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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十六章 背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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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爷听完了古娘的话后没有再开口,他只是看了红裳一眼。红裳便明白这是让自己处罚古娘子——老太爷今日除了要试一试自己的能力,还安心让自己出口恶气的同时,震慑一下全府的仆从们。

    红裳对着上行过礼后,对着古娘子说道:“责罚你之前,古娘子,你听我细数你的罪过儿。厨里供主子的饭菜原就是有一定规矩的,先是老太爷与老太太的,后便是老爷与夫人们的,最后才是姨娘们的饭菜;就算是老爷在姨娘处用饭,也只是把老爷的饭菜送过去,再做夫人的饭菜,最后才能把姨娘的饭菜再送过去,我可有说错?”

    古娘子伏地颤声道:“夫人、夫人说得极对。”

    红裳接着道:“你用了我的饭菜却是错了两处:一,你以下犯上,居然以婢仆的身份,不经主子恩赏便用了原是主子的份例饭菜;二,主子们还没有全部用上饭菜,你倒是先受用上了!”

    古娘子伏地身子抖成得不成个样子:“婢子,婢子知道错了。”她原没有想过此事会闹到老太爷与老太太这里来,在她想来:红裳一个刚刚进府的新人,就算是主子,也对府中的规矩事情不清楚,她只要稍作糊弄便也就哄骗了她过去。

    却不想新夫人年纪虽不大,脾气却不小,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侍书就么一顿砸下来,此事便闹到了老太爷老太太面前,但是,她所做之事根本不敢回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让她更为吃惊的是:红裳居然什么都知道,就连柴房中是如何用柴知道的也是一清二楚。

    古娘子也不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怕成这个样子,她是在想:夫人知道了这些,那么另外一些事情,她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古娘子心中恨得不行:为什么要贪那么几两银子呢?如果自己早早知道夫人手中有自己的短处,打死了她,她也不敢同夫人过不去啊。

    红裳冷冷的又道:“就算是主子们用剩下的饭菜,如果没有吩咐赏给谁,那些饭菜婢仆可以自作主张的食用吗?难道这就是你在府中伺候老了知道的规矩不成?”

    古氏娘子已经说不上话来了。她除了叩头之外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如她先时所料:她与她们家这一次全完了。

    红裳已经吩咐人上来拖了古娘子出去领板子——红裳没有过重责古娘子。也没有从轻落她。因为红裳知道。服众需要赏罚分明。且古娘子是有意要在自己脸上踩一脚。她又何必同古娘子客气呢?以德报怨从来不是红裳地性子。

    古娘子是被婆子们名符其实地拖了下去。她抖得不要说能走动了。就连求饶地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老太爷看古娘子地这个样子。再加上刚刚红裳向他要求自去处置此事。他忽然感觉:自己眼下所知道地古娘子所做下地事情绝不是她最大地错处!不然以红裳地见识。她绝不会在把事情设想地周全后。还要把所有地错儿揽到自己地身上去。

    老太爷地心中还在转着另外一个念头:倒底是哪个人支使古娘子如此同媳妇过不去地呢?绝不是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就是个不知情地;孙氏姨娘?不太可能。儿子就在她地房里。她也不是个愚笨地人儿。万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己身地事情;陈氏姨娘倒是一直是个老实地人儿。也绝不会是她做地。

    老太爷地眼睛眯了起来:小陈氏与宋氏。倒底是哪个做地呢?老太爷细细地推敲开来。他换了个方向思索此事:媳妇地到来。到底妨碍到了哪个人地利益?

    如此一想,答案便呼之欲出了。老太爷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波动。

    老太爷想事情的时候,赵一鸣也在想,他想得同老太爷一样:此事,禁足中的宋氏绝脱不了干系!小陈氏的嫌疑要小很多。

    父子两人几乎同时看向了对方,目光相撞时,两个人心中都明白对方和自己所想一样。

    老太爷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下巴向老太太那边轻轻点了一点,然后轻轻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赵一鸣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处置宋氏:今日的事情如果轻轻放过了宋氏,那明日宋氏的胆子只会更大。

    老太爷却是另有想法:老太太原就看红裳不顺眼儿,如果今日因红裳而再处置了宋氏,那老太太只会更视红裳为眼中钉了——因为老太太有样怪毛病儿:如果老太太看着这人好,她怎么样都是好;如果老太太看着这个人不好,她就是怎么做都是不好。老太爷深知老妻的脾性,所以才不让儿子声张的。

    老太爷的用意,却是为了红裳好。

    红裳知道以赵一鸣之能,一定会知道是谁支使了古娘子——而她却是不能下定论的,她对于四位姨娘是一点儿也不熟悉,虽然据她的猜测,宋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自己的掌理赵府,对于宋氏来说就是夺了她的权与钱啊,但红裳却不肯定。

    古氏又被拖了上来,老太爷没有看她,只是看向红裳道:“媳妇,古氏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

    红裳有此为难,她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拍了拍她的手:“说吧,没有关系的。”

    红裳还是有些犹豫,老太爷道:“媳妇,说吧。”

    红裳知道推脱不过了,她便咬了咬嘴唇儿:“老太爷,事情还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这几日在看帐目,厨房里的帐目上有些让儿媳看不太懂的地方。”

    红裳说完便低下了头,她只能如此说话,不过自有人会替她说个清楚明白的。

    赵一鸣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小妻子,还真真是有些谨慎过头儿了。他只好替妻子出头了:“父亲,我看过裳儿写下的那些有问题的帐目,其中厨房里短的银子数目一看大概有个一千多两的样子。”

    红裳轻轻的说道:“老太爷恕罪,不是媳妇有意隐下,帐目的事情,媳妇还没有找到更加确定的证据,所以才没有给老太爷老太太提过此事儿,怕万一、万一是儿媳愚笨看错了哪里,冤枉了好人,所以才想等看完了所有的帐册后再来回老太爷老太太。”

    老太太已经沉默了很久,她因刚刚处置古娘子有些失当感觉失了脸面;当她听到府中帐目的银两只厨房里就短了这么多,不由的心中一惊:“这怎么可能?不是、不是媳妇你看错了吧?”

    红裳欠身道:“回老太太的话,儿媳现在也不能十分的确定,也许真得是儿媳看错了也说不定。”

    红裳又一次的以退为进,她顺着老太太的话说了下去:真正断对错的人反正不是老太太。

    老太爷扫了老太太一眼,轻轻一叹:依他猜想,儿媳如果不是有七八分的把握,刚刚就不会把厨房的事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不想让自己或是老太太过问厨房的事情,以免自己和老太太生气——也许还有其它的意思,至少表面上来看是如此的。

    老太爷冷冷哼了一声:“有没有此事儿,一来可以问问古氏,二来调几个精明厉害的帐房过来计算一下厨房的帐目,也不过需要半日,就会知道媳妇是不是看错了帐目。”

    古娘子听到老太太的话时,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老太太因为相信宋姨娘,而不会相信帐目有问题,那自己还能脱得了一命。

    但是到古娘子听到老太爷的话时,她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她是被吓得——帐目的事情一出来,她怕是连命也难保了,赵府没有个不把她送官的道理。

    老太太看到古娘子晕了过去,便知道厨房里的银两是真的短缺了,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侍书在红裳耳边说了几句话,红裳面有难色看着侍书,赵一鸣问道:“什么事儿?”

    侍书道:“回老爷的话,府中有几个丫头婆子托我几夫人回几句话,想请夫人回了老太爷老太太,为她们做主。”

四十七章 谁是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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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一鸣道:“做什么主?”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赵府可是有名儿的积善之家,自己离开家中的几年,婢仆们不是有了欺善怕恶的习性吧?

    红裳急忙拦下了:“夫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回房再说不迟。”

    赵一鸣刚想开口时,老太爷已经问道:“侍书是吧?上来回话。”

    侍书移步上前福了下去,老太爷道:“什么事儿,说吧。”

    侍书便把古娘子平日克扣大小丫头们饭菜份例的事儿说了,老太爷听了没有说话,挥手让侍书下去了。

    红裳知道老太爷已经动了真怒:他越怒反而话越少。红裳是一定要把古娘子的事情都抖出来,但不能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不然会让老太太更加不喜自己——府中的事情一直是由老太太与宋氏在料理,出了错,老太太的脸面上怎么也是无光。

    所以,红裳这才以退为进,一步一步,把古娘子的事情借由赵一鸣与侍书还有古娘子自己说了出来。

    老太太听完侍书的话后,果然不太高兴:古娘子以现在的错儿就是死个十次八次也足够了,实在犯不上再往她身上添一笔罪名儿——这不是又拉扯上了宋氏嘛,也就是拉扯上了自己。

    老太太唤了言梅过来:“你们的饭菜被古娘子克扣过吗?”

    言梅道:“回老太太的话,没有。”

    老太太转头正想对老太爷说话,老太爷冷冷的道:“古氏当然不会克扣你屋里人的饭茶份例,怕是还要再增添些才对;是不是,言梅?”

    言梅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是的,老太爷。”言梅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老太爷面前说谎。

    老太太的一张脸有些泛红了,她咳了一声儿端起了茶钟儿来做掩饰。

    老太爷对于宋氏十分不满了,不过眼下却不是处置她的时候,只是府中的事情却万不能容她再插手了,而且还要防范她一二:原来她吃下的银子不能让移了地方藏起来,也不能容她同其人串供再来哄骗自己与老太太才可以。

    赵一鸣也想到了这里,他的心中除了愤怒外,还有一丝丝的伤心:宋氏为什么不能好好安于室呢?如果她六七年来安安份份的只是协助老太太料理事务,自己与老太爷哪个也不能亏待了她啊。现如今,她的责罚怕是免不了了。

    古氏再一次被婆子们拖了上来,不过这一次她的头脸与衣襟湿淋淋的——她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老太爷看着古娘子:“厨房的帐目与你克扣府中丫头的饭菜份例的事情,是你自己从实招出来呢,还是让我使了人去叫帐房先生们来查帐,叫各处的丫头婆子们来指正你呢?”

    古娘子听到连她克扣饭菜的事情老太爷都知道了,便明白今日已经不可能再逃脱罪责了,只有自己主动认错也有可能保得住条性命——至少不会连累到她的孩子们。

    古娘子道:“婢子知道错了,婢子是贪了官中的银钱,还克扣了很多府中人的饭菜份例来充婢子的私囊。”

    老太爷听了冷冷瞅了古娘子良久,然后对红裳道:“媳妇,你看要怎么处置?”

    红裳依然是推辞了两句,然后才道:“依律古氏一家人要送官处置了,不过,如果古氏能把厨里短缺了的银两补上,那么就送古氏一人去见官也可。”

    老太爷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赵安娘子轻轻一挥手,上来几个婆子拖了古娘子出去了。

    老太爷对赵安娘子道:“你也下去吧,厨房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今日有得你忙。再不去料理清楚,晚上我们是用上不饭了。”

    赵安娘子忙行礼答应着:“老太爷放心,晚饭一准儿按时送上来,奴婢这就告退了。”

    老太爷实在是有些乏了,他看向红裳:“媳妇,以后府中的事情多上心,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多来上房问一问,日后一不要委屈了自己,二呢也不再瞒我与老太太什么事儿,当然,我和老太太是要省心不管事儿了,但对府中的事情也不能不知道。”

    红裳起身敛气答应了。老太爷又道:“侍书等人虽然是为了主子,但砸了大厨房也是不对的,那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官中的。嗯,砸了厨房的人罚三个月的月钱吧。”

    侍书跪下谢了老太爷:这样责罚已经是极轻。

    老太爷又道:“媳妇今儿受了委屈,我看不如赏媳妇些东西吧?”

    老太太可有可无的答应了一声儿:赏不赏的自有老太爷说了算,她说不赏老太爷难道会听不成?

    老太爷便道:“不知道媳妇喜欢什么东西,嗯,一鸣,由帐上取些银两带媳妇出去转转,喜欢什么买些什么吧,就算是我和老太太赏给你的。”

    红裳拜了下去,口中推辞着,老太爷挥了挥手:“好了,媳妇你不用多说了,我也实在是乏了,先回房去躺一躺,晚饭你们也不用上来伺候了,把古娘子的事情理一理吧。”

    说完老太爷便起身走了。

    红裳看着老太爷的背影儿有些愣愣的:罚了侍书等人,却又赏了自己,也就是说让自己把月钱补给侍书她们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老太爷这是唱得哪一处?

    直到赵一鸣轻轻扯了她一下,红裳才醒过神来与赵一鸣回房了。

    红裳二人回到房中坐下,红裳先开口道:“夫君午饭用了多少了?现在肚子饿是不饿?”

    赵一鸣摸了摸肚子笑道:“你不说还不感觉怎么样,你一说这肚子还真就是饿了。”

    红裳一笑,吩咐丫头们摆上点心:“垫垫底儿吧,现如今也没有饭菜可用了。”

    赵一鸣知道厨房里现在是乱成一团,便点点头用了几块点心:“裳儿,你怎么会对府中事情如此熟悉?”

    红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掩口一笑道:“我不过是想处置古氏,所以才把相关的一些规矩询问了一个清楚明白罢了,哪里可能两日就什么都熟悉了呢?”

    赵一鸣一笑:“我正奇怪呢。只是府中的事情看来你还要多上心了,第一次出了乱子倒也没有什么,如果再有个第二次第三次的,就算是你占住了理儿,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怕也不好交待过去。”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她把玩着衣带轻轻的说道:“夫君尽管放心,妾身心里明白的很。虽然老太爷说是把这一府的事情都交由妾身来打理了,可是妾身只能算是办事儿的,大主意嘛,还是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拿才可以。只要不是一些琐碎的杂事儿,妾身都要回过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才可以定主意。”

    赵一鸣笑着点了点红裳的额头:“知道你是个机灵的。”

    红裳也只是一笑,她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爷与老太太不可能坐在府中当摆设,家中琐事儿自是由得自己做主,但是一些大事——包括管事儿们的变动,她都是做不了主的,都要回过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才可以。

    赵一鸣接下来细细的安抚了一番红裳,然后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商议了再去上房,你自己就去请罪了呢?虽然最后没有责罚你,那也是我去得及时。”

    红裳心中一突,却以随意的口气道:“我一听侍书来回话,心中便没有了主张,怕老太爷与老太太气到了,才急急去请罪了;再者,如果妾身只存心等夫君前来商议,时辰久了老太爷便会使了人来叫,那也是妾身太过托大,岂不是安了心想要推脱罪责?”

