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 050.出宫,路途小趣事(3)(四千字)
怎样?都这样子调戏他一番了,竟还不知道寻思如何弥补过错?
简直是……
看他等会会否对她心软!
在心底腹黑一笑,将唐陌一抱,猛地将她压在身下,云御尧侧将脸过脸,将其凑到了她唇边……
“这样。舒欤珧畱”
“啊?”
不会是,让她……舔干净吧?
她又不是小狗又不是小猫,专爱用舔人这一招!
“恩。”
好似听到了唐陌内心深处的疑惑,云御尧的喉间震颤着低沉声音,很直接的将她疑惑验证……
真是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装了什么窥视的仪器,怎么无论他在做什么,无论他是否是看着她的,他都可以读取到她心中所想呢?
而且还回回精准,细细回忆下来,竟然都没有一次是出错了的!
这种感觉,简直就好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被他掌控,呜呜呜,怎么办,她在他面前都俨然变成了只小透明了,都没有半点小秘密可言了,呜呜呜……!
“你个坏家伙,是不是后面也长眼睛了,怎么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那是因为把你放在心上了,你的那么一丁点小心思,我全部都摸透了。
默声在心底回答着,云御尧现实中才不会当真说出口,勾起唇角,他低低诱哄着她:“不要逃避责任。”
“乖乖的,舔干净,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因为是你自己挑的事,孤现在教育你,要敢作敢为,过错也一样,应对弥补,你是乖孩子,所以,要听话。”
明明就一肚子的坏水,打着某种带着颜色的小九九,云御尧却能够板着脸,将借口说的一本正经的,好似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听在唐陌的耳中,也确实很对,连心,都要开始动摇了,眨巴着那一对黑珍珠一般的雨润大眼睛,唐陌当真在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舔……
能把坏主意说的如此正经,当真是他的好本事!云氏天下一绝!
“那我帮你擦干净。”
对嘛对嘛,只是脸而已,用块子抹布随意一擦不就行了么!
“不行!”
就是要你舔!要不然才没有半分的乐趣!
“为……”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舔了,乖。”
“可是……”
可是,这都还没有开始呢,只不过经由他那低沉声调吐出一个舔字,她就在开始害臊了。
“可是什么?”
看小丫头又要开始被自己绕迷糊了,云御尧心里简直都乐翻了,个小东西,总是没脸没皮的说自己是天才,可是呢,一到他面前,就只有傻傻跟着他打转,由着他耍玩的地步了……
半点心机都没有的小丫头,简直是太嫩了,真好玩儿!
“告诉孤,可是什么?”
明显是越玩越上瘾了,煞有介事的略略将头转了回来,用鼻尖蹭了蹭唐陌的,云御尧低低吐纳着气息,俨如魔咒在耳畔响起。
脸儿逐渐开始染上一层缠绵悱恻一般的红晕,唐陌嘟起樱桃小嘴呢哝道,“可是我怎么感觉好色情……”
就是色情,否则,他才不会这样提要求。
只要稍稍在脑海之中勾勒一下,他的陌儿探着舌尖一点一点舔他的画面,好似小猫咪一般,云御尧浑身的血液就在开始倒流,直冲他脑门,让他直想要爆炸!
打住,不能再想了,否则就该露馅了。
健臂撑起了些,将身子微微从唐陌身上侧开了些,云御尧努力将自己正在开始起反应的宝地挪开一些,不让她察觉,同时,他轻轻啄了啄她唇儿:“乖,舔。”15077311
“可……”
“恩?”
“喔……”
瞬间就被勾的神魂颠倒的,随着云御尧那个小小的啄吻,唐陌呆呆应了声,随后就当真勾过他的脖子,下颚高高扬起,探出舌尖,开始舔过他脸颊上,那一点又一点的草莓汁。
其实,并非她当真就那么笨,只是因为在他面前毫无防备,而他又实在是坏点子太多了,她简直就无从抵抗。
最为关键的是,侧着脸诱哄着她的男人,当真是帅毙了!
瞧瞧,那颈子的线条,修长有力,好似能工巧匠亲手雕琢出来的,侧脸的轮廓也是,阳刚硬朗,同时却又因为那沾染上的点点粉红草莓汁,显得性感无比,简直是迷死她了!
所以,脑袋抽筋一般的开始当机,然而,紧接着就上了他的贼船……
眼睫毛好似蝴蝶一般,轻轻舞动着翅膀在颤抖,仰着头,唐陌似小宠物亲昵主人一般,一点一点的在云御尧的脸上舔着,一脸的认真,简直比他方才看书之时还要专注上许多倍。
她是专注了,半分旁骛都没有,可是云御尧的心底,却是生出了一波高过一波的波澜,接二连三,毫无间断……
破孩子很闹,有的时候确实叫他很是头疼,可是,当她乖起来,又当真是极乖,就像现在,如此的乖巧,甚至比世间最为温顺的小猫还要乖,抓的他的心,痒痒的,同时,越发恨不得活吞了她!
“宝贝……”
“唔,别吵吵,还差一点没有舔干……呀!你干嘛呀!别闹!”
从来都是他叫她别闹,这一回却是唐陌在嚷嚷,说出来的口气,简直比哄小孩子还要小孩子,抱着他颈部,唐陌用鼻子拱着云御尧脸颊,呢呢喃喃着道,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就好,别闹,别闹。
至于,在闹什么呢?
起先她还以为他只不过是被她舔的不耐烦了,然,当他的魔爪开始在她身上造乱,唐陌忽而之间就明白了。
“嘿,云御……”
“娘子,顺便也舔舔这里呗。”
用着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云御尧前所未有的……吊儿郎当!
下意识的顺着柔荑被扣住的方向往下看了去,一愣,唐陌霍的抬起了头,瞅向了云御尧眼睛,从里面看到一股子很浓郁的邪气,再看他唇角都勾起了一抹邪肆笑容,她脸蛋上的温度,飙升至爆表,史无前例的红!
“云、御、尧!”
那就连包裹在袜袜里面的小脚丫丫都蜷了起来,唐陌又臊又恼又愤慨的,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才不管外面是有多少人可以听到!
哇啊啊啊!他真的是越变越坏了!早知道这样,上次她就不傻兮兮的主动提出伺候他了,看吧看吧,以前只知道心疼她的男人不见了,彻底转变成了现在这一款的,吊儿郎当痞子一样要求她伺候的大色魔!
“现在是在马车里!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和野外也差不了多少了,他竟然当真说的出口,他也好意思?!
当然好意思,恩,很好意思!
出发之前她不是还说,好可惜,这种马车,摇摇就散架了,她的车震之梦无望了?
就为着她口中那一句可惜,他还很求知好学,特地去悄悄问过了夏安若,什么是车震?
现下不是正好么,刚好可以满足她的那么一丁点,色眯眯的小心思!
“陌儿你明明想的,莫狡辩,孤晓得。”
低低一笑,云御尧攥着唐陌,死死摁在小云云上,怎么样都不肯她撤离……
与此同时,他猛然震碎她衣衫,控着她,在烈日骄阳的照耀之下,上演了一出,古代版的——车震!
嗯,马车震,多少,也跟车扯上关系了……吧……
坐在后面一辆马车的夏安若,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前面的马车突然飙出一句云御尧,很明显是自家姐妹在咬牙切齿的嚷着男人的名字,而后却又突然彻底没了声音,这着实与陌陌的性子不相符合,她不应该是继续高声咋呼不停的么?
除非,她的声音被控制住了……
一愣,忽然之间,夏安若的心中就了然。
怕是,某人要得逞了吧?
侧耳仔细的听,夏安若当真再也连半点唐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安静的有些过了分,登时就万般确定,小丫头怕是被点了哑穴,有苦,不能言呐!
啧,从日出憋到快日落才动手,某男人也算是忍的够久了……
她还以为,得知了某震内涵的他,立刻就会下手的!11gir。
谁叫当时她一解释完,他的眼底就有一抹精光乍现,好似……野狼寻到了鲜肉一般,震的她当时就有点懵。
这云御尧,怎么一想要使起坏来,竟比狼还狠?!
“你该常笑的。”
并不像其他师兄,或在前头引路或在尾端守卫,而是紧紧跟随在夏安若马车边侧,轻轻拉着马缰,好似漫步一般,玄凌时不时瞥过眼神瞅一眼夏安若……
他现下这个方位极好,恰是与马车车棚平行,她将头探出窗外,一路看着沿途的风景,他则是,看了她一路。
所以,对于她的举手投足他都分外清楚,没想到,一向清清淡淡的她,竟兀自笑了出来?
虽并不知道她为何而笑,但是,这种笑容,确实应该在这张绝美容颜上经常出现的……
“说真的,你该经常笑的。”
“我不是很爱笑。”
若非有陌陌,她可以想象的到,自己估计连日下来也不会扯开嘴皮子笑一下下的,没有办法,性格使然。
“所以,要常笑,你看看王后娘娘,多么爱笑。”
虽然有的时候是笑话他,那笑容看着着实很欠扁,让他牙根都直痒痒,然而,他依旧不能否认,那笑容,是极美的,人生不就应该如此,及时行乐,开怀大笑么?
