也知道这个后生。”路生媳妇笑了笑:“怎么,你也想出去做活?”
“是啊。”草花忙不迭的点头:“你也知道我家日子过的紧巴,我想趁着年纪还小出去做两年活,我这身契银子够我娘安家了,出去做活攒下一笔银子回来给我老子娘做养老钱。”
路生媳妇脸上虽不认同,可口中却说:“你倒是个孝顺孩子,那成,明儿我去给你打听打听,得了信儿再告诉你。”
草花一听脸上登时一喜:“那谢谢婶子了。”
她又瞅着齐靖,赶紧道:“我家里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我先走了。”
草花急匆匆跑个没影,路生媳妇送走她,转身对齐靖和云瑶一笑:“瞧这……这草花也是的,嘴里说的那么好听,咱村子里谁不知道她和她娘不怎么对脾性,说什么做活给她娘安家养老,实在是前儿你家姐姐揍了她,她自觉无颜再呆下去,怕是想换个地方过活,恐也有仗着长的好出去勾搭什么有钱人的意思吧。”
云瑶可不管草花是怎么想的,她只要草花不肖想自家男神就成:“我们和草花不熟,也不便说什么。”
齐靖一听这个乐,不过也随着云瑶道:“是啊婶子,我们家跟草花家着实不熟,她的事情也不想理会。”
路生媳妇尴尬一笑,随后想到什么拉着云瑶问:“你娘家也是五佛村的吧,咱们还算是同村出来的呢,以后啊,咱们可得多亲近亲近。”
“好。”云瑶笑着答应。
“这胡安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吧,他真的寻小娘子出去做工?”路生媳妇应该是没听说这件事情,拉着云瑶问长问短。
云瑶实在不乐意提胡安的事情,不过路生媳妇问起她也不能不答:“我在家里的时候一直不太乐意出门,村里的事情更不知道,婶子问我真是问错人了。”
路生媳妇拍拍云瑶的手:“难得的,你也是个安份守已的。”
齐靖脸上虽带笑,可心里就有些不乐意的,路生媳妇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就好似云瑶长的好就不会安份守已似的:“婶子别说她了,她年纪小,正是面皮薄的时候,再说就真恼了。”
路生媳妇这才哈哈一笑:“老四真是会疼媳妇的,好,婶子不说了。”
齐靖一瞧赶紧拉着云瑶起身:“那婶子忙吧,我们也赶紧回了,得空再来和婶子唠嗑。”
路生媳妇点头,一直送齐靖和云瑶到了大门口还热切嘱咐:“有空常来,咱们娘俩好生说话。”
云瑶笑着答应,摆了摆手:“婶子回吧,别站在风口处,小心吹了心。”
等路生媳妇回去,齐靖和云瑶并肩而走,一处回家。
这时候正是一天里阳光最好的时刻,春日暖风熏来,叫人心头升出一种带着懒意的暖洋洋的感觉,就好像那春风不止吹的柳绿桃红,更是将人都吹出几分微熏之意,大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齐靖低头看看云瑶,勾唇笑了笑,云瑶也回了一个笑容:“你总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齐靖老实回答:“怎么着都好看,我就想看着。”
云瑶捂了捂脸,觉得脸上也多了几分燥热:“就知道胡说,我哪里好看,我瞧着你长的才好呢。”
齐靖笑着,右手微微的勾了勾云瑶的左手,只是轻轻接触就赶紧松开。
云瑶觉得好笑又好玩,也跟着回握齐靖的右手,稍一握就发觉齐靖满手都是汗,而且手上温度烫的惊人,她一惊也赶紧松开。
抬眼看着齐靖左手扯了袖子去擦汗,忍不住笑道:“真好。”
齐靖低头:“傻子。”
“我哪傻了?”云瑶一瞪眼。
“哪不傻,哪都傻。”齐靖微垂下眼睑:“也就你看着我好看,不嫌弃我丑,”
云瑶脸上火辣辣的烫人:“你本来就好看,是别人不识货罢了。”
齐靖停下脚步,满脸认真的拱手作揖:“娘子说的是,是别人不识货,有眼不识金镶玉。”
扑哧一声,云瑶忍不住乐出声来,她一把攥住齐靖的手:“在外头胡说什么,咱们赶紧家去,有什么话说不得的。”
一句话,齐靖的脸更红了:“好,咱们家去。”
此时日头高高在上,晒的人不只脸上,就是身上也有了烫意,齐靖拉云瑶走到柳荫下:“天气热,咱们往阴凉处走,你身子不好别晒坏了。”
柳枝拂面,柳芽鲜绿,透过绿荫隐隐看着一些粉的桃花,白的梨花,越发叫云瑶心情舒畅。
“你说草花会不会真像路生婶子说的那样,在村子里呆不下去了才想给人做工的?”过了一会儿,云瑶扭头问齐靖,她心里想着但愿草花这一走十年八年别回来,以后莫再肖想自家男神了。
齐靖沉思一会儿:“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看最主要是草花家里缺钱,她家里草花长的最好,又是坏了名声的,以后寻不着好婆家,倒不如背井离乡的出去给人做工,说不定时运好能傍上什么有钱人,就算是给人家做妾,想来草花和她娘也是愿意的。”
云瑶一时间想到原身那个给人做妾的姐姐,真的很不理解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为了丁点的钱就连尊严都不要了,把自已都贬到了尘埃里,甚至还会破坏别人的夫妻感情。
而且这里的男人也好奇怪的,娶了妻还不行,还要纳妾,一个个嘴里说的倒是真好听,说什么为了子嗣绵延,多子多孙,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因着男人好色,真真都是道貌岸然的家伙。
云瑶想着齐靖将来要是纳妾的话,她才不会管不管齐靖长的有多帅,是不是自己男神,一定会坚决严厉的拒绝,而且还会叫齐靖受到应有的惩罚。
“相公,你不许纳妾。”云瑶想到什么说什么:“你要是敢纳妾,我就,我就……和你离婚,再搅的你合家不能安宁。”
齐靖这回倒是又笑了:“不纳妾,我有你就够了,这辈子再不纳妾的。”
“真的?”云瑶一挑眉。
“真的。”齐靖郑重的应了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云瑶笑出两个酒窝来:“相公说的真好听,这诗写的也好,相公真有才。”
“咳,咳。”齐靖拿手掩口尴尬的咳了一两声:“这诗不是我写的,这是前人的诗。”
“原来是死人写的啊,怪不得我不知道。”云瑶丝毫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丢人,脸上还是带着笑:“相公要是写的话,可比这死人诗要强许多,相公最有才了。”
齐靖森森觉得自家娘子除了脑回路有些异常之外,脸皮也真够厚的。
齐靖是不知道未来有一个名词叫做挺夫狂魔,他要知道,绝对不会有半点异常。
“往后这类话在我跟前说说就行了,莫在别人跟前说。”齐靖觉得自己要嘱咐一下自家的小媳妇。
“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这么些话的呀。”云瑶一摆手:“那些人那么丑,谁乐意理会。”
小两口说说笑笑间,离齐路生家越来越远,眼瞧着绕过一块田地就要到家的时候,猛不丁的路边冒了膝盖那么高的小麦丛中钻出一个人来。
这人极为狼狈,满头的青草,身上的衣裳也破烂不堪,浑身打战的扑在云瑶脚下:“小娘子,救命,救救我……”
“你是?”云瑶等那个人抬起头来的时候,面露几分震惊。
在云瑶的眼中,这是一个很丑的女人,不只又脏又丑,还露出一身的怯弱姿态来,叫人难有好感:“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不认得你,做什么救你?”
齐靖看着扑在脚下的女人,只觉得这个女人有几分熟悉,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我被人……”女人哭了,哭的很伤痛,那种悲伤到绝望的哭,根本不在意任何的仪态,趴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叫人给骗了,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好容易逃出来……我,我想回家,想找着亲人,只要能见亲人一面,就是立时死也也甘愿。”
第三十二章 周家
“你是……”
齐靖指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终于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是周家大娘子?”
女人也不哭了,抬头直愣愣看着齐靖,叫云瑶心里有几分不舒坦:“您认得我?”
“真是周家大娘子?”齐靖脸色更加古怪:“你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女人一听又哭了:“我叫人骗了,那个杀千刀的狗东西,骗得我好苦……”
齐靖脸色微沉:“你先跟我到我家略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套车送你回家怎么样?”
“谢谢了。”女人不想齐靖这么帮她,立时高兴起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您家在哪?我,这就走吧。”
云瑶看女人跟在齐靖身后一副小媳妇模样,心里更不乐意,悄悄拽拽齐靖的衣袖:“相公,周家大娘子又是哪个?你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
齐靖能感觉到云瑶的心情,有几分好笑,可还是耐心解释:“那是周书生的姐姐,听说几年前跟人跑了,也不知道是叫哪个浪荡子勾搭走的,周家这几年也寻人找了愣是没找着,几年过去,都放弃了,谁知道这人又回来了。”
“周书生的姐姐?”云瑶听的直皱眉:“大姐好似挺喜欢这周书生的,我原来就说周书生长的丑配不上大姐,谁知道他还有这么个姐姐,那就更不般配了。”
齐靖更加觉得自家小媳妇简直就是眼瞎了,要是叫别人知道自家大姐看上周书生了,肯定得说那是痴心妄想,说大姐根本配不上周书生,可叫自家小媳妇这么一说,竟然把周书生贬到底了,倒真是有点可笑。
正当齐靖胡思乱想的当,齐家到了,云瑶想着这位周家大娘子是大姐心上人的姐姐,自家怎么也得对人家热切些,于是先推开门,又笑着让周大娘子进门,一边走一边说:“这大中午的你吃饭了没,家里还有些饭菜,我帮你热热,你先垫一下肚子,我看你身量和我差不离,我再给你找身衣裳,等换了新衣裳,你再梳洗一下,叫相公套车送你回去。”
“多谢。”周大娘子倒是个和善人,虽然面带苦相,可还是跟云瑶好生道了谢。
云瑶拉着周大娘子进了屋,翻箱倒柜的找出一身鸦青带蓝边的衣裙叫周大娘子换了,又端了盆水叫周大娘子洗手洗脸,还找出她用的牛角梳递给周大娘子:“我是不怎么会梳头发的,你自己梳吧,我给你热饭去。”
等云瑶到了院子里的时候,齐家人都惊醒了,齐顾氏拉云瑶到一边悄声问:“这是怎么的?大中午的这么热闹?”
“娘,家里来客人了。”云瑶笑了笑,跟齐顾氏小声说道:“我和相公在路上的时候碰着周大娘子,她叫人给骗了,看着挺可怜的,就给带回家来。”
“什么周大娘子?”齐金枝听着这话立刻留上心了。
云瑶又笑:“就是周书生的姐姐。”
“是她?”齐金枝大吃一惊:“她不是叫人给拐走了么,怎么回来了?”
“什么,什么。”齐银竹也挤了过来:“谁给拐走了?”
齐金枝一巴掌拍过去:“怎么哪处都有你,你跟这凑什么热闹,赶紧热饭去,迟了仔细你的皮。”
齐银竹撅了撅嘴:“宝珠,你去找些饭菜热热。”
齐宝珠倒是个老实孩子,答应一声就进了厨房,齐银竹拽过云瑶去:“弟妹,你跟二姐说说谁给拐走了?”
齐金枝两手插腰:“不许说。”
云瑶看看齐金枝,再瞧瞧齐银竹,左右为难啊。
就在这时候,齐靖过来给她解围:“怎么的,才醒就学人嚼舌了,既然爱打听事,等明儿你俩去镇上打听打听杀猪的于大花娶没娶媳妇。”
一听这话,齐金枝和齐银竹立马就跑。
云瑶听的这个呆啊,好久没回过神来,等她回神,眨巴眨巴眼睛满脸佩服的看着齐靖:“相公真厉害,几句话就把大姐二姐吓跑了,不过,这杀猪的于大花是谁?”
齐靖好笑的摸摸云瑶的长发:“是镇上一个胖屠户,他家几辈子都是杀猪为生,到了于大花爹那一辈上,愣是生了三个姑娘,到四十岁才生了于大花,为着好养活,就给他娶了那么个名字,这于大花长的又高又胖,眼歪嘴斜,难看也就罢了,可这人还有些憨傻好色,长到快三十了还娶不上媳妇,他娘就给急的啊,看咱们家大姐二姐长的不好看,年岁大了还没嫁出去,就寻了媒人上门求亲。”
云瑶听完握握拳头:“于大花的娘怎么想的,他家一个傻小子还敢肖想咱家姐姐,太异想天开了。”
齐靖苦笑一声:“谁叫咱家没一个长的好的,于大花的娘说了,大姐二姐除了嫁给于大花再没别的路走,说莲花镇上除了他家,谁也不会讨大姐二姐进门的。”
“胡扯。”云瑶怒了:“这人真讨厌,怎么能这么说,大姐二姐那么好,不晓得有多少人排着长队求娶呢。”
齐靖再摸摸云瑶的头:“别气了,反正咱们家是不会胡乱把大姐二姐嫁出去的,再说,大姐二姐也不是软杮子叫人捏的,她俩早就自己给自己出了气了,她们都没往心里去,你也犯不着生气。”
“大姐二姐威武。”云瑶一听乐了。
“嫂子,这饭菜放哪?”齐宝珠端了饭菜过来小小声的问了一句。
云瑶见了赶紧过去接了饭放到院中阴凉处的一个桌子上,又跑到屋里叫才梳洗好的周大娘子。
周大娘子有几分不好意思,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屋门,跟着云瑶坐下之后还硬挤出一个微笑来:“这里是哪?我一走好几年回了乡好些地方都不认得了。”
云瑶笑笑:“这里是齐家庄,你是城西村的吧,你们村离咱们齐家庄有二十来里地呢。”
周大娘子点头:“我正是城西村的,我还说怎么回乡都不认得路了,原来竟是走错了,说起来,这齐家庄我也听说过,就是没来过。”
云瑶推了推饭菜:“你先吃点东西,我相公套车去了,吃完饭就送你回家。”
周大娘子一听这话也跟着放下心来,她到底饿的狠了,端起粥来猛喝,喝完还看盘中还有一些肉,就拿起来往嘴里塞,吃的那叫一个狠。
云瑶看着呆心,不住的给她递水:“你吃慢些,千万别噎着。”
等周大娘子吃过饭,齐靖已经都准备好了,他叫周大娘子上了车,跟齐顾氏几个说了一声就紧赶慢赶送周大娘子回家。
城西村周家
周书生手中拿了根棍子站在门口,他横眉冷对院中站着的着妃色衣裙的小娘子。
“哥。”小娘子满脸哀求:“你就让我去吧,爹娘如今这个样子不晓得要用多少钱,哥科考也要用钱,我去签十年身契,起码能赚到爹娘买药的钱,等我做工赚了钱叫人捎回家里,咱们家才能撑得下来啊……”
小娘子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周书生把棍子一横:“我说了不成,这家里怎么样都该我撑着,不能叫你去卖身,为着我科考叫妹子自卖自身我成什么了……咱们姐姐就是因家里穷,想要跟个有本事的人将来好帮衬一把才叫人拐走的,我不能叫你也没了下场。”
周书生说到伤心事,眼圈也红了,他咬牙坚决道:“咱们一家子不能再没一个了,就是爹娘也绝不会叫你卖身的。”
“可是,我如果不出去,咱们,咱们……可怎么过啊。”周小娘子蹲到地上双手抱着头呜呜的哭着,哭的人心里酸溜溜的难受极了。
周书生听着妹子跟那哭,也跟着掉下泪来:“妹啊,咱没了姐姐已经要了爹娘半条命,要是再没了你,叫爹娘怎么活?叫我怎么活?”
他手一软,棍子掉到地上,也跟着蹲下来抱头哭了。
兄妹俩痛哭的时候,就听着门外有人叫喊:“这是周宏文家么?”
周书生赶紧起身抹了一把泪大声道:“是,且等着,我这就开门。”
他扶起周小娘子,大步跑过去开门,木门打开,周书生看着一个长的人高马大黑黑脸的丑汉子站在门口,而那个汉子身旁立着的正是自家多年未见踪影的大姐。
“姐……”周书生简直不敢相信,使劲揉着眼睛:“我不是做梦吧。”
周大娘子看着弟弟,许多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一把抱住周书生大叫一声:“弟啊,我可算回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这姐弟俩抱头痛哭,那边周小娘子看着齐靖,捡起棍子劈头盖脸就朝齐靖打去:“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拐了我……”
棍子未落下,齐靖已经伸手格来,他拉着一张黑脸瞪着周小娘子:“胡言乱语什么,谁拐了你姐姐?”