    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这件事儿,同红裳又说起了赏银的事儿,问她想去哪里玩儿。红裳闲话了几句,忽然间想了什么似的道:“夫君,你说是哪个支使古氏如此待妾身的?”

四十八章 事后

    赵一鸣听到红裳问起了背后主使之人,便含糊道:“夫人还有眉目吗?我们都是刚自上房回来,为夫的刚刚只是心急夫人会不会受为时,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赵一鸣没有否认有背后主使之人,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否认,红裳也不会相信;不过隐下事情不说,心下倒底别扭些,而且他也有些担心,以红裳的聪明会不会猜到他知道呢?所以他说话间不自觉得不再称裳儿,而是称得夫人。

    红裳斜了赵一鸣一眼,不恼也不笑:“夫君没有想呢?那眼下无事,夫君你猜一猜,倒底是哪个人支使古氏如此做的?”

    赵一鸣咳了一下:“夫人可是想到了?”赵一鸣只能把问题再甩了回去。

    红裳微笑:“我进府不过几日,人都没有认全呢,哪里能猜得到是谁主使的?”

    赵一鸣点了点头:“我也是六七年不在家中了,此事还要好好查访一下才好。”

    红裳止了笑意,正色道:“夫君,倒不是妾身非要同哪个置气儿,只是此人既然做了错事儿却不得处罚,怕她以为我们拿她无法,反而会更加无法无天,哪日再弄出个什么大乱子,到时怕就不好收拾了。”

    赵一鸣自是知道的,可是老太爷示意了不让他声张,所以他还是含混了过去。红裳也没有再在此事纠缠,夫妻二人便闲话了一会儿,红裳起身又去重新梳洗了。

    红裳明七八分的把握,赵一鸣是知道何人支使古氏行事的,但是他不说,红裳也不好相强——她已经把后果说了出来,至于要怎么做,却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红裳当然可以相强、相逼赵一鸣说出实话来,但是红裳却不能这样做:如此做只会让男人心中生出恼意来,哪日如果应景儿了,自己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

    有时候,点到为止更好一些——这不止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古氏要如何处置赵一鸣没有问。红裳也没有提。赵一鸣如果想同红裳商议些事。他自然会说地。他不说地意思也就是要自己处置:红裳大闹厨房地事情已经达到了她地目地。最后古氏如何。红裳已经不在意了。

    红裳明白赵一鸣地意思。老太爷最后地话中还是对砸厨房地人做了惩处。那么她也就失去了立场再去处置古氏——说到底。在赵府地主仆眼中。红裳依旧不算是真正地主母。

    宋姨娘到了快晚饭地时候。才知道了厨房地结果。她沉默了良久后。狠狠一拍桌子。把屋里地众丫头吓了一跳。更加不敢出大气儿了。不过宋姨娘也只是拍了一掌桌子。却什么也没有说。

    宋姨娘自厨房古氏身上知道红裳已经对府中帐目有了疑心。所以她在心中暗度:不可以让红裳消停下来。只要让她空出了手来。她一定会查到其它地方地短缺。到时候。自己辛苦多年所得便要化为乌有了。

    宋姨娘想了良久后。招手唤过了娇云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娇云听完后。瞄了瞄宋姨娘地神情。讨好地一笑道:“姨娘何必如此费心?有些事与有些人都是现成儿地。就算不是。想找她们个什么短处也极容易。哪个还能是干净地不成?”

    宋姨娘挑了挑眉:“有现成地?”

    娇云看宋姨娘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提着的心落回了肚里:“有现成的啊,姨娘。”

    宋姨娘想了想道:“嗯,最好是有现成的,这事儿就交由你去办了,再过两三日我出了这屋子,看我怎么收拾这些人!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娇云没有再说什么话儿,只是自小丫头的手上取过了茶奉了上去,宋姨娘接过了茶钟儿便不再言语了。

    娇云看向宋姨娘,宋姨娘微一点头,娇云便转身出去了。

    娇杏正好自外面回来,看娇云似向院子外面行去便叫住她道:“姐姐这是去做什么?”

    娇云站定了道:“你自太姨娘那里来?可曾碰到老太太的人?”

    娇杏撇嘴:“姐姐自管放心吧,这屋里不只是姐姐一个人会做事儿。”

    娇云听到后也只是一笑:“死丫头,偏长了一张刀子嘴儿,明儿给你缝起来,看你还刁不刁了。”说着自去了,并没有同娇杏说她要做什么去。

    娇杏对着娇云的背影儿啐了一口:“就你是姨娘跟前第一得力的人儿,不说就好似怕人家忘了一样。”

    说完娇杏打帘子进了屋里,宋姨娘看她进来道:“回来不进屋,在外面嘀咕什么呢?”

    娇杏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宋姨娘:“正巧看到娇云要出去,便同她说了几句话儿。”

    宋姨娘点点头打开了盒子,眉头一皱:“太姨娘一样也没有收?”

    娇杏听宋姨娘有些不高兴,急忙回道:“太姨奶奶虽然没有收姨娘的东西,不过却已经答应为姨娘在老太爷面前说几句好话了。”

    宋姨娘把盒子又盖上了:“那太姨娘有没有说事情可成吗?”

    娇杏微微一窒答道:“太姨奶奶说事情成不成的,要看老太爷的心情了;她会拣个老太爷高兴的时候替姨娘求个情儿的,太姨奶奶说,如果不成也让姨娘不要心焦,左不过几日的事儿,眨眼间也就过去了。”

    宋姨娘的脸色沉了下来,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倒把娇杏吓得不轻:自己姨娘的脾气可是不小,打骂人那可是家常便饭。

    不过宋姨娘也只是沉着脸子坐了一会儿,便把盒子交给娇杏:“收起来吧,还放回原来的地方就好。”说着话把一串钥匙自怀中掏了出来,递给了娇杏。

    娇杏答应着接过了钥匙,心下却在惊奇于姨娘这两日来的变化:已经好几次看姨娘的样子就好像要作了,可是最后还是什么事没有生——如果是往日,她们这些人早不知道挨了几下了。

    姨娘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了?娇杏把盒子锁起来时,心下还在思索着。

    宋姨娘当然不是生出了菩萨心肠,只不过她知道现如今府中已经不是她能一手遮天的时候了,不要说有红裳到了府中,就只赵一鸣回府,宋姨娘就要好好的收敛一下才可以:赵一鸣最不喜有打骂奴仆的事情。

    两日后,大厨房里的亏空补齐了,而古氏一人出现在了官牢中,被赵安以赵一鸣的名刺送去的。红裳听说后也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连侍书也好似根本不认识古氏一样,没有反应。

    红裳这两日里也是忙得很,不过府中倒还算平静,没有什么麻烦事儿生,倒让红裳安下心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儿——她买了几个奴婢,当然,此事赵一鸣已经回过了老太爷,她才敢买的。

    红裳很清醒的认识到一点儿,在赵府,真正能当家作主的人儿是老太爷,而不是她。

    红裳一共买了十几个丫头、七八个小厮,丫头都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小厮也都放在了赵一鸣的书房中。

    红裳并没有给这些新买来的丫头差事儿,甚至于没有让人教她们什么规矩,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把这些丫头们放在了院子里。红裳只是吩咐了侍书,要暗中好好查看一下这些丫头们,有什么不妥当的记得回她一声儿。

    那些小厮红裳全交给了赵一鸣,他要如何调理是他的事情了。

    日子便在红裳忙碌中滑过去了两日,她每日里忙于处置府中的琐事儿,还要细查帐目,到晚上要歇下的时候,都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侍书冷眼看了那十几个丫头两日后,对红裳回道:“有三两个游手好闲的,可以打人把人牙子叫来领走了。”

    红裳点了点头:“可以,叫人牙子来领走就是。”

四十九章 暗潮

    侍书又问道:“余下的这些丫头是不是安排她们学学规矩什么的?我看有几个伶俐不错的,可是却不知道规矩,有好些时候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红裳摇摇头:“不用,你只留心查看着就行,非常时候就用非常手段,现如今我们不能以平常的法子来挑丫头了。”

    侍书有些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多问点头出去叫了小丫头去二门上传话了。

    红裳自是有她的打算:买来的丫头们可不是一定会认她为主的,所以她要挑那心思灵活而又知道忠主的丫头,却要用些特别的法子才可以——她现在宁可不用人,也不能用错了人啊。

    小陈姨娘与孙姨娘正坐在一处说话,孙姨娘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姐姐,这是老太爷与老爷明白,不然,我岂不是被埋了进去?虽然是这样,我也平白挨了一顿训斥,只要一想,这口气儿就堵了上来,哪里以轻易咽得下去?”

    小陈姨娘笑着推了一下孙姨娘:“好了,好了,干嘛气得这么急赤白脸的?你也说了,老太爷和老爷也是明白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看屋外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了,那她不是挨了老太爷的训斥吗?还被老爷亲自骂了顿,你的气儿也就出了,还气什么气。”

    孙姨娘嗔了小陈姨娘一眼:“姐姐这话说得,她被训不是应该的?老太爷不过是使了人去训她两句罢了,又没有真得责罚她什么。我气得也不是这个,我气她前两日刚请了我们过去议事儿,说要姐妹们齐心如何如何的,然后一转身她便在我背后来了这么一……”说着孙姨娘冷冷笑了一笑。

    小陈姨娘的笑意也隐了起来,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可是我们能怎么样?这么多年了,妹妹还看不清楚吗?只要有老太太一日,人家就得意一日,我们啊——,拿人家无奈何的。”

    孙姨娘闻言也收了三分怒容,换上了几分凄凉:“是啊,我也没有办法。你说,同样都是妾,可是我们姐妹入了赵家的门儿也快十年了,可是却在赵府里连个丫头也比不上;你说,我们做妾的,看人家正室夫人的脸色那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主我们是奴呢?可是,我们却看她的脸子看了快十看,想想就感觉委屈啊。”

    小陈姨娘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妹妹说得何尝不是?不过我们姐妹是没有法子的,要看法子嘛,倒是——”

    孙姨娘听到后点了点头,指了指客房的的方向却没有再作声,她取了一旁的瓜子嗑了起来。小陈姨娘也叹了一口气儿,也抓了一把瓜子吃起来。

    孙姨娘斜斜看了小姨娘娘一眼:“姐姐,你说她今日辱了妹妹,明日会不会算计你呢?你可要当心些才可以,莫要步妹妹的后尘。”

    小陈姨娘一笑:“自然是不会放过我,这些看来,她哪一日不在寻思着要把我们姐妹弄出府去?只是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孙姨娘没有再往下说,两个人便话起了家常,没有再提宋姨娘的事儿。

    而这个时候,宋姨娘正气得几欲发狂,这两日里她就没有得了好,前一日老太爷使了个丫头来,把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老太爷的人前脚刚走,老太太后脚就使了言梅来训斥她;宋姨娘被骂得沮丧劲儿头没有过去呢,老爷就登门了——只是为了训斥她而来。

    宋姨娘没有想到算计不到红裳也就罢了,最后居然把自己还绕了进去,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憋闷的难受。

    她又招手唤来了娇云耳语了几句,娇云面有难色:“姨娘,眼下我们还是不要动的好,禁足还没有结束,却又惹来了三位主子的训斥,我们低调些,不要再让人疑心到我们才好。”

    宋姨娘想了想咬咬牙:“我肚中的这把火却要如何发作?这贱人即便就是妻房,但也不能如此欺人不是?总要留得活路给我们吧?”

    娇云跟着宋姨娘料理六七年的事情,被人奉承惯了的人,又哪里愿意看人脸子呢?更何况是那些本就与她不睦,时时都在等着看她笑话的那些丫头们在,她更是不要宋姨娘失了势丢了权。

    娇云轻声安慰:“姨娘,婢子知道您现在心中有气儿,可是我们现在低一低头,让她认为我们被收服了,日后——”

    宋姨娘看了娇云一眼,娇云心里一惊,认为宋姨娘要迁怒于她,不想宋姨娘却道:“好个小蹄子,不枉你姨娘我平日里疼你啊,还就真是个机灵省事儿的。”

    娇云这才知道宋姨娘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忙笑着福了一福,半是认真半是打趣的道:“婢子就算是不机灵不省事儿,在姨娘身边儿这么久了,被姨娘熏也熏得机灵了三分啊。”

    宋姨娘轻轻拧了一下娇云的脸:“就这张巧嘴儿会说!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另外那件早就吩咐你的事儿,现在做倒是正好,我可是出不了屋的人儿,哪个也不能来冤我不是?”

    娇云笑着道:“姨娘,婢子正想同姨娘说呢,不想姨娘自己就想到了,那婢子就去安排了。”

    宋姨娘点头:“去吧,小心一些。对了,我让你做得事儿,莫要同娇杏儿几个人说;嗯,倒也不是信不过她们,只是我们屋里的人都知道了,怕到里就被人看出做假来了。”

    娇云答应着下去了,宋姨娘抚额思索了一会儿,才冷冷一笑:“老娘一计不能就再生一计,反正长日无聊,就权当作是消遣了。”

    这日红裳伺候完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用过早饭后,却被老太太留下议事儿:“昨日便同你们老太爷议过了,不过也要同你们吱一声儿。媳妇,你同我们一鸣虽然在南边儿是拜过堂宴过宾客,但我们这边儿的亲戚朋友却是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你呢,于礼也要重摆一下宴席,你也要见一下族里的人,好让他们选个吉日让你拜祠堂。”

    红裳这两日正自不舒服这事儿呢:前几日自己同赵一鸣刚回来,而且赵一鸣还叙职,所以宴客的事儿老太爷与老太太不提,红裳也没有多想;可是这两日府中的事情也妥贴了一些,赵一鸣没有新差事儿下来,正自闲在家中,可依然没有人提及此事。

    原来红裳是不懂的,倒是侍书明白问了红裳一句:“老爷为什么还不去族里说一声开神祠堂的事儿呢?”红裳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重要的一环呢,她的心里难免就有些不安:赵家的人真提不打算替她正名儿,承认她的身份吧?