“玄凌,我怎么发现,你这小子最近越来越爱管我了?”
将视线从路途风景转到了玄凌身上,夏安若着实狐疑不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天天都跟在她的身边了?
以前还能理解一点,可是现如今,赋阳都已经清楚干净了,她完全没有安全威胁,他怎么,还一直守着她?
印象中,基本从来都没有间断过的,她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闭上眼睛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夏安若不免纳闷,守卫,当真要如此尽职尽责么?
“还有,你怎么总是跟着我?云御尧下的命令么?我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不会有人陷害我的,你不必这么辛苦的。”
“谁抱怨辛苦了!”
“啊,我不是说你抱怨,只是觉得你似乎都没有休息过,很是……”
“我想守就守,想跟就跟,想管就管,你管我!”
别人他还不乐意管,不乐意守着跟着呢!哼!
甩下这样一番话,一甩头,玄凌就将视线转到了路边,头昂的高高的,鼻子里面似乎都在哼着气,就像他坐下那匹马,时不时的喷着气,着实……傲娇的很呐!
从没见过比他还要孩子气的男人,愣愣的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回,夏安若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呀,怎么感觉跟个孩子似的,这脾气,跟我家陌陌有的一比了。”
一触就炸毛,还很傲娇,可不就是男版陌陌么。
“老子是男人!你少拿这种哄孩子的口气跟老子说话!”
任是哪个男人,怕是都受不了被女人说成是孩子,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还是自己心中……样样寻如看。
算了!不理她了!简直是想气死他!
猛力将马缰一拉,双腿将马肚子一夹,玄凌就驱着马跑向了前头,企图加入师兄们的行列,谁知,他才刚追上来,就被以赤金为首之人,轮番嘲笑了遍……
理由无外乎,哟,这不是夏千金小跟班么,什么时候学会断奶了,都知道一个人出来玩了?
“断奶你妹!”
对着赤金比了个中指,玄凌气急败坏的咆哮出声,飙出口的字眼,差一点没把夏安若乐死。
如此洋气的字样,竟从一古人口中吐出,着实逗趣……
就怪陌陌,教他们什么不好,就知道教这样一些东西,看把他们都教坏了吧。
而王驾侍卫以玄凌学的最为勤快,时不时还自己主动缠上陌陌,要她教这教那的,夏安若不懂,难道,现代的东西对他的吸引力,当真就那么大么?怎么王驾侍卫,独独他好奇心这般旺盛?
夏安若哪里知道,玄凌学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今天一万字,甩完啦~周末愉快哟妹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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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051.只要,相爱!
是的,确实都是因为她。舒欤珧畱
因为是她曾经所在的时代,所以他想要多了解一点;
因为,想要同她更亲近一点,共同话题更多一些,亦或者是,让她能够从自己这里多感受到一些熟悉感;因为,想要哄的她开心,所以,他才如此如饥似渴的去了解一个他从未知时代的……一切!
玄凌对于夏安若的感情,并不会比蓝齐对绿袖的少,虽然从时间上相比,他的感情累积还太短,然而,爱情并不是以时间就能论深浅的,只要用心,再短时再短途,都可以是挚情深爱,不是吗?
瞧,才刚离开她一会儿,玄凌就开始想她了,一边同师兄们嬉闹着,一边时不时的将视线往后面扫,玄凌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看她一眼的心思。15111462
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喜欢什么,完全不懂得掩饰,那位夏安若也是,玄小子如此明显的爱慕,她竟然都没有感觉出来,是她神经太粗条了还是她根本就感情上还没有开窍,亦或者是,她感觉到,但是因为无法回应,所以假装成不知道?
“行了啊你,最近一直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打转转,我们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了,现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闹一闹,你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是了,看什么看,虽然她长的是挺好看的,可是我怎么就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
“滚!你要是敢多看她一眼,老子砍死你!”
即使是坐在马上的,玄凌都提起了右脚,朝着赤金的方向踹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眉角确实飞扬而灿烂的……
“看你笑的那么骚包样,哥哥我就见不得,还是去溜一圈马吧,至于某人,哥哥我帮你照看了!”
哈哈一笑,赤金直接扬起手中的剑,“啪”的往玄凌的马屁股上一拍!
“你敢……喂!赤金你给爷等着!敢暗算……吁……马儿停……嘿!你这匹倔马!你给我停下!别跑了!”
啊啊啊啊,他不要离她越来越远,他要回去守着她呀!她本来就不够待见自己了,要是再离的远了,会直接忘了他的,呜呜!
杀猪一般的嚎叫出声,被迫越跑越远的玄凌气的直恨不得将使坏的赤金给剁碎了才好,混账东西!
马车外,因为玄凌和赤金的打闹,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这可算是极大程度上方便了云御尧。
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侧着耳朵捕捉着车外的动静,心头一喜,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制造出什么动静了,猛力将唐陌整个提起,而后翻身将她死死压住,把她双足提至肩膀上,扛着,虎腰一震,他猛力冲刺了起来,狂野异常。
先前因为顾忌着马车外的人,男人算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现下却突然转换了频率,完全演变成了一只野兽,太猛了,这可苦了唐陌了。
爪子在半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最终还是抓上了男人,在他背上抓出了一道接连一道的痕迹,最终,死死掐进他肉里,她很想要尖叫却又叫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直从眼眶中滑落,与他的汗珠交汇在了一起,好似现下的他与她,异常和谐完美的交融着。
“丫头,丫头!”
狠厉无比,云御尧的双眸都是赤红,死死盯着唐陌,他再也忍不住的震颤出声,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她,低哑之中,尽显……深情!
“唔唔唔!”
抵达临界点的唐陌俨然是也爽歪歪了,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抡着拳头,她胡乱的在云御尧身上拍打着,一边提醒着他,快点把她的哑穴解开,同时也是在借由这种方式发泄,她被他过猛的方式顶的也不行了。
一愣,意味深长的低笑出声,云御尧立刻就解开了唐陌的穴道。
“哇!云御尧你这个**!”
束缚一解开,“哇”的一声,唐陌什么都没想,扯开嗓子就叫了起来。
女孩儿这样子,饶是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车外都是人,生怕她会叫出什么不该叫的,云御尧迅速低下头,以吻封住她的唇。
个小东西,原来还可以更热情,下次可以试一试野外,他很期待,她更热情又激烈的回应,想想就,唔,又想来一发了!
◆
马车内一直很安静,突然传出小王后的声音,虽然只是哇哇一叫,然而那很明显比平常要嘶哑的声线,以及那带着哭腔的调子,暧昧韵味十足,傻子都猜得出来,她方才经历了什么。
戛然止住了笑声,安静到近乎死寂,众人皆是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相视之间互相交换着眼神。
啧,罢了罢了,咱们哥几个,还是安静一点吧,别搅扰了王上与王后,恩,为云汜增添下一代。
于是,前一刹还异常哄闹的王驾侍卫们,立刻就都噤了声,个个拉扯着马缰,刻意将速度放慢了些,好让马车也行驶的更为平稳一些,缓缓的,幽幽的,前行着。
“看什么看!?”
实在受不了蓝齐在这种时候投递过来的小眼神,好似在渴求,亦或者是暗示什么一样,倏然就让一向清心寡欲的绿袖感觉到了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氛,心尖尖上的某种感情也在破土而出,萌芽了,开窍了,柳叶眉倒竖着瞪了他一眼,她用力甩过了头,看向了另一边,耳根子,却在,一点一点的……变红。
与此同时,唐陌的耳根子,红晕,也是不消退,反而转红,因为,她竟然又没出息的哭了!
虽说从时间上来算,彼此在一起也没有太久,然而,共赴芸雨也不算少数了,可是像方才这样子的,又哭又闹又挠他的激烈反应,却并不是每次都有,而且以往就算是哭,她也只不过是红个眼眶,细细嫩嫩的抽泣而已,顶多哭嚷着求求饶,哪像方才,眼泪狂飙,整个人都像是疯魔了一样!好疯狂!
竟然哭成这样……
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
看他方才那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反应,她就知道,等会又有的让他得瑟的把柄了,哇啊,被压制成这样,她不活了,不活啦!
将头深埋进了唐陌颈间,粗重的呼吸灼热异常,吹拂至女孩儿颈部,叫她好似被火在灼烧一般,云御尧眷恋不舍的啄吻着她。
“宝贝,你真棒,好热情,死咬着我不放,好喜欢。”
粗粗喘着气,云御尧很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突然在唐陌耳边这样说道,哑哑的声线之中,尽是满足和……得意,摆明了就是爽到了。
蓄满泪水的双眸迷蒙一片,毫无意识的睁着,随意落在马车顶棚的一点上,唐陌近乎失神的躺着,随着云御尧一起,剧烈喘息着,缓缓平复而下,忽而之间,耳畔钻进这样一句话,她简直就差一点没被呕死!