“就是你。”周小娘子使劲瞪着齐靖,企图增强一些气势:“你真不要脸,拐了我姐姐还敢登门。”
“妹子。”周大娘子正激动着呢听着这话,一时又不好了,赶紧放开周书生过来阻拦周小娘子:“这不是……这是齐家庄的齐兄弟,是人家救了我又送我回来的。”
“啊!”周小娘子没想着,顿时吓了一大跳,手中棍子掉到地上,她满脸难为情,使劲的蹲身行礼:“这,这,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都是我不对,是我心急了,我想差了……”
周小娘子一时语无伦次,倒是叫齐靖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他也赶紧回礼:“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怪你,不能怪你。”
第三十三章 拐卖
“什么,不成,绝对不成。”
周大娘子回家,周书生和周小娘子为怕二老看到周大娘子太激动引的越发病重,就先不叫周大娘子回屋探看父母,而是询问周大娘子这几年的情形。
等周大娘子讲完,周小娘子就说要出外做工,结果周大娘子急了,不管不顾的反对。
“怎么不行?”周小娘子是横了心要出外赚钱的。
周大娘子使劲拽着周小娘子:“你还小,没见识过外头的事情,我如何放心,就是为着给爹娘治病赚钱,也该是我出去给人做活,反正我跟人跑了这几年名声早就没了,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可你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周书生咬牙,红着眼眶道:“谁也不许去,我想法赚银子。”
周大娘子和周小娘子使劲瞪着周书生:“没你说话的地儿。”
齐靖摸摸鼻子蹲在一旁看着,这心里就那么酸爽,心说这一家子把自己这个恩人丢到一旁是怎么回子事。
周小娘子看着齐靖,突然间想起什么来:“姐,哥,我听说五佛村的胡安正找人带出去做活,听说给的身价银子很不少,我想着怎么都是乡里乡亲的,肯定比别人可靠,原打算跟他出去的,正好,齐家哥哥是齐家庄的,离五佛村近的很,咱们跟他打听一下。”
周书生就想去问齐靖,却给周大娘子拦了,周大娘子额上青筋暴起,瞪着一双妙目满面怒火看着周小娘子:“你说谁?你要跟谁出去?”
“胡,胡安啊。”周小娘子吓坏了。
“胡安,胡安,他还敢回来。”周大娘子眼睛都几乎变成腥红色,浑身怒意喷薄欲出:“你个作死的东西,我要不回来,你是不是真跟胡安走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你要跟他走了,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你当那是什么好的,那胡安可是能吃人的……”
“什么?”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周小娘子,周书生以及齐靖一同望向周大娘子。
周大娘子就给哭了,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你当我为什么惨成这个样子,除了那个负心人害我之外,还有胡安……”
原来,周大娘子当初救了个外地来莲花镇游玩的公子哥,那公子哥家境富裕,看着也是文质彬彬,又是一番花言巧语,把正值情窦初开的周大娘子给哄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跟人跑了。
谁知道她跟那个公子哥到家才知道,人家家里有妻有子,她去了也只能没名没份的做个妾侍。
如此,周大娘子也就认了,谁叫她不要脸面丢下父母跑了的,俗话都说了,聘者为妻奔为妾,她与人私奔,活该给人骗了做妾的。
原先周大娘子才跟了那个公子哥还好点,到底两人还是有些情谊的,日子也能过的去,可惜好景不长,公子哥就厌了她,也不管她日子过的如何,更是放任嫡妻苛待周大娘子。
过了半年时间,公子哥的嫡妻就寻了个罪名把周大娘子给卖了,帮着卖人的就是胡安。
胡安专门做的就是买卖妇人的活计,他们一伙寻那等涉世未深的小娘子拐了卖,或者哪个大户人家当家主母要卖小妾,卖丫头之类的也都寻他们,被大户人家发卖的小妾及丫头容貌可都是顶顶好的,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都是大价钱,人家当家主母并不要那些银子,就便宜了胡安一伙人。
原来周大娘子叫胡安领走还想请求胡安放她归家,谁知道胡安根本不念同乡情谊,愣是把她卖到下贱地方去。
不仅如此,在卖周大娘子的头一天晚上,胡安几个人还强行凌辱周大娘子。
周大娘子至今都忘不掉那等屈辱,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杀了胡安,把他的肉剁烂了喂狗。
周大娘子一行哭一行说,说完了还骂,直听的周书生怒发冲冠:“狗东西,我这就杀了他去……”
“周兄且慢。”齐靖一伸手拉住周书生:“你杀了胡安又怎样,大娘子该受的苦也受了,这是挽回不得的,但胡安出事,却能把你置于死地,你若完了,这个家靠谁,大娘子和小娘子又能依靠谁去,你就忍心撒手不管父母,叫父母年老无依,叫家里姐妹孤苦无靠。”
一句话说的周书生抱头哭了起来:“我……贼子,贼子,我恨不得剐了他。”
周大娘子哭完却平静下来,这时候过来摸摸周书生的头:“弟啊,姐已经这样了,咱再不争了,姐如今也回来了,姐帮着你干活,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活,好好的孝敬爹娘,都好好的……”
周小娘子听了这话,心里酸楚异常,也跟周书生似的蹲在地上哭:“姐,姐,我,我不该,谁知道那个胡安是狗东西,我再也不提出去的事了。”
她是真吓着了,周小娘子忍不住就想着,要是大姐没回家,她说不定就瞒了周书生去五佛村跟胡安签了身契,指不定过不了多少时候,她就给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了。
见周家一家子都哭的跟狗似的,齐靖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只能蹲下来好言好语安抚周书生:“周兄要是想给大娘子报仇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得从长计议。”
周书生到底是男人,没多少时候就缓了下来,他起身对齐靖深施一礼:“谢齐兄援救家姐,也请齐兄指点周某。”
齐靖回了一礼:“不必谢,指点也说不上,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说到此处,齐靖自顾搬了个凳子坐下来,不紧不慢道:“照大娘子所言,这胡安做此等事情不是一回两回,只是先前并不在同乡去做,所以大家不知道,但是,他既然做了,就一定留下把柄,若是可能,周兄就想法子寻着他的把柄,再把胡安拐卖女子的事情摊开来讲,最好是到五佛村大肆宣扬,要知道,现今五佛村好些小娘子都想跟胡安出外赚钱,要是叫人知道胡安是那等人,不必周兄如何,光是村民就能活撕了他。”
周书生原先是因为怒意填胸再加上太过激动所以有失稳妥,因此并没有想到此处。
但经齐靖这么一说,周书生也不是傻子,立马明白过来。
他在院中转了几圈就笑了:“正该如此,我原来还不明白胡安找那么多美貌小娘子做什么,按理说大户人家寻人做活也该找老实的,谁家的正头夫人也不会找长的太好看的来家里,这事很不对劲,如今才明白,这哪里是做活,分明就是要拐卖的,这胡安也是丧了良心的,连本乡本土的姑娘都不放过。”
齐靖叹了一声:“谁叫莲花镇自古以来专出美人呢。”
“名声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周书生也跟着叹了一声。
两人互视一眼,齐靖想到那个胡安还打过自家小媳妇的主意,这心里就觉得很是别扭,又见周家没什么事了,就起身告辞。
周书生追出门去,手里提着许多新鲜的瓜菜,又要给齐靖些银钱表示感谢,齐靖说什么都不收,周书生死拉活拽的硬要给,最后齐靖没法子只好道:“并不是我看不起人怎么的,实在是我也没帮多大的忙,着实受之有愧,周兄要觉得亏欠了我,往后咱们两家常常走动,又有什么不能帮衬一把的。”
见齐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周书生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嘱咐齐靖回去的时候慢着些,路上小心些,又说:“待改日我带家姐亲自去你家拜谢。”
齐靖笑着答应,跃身坐到牛车上,赶着车往回赶。
周书生站在门口目送,一直到齐靖赶着车看不到身影了才回家。
等着齐靖回去的时候天已擦黑了,家里也做好了晚饭专等着他,云瑶更是站在门口不住张望,老远看着齐靖回来,云瑶小跑着过去。
站在牛车旁边,云瑶抬头对齐靖甜甜的一笑:“相公回来了,赶紧家去,我给你打了水洗脸,歇一会儿咱们就吃饭,今天晚上五妹做了好多菜,可好吃了。”
齐靖就知道齐顾氏一定又给云瑶加餐了,他跳下牛车和云瑶结伴进了院子,先把车卸下来,再将牛牵到牛棚去,再到院子里的时候,云瑶果然端了盆水肩上搭着毛巾在那儿侯着呢。
齐靖洗了把脸,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子,才要去见齐老牛和齐顾氏,就见云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盒子香脂:“相公擦些这个,外头风大,你赶了一路车把脸都吹皱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擦这个做什么。”齐靖不愿意用这些,云瑶拦了他的路偏要往他跟前递:“不是我嫌弃相公皮肤不好,实在是天气干的紧,风一吹脸上容易起皮开裂,到时候可难受的很,还不如现在多擦些香脂润润手脸,省的讨苦头吃。”
齐靖拗不过她,只好接过来擦了。
云瑶这才满意,小声道:“娘都说了你好几回,你赶紧看看娘去,我去叫大姐摆饭。”
第三十四章 珍宝
吃过饭,齐靖哄着云瑶去歇息,他到齐老牛夫妻屋里请安,正好齐金枝姐妹也在,齐靖坐下之后就把周家的事情跟家里人全讲了。
别人倒也罢了,就是齐金枝听到周大娘子的遭遇脸上带了怒色:“这个胡安太可恨了,奶奶的,先前还肖想咱们家三姐儿,我还说这人怎么这样痴情,这会儿再想,不定是个什么玩意呢,我想着,胡安说什么要想娶三姐肯定是假的,他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呢。”
齐银竹也点头赞同:“大姐说的对,三姐儿模样长比别人都好,这个胡安肯定打坏主意。”
齐宝珠撅了撅嘴:“乡里乡亲的还坑害,忒不是个东西了,要是叫我碰着他,我铁定打他满脸开花。”
齐靖听家人七嘴八舌的说话,一直等到都不说了他才开口:“这件事情得好好查一查。”
他看看齐老牛和齐顾氏:“爹,娘,这几天你们帮着照看三姐儿,我去镇上一遭,这一走不定几天才回来,你们多守着三姐儿些。”
齐顾氏立马笑了:“你放心,你爹娘哪时候扯过你后腿的,你只管去,我保管等你回来三姐儿头发丝都不会少一根。”
齐金枝眼珠子一转,想着齐靖到底去过周家,就想问问周家情况:“老四,周书生的爹妈到底怎么样,我听人说老两口已经在熬日子了,张大夫也说过这类的话,还说周家为了给两个老的看病几乎揭不开锅了。”
齐靖想想周家破败的院落,还有周书生的穿着举止:“应该是真的,反正我去了那么长时间,他家连杯茶都没叫我喝,就是临走的时候周书生追出来送了些瓜菜,我看着也不是太新鲜,想来他家日子是真不好过。”
齐金枝听的一阵心疼:“这,老四,你原先说过周书生是个有才学的,早晚能出头,不如咱们接济他家一二吧。”
这话一出口,齐家所有人眼睛齐刷刷看向齐金枝。
齐靖更是乐了:“大姐看中周书生就老实说出来,弄这些虚套子做什么。”
“是啊。”齐宝盒快言快语:“他要是做了我姐夫,怎么接济都成,这会儿他跟咱们家什么关系,凭什么接济他,他家日子难过,可这到底下日子不好过的多了去了,也没见着人就给钱的理儿。”
齐金枝这个脸红啊:“我这不是,这不是,他长的俊俏,我这长的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害了他。”
“什么害?”齐宝盒就不乐意了,噌的站了起来:“大姐,你可别太低看了你自己,你有什么不好的,你也是读过书识了字的,你力气又大,家里家外的活都能做,诸如算帐管家理事之类的也都懂,庄稼地里的活计摆布的最好,他周家有什么,凭什么你就配不上他。”
齐宝铃笑了两声:“还是嫂子说的好,既然喜欢就抢了来,等成了亲他还能怎么着?大姐这把子力气就周书生那小身板能打得过?他要是敢休大姐,咱们姐妹也都不是吃素的,照我说,大姐看上周书生了,咱们就叫人提亲去,他要是乐意娶大姐,咱们怎么帮他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对啊,对啊。”齐铜锁一个劲的点头:“我也不信周书生能强过大姐的拳头。”
齐顾氏捂脸,都有点不敢看自己家这七个姑娘了。
齐老牛看看齐顾氏,微微叹了一声:“看你生的这七个丫头,这哪里是小娘子,分明就是母老虎。”
齐靖倒没觉得不好,他笑着说:“我看这事能成,这周家都是老实人,大姐去了他们也不敢给大姐气受,就是家里穷些,这倒不怕,日子还不都是人过的,照大姐这把子力气,这份过日子的本事,谁家娶了大姐还愁没好日子过。”
一边说,齐靖一边拍拍桌子:“赶明我请个媒婆去周家提亲,我想着吧,周书生岁数也不老小了,他家爹妈那个样子,肯定想在临死之前看他成亲,这周家肯定也急着呢。”
齐靖笑容很厚道,可这心里黑着呢,早就把周家里里外外盘算好了。
齐金枝是真喜欢周书生,听家里人这么一说,这心也动了,坐在那里垂头不说话,不过齐家人也明白,这事啊,齐金枝是应下了。
“好了,好了。”齐顾氏拍了拍手:“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赶着回去睡吧,再过几天你舅舅家小孙子满月酒,你们都得给我警醒些,老四去镇上的时候给你媳妇再买几身衣裳,打几样头面,好好准备起来。”
“唉。”齐靖答应一声,当先起身出屋。
他一走,齐金枝姐妹几个也都出了主屋。
齐靖回去的时候云瑶坐在桌前正打盹呢,听着门响,云瑶立马站了起来:“相公回来了,你和爹娘说啥事了?”
齐靖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说大姐看上周书生的事,我想着明儿请个媒婆去周家提亲。”
“这个好。”云瑶一听高兴的直拍手:“我也瞧着大姐心里挺在意周书生的,虽然吧,这周书生长的不咋滴,可大姐喜欢也没办法的,你找个媒婆可得好好夸夸咱们大姐,得叫周家知道他家占了多大便宜。”
齐靖:……
云瑶还很兴奋,拉着齐靖的手不住说话:“大姐要是嫁人的话,咱们家是不是要早早准备起来,我听人说小娘子嫁人要有多多嫁妆,这样在婆家才不会受气,相公,咱们有多少钱,能不能给大姐备嫁妆,要不要去镇上给大姐备嫁妆,我还没去过镇上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齐靖笑着揉揉云瑶的长发:“这事定下来我带你去镇上买东西,咱们多给大姐准备嫁妆,绝不能叫周家小瞧了咱们家。”
“嗯。”云瑶笑着重重点头。
齐靖拉云瑶坐下小声道:“明天我去镇上办点事情,你在家里一定要好好的,没事的话别出门,要是出去玩或者做什么要叫大姐二姐跟着,别一个人乱跑。”
“我知道。”云瑶笑着一摆手:“村子里的路我都认不全,我能跑哪去,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乱跑的。”
“乖。”齐靖把云瑶搂进怀里,下巴噌着她的头顶:“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捎好吃的,镇上有好多吃食你都没吃过呢。”
云瑶一双眼睛立马亮了:“我乖着呢,相公别忘了给我带好吃的。”
“好。”齐靖说着话抱云瑶上床,小心轻柔的帮她脱了鞋袜,又扯了床被子盖在她身上:“你先等着,我打热水给你泡脚,对了,今天的药你吃了没?要是没吃的话我帮你熬药。”
“吃了,吃了。”云瑶好认真的点头:“我都吃了,没拉下一天。”
齐靖很满意,起身打了盆热水放到床脚,蹲下身给云瑶洗脚,等云瑶洗过脚,他也泡了一会儿脚,这才脱了外衣上床睡觉。
小夫妻俩躺在床上一时间也没睡意,齐靖就抱着云瑶闲聊,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云瑶话,不经意提起胡安。
云瑶这时候已经迷糊了,睡意蒙蒙道:“你说胡安啊,那个人长的好怪的,脸白白的那么难看,一双眼睛又不大又不长,鼻头也没肉,一看就是刻薄苦命相,谁跟他粘连肯定倒霉。”
齐靖失笑:“你懂看相啊。”
云瑶翻了个身,更靠紧齐靖,伸出一双小手抱住齐靖的腰,小脑袋在他胸前噌了几下:“不懂啊,可是我听人说面白发青,尖嘴猴腮的人一定苦命,相公这副长相就厚实,看着就叫人安心,肯定是有大福气的。”
“是吗?”齐靖笑着把云瑶弄乱的头发归整到一处。
“是啊。”云瑶秀气的打个呵欠:“你别看我爹娘还有我兄弟嚷的欢,一个个好像是挺精明的样子,我心里清楚着呢,他们才傻呢,他们那样的人就是人常说的露面精,看着聪明其实没什么心眼,为人处事也不成,看事情更不长远,就光看脚底下那一片,光瞅眼前利益了,他们那样的人啊,是没后福的。”
说到这里,云瑶笑了,搂着齐靖又噌了两下:“相公,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好高兴他们露面精,就为着多几个钱把我嫁给你,我才能有这么好的相公,才能有这么好一个家,等哪时候我再见着他们,肯定要好好感谢他们,不只感谢他们几个,我还感谢他们祖宗八辈。”
齐靖听着这些话,忍笑忍的很难受。
他低低笑着,胸腔震动,那种有规律的,动静也不太大的震动叫云瑶觉得很舒服,她享受的叹了一声:“真好。”
就这两个字,齐靖心里软的跟捣好的放了蜂蜜的甜美果桨一般,那种粘连的,酸酸软软甜甜的感觉叫他也幸福的叹了口气:“真好啊。”
齐靖伸手,更加搂紧云瑶,看她睡颜直接入了神,他伸手勾下床帐,用着小小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笑着说:“我又何尝不感谢云家把你嫁了来,你是我的珍宝,终其一生都想要好好收藏,护你安然无忧的珍宝。”
新春第一天,凤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阖家安康,一整年都跟齐靖跟云瑶一样,幸福比蜜甜。
新年新气象,凤会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努力,讲好故事,把故事讲好,也请大家多多包容指正,那啥,你们的支持是凤写作最大的动力,因为有你们支持,凤才能坚持这么多年写出一个个的故事来,新的一年里,还请亲们继续支持凤,鼓励凤。
凤给大家拜年,诸位新年好!