    今日听到老太太的话,红裳知道他们还是不敢不给赵一鸣老上峰的面子,赵家的祠堂她还是要拜上一拜,给赵家的祖宗们上柱香的。

    红裳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一切全凭老太太老太爷做主。”

    此事拖了这么久才提,本就是为了给红裳一个下马威,红裳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意思是出自于老太太呢,还是老太爷。

    赵一鸣明白此事红裳不好意思说什么,他接口道;“这些事情父亲与母亲拿主意就是了,宴席是外定还是由府内做都可以,不费什么事儿,要说麻烦,也就是请个人看看宴请的日子,还要斟酌一下宾朋友的事儿罢了。”

    老太爷点点头:“嗯,那就如此吧。我想媳妇也是不懂京中风俗的,而一鸣又多年不在府中,一些人情来往他哪里还会知道?此事只能我同你,我们老两口商量着办了。”说完还向老太太笑了笑。

    老太太也就同意下来没有再说什么,红裳不担心老太太会在这事儿上为难她——丢人可不是丢得她红裳的脸面,有个差错丢得就是赵家的体面了!

    而且红裳还真没有处置过大的宴席,何况还是这种婚俗类的大事儿呢?红裳看老太爷与老太太自应承下来,便对着两个老人家拜了一拜道:“为媳妇的事情,让老太爷与老太太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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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南宋生活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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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阿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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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妻妾之分、上下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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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忙乱了起来,而宋姨娘也解了禁:她已经满七日了。宋姨娘先到上房去磕头,不过老太爷没有意思要见她,宋姨娘无法只能在屋外拜了三拜,便到红裳的这面来了。

    红裳听到宋姨娘来了,微微一笑:“让她进来吧。”宋姨娘在屋外自然是听到了红裳的这句话,她心中便生了一丝不满:连个请字也没有。

    宋姨娘进了屋,一个小丫头便把一个软垫摆在了地上,宋姨娘的面色变了一变:她原本也就是过来说两句话儿,顶多福上一福也就罢了,可是看夫人这意思,她不拜上一拜是不行的。

    原本儿按规矩来说,宋姨娘是犯了错后再见红裳,本就要拜上三拜才对。红裳知道她不想拜,但就因为宋姨娘不想拜,所以红裳才一定要她拜。

    宋姨娘就算是再生气,她也无法可施,人家可是妻室,是主子。她行到垫子前,又抬头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也不言语,也不看宋姨娘,自坐在上吃茶:宋姨娘想托大,不想承认自己是她的主子,她便一定要宋姨娘谨守这妻妾之礼不可。

    宋姨娘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道:“妾身给夫人请安。”说着上前拜了下去,她拜了一拜,本想起来,可是红裳依然还是没有开口。

    宋姨娘只能拜了三拜,可是红裳依旧在吃茶,没有理会宋姨娘。红裳心中已经升起了一丝怒气:妾身?妾身可是一个妾室能够用来自称的?

    宋姨娘想起身,可是又感觉自己这样起来似乎不太妥当,一时间跪在地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

    直到宋姨娘抬头看向红裳。红裳这才开口道:“宋氏。你刚刚自称什么?”

    宋姨娘没有想到红裳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她有些愣愣地。红裳又问了一句。她才知道作答:“妾、妾身。”

    红裳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把手中地茶钟儿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宋姨娘明白红裳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就是咬着牙不说话:想让她自认为仆?做梦!

    红裳也不说话。侍书早已经过来把红裳摔地得茶钟儿收拾好了。又上了新茶来。

    这时门外地小丫头们回道:“夫人。管事娘子们来回事儿了。”

    红裳看也不看宋姨娘便道:“请她们进来吧。”红裳只一句话,便让宋姨娘的脸气白了一分:几个婢仆她还用个请字,对自己居然呼来喝去的!

    管事娘子们进来后,目不斜视的上前同红裳见了礼,然后一一回事儿,红裳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忙了好一阵子,管事娘子们才告退出去了。

    宋姨娘跪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这些管事娘子们,原来看到她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今日自己如此难堪的时候,却被管事娘子们看到了,想来管事娘子们出去后也不会有什么好话说。

    红裳打走了管事娘子们,看也不看宋姨娘,起身理了理衣袖,然后对侍书道:“走吧,左右无事,我们去看看魏太姨娘;你们老爷今天中午不回来,我们正好在太姨娘那里一起用饭,人多热闹也能用得多些。”

    侍书答应着上前扶起了红裳的手,主仆二人做势就要走。

    宋姨娘听到这里,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让红裳走了,那么她一跪还不得跪上一天?

    宋姨娘只得咽下这口气,叩了一个头说道:“贱妾给夫人请安。”宋姨娘不想直承有错,她想以此混过去就算了。

    红裳闻言松开了侍书的手,又坐了回去:“原来你也是知礼的?”

    宋姨娘咬咬牙,再咬咬牙只能答道:“贱妾刚刚失语了,请夫人恕罪。”

    红裳没有答话,她取了茶钟儿到手上却不吃茶只是把玩,过了一会儿才道:“失语了?宋氏,你入我们赵家的门儿多少年了?”

    宋姨娘没有回话,她脸色已经气得白:入了赵家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如此受过气——就算原来的夫人在时,因她是老太太的人,待她也与陈氏不同的。

    红裳轻声细语的道:“你今儿失语了,明儿失仪了,其它姨娘如果来个有样儿学样儿,我们赵府可就没有规矩可言了,如果传了出去,我们赵家的体面——”

    宋姨娘只能低头道:“夫人,贱妾知错。”

    红裳看着宋姨娘道:“你抬起头来。”宋姨娘闻言抬头,与红裳对视:她压根儿也不怕红裳。

    红裳盯着宋姨娘的眼睛说道:“宋氏,今儿你给我记住,什么叫做主仆之分,什么叫做上下有别!如果下一次再犯了规矩,就不要说我落了你的体面!”

    宋姨娘愣了一下子,她实在不敢相信,夫人不过是七日不见,怎么一下子多了一分厉害出来。

    红裳轻轻的“嗯?”了一声,宋姨娘只得答应着,她倒不是怕红裳,只是因红裳的身份,她就是有一万个心想不答应,可是她也无法不答红裳的话。

    红裳坐正了以后,依然没有让宋姨娘起身:“宋氏,厨房里的事儿你听说了没有?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处置的事情,厨房里居然短缺了那么的银两?”

    宋姨娘的眼皮跳了跳:“夫人,厨房里的事情贱妾不知,对于短缺银两的事情,可能是贱妾疏漏了什么,让这起子奴婢们骗过了。”

    红裳点了点头:“此事儿日后再说吧,只是你记得我的话儿,莫要丢了这几年的体面才是。”红裳原也不是为了让她认了此事,但她却不能不能点点宋姨娘,不然宋姨娘还真以为她做的事儿瞒过了自己去。

    宋姨娘答应了,红裳才让她起身,也没有让她回房,却让她在身边伺候着,午饭也是宋姨娘伺候红裳用的。午饭后宋姨娘回到房里,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了——多年来,她哪里还如此伺候过人。

    娇云与娇杏抢上前去扶宋姨娘到榻上躺下:“姨娘为何去了这么久?”

    宋姨娘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摆了摆手让娇云她们都退了出去:她累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知道红裳今日为什么如此待她:夫人看来是猜到了古氏是受了自己的吩咐做事。

    红裳原没有打算给宋姨娘苦头吃,但是宋姨娘一句自称让红裳改了主意:古氏的事情就是此人支使当无错了,不然老太太与老太爷使了人去她那里做什么?

    红裳只听宋姨娘一句自称,便知道她打心底依旧是不服的,不,依然是想压自己一头。红裳便折辱了她一下:一来让她知道什么妻妾之分,二来也让府中的婢仆看看——绝了那些想观望的人的念头。

    有些人可以收服,有些人只能让她惧你三分。而宋姨娘无疑就是后者。

    府中十分的忙碌,红裳日日忙得不可开交,宋姨娘那里也不得闲——老太太主事儿,她能没有差事儿吗?

    红裳与宋姨娘倒似平和了一样,一连几日什么事儿也没有生。不过红裳知道宋姨娘不可能会消停下来——除非自己去佛堂礼佛不再过问府中的事情。

    红裳坐在镜前,正自摘取饰等物,一个丫头却在外面轻轻唤侍书。

    侍书眉头一皱:“没有规矩的小蹄子!”红裳一笑:“去看看吧,不是急事儿,这个时候她们也不会来寻你。”

    侍书便到了门外,听完小丫头的话后,眉头皱了皱道:“这关我们什么事儿?”

    小丫头道:“老太太已经吩咐了下来,要各院都搜一遍。”

五十一章 打得就是你奉了谁之命

    侍书的面色不好看起来:“老爷还没有回来吗?”

    小丫头摇头:“二门上一直没有送信儿过来,应该是没有回来呢。”

    侍书点了点头转身进屋了。红裳看她面色不好便笑道:“怎么了?哪个又惹了你?”

    侍书过来道:“听说姑娘与姨娘房里这两日都丢了不少东西,大姑娘闹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让宋姨娘带着人满府里搜检呢?”

    红裳听了以后,吃惊的抬头:“搜检全府?”这可不是小事儿,而且传了出去,对赵府的声誉非常的不好,老太太难道不知道?

    侍书点头:“刚刚小丫头来送得信儿,想来是不假。”

    红裳听了默不作声,她思索了片刻后平静的对侍书道:“好了,把头发给我梳理一下,然后我去洗个澡,我们就歇下吧。”

    侍书不解:“夫人,一会儿那个宋姨娘就来了,我们——”

    红裳轻声细语的道:“她来就来呗,我们也不能不睡了啊。我这一日可是累坏了。”

    侍书只能服侍着红裳睡下了,侍书怎么也不太放心,便出来想嘱咐一下看门的几个婆子。侍书的话说完,一个婆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这位宋姨奶奶这不是捉死呢嘛?”

    侍书不明白,便问婆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婆子细细给侍书说了一遍。侍书听了急急吩咐了几个婆子几句话,就转身去寻红裳了。

    红裳听完了侍书的回话后一笑:“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故,她可就是找死嘛!正正好,这样一来倒更省了我们不少手脚。现在,可安心睡下了?”

    侍书一笑,便又服侍着红裳躺好,可是她们主仆刚刚睡下不久,就听外面人声嘈杂:看来是宋姨娘到了。红裳嘴角儿含了一丝冷笑:就是对着自己来的吧?不然搜到自己这里哪能这么快?

    随即便响起了敲门并叫门声儿,守门的婆子上前答道:“悄声儿!你们想捉死呢!夫人刚睡下了,哪个敢去打扰?你们还是趁早回吧,有什么事儿明儿早些过来就是了。”

    自侍书砸了大厨房后,红裳院子里倒有几个可用的婆子娘子:她们就是不与红裳站一起也可不能了,而且红裳毕竟是正室夫人,她们也就死心跟了红裳。

    砸厨房的事儿虽然面儿上是受了罚,可实际上她们得到的“疗伤”钱却比那罚了的银钱多出很多来;自此也看得出来,夫人即是有手段的——她们砸完了厨房居然不用领打,且为人宽厚——知她们被罚了银钱,一下子便补给了她们。

    所以客居的院子里,丫头虽然没有红裳得力可用的人,可是婆子娘子们却真真正正的认了红裳做主子。

    宋姨娘听到内内婆子的话后,一把推开了叫门的婆子,她上前叫道:“是我,我是宋姨娘,快开门!”她一身在府中除了老太爷与老太太外,是说一不二的,婢仆们也不敢回她半个“不”字,所以,宋姨娘才会如此盛气凌人的叫门儿。

    门内的婆子一面悄悄使了人去给红裳送信儿,一面答道:“姨娘,按说您来了我们是应该开门的,可是现在半夜三更的了,我们夫人也睡了,依奴婢来看,您还是明日再来给夫人请安吧。”

    宋姨娘不想这一次却被人用软钉子顶了回来,她听得恼怒非常:“开门!我来自是有事儿,快开门!晚了,怕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门内的婆子道:“姨娘,夫人已经睡了,没有夫人的话儿,我们哪敢私自开门呢?姨娘多担待吧,明儿奴婢会亲到姨娘房中领过儿,任姨娘责罚。”

    宋姨娘听到这里,知道门内的婆子是不会给她脸面,便冷冷一笑:“不是我说什么难听的话儿,夫人自然是尊贵的,可也尊贵不过老太太去不是?老太太的话儿就是让我们仔细搜一搜各处院子,难不成夫人根本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那我这就去回老太——”

    后面的话她根本就没有说下去,因为门一下子打开了,红裳素服披着外衣站在门口,冷冷冷的瞪着宋姨娘。

    红裳道:“你就要去做什么?”门外黑鸦鸦站了一地儿的人,不过人人手中拿着灯笼等物,倒也照得门前明晃晃的,不怕看不清楚人儿。

    宋姨娘刚刚被红裳一瞪吓得丢了半句话,感觉十分丢脸,便强口道:“我要去回老太太。”

    红裳冷冷的道:“你去回老太太什么?”

    宋姨娘道:“回老太太,夫人不把老太太放在眼中。”

    红裳看着宋姨娘,忽然怒喝道:“来人啊,给我掌她的嘴,狠狠的掌!”

    两旁的婆子听了,自上前扭住了宋姨娘,宋姨娘挣扎道:“你敢打我?我是奉了老太太之命搜检各处院子的,你打我便是打老太太。”

    说着话,宋姨娘就挨了两下子,宋姨娘吃痛之下急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过来把这几个恶奴给绑了起来!”

    宋姨娘身后的人看了看红裳,最后没有一个人敢动:这些婢仆们虽然没有被红裳收服多少,但她们都知道主子相争,自己还是不参与的好,不然最后挨打的那人一准儿是自己。

    十几个耳光下来,宋姨娘的脸便红肿了起来,红裳这才道:“停!”婆子自放下了宋姨娘退到了红裳的身后。

    这个时候,红裳身后站了许多的丫头婆子:那些个新买来没有多久的丫头们也听到响动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宋姨娘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打你吗?”

    宋姨娘冷冷的一哼:“夫人好大的威风,老太太使了办事儿的人你也敢打!”