臭家伙!爽到了就爽到了吧,还硬是要说上一句以示抒发,他是怕她不知道他有多爽么?!
他是爽了,可怜了她,连叫都叫不出声来。11pbg。
当然,她才不会告诉他,其实,她也,很,嗯嗯,那个爽的。
檀口微启,喘息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唐陌的脖子又在开始变红。
魅眸慵懒眯起,近乎着迷的看着她染着艳色的媚态,云御尧情炽焰涨,着实很想再来一次,却也深知,不能了,他不能再这样随着性子来,而她,也着实承受不了了。的的亲在想。
瞧,她都软成这样了,抓着他的小胳膊软哒哒的,好似随时都会掉落,哪里还会有力气再承受?
“以后再寻机会,我们试试露天,恩?”
堂堂帝王,竟提出这样子的话题!也不嫌害臊!?
就算想,也别说出来嘛,放在心里,往后寻到机会再实施就好了,说什么说,听着她都脸红!
嗔了眼云御尧,唐陌实在是不好意思,也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了,嫣红小脸儿贴着他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抱紧,用行动告诉他,她有多么的深爱他,爱到,愿意纵容他的一切;爱到,愿意陪着他尝试一切。
“陌儿……”
微愣,垂眸凝视着唐陌,云御尧整个身心都涨的满满的,爱意浓浓,用力回拥住她,他低低喃道,爱她。
“嗯……我也是。”
“恩。”
这他当然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
相爱,就是如此,爱,足以成为纵容对方一切的凭据,也足以成为宽容对方的依据,无论如何,只要相爱就好,只要,相爱!
“快起来,算时间,怕是快要到了。”
“恩。”
低应着,深深嗅了一下唐陌的清香,云御尧才勉强起身。
“你这家伙,回程的时候一定要让若姐姐随我坐一辆马车,要不然你又发情。”
真是累死她了。
由着云御尧帮自己穿衣服,唐陌软软靠着他,连说句话都费力,直喘气。
宠溺一笑,云御尧低低道:“趁早死心,否则你再跟我闹,还是这个下场。”
不错,正是因为云御尧不肯同夏安若共享一辆马车,所以她才生气的,这才有了先前那一闹,然,闹到最后,被制服的,还是她!
今天就一更,明天至少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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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052.饶是倾覆天下,也要得到你(六千字)
果然,在他面前,她再惊为天人都讨不到半点好处,没办法,谁叫她自己乐意呢,乐意这样惯着他,乐意把他宠坏!
眼皮子沉重不已,很想要睡,然而却又要硬撑着不肯睡,掀起一些,向着云御尧的脸上扫了过去,唐陌很想要白他一眼,却在视线掠过他双眸之时,立时转换成了深情凝视,不由自主的……
因为,他的眼神,好专注。舒欤珧畱
他并没有看着她,而是在低着头帮她穿衣服。
想来,他可是一介帝王,如此尊贵身份的男人,从小到大,必定是人前马后的被服侍着的,虽说因为他性子的问题,并不喜太多人伺候,很多事情也都不似别的帝王那样,定要旁人帮衬着做,他自己从不动手,然而,轮到底也终究是帝王,从洗漱到穿衣甚至是夹菜,肯定都是有专人伺候着的……
最开始彼此在一起的时候,他依旧高高在上,才不会想着要动手,一切都是她在自力更生,同时,也伺候着他,看他那颇为享受的样子唐陌就知道,这厮舒畅着呢,而且必然觉得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谁叫他是王上!
这些日子下来,虽说因为她的关系,他身边伺候着的小太监也都基本只做些粗活了,他近身的事情他自己也开始有自觉的自我打理,然而,从整理衣衫到睡前沐浴,大抵依旧是她在经手……
他说过的,男人都是干大事的,这种细微末节的,才无需费心费力更不能费脑去打理,然而,曾经那个张狂不已说着只做大事的男人,这些日子却在开始一点一点的改变。
至少,在有关于她的事情上,无论是多么细微的莫节,他都有在关注,并且,近日来都开始有了动手的迹象,自觉性极高……
瞧,这不,他现在都知道主动帮她穿衣服了,这着实让唐陌欣喜不已,要知道,以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有多疲累,都还是需要她嘟囔着“帮我穿衣服呀”他才会动手。
唐陌当然知道,不是云御尧不肯,而是,他着实没有那个自觉的意识,现下,却完全不必她喊,他自己就会动手了,从翻找出新的衣衫到开始往她身上套,这一系列动作,他做的极为流畅且熟练,关键是没有半点傲气,并不会存有自己是帝王,就不该伺候人这种心态……
真好。
虽然没有说,然而方才唐陌着实惊喜了一把,现如今就更是了,彻底的惊呆了,男人的眼睛极其漂亮,似大海一般的深邃而又广阔,本该注定是只承装着整个天下的,然而此时此刻,里面,却独独装着一个她……
是的,独独只有一个她,盈盈满满的,都是她!
他垂着眼眸,没有半丝不耐,即使只是穿衣这种小事情而已,他都做得极为认真,眼睛里面的那一抹,是比方才看书之时还要浓重的专注,是那般耀眼夺目,魅惑动人,这叫唐陌着实……心动不已。
“怎的不说话?”
云御尧从开始就感觉到了唐陌的注视,却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动静,她一向是爱闹腾的,可是现下,却连说话都没有,只兀自盯着她瞧,他虽是低着头的,却依旧能够察觉到内里的那一份灼热和专注……
个小东西,是想要用视线在他脸上雕刻出花纹来么?
“怎么只盯着我瞧?”
“不为什么,就是想看你。”
对,就是想要这样看着你,一直到……地老天荒!
“傻丫头。”
低低一声,饱含着宠溺,捧住唐陌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亲,云御尧眉梢眼角都笑开了来,可以想见,唐陌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有多么的让他开心……
应该是哄到他心坎里面去了吧,否则,像他这等能做到不露表情就绝对不会多露一下的冷面煞神,怎么可能会笑的如此的灿烂,立时就把阳光都比下去了。
真是个妖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勾人之魅!
没好气的瞪了云御尧一眼,唐陌在心底默声咒道,心里面,却也同男人一样,是甜滋滋的,回捧住他的脸,在他嘴上“吧唧吧唧”的亲了几口,她呢哝般的说着话……
“看在你这么自觉的份上,这一次若姐姐的事情我就暂且放过你了,不过,以后不可以阻挠我同若姐姐亲近了。”
那也得看情况,若是会阻拦了彼此之间的亲热,他还是要阻拦的!
腹诽着,云御尧心里立刻就做出了这样子的回应,然而嘴巴上,却很是识时务的低低溢出一声“恩”。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自然是俊杰了,反正待到后来,要如何,都是由他说了算的,小丫头宠归宠,原则,断不能被打破!
“算你识相。”
嘴角扯开了一抹笑容,唐陌总算是满意了,虽然她自己多少也知道,这男人事后变卦的本事也是一流,不过,他肯哄她就好,不是吗?
“也就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旁的人,早就被他一掌给劈散了!
捏了捏唐陌的脸蛋,云御尧勾唇轻笑着,而后随意将自己整理好,便伸过手,撩开了马车窗户的帘布……
“是不是快到了?”
“恩。”
应该说,其实,早就到了,只不过,为了让主子们享受的安心,王驾侍卫们驾着马车四处转圈呢,制造出了还在路途的假象,将视线往窗外投注,只随意扫了几眼,云御尧便当即了然……
秃小子们,总算是没有白费他的苦心教导,这一次做的不错,至少,还算是体贴。
“王上?”
听到了马车内似有声音,硬着头皮,蓝齐试探性的喊了声,心中却叫苦不迭……
虽说做大师兄好处多多,时不时可以以大哥身份镇压那一群皮小子,很是威风,然而,很多时候也是无奈的,尤其自从小王后来了以后,他就越发觉得当大哥不好了,瞧,这不,像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刻,就又是由他出面了。
抿嘴,无声的笑了笑,看着蓝齐那无奈至极的脸色,绿袖心中颇觉几分畅快……
大师兄一向沉稳,脾气极好,甚少有这种时候,果然是只有碰到主子的事情就能折磨他,让他方才用眼神调戏她,活该!活该!
“恩。”
“请问王上,是先去落……”
“距小浦镇多少脚程?”
“脚程一炷香,咱们加快速度,半柱香以内定能抵达。”
“那就直接去小浦镇。”
“对啦对啦,现在天色还算早,趁着天还没有黑,我们先去小浦镇看看情形,我晚上也好想下该怎么做。”
将头探出窗外,唐陌应和着云御尧,同时将头向后转,对着夏安若扬手,笑的极为灿烂……
“若姐姐,是不是想我啦!”
才懒得理你。
白了唐陌一眼,对于她的孩子气,夏安若只觉好气又好笑……
还以为她是她呀,一看不到某男就牵肠挂肚想的紧!更何况,才半天的旅程,只不过是隔开了坐而已,又没有当真分离,才不要想她!11pbk。
“给孤坐好!”