第三十五章 上门
“相公,要记得早去早回啊。”
一大早,云瑶就依依不舍的把齐靖送到门口。
“嗯。”齐靖点头应承。
云瑶还是极为不舍,不放心的叮咛:“出门在外要多长点心,别和陌生人说话,也别跟人多吃酒,还有,见着小娘子别随便搭话,也别跟好看的小娘子眉来眼去的,你要记得我在家里等着你呢,得记挂着我些,最紧要的是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好。”齐靖很耐心的听云瑶说完,拍拍她的头:“你也好好的,我走了。”
“你走吧。”云瑶挥着帕子跟齐靖再见。
齐靖咬牙狠心转身就走,云瑶一直站在门口瞅着,直到齐靖走的都不见人影了才回。
一回家,云瑶心情就有几分低落,也没什么兴致说话,胡乱跟齐顾氏答了几句话就回屋去了。
齐宝铃和齐宝盒两个人互相瞅了一言,笑着牵手去敲云瑶的房门:“四嫂,跟我们出去玩吧。”
“不去。”云瑶在屋里回了一声:“你们自己去玩吧,我还要看书呢。”
齐宝铃挤眉弄眼的:“老八,你说嫂子得多粘乎四哥,四哥前脚走,后脚嫂子连话都不带说了。”
齐宝盒叹了口气,两手一摊:“这小夫妻俩新婚燕尔,正恩爱着呢,冷不丁的四哥要走几天,四嫂肯定舍不得。”
“你才多大点,知道啥啊,还新婚燕尔。”齐宝铃敲了敲齐宝盒的头,一副大人状背着手教训齐宝盒:“你啊你,小小年纪净知道装蒜。”
“你就知道了,你就知道了。”齐宝盒极度不服气,跳着脚和齐宝铃争辩。
小姐俩正争吵的时候,就听着门外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家吗?”
齐宝铃瞪了齐宝盒一眼,小跑着开门:“来了,来了,谁啊?”
“你是……”大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收拾打扮的很利落,穿着蓝色碎花衣裙,头发梳成一个圆髻盘在头顶,拿了蓝布帕子包住,髻上又戴了一个银质莲花状小梳子的妇人提着小包袱站在门口,妇人一看到齐宝铃就问:“是齐家小娘子吧,你娘在家不?你嫂子呢?”
“你是谁?”齐宝铃瞪眼看着妇人。
妇人抿嘴一笑:“我啊,你还得叫我一声伯母呢,我是你嫂子的娘亲,你哥哥的丈母娘。”
齐宝铃一听当下就啪的一声甩上门,朝着主屋那头喊了起来:“娘,我哥丈母娘来了。”
齐宝盒跟在齐宝铃身后听的清清楚楚,她撒开脚丫子就朝云瑶屋里跑去,跑到门口使劲敲门:“嫂子,你娘来了,是不是又想卖你了?”
云瑶一个人呆在屋里看书,猛不丁的听说她娘来了,立马站起来放下书本开了门就问:“谁来了?我娘怎么来了?”
齐宝盒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满脸无辜:“谁知道呢,嫂子赶紧过去看看吧。”
云瑶回身关上房门,拉着齐宝盒的走就往前院走去,才走过去,就看着齐顾氏正一脸笑容的往屋里迎云李氏。
云瑶对云家人真的没什么好感,看着云李氏一点都不欢喜,不过碍于情面,还是过去问侯了一声:“娘来了,屋里坐吧。”
看云瑶这样冷淡,齐顾氏只能更加热情,笑着道:“亲家母怎么一个人来的?怎么不早言语一声,我好叫人接你,对了,你是怎么寻来的?路上可好走,走了一路肯定累了吧,先屋里歇歇脚,即是来了,就在家里多住几日,也好叫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你。”
云李氏眼中带着几分害怕,脸上硬挤出一丝笑来:“我就是来看看我们家三姐儿,这孩子啊,脾气倔着呢。”
说着话众人已经进了屋,分主宾落座之后,齐顾氏叫齐宝铃倒茶,她笑道:“三姐儿好着呢,这孩子啊,又懂事又孝顺,跟她姐姐妹妹相处的也好,娶了三姐儿进门,可是我们齐家的福份。”
云李氏强笑一声,暗中瞪了站在一旁不说话的云瑶一眼:“她从小叫我个娇养着长大,都给惯坏了,三日好两日孬的,今儿你看着她好,说不定明儿说出一句话来就能把你给气死,这不,回娘家一天都没住上,就因为我和她爹说了她两句,这气性上来就拉着女婿给跑了。”
说到这里,云李氏又叹了口气,一副为不争气的女儿伤心的样子:“我原来挺生她的气,可母女哪有隔夜仇啊,气过了还是担心她,就赶着过来瞧瞧。”
“亲家放心。”
齐顾氏笑容更深,只是她那张脸不好看,越笑越叫人看着怪吓人的,云李氏心里更加害怕,悄悄拍拍胸口顺顺气,就听齐顾氏道:“三姐儿在我们家就挺好的,我瞧着她脾气也不赖,这孩子是个能听得进劝的,赶明儿我劝她一劝,叫她别和你怄气了。”
说到这里,齐顾氏又问:“也不知道亲家母和她说了什么,叫这么好性的孩子都气着了。”
呃……
云李氏一听这话,心情立马不爽快了,她撇撇嘴:“能说什么,不就是娘俩个的私密话么,这话啊,哪能对外人说。”
齐顾氏不以为意,看着进门的齐宝铃:“给你伯母拿些点心,你嫂子早起饭也没吃好,顺脚给你嫂子也整些点心吃,对了,你嫂子的药熬好了么,熬好了就端过来叫她喝了,可怜见的,长了这么大就因为在家吃不饱饭饿坏了身子骨,嫁了人还得每日喝那些苦汁子,瞧这孩子瘦的,我瞧了都觉得心疼。”
齐宝铃低头忍笑:“三姐刚刚熬好了药,我立马就给嫂子端过来,五姐才刚给嫂子泡了参茶,等喝了药再吃。”
齐宝铃抬头又对云瑶一笑:“这药和参茶味道都不怎么好,不过嫂子为着身子着想也得忍着苦吃了,咱们忍一时之苦才能把以后的日子过顺当。”
“嗯。”云瑶点点头应承着,其实心底里挺佩服齐顾氏这番不动声色就能给云李氏难堪的心思的,瞧人家这话说的……云瑶觉得她就是再练上多少年,恐怕也没这么厉害的心计。
云李氏这个气哟,可她并不是一个有多少心眼的,嘴皮子也赶不上齐家人利落,只能忍气骂云瑶:“叫你作,在家的时候我就叫你多吃些,你偏不听,为着身材好看愣是饿的一身都是瘦,我就说了,就你女婿那个长相,就是头母猪他也觉得好看,更别提是你了,你就是吃的五三大粗,在你婆家人眼里,怕也是个绝世的美人。”
云瑶皱皱眉头,咬了咬牙:“娘说什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骂亲生闺女是母猪,我要是母猪,你是什么,你是大母猪,老母猪。”
扑哧……
齐宝铃实在忍不住喷笑出声,接着,她一搂肚子就往外头跑,跑到院子里一阵哈哈大笑。
齐顾氏脸上也带着笑,很满意的看着云瑶。
云李氏差点都要气炸了。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云瑶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是我一口一口喂大的,吃我奶的时候我就是你亲娘,现在长大了,你妈的就跟外人一起挤兑我,不孝的东西,要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亲家母。”齐顾氏一听这话当场就甩下脸子来:“亲家母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姐儿是你闺女不假,可她现在是我儿媳妇,是我齐家的人,可不能叫你这么指着脸子骂。”
云李氏被齐顾氏这么一激,怒火更汹汹燃烧。
她才要再骂云瑶一通,可看着云瑶那张委屈的小脸,突然间想着这次来的目的,云李氏立马熄了火,挤出一丝笑来很是别扭的坐在椅子上:“亲家,我这人啊脾气不怎么好,看着小辈不敬就来气,可我这心肠是好的,我也是真疼三姐儿,不然也不会这么骂她了。”
齐家一家都被云李氏的神思维给惊到了。
等再回神的时候,就看着云李氏已经亲亲热热的拉着云瑶的手吁寒问暖,而云瑶僵直的站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我这些孩子里,所疼的唯你一个,你一嫁人,我这心里空落落的,白天干活的时候想着你,晚上睡觉一闭上眼睛满心满眼都是你,就这么几天功夫,我人都瘦了好几斤,最后你爹实在受不了了,就指着我骂,说我作,说我要是想闺女就去瞧瞧,我和你爹一生气就拿了东西过来了。”
云李氏一边说一边抹泪:“我也是气你不回去看我才骂你的,你是我亲闺女,可不许生我的气,对了,我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着女婿,他去哪儿了,怎么不出来见我?”
云瑶浑身不自在,感觉云李氏拉着自己那双手冰凉凉的,就跟,就跟草里的毒蛇盯着似的叫人浑身难受,她扯了扯没扯出自己的手来,只能忍着恶心回答云李氏:“相公去镇上了。”
“真不巧。”云李氏咧了咧嘴:“我这回来啊,就是想住上几天,既然女婿出去了,那今儿晚上我就跟你做伴住,咱们娘俩也说点体已话。”
“不成。”云瑶立刻大声反驳。
她声音太大了,不只云李氏,就是齐顾氏都吓了一大跳。
云李氏一拉脸:“怎么不行了,你这死丫头,才嫁人就嫌弃你娘了。”
齐顾氏赶紧笑道:“没有的事,三姐儿身子弱,晚上总是睡不好,她肯定怕搅的亲家母也睡不安稳。”
第三十六章 扎针
“我不怕。”
云李氏一插腰:“跟自己闺女我还怕啥。”
齐顾氏算看出来了,这云李氏就是一欺软怕硬的主,刚才自己一家态度不怎么好,她就不敢作耗,现在瞧着自己陪起笑脸来,她倒拿捏上了。
不光齐顾氏看出来了,就是云瑶也看出来了。
齐顾氏还有所顾虑,怕给云李氏弄的难看了云瑶心里难过,可云瑶就没那些顾虑了,反正云李氏不是她亲娘,她也不欠云家什么,她怕个劳什子。
“你睡觉打呼。”云瑶努力翻找原身的记忆,使劲的扯着云李氏的缺点:“还磨牙放屁,放的屁臭的熏人,睡觉也不安生,老是踢人,我们小时候都被你踢下床过,连爹都受不了你跟你分床睡。”
就这几句话,叫云李氏气的脸胀红。
“现在你老了更加变本加厉,还梦游,去年半夜起来摸着爹的脑袋说这西瓜怎么还不熟,把爹吓的好几天不敢回家,就怕哪天晚上你觉得西瓜熟了把爹脑袋当西瓜给砍了,今年才过年的时候你不知道咋的晚上跑到大哥屋里,拿绳子把大哥的脚给拴到一处,说什么好不容易摘了俩北瓜,可得拴结实了,第二天一早大哥起床就给摔个狗啃屎,嘴皮子肿了好几天,连饭都吃不了。”
云瑶一边说一边抹泪:“我不和你一屋睡觉,万一你把我头当西瓜砍了怎么办?就是不砍我头,把我脚拴了,我半宿起夜不定摔成啥样呢,我要明天顶着猪头脸出来,还不得叫人笑话死,我本来就长的不好看,要再摔个狗啃泥,我就不活了。”
云李氏听的这个哟,脸上一片惨白,胸中一股怒气,气的头发几乎都要立起来。
她环顾四周,就看齐家人都在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更气坏了,实在忍不住,她大喊一声:“住嘴,你个死丫头,我打死你。”
“娘,救命。”云瑶往齐顾氏身后一钻,扯着齐顾氏的衣襟喊了起来。
齐宝铃和齐宝盒赶紧去拉云李氏:“伯母这是做甚,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这可不成。”
齐顾氏伸出右手来,大巴掌一挥舞,很有气势道:“打,叫她打,我看她敢不敢,妈的,来我们齐家撒泼耍横来了,在老娘的地盘上想打老娘的儿媳妇,给你十个胆子你打她试一试。”
齐顾氏把云瑶拽出来推到云李氏跟前:“你今儿捅她一根指头,我就敢砍你一只手,宝铃,叫你姐姐们过来,叫她们也都瞧瞧咱们齐家人给人欺负是咋样子。”
“唉。”齐宝铃唯恐天下不乱,一听齐顾氏这么吩咐,立马就跑出屋里,一边跑一边喊:“姐,大姐、二姐、三姐……不好了,有人来打嫂子了。”
她没喊完,就听着闷声闷气带些粗哑的声音传来:“谁,谁这么大胆子。”
云李氏彻底的焉了,云瑶站在她跟前她都不敢动,看云瑶似笑非笑瞅着她,云李氏往后退了两步,这一退,又感觉忒丢人了,心里真是啥滋味都有。
“我的娘哟。”云李氏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老天爷啊……我不活了,我千辛万苦养出来的闺女才嫁人就不认娘罗,我这当娘的想闺女想的白天夜里哭,来看看她都不叫我住一宿,我还活个什么劲,我死了算了……”
看齐家人不说话,云李氏又来劲了,拍着腿越哭越大声:“怪道人常说莫养女,还说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原来还不信,今儿才算信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还没怎么留就成了仇哟,净帮着婆家欺负我这亲娘老子。”
哭到这种地步,云李氏心里委屈极了,一伸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哪还有脸啊,我脸都臊没了,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齐宝盒看着云李氏这番折腾,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叹口气,只说难为嫂子跟这种极品过了十几年。
齐顾氏也有几分感叹,她看向云瑶,越看越觉得自家的小媳妇可怜巴巴的叫人心疼着呢。
云瑶没觉得怎么着,也没觉得自己可怜啊什么的,她就挺好奇的,也很有兴趣围观云李氏唱念作打俱全的一番表演。
看了片刻,云瑶蹲下身来,凑近云李氏,伸手沾了沾云李氏眼里的泪水,看了看笑了起来:“这泪是真的啊!”
呃!
云李氏停了一下继续哭。
云瑶又笑了:“难为你了,表演功底太深厚了,说哭就能哭出来,这眼泪不要钱似的一串串掉,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有这本事的,也教教我,哎呀,我看啊,你比咱们大周朝最厉害的戏子还要有能为。”
云李氏彻底不哭了,瞪圆了眼睛咬牙看向云瑶:“你拿刀杀了我吧,你个不孝女,把老娘比戏子。”
“戏子怎么了?”
云瑶有些不明白了,星际时代演员可是很高贵的职业呢,明星多受人追捧啊,她是没长那个条件,不然,她也不研究机械,她也想当演员呢:“我看戏子很好啊,能感受百态人生,多少人追捧,又最能赚钱的……”
“呜……”云李氏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她怎么了?”云瑶无辜的看着齐顾氏问话:“我也没怎么着,她就昏了,她身体太差劲了,比我还不如呢,等她醒来,我得劝劝她,叫她也喝点药。”
齐顾氏嘴角抽了两下,强笑道:“你娘大概是年纪大了吧,身体也跟着虚了。”
云瑶摇头:“年纪不大啊,才四十多岁,年轻着呢,她就是身体太差劲,一定是的。”
一边说,云瑶还肯定的点头,握着小拳头表示肯定:“你看她长的又白又瘦,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的就知道身体一定好不了,我就说嘛,还是黑些好,看相公还有娘和姐姐妹妹们就知道了,又黑又壮,身体多好,力气又大,比世人强好些着呢。”
齐顾氏越发的无语,齐宝盒扭头有些不忍直视。
正好齐铜锁进来,一眼就看着云李氏,立马拍着巴掌道:“娘也太心急了,不等俺们姐妹进来就把人给揍成这样。”
齐顾氏气的哟,一巴掌盖过去:“说什么呢,你娘是那不讲理的人么,她是自己昏过去的。”
“是,是。”齐铜锁赶紧认错:“娘说的是,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是自己昏过去的,怎么都是昏过去的。”
后边进来的金枝几个一听这话,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齐顾氏:“娘好些年没动怒了,大约是云家伯母太无礼了吧,叫娘给揍成这样。”
齐顾氏眼皮子一搭拉:“闲的你们,金枝带你妹妹把亲家母挪到客房去,宝盒去你房里找根针来,一会儿我给她扎扎人中就没事了。”
“真的么?”云瑶一听这话又来了兴致:“扎人中能把昏死过去的人扎醒?”