    红裳冷冷一笑:“第一打你说什么是老太太的吩咐,老太太万不会吩咐你做这样的事情!第二打你口口声声的你你我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张口闭口就你啊我啊的!第三打你居然敢当面诬蔑夫人我对老太太不敬!第四打你居然想挑拨主子们生出矛盾来,我问你安得是什么心?”

    宋姨娘听得有此张口结舌,不过一时也就反应过来:“我本就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红裳只一句:“给我打!”几个婆子上前又给了宋姨娘几个耳光。

    宋姨娘又气又羞:当着这么多婢仆的面儿被打,让她日后如何服众?

    红裳看着宋姨娘轻声细语:“你再见开口说一句是奉了老太太之命的话来试一试。”

    宋姨娘张了张口,看那几个婆子凶神恶煞一般,实在是有些胆怯,便改口道;“贱妾来叫门儿,可是婆子们说不给开。”

    有婆子抬了椅子安放在了红裳的身后,红裳便坐了下去,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后不急不慢的道:“都什么时辰了,你来叫门我院里的人就一定要给你打开呢?”红裳就差直白问一句:你是个什么身份,你叫门我就要给你开门?

    宋姨娘当然听出了红裳的话外音,她的脸涨红了:“我,不,贱妾如果不是有要事儿,岂能来叫门?”

    红裳眼角弯了起来:“那你叫门的时候可曾说过有急事?”

    宋姨娘脸色变了变:“我奉、奉命前来,为什么要同奴婢女多说话!”

    红裳不恼:“那你可曾说过奉命而来?”

    宋姨娘想一想,强硬道:“自是说了,贱妾说的时候,夫人也是听到了的。”

    红裳一笑:“我是听到了,我听到你要去老太太跟前挑拨是非嘛。”

    宋姨娘看了看周围黑鸦鸦的丫头婆子们,她心知只抵赖是不可能的,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红裳也不说话,她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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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一碗热汤P两百个大钱

    红裳打掉了宋姨娘的威风后,她一不说话,就没有一个人敢乱开口了。门里门外站满了丫头娘子、婆子们,可是却不闻一声咳嗽之声儿,静得连四下的小虫子都以为没有什么危险而叫得欢快。

    红裳就坐在门当中,侍书担心夜半风凉,便进屋又取了一件厚些的衣物给红裳披到了身上,又奉上了一杯热热的参茶:“夫人,小心着凉。”

    红裳点点头,左右看了看:“侍书,你也和她们下去加件衣物吧。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凉的时候。”

    侍书答应着,先让院子里伺候的人分开几次回屋加衣去了。那些新买来的丫头,有几个知道事儿的,看侍书她们回房换衣,红裳跟前伺候的人不多,便上前了几步,万一用人时,自己总能做点小事儿吧?

    门内的婢仆们的行止,让门外的婢仆们更感觉到尴尬——人家的主子什么都替婢仆们想着,拿她们当个人看待,反过来瞧瞧宋姨娘,人人都忍不住在心里一个劲儿的骂宋姨娘不省事儿:你想要找罪受也不要紧,但也不能叫上我们一起吧?半夜三更的不睡,搅得全府上下没一个人睡得着,带累这么一大群人在这里吃风,真真是活该被夫人罚。

    让众人最不满的就是:明儿宋姨娘可以倒头补眠,可是她们却依然还是要准时上工的,只这一样,就能婢仆们对宋姨娘极度的不满了。

    红裳吃了一口参汤后又道:“半夜三更的把人都搅了起来,这天儿又凉了,侍书,你吩咐人在我们小厨房里煮些热汤给大家吃吧,明儿大家还要上工的,这么劳累一夜就是铁打的身子又如何能受得住?”

    侍书答应着,吩咐几个婆子去煮汤,门内的丫头婆子都福了一福,谢红裳对下人们的体恤。把门外的婢仆们看得心里更是恼了宋姨娘三分。

    红裳看了门外的婢仆们一眼,又唤住了婆子们,对侍书道:“取些好料儿给她们,再多煮一些,门外儿风大,更要多吃一些热汤才可以暖暖身子,不至于受凉误了大家明日上工。如果人不是这么多,我还可以让大家明日晚些上工,好好歇上一歇,但是——,唉,只能让你们吃些热汤了。”

    侍书答应着带婆子们去取材料了,而门外的娘子婆子们听到红裳居然还给她们煮汤,全都福了一福道:“谢谢夫人体恤下情,实不敢当夫人赏赐。”

    红裳笑道:“什么赏不赏的,左不过一碗汤罢了。大凉的天儿,你们这么多人屋里是没有地儿的,但也不能让你们受凉不是?应当应份儿的事儿罢了,不必往心里去。”

    门外地众人又一次地谢过了红裳。把赖坐在地上地宋姨娘看得、听得心头火起:这是做什么?收买人心吗?而且还是当着她地面儿。

    宋姨娘知道自己在地上就是坐上一百年。夫人也不会理会自己。她便抚了抚脸。自己站了起来。边上地两个娘子勉强上前扶了扶她。

    宋姨娘站了起来。对着红裳福了一福。然后转身对门外自己带来地众人说道:“今儿晚上辛苦大家了。明儿到我房中来领赏。每人赏两百个大钱去吃个酒。也正好驱驱寒气儿。”顿了一顿又道:“老太太那里必也会有赏地。她老人家最是体恤下情。能不知道诸位辛苦了半夜吗?”

    门外地众人勉强地答谢着宋姨娘。也有点头地。也有欠身地。也有只是笑了一笑地。口里也应答着谢谢姨娘此类地话。只是七嘴八舌、参次不齐。也就听不清楚她们倒底都说了些什么。

    红裳听到宋姨娘地话后只是一哂。什么也没有说。甚至看都没有看宋姨娘一眼:婢仆们不是傻子。宋姨娘这样做地用意是什么。她不说婢仆们也心如明镜一样——宋姨娘每人两百大钱怕是买不到众人地好感。只会让这些人更厌了她。

    红裳地一碗热汤与几句暖心地话。便强过了宋姨娘地两百个大钱。这让宋姨娘心中十分地窝火。

    宋姨娘看眼前的娘子婆子们不过几日的时间,便如此轻慢自己,心下更是恼恨,只是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她有些讪讪的左右看了看,心下却对红裳着狠:等我搜出来了东西来,看到时谁才是笑得那一个!

    想到这里,宋姨娘便摸了摸脸:今天晚上,夫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自己也动了许多的人,甚至都惊动了老太太,自己总不能就这样罢手吧?只要让她进去搜,就一定会让夫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宋姨娘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笑,走了一步上前对红裳又福了一福道:“夫人,贱妾刚刚虽然莽撞了些,惊扰了夫人,可是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事儿,贱妾——”

    红裳一挑眉,把手中的茶钟儿一下子塞到了侍书手里:这个茶钟儿却是不能砸了的,参汤嘛,倒底是好东西,真金白银买来的。

    红裳柳眉倒竖,指着宋姨娘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几次三番诬蔑我也就罢了,打了你几次就是因为你对老太太不敬,现如今居然还不知道改?来人,给我再掌嘴十下!”

    红裳每次打宋姨娘也是极有分寸的,并不重罚她,因为红裳要等得正主儿还没有到呢,宋姨娘的苦头是绝对有得吃,但却不是现在。

    宋姨娘吃了一惊,今日夫人真真太欺负人了,张口闭口说打就打啊,当她是什么?

    不过,宋姨娘想分辩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来,婆子已经扭住她,两个大耳括子就扇到了脸上。

    红裳前后几次让人打宋姨娘,打得一众仆从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宋姨娘在府中作威作福了几年,今日可算是有人能治得了她!

    宋姨娘终究顾着体面,不想再丢人丢的太大,所以没有撒泼哭闹,只是恨恨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姨娘不说话,红裳也不理会与她,只是不时向远处张望下,终于,红裳远远看到了几盏灯火正往自己这面而来,便知道赵一鸣与老太爷外出赴宴回来了。

    红裳知道赵府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来了后,心下更是稳妥,扫了一眼宋姨娘心想:这个人就是毁在自己的出身上吧?想来老太太的原意儿也绝不是让她明火执仗的大搜府内才对。

    赵一鸣看到自己所居的客院外,灯火通明心下就是一惊:生了什么事儿?

    老太爷当然也看到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鸣儿,你们那院子里深更半夜的不睡,那么一大群人在做什么?”

    赵一鸣一面使了小厮过去看看,一面答父亲:“儿子实在是不知,今日出府时,裳儿并没有同我提过家中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们过去瞧瞧吧,父亲。”

    老太爷点了点:当然是要去瞧瞧的,大半夜闹这么大动静,实在是不像话!这儿媳妇看来要敲打一下了,做事怎么也要顾忌到赵家的体面才对啊。

    老太爷他们距红裳的小院儿本就不远了,小厮见过红裳后本欲回报的,不过转身便看到老太爷的车子已经到了跟前儿。

    红裳早已经起身,站在门外迎接老太爷与赵一鸣。老太爷扶着赵一鸣的手下车后,红裳便对着老太爷拜了下去。

    老太爷下了车子先扫了院子里外一眼,看到宋姨娘也在,而且脸上明显是刚刚被掌过了嘴,他的眉头暗暗一皱:看来此处聚了许多人是有缘故的,并一定就是儿媳的呢,要问清楚才能作。

    老太爷心中有了想法,便平声静气儿的让红裳起身了:“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儿?半夜三更的这么多人在你院外做什么呢?让人知晓了去,不一定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五十三章 人见人打啊

    红裳对着老太爷低眉顺眼的答道:“回老太爷,媳妇也不太清楚,正准备问宋姨娘呢;是宋姨娘带了人来敲儿媳妇的门,至于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我院子里,宋姨娘并没有说。”

    老太爷看向了宋姨娘,宋姨娘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以说话——妾就是妾,主子不问她连主动开口说话的权力也没有。宋姨娘扑倒在老太爷跟前儿的地上哭道:“老太爷,请你给婢妾做主啊。”

    深夜寂静,宋姨娘这一哭,声音便传出去了好远,好在这里是内宅,且正在赵府的中央,不然一定会被左邻右舍听到。

    即便如此,老太爷一听到宋姨娘如此哭嚎便已经有些恼了,喝道:“你给我止住!大半夜的你哭什么哭,想吓坏了路人?还是想让府外的人听到,以为我们赵府苛待了你们做姨娘的!”

    宋姨娘的一声儿哭便被喝得憋回去了一半儿,不过她还是抽抽咽咽的继续说道:“老太爷,老爷,您们再不来,婢妾就要被夫人打死了。”

    宋姨娘这一次学乖了,她不只是叫了老太爷,还把赵一鸣给扯了进来,指望着他能给自己说两句好话。

    老太爷看向红裳:“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没有作答,她只上前扶了老太爷道:“老太爷,您还是先进屋里说吧,外面风凉。”

    老太爷看了看左右,上前在红裳坐得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就在这里吧,问清楚我也该回去歇着了。”

    红裳闻言才说道:“宋姨娘带着人也没有说是何事,就带着人来拍打儿媳的院门儿;看门的婆子不过是问了两句,她便说是奉了老太太之命,且要去回老太太说儿媳眼中老太太,所以才不开门儿。”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一皱:“什么事情要这么晚了叫夫人的门儿?”

    红裳抢在宋姨娘地前面道:“宋姨娘叫门时没有说。儿媳也不太清楚。不过宋姨娘却口口声声要搜儿媳地院子。而且好像已经搜了不少院子地样儿。”

    红裳这话说得极轻极轻。可是听到老太爷与赵一鸣地耳朵中。却是极重极重。

    老太爷冷下了一张脸看向宋姨娘:“你们夫人说得话可是当真?”

    宋姨娘虽然听到老太爷声音有些不对。可是红裳说得话本来就是她想要回给老太爷地。便点头答道:“是地。老太爷。我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不等老太爷再开口说话。赵一鸣已经怒喝一声打断了宋姨娘地话:“来人。给我掌嘴!”

    左右几个婆子听到赵一鸣地话。熟门熟路地摸上了宋姨娘地胳膊按住了宋姨娘。又打了她七八个耳光——这一次却下手极重了。刚刚不过是羞辱她地成份多。下手却没有下死力。

    只这七八个耳光,宋姨娘的嘴角就被打破,流出了血丝来。

    不过宋姨娘已经顾不得自己被打伤了,她心中十分震惊:为什么老太爷与赵一鸣也不听她说完,她只开口说了一句话便要打她呢。

    老太爷冷冷得看向那些随宋姨娘来的娘子婆子们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有个娘子乍着胆子上前回话:“姑娘与姨娘屋里丢了几样要紧的东西,姨娘说是回了老太太,便带着我们、带着我们在府中搜上一搜。”

    宋姨娘带来的娘子与婆子中不是一个有见识的也没有,只是她们只管抱着看宋姨娘报应的想法,哪有人会想着提醒她个一句半句儿的?反正,最后她们也不过是挨几句训斥——她们做什么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与她们没有干系。

    老太爷听完后,脸色更是沉重,不过他却没有作,只是微微沉思了一下,便看向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宋氏是你们屋里的人,这便也就是你们屋里的事儿,由媳妇你来做主就好了。只是,像这样的事儿可是大错,万不能轻轻放过。”说完看向了赵一鸣:“如果你还想要再进一步,今日的事儿就要重重惩处才可以。,不然,后果是什么,不用的为父的说吧?”

    赵一鸣躬身答应着,老太爷立起身来:“我在外面闹了一天也乏了,就先回去歇了。”

    红裳本来等得就是老太爷与赵一鸣,就是为了让他们亲眼所见宋姨娘在府中弄出了多么大的动静儿。

    现在宋姨娘带了多少人来,弄了多么大的阵仗儿,老太爷与赵一鸣已经看到了,红裳便也没有理由再留下这些婢仆们,听到老太爷要走了便道:“你们这些人,快扶了车子送老太爷回去安歇,一路上要小心伺候着。”

    门外的众婢仆听到红裳的话,就明白今日的事情,看来一丝错儿也不会牵扯到她们身上,便人人心中暗喜,只是老太爷眼前不便上前谢过红裳,众人只是对红裳福了一福后,伺候着老太爷走了。

    赵一鸣送到了老太爷,转身冷冷的对一旁的丫头婆子们道:“把她拖进屋里再说话。”

    红裳上前轻轻的道:“夫君,你也累了一天,莫要再动了真气儿伤到身子。”

    红裳不想今日就把宋姨娘的事情处置妥当了,此事的因由说是姑娘姨娘们丢了什么东西,就算是丢了什么东西,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吧?