握住唐陌的腰,一把就将她抱了回来,猛力摁在了腿上,云御尧近乎磨牙一般的吐纳着字眼……
个小东西,简直没有半点安分!在马车上这样活蹦乱跳的,是嫌马车太坚固了么?!还将半个身子都往外探,万一没站稳,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了那可怎么办!?
“你个色狼没有资格教育我!”
方才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怎么当时他就没想着,马车或许会承受不住呢?
“好,我是色狼,你是色狼他老婆,这样可满意?”
“呀,云御尧你变洋气啦,都会说老婆俩字了!”
水眸蓦地睁大,里面绽放出了晶亮光彩,唐陌笑嘻嘻的,抱住云御尧的脖子开心的晃荡着……
“就有力气了?坐好!安分一点!”
屈指,弹了弹唐陌额头,钳住她的腰肢,云御尧将她的身子调转了个方向,让她背贴着自己胸膛跨坐着,一臂从身后圈住她,另一手取来地图,平铺在了彼此的面前……
“先研究一下地形。”
“是新地图?”
“恩,你要的数据都在上面。”
因着王后娘娘一句话,王上一声令下,五百里加急也要立刻测量出来,这其间的纵容和信任,不言而喻。
“那我好好看看,你陪我。”
“自是陪着你的。”
不必言说,依旧如此。
紧紧拥着唐陌,云御尧将下巴搁在了她肩头,同她一起研究着地图,时不时亲一亲她耳朵,引来她轻声的笑,偶尔还嚷着叫他别闹。
云御尧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放松过,而这种气氛,更是他从未曾奢望过的,现如今,却真真实实的抓在了手里,叫他情动实难自抑……
他发誓,这种真实的幸福,他一定会牢牢抓在手中的,一定!
◆
夕阳西斜之时,云御尧一行人等赶到了小浦镇,虽说是个镇,然而却甚像是个城,这一点,唐陌从地图上其占地面积就可见一斑了,用她的话来说,这就是个地级城市,未发洪水之前,甚为繁华,且其占据着交通最要道那一个点上,正是因为此,云御尧才如此重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这里,离云水壁很近,而云水壁中,藏有一人——云寂。
云寂,云肆的父亲,也即是云御尧的皇爷爷。
“皇爷爷?听起来好可爱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皇爷爷这三个字,唐陌的脑海之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形象——肯德基老爷爷。
当然,肯定比他要可爱的多,嗯,脊背应该因为上了年纪而弯曲,白发白胡须,横眉竖眼的,看起来凶的很,然而一旦笑起来,眼睛却会眯起来,很是慈祥……
脑补着皇爷爷的模样,唐陌忍不住轻笑出声,这让云御尧简直是莫名其妙。
小丫头这又是想到什么了?
她每次都是这样,稍稍一点点的提示,就会自动脑补着画面,然后一个人在那里傻笑!简直比小孩子还要小孩子!
“休得乱用词形容,皇爷爷严厉的很。”
父王的阴沉性子,也正是被皇爷爷磨的,连带着他,也颇有几分阴沉……
“人在年轻的时候,难免严厉,不过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很像个小孩子了,不过话说,为什么皇爷爷会隐居到这种地方来?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提到他。”
“若非小浦镇洪荒瘟疫,我也不会想到他。”
皇爷爷逍遥自在惯了,连他都甚少见到,上一次见面,还是他登基之时,皇爷爷偷偷溜进他寝宫,扔给他一枚玉佩,就是他从不离身佩戴着的这一枚,然后便又消失无踪了,全程只跟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
“收好你爷爷唯一值钱的东西,莫学你父亲,那个没眼光的不争气东西!”
“啊?皇爷爷他,怎么会这么说你父王?”
“也是你的!”
事不过三,若是再让他提醒第三遍,绝对要打这个脑袋不记事丫头的屁股!
“好嘛,我一时说习惯了,你别瞪眼,以后保证不会啦!”
挽住云御尧的胳膊,轻轻晃着,唐陌与他一起,在月光之下漫步,同时,也聊着那一段连云御尧都甚少接触的陈年旧事……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皇爷爷气父王强抢西唐的王后——金梨汐,似是因为金梨汐是皇爷爷挚友之女,却因为自家儿子闹的国破家亡,同时还落了个被囚禁强占的下场,皇爷爷面上无光,自觉实在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挚友,一气之下便离宫了。
离宫之时,皇爷爷还甩下了狠话,声称与父王断绝父子关系,从此后,再不是云汜皇家中人了。
这些年,皇爷爷隐居云水壁,过着清淡悠闲的日子,犹如闲云野鹤一般,确实是早就脱离了皇族,然而,在云御尧的心中,亲族依旧是亲族,皇爷爷,也永远都会是他的,皇爷爷!
“啊呀,我怎么就很喜欢皇爷爷了。”
“你喜欢什么?”
“喜欢他的性格,说放手就放手,不拖泥带水,也不看重荣华富贵,是个真性情的人,我喜欢,而且说实在话,父王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手段过于激进了。”
“可若是换成对象是你,我也会同父王一样。”
“嗯?”
“饶是倾覆天下,也要得到你。”
确是如此,为了她,他愿倾尽所有,即使博得的,是千古骂名!然然自人没。
被男人的坚定话语敲打的连耳膜都在震颤,愣愣的看着他,唐陌的心里,震撼连连……
好吧,她又被他感动了,这男人的爱,就似飞蛾扑火,宁可一起毁灭,也不放对方生路。
或者对他来说,孤独生活,远比死,还要剜心!
不过,他比父王要幸福很多,因为,他在一开始就得到了她,无论是身,还是心。
“不要想这些莫须有的事情。”
掐了掐云御尧的胳膊,唐陌笑的连眉梢都飞扬了起来,好似蝴蝶展翅高飞,生动而灼目……
“恩。”
颔首,云御尧轻声应着,同时在心底默声补充道,他不是父王,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她有离开他生命的机会,绝对不会!
“那父王人呢?上次看你给他写信,却没有寄出去。”
“父王以前一直定居深山,最近也不知是怎的了,也同皇爷爷一样,四处游历,我暂时不知晓他身处何方,所以就没派送出去。”
“果然是父子,连心性都一样,那那个金梨汐呢?”
“不知是死是活。”
“嗯?你不是说,上次还从太后寝殿的地宫之中找到了她么?”
不错,金梨汐就是太后居所——寿安宫的秘密之一,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秘密,是同赋阳相关的,但是云御尧一直不知道具体究竟是什么,是上次拘审赋阳时,才得知,原来,他竟是太后同其父亲所生……
曾经,太后同赋阳父亲偷情,后来不小心有了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他生了下来,这事情,云肆并不知情,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就将太后同赋阳一起烧死了!
对于云肆,太后一直是又爱又恨的,然而,再深刻的爱情,都抵不住对方太过冷漠的对待,所以,随着时间的沉淀,太后对云肆的爱意,逐渐转换成了恨,她恨他的不闻不问,恨他的狠心薄情……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一旦其计较起来,是绝对难以想象的过分,所以,连带着云御尧,太后也恨了起来,太后一直都不甘心,凭什么她的儿子要屈居于别人的势力之下,尤其这人还是那够男人同旁的女人生出来的杂种!
所以,这么多年来,太后一直都在暗中同赋阳一起,谋划着强夺云御尧的王位,也正是因为有太后的掩护,赋阳的谋逆计划才进行的那么顺利,连云御尧都差一点被瞒了过去……
幸亏云御尧的心是清明的,眼睛是雪亮的,否则,怕是当真会被太后同赋阳内外夹攻的夺去了王位,也幸亏有了唐陌,早早的就将太后的真面目揭发了出来,叫云御尧有了惩治她的依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怕是就连他们想要收拾赋阳,都没那么容易的。
再回到金梨汐,她早年就被太后调了包,一直软禁在地宫,将金梨汐救出来之后,云御尧第一时间通知了云肆,得知此消息,云肆差一点没发疯癫狂!
假的!陪伴在他身边多年的金梨汐竟然是假的?!
难怪了,难怪那个一向高傲冷漠待他又从来只有恨意的女人,会在一夕之间转变了态度,由以前的抵触,变成了主动靠近,还对他那么的温柔,他一时太过激动,这才被迷了心智,竟当时就退了位,带着她一起隐居山林,过着神仙日子去了。
这么多年下来,云肆一直活的很幸福,好似在梦中一般,自家儿子一封书信,就将他的梦给打碎了,这叫他如何能够不癫狂?
当时,云肆就叫云御尧把金梨汐悄悄送到了他的居所,然而谁知道,竟在半途遇到了抢匪,金梨汐的马车摔下了悬崖,人,也不知所踪了……
“不知所踪?连尸体都没有么?”
“对。”
所以,他才会说出,不知是死是活这种话了。
是他太过大意了,以为不过一个女人而已,除了父王没有人会上心的,这才只简单派了几个侍卫护送,谁知道,半途会出这样子的事情?!