齐顾氏肯定的点头:“早先我就试过,管用。”
“娘厉害,什么都知道,万事通。”云瑶一翘大拇指夸赞一句:“娘,叫我试试吧,我看看能不能把人扎醒。”
“好。”齐顾氏点头应承下来。
齐金枝带着几个妹妹为云李氏默哀。
接下来,齐家姐妹几个一起搭手把云李氏挪到客房里,齐宝盒果然拿了根针,云瑶抢过来弯腰对着云李氏研究了很好时间,手上一发狠,又长又粗的纳鞋底子的针就这么扎在云李氏人中上。
“啊!”
一声惨叫飘荡在云家上空,云李氏猛的翻身坐起。
睁眼就看云瑶欢笑的一张脸:“娘说的话是真的啊,扎人中真管用。”
齐金枝在一旁瞧的满心无奈,心说就你这个狠劲,别说昏过去的人,就是死了的也得给你扎醒。
银竹带着几个妹子表示累觉不爱。
云李氏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怎么回事,她伸手一拔,拔下那么粗一根纳鞋底的针来,看着针尖,又哆哆嗦嗦想要昏,不过看着云瑶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她要再昏过去,肯定还要再挨这么一针,愣是不敢再倒了。
“真管用啊。”云瑶抢了针笑着:“以后谁要再昏过去,我就这么扎。”
齐金枝姐妹几个离云瑶远远的,表示再不会轻易昏倒了。
“亲家母醒了啊。”齐顾氏笑着进屋,手中端了一碗吃食:“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亲家母饿了吧,我去厨房整了点东西你尝尝。”
把碗递到还在发呆的云李氏手中,齐顾氏自顾自说笑:“照我说啊,母女哪有隔夜仇的,亲家母不就是想在家里住几天吗,这是好事啊,难得你来了,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就是三姐儿不乐意和你一屋住也有法子,这不有客房么,亲家母就住客房,咱们一家啊,拿你当贵客对,绝不叫你受半点委屈。”
云李氏差点炸起来,心说什么叫不受半点委屈,你妈的老娘才来半天,就又是针扎又是挨打的,老娘招谁惹谁了。
可是,想及先头那些事,云李氏是真的不敢再炸毛了。
第三十七章 花三
齐金枝看云李氏服软了,立马也笑了:“是啊,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客房,伯母随我去看看,你啊,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说话间,齐金枝拉起云李氏就走。
这两人一走,齐家众人想起刚才云李氏挨针扎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全都喷笑出声。
云瑶有点不明白大伙为什么笑,可不防碍她也跟着笑。
笑过,齐顾氏摸着云瑶的头:“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往后你不能这么做了,哪有亲闺女拿针这么扎亲娘的,没的叫人说闲话,对你名声有碍。”
云瑶眨了两下眼睛:“为什么?她昏了我才扎她的,她要不昏,我乐意扎她?费了我好大劲呢,再说,名声什么的有啥用,娘和相公不嫌弃就好,我管别人说什么。”
一句话,堵的齐顾氏倒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了。
她毕竟想的开,和别人想法也不太一样,想了一会儿觉得云瑶说的也在理,只要自家不嫌弃,云瑶想做什么也犯不着在意别人口角。
只是,齐顾氏到底还是嘱咐了一句:“一会儿你去看看你娘,母女俩哪有隔夜仇的,她再不好,到底生养你一回。”
“嗯。”云瑶是个很听话的好孩子,这听话的范围只包括对她好的人,齐顾氏是对她好被她认可的人,齐顾氏说什么她都是听信的。
吩咐完云瑶,齐顾氏一摆手:“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犯不着都堵在这里。”
她一发话,齐银竹带着姐妹几个一起离开,各自去做活计。
云瑶一见几个姐妹走了,她也不好多留,借口屋里有事就离了这间屋子,才出门,就看着齐金枝满面笑容拉着云李氏忽悠,一边指着一间客房笑一边道:“伯母想来不知道吧,这间客房啊,原先可是住过官夫人的呢。”
“真的?”云李氏一听两眼发亮。
“嗯啊。”齐金枝赶紧点头:“那可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家这房子才盖起来没多久,正好碰着苦夏雨季,天上下着大雨,正好一位官老爷带着家眷上任,那位太太怀有身孕,一时不察险些小产,就想在村里寻个地方借住,他家行事简朴,谁知道是当官的,别人都怕小产不吉利不乐意借房子,偏我娘最心软不过了,看着可怜就把人引到家里来,当时,那位太太住的就是这间屋,住进来之后没多久就好了,又住两三天胎稳了这才走,后来啊……”
“后来怎么样?”云李氏赶紧问。
齐金枝抿嘴一笑:“后来听说那可是长安城里大家大族出来的,很有体面的人家,那位太太走后不久还叫人送了谢礼来,自此之后,每年都叫人来探看送些节礼,我们家也一直没断了节礼,到现在还有往来。”
一听这话,云李氏赶紧念不止:“这就是俗话说的好心有好报,那位太太显见的就是贵人,你们家也是好时运,哎哟哎,我也是运气来了,竟然能住贵人住过的屋子。”
她也不待齐金枝有什么反应,当下迈步进了门:“大侄女,今儿我就住这儿了。”
齐金枝心里暗自鄙夷,口中却笑道:“一会儿我就拿干净被褥过来,伯母只管住着。”
说到这里,齐金枝叹了口气:“哎,也是时侯不对,不然碰着送节礼的来了,知道我家老四娶媳妇,还娶了弟妹那么好看的人儿,关家三太太必然要加厚几分节礼的,说不定还会单独给老四媳妇一份厚礼。”
云李氏当时心里就打起鼓来,心说按照齐家大姐儿所说,那位官太太夫家娘家身份一定不一般,人家和齐家一直来往,想来是看中齐家的,要是……要是她再闹腾起来,说不定惹恼了齐家,齐家别的不说,就往官太太那里说上一声,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想着,云李氏是真给吓着了,再不敢提什么云瑶不好的话来。
她笑颜如花:“这可是三姐儿的造化了,哎哟,我也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正好赶上了,说不定也能瞧瞧贵人送的东西。”
她紧赶慢赶出了屋子,拉着齐金枝的手就笑:“大侄女,我就是个炮仗性子,脾气最直不过的,有什么说什么,刚才我胡言乱语的,有什么话说的不对啊,你也别见怪,就当我是老糊涂了。”
“这话说的。”齐金枝脸上带笑,眼中却是一片平静:“伯母你还年轻着呢,怎么说老呢,你是长辈,我是小辈,哪里有我见怪你的道理,你说是不。”
云李氏当齐金枝叫她说软乎了,心里就高兴起来,拉着齐金枝的手又说了一车轱辘的话,无非也就是那么几句,颠过来倒过去的没的叫人心烦。
也难为齐金枝一直脸上带笑听全乎了,忍着不耐跟云李氏告辞。
才走出几步,齐金枝就大松一口气,心说真是难为云三姐儿了,就这么个不着三四的娘,她在云家过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不说齐家怎么着。
单就说齐靖到了莲花镇上,立马就找了镇上二油子的头领名叫花三的。
这花三虽说是个油嘴滑舌也能发狠的人物,可却有一样好,那就是为人很义气。
早先齐靖曾帮过他一回,他就很念齐靖的恩情,一直叫齐靖有什么难处只管找他,可齐靖也没碰着需要求花三的地方,自然也不会找他。
齐靖找到花三的时候,这小子正在一家酒馆喝酒,一边喝酒一边和人吹牛打屁,拍着胸脯跟人吹说什么他就是个万事通,这莲花镇上的人物没有他不知道的,周围甭管哪个乡村,谁家什么德性他心里都清楚的很。
花三也是喝的有点醉了,说话也是颠三倒四,正和人赌上气了,就听有人叫他,花三一拍桌子:“谁,妈的没长眼……”
等他抬头的时候,就看着齐靖背手站在眼前,花三赶紧起身陪起笑脸来:“我当是谁,原来是齐四爷,您老怎么有空过来了,赶紧坐,赶紧坐下。”
齐靖摇头:“我找你有事,咱们私底下说。”
花三赶紧叫过小二结帐,手中提着一串铜钱跟着齐靖出了小酒馆,一路上走街串巷的,走了一刻来钟到了一座宅院前。
这宅院建的很小巧,看着有点破旧,收拾的却很干净。
花三掏钥匙开了门,笑着引齐靖进了院:“这里是我家,您有什么事就放心的说吧。”
等到坐在院中的大槐树下,花三又赶紧端茶倒水好一番的伺侯。
他也是个惯会做人说话的,这一番动作言语倒叫齐靖都觉得心里舒坦,喝了一口水,齐靖才将来意说明:“我想问你个人。”
“您说是谁吧。”花三立马很大气的应着。
“胡安。”齐靖说出这两个字来。
花三脸色就有几分难看:“是不是……这胡安得罪了您?”
“怎么?他就不能提?”齐靖心想这胡安果然有大问题。
原先齐靖就琢磨过了,胡安一个农家小子除了会办事有几分狠劲之外也没啥可以拿得出手的,他出去才多少年就赚了那么些钱,而且还敢碰这买卖人口的事,想必身后是有大靠山的,说不得,胡安那是一伙子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办事。
就冲他在五佛村费那么大劲寻美人就能看出来,要是只有胡安一个人,他真不必找那么些个人带出去。
就冲五佛村那些个姑娘家家的,但凡在村子里有点名头的,只要胡安带出去一个卖了,那绝对吃喝不愁的。
可胡安却要找那么多美人,还把主意打到自家娘子身上了,可见得,这胡安的野心有多大了,也可以说,胡安背后那人的野心有多大。
“也不是,也不是不能提。”花三就有些吞吞吐吐的:“齐四爷,我跟您说句老实话,这胡安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原先我手底下有弟兄出外办事也是见过胡安的,那胡安欺男霸女整的别人家破人亡的事情可没少干,晃是经他的手卖出去的妇人就不老少。”
果然,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这花三看着落魄,可却是个有能力有点见识的,他还真知道点胡安的事呢。
“你说说。”齐靖伸手敲敲桌子,催花三快点。
花三挤出一丝笑来:“这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要叫人抓住,那可是死罪,甚至得连累一大家子人,就是小的别看这些年来也办了好些坏事,可这种事还真是不敢碰,胡安凭什么敢碰,小的就想着,他肯定有大靠山。”
不得不说,花三也是个聪明人,这不,和齐靖想到一处了。
齐靖点头:“我寻你来就是叫你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从胡安嘴里套出些话来。”
齐靖也没抱着必成的念头,只是想花三门道多,说不定真有办法。
花三想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还真有点法子,这胡安啊,是个好色的,我听人说他这几天和春香楼里的小玉仙打的正火热着呢,跟您说吧,小玉仙和我也有几分交情,我托她套套胡安的话,说不定能成。”
“你去办吧。”齐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来:“这事也不能叫你白跑,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也别和我客气。”
花三也知道齐家是富户,齐靖也不缺这些金银,当真就没客气,笑着收下银子:“那小的就不跟您客套了,小的尽快把这事办成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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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吃惊
齐靖从花家出来径自到了镇上最大的银楼泰丰楼。
进门处,伙计热情招呼,原先齐靖娶亲前已经在泰丰楼买过一些金银钗环,伙计倒也认得他,再加上齐靖那张脸很有标识性,伙计看着他笑着上前:“齐四爷来了,里头请,今儿才得了一批新巧花样的簪环,您且请瞧瞧。”
齐靖大步流星进去,直奔那摆了许多金器的柜台。
他入眼就瞧上一只赤金镶蓝点翠凤点头挂珠钗,叫伙计拿出来瞧了瞧,又掂掂份量:“这个多少钱?”
伙计一瞧笑的更加欢快:“齐四爷您是老主顾了,小的也不瞒您,这金凤挂珠钗那凤尾可都是累金所制,上头又点翠又烧蓝的,这可是好几个匠人弄了多半个月才制成的,再瞧凤口挂的这珠串,一水的南海珍珠,看这个头,这颜色,几乎一模一样,这可不好寻……”
“多少钱?”齐靖沉下脸来。
伙计赶紧伸出一只手:“一,一千贯。”
齐靖一笑:“先记帐上,赶明儿你们派人去我家拉钱。”
“好咧。”伙计见齐靖也没还价就要买,立时笑着应了一声,又介绍齐靖看了旁的金银首饰,齐靖有了这金凤挂珠钗,齐靖也看不上别的头面首饰,就选了几样别致的纱堆花装了盒子,叫伙计一并记在帐上这才离开。
之后,齐靖到布店挑了几匹料子,才出门,就看着一辆牛车停在布店门口。赶车的下来就往下搬铜钱,这一牛车的铜钱搬下来几乎把车夫给累死。
齐靖隐约听着布店伙计小声啐道:“土蹩。”
他有几分好笑。然并没有去跟别人一样鄙视这赶车的。
绕过牛车齐靖走远几步,才说要去拜访一下老师。不想一打眼看着云瑶的兄弟云琅和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进了一处酒楼。
齐靖眼光微闪,才想跟着进去,就看着花三手底下一个很会来事的二油子在附近闲逛,齐靖招手叫过来,给了那二油子些散碎银子,又给他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随后,齐靖买了些礼品去拜访书院的老师,中午时候老师非要他留在家里吃饭。齐靖少不得应了。
等从老师家出来,齐靖就看着一个闲汉远远的等着他。
齐靖几步过去:“有事?”
闲汉吞了口唾沫:“俺是花三哥叫俺来的,告诉齐四爷几句话。”
“说。”齐靖绷着脸问。
闲汉越加的有几分害怕,躲闪两下:“李二哥偷听齐四爷小舅子和胡安说话,那俩人没安啥好心,正商量着叫您丈母娘把您媳妇骗出来,胡安再寻几个好手直接绑了就走,等到您媳妇跟胡安成就好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怕得愿意跟胡安到别处安家生活……”
这闲汉话没说完,就看着齐靖那张脸猛然变色,本来就挺吓人的一张脸这会儿子堪比阎罗王,把闲流看的又往后退了几步:“这不是俺说的。是您小舅子和人商量的,您可别打俺。”
齐靖往前走了几步,右手握拳。握的骨头都咯吱吱的响:“他们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闲汉又咽口干沫:“还说叫胡安帮着您小舅子巴结上贵人。待到将来有幸会试的时候也能有贵人举荐。”
齐靖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恶意:“我知道了。”
他随手扔给闲汉一块碎银子:“拿去打酒吧。”
闲汉立马笑的脸上都出了皱纹。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唉,唉,谢谢齐四爷。”
那闲汉转身跑个没影,齐靖站在当地微闭着眼睛使劲克制才把滔天怒火还有想要破坏一切的**压制下来。
他原打算要镇上住几日,再拜访几位同窗才回去的,可有了这事,齐靖再也呆不住了。
当下他就收拾了几样东西回家。
云瑶坐在窗下托着下巴胡思乱想,齐靖都走了一天多了怎么还没音信?
她瞧着窗外伸过来的花枝,伸手摘了一朵桃花扔在桌上,看着娇艳的花朵,难得起了点破坏欲,想用手指尖把这花朵狠狠的碾碎,不过当她粉嫩的指尖接触到鲜嫩的花瓣时又缩了回去。
最终到底是在星际时代养成的对于天然之物的爱护占了上风,云瑶把桃花拿起来簪在鬓边,对着镜子瞧了瞧,真难看。
她嫌弃的皱眉,把桃花摘下来又扔在桌上,整个人爬在桌上指尖在桌面上划着圈圈。
正在云瑶百无聊赖的时候,就听到窗外有人说话:“婶子在呢。”
云瑶透过纱窗一瞧,顿时乐了,她赶紧起身,几步出了屋子,快步跑到那株石榴树下,拉着一个穿淡绿夹衫的妇人笑着:“杏嫂子,你可真是稀客啊。”
齐顾氏也笑着出来:“在家呢,在家呢,他嫂子,赶紧里头坐。”
婆媳两个热情的把杏嫂子拉到屋里坐下,杏嫂子也不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坐定之后自己倒茶喝,手里又抓着瓜子杏仁吃。
说笑几句,杏嫂子就说出过来的目的:“前儿婶子不是托我打听衣裳做的好的绣娘么,我费了半天劲打听了,谁知道啊,咱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真人在眼跟前儿也瞧不着。”
“这话怎么说的?”齐顾氏有几分疑惑。
杏嫂子抿嘴一笑:“这好绣娘不是别的,正是咱们庄子上狗娃的娘,齐树他媳妇王嫂子。”
“是她?”齐顾氏也是大吃一惊:“真没看出来,我原来说这狗娃娘忒不好言语了,整日闷在家里不出头,也不太和人打交道,谁知道人家还有那手艺。”
“可不是么。”杏嫂子也笑了,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帕子:“你看,这就是王嫂绣的帕子,您瞧瞧这针线活做的多鲜亮。”
齐顾氏和云瑶都凑过头去看,这一看都看直了眼。
那块帕子不大,上头绣了一朵睡莲,这睡莲绣的真是太好看了,那配色,那针脚,简直就把睡莲绣活了,跟真真的一样。
“真好。”齐顾氏摸了半天把帕子还给杏嫂子:“你说我要拜托她给三姐儿做两身衣裳她愿意不?”