    而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宋姨娘一定是在自己身边设下了什么陷井,不然她不会如此的嚣张、如此的无所顾忌——但是自己却没有短处或是把柄在她的手上,所以宋姨娘一定是有了什么安排,能定自己错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此事是老太太给做的主儿,不让宋姨娘说是不让她说的,但老太太的确是为宋姨娘撑了腰,这个事儿怎么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红裳当然不能出面置问老太太什么,她也不会这样做——老太爷今天晚上就应该会训斥老太太,只是老太爷私下的几句话儿,绝不会让老太太有所警醒;只有老太太当着小辈儿落了面子,她才会记住教训。所以,红裳一定要让赵一鸣明日再处置宋姨娘才可以,明儿就在上房中,问清楚整个事情,看宋姨娘与老太太两个人要如何推脱罪责,想来也是十分有趣儿的。

    红裳在心中伸了伸舌头: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坏了?她看了一眼宋姨娘,自己这点儿坏水儿比起人家来,还真真是不够看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轻轻一叹,伸手扶了红裳向屋内走去,看也不看跌倒在一旁的宋姨娘:“夫人在府中也不轻闲,居然这么晚了都不得休息,还要处置这样的混帐事情。”

    赵一鸣说到这里轻轻抚了抚红裳的肩膀:“不过,也幸亏有你,不然我们府中今晚的事儿,明日便要传遍京城了,我们赵家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儿?”

    红裳点头:“所以,宋氏一说是老太太的主意,我便着人打了她,此话怎可乱说?这事儿本就不该做的,我原是不知道她是在搜府,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万不会容她如此胡闹。”

    说到这里,红裳轻轻一叹:“说起来,也是妾身失察之过啊。”

    赵一鸣摇了摇头:“哪里是裳儿的错儿?她想来是请示过了老太太,只是不知道她同老太太如果说的就是了,居然能让老太太同意如此的糊涂之举。”

    红裳提裙迈上了台阶:“夫君,此事万万不可有第二次,今天晚上还好,没有搜几个院子就搜到了我们这里,不然——,唉,明儿,夫君如何出门去会友呢?”

    赵一鸣重重点头:“就是,此事岂可乱做?还有自己抄自己家的道理吗?哼!她想来是管了几年的事儿,已经不知道她自己是谁了。”

    说着话,两个人进屋坐了下来,红裳劝了赵一鸣几句,再加上他本就吃了不少的酒,便叫了宋姨娘进来骂了几句后,让几个婆子拖她下去,让她:“呆在你的房里,没有我的话不许你出房门半步儿!”

    赵一鸣便与红裳歇下了,一宿无话。

五十四章 今天的正戏

    宋姨娘就算是回到了自己屋里,她躲在了床上,可是心绪依然平静不下来: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红裳打了她,就连老太爷与赵一鸣也要打她呢?

    说起来,只能怪她是个丫头出身,不知道大家族中人的忌讳。而红裳却因为在南边儿独自与赵一鸣生活过,而赵一鸣当时却是现任官员,同红裳来往的妇人们那是非富即贵——富却不是暴户的那种人家;就是因为和这些贵妇人们的交往中,让红裳知道了大家族中的一些忌讳:原来大家族中,除非是有**之事儿,否则是不可以在大晚上搜检全府的——这本身儿就让人容易看笑话啊。

    更加上京城中,最近居然有家望族出了一件丢人的事情:她们家夫人的猫咪走丢了,夫人让几个娘子带着二十几个婆子四处搜寻,猫咪嘛,倒也找到了,可是还找到了一件丑事儿——他们家的姨娘与人通奸被她们堵在了屋里,正正是捉奸在床!

    寻猫咪一事儿是不是有猫腻先不说,总之此桩丑事一出,哪个豪门大族晚上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第二日便会有人开玩笑说:昨儿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之获?

    这意外之获吗,不言而喻是指什么了。所以老太爷与赵一鸣才会如此避讳此事——传了出去,与名声儿太不好,只要名声儿坏了,朝中是万不会再升他:就算是不是能保得现有官职都难说。朝廷历来都是极重体面的——官员便是朝廷的脸面啊。

    而宋姨娘却犯了一个这样的大错儿:纠了一群婆子娘子不说,还四处大喊大叫的拍门说什么老太太让搜检全府,这要是传了出去,会让人如何谈论赵府?居然还搜到了赵一鸣正室妻房的头上,还说是奉了老太太之命,如果传了出去,红裳就算一死,赵一鸣也做不成了官儿了!

    老太爷如果不是看宋氏是老太太的人,还为赵家育有一女,说不定当场便要把她打个半死,再遣出府去。

    就因为此事关着红裳的名节,所以老太爷才说出了让红裳做主的事儿。而且他的话,就是意指宋姨娘动了醋意,半夜来找正房的麻烦——如此虽然也会被人笑上一笑,但却不会影响到红裳的名节,也不会影响到赵一鸣的仕途。

    至于宋姨娘,老太爷才懒得管她呢——红裳最好把她打死,省得她日日挑唆老太太做些着三不着两的事儿。

    老太爷到了老太太屋里时却没有人,一问才知道老太太在前面同大姑娘风舞在说话,老太爷眉头皱了皱:大姑娘大半夜的说得什么话,老太爷不用想也能猜个**分,心中对凤舞便有些不喜了。

    老太爷想了想也没有再到前面去,只是打了个丫头去唤老太太,不提其他只说是让老太太回来,伺候老太爷休息。

    宋姨娘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可是她感觉刚刚睡了一会儿。便被娇云叫醒了:“姨娘。快起来吧。老太爷使了人叫您去上房呢。”

    宋姨娘听到后一骨碌爬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娇云道:“早饭地时辰已经过了。婢子看姨娘实在是有些累了。本想等姨娘醒了再弄些吃得给姨娘。让姨娘多睡一会儿地。没有想到老太爷居然使了人来叫姨娘。”

    宋姨娘心头有种不妙地感觉。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来仔细推敲。她只能忙忙地梳洗后随绿蕉到上房去。

    红裳听到帘子响。转头看到宋姨娘进来。神色如常地看着宋姨娘。好似根本没有生过昨天晚上地事情。而宋姨娘也不过是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地。

    宋姨娘扫了一眼红裳。看到红裳地神情。心下忽然一凛: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小夫人都是如此地镇定。此人地城府看来比自己要深太多了。

    红裳扫了一眼宋姨娘后又转回头去,取了茶钟儿轻轻吃起了茶来,就连赵一鸣看向她,红裳都没有抬头:在上房中,就算红裳对某件事情有了主张,她也不会直接提出来,她要用其它的法子得到老太爷或是老太太的同意,并且不会认为是她的主意。

    红裳始终谨记:赵家真正当家的人不是她,而是坐在上面的老太爷和老太太。

    至于宋姨娘的事情,红裳知道自己就算一句话不说,老太太自己也不会轻饶了她——宋姨娘实在是太丢她的体面了;正因为如此,红裳更是不会开口说一句半句的,反正宋姨娘不会得了好,她乐得落个好人儿不说,还能不引人注意。

    随即便是老太太的怒问与宋姨娘的哑口,花厅里着实热闹了一阵子,红裳只是静静坐着,老太爷或是老太太问到了她,她才会回上一两句话,多余一个字的话,红裳都没有。

    原来老太太昨儿不过是说让宋姨娘带几个人好好查一查,看看府中倒底是哪个手贱的奴才拿了主子的东西,还吩咐了宋姨娘不必太过着急,只是这个家贼一定要拿住,所以不要惊了她最好。

    而宋姨娘却仗着是老太太房里出来的人儿,又掌权多年,便私自把老太太的话儿改了一下,带着人便大肆搜起了赵府。

    并且为了保险起见,宋姨娘还捡了老太爷与赵一鸣都不在府中的时候进行,又请了大姑娘凤舞去老太太那里哭上一哭,她丢了极心爱的玩意儿——以此来防着有人到老太太那儿去告状,只要凤舞能拖到她自红裳院子里出来,此事便成了。

    宋姨娘原本的打算是:只要在红裳那里搜到了东西,那么她就算是私改了老太太的话儿,老太太也必不会追究的——老太太的心思将都会在红裳屋中搜出来的东西上。

    只是,宋姨娘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样儿:她却连红裳的院子也没有进去。

    最后,老太爷还是想让红裳处置宋姨娘:老太爷与赵一鸣都不想轻轻放过宋姨娘,但是他们也不想自己做主整治宋姨娘,落了老太太的面子;而宋姨娘昨天晚上的举止又与红裳的名节多少有些关碍,让红裳顺便出口气儿也解了父俩的难为之处。

    红裳倒没有急着推辞,她知道老太太必不会同意老太爷与赵一鸣的主张,她故作迟疑了一下。

    老太太便说话了:她一听要让红裳处置宋姨娘,立时便有些恼火。她吩咐婆子们把宋姨娘拖下打了十板子:倒真是罚得不轻了。

    宋姨娘娇养了这些年如何能经得起打?几板子下去便皮开肉绽,疼得昏了过去。

    红裳知道老太太不想自己处置宋姨娘——老太太丢不起那个人,不过,红裳知道此事并没有完,因为大姑娘凤舞一直没有过来呢。

    不过红裳知道宋姨娘已经挨了板子,那大姑娘凤舞应该也就要来了。红裳不急,红裳微微弯个嘴角吃茶:她有得是时间,也有的是精力,她慢慢等。不过,红裳想,凤舞却是很急的,她等不得了。

    正如红裳所料,宋姨娘刚刚打完了,婆子们还没有报上来呢,便有丫头在屋久脆生生的报道:“姑娘们来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红裳借着吃茶掩住嘴角儿的那一丝笑意儿:这可不就来了吗?赵一鸣的眉头却皱了皱:这个时候来请得什么安?难道赵安娘子没有让姑娘们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要出来吗?

    赵一鸣转念间便明白了凤舞的意思,只是他还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同老太爷回来的时候,凤舞昨天就在老太太屋里;不过,凤舞今早来请安,已经让赵一鸣心里有些不高兴了:算算日子,这个女儿是该订门亲事儿,过个一两年也该打她出门儿了——女儿大了是好事儿,可是女儿的心思大了就不是好事儿了。

    赵一鸣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红裳:她应该还不知道凤舞的心思,如此甚好啊。

    红裳不知道赵一鸣心中的打算,她只是在想眼下的情形:今日的正戏终于上场了。她自坐在上房中,便一直在等凤舞过来——她昨晚上呆在老太太房里的事儿,红裳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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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楚汉骄雄的青春期》

    书号

    作者:明若君心

    广而告之:挥一挥衣袖,带走楚汉两骄雄

五十五章 大姑娘的心计初现端倪

    昨天有事儿,今天起早码出来的,所以更得晚了些,对不起亲们。不过,今天会有三更,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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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舞虽然两腮红晕,额上隐隐可见一层薄汗,但只观她的神态却还是同平日没有多大的不同,焦急之色也只在双目中时时闪动——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凤舞此时的沉稳已经很让红裳很惊奇了。

    红裳现在的年龄虽然看上去比凤舞大不了多少,但她却是两世为人。

    凤舞与凤歌三人一起给老太爷老太太请了安,老太爷咳了一声儿:“你们有什么事儿吗?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去吧,我这里有事儿正忙呢。”

    虽然宋姨娘是凤舞的生母,但凤舞的母亲却是红裳,不是宋姨娘;所以,老太爷不想凤舞当着红裳的面儿为宋姨姨娘求情:凤舞如此做,会伤了红裳与她的“母女”之情。

    凤舞日后还有许多的事情要由红裳来做主:只婚配一事儿,就要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红裳为她拿主意、长眼睛;如若凤舞惹得红裳不高兴了,日后怕有得她受。

    老太爷与老太太这也是出自于对凤舞的关爱。

    红裳还是平静的坐着,虽然目光在凤舞等人身上扫过,可是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连距红裳最近的赵一鸣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请安嘛,有什么要不高兴的理由呢?红裳在心底淡淡一笑:如果自己露出了一丝半点儿的不高兴,怕是就会被老太太借题挥吧?人家只是来请安的,所以,红裳也只把凤舞等人的到来看作是请安。

    红裳当然是一脸的平静:凤舞来了,要如何应对是老太爷与老太太的事情,不是她红裳的事情。

    听到老太爷地话后。答老太爷话地人却不是凤舞。而凤歌。这倒让红裳有些微地惊讶。

    凤歌是抢在凤舞之前开得口。她笑道:“我就说老太太这里正忙呢。今儿不必过来请安了。可是大姐姐非要拉我们过来不可。”说着话。凤歌似乎无意似地扫了红裳一眼:“既然老太爷忙着。那孙女儿们就告退吧?”

    老太爷点了点头:“嗯。去吧。”今日地事情。姑娘最好不要被牵涉进来。不然闹将起来又是一件让赵府丢人地事情:赵家地姑娘居然为了一个姨娘受罚闹到了老太爷跟前!姨娘是奴婢。姑娘可是主子。就算是生身之母又如何?那也只是奴仆。

    红裳现在当然知道这里面地区别。她相信赵家大姑娘凤舞也是知道地。所以她很好奇。凤舞要如何保下宋姨娘——这很重要。因为红裳感觉这位赵家地大姑娘可比宋姨娘有心机手段多了。只是她为了什么要搅和进来呢?

    红裳心头闪过了一丝亮光:赵家无嗣!凤舞又为长。她也许是安了不该有地心思了吧?红裳想到这里看向了赵一鸣:不要说赵一鸣现在还正在壮年。就算是赵一鸣无后。赵一鸣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

    红裳对于凤舞地心思微微一哂:她还真是打错了算盘。想来是被她生身之母教唆坏了吧?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哪来这么大地心思?

    凤舞听到老太爷的话后,脸上闪过了一丝焦虑,急急道:“老太爷,孙女儿有事儿相求。”

    老太爷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他长长的“嗯”了一声儿,却什么也没有说:凤舞要说什么,老太爷当然清楚。老太爷扫了红裳一眼:凤舞今日实实有些不知深浅!