想来,父王怕是要生死他的气了。
“这事情有些蹊跷啊。”
摸了摸鼻子,将所有的线索都连贯在了一起,唐陌眯着眼睛细细想着,总觉得颇为蹊跷……
“自然蹊跷,她消失的太离奇了,不过也无所谓,虽说你的身份与西唐遗孤甚是契合,可你终究不是她,所以,莫想太多,金梨汐就由父王去操心,我们依旧忙我们的。”
“嗯啊!”
点着头,唐陌很是乖巧,难得她肯这么听话,可云御尧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怎的今日这么乖?”
“因为确实不关我们的事嘛,而且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小浦镇的事情,才不要费脑子去想别的。”
“先睡,明日晨起再一同想办法。”
揉了揉唐陌的脑袋,由着她笑米米的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蹭啊蹭的,云御尧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飞身向着寝屋而去……15111466
◆
翌日,唐陌还未睁眼就感觉到了雨声,噼噼啪啪的打在地面上,声音很响,可想而知下的有多大,一惊,她立刻就坐了起来。
“云御尧?云御尧!”
“主子。”
“云御尧人呢?”
“堤坝暴洪,瘟疫又严重了,昨晚小浦镇住户聚众闹事,王上听闻消息夜半就赶了过去,现下应该正在同当地官员们一同商议救治决策。”
“个混蛋!又不等我!”
混蛋混蛋!每次都是这样!总把她丢下!
“主子,事出突然,又是夜半,您又坐了一天的车,王上怜惜您,怕您受累,这才……”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陪着他。”
若是不了解他用心还好一些,这样,她反倒越发心疼他了。
“快,带我去见云御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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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053.似乎,来不及了(四千字)
知晓劝不住唐陌,且云御尧临走之前明确吩咐过,她醒来之后若是要找他,将她带到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了,于是,绿袖也并无二话,帮唐陌打点好一切之后,便带着她一同赶往了云御尧所在之处。舒欤珧畱
雨,下的极大,颗颗雨滴都好似黄豆,噼啪坠地的声音,听的唐陌心都在发晃……
小浦镇本就涨洪,这样一场大雨倾盆而降,还不知道水会发成什么样子了,怕是,一晚上就接连淹死了许多镇民吧?
也难怪一向本分老实的镇民们会聚众闹事了,定是过不下去了,否则,何以至此。
揉了揉额头,坐在马车中的唐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陌陌,别烦,你肯定可以将事情解决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伸过手,抓住了唐陌的手腕,夏安若蹭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去帮她揉捏额角,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家姐妹的轻柔服务,以及她轻声细语的安慰,唐陌微微抿了抿嘴……
“怎么了?”
她说的话,很好笑么?小丫头又在笑什么?
“没,只是觉得很知足。”
“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身边呀。”
“还有他吧……”
夏安若性情一向沉稳,不喜与人争,然而这话,却说的微微有些酸涩,好似在同云御尧争抢着唐陌似的,最近这些时日下来,她也一直都是如此,时不时会吃一下小醋,醋她陌陌对某个男人太好了,都不怎么黏糊她了;当然,云御尧亦然,醋小丫头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
“都怪你,个小丫头,这么招人喜欢做什么!”
一手继续揉捏着唐陌额角,另一手忍不住往她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敲,夏安若听似抱怨,实则内心满是欢喜,这一点,从她那正在向上翘起的唇角就可见一斑了……
朋友,在夏安若看来,就是无论在何时,都不该对她存有欲念,这个欲念,自然并非男女之间的那一种**,而是指——贪欲。
从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顾陌陌,早已经习惯了付出,所以,从未曾有过贪念,贪婪的想要她的回报,然而最近,她却时常会想着同云御尧相比较,真是的,都变的不像她自己了,能不怪这个小丫头么?!
“嘿嘿”一笑,唐陌转过头看向了夏安若,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的道:“我的若姐姐也很招人喜欢呀!你瞧某人,浑然不顾规矩,到哪都要跟随着你,眼睛也从来不从你身上转开,就生怕你有半点闪失呢。”
“胡说什么呢!”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玄凌的心意啊!我才不信!”
连她这种粗神经都感觉到了,更别提一向心细入微的若姐姐了……
原来,连陌陌都感觉到了。
看着唐陌那一脸“我才不信”的神情,将手缓缓放下,这一回,换夏安若叹气了……
“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喜欢他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好像挺乐意他陪伴在身边的,可是有的时候,又会觉得他有点,嗯……烦。”
“玄凌那小子,是比较闹啦,不过他性格就是如此,虽然有些孩子气,可在大事上却很稳重,是个值得托付和依靠的人。”
“我知道,只是连我自己也有点模糊,关键是,我似乎,并不来电。”
“真的?”
“嗯,陌陌,最近看着你和云御尧,我总是会走神,实话告诉你,我是羡慕的。”晓晓地他咐。
所以有的时候才会那般吃醋,因为,她的陌陌现在最最亲近的人,竟不再是她了,她的眼睛里面,承装的全部是那个男人,多年以来的照顾,彼此近乎相依为命,她突然不再黏自己,这确实让她没有办法不失落……
“同时我也在想,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找到一个让我全心全意对待的男人,让我时时刻刻眼睛里面就只会看着他。”
对玄凌,她就不是如此,这根本就不是爱情,她知道,然而,若是让她将他推开的话,似乎又,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得。
所以,夏安若很是迷茫。
“我看着你和他,觉得爱情真是件美好的东西,而我对玄凌还没有这么强烈的念想,所以……”
“懂了,你先别着急,再好好想想。”
“我才不着急。”
摇了摇头,夏安若忍不住轻声一笑……
着急?她这种慢热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着急?
而且从小到大,除了陌陌的事情之外,还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情让她着急上火过呢。
“诶,先不说了,现在事太多,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恩,好像也该到了。”
低头看着地图,唐陌同时又掀开车窗帘幕向外看去,她沿途都在观察着地形,脑子里面,已经将小浦镇大抵刻下了……
清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窗外,即使是瓢泼大雨,唐陌依旧看的仔细又认真,忽的,她觉得有一些些的不对劲,猛地低下头,对比了下地图,她大叫一声:“停车!”
“怎么了陌陌?”
“这里有条沟渠,怎么地图上没标!?”15150958
真是要命,这些人到底都是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一条沟渠竟然都不在地图上标注,害的她从昨夜一直烦恼到刚才!不知道到底该从哪一块引渠才好!
若是现成去挖,实在太浪费时间了,镇民也根本就等不起,现下可好,这最为重要的渠道,总算是找到了!
“玄凌赤金,你们两个,速速去丈量这沟渠,五分,不,是半柱香之内必须给我精准的数据,记住,一定要精准,差了毫厘我都跟你们没完!”
“诺!”
“主子,您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里属于洪水高发地带,现下雨又这么大,万一突然……”
“没事,看天象雨暂时也不会加大,只是这个程度的话,没这么快冲到这里来,放心。”
反倒是她,得加快点速度,早点拿出方案来才行。
“黑临,你速速去禀报王上。”
“恩,可是师妹,万一王上知晓情形之后也赶了过来,那可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这里如此危险,小主子又不肯走,必须尽快让王上知道。”
“成,那我现在就去禀报王上,你护好主子和夏小姐。”
“这还用你说。”
连眼神都没有瞟一下黑临,绿袖一直将双眸紧紧钉在唐陌的身上,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就怕忽而之间就会出事,危及到她的安危……
与大自然赛跑,这着实需要能力和速度,应变能力也必须一流,拿着玄凌与赤金火速测量出来的数据,低头测算着,唐陌同时嘱咐着他们赶回去拿火药,一行人等,热火朝天的,浑然不顾这瓢泼大雨。
守在唐陌身旁,为她撑着伞,夏安若就连半步也不肯离开,即使唐陌驱赶过很多次,说这里危险,怕是随时都会有洪水袭来,可她依旧不肯走,不,应该说,是越加不会走了……
洪水无所谓,只要可以守着她的妹妹就好。
到最后,实在说不动,也顾不上去劝说她了,唐陌就由她紧紧跟着,皱着眉头,一边观察着状况一边测算数据,到最后,待到玄凌与赤金赶到之时,她也都准备妥当了,嗯,理论上的,都准备完全。11zsi。
“走,我们从这里绕到堤坝处去。”
“主子,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是啊,那边洪水涨的厉害,现下雨势又在加大,这种时候正是最为危险的时……”
“行了,与其浪费口水在这里劝说我,还不如早一点赶过去炸堤,这样才能早一点解决小浦镇之困。”
“走吧。”
“玄凌,算了,赤金吧,你留在这里,注意接收信号弹,只要我那边一发出,你这里就开始引爆火药,然后,你自己迅速撤退,万不可有闪失,知道么?”