“愿意,愿意。”杏嫂子乐的点头:“我跟她提了那么两句,她说原先你家也帮过她家,去年她家狗娃掉到河里,还是老四救上来的,她怎么不愿意。”
齐顾氏咧嘴笑笑:“乡里乡亲的哪里能见死不救,再说,我们也不叫她白做活,肯定给足了工钱的。”
说到这里,齐顾氏着急忙慌的拉着云瑶起身:“杏嫂子你等等,我找两匹料子跟三姐儿一块去狗娃家,叫狗娃娘早点给三姐儿量身子好早点裁衣。”
杏嫂子也不拖延,叫齐顾氏只管寻料子。
一时齐顾氏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几匹鲜亮的料子,云瑶看了只说太鲜亮了,想寻那素色的,却叫齐顾氏几眼瞪回去再不敢多说了。
齐顾氏指着云瑶额头啐道:“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素色的?你可是咱们齐家明媒正娶的新媳妇,就该穿鲜亮的衣裳,穿素色的成什么样子,出门还不得叫人笑话死。”
云瑶摸摸额头也不生气,陪着笑脸:“娘别气,我不是不知道么,娘说怎么就是怎么,你叫我穿什么衣裳我就穿什么衣裳,别说鲜亮的衣裳,就是你叫我穿乞丐服我也穿还不成么。”
“呸!”齐顾氏是又好气又好笑,翻了个白眼:“净知道和我歪缠,谁还忍心叫你穿破衣烂衫不成。”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的。”云瑶是顺杆爬的主儿,一见齐顾氏不气了,立马凑上前搂了她胳膊撒娇:“我原来说穿鲜亮的太出挑了点嘛,就想穿素色的低调些,我是新媳妇不假,也不能太打眼不是,不过娘不嫌弃我艳压群芳,我就豁出去丢丑了。”
“你个猴儿。”齐顾氏拍拍云瑶的手,脸上全都是笑:“这张嘴是真甜,净知道哄我。”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可没哄娘。”云瑶立马诅咒发誓,又和齐顾氏一通的歪缠。
齐顾氏说笑过后又瞧着杏嫂子:“你瞧着了没,我这媳妇跟我是真有缘法,打她进门就跟我说说笑笑跟亲娘俩儿似的,我那七个闺女都打后靠了,不是我脸皮厚夸我这媳妇,她是真真的好,对我和你叔孝顺,对老四也好着呢,有这么个媳妇啊,给我什么都不换的。”
杏嫂子傻眼的看着齐顾氏和云瑶,这心里啊,跟翻了天似的。
齐家庄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谁不知道这齐老四一家是难缠的主儿,不光那七个丫头如狼似虎叫人害怕,就是齐顾氏也不是那等好伺侯的,原先还说云三姐儿是真命苦,嫁到那等长的又丑脾气又不好的人家,还不定受什么搓磨呢,谁知道,这云三姐儿也不是平常人,这才进门几天,就把这里里外外一家子都哄成啥样了。
杏嫂子咧着嘴强笑:“是,是,婶子说的是,我瞧着三姐儿也好多着呢。”
齐顾氏更乐呵,抱了布就拉着杏嫂子和云瑶往外头走,云瑶一边走一边道:“娘,我帮你抱一匹吧,别把你累着了。”
齐顾氏一拍她的手:“就你那小身板能干啥,得,你乖乖跟着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又吵上了
狗娃家离云瑶家并不远,齐顾氏跟齐金枝说了一声,叫齐金枝招待好云李氏,她跟云瑶出门没走多远就到了。
狗娃娘王氏倒是个利落人,院子里收拾的干净着呢,杏嫂子站在门口瞅了一眼就笑了:“狗娃娘在家不?”
不一刻,屋里出来一个穿蓝布衣裙,头上拿白底蓝花帕子包住的妇人,她长的不算多好看,就是人很温婉,眉眼间都带着浅浅的笑,叫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云瑶见了想着这大约就是狗娃娘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婶子来了,赶紧屋里坐。”
狗娃娘一出来就笑着相让。
齐顾氏几个说笑进了屋,这屋里家具显的破旧,可收拾的是真干净整齐。
狗娃娘拿了几个大碗倒了水端过来:“家里也没啥茶叶了,婶子、嫂子将就着喝点吧。”
齐顾氏和杏嫂子赶紧说不妨事,狗娃娘这才打量云瑶,一看之下,越发的惊艳:“我说这小娘子是谁,怎么这样好看,没想着竟然是老四媳妇,婶子你可真有福气,娶了个这么标致的儿媳妇。”
齐顾氏一听人夸云瑶长的好就眉里眼里都是笑:“也不是我夸,三姐儿是真好,我活了多半辈子还没见过比她更标致的小娘子呢。”
说到这里,齐顾氏赶紧把布料拿出来:“咱们整个齐家庄数起来,就数你的针线活最好不过了,我想着给三姐儿做几身衣裳,可你也知道。我们家里那些个姑娘啊,要是上山打猎。砍柴耕田肯定成,就是这针线上……还得劳烦你帮帮忙了。”
“婶子哪里话。”狗娃娘笑着接过布料:“这布子真好。可不便宜。”
齐顾氏一摆手:“管它便宜贵呢,总归好看才最紧要。”
云瑶在一旁坐着听人夸她,真是满面通红啊,就是她脸皮子再厚,可听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也觉得不自在。
就她这模样,放到星际时代绝对是见光死的货,谁敢说一句好看,光唾沫星子得把你淹死。
她伸手捂了捂脸,扭了扭身子:“娘。你别再夸了,我都不好意思。”
随后,云瑶又看向王氏:“嫂子能不能教教我做针线,你看我这身子骨也做不了重活,家里事情都帮不上忙,我心里怪不落忍的,我就想着学学针线活,等学成了,回去给爹娘还有姐姐妹妹们做衣裳穿。”
就这一句话。把齐顾氏感动的几乎泪都出来了:“好孩子,难为你有心了。”
杏嫂子在一旁坐着浑身直冒冷汗,心说这婆媳俩腻歪的也是够了。
狗娃娘嘴角含笑:“你要不觉得琐碎就跟我学,反正我每天在家做活。你每天过来就行,先拿碎布料练练手,等学好了再做别的。”
“好。”云瑶赶紧答应下来。
狗娃娘就叫她起身。到里屋拿了软尺帮她量尺寸,一边量一边记。
待量好了。狗娃娘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婶子,如今天儿越发的热了。我想着也不用做夹衣,就做单衣便成了,老四媳妇个子不高,人长的又娇小,也不用做长裙长衣褙子,就做短襦,下边是百褶长裙,裙角开始绣花,就绣水墨画般的那种,渐渐晕开,又好看又显的身材修长。”
齐顾氏倒也是个有眼光有想法的,一听狗娃娘的想头拍着腿就定了下来:“成,就这样,我想着也好。”
云瑶并不知道好不好,不过别人说好,她也就说好。
把款式什么的定了下来,又坐一会儿齐顾氏带着云瑶离开,杏嫂子和狗娃娘坐在屋里商量事儿。
齐靖紧赶慢赶回家,一进门就看着院子里齐金枝和云李氏坐着说话,他的心猛的就提了起来,紧走几步过来给云李氏见了礼就问:“娘子呢?”
“你媳妇出去了。”齐金枝把嗑的瓜子皮收拢起来准备放到炉灶里当柴烧:“和咱娘一起去狗娃家了。”
齐靖这才放下心:“几时去的,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
齐金枝倒是笑了:“怎么,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媳妇就想了,即是想了就出去寻寻。”
“好。”齐靖也不管齐金枝是不是和他开玩笑,转头就出了院子。
齐金枝把盘中的瓜子抓的直作响:“倒是个疼媳妇的,有了媳妇什么都不顾了。”
云李氏咧开嘴一笑:“这是好事,这是好事,疼媳妇小两口才能把日子过好。”
齐金枝一撇嘴:“就是太疼了些,伯母你瞅瞅,谁家有离不开媳妇的,要真离不开,怎不把他媳妇拴到裤腰带上。”
说到这里,齐金枝做出怒火中烧的样子:“伯母也不是外人,我也跟你掏句实话吧,你们家这姑娘养的真不咋滴,也就长的排场些,要个子没个子,要体力没体力,连个饭都不会做,你说说这日子得怎么过?地里头家里头的活做不了,打个水也要我家老四提,洗脸洗脚水都得老四倒,我看将来就是累死老四,也伺侯不来他媳妇。”
云李氏脸上颇为尴尬:“这不是,这不是三姐儿自小长的好,身体又弱了些,我们就难免娇惯了,他大姐,你多担待些,多担待些。”
看着云李氏服了软,齐金枝这才罢兵:“也就图她长的好了,不然啊,这样的媳妇谁家要的起,搁我早休了。”
云李氏吓的更不敢说话。
齐靖出门没走多远就碰着齐顾氏和云瑶,他叫了一声娘,两只眼睛就粘在云瑶身上。
云瑶看着齐靖那个高兴了,几步过去拉了齐靖的手就娇滴滴的问上了:“相公回来了?你怎么一走那么长时间,我想你想的紧呢,往后不出去了吧?”
“往后去哪都带上你。”齐靖心头一热就允下承诺。
云瑶一双大眼睛笑的成了两弯新月:“好,以后相公去哪都记得带上我,不然我可不依。”
两个人手牵手往回走,把齐顾氏这老眉喀嚓眼的扔在后头没人理会。
云瑶抿嘴笑着:“相公去镇上给我带吃的了吗?”
“带了。”齐靖笑着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来:“这是镇上有名的桂花糖,还有绿豆酥。”
“闻着就香。”云瑶接过来闻了闻,解开荷包拿出一颗桂花糖来含在嘴里:“真甜。”
她倒是不吃独食的,又捏出一颗放到齐靖嘴里:“相公也吃。”
之后,云瑶倒是想起齐顾氏来,赶紧回头拿了糖就往齐顾氏嘴里放:“娘,吃糖。”
“我不吃。”齐顾氏摇头拒绝:“你娘我牙口不太好,可不敢吃这些忒甜的,你们吃,你们吃。”
云瑶就没有再递,把那颗糖扔到自己嘴巴里含着,又拿出一块绿豆酥来打量了好几眼:“这绿豆酥做的真好看。”
“你要爱吃,回家叫老五给你做。”齐靖顺口就指使上人了。
云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含笑答应了。
三人走到家门口,就看着云李氏提了包袱正往外走,齐顾氏一看赶紧过去拦着:“亲家这是怎么了?这就走啊?”
云李氏干笑两声:“是啊,我想着家里还有事,我要不回去,他爹连饭都吃不下,我住着不放心啊,还是早点走,早点走的好。”
“多住几天吧。”齐顾氏客气了两句。
云李氏推辞:“不了,不了。”
云瑶一拉齐顾氏:“家里事务多,叫她回去吧。”
齐靖几步过去:“我去叫辆牛车来送岳母回去。”
云李氏一听乐了:“这敢情好,那我等一会儿,你叫车送我,正好我看你家院里好几盆花开的好着呢,给我挑两盆装上,还有,你家那瓜干晒的好,也给我装上一袋子,对了,我家这两天日子不好过,青黄不接的偏生你兄弟想吃白面大饼,你家要是有白面也给我捎上点……”
别人倒还罢了,云瑶脸上就变色了:“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要债的?有你这样的么,当娘的不要脸跑到闺女婆家要东要西,也不怕说出去叫人笑话。”
“笑话啥?”云李氏一梗脖子:“我养了十几年的黄花大闺女给了他家,给我点东西怎么了,谁家女婿不孝敬丈母娘。”
“你还有俩女婿呢,叫他们孝敬去。”云瑶嘴皮子上丁点不饶云李氏:“你咋不去县城寻你当县太爷的大女婿讨要东西?呸,你没那个胆子吧,别说跟人讨要东西了,你见了人就腿软的想跪下,连人家大门都不敢进,还跟我这充上大尾巴狼了,我呸。”
哎哟,这话说的云李氏脸红脖子粗的,这脾气就又上来了:“怎么的,我自己养的闺女我愿意跟谁要就跟谁要,你说你给不给吧。”
“不给,说死都不给。”云瑶使劲瞪了云李氏一眼,拉着齐靖还有齐顾氏进门:“家里就有糠,你要吃的下就给你带点,别的啥都没有。”
“你,你……”云李氏气那个气呀,可拿云瑶也没办法,只好恨声道:“你最好一辈子别回娘家,不然老娘非得扒了你的皮。”
“你请我回都不回。”云瑶一撇嘴:“当云家是什么好去处。”(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娇羞
“好,好。”
云李氏含恨往外走:“你且等着,等我回去好好宣扬宣扬你云三姐儿有多不孝……”
她未走几步,就被齐靖拦住。
齐靖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盯住云李氏,其间蕴含着无尽阴寒:“也好,你要宣扬我家娘子我不孝,我也想叫整个莲花镇上的人都知道你云家是如何卖女救荣,怎么不要脸的。”
“我怎么不要脸了?”云李氏极为不服:“我三个姑娘都是好模好样嫁出去的,都是寻的好人家,我怎么了我。”
“是啊。”齐靖冷笑一声:“云家姑娘是嫁出去了,这天底下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可没有再想往回收的理儿,偏你们云家就例外了,把三姐儿嫁到我们齐家时要了许多财礼不说,这会儿倒嫌弃财礼少了,想一女两嫁,没弄成事还想把三姐儿骗出去找人绑了带走,就为了换俩钱,你们家亏不亏心。”
“什么?”齐顾氏和齐金枝都是一惊。
齐顾氏回神就伸出大巴掌往脸上招呼云李氏:“我说你怎么非要来我家住着,敢情没打好主意呢,你妈的还是不是人,想伙同外人偷我家儿媳妇,我告诉你,没门,不只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齐金枝也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拽着云李氏的头发用脚踹上了:“老虔婆,我齐金枝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回见着你这么不要脸的,你他妈的不要脸天底下还有要脸的人,你要再敢打我兄弟媳妇的主意。我把你那张老皮一点点扒下来制成人皮面具。”
齐家人个个人高马大,这手上又有劲。就这么几下就险些把云李氏给打死。
她抱头躺在地上,嘴里惨叫:“没。没那回事,真没有……”
齐靖抱臂冷笑:“你也别不承认,我在镇上都听着你儿子和胡安商量来着,我还有证人,你要再打主意,我拉你见官去。”
“别。”这回云李氏是真怕了,哭喊起来:“都是胡安给出的主意,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
“欠揍。”齐金枝一竖中指:“天生就是一贱人。”
齐顾氏打了两下出了气也就没再打云李氏,她挽着袖子,指着云李氏破口大骂:“我要不是看在你养了三姐儿一场的份上,我早一脚踹死你了。”
云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丁点相劝的意思,等云李氏起身,看着她这态度,心里就觉得寒冷入骨,指着云瑶哭道:“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我对得住对不住你,你也不能眼瞧着你娘给人打啊。”
云瑶冷笑一声:“你想卖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娘了,这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娘的,如今。你也别扯上我什么孝不孝的,往后你就当没我这闺女吧。”
说完话,云瑶还真撒手不管了。转身走个没影。
她这一走,齐家人也都四散了。云李氏一瞧真急了:“哎,哎。不是说要给我雇车的吗?”