    红裳已经放下了刚刚的心思,她现在正在计较:是留下还是现在就走呢?她看向了身旁的赵一鸣,赵一鸣却眉头紧锁的看着凤舞。

    红裳想了想:凤舞不同于宋姨娘,她可是赵家的姑娘,而且是长女,所以自己还是避一避吧,免得老太爷等人太过尴尬。

    红裳想到此处,正想起身时,却现凤歌在看自己,还悄悄的眨了眨眼睛。红裳的心里一动:刚刚凤歌的话是有心说给自己听的?她又扫了一眼四位姑娘,现不止是凤歌凤音在向自己使眼色,就连凤韵就在眨眼睛。

    只是,这三位姑娘想说什么呢?红裳有些不明白——她和赵家的几位姑娘太不熟悉了,如果是侍书对她眨眼睛,她一定会猜到是什么意思。

    红裳扫过了一眼后,便没有再看向几位姑娘,毕竟赵家的正经主子可都在厅上呢,她又低吃起了茶来。

    凤歌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着急之色,她同凤音、凤韵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乎要忍不住轻轻一叹了。

    凤舞听到老太爷准儿,却没有立时开口,似乎在想要如何说话的样子。这时,老太太却拦下了凤舞的话:“舞儿,你有什么话午后再来说吧,现在我和老太爷正忙着,你带着妹妹们下去吧。”

    老太太今日的脸面已经丢得够多了,不想再被凤舞一搅,在红裳面前丢更大的面子。

    凤舞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忍不住稍稍抬头,偷偷看了老太爷与老太太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老太爷与老太太都有些恼意儿。

    凤舞当然知道今日的事情,自己做得有些唐突,已经惹得老太爷与老太太不高兴了。凤舞虽然有些记挂着宋姨娘,但没有什么在她心中比她自身的利益更重要。

    红裳在等凤舞的话儿,看她要如何说服老太太与老太爷,她做为长孙女在老太爷与老太太跟前很能说上几句话的,这是红裳早就知道的事情。

    只是,凤舞的所为却大出红裳所料。

    凤舞听到老太太的话后福了一福:“那孙女儿就告退了,下午再来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

    老太爷与老太太的面色在听到凤舞的话后都稍稍一缓,凤舞看到更知道自己此时不为宋姨娘求情是对的,便带着妹妹们对赵一鸣和红裳福了一福,立起身来便要走。

    红裳知道宋姨娘不只是挨顿板子就算完事儿——老太爷与赵一鸣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同意,现在正是红裳离开的时候。

    红裳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起身福了一福道:“老太爷老太太,前面还有些琐事儿要理,姑娘们就由我带她们告退吧。”

    红裳还有一层意思:自己不在上房了,老太爷与赵一鸣才可以畅所欲言,不必再替老太太保留颜面,而宋姨娘的处置也不会太轻。

    老太爷也没有阻拦红裳:红裳今日没有说多少话,老太爷便知道红裳是不欲因此事而让老太太不痛快,那么宋姨娘的事情只能是自己与儿子做主了。他便点点头:“嗯,你去吧。”红裳便带着凤舞等人出了上房。

    凤舞听到红裳要回房的话正中下怀——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自己的“母亲”还真就借自己这行人告退了。

    红裳要在这个时候告退,本也是想看看凤舞打得什么主意:赵家的大姑娘,越来越比宋姨娘更让红裳上心。

    红裳扶着侍书的手带着凤舞四位姑娘出了屋子,檐下有几个婆子拖着宋姨娘,看样子正要向老太爷回禀宋姨娘打完了板子的事情。

    宋姨娘虽然被水浇醒了,可是现在却又疼得晕了过去,所以倒没看到凤舞自她身边而过。红裳看到宋姨娘时,便停了下来让姑娘们先过去,有她的身子挡着一半儿,可是姑娘们也被惊得不轻。

    红裳先没有同婆子们说话,她才看向了四位姑娘。

    凤舞看到宋姨娘的惨样儿,脸色有些白,不过眉头也仅仅是皱了一下,便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而凤歌凤音两人却被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凤韵年纪最小,受惊也最大,如果不是她当时捂上了嘴巴,她差一点儿就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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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锦瑟华筝】的作品--《聘则为妻奔为妾》,书号

    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为君一顾误一生

五十六章

    今天的第二更,不过第三更可能要晚些,晚上八点左右会更新。再,呼唤一下推荐票票,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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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们走了过去后,红裳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婆子们都是府中的老人了,规矩自然是懂的;知道规矩还做错事儿也就是她们有深意了。

    红裳没有先处置婆子们,而是先吩咐侍书:“你过去好好服侍你们四姑娘,并且快带姑娘们离开院子,再快快使个人去唤大夫过来给姑娘请请脉;我随后便到,你们一定要小心仔细的伺候着。”

    侍书答应着一面上前扶起了凤韵,一面使了个小丫头到二门传信让小厮们去请大夫。

    红裳又走过去了两步,抱了抱凤韵:“不怕,不怕,我们韵儿最棒了。”凤韵伏在红裳的耳边儿道:“母亲,您一会儿过来看我们吗?”

    红裳点头道:“当然要过去陪着我们韵儿。”凤韵似乎有些定住了神,红裳看向了凤歌凤音:“你们也不要怕,我一会儿就会过去。”

    凤歌凤音毕竟大了几岁,不似凤韵吓得厉害,都点了点头。红裳看向凤舞:“你和妹妹们先走吧,”顿了顿红裳想到凤舞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她叹了一口气儿道:“宋姨娘应该没有问题的,只是受了皮肉之伤,将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凤舞轻轻福了一福,答应了一声“是”便起身走了——她也没有再看宋姨娘一眼。

    红裳看姑娘们都转过了院门儿,这才转头冷冷的看向几个婆子:“你们几个人在我们家做了有几年了?”

    几个婆子被红裳一瞪,心下都是轻轻一颤,想想自己是老太太的人儿,胆气便又壮了三分,便上前与红裳见礼回话说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十几年了。”

    红裳不再看她们,转头说道:“府中的主子们都在上房议事儿,赵安娘子没有在这里伺候着吗?”

    红裳在心中暗哼了一声:这几个婆子既然已经做了十几年,那就是很知道规矩的人,她们领罚是一点也不冤!

    赵安娘子在一旁听到,急急上前行礼道:“夫人,奴婢一直在这里伺候着呢。只是没有看到主子们唤奴婢,妈婢不敢冒然上前。”

    红裳点点头道:“这几个婆子的行事你看到了?”

    赵安娘子的脸一红,心下也暗恨几个婆子不省事儿:她刚在门外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姑娘们要出来了,而婆子们这个时候却把被打的宋姨娘拖了过来,她正想上前让婆子们把宋姨娘拖到一旁去,却不想红裳已经带着姑娘们出来了。

    赵安娘子现在可是深知自家夫人的厉害,她小心的答道:“是奴婢的错儿,奴婢一时不察,让姑娘们受惊了,罪该万死,请夫人责罚。”

    听到赵安娘子请罪的话,红裳点了点头:“嗯,你一向是个极懂规矩省事儿的人,那就罚你半个月的月钱稍作惩处吧,怎么说这事儿也是管家娘子监察不力所致。姑娘没事儿还好,如果因此身子有些不好,怕就不是半个月的月钱这么简单了。”

    赵安娘子听完红裳的话后额头也见了汗,她低头答道:“奴婢知错了。”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姑娘不会有事儿?这个只有天知道!所以,赵安娘子只能应下了罚,心中不停的求老天保佑四位姑娘,千万可不要受了惊什么的。

    红裳这才看向几个婆子道:“对于这几个婆子——”红裳说到这里,拖长了音儿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婆子们虽然有些惊慌,但却不是真得如何害怕:她们认为自己这一顿罚是免不了的,不过得了几两银子倒也值——罚她们一个月的月钱,不过也才几百个大钱而已。

    赵安娘子弯了弯腰,她满嘴的苦涩,却不得不把红裳的话接了下去:“她们几个人犯了如此的大错,按理儿说应该是打发她们走的。”赵安娘子虽然没有往下说,但院子里的人都明白她的话没有说完:一般的婆子当然是如此,可是这几个婆子却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儿,这便不太好处置了。

    红裳点了点头,她知道赵安娘子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不过今儿她却是不能饶了这几个婆子的。她冷冷看了一眼那几个婆子道:“嗯,既然规矩是如此,那就赶出府去吧。不过,你记得一会儿同老太爷和老太太回禀一下此事儿,然后就叫人牙子来领人吧。”说完转身扶着画儿的手自去了。

    那几个婆子听到红裳最后一句话才真得害怕起来:她们的确是有持无恐的——她们是老太太的人,想打想罚都要老太太做主才可以,红裳却是做不了太多的主儿;但是老太爷的为人,她们却更为清楚。

    现在红裳不但让赵安娘子把她们的事儿回禀老太太,还要回禀了老太爷,这几个婆子的头上就见了汗:老太爷是极重规矩的人,自己几个人怎么说今儿也是真得做错了事情——宋姨娘被打后,怎么可以让她血淋淋的出现在赵府姑娘们的面前呢?

    高门大户人家未出门儿的姑娘,那可是金娇玉贵的,受不得委屈,当然也禁不起惊吓的。

    婆子们害怕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此事还不是老太太的主意,惊动了老太爷后,老太太必不会为了她们几个婆子而惹老太爷不快,她们是走定了!

    屋子外面立着的人都是老太太屋里的,虽然这两日来赵府的仆从们都知道了自家新夫人的厉害,可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却不怎么把红裳放在眼里:红裳动不得她们——长辈屋里伺候的奴仆可不比一般的奴仆,即使她们有什么错儿,小辈儿也是不能随便责罚的;当然,这也是说这些奴仆们没有犯什么极大的错儿。

    让上房外面侍立的婢仆们想不到的是:红裳今日就动了老太太屋里的人!众丫头、娘子婆子们人人都有些警醒了:实实在在是不能有错儿落到夫人的眼中,不然老太太也不一定能护得了她们。

    当然,这些对红裳有了些敬畏之心的丫头中,不包括老太太的大丫头们。就算是屋外的这些丫头娘子们,也不是对红裳满心的敬服:她们只要不犯错儿,红裳根本就拿她们没有法子。

    送红裳走了以后,赵安娘子才回转身子想进屋去回老太爷、老太太婆子们的事儿,几个婆子却上前跪下拉着她的衣裙哭求:“您可千万要救我们一救啊。”

    至于昏过去的宋姨娘,几个婆子早已经忘到了脑后,哪还有人管她的死活?幸亏宋姨娘是老太太屋里出去的人,有几个娘子婆子与她有些旧,过去拖了宋姨娘给她换一身干的衣服:虽然天气算得十分冷,但这样一身是水的躺在地上,八成也会落下病根儿的。只是宋姨娘被打的伤处却没有人处理——这可是老太太下令打的,不经老太太允许哪个敢给她上药?

    赵安娘子听到婆子们的哭求声儿,急得直跺小脚儿:“你们越发的不知道规矩了,这是什么地方儿,又是什么时候,你们居然还敢在这里哭嚎,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们几个姑奶奶不想活了,自管去老太爷、老太太跟前闹就是,但不要牵累上我们这么多人好不好?”

    屋外侍立的丫头娘子都轻轻喝骂这几个婆子不懂事,想带累她们一起受罚。

    几个婆子这才住了声,可依然纠缠着赵安娘子,想让她在老太爷面前给求个情儿。赵安娘子正色道:“真说起来,此事能怨得了哪个?是你们不睁眼、不醒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个深浅,以为依仗着自己伺候过老太太的功劳,便可以胡闹!什么人儿都是你们能惹得吗?看看那个,”赵安娘子的下巴点了点一旁被人半扶半拖着的宋姨娘:“你们还不知道厉害吗?居然还想替人出头?只为了几两银子,几世的体面就丢了,真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说完,赵安娘子不再理会婆子们,自进上房去回了此事儿。老太爷一听便怒了:婆子们的行事真是火上浇油啊。他瞪了老太太一眼——这几个婆子是老太太的人儿,是不是奉了老太太之命行事呢?他虽然恼怒非常,但是老妻的体面却不能不顾,所以忍耐着没有发作出来。

五十七章 凤舞的本意儿

    老太太听完了赵安娘子的话后,先看了老太爷一眼,她看到老太爷的样子,知道他是真动了怒,她更对几个婆子的行事恼恨非常:不醒事儿的几个老东西,如此行事还有个不惹老太爷对自己生疑的?

    老太太当然不想让老太爷想得太多,眼下要让老太爷知道此事与她无关才最为要紧,不然老太爷真恼了,那可真就塌了天。

    于是老太太一拍桌子:“你们几个老奴才的胆子也太大了,韵儿才多大,万一吓坏我的孙女儿,我要了你们的命!来人,先把她们给我关起来,速去请大夫来给姑娘们瞧瞧,如果姑娘们没有什么事儿,就让人牙子来领人吧,如果姑娘们被吓得有了什么毛病儿,你们有几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老太爷听到这里也想明白了:老妻虽然有时候事情不明,但她却不会拿孙女儿的身子骨设计人。老太爷想到这里对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明白婆子们行事与她无关。

    不过,和谁有关呢?老太爷与老太太同时想起了宋姨娘,两个人的脸色都黑得如同锅底灰了。老太太紧紧咬着牙:这个宋姨娘就不能消停些吗?!自己在老太爷面前的体面被她弄得丢了一半儿都不止!

    宋姨娘弄巧反拙,这下子,就连老太太也不好再为宋姨娘说话了——老太太原本打了宋姨娘,就为了接下来同老太爷为她说两句好话儿,能让她从轻发落。可是老太太的算盘却被宋姨娘一下子打乱了。

    红裳上了车子直奔自己所居的客院:姑娘们受了惊要一起请脉,想来侍书不会把她们各自送回去才对。

    红裳到了院子时,大夫已经到了正在请脉,红裳无奈只得避到了一旁的厢房中等大夫的消息。只是红裳除了担心凤舞几人是否受了惊外,她还有一丝担忧,却是缘自于凤舞。

    红裳看凤舞后来的神情,心下有些疑惑:似乎她是料定了自己会随她们四个姑娘一齐出来似的。如果真是如此,凤舞在上房中的一切举止岂不是都在做假?她本来就是有打算要同自己出来谈的吧?