“还请主子放心,赤金定不辱使命。”
“好。”
点了点头,唐陌抱着地图就往堤坝的方向赶了过去,那小腿儿,跑的倒是欢实,风风火火的,颇有几分云御尧雷厉风行的真传了……
堤坝那一块是早在昨日看到新地图的时候就已经测算好了,不过唐陌依旧很不放心,这古人啊,做事情就是不够严密,许是觉得地图不算是个事儿吧,竟连那么重要的沟渠都能遗漏,这也太马虎了,所以她还是亲自丈量一遍为好。
水流极猛,雨,也越下越大,抬头一看,明明是白天却堪比黑夜,黑云压的极低,仿若伸手便可触及的到,压的人的心,都沉重不堪,好似世界末日正在来临一般……
这么糟糕的天象,活生生就是来搅乱人心的,难怪镇民们会暴动了。
摇了摇头,低低叹出一口气,唐陌抓紧时间测算着数据,同时,指挥着玄凌他们在固定位置安放火药,时间很紧,也很赶,不过,在她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一切,最终还是完好的准备就绪了,妥妥的!
满意的抿起唇角,唐陌那颗紧紧悬着的心,微微松落,望向了绿袖,她轻声启唇:“放信号弹。”
“是。”
扬起手,视线紧紧盯着绿袖,待到她将信号弹放出,抬头,跟着其走,待到其飞升至天上响起那一刹,唐陌猛地将手一挥:“快,引爆!”
近乎争分夺秒,玄凌他们迅速将火药引爆,同时,使出浑身的力气飞身离开,赤金那一边,接收到信号弹的那一刻,也同时引燃,“轰轰轰”接连三声,近乎……震破天空!
拉扯着马缰的手一顿,正在火速赶来的云御尧,在耳膜被震荡那一刹,连心脏都停拍了。
该死的小东西!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都不等他到来!
那么激进的洪流,万一一个没有把握好,直冲向她方向,那该怎么办?!
确实有洪流直冲唐陌的方向而去,并非她没有把握好,而是经历了这么些天雨水的冲刷,地基早就松动了,唐陌虽然测算出了安全地带,然而,她却没有算到,她脚底下那一块山包,竟不严实了,那么猛烈的火药接连炸开,连远山都受到了波动,更别提这种小山包了……
当场,泥土震颤着松落,一个没站稳,唐陌整个人都在往下摔。
“陌……啊!”
“主子!”
因着退后了几步发射信号弹,所以绿袖与唐陌之间存有几步距离,这让她不能及时出手去拉住她,而夏安若,又完全是个不会武功的,虽说在泥土松动之时,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拉住唐陌将她护住,然而,她与她所站地方的相同的,并不能避免往下摔的下场……
因此的,她不仅没有将唐陌拉住,就连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
心脏,猛然一揪,玄凌使出浑身解数向着夏安若的方向飞了过去,狼上告诉他,应该先救小王后的,然而,感情上,却根本没有给予他任何回转的余地,指挥着他,直冲向夏安若……
确实如此,在危难关头,人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最为真实的,这绝对不是狼可以控制的了的,就连神仙都做不到!
所以,此刻的玄凌眼睛里面只看得见夏安若,满门心思都是要将她护住,一定要护住!
“主子………!”
第一时间飞离了地面,绿袖拼了命一般的冲向了唐陌,堤坝被炸开,现下泥洪正滚滚翻腾而下,来势极其凶猛,小主子若是摔下去了,瞬时就会被冲走的!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主子陷入危险之中!不要!
可是怎么办,似乎来不及了。
彻底慌了,绿袖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猛的就随着唐陌跳了下去,同时,云御尧赶到。
入眼那一幕,差一点没把他吓死,那一向毫无波澜的俊脸上俱是慌乱,苍白无色,云御尧连想都没想就直冲唐陌而去。
然而他知道,这个距离,他拼了命也赶不过去的,只是,不尝试一下,他怎会甘心?!
“陌儿!”
他的陌儿!断不可有事!否则,他定一同殉葬洪流!
“快,拉住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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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054.小尾巴,一个!(六千字)
云御尧很着急,心乱如麻,却也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陌往下坠落,可他顾不上,还是要冲上去救人,身后侍卫们乱成了一团,生怕王上有任何的闪失,一个个的飞扑上前,想要将他拉住。舒欤珧畱
然而,到底是云御尧,他的身手绝非常人可以相比较的,他的轻功更是一绝,谁人想要赶超过他,怕是得再比他多练上至少十年。
于是,也只能眼看着王上似是不要命了一般的飞扑向王后,心里面,干着着急。
再看绿袖那一边,似乎也没那么快,根本就追不上王后娘娘。
完了完了,难道真的救不到人了吗?
众人皆是心慌意乱,死死的盯着前方,想尽一切办法要去救人,却毫无头绪,恰是这时……
“师兄你快看!”
手指向天空,墨风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人是……
半空之中突然飞过来一条长绳,直冲唐陌的方向而去,似是蛇一般,极其利落的环上她的腰,另一头在来人手中,振臂,用力一拉,总算是在她即将掉入洪流之中的前一刹那,将她拽了回来。
云御尧同绿袖都是有武功的人,既然唐陌得救了,自然可以自救的,急急刹车,俩人皆调转了个方向,开始往回飞了。
脚尖在枝桠上轻轻一踮,云御尧的长眸笔直的扫向了前方,在看到来人时,猛地一愣。
这是……
“皇爷爷?”
“臭小子,都说过了我不是皇族中人了,再这样喊,小心爷爷我揍扁你!”
拽着唐陌飞到了安全地带,脚尖落地那一刹,皇爷爷就将手中绳索松开,毫不客气的往地上一扔!
唐陌可是个完全没有武功的,哪里禁得起这样连番的折腾,又是飞又是落地的,于是,绳索一松开,没有了牵引力的她,立刻就踉踉跄跄着往后退了去。
“陌儿!”
急切的飞身上去,这一回,云御尧救的及时,一把将唐陌抱住,将她稳稳安置在自己的怀中,他低着头,炯炯审度着她,眼神带着一股子遮掩不住的热切,就生怕她有半点的闪失。
“哇啊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对男人的怀抱熟悉至极,一靠近,唐陌那一颗高高悬着的心,就彻底松落,反身抱住云御尧的脖子,她蹭着他,在他耳边哇哇大叫了起来,一直不停的说着,吓死我了。
自然是吓人的,虽说她胆子大,可也经不起这样子连番的惊吓呀!尤其方才,那滚滚洪流近在咫尺,从她耳边划过,吓的她魂都快没了!
还好还好,还好她及时得救了。
“你还知道害怕!”
当然知道她受到了惊吓,莫说她连番的叫嚷,就是那依靠在他怀中微微发颤的身子,云御尧也可想而知,这小丫头是有多么惊悸,可是,他却没有安抚她,而是板着脸,冷冷的训斥着。
“这一回是侥幸,有皇爷爷在,下一回呢?万一都赶不及呢?你叫我怎么办!?”
脸色很难看,依旧有惊悸残留,云御尧声音虽然很冷,听起来严厉无比,然而他的动作,却与言语是截然的反差,是极致的温柔,尽付于怀中的小丫头。
宽掌,轻轻抚着她的背,他正在用行动,无声的安抚着她,当然,嘴巴里面却依旧不肯松懈,毫不留情的继续斥责着。
赖在他怀中,紧了紧胳膊,将他抱紧了些,唐陌高昂着头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反驳的,由着他骂,眼神,亮晶晶的,里面还饱含着笑意。
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在接受批评之人?不知情的人,怕是会以为,她此刻承受的,是天大的赞誉呢!
实在是拿这种厚脸皮的小丫头没辙,狠狠瞪了她一眼,捏住她脸蛋,用力一扯,云御尧才堪堪放松下来。
“下次再这么鲁莽行事,看我怎么教训你!”
“知道知道啦!”
完全不像是才经历过惊吓之人,扬唇笑的灿烂,唐陌应的倒是干脆,但是听在云御尧耳中,却绝对是敷衍。
知道个屁!
像她这样子的小家伙,从来不会吃一堑长一智的,这会子应的倒是好,可是待到下一回,她脑子一发热,只怕是又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让他操碎了心,想想方才,简直都要吓死他了!
弹了弹唐陌额头,云御尧也没再多言,抿唇,他凌厉着眼神恶狠狠的盯了她一眼,随即便抬眸看向了前方。
“爷爷,您怎么在这?”
“你个臭小子管我啊!”
陡的将眉毛一立,横眉竖眼的瞪着云御尧,皇爷爷的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就很凶,面相看上去也极凶,叫人害怕,然而唐陌却半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从云御尧怀中转过了头,看向了皇爷爷,眨巴眨巴着打量了他几下,她竟忽的就笑了出来。
“你个臭丫头,笑什么笑!?”
“云御尧,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皇爷爷好可爱啊。”
瞧瞧这胡须,随着他的怒吼而立了起来,还有他那一对明明半点怒气都没有却硬要假装着在瞪他们的眼睛,着实别扭的可爱。
确实是可爱的,事实如此,然而,皇爷爷是男人,又是个老人家,哪里受得了被人用可爱这种字眼来形容,尤其还是个小辈,小女娃娃!