齐金枝回头啐了一声:“呸,且等着吧。”
云李氏眼瞧着如此,知道齐家人一定不会给她找车了,也只能委委屈屈的提着小包袱一个人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叨咕:“且等着,等到我家琅哥儿考中进士做了官,我叫他把你们都拿进大狱,别看你们现在闹的欢,咱们将来拉清单。”
她光顾发泄了,不想路边也不知道谁家泼出一盆脏水来,直接淋到云李氏身上,把她淋了个落汤鸡。
云李氏摸着**的头发大吼一声:“没长眼的,谁……”
没骂出声来,就见旁边站了一个高壮的汉子,那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吓的云李氏一缩脖:“谁没长眼,这路上咋有石子,险些把我给绊倒,哎。”
云李氏快步从那汉子跟前经过,心里只说晦气,打定了主意往后若没人在身后打着是绝不会再来齐家庄的。
齐家的人都进了屋,齐靖看云瑶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赶着劝了两句:“你也别气了,这天下大了什么样的人没有,你要光气也气不过来。”
云瑶瞪他一眼:“别人怎么着干我何事?她可不一样,怎么说都是我亲娘老子,这血脉骨肉是打不断扯不掉的,一辈子我都得跟这种人打交道,你说我心里能好受?不光她,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他讨的那媳妇可不怎么好,将来我还得再加一个不着调的嫂子,我那兄弟性子狠着呢,往后还不定想怎么卖我……”
说到这里,云瑶使劲的叹了口气:“你说我怎么命这么苦啊。”
齐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片刻,齐靖想着他买的那些头面,就笑着拿出来给云瑶瞧,指着那赤金镶翠挂珠凤钗道:“你看看,这是我特地给你挑的,多好看。”
云瑶瞅了一眼倒没多大兴致:“倒也不错,一会儿我收起来。”
齐靖摸摸鼻子,又打开一个盒子,里头放了好几样的纱堆头花,这头花做的是真仔细,老远一瞧跟真的似的,云瑶一眼看过去就乐了,接过盒子一朵朵的摆弄着:“真好看,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怎么就这么精巧。”
云瑶是真的爱花草的,摆弄一会儿就叫齐靖给她挑了一支春梅戴在头上,她一边笑一边抚过鬓角:“你瞧这花多好,又精巧又好看,岂不比那又晃眼又重的金银好多着呢,往后别乱花那冤枉钱,你要真想买,就给我买些这类的头花。”
只要云瑶高兴,齐靖是怎么着都成的,他当下就表示一定会满足云瑶的愿望,往后再到镇上去,凡是看着新巧样式的头花必定会帮云瑶买下来。
把云瑶哄好了,齐靖又和云瑶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找着齐金枝姐妹几个,好好的叮嘱了几句,叫这姐儿几个一定要看好云瑶,万万不能叫她独自一人出门,去哪里都要有人陪着,看着陌生人必然要警惕起来。
齐金枝也知道云家打着坏主意,自然警醒,拍着胸脯跟齐靖立下军令状,表示一定要照顾好云瑶,绝不会叫云家人得逞。
齐靖又跟齐顾氏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回屋。
他回屋的时候,云瑶已经趴在桌上睡了,齐靖看着窗子开着,渐渐有凉风进来,苦笑摇头,过去弯腰把云瑶抱起来小心放到床上。
他蹲下高大的身躯,轻手轻脚帮云瑶把鞋袜脱了,把她摆放好,又扯了棉被给云瑶盖上。
看着云瑶熟睡的容颜,还有嘴角勾起的淡淡的笑,齐靖也跟着笑,俯身,在云瑶额上印下一吻,右手粗粗的手指抚上云瑶面颊:“你放心,谁也不能把你抢走,谁要敢带你走,我就能和他拼命。”
云瑶也不知道听没听着这句话,反正咕囔了一声,翻了个身,把齐靖的右手压在脸下,白嫩的小脸在齐靖手上噌了好几下,之后,竟然伸手摸了摸,把头一转,小嘴一张,往齐靖手上啃了一口。
齐靖手上沾了口水,还有明显的牙印子,他耳听云瑶小声说了一句话:“这猪蹄好咸,不好吃,相公,我要吃鸡翅。”
齐靖又好气又好笑,可还是耐着性子帮云瑶整了整被子,又看她好一会儿才离开。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云瑶在餐桌上看着一小碟鸡翅,顿时有几分吃惊:“怎么有鸡翅?”
齐宝盒抿着嘴偷笑,齐宝铃快言快语:“四哥说你要吃,娘特意叫五姐做的。”
云瑶笑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谢谢五妹,谢谢娘,谢谢相公。”
她夹了一块鸡翅给齐宝珠:“五妹劳苦功高,你先尝尝。”又给齐顾氏和齐靖一人一块,这三人是不爱吃这个的,就又夹给她。
云瑶没再推辞,很不客气的笑纳了。
她一顿晚饭吃的心满意足,吃过饭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眼瞅着天越来越黑沉,这才跟齐靖回房。
回屋之后,云瑶洗了个澡,穿着浅色中衣盘腿会在床上,等到齐靖换了衣裳过来,云瑶跟招财猫似的跟齐靖招手。
齐靖赶紧过去,在云瑶身边会下:“怎么了?”
云瑶伸了伸腰肢:“相公,我整天呆在家里啥都不做也不是事儿,我都问过了,谁家的媳妇也没我这样的,老是叫娘和姐姐们伺侯我,我心里也不落忍,我想着我手比别人巧点,那些用巧劲的活我应该能做,就想学学裁衣刺绣,甭管学的好不好的,反正怎么着也能给家里分担一些。”
齐靖听了想了一会儿:“咱们村里好些婶子大娘嫂子的都有一手好绣活,狗娃娘的绣活做的最好,不过,别人也都有自己出奇好的技艺,你要学的话,平常跟狗娃娘学着些,中午的时候你就到咱们村那棵大槐树下,好些妇人都在那里做针线,你过去跟大家也熟悉一下,往后多带些吃的,一来二去的,说不定就能学不少东西。”
“真的?”云瑶一听更加乐呵,她抓起齐靖的手一阵晃动:“还是相公最好,想的这样周到细致,等明儿我先去狗娃家看看,跟王嫂子学着穿针引线,改天再跟别人多唠唠,能多学点东西怎么都是好的。”
说到这里,云瑶想到一件事情,登时羞的低了头。
她扯着衣角在那里缠啊缠的,小小声道:“相公,我,我身上干净了,咱们是不是,是不是能做真正的夫妻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圆房
齐靖的脸上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他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摆:“那,那咱们歇下吧。”
云瑶点点头,又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齐靖有所行动。
她是真气了。
如此,云瑶也彻底抛弃这个时代所要求的娇羞矜持,恢复了星际时代女性的大胆豪放作派。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就拽向齐靖的衣襟,一边解扣子一边道:“相公,你的脸怎么那样红,我瞧瞧身上是不是也红了。”
齐靖脸色更红,伸手握住云瑶的手:“我自己脱。”
云瑶嘴角含笑,细嫩的胳膊伸出来直接勾到齐靖脖颈上:“那你快点。”
她还仿照原先从研究所里一个极为有魅力的女孩身上学来的电眼技巧给齐靖抛个媚眼,齐靖机灵灵打个寒战,赶紧脱下外衣,一拽被子就带着云瑶钻了进去。
云瑶伸手勾下床帐,摸摸齐靖鼓鼓的,有点硬却很有弹性的胸肌,表示很是喜欢,伸手又抱住齐靖粗壮有力的胳膊,心里更加美滋滋的。
云瑶想着她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整个星系,连齐靖这等模样身材都超级棒的男神都能碰着,而且,还能叫男神对她那么疼宠喜爱。
她又想着,这得亏了是在大周朝,要是放到星际时代,像齐靖这样的男神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疯抢,又哪里轮得到她?
越想,云瑶心头越是火热,行动更加大胆起来。
齐靖也是头一回和女人这样亲热。一时间有些放不开罢了,不过。他到底是男人,不过片刻就深知其中之味。闻着云瑶身上淡淡幽香,再加上温香软玉在怀,又哪里把持得住。
到最后,齐靖竟是比云瑶更加主动,这小两口都是激动不已,碰到一起当真是**,热烈非凡。
只是……
又过了一刻多钟,就听到床帐内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齐靖掀开帐子下来。捧了蜡烛到床前:“娘子,你,你怎么了?我看看。”
“我……”云瑶恨恨的捶着床板,这心里实在是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不是说这档子事是最享受不过的么,研究所里那些个女人私底下也说悄悄话,云瑶偷听过一两回,据说,男女情事是一件很刺激也很美妙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美妙。云瑶就牢记下来,她原来还想着今天晚上一定会是一个很美妙的夜晚。
可是,天晓得做这件事情会这样疼痛。
齐靖将蜡烛移近,看着云瑶身下的血迹。一阵阵的心疼,再看看云瑶那娇小的身材,还有自己这高壮的样子。再加上两个人……
云瑶也瞧见了,气的一捶床板坐了起来:“尺寸不合怎么相爱啊?”
腾的一下。齐靖几乎摔倒在地上,那张脸红的啊。比红蜡烛都更要红。
他就觉得心里热的都能点着火了,可却不敢再怎么着云瑶了。
云瑶却咬着牙,几乎把后糟牙都咬烂了,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着今天必然要和齐靖成就好事,她还就不信了,她什么样的苦没受过,什么痛忍不了,偏生这点子疼痛就受不过去?
云瑶也心知肚明,没有行过夫妻之事,两个人到底还是不够亲密,再加上那云家一家子极品,不定什么时候再闹出事来,要是她老这么不跟齐靖亲亲热热的,还真说不定哪一天齐家一气之下不要她了。
这齐家一家子美人云瑶可还没瞧够呢,再加上齐家的饭食是真好吃,人也好,云瑶丁点不想离开,最主要的还是,云瑶这会儿子心底已经有点喜欢上齐靖了。
“相公,把蜡烛放下吧。”云瑶娇滴滴的出声。
齐靖赶紧答应着把蜡烛放到一边的小几上,云瑶见他放下蜡烛,狠了狠心,一个飞扑扑到齐靖身上:“咱们继续。”
“娘子,娘子。”齐靖是真心疼云瑶:“咱们还是别的,娘子再好好养养身子。”
“养什么养……”云瑶咬牙切齿的声音。
“娘子轻点……”齐靖很是担忧。
“没事,我会小心,一下下就过去了。”云瑶小声安慰齐靖。
“别再弄疼了。”
“放心,忍一下就没事了……”
窗户外头,齐银竹和齐铜锁想起一件事来想找云瑶问问,不想走近了就听着这么几句话,姐妹俩对视一眼,齐铜锁压低了声音,可是,声音还有些暗沉低哑:“老四忒没出息了,这是……”
齐银竹拇指一挑:“老四媳妇真汉子。”
“哪里有这样的。”齐铜锁恨声道:“老四媳妇忒没羞没臊了,哪有妇人强上自家男人的,我怎么听着老四媳妇下手没个轻重,不知道把老四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齐银竹皱皱眉头:“你胡说什么,没听出来么,老四也是乐在其中的,人家夫妻俩床第之间的事情如何能叫外人插嘴的,得,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齐银竹拉着齐铜锁就走,走不多远,她自己倒是笑了:“老四和她媳妇这一圆房啊,咱娘终于放下心了,老四媳妇就真是咱们齐家人了,再过一年半载的,她生下孩子,那就准没跑了。”
齐铜锁一听也表示同意:“虽然说老四媳妇没轻没重的,难为老四怎么受得住,可是,老四媳妇那排面是真好,长的那么标致,就冲着这一点,老四就得忍忍,反正夫妻俩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这要是叫外人听着先前房里传出来的话,再加上姐妹俩这一叨咕,指不定把齐靖和云瑶的性别翻了个呢,实在是叫人不想误会都难啊。
到第二天早晨起来,云瑶还真没浑身疼的起不来床。
她自己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只说那件事情才开始虽然不好受,可后头却还是不错的,而且,齐靖那么折腾,她这柔弱的身子骨竟然都承受下来了,还在睡了一觉之后腰不酸腿不疼,一气都能爬十几层楼梯了。
云瑶是精神奕奕的起床穿衣,齐靖精神就有点不好。
他是真累,不是身上累,是心累,前半宿他是努力克制,尽量轻手轻脚,后半宿忍着睡衣给熟睡的云瑶收拾干净,又是按摩又是上药又是担心,也得亏了他脸黑,不然,那黑眼圈还不得把人吓着。
云瑶穿上衣裳乐呵呵的洗脸,回头看齐靖很没精神的坐在床边直打盹,云瑶笑着过去先在齐靖脸上落下一个吻,又郑重道:“相公,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齐靖一个机灵醒过神来,抬头有些呆愣的看着云瑶。
他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那等话不是男人对女人说的么,怎么到了他这里就翻了个个?
“好了好了。”云瑶拍拍齐靖的肩膀:“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也会补偿你的,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去前头吃饭了。”
齐靖压下满心的酸楚,认命的点头,起身穿上大衣裳,又将就着洗了脸,把头发一挽就带云瑶去堂屋吃饭。
他们过去的时候,一进门就迎来齐刷刷的打量。
齐顾氏笑着跟云瑶招手:“老四媳妇快过来,娘给你炖了鸡汤,赶紧趁热喝,好好补补身子。”
云瑶几步过去,脸上的笑怎么都掩不住,坐到齐顾氏身边甜言蜜语就不要命的往外甩:“谢谢娘,娘真好,爹娘,你们先喝,喝剩下是我的。”
齐顾氏哪里肯喝,瞪掉了把手直往盛鸡汤的盆边伸的齐宝盒那只猪爪,笑着盛了一碗鸡汤给云瑶。
云瑶接过来转手就给了齐靖:“相公喝,你得多补补身体。”
就这一句话,齐家姐妹几个立时就关注起了齐靖,弄的齐靖极为尴尬,咳了一声把鸡汤推回去,自己盛了一碗粥喝着:“都吃饭吧,吃完还得干活呢。”
他一开口,齐家众人赶紧各就各位努力开吃。
等吃过早饭,云瑶心情很好的跟齐靖打了声招呼,带了针线和布料去狗娃家学刺绣,齐靖跟齐金枝几个去花田做活,齐老牛带着剩下的人都去田里除草施肥。
云瑶脸上带着明朗的笑进了狗娃家的门,正好狗娃家也才刚吃过早饭,狗娃爹齐树去田里做活,王氏则收拾桌椅洒扫庭院,等忙完了,就坐下来教云瑶基本的针法。
她先弄了几块布片叫云瑶缝到一处,见云瑶弄的乱七八糟,就知道云瑶是一点针线活都不会,除了穿针引线之外,几乎连基本针法都不懂。
狗娃娘深觉自己招惹了个大麻烦,可没办法,还得教着。
她是真的很有耐心,也很认真负责的,轻声轻语的给云瑶讲怎么下针,又亲自示范一番。
王氏原来想着就云瑶那样的,说不定光学这基本针法就要好多天,因此示范一回就叫云瑶去练习,她自己则拿出齐顾氏送过来的料子裁衣缝花。
等到王氏把衣裳裁好之后再瞧云瑶的时候,还真是大吃了一惊。
无它,这么短的时间里,云瑶已经把基本的针法吃透了,不只学会了平针、走针,连八字针、杨花针、三角针等等都练的很纯熟。
而且她下针飞快,针脚细密,不管怎么瞧都不像是一个才学针线活的,比那些做了多少年女红的妇人缝的都好。(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帕子
狗娃娘又教了云瑶几样针法,看她不管是什么针法,只要给她示范一遍,她再做的话就不会出一丝差错,就是狗娃娘自认为对针线女红很有天赋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你的手可真巧。”
狗娃娘看着云瑶做的又快又好,笑着赞了一句。
云瑶抬头轻笑:“嫂子再教我一些吧。”
狗娃娘摇头:“你在我这里学有些耽误了,我看你学的这么快,也不用人怎么教的,倒不如去槐树底下多瞧瞧别的大娘婶子们是怎么做活的,等把那些针法都学会了,我再教你描绣样,不过三四天的功夫,怕你就能绣花的。”
云瑶一听立马乐了,起身笑着道谢,带着针线就去了槐树底下,这时候太阳已经高升,气温也渐渐升高,满天的霞光迟褪,落下碎金点点,天空一片蓝,其间点缀白云朵朵,微有风吹过,眼瞧着就是天高气爽的好天气。
槐树底下坐了好几个妇人,还有几个才学针线活的小娘子坐着说笑。
看着云瑶过来,一个穿着鸦青衣裙的中年妇人笑着招呼:“这是老四媳妇吧,快过来坐。”
“婶子好。”云瑶打过招呼坐下来,看到中年妇人身边放着才绣了一半的花,那是一块蝶恋花的帕子,一朵白玉兰开的正好,上面一只彩蝶飞舞,猛一瞧,那花跟真的似的,蝴蝶也似要飞走一般。
云瑶看了两眼就是一阵赞叹:“婶子这花绣的可真好,忒精细了些,我瞧着就眼热。”
那中年妇人一听就得意起来。微微仰头:“那是,我这手艺可是从小练成的。如今我做了针线活卖到绣坊去,价钱可不低呢。”
云瑶笑着又恭维了几句。就叫中年妇人再绣给她瞧,中年妇人被云瑶赞的满心开怀,立马拿起针线做了起来,一边绣还一边给云瑶讲解,云瑶听的很认真,一边听一边不时的捧上几句场。
不过一会儿功夫,云瑶就把这妇人的一手活计学全了。
她又见另外几个年轻妇人也在做活,就悄没声息的都瞧了一番,又学了几样活计。
待到中午云瑶回去的时候。齐宝珠已经做好了饭,看着她回来立马打招呼:“嫂子回来了,怎么着,这针线活好学不?”