    只是想让自己为宋姨娘说话,这个难度怕是不小呢。红裳微微笑了一笑。

    大夫一会儿便请完了脉,四个姑娘虽然受了惊,不过并不要紧,只要吃一剂安神茶也就可以了,不需要用药的。

    红裳让侍书打赏了大夫,婆子们送大夫走了以后,红裳才进了正房:“怎么样?感觉如何?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咱们再另外请几位大夫来看看。”

    凤歌听到帘子响便起身抢了上前,一看到红裳便扶了她的胳膊道:“母亲,我们几个都没有什么事儿了,您自管放心就是。”

    红裳被凤歌扶着有些不自在,她本尊的年纪还不到二十呢,年纪轻轻的用得着人扶吗?不过红裳也不好推掉凤歌的手,伤了人家的好意。

    红裳看向凤歌,她刚想说话,却看到凤歌在向自己眨眼睛,红裳一面转头看向了凤舞,一面并没有做停顿的依然张口说着话:“没事儿就好,不然真是让人担心呢。”

    因为红裳没有因凤歌的小动作而有什么停顿,所以凤舞不知道凤歌同红裳打过了眼色。

    凤舞三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看到红裳走过来便福下了身子,红裳口里说道:“不用多礼,起来吧,自管坐下就是。”可是她的眼睛却看向了凤歌。虽然红裳的话语带着十分的笑意儿,可是眼中却没有笑意不说,还有着浓浓的疑问。

    凤歌看到红裳询问的眼神,趁凤舞三人伏身行礼的当儿,急急的在红裳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儿:“母亲,你不该自上房出来。”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凤歌就想多说什么也是不能的,不过她说得这句话却很巧妙。

    红裳一听便明白了,心下赞了一句:凤歌是个聪明的孩子啊!凤歌知道说什么话儿能让红裳明白眼下的境况,她只不过是说了短短几个字,但是已经让红裳明白了凤舞所做的打算。

    红裳悄悄的拍了一下凤歌的手,示意她可以放心,便在凤歌的服侍下坐在了上首。红裳偏脸笑道:“歌儿,你也不用再行礼了,自坐下吃安神茶吧。”

    侍书自听了大夫的话后,便让人准备安神茶去了。这时,丫头早已经把煮好的安神茶奉了上来。凤歌还是笑着福了一福先坐下吃茶。

    凤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红裳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安慰她们而已。

    凤韵非常老实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吃茶,只是偶尔的看向红裳,她的眼中有着一丝困惹:明明才刚刚认识不久,为什么“母亲”会好似真的关心自己呢?

    直到凤韵注意到凤舞瞪视过来的目光,她才恍然的低下头匆匆吃光了杯中的茶,起身向红裳辞行。红裳有些不太放心凤韵自己回去:“韵儿,你还是多在我这儿玩一会儿吧,刚刚受了惊,可不是玩儿的。”

    凤舞放下了茶钟儿:“母亲,还是让韵儿回房中睡一回儿吧,吃了安神茶睡一会儿更好些。母亲不放心,舞儿很是明白母亲的心情——舞儿也不放心韵儿一个人呢;嗯——,我看不如歌儿和音儿陪韵儿一起过去吧,这样三个人都可以睡上一会儿,母亲也能放心。”

    红裳心下暗笑:既然如此,你也一起去睡一会儿不好?

    凤舞却没有等红裳开口,她继续说道;“舞儿有些话儿要同母亲说一说,不然由舞儿去照顾妹妹们最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倒让红裳不好直接打发了凤舞走,只得看向了凤歌凤音:“你们陪韵儿一起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凤歌凤音答应着和凤韵一起走了,红裳又叫了她们的奶娘进来再三的嘱咐了一通。

    凤舞看屋中该走的人都走人,微微一笑:“母亲,舞儿有事就直说了。”

    红裳没有想到她如此俐落,微微一笑:“有事儿?舞儿有事儿就说吧,只是我也不过是刚刚进府,很多事情怕还是要你父亲或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才能做得了主。”红裳一开口便把退路留了出来。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红裳与她一样,都这样开门见山,什么都摆明了说。一时间凤舞准备好的话没有了用场,她只能临时应对了。

    凤舞想了想才开口:“母亲,舞儿前来是为何事儿,母亲想来心中已经有了数儿,虽然她是姨娘,但怎么也是我的生身之人,所以,请母亲出手救她一救。”

    凤舞先把来意说明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劝得红裳为宋姨娘求情。

    红裳抿了一下茶水,轻轻放下了茶钟儿:“舞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姨娘的事情是姨娘的事儿,你是姑娘,家中的事情自有老太爷、老太太和你父亲来做主,你不必为这些俗事儿烦心。”

    凤舞看向红裳,貌似随意的道:“母亲,这两日里我们府中就该待客了。”凤舞不再提宋姨娘的事情,她把话题带开了。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深深看了凤舞一眼,红裳可不是认为凤舞放弃让自己去救宋姨娘了:凤舞这话决不是无故而发。

    红裳微微一笑:“嗯,应该是的,近日来府中一直都在忙这事儿呢。”红裳也不多话,凤舞说什么她便应上一句,她倒要看看凤舞倒底在打什么主意。

    凤舞轻轻叹了一口气儿:“我们赵府家大业大,想来母亲刚刚接手还不太清楚吧?我们家的田产可不只是京城这里,还有祖业呢。我们赵家祖上可是位大地主,只因祖上有人考取了功名,我们赵家才成为了显门望族。”凤舞的话又转了开来,一时间倒让红裳不知道她倒底想说什么。

    不过,红裳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儿的样子:“哦,原来我们赵家的老祖不是读书人啊?”

五十八章 制衡

    凤舞看红裳只是顺着她的话儿说,而且所说的话与她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区别,凤舞便有些着急了——她要救人,晚了怕就救不得了:“母亲,我们赵家的家大业大了,人也就难免多一些。母亲到府中有几日了,有几个人您现在还不知,但却是您不能不见,也不能不认识的。”

    红裳听了眉毛都没有动一根,还是一样闲闲说道:“府中的人啊,我是很多人都不认识;不过才几日,我也不可能认识那么多的人,慢慢来就好。”

    红裳当然知道凤舞说得不是府中的仆从们,但她就是要以仆从来应答: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着急的事情,陪着凤舞慢慢聊呗——谁急谁就会落了下风的。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笑了笑:“母亲,不是舞儿放肆,倒真是母亲托大了。赵家百十年的人家了,几乎是我朝立国,我们赵家便开始有了起色,府中怎么可能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呢?而且舞儿所说的人也不是泛指内宅之人。”

    红裳摆手更加的不以为意:“不是内宅之人?那更不用理会了。”红裳越是如此漫不经心,凤舞越是着急:“不是内宅之人却并不一定就不用理会。父亲的义子,母亲也不用见吗?”

    红裳听得眉头几乎忍不住要挑一挑:赵一鸣的义子?他还有一个义子?此事怎的自己不知道呢?

    凤舞看红裳的神色依旧淡然,便又继续说下去:“我们赵家近支有两位堂哥也在我们府帮忙,并且是常住在府中的,只是近日里出去收钱款,所以才没有来拜见母亲。”

    红裳听完以后,几乎忍不住要皱皱眉头,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哦,不过是几个家中的子侄罢了,这两日见个面儿,我让人再多备几份见面礼也就是了。”

    凤舞听到这里,她忽然不再着急了:自己越急对方就会越稳。她取了茶钟儿吃了一口:“母亲说得是,过两日我们府中待客时,这几位哥哥是一定会来给母亲见礼的,倒也不急于一时。”

    红裳听到凤舞话风一转,忍不住看了凤舞一眼:好凤舞!不过,红裳还是雷打不动的漫不经心:“嗯,不急于一时。”

    凤舞又闲话了几句,红裳也是闲闲的答了回去,凤舞想不急,可是她不急行吗?宋姨娘可等着她救命呢。

    凤舞想了想,抬头看着红裳道:“母亲,舞儿有话就直说了,我们不用再绕圈子。”红裳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是你一直在绕圈子,我不过是陪着罢了。

    凤舞看红裳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便是一红。凤舞轻轻咳了一声儿,然后道:“母亲,您出手救宋姨娘一次,我把几位哥哥的事情同您说一说,舞儿相信有些事情对于母亲来说,应该是非常有用的。母亲,我们打开窗子说亮话,您的到来,实实在在是触疼了很多人,您想在赵家立住脚跟儿,以舞儿所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红裳听到这里,做正了身子,还是一样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凤舞。

    凤舞无奈只能说下去:“母亲想在赵家立定脚儿,舞儿的这几位哥哥您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方好。舞儿以此来换宋姨娘能留下来,您看如何?”

    红裳低下头吃起了茶来,她心中飞快的转着念头:无嗣的赵府,居然有义子,有族侄,这些人的心思不言自明;就像凤舞所说,自己的到来让这些人极为不安——多了无穷的变数啊,想当然是破坏了他们原有的计划或是想法,他们绝不会对自己有好感。

    红裳扫了一眼凤舞:宋姨娘母女俩人也是敌对之人,放虎归山?这可不是好法子。外有赵家子侄了,内再有宋氏母女,自己这日子可就真有热闹瞧了。

    凤舞看红裳只是低着沉吟,却不开口说话便又道:“母亲是不是担心宋姨娘日后还会出夭蛾子,给母亲添乱呢?舞儿保证她绝不会了,请母亲放心。”

    红裳看着凤舞轻轻一笑:“舞儿真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啊。”

    红裳不明说,不过她相信凤舞听得明白自己的话:你凭什么保证呢?

    凤舞低低一叹:“母亲,宋姨娘就算是留在府中,以她现今所犯下的错儿,必已经不见喜于父亲,又失了老太太的欢心,母亲,宋姨娘对于你来说还有何惧?”

    红裳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要冷冷一笑:是啊,宋姨娘对于我来说还有何可惧的?如果真的没有可惧之处,你凤舞还会千方百计的想救她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是指宋姨娘这种人——她的心不死,她便不会省事儿。更何况宋姨娘在赵府经营多年,怎么会没有其他的依仗呢?

    凤舞看红裳还是不开口又道:“母亲,如果您现在不管不顾,任由老太爷发落宋姨娘,您想,女儿的那几位哥哥们会如何想?他们现今还是各自为营,如此一来——”

    红裳笑了笑:“舞儿的话高深,我还真是有些听不太明白。不过,宋姨娘的事情与我何干?”

    凤舞看着红裳笑了一笑:“母亲真得是这样认为吗?”

    红裳但笑不语:诚然,如果自己把宋姨娘弄出了府去,虽然府中安静了不少,不过的确有可能让那几位赵一鸣的子侄联合起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于自己来说更加的不利。

    红裳仔细的考虑起来:宋姨娘与赵家的这几位子侄必是不睦,自己的到来很有可能让他们联手,放宋姨娘与不放宋姨娘并不是重点——宋姨娘短时间内的确是兴不起风浪了,重点是红裳需要找到一个点,一个可以制衡的点。

    红裳是很想知道这几位子侄的情况,只是凤舞口中所出,她能信得几成?又能信哪几成呢?红裳的头痛了起来,她心中暗叹:这也不过是刚刚进赵府几日而已。

    凤舞淡淡一笑:“几位哥哥一直与舞儿不太友好,不过————,如果舞儿没有了姨娘,我想哥哥们会喜欢我的,尤其是父亲的义子,俊杰哥;如果他能入赘我们赵家——”

    红裳抬头轻轻看了凤舞一眼,凤舞便笑不下去了:她知道她的心思,夫人都看得很透彻。

    凤舞咬咬牙道:“舞儿是看不上他,但是,如果没有了姨娘,那么舞儿就不得不如此做了。”

    红裳轻轻的道:“舞儿,你这话说得可造次了!女儿家,哪有如此说话的!儿女的亲事,哪里能由得你们做主?!这一次也就罢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说于你父亲知道,看他罚你不罚?我们赵家是望族,你是我们赵家的大姑娘,岂可说出如此失礼的话来贻笑大方?你可记下了?”

    凤舞眼圈似乎红了:“舞儿知错了,请母亲恕罪。”凤舞没有办法,谁让她为人家子女呢?接着凤舞又说了下去:“不是舞儿有什么意思,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早有此意,只是舞儿不同意所以才罢了。”这倒又让红裳吃惊不少:原来赵老太爷已经在为万一没有孙子做打算了。

    红裳看着凤舞,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她要退一步方好了:第一不必与凤舞破了脸——将来是不是与她结盟也要看情形;第二有宋姨娘在,很多时候可以用她去挡赵家子侄的明枪暗箭——她的女儿可是长女,老太爷招赘也属意于凤舞。

    最让红裳奇怪的便是这里:按理来说,招赘也应该是嫡女才对,为什么重规矩守礼法的老太爷居然舍嫡而就长呢?红裳虽然心中生疑,但她却没有问凤舞。

    红裳看着凤舞:“你还有要说的话吗?”

    凤舞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红裳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两日后便要待客了,就算哥哥们有再大的事情,他们也会在待客之日回府的——想来老太太也是计算过了时辰,那日他们都应该回来了,母亲,您在这之前,不想先了解一下他们的事情,做到心中有数吗?”

    红裳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些都不能打动我,舞儿。看来你要白走一趟了。”

    凤舞急了,她起身道:“母亲,您要如何才能答应舞儿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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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退一步便是坐山观虎斗

    红裳看到凤舞急得起身了,心中暗暗一笑:凤舞再聪明,她今儿也是占不了上风的——她的底线红裳知道的一清二楚,宋姨娘是凤舞的软肋。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依然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凤舞——我如何才能答应?凤舞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凤舞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知道现在红裳再不过去,宋姨娘就当真要被送走了。凤舞看看红裳,她又想了想,一咬牙便跪了下去:“母亲,女儿求你了,您就救救姨娘吧。”

    红裳轻轻一叹:“侍书,快扶你们大姑娘起来,这么大的礼我可是受不起的。”凤舞抬头看向红裳,红裳还是一脸的平静,看着凤舞的眼睛说道:“你起来我们再商议。”

    虽然红裳说得平淡至极,不过凤舞知道如果不起来,红裳是不会再开口说话了。既然下跪对于红裳来说什么作用也没有,凤舞只得起身,一时间她失了主意: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说得动红裳——原本她满满的信心,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请动红裳出手救人,现在却只剩下惶然不安了。

    红裳看着有些无措的凤舞,长叹了一声儿道:“你为何一定要救她?是因为她是你的生身之母,还是因为她在赵府对你有所帮助?”