“什么!?臭小丫头,你竟然敢没大没小!?不知道爷爷我是谁吗!?”
“知道呀,是爷爷嘛。”
要不是爷爷,她还懒得夸呢。
推了推云御尧,示意他将自己放开,唐陌摇头晃脑的向着皇爷爷面前走了去,同时嘴里面说个不停,眉开眼笑的,好生可人。
果然是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够配他孙儿了。
然而,这丫头说出来的话,着实叫他生气!他云寂活到如此年岁,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简直没大没小!
不行不行,他不能叫一个小丫头给镇住了,气势,嗯,他要拿出气势来,狠狠欺负她,将她吓哭,吓哭!
将脚狠狠一跺,企图吓死唐陌吹,胡子瞪眼的,皇爷爷一手捏着酒葫芦,另一手攥成了拳头,踱步上前就跟唐陌犟了起来,那种眼神和表现,哪里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简直……
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爷爷……”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耳朵都被皇爷爷那中气十足的吼声给震麻了,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一对,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对着犟,云御尧着实是无奈了。
他们两个,还可以再幼稚一点!
“爷个屁!爷爷我都要被个小丫头欺负到头上了!小丫头,你刚刚说什么?爷爷像什么?丐帮帮主?”
“嗯……云御尧?”
“好了,还有一堆事要忙,你就别添乱了。”
从背后抓住了唐陌的衣服领子,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一般,轻轻松松的就将她拎了回来,拦腰将她抱住,往肩膀上一扛,云御尧带着她就踱步离开,才懒得管她是不是在哇哇抗议!
至于皇爷爷……
“墨风,紧跟着爷爷。”
“你敢!你小子敢让人跟踪爷爷……”
回过头,递给皇爷爷一记“就敢”的眼神,云御尧一脸的傲气,峰眉凛冽,尽是张狂之气。
“紧跟着!”
看你个臭老头子还能怎么办!简直是为老不尊!
“……是。”
在皇爷爷那形同能杀人的怒瞪之下,咽了咽口水,墨风硬着头皮接下了命令,心底,却是哀嚎阵阵。
他可不可以装死啊?要知道,这先先帝,可是脾气最为古怪的,伺候他,还不如直接去寻死来的畅快!
“跟着吧,反正爷爷待会就离开,走得远远的。”
在心里头嘀嘀咕咕个不停,皇爷爷看似不悦,实则对自家孙子这等的气势很是满意,恩,不错,总算是比他那个龟儿子要强的多,手段狠厉又干脆,连他这个做爷爷的都不例外。
不过,怎么好像有点惧内啊?
方才仅是随意观察了下,皇爷爷就万般肯定了,虽然现下孙儿是颇为气势的扛着某小丫头的,然而,那种发自内心的纵与宠,并非严厉举止就能够遮掩的了的。
罢了罢了,惧内就惧内吧,只要不要像他那龟儿子一样,为了抢个女人差一点亡了国就行,更何况,俱他目测,这小丫头虽然有点没大没小,足够气死他,但是胆色和智慧双全,绝对不会给孙儿添乱的。
得,就这样吧,现下洪流似是解决了,他也可以放心的继续云游下一站了!
想走?
没门!
好不容易逮到他了,才不会这么轻松就放过!
“皇爷爷,丫头研制出了一种葡萄酒,味醇甘香,煞是沁心,您不想尝尝?”
就连头也不回,云御尧甩下这样一句话,葡萄酒三个字,就足以抓住老人家的心了,双眼陡的一个放亮,他立刻就馋了。
“去,还不快去给我满上一壶!”
把酒葫芦扔给了黑临,皇爷爷毫不客气的下着命令,一脸的馋相,抿唇,微微一笑,云御尧这才总算是安下了心。
皇爷爷脾气煞是古怪,谁人都琢磨不透,亏得还有嗜酒这么一个弱点,否则,怕是怎么都留不住了。
“留几人在此善后,其余的,全部赶往驿站,商讨疫症对策。”
抱着唐陌一跃上马,轻轻冷冷一声令下,云御尧驾着马就率先离开了。11zsi。
“去,远远的跟着就好。”
甩给赤金黑临一人一个眼色,蓝齐轻声吩咐着,王上令下的深意,他自是听得懂的,这种时候,定不能前去打扰,然而,守护,还是必须的,所以,远远的跟着就好。
绿袖也想跟过去,却被蓝齐一把拽住。
“你擦伤了,先清理伤口。”
“恩?”
擦伤了?
低头,循着蓝齐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胳膊,见其渗出点点血迹,绿袖这才后知后觉到疼痛,方才注意力太集中,只顾着主子了,竟然连手受伤都没有注意到,真是。
是啊,真是的,这般拼命,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搞得他都快要吃小王后的醋了!
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他要同玄凌师弟结成一个联盟,专门针对王后娘娘吃醋了!
◆
“云……啊!你!”
猛地将唐陌从怀中拽出,把她按在了马背上,让她翘着屁股对向自己,云御尧“啪啪啪”的在其上打着,半丝都不含糊,全程,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他是当真害怕了,只要一回想方才,他就后怕,心肝都在微微发颤。
个小东西,破孩子!简直从来不让他省心!
云御尧当然知道,唐陌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然而,此事危及到了她生命,他实在没有办法……
所以,一定要趁机教育教育她一番!
只是……
“怎么都不躲?”
还这么乖,竟安安静静的趴着,一副好似由着他打的样子,这着实与她脾性不符。
“你心里难受嘛,我就让你打一打,发泄一番。”
反正又不会少块肉,虽然有点疼,可是,屁股那地方,不用拿出来见人,打红了也没事,就由着他吧。
“说的倒是轻巧!”
“喏,我可是难得让你打一回,你别不珍惜啊。”
撇了撇小嘴,唐陌继续趴着,很是安分,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决心,她甚至还将屁股撅起来了一些,主动送到了云御尧面前,另一手还绕过去抓住他的手,牵着摁在了肉肉的屁屁上,颇有几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既如此,云御尧可不会客气,再度狠狠揍了她两下,他才堪堪罢休,眉头冷冷蹙着,他将唐陌身子翻转了过来,抱起,让她与自己相拥而坐,头,深埋进她颈窝处,依旧是,一言也不发!
“云……”
“以后,不可以这样吓我。”
沉默了良久,云御尧才缓缓开口,低低沉沉的声音之中竟暗含着些许的颤抖,心尖就像是被刀子划过去一般,抽搐着发疼,唐陌重重点了个头。
“不会了,这次是意外而已,你别担心了,我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
可我有事,是真的有事,差一点就要被吓死了!
不说话,极为有力的抱着唐陌,将头埋在她颈侧深深呼吸了好一会儿,云御尧这才将头抬了起来,捏住小家伙的小下巴,他猛地低下了头。
嘴巴被狠狠堵上,唐陌被男人瞬间吸麻了嘴,头皮也在开始发麻,连呼吸都要不顺畅了,心里头却涌上了一股子很真实的幸福感。
别看她刚才活蹦乱跳的,还跟皇爷爷耍闹,其实,她也是害怕的,现下被他如此霸道的拥吻着,她的心都要醉了,于是,放开了手脚,才不顾这里是不是露天,更不顾大雨的冲刷,回抱住男人,她全身心的投入着,去亲吻他,去拥吻彼此的爱情。
像是要把彼此的魂儿都勾走的一吻,在大雨之下持续了许久,云御尧才意犹未尽的撤退,额头抵住她的,他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里面,是惊涛骇浪一般的情绪,直拍的唐陌,心神……俱碎!
“好了好了,我是真的没事,没事的,别担心,别担心,你乖,乖啊,真没事了,乖,乖乖的。”
有模有样的学着寻常云御尧哄自己的方式,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啄吻着他的唇,唐陌扯着笑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他,虽说确实很温柔,然而,却也很气人,因为,她竟然把他当成了个孩子,甚至还不停的让他乖!
说实在话,他可真想把她掐死,个不知道深浅的小家伙!
忍住忍住,我爱她我爱她,这是我深爱着并且要共度一生的女子,不可以掐死!绝不可以!
深深吸着气,不断在心底如是说着,云御尧强捺住心绪,沉着嗓子哼了一声……
“咿呀你哼什么哼?我都这样哄了,你还不满意?”
明明以往他这样哄着她,她再不爽也都会立刻心花怒放了呀!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你还知道我是男人呢?有把男人像孩子一样哄的么?!
张嘴,在唐陌的鼻尖上咬了口,云御尧好气又好笑的,方才还紧紧绷着的心弦,经由她这般一闹,彻底松懈了。
“你往后要是再乖一点,不再让我担心,我才是真正的满意。”
“那……那这次是意外嘛……”
“我知道,只是有些气你的自作主张,原先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你切记等我一起行事。”
“时间紧迫,我一时着急忘记啦,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顶着鼻尖去蹭云御尧的,唐陌亲亲热热的与他黏个不停,明明彼此都暴露在大雨之下,豆大的雨点拍在脸上都有些许疼,然而,她的心却是那般的甜。
确实,只要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她怕是都会像喝了蜜糖一般的甜心吧?