云瑶一摆手:“好学着呢,我看看就会了,今儿下午不出去了,我在家给你们一人绣一块帕子。”
齐宝珠嘴上说着云瑶辛苦的话,可打心眼里根本就没信。
天知道齐家姐妹几个从小也学过针线活,可是。她们是真没那个天份,学了几个月不只丁点没学会,还扎的满手针眼,也不知道缝坏了多少好料子。弄乱了多少彩线。
打那以后,齐家姐妹们是谈针线而色变,认为那是天底下最难最苦的活计。只要听着谁的针线活做的好,她们就佩服的不得了。
在齐宝珠心里也这么认为。针线活那么难学,那岂是平常人能学会的。不说一年半载的,就是三年五载怕也学不精的,可云瑶却说好学,只出去转悠了一上午回来竟然说要给她们绣帕子。
齐宝珠想着,且等着瞧吧,看看这位四嫂子能绣出什么帕子来,可别把好好的料子给绣坏了。
云瑶看齐家众人还没回来,就跟齐宝珠言语一声,说是回屋劈线,就一头扎进房里去了。
她进屋找着各色丝线一样样的放到桌上,每一根丝线都要劈成好几根,这样才能绣那种精致的花儿,做出来的活计也才能鲜亮一些。
云瑶虽然只是b级精神力,可是在这个连精神力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远古朝代中,她的精神力已经算是顶尖的了,不说是劈丝线,就是再细一些的东西叫她分成几十上百份,她也能做到的。
云瑶拿起一根大红丝线来,集中精神双手很灵活的一份份劈开,劈出来的丝线光滑又匀称,没有一点打毛的地方。
之后,她又拿了根绿色的丝线来劈,劈完绿色将黑色、橙色、棕色、粉色等等各色丝线全都劈好放到一边待用。
说起来好像是要费不少功夫,可云瑶因为有精神力帮忙,做起来飞快,劈完这些丝线也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弄好之后,她寻了块素色的料子裁成四四方方的一块块的帕子。
拿着绣花的绷子将料子固定好,云瑶先拿出那牛毛般细的绣花针,再穿针引线,她在心里计算一番,想及前一阵看着的红芍药花,心里就有了底子。
绣花针穿过光滑的布料,一点点的红染上去,不一会儿功夫,一片栩栩如生的花瓣出现在帕子上,云瑶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觉得这样一针针做起来忒费时间了,一小块帕子大约也得半个来时辰才能绣好,要是给全家人都做的话,那她这一天也甭干别的了。
于是,云瑶就想了一个好办法。
她把门锁好,回来找了好几根绣花针,每一根针上都穿了不同颜色的丝线,之后,云瑶一手拿着帕子,一手夹了四根绣针,各色丝线齐出,便在素白帕子上以针为笔作起画来。
不一会儿功夫,四根针加到五根针,又加到六根针,还不到一刻钟,一块庭前芍药出现在帕子上。
这芍药花比狗娃娘绣的还要好,更加精美,更加生动。
云瑶绣花的时候完全是按照活生生的芍药绣的,她绣出来的比寻常绣娘绣的要立体,明暗面,阴影之类的全都有,虽然要用到许多种颜色的丝线,看着很复杂,可云瑶试了试自己的精神力,一回能指挥十来根针一起刺绣,做这类的绣活就显的简单的多了。
她拿着帕子左瞧右瞧,看着那才开放的芍药花辩上还带着露珠,花朵更是鲜嫩的想叫人摸上一摸,就不由的笑出声来。
起身,云瑶伸个懒腰,拿着帕子打开房门迈步而出。
出门迎面就碰着齐宝珠,她对齐宝珠一笑,齐宝珠也笑了:“四嫂躲在屋里干啥呢,爹娘回来了,我正要叫你出来吃饭呢。”
云瑶看看齐宝珠,再瞧瞧手中的帕子,很是大方豪气的把帕子塞给宝珠:“我绣花呢,这不,刚做了一块帕子,送给五妹了。”
齐宝珠没当一回事,笑着接过来看都没看塞到袖子里:“咱们赶紧吃饭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云瑶就觉得饿了,赶紧拉着齐宝珠去前院吃饭。
今天齐宝珠在家做饭,这丫头做饭的手艺最好,也最有耐心折腾这个,这一上午的功夫,齐宝珠倒做了很丰盛的一桌菜。
有凉拌的野菜,炖的软软的红烧肉,烤好的野鸡,煮的鱼汤,山中的鲜蘑炒肉片,才出锅的大个的炊饼,满满一盆的汤饼,另外,竟然还有半盆蒸好的槐花饭。
别的倒还罢了,云瑶从来不知道那树上白生生甜丝丝香的槐花还能做饭?
看着不大的盆中一个个揉好的槐花饭团,再有旁边放好的蒜泥和醋还有香油弄的醮料,云瑶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齐老牛拿起筷子:“开饭吧。”
云瑶看别人都在吃肉,她赶紧拿起一个饭团在醋里醮了放到嘴边一咬,有杂面的带着微微苦味的面香味,还有槐花的清香,还有一些应该是胡萝卜丝的甜味,另外,蒜的辣味,醋的酸味全部集中到一处,这么许多味道揉和成一种特有的勾人的香味在舌尖起舞,引的味蕾越发分泌唾液,馋的几乎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云瑶微微闭上眼睛,口中含着那口槐花饭舍不得吞下去。
她仿佛看到春天来临,大地上万物复苏,槐树绽出点点绿意,那一串串的白白的花一夜之间冒了出来,从花蕾到渐次开放,就如美味在口中盛开一样,叫人心情愉快,满心的舒畅痛快。
好一会儿,云瑶才把槐花饭吃下去,紧接着,她又赶紧再吃一口,一口一口停不下来。
“吃慢点。”齐靖笑着递过一碗鱼汤来,云瑶接过来喝了一口,这鱼汤也是很鲜美,吃的云瑶大呼过瘾。
“这算什么。”
齐宝珠笑了笑:“宝瓶做的野菜丸子才叫一绝呢,改明叫她做了给你吃。”
云瑶一听赶紧放下筷子对齐宝瓶一笑:“那我先谢过六妹了。”
齐宝瓶一笑:“你拿什么谢我?”
云瑶呵呵笑着:“改明儿我绣块帕子给六妹,好妹妹,你赶紧做了给我尝尝,别叫我抓心挠肝的惦记着,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她这么一笑一闹,倒引的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齐老牛板着脸敲了敲桌子:“今天晚上老六做野菜丸子,赶紧吃饭吧,下午还得干活。”
一家子这才又飞快的吃起饭来,待吃过饭,云瑶捧着肚子几乎走不动路,齐靖看了觉得好笑之极,也不好当下就叫她歇着,只得挽着她的手带她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几圈,又到屋里给她好好的揉了一回肚子云瑶才舒服了。
齐老牛招呼着大伙去休息,就只剩下齐宝珠收拾残羹剩饭,洗碗洗锅收拾厨房。
她才把剩饭菜集中到一处端到厨房里,还没收拾碗筷,宝盒就过来帮忙,一边摞碗一边和齐宝珠说话:“五姐,再过些日子就是镇上的庙会了,咱们也去耍耍?”
“好啊。”齐宝珠答应一声,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把袖中拢着的帕子掉到地上。
她也没注意,端着锅进了厨房,齐宝盒端上碗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扔着一块帕子,赶紧放下碗擦了擦手捡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体贴
“五姐,五姐!”
齐宝盒在外头大喊大叫。
“怎么了?”齐宝珠急匆匆从厨房跑出来。
齐宝盒挥着手中的帕子:“这是你的吧?”
齐宝珠瞭了一眼,看那帕子有几分熟悉,片刻之后想了起来:“是啊,嫂子才给我做的。”
其实,齐宝珠真没拿那帕子当回事,她心里话,就云瑶那连针都没摸过的样子才学一上午能弄出什么好东西来?
只是,齐宝盒的表情却惊到她了。
齐宝盒看着帕子:“嫂子做的?怎么可能?”
“有那么差么?”齐宝珠几步过去抢了帕子来看,她原想着恐怕在上头能看到黑乎乎乱七八糟一团的线团,谁知道,打眼一看,竟是一朵鲜嫩的几乎要活过来的初绽芍药。
和别的绣活不一样,这帕子上的芍药鲜活的不像样子,就像是,就像是要破帕而出,就是齐宝珠看过去,都觉得那朵芍药已经和帕子分离开来,慢慢的在眼前放大,花瓣上的露珠也几欲滴落下来。
“这……”齐宝珠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是嫂子做的?”
齐宝盒翻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分明是你的帕子么。”
齐宝珠再次确认,她记得云瑶给她的那块帕子分明就是这样的料子,可是这上头的花也实在是……
傻眼了好一会儿,齐宝珠才一拽齐宝盒:“走,咱们问问去。”
姐妹俩牵着手去了齐靖屋里。齐宝珠咋咋呼呼推门就喊:“嫂子……嗯?”
齐宝珠推门的时候,齐靖正搂了云瑶挤在一张椅子上说笑呢,两人这样亲密无间的样子彻底的暴露在宝珠和宝盒眼前,臊的两个大姑娘登时红了脸。
齐靖也有几分脸红,倒是云瑶一点没觉得怎么样,很是不客气的继续窝在齐靖怀里对宝珠招手:“进来吧。”
这?
宝珠和宝盒互视一眼,又看看宝珠手中的帕子,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进了屋门。
当然,宝盒心思细些,进屋就把房门掩好。宝珠挪到云瑶眼前。低头看向地面,不怎么敢抬头看人家小两口亲热,她举起帕子:“嫂子,这。这帕子是你给我做的那条吗?”
云瑶一看帕子那么熟悉。哪里还能想不起来的。立时点头:“是啊,虽然做的不算忒好,可你也知道我今天才学刺绣吗。将就点,等将来我练好技艺,保管给你做条更好的帕子。”
“这……”宝珠拿着帕子心里几乎要骂娘的,就这样还不算好,那绣好了得是什么样子,莫不成还要从布料上下来?
“这什么这。”齐靖脸色有点难看,对着两个妹子摆摆手:“不就是一块帕子么,既然是你嫂子给你做的你就先用着吧。”
宝盒笑着上前:“嫂子不能厚此薄彼,得给我也做一块。”
“好。”云瑶浅笑盈盈的答应下来。
齐宝盒一把拽住齐宝珠就往外拖:“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你干嘛,我还没问清楚呢。”齐宝珠有点不情愿,齐宝盒一巴掌拍在她头顶:“没眼力劲,没看着四哥的脸比锅底还黑了么,你要再呆下去,四哥就得赶人了。”
齐宝珠这才醒起,那两口子可是抱在一起的,顿时脸也腾的红了。
不过,稍后她想到那块帕子,笑的五官都要挤到一处:“嘿嘿,还是嫂子疼我,给我做了这么好一块帕子。”
“德性。”齐宝盒有点不忿:“且等着,赶明儿我也有。”
云瑶和齐靖又亲热了一会儿,听着外头齐老牛喊着家人去田里干活这才推齐靖出去。
齐靖前脚走,云瑶后脚就拿出布料来裁好,又拿出针线绣制手帕,这一回,她做的更快,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做好了八块帕子。
云瑶拿着一块块的帕子左瞧右瞧,很是满意,把帕子放到一处,看看时间还早着呢,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索性拿出一块月色细棉布料子给齐靖做身中衣。
云瑶在脑子里回想齐靖的样子,利用精神力把齐靖身体各部分的尺寸标准全部测量出来,之后把布料平摊到桌上,手中握着剪刀稍用精神力控制几剪子下去,已经裁出一件上衣来。
她手中拿着针线,把大小布片缝合到一处,不大会儿功夫,一件上衣就做好了,云瑶站起来抖了抖,把上面的线头清理好就把上衣放到床上。
之后,她又托着下巴想主意。
云瑶前些日子才发现远古时期人们好像不穿**,女人也就是不方便的时候才穿那种几乎有半截腿长的裤衩,男人多是一块兜裆布,简直是太不方便了。
云瑶想着起码她要给齐靖和她自己做几条**,至于别人,等做好了再说。
找了一块深蓝色的细棉布,云瑶先裁好,这一回她裁的很精细,各部分的尺寸和人体几乎吻合,裁好了缝制起来就简直多了,把布片缝到一起就好了,只是在腰部云瑶很细心的缝了两条带子,等穿到身上之后,可以系紧带子来调整松紧度。
分男女缝了六七条**,云瑶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伸伸懒腰推门而出,就闻到浓浓的香味。
原来,今天晚饭是齐宝瓶做的,是齐老牛特意交待她留在家里做饭,顺带给云瑶做野菜丸子,云瑶跑到厨房的时候,齐宝瓶已经捧着一大盘子炸的黄亮带着绿意的野菜丸子出来。
那香气,简直绝了。
饶的云瑶都想要流口水。
齐宝瓶一笑:“嫂子要不要尝尝。”
云瑶真的很想说一句好,可是想着大伙都在外干活没回来。她这个在家里闲呆着的就要先吃好食物怎么着都有点不地道,就赶紧摇头:“我等大家回来一起吃。”
宝瓶又笑了笑,把丸子放好,回屋又去整干粮,又弄了一大锅野菜汤。
齐家人从田里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云瑶守着那盘丸子眼热的不知道擦了多少回口水。
她看到齐靖几个回来,眼睛几乎都透着绿光,站起身,云瑶小炮弹一般冲进齐靖怀里:“相公。你怎么才回来。我想你呢。”
一句话,齐靖脸又红了。
齐老牛这个一家之主也跟着咳了一声,深觉自家儿媳妇有点热情的太过份了,怎么说呢。好像有点不知羞的。
齐顾氏瞪了瞪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正好齐宝瓶从屋里出来。一听着这话立马忍不住喷笑出声:“嫂子怕不是想四哥,是想吃丸子呢。”
她拉着齐金枝几个把云瑶守了半下午丸子的事情讲了出来,逗的一家子笑的合不拢嘴。
云瑶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很是得意道:“谁说我不想,我想呢,丸子和相公都想,这又不妨事。”
齐顾氏只觉得自己家这儿媳妇怎么越来越孩子气,就跟没长大似的:“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都成了家的,还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得了。”
云瑶没再说话,而是飞快的转身进厨房帮着端碗端饭端菜。
等着一家人坐下吃饭的时候,云瑶才尝到肖想了一下午的野菜丸子是什么滋味。
尝到之后云瑶才明白为什么齐家人都说宝瓶做的野菜丸子是一绝了,那是真绝了,云瑶想着,就宝瓶这手艺,光是做野菜丸子去卖也能把齐家整成大富之家。
吃完晚饭,云瑶就把自己做的帕子拿出来,先把一块绣着天蓝料子上绣着白雪红梅的帕子给了齐顾氏:“娘,这是我做的,娘先拿着用吧。”
她又挑出一块杏黄底,绣了绿菊傲寒图的帕子给齐金枝:“这是大姐的。”
随后,那浅绿底子白玉兰花的给了齐银竹,葱黄底子绣兰花的给了齐铜锁,月白底子绣杜鹃花的给了齐宝瓶,齐宝铃和齐宝盒的分别是莲花和牡丹。
分完帕子,云瑶才轻松一口气。
只是,她松了气,别人才提起气来,齐顾氏拿着那帕子拉过云瑶就问:“这是你做的?”
“嗯啊!”云瑶无辜的看向她:“做的不好,娘多担待。”
“怎么不好了,这,这,实在太好了,老四媳妇,你才学一天就能绣出这样的花色来,真是,真是叫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齐顾氏脸上带着笑还有惊奇,连话几乎都说不完整。
齐金枝也是满脸的惊异:“老四媳妇人长的好,这花绣的也好,果然,咱们笨手笨脚不适合弄这个,老四媳妇娇娇小小的,还有那手,一看就是绣花的。”
“悠着些吧,别伤了眼。”齐靖却担心云瑶为图表现硬逼着自己做活伤了身体。
“没事,没事。”云瑶笑的跟个傻子似的:“我做这个很快的,往后我多做点,咱们家就不用去外头买衣裳了,也不用再求人做衣裳,好多着呢。”
齐金枝看看人高马大的一家子,实在是……
她摇了摇头:“咱们一家子一年磨坏多少衣裳,你哪做得过来,你啊,就做点精细活,剩下的就别管了,不过是几件衣裳,外头成衣铺子里多了去了,没必要非得自家做。”
齐银竹也赶紧点头:“是啊,是啊,平常的衣裳买就得了,过年过节你乐意做就做两身,咱们走亲串友的穿着也能显摆显摆。”
云瑶听了这话,不知道怎的,心头一阵火热。
不管是她的灵魂还是这具身体和齐家都没有丁点血脉亲情,可是,齐家人对她的体贴比云家要强的多,云家人还是这具身体的血脉亲人,却只会要求她要多往回弄钱,多惦记哥哥弟弟,把她称斤论两的算计利益,齐家人却把她当成真正的亲人,打她嫁过来第一日起,就关心她,体贴她,齐家人对她的好,她不是没心的,又如何感受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狂揍
“我做活快。”
云瑶吸了吸鼻子:“不过是几件衣裳的事,我还能累着。”
齐顾氏却很不赞同:“得了,你也甭跟我逞能,做了一下午活,这会儿怕眼睛都疼了吧,赶紧回去歇着,明儿你也别呆在家里做针线活了,跟我们出去走走,也活泛一下眼睛。”
“好。”云瑶笑着答应了一声。
可是第二天云瑶还是先去了槐树底下看别人刺绣,看了一个来时辰,又学会好几种针法,她兴匆匆的想回去试一试,却没有想到,在半路上碰着一件糟心事。
“三姐儿。”
一个穿着青缎衣裳,长的面白如玉,很是俊秀的青年拦住云瑶,满含着喜悦和怀念的叫了一声。
云瑶皱眉:“你是谁?”
那个青年满脸惊喜的表情几乎要崩溃,很不敢相信的叫道:“你不认得我了?”