    在红裳的眼中,凤舞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大孩子罢了;不管她在心中想些什么,但是她的本质并不坏,只是环境造就了她的性子,还有她所认定的目标——这些却不一定是她真正心中所想要的,只是凤舞现在不明白吧?

    红裳说完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儿:自己点凤舞一句,以她的聪慧,悟得通只是迟早的事儿吧?不过,红裳没有多大的把握,这个时代的人与现代绝不相同,红裳只是寄希望凤舞的心还没有被名与利遮得太过紧密。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全身一震,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红裳已经起身唤侍书:“侍书,我们再去上房一趟。”然看低头了看一眼凤舞:“救不救得了,却要看宋姨娘的造化了。”

    凤舞欠身福了下去:“谢母亲。”凤舞不知道红裳答应救宋姨娘是因为可怜自己,还是被自己说动了。

    红裳摆了摆手道:“谢倒也不必了,你先回去吧。”说着话,红裳扶着侍书的手出了屋门坐了车子直奔上房而去。

    老太爷与老太太看到去而复返的红裳,都有些意外。老太爷道:“媳妇有什么事儿吗?”

    红裳欠身道:“媳妇想代宋姨娘讨老太爷与老太太的原谅。”

    老太爷听得实在奇怪,老太太也是不解,赵一鸣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裳儿,你这是为何?”

    红裳笑了笑道:“老太爷,儿媳还是有些私心的。儿媳不过刚刚进府几日,再过两日府中就要宴客了,可是却在宴客之前就逐走了宋姨娘,还是我们赵家长女的生身之母,这似乎、似乎对儿媳的名声不太好,于我们赵府的体面也有些关碍。”

    老太爷咳了一下:红裳所说的情形不是没有,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宋姨娘的所为实在是有些太过了,留下她岂不是让世人看赵府的笑话?

    红裳看了看老太爷的神色,知道老太爷的顾虑:“老太爷,如果我们今日把宋姨娘逐出了府去,不是正好向世人证明宋姨娘昨晚曾大搜过我们府?不如我们若无其事一般,这样更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神色间闪过一丝疑惑:红裳看来是一定要保住宋姨娘了,这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红裳的劝说下,老太太最先同意了——她是巴不得呢,只是她却被老太爷几眼瞪得不敢说话罢了。老太爷与赵一鸣却一直没有说不行,不过也没有说可以。

    红裳继续说道:“宋姨娘此举的过错实在是有些太大,如果不予以惩戒,怕日后还会有人效仿;儿媳有一个想法——”说着话,红裳看向了老太爷。

    红裳知道老太爷与赵一鸣心中的顾虑,所以她来时就已经想到了法子说服他们。

    老太爷轻轻点头:“嗯,你说吧,我听听看。”

    红裳道:“宋姨娘其它的处罚,媳妇不敢过问,不过赶出府媳妇认为不妥当,不如等我们府中宴客完了以后,把宋姨娘送到别院上待几个月。”至于倒底要让宋姨娘在别院呆几个月,就完全要看老太爷的意思了——十年不过才百把十月;而且是什么样别院也没有说不是?

    老太爷听到这里才点了点头:“嗯,这个法子还可行。一鸣,你看呢?”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也点头道:“父亲,儿子认为也可以。”

    老太爷点点头道:“好吧,那就使个人去把宋姨娘再拖回来,这两日她就待在屋里养伤好了。等她伤势好些了,便着她去别院那边儿好好调养一下。”

    老太爷也没有说是哪个别院:这个事情他还要同赵一鸣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已经被拖出了二门的宋姨娘又被拖了回来,娇云娇杏把宋姨娘抬到床上时,很时费了力气:她伤得实在是不算轻,几个丫头怕碰到了她的伤处。

    凤舞直到用过了午饭才过来探宋姨娘,看了看宋姨娘的伤道:“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是皮肉伤,养几日也就好了。”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把宋姨娘的伤放在心上。

    宋姨娘趴在床上疼得满头是汗:“还要多亏了姑娘,不然我早被送出府去了。我就知道姑娘不会不管我的。”

    凤舞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听到宋姨娘的话后没有作答先摆了摆手,她的丫头茶嫣把娇云在内的大小丫头都赶了出去,然后茶嫣还让凤舞的另外一个丫头雨佩坐在门外看着——凤舞除了自己的心腹,宋姨娘的人,她是一个也不相信。

    宋姨娘知道凤舞的脾气,娇云娇杏也知道,所以没有人说什么埋怨的话儿。凤舞看屋里没有外人了才道:“姨娘,这次能救下你来真是不容易,你,最近还是消停些吧。昨日那事儿,我是不知道,知道了想拦时已经拦不下了,才不得不为你去老太太跟前打掩护,指望着你的安排能有用处,那成想,你连人家的院子也没有进得去呢?”

    宋姨娘叹了一口气:“消停,当然要消停了,不消停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唉——,不说这些了,说起来羞于见姑娘。对了,姑娘,你是怎么让老太爷他们放过了我的?今儿老太爷可是安心要赶了我出去的。”

    凤舞摇摇头:“怎么让老太爷改了主意姨娘不用管,只管好好养你的伤就好。日后有什么打算也一定要先告知我才可以行事,不然,怕是救不了姨娘第二次。”

    凤舞与宋姨娘的说话,一直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不过宋姨娘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或许也是没有往心里去?

    宋姨娘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了,姑娘。我已经想了一个中午,都想清楚了。那个人不是我能斗得过的,不过却也不是没有人斗得过她。我不如——,来个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出来收拾残局来得好。”

    凤舞听了宋姨娘的话后眼睛眯了一眯:“姨娘现在才想清楚?前几日我就同你说了,你偏不听,现今弄得一身是伤才听得见人说话。”说着眼圈红了一下,她心下还是有些心疼宋姨娘的。

    凤舞一伤感,不自禁的想起了红裳的话:她救宋姨娘是为了什么呢?凤舞一下子失神了。

    宋姨娘看凤舞眼圈红了,伸出手拍了拍凤舞:“姑娘万不要为了我如此,我会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姑娘你能过得舒心就成。”顿了顿她又道:“也不是我不听姑娘的话,只是我原来不想让那几个人再得了什么便宜去,他们可是人人都盯着赵府呢——在他们眼里,我们赵府可就是他们嘴边儿的肥肉,只是现在还不好下口罢了。”

六十章 赵家子侄

    亲们,对不起,今日有事儿发得章节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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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姨娘说完看了凤舞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赵府到了他们手里,还能有我们娘们的好处?所以,那几个人是必须要除去的;我六七年来,也想了不少法子,使了不少的手段,虽然让老太爷不似以前那么相信、欢喜他们,却也没有把他们弄出府去。唉——!”

    茶嫣奉上了一杯茶给宋姨娘,宋姨娘吃了几口后又接着续道:“我就是担心这几个人因此而得势,那日后就不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了。”

    凤舞弹了弹指甲,轻轻一笑:“姨娘何必再为此烦心呢?现在不是有人可以为我们除去那三个狼子野心的人了吗?我们还可以自一旁看场好戏——长日无聊紧的,正正是好消遣,姨娘应该高兴才是。”

    宋姨娘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又犹豫起来:“如果那个小夫人占了上风,岂不是得了府中的大权?那我们想再自她手中夺回来怕是不太可能了吧?老太爷与老爷现今就对她不错,如果再继续信任于她,我们岂不是输到底儿了?”

    宋姨娘说完了眉头皱了皱,有些自语似的低声道:“对了,那几个人如果斗败了小夫人,府中的大权岂不是要落在他们手中,我们娘们一样没有好处啊。”

    凤舞轻轻一哂:“姨娘又傻了不是?她自与他们斗成一团,我们也不要闲着才是。姨娘大可以把所有的时间与精力用在哄老太太、老太爷、父亲欢心上头,到时候女儿再一招赘,赵府还不一样是我的?再说了,不管是哪一方赢了,到时也会有些粗疲力尽,我们要细细观望着,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我们就要出手,打赢的那一方也打倒在地!如此岂不是万全了?”

    宋姨娘听得大喜,她握了凤舞的手:“还是姑娘心思剔透啊,如果是我哪里能想到这些?好,实在是太好。这赵府以后就是我们的了。”

    宋姨娘只顾得高兴,没有注意凤舞说是“我的”,并不是说“我们的”;也许宋姨娘听到了,只不过她没有往心里去:她抢夺赵府不也就是为了女儿嘛。

    凤舞却不落痕迹的自宋姨娘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自真正的懂了世事后,便非常不喜宋姨娘过份的亲近,尤其是肢体上的——凤舞五六岁时,便没有让宋姨娘抱过了。

    如果有可能,凤舞甚至希望自己不是宋姨娘所出——自己为什么不是夫人所出呢?

    不过宋姨娘却从来没有深想过,只以为是凤舞的性子别扭罢了。

    凤舞抽回了自己的手以后便站了起来:“好了,姨娘好好调养,我这就回去了。”

    宋姨娘有些不舍:“姑娘如果没有事儿,再多坐会儿陪陪姨娘吧?姨娘好几日没有同姑娘好好说过话了。”

    凤舞没有多作停留:“姨娘,我当然是有事儿才要走啊。”不过她也没有说是何事儿,宋姨娘倒也没有问。

    宋姨娘只得答应着,眼巴巴的看着凤舞走出了屋门儿,然后才收回了目光长长一叹:却不知道她在叹些什么。

    凤舞出了宋姨娘的院子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心中一动,忍不住在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红裳的话又浮现在凤舞的耳边,让凤舞轻轻皱起了眉头。

    凤舞呆了一呆后被风一吹,感觉到有些冷便没有多想,她轻轻摇头摇掉了那些,她认为是不必要的多愁善感,便抬脚上了车子吩咐婆子们:“去夫人那里。”

    既然红裳已经救了宋姨娘,那么她就要实现自己的承诺——来日方长,以后是不是还能用得上红裳,这事儿还真难说,所以留一条后路是必须的;不过,凤舞也的确是个守信的人,她一向是言出必践的。

    红裳早就料到凤舞会来,听到丫头来报微微一笑:“请大姑娘进来吧。”至于凤舞所说要信多少,信哪些,红裳还要听过再仔细思量。

    因为待客日近,赵府更加忙乱起来,在人们的感觉中,时间也就过得飞快。

    红裳虽然不是府中最忙的那个人,倒也不曾得闲:只试新衣便占了她不少的时间,多的时候一日就要试上五六次——不合适的地方铺子里的人再拿回去改。

    红裳看到窗外快要隐没的太阳,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又快要晚饭了吧?早些过去上房也好,明儿就要宴客了,还有得忙呢。”

    侍书奉了一钟儿茶给红裳润嗓:“明儿夫人虽然不能得闲,但府中的一切琐事儿却也不用夫人操心了,只见那些长辈亲戚,夫人也是脱不开身的。”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接那钟儿茶:“我刚吃了茶,你又煮得什么茶上来呢?我现今不想用。”

    侍书还是把茶放到了红裳的手中:“夫人——,这是奴婢特意让人煮得药茶,可以润嗓清火的;明儿夫人要说得话想来不少,所以这茶夫人还是多饮一些的好。”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便吃了那钟儿茶:侍书完全是一片好意,红裳岂能不领情?

    红裳身边亏得有一位侍书在,不然她的身子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虽然每日累得筋骨酸软,但却没有一丝毛病儿。

    红裳吃完了茶,侍书便服侍着红裳出了屋子,奔去上房伺候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

    到了上房,红裳下了车子一看眉头便皱了一下:院子外面除了赵一鸣的车子外,还多了一辆车子。

    有客人?红裳这样想着,抬眼看去,那门口的丫头看到她来,已经作势要打开帘子了;如果有外客也不会进内宅,就算是进了内宅,丫头们也会告知红裳,让她回避,看这情形绝不像是外客,那来得人是谁?

    红裳忽然心中一动:难道是赵家的子侄们回来了?按凤舞所说,也就这两日回来。红裳虽然心中思索着,不过她的脚步却没有停,若无其事一样进了屋。

    屋内还真立着两个男子,垂头侍立在那里正同老太爷老太太说话。

    红裳作势转身回避要走,赵一鸣笑道:“夫人过来就是,他们两个人不是外客,都是我们本家的子侄,你是他们的长辈呢,见见也是应该的。”

    红裳便上前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请了安,然后又问过了赵一鸣好,便在老太爷的示意下坐到了赵一鸣的身旁。

    那两个男子这才上前给红裳见礼。略高些的先拜了下去,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接过了一旁丫头手上的茶奉上说道:“孩儿俊杰拜见母亲。”

    红裳闻言后是一脸的错愕,她先看了看老太爷与老太太,又看了看赵一鸣,似乎有些无措的样子——赵一鸣完全不曾提过他有位义子的事情,所以他欠红裳一个解释。

    事实上红裳当然没有过多的惊讶,她暗中打量了一下赵一鸣的义子,长得还算端正,人品什么的却不是见一面就能知道的;红裳扫过另一位略矮些的男子时,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的撇起,似乎对于俊杰的举止有些不屑。

    红裳心中有些明了:看起来,赵府的这几子侄还真像凤舞所说,本身也不睦。

    赵一鸣笑道:“夫人,你接了杰儿的茶吧。这事儿说来话长,回房后我再同你细说;总之,杰儿是我的义子,也就是你的义子了。”

    红裳这才示意侍书接过了俊杰手中的茶,她自侍书手中接过后吃了一口,有些为难的看向赵一鸣,轻声道:“妾身一点儿准备没有,见面礼也没有备下。”

    如果俊杰只是三五岁的小娃儿,红裳自身上取下些玉佩什么的也可以挡得过去,但是俊杰看上去年龄比红裳也就小那一点点儿,所以她的随身之物是不能赏给他的。

    赵一鸣笑道:“无妨,他们也是刚刚回府,我事前也不知道,也不曾备下礼物,明儿一起补上也就是了。”

    红裳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俊杰道:“请起,请起,即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俊杰又能拜了一拜方起来,也没有多说话自立回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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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