云瑶歪头:“你谁啊,我凭什么认识你,当你是什么玩意。”
说完,云瑶拔腿就走,实在是她看这个青年心里就很不自在,甭看那青年装的挺像,好像看到她多惊喜对她多有感情似的,可云瑶不傻,又怎么会瞧不出那青年眼中隐含的冷漠还有算计。
像这样的人,云瑶丁点不乐意打交道。
“哎。”青年叹了一口气:“没想着才几年过去,你竟然忘了我,枉费当年咱们两个那么要好。”
说完,他看云瑶不理他。赶紧介绍了一句:“我是胡安啊,你连我都忘了?”
胡安?
云瑶对这个名字倒是熟悉,她顿住脚步回头看过去,胡安一喜,才要和云瑶再热情一些,不想云瑶眼皮子一搭:“是你啊。”
就说了这么三个字,紧接着,云瑶什么表示都没有,竟然还要走。
胡安这个挫败啊,他也急了。赶紧又拦住云瑶:“三姐儿。我好容易碰着你,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两句话吗?”
云瑶看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小脸猛的就拉了下来,小心眼里开始升腾起了怒火:“有什么好说的?”
“说……”胡安张了张嘴:“说说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你现在可好?齐家人对你好不好?”
“好着呢。”云瑶笑了笑:“我不知道多好呢。现在你知道我过的好了。还请让开路。我得赶紧回家去了。”
胡安却是不让路,他低垂着头,一脸的灰心丧气以及伤痛:“可我却过的不好。自打走了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每一日活的都充满了煎熬。”
“你过的不好?”云瑶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嗯。”胡安重重点头:“很不好。”
“那我就放心了。”云瑶又是一笑:“你越不好,我就越开心,为着我多开心一点,祝愿你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差,但愿你每天受冻挨饿,每一日都活在恐惧中,最好下地狱。”
说到最后,云瑶面容冷了下来:“胡安,你最好快让开路,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三姐儿,瑶瑶……”胡安先是被云瑶那番不留情的话给吓着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又紧走几步拦住云瑶:“你不能这么绝情,难道你忘了当初咱们发下的誓愿了么,你说过要和我相携到老,不离不弃的。”
云瑶冷笑一声:“我忘了,我这人啊嘴上没把门的,什么话都能往外说,今儿说了明儿就忘,谁要把我说的话当真,那他就该倒大霉了,我也不知道和你说了什么话,要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也别往心里去,要说了好听的,那你更该早点忘了,反正啊,对你也没啥好处。”
说到此处,云瑶快步绕过胡安,几乎小跑着往齐家走。
胡安还是不死心,又追了过去:“三姐儿,你就甘心嫁给一个丑八怪?以你的容貌性情,想嫁给什么样的人不成,只要你愿意,满长安城的贵人可着劲的叫你挑,你,就甘心做一辈子村妇,跟一个丑成那样的男人过一辈子?”
要胡安只说些动情的话云瑶倒也不会怎么着,她心里也明白,前身和胡安确实是有感情的,虽然她现在代替了云三姐儿,可是,也不能把三姐儿之前十几年的生活全部否定,因此,一再容忍胡安。
可是,胡安竟然那样诋毁齐靖,还话里话外的侮辱那些种地的农民,这就触碰了云瑶的逆鳞,叫她忍无可忍。
云瑶猛的回头,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掴在胡安脸上:“你个混帐王八蛋,你说谁是丑八怪?你丫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小白脸弱鸡仔样,丑到不能再丑的,还有脸说别人丑,我呸,就你那模样还敢到处现,我都觉得奇怪,你这一路走来也没人说把你套住头打上一顿?也没吓着小孩子?”
胡安吓坏了,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你丫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在我跟前这么唧唧歪歪的,你要再胡说八道,我直接拿针把你那嘴缝了。”云瑶恶狠狠的威胁胡安,胡安整个人如碎掉一样,有一种混身上下一块块往地上掉碎渣的感觉。
云瑶骂完还觉不解气,又使劲在胡安腿上踢了一脚,这一脚叫胡安回了神,他惨叫一声,抱着腿怒视云瑶:“你敢……泼妇,泼妇。”
“嫂子……”
远远的,齐宝盒寻了来,云瑶一听就笑了,张开口就喊:“宝盒,我在这儿呢。”
片刻功夫,齐宝盒就到了跟前,云瑶立刻做出委屈的样子,一张小脸惨白,眼中泪水打着转欲落不落,当真是梨花带雨,美不胜收,却又好不可怜。
“宝盒。”云瑶一把拉住齐宝盒的手,一指胡安:“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这个人莫名其妙就跑了出来,跟我说些有的没的话,还想把我拐卖了,幸好你来了,不然……呜,怕是以后你们再也见不着我了。”
看着云瑶哭的那么凄惨,再看看胡安那小白脸的样子,齐宝盒怒上心头,又是惊怒又是后怕。
她把云瑶护在身后,几步上前面对胡安,一伸手推了胡安一把:“小子,哪来的,不知道这是齐家庄么,敢在你姑奶奶的地盘上撒野?是不是不要命了。”
胡安后退两步,看看云瑶,又看看齐宝盒:“你,你又是什么人?”
齐宝盒一笑:“我是什么人?你难道没听说过齐家七个母老虎的大名么,还敢问我是什么人。”
胡安吓的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明白,这个黑壮丑的姑娘怕就是云瑶的小姑子了。
惊怕过后,胡安眼珠子一转又有了坏主意,他陪着笑脸道:“齐姑娘,真是失敬失敬,说起来啊,咱们还是邻村呢,我是五佛村的人,我原来和你嫂子有几分交情,这不,才从外地回来就特意来看看你嫂子。”
说完这句话,胡安又是满脸深情看着云瑶:“瑶瑶,看到你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出去这几年,每天都担心你,怕你受欺负,怕你吃不饱穿不暖,更怕你,更怕你……罢,不说了,往后啊,你要是受欺负了,或者心里不痛快了就叫人捎信给我,旁的事我也不成,但给你出出主意分些忧愁还是行的。”
齐宝盒身体一僵,回头看向云瑶。
云瑶心里大骂胡安不要脸,脸上更是冷笑:“你谁啊,胡言乱语什么。”
“瑶瑶,我知道你小姑子过来了,你怕惹人误会才装作不认识我的。”胡安笑了笑,右手抚住心口:“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全当真不认识我吧,只要你好,我怎么都行,见着你幸福,我就是立时死了也愿意的。”
尼玛,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云瑶当场发作,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来,猛一用力就朝胡安扔去:“你怎么不去死,你丫,姑奶奶不知道过的多好呢,你要是死了,我日子过的更好,你不是甘愿去死么,你死给我看啊。”
云瑶这一发作,把正沉思的齐宝盒给惊醒过来,她一咬牙,暗自鄙视自己实在太经不住事了,被人撩拔两句就险些误会了嫂子,实在太不该了。
这么一想,齐宝盒看胡安时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她挽了挽袖子黑着一张脸上前,一伸手抓住胡安的衣襟,稍一使力就将胡安提了起来。
别看齐宝盒年纪不大,可这丫头个子高,气力也足,她抓着胡安,真跟抓小鸡仔似的看着毫不费力。
齐宝盒微眯了眯眼睛,一手提着胡安,一手正反开弓,就听见啪啪的脆响声,不过一会儿,胡安那张白皙的面庞已经肿的跟猪脸似的,那是一个油光发亮,白里透着红啊。
“啊……”胡安不住惨叫,云瑶眼看着牙齿伴着鲜血齐飞,耳听掌掴声和着惨叫声共鸣,这心里啊,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反正是挺美的。
她站在齐宝盒身后,握拳鼓劲加油:“好,打的好,再来一个左勾拳,打掉他下巴,对,打的他满地找牙,叫他还敢嚣张,叫他还敢挑拔离间,叫他还敢说相公长的丑。”(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进城
“他说四哥长的丑?”
齐宝盒怒气冲冲的问了一句。
云瑶赶紧重重点头:“还不只说了一回呢。”
“那我就把他揍到更丑。”齐宝盒这个气啊,丑这个字是齐家人心底最深的痛,不容人碰触的。
“使劲揍。”云瑶忙着给齐宝盒鼓劲加油。
齐宝盒又是一通狠下力气,等到她出了气,再看胡安的时候,就见这小子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原本光鲜亮丽的一身长袍这会儿破成一条条的挂在身上,那张俊俏的脸也早看不出原来是啥模样了,就肿的跟猪头似的,眼睛眯在一起,还明显的挂了两个青眼圈,鼻子直冒血,糊了一脸的鲜血,嘴巴因为被揍掉几颗牙的关系,说话都跑风了。
“我告诉你,我甭管你是谁,你要再敢打我四嫂的主意,我把你扒光了扔粪池子里去。”齐宝盒居高临下的威胁胡安。
这一会儿,胡安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周围几个村子里的人提到齐家七女就闻之而色变了,实在是,实在是太凶悍了好不好。
他撑着赶紧点头,费了好大劲才起身,起来之后也不管腿脚是不是方便,就这么一瘸一拐的以最快的速度跑个没影。
云瑶看了有几分好笑,过去挽住齐宝盒的手笑道:“幸好妹妹来了,要不然我恐怕要吃大亏的。”
“那人是谁?”齐宝盒想到先前那个人说了许多引人误会的话,心里有几分好奇。
云瑶一摆手:“我娘家村子里的胡安。那小子整天不做正事,原来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有些浪荡,后来跑出去几年,听说是发了财的,大约是觉得财大气粗了吧,竟然跑我跟前显摆。”
说到这里,云瑶拉着齐宝盒往家走:“咱们赶紧回去,我得跟相公说说这事。”
齐宝盒也觉得今儿这事告诉自家四哥的好,就跟着云瑶快步往回走,一边走。齐宝盒一边问云瑶:“我听人说这胡安回来到处找长的好的小娘子。说什么要带出去做活的,还说是给贵人家里做活,给的银子足足的。”
云瑶一听就先冷笑起来:“你信这个?照我说,这胡安没安什么好心。哪个大户人家后宅里不是女人管着。谁家女人乐意找那比自己长的还好的下人?我瞧胡安这哪里是替贵人选下人。怕是选小妾的吧。”
虽然来了没多少日子,可云瑶也看明白许多事,比如说富贵人家买小妾之类的。
云瑶这么一说。齐宝盒细一想也是这么回子事,反正她要是嫁了人,也绝不乐意家里上上下下都是比她长的好看的下人。
“我瞧着,这胡安大约是拉皮条的,做人口买卖,呸,也不怕阴损事情做太多了缺了大德。”云瑶冷笑着:“罢,咱们今儿揍他一通也是出了气,以后也犯不着再提他。”
齐宝盒心里存了些事,就走了更快了,几乎叫云瑶紧跟着都要跟丢。
两个人进了家门就看着正站在院子里等人的齐靖,一见云瑶回来,齐靖笑着上前,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干嘛呢?”云瑶带面诧异。
齐靖一笑:“你不总说要出去逛逛吗,今儿我带你去镇上看看。”
云瑶两眼立马放光:“真的?”
齐靖把她带到牛车旁,先扶她上车才回答:“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坐好,咱们这就走。”
齐宝盒原来还打算跟齐靖说胡安的事情,可看着齐靖这么兴冲冲的样子,也不忍心叫他跟着糟心,就想等齐靖回来再谈。
目送齐靖赶着车跟云瑶远去,齐宝盒转身回屋,坐在桌前细细思量,她越想越觉得这胡安很可疑,就算是做皮肉生意,胡安也不该把主意打到自家乡邻头上啊。
还有,胡安这一回两回的总是追着云瑶算是怎么一回子事?
被齐宝盒猜疑的胡安现在正顶着一张猪头脸进了他家旁边一个小院里,院中坐了一个又矮又瘦,长的有点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这男人别的倒也罢了,就是一双眼睛说不尽的淫邪。
他本就长的不好,再加上这么一双眼睛,叫人看了就心生厌恶。
胡安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站在离男人不远处的地方小心的回话:“刘爷,小的没把事情办好。”
叫刘爷的男人抬头看了胡安一眼,冷笑一声:“废物,这么丁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胡安吓的赶紧跪在地上:“小的没用,小的……刘爷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想办法把云家三姐儿给弄来。”
刘爷笑了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时猛的一顿,那重重的声音敲在胡安心头,叫他狠狠打了个机灵。
胡安更加害怕,这位刘爷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整起人来真的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回想起先头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办事不利叫刘爷责罚的事情,胡安心肝都在打颤:“刘爷,这,这齐家人当真不好惹,您看,能不能换个人选,云三姐儿到底也是嫁了人的。”
刘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半天,胡安跪着更是一下都不敢动弹。
过了好久,才听刘爷用着异常尖锐刺耳的声音道:“你还能找着比云三姐儿长的更好,更合适的人选?”
“嗯?”胡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爷冷笑着:“像云三姐儿那等绝色是可遇不可求的,找着这一个已经很不错了,这天底下哪里去寻第二个?”
他慢慢起身,抬头看从外头伸进来的杏花枝头:“所谓美人,当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云家三姐儿我也见了,真真是应了这些话啊,我也算见多识广的,可自打见了她。就发现任何女子到了她跟前都要矮上那么一截。和她一比,都显的俗了。”
胡安隐忍的听着,不敢说任何一句话。
刘爷又感慨了一回,猛的转身:“只有这样的美人才能助主子爷完成大事。换了旁的庸俗女子。你当那位爷能瞧得上眼?”
“是。是,是小的想差了。”胡安吓的赶紧嗑头。
刘爷轻笑一声:“罢,美人本就不好得。也怪不得你,起吧。”
胡安这才一瘸一拐的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听侯吩咐。
刘爷看看外头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再瞧瞧那花红柳绿的美景,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过一会儿才道:“这莲花镇果然不愧是美人之乡,这里的小娘子确实也长的好,这些日子咱们也挑了不少美人,你先叫人带她们离开,这云三姐儿咱们且慢慢耗着,总能碰着机会的。”
胡安应了一声慢慢离开。
一走出这个院子,胡安嘴都咧到一处了,实在是身上太疼了,他赶紧回家叫人套了车去镇上找大夫瞧伤去了。
那位刘爷在胡安离开之后勾着唇骂了一句蠢货,转身进屋准备好纸笔写起信来。
齐靖带着云瑶进了镇上,云瑶在牛车刚一进镇子里的时候就开始不住的朝外张望,她几乎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看着有人进城觉得好玩,看着镇上宽宽的街道两边摆的摊子也觉得好奇,听着做小买卖的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也觉得好听。
“相公,那是干什么的?”
云瑶指着不远处一对卖艺的父女问齐靖。
齐靖瞧了一眼:“走江湖耍把式的,他们到处走动,走到哪里就摆场子卖艺为生。”
“哦。”云瑶一边答应着,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那个女孩,就见女孩躺在一个凳子上,两只脚顶着一口大缸不住的蹬着,这会儿那口大缸口朝下,女孩的两只脚正好蹬在缸沿上,看着很是新奇又惊险。
齐靖特意把车赶慢了,叫云瑶看个仔细。
等女孩蹬完大缸,她父亲又弄了一回喷火的玩艺,看着也好玩极了。
云瑶乐的不住笑着,不时的拍拍手,像这样好玩的东西在星际时代可是从来没有的,不说见了,在历史书里都翻不着只言片语。
看完了,云瑶见有好些人都往地上扔铜板,她也跟齐靖要了点凑近了扔过去。
看着那对父女千恩万谢的收拾铜板,云瑶又觉没什么意思了,就催着齐靖赶紧赶车。
齐靖却表示不能再赶着车往前走了,将车停下,扶云瑶下车,齐靖把牛车寄放在离城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很宽阔的地方,又拿了几个铜板给一个中年汉子,叫他照顾好自家的老牛。
之后,齐靖从牛车后头拿出一个大大的口袋,口袋里装的满满的,齐靖背在身上就和云瑶往城中心走去。
云瑶看的好奇:“相公,牛车为什么叫别人照看,咱们还要步行,咱们坐车走不就行了吗?”
齐靖一笑:“咱们大周朝富庶,家里有车的太多了,要都赶着车进城闲逛,怕是大家都不能挪动一步的,因此,不只咱们莲花镇,凡是大点的城镇都是这般,要买东西进城之后都要把车寄存在城门口处的寄存点,自己或步行,或租车转悠。”
云瑶听了觉得这制度挺好的,挺人性化,而且也很先进,倒是赞叹了一回古人的智慧。
她又看看齐靖背上的大口袋:“相公,你背的是什么。”
齐靖笑着凑近,压低声音道:“都是钱。”
“啊!”云瑶惊的张大小嘴:“你背这么些钱做什么?”
齐靖小声道:“虽然如今人们也用些金银,可到底还是多认铜板,所以好些时候买卖都是用铜钱,你没看着过来逛街购物的几乎人人都背着口袋么,那里头装的都是铜板。”
云瑶这才仔细观察起来,发现多数男人都背了口袋的,就是有的不背,那也是那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公子哥,人家是没背,可身后有下人帮着背呢。
齐靖继续道:“咱们这带的还是少的,有那等要买许多东西的,都要拉一车的钱过去才成,就是朝庭发奉禄也是发铜板,你没见着,朝庭那些当官的领月俸的时候人人都赶着车去,钱拉了一车又一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