“你的保证完全不顶用。”
所以,以后还是他看的紧一些比较好,近在咫尺,随时都可以由他护着,总不会错!
实在懒得再听唐陌这种转眼就会变卦的放屁保证,云御尧重新驾着马向前飞奔而去。
雨太大,他身体坚实,自是半点事都不会有,就是她,小胳膊小腿的,怕是扛不住。
于是,用着最快的速度赶回到驿站,抱着唐陌一起泡了个热水澡,驱了驱寒气,云御尧这才再度在百官面前现了身。
当然,屁股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怎么甩都甩不掉的那一种!
“臣等叩见王上。”
“免了。”
云御尧是个不拘小节的帝王,也并不似别的帝王一样极看重规矩礼仪,他不喜虚的那一套,做真事才最要紧,所以,在他面前,一切都可以简化,就是民众之事,万万不可!
“说说情况。”
“王上英明,才刚抵达就解决了连日来的洪流,方才臣派人前去查探情况,发现已呈现退洪趋势,小浦镇中心的水位,也在逐步的开始下降。”
“是啊王上,臣等听到这个消息,心总算是安定了些,只要解决了洪流,想必消除疫症也是指日可待之事了。”
“恕老臣多嘴问一句,不知王上是采用何等法子,竟在如此简短时间内就退了洪?”
“是孤王后的功劳。”
“真、真的是王后?!”
群臣俱是震惊,他们一直都待在驿站商量对策,并未随同王上出去,只是方才偶有听到消息,说是王后娘娘亲自出手解决涨洪之灾,甚至还差一点送命,他们都还不信,毕竟那是个女人,又是王后,王上怎会容她插手政事?
最为关键的是,她一小小女子,哪里来的那个本事?
难道京中传言,王后娘娘是仙女转世,什么都会,这是真的?
“确是她。”
扬手,示意众臣们安静下来,云御尧神色极淡,眼眸之间,却漾着一股子小小的骄傲。15150958
不知道为何,每次旁人惊诧于他陌儿的本事,他都倍觉自豪,这种感觉好陌生,要知道,以往就算是他自己受到夸赞,他都是淡淡的,心绪毫无波澜。
“老臣听说……”
“莫扯这等废话了,现下解决疫症要紧,至于退洪的法子,待到事情解决之后,孤会让王后亲自为大家解惑的。”
像这等有效的法子,他该传达云汜各地才好,这样往后再遇洪荒,也就有了应对的经验了。
“诺!”
“只是老臣记挂着王后娘娘,听说王后娘娘为了退洪亲身涉险,不知道,娘娘她是否安好?”
“安啦,我好着呢!”
一直没有做声的唐陌突然开口,小手揪着云御尧的衣服角,将脑袋从他背后探出,她眨巴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众人,分外的灵气逼人……
众人皆愣!
这……
才发现,原来,王上身后竟然还跟着个小尾巴,呸呸呸,罪过罪过,不是小尾巴,是小王后,是小王后!御御去顾的。
臣子不可直视王上,否则以亵渎论处,这是历代以来的规矩,虽说云御尧并不在意,然而群臣依旧很恪守本分,所以他们一直没有看到唐陌也跟在云御尧身后,这才造成现下惊愕局面,纷纷看着唐陌,呆愣愣的。
这就是小王后么?
怎么会……这么可爱?
倒像是个孩子,却不曾想,竟然会拥有那么大的本事,可将洪流击退!
还有加更,我继续敲 ̄
!
与君同 055.小舒庄,采花贼(四千字)
群臣呆怔,因着惊愕一时忘记了礼数,都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陌瞧,好似要将她瞧出花来一般,羽睫扑闪着,唐陌眼神极为清澈,很是坦然的由着他们瞧,而她自己,也因着好奇,不断的打量着他们.舒欤珧畱
都是一群老古董啊,看看那胡须,那眉毛,还有那头发,啧,都好……
“别闹。”
连头也没回,直接抬起手,宽大手掌扣住唐陌的脑袋,云御尧微微使着力气将她往回摁,薄唇微启,低声的叫她不要闹。
虽说王上的声音依旧淡淡的,神色也未变,然而那瞬间就转暖了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早就听说王上宠爱王后娘娘如命,现下亲眼所见,果真如此,连说话的口气都比对着他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真真是……羡煞旁人!
“嘿嘿”一笑,唐陌用脑袋拱着云御尧的手掌心,来回蹭了好几下,好似一只小宠物在同主人撒娇,如斯温暖又新鲜的相处方式,着实叫人看了心弦都受到了波动,暖暖一片。
看王上那既是无奈又很欣喜的神态,心底该是很知足的。
将手提到嘴边,众臣们纷纷忍不住抿着嘴轻声笑了一笑,真没想到云汜的王后会是这个样子的,好生可爱。
“都不要脑袋了是吧!”
竟敢一个劲的盯着他的女人瞧!还敢当着他的面笑话!简直是活腻了!
“王上,臣等只是仰慕王后娘娘容光,所以一时失常,还望王上恕罪。”
“行了,少奉承!”
臣臣瞧记不。一个拂袖,云御尧将手扬起,轻点向了桌面,那张平摊开的地图上。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受到了小浦镇的影响,接连开始爆出了瘟疫,你们可有去救治?”
“回禀王上,早先已经派人赶去救治了,只是这里是昨儿晚上才突然爆出的,情况尚不明朗,所以臣等并没有采取像其余地区一样的法子,而是先派人去查探情况,相信过会……”
“人命关天,你竟给孤查探情况!?”
“啪”的一下往桌子上一拍,云御尧冷着眉目瞪向了对面。
简直就是一群饭桶!都已经出人命了,竟还给他回上一句,已派人去查探情况!?
查查查,一遇到事情就知道查,有什么可查的,救人性命才是最要紧的,这一点,他们难道不知道么!?
攥着云御尧衣角的小手微微松开,从他背后悄悄伸向了前面,抬起食指,在他手腕上轻轻戳了一戳,唐陌咬着嘴,一言不发,小动作却不断,并未回头,却依照她的动作将拍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来,垂下,递到了她面前,一把将那正在捣乱的小爪子抓住。
五指收拢,微微使力将唐陌握紧,云御尧将话语无声的传递给她,让她别闹,这种时候,不可以闹这种小动作,要玩也得等一会。
其实,唐陌不是想玩,只是想要摸摸他的手,方才他一震怒,拍的力道太大,她听着都觉得疼。
现下被他抓住了正好,小爪子在他的手掌心里面挠啊挠的,时不时还揪上一揪,待到他松开了些,唐陌便捧着云御尧的手递到了自己嘴边。
斜眸,四处瞅了一瞅,观察了片刻,趁着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她撅着小嘴朝着他掌心轻轻吹着气,时不时还亲上一口,动作很是细微,小小的,却甚是抓人。
心,蓦然就变的柔软无比,好似一块棉花糖,云御尧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无踪了。
“都滚下去研制疫症方案,明日之前,孤要看到成果!”
看着这一群废物就来气,一点办法都想不出,就知道在这里干巴巴的等消息!赶明儿他来次全国上下大扫荡,把这一群子占据着位置却又没有贡献的官员们,全部撤了!看看谁还敢吃着皇粮不做实事!
“好了,虽然他们不中用,可也不能气坏了自己,你瞧瞧你,刚才连桌子都快拍散了,我看手心都红了,不疼呀?”
“你不是帮我吹了?”
还小亲了几口,小丫头的嘴儿软嘟嘟又热乎乎的,瞬间就熨进了他心底,叫他好似沁泡进了蜜罐之中一般,连甜味都来不及品味,哪里还顾得上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疼就好。”
抱着男人的手臂,小手在他手掌心中小小的揉捏着,唐陌从他身后绕到了前面,几乎是扑一般的趴在了桌子上,看着那张疫症标示图。
唉,密密麻麻一片,到处都是,确实很严重,看来,必须找出根源才行,而后才可对症下药。
“别想,这次定不能由着你!”
她才刚淋完一场大雨,身子骨本就弱,极其容易染上风寒,若是这时候还跑去钻研疫症的根源,染上疫症就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了!这种风险,他断不能冒,也不敢!
“嗯,我知道,我不去,只是在看这标示图,总觉得怪怪的。”
“你也发觉了?”
“也?”
“对,我一拿到这图就觉着不对劲了。”
“哪里?”
“这。”
手指在标示图上轻轻一点,云御尧低低启唇。
“疫症爆发地看似杂乱无章,但是细看之下,还是能发觉,这里是中心,且其扩散的方式。”
“是呈波浪形的。”
凝定着眼睛仔细审度了番,接过云御尧的话,忽的松开了他的手,唐陌将标示图转了个方向。
“你看,像不像个八卦图?”
“确实。”
长眸微微眯起,细细审视着,云御尧的脑子“嗡”的一震!
“怎么了?”
“不是疫症。”
“什么?”
不是疫症?那会是什么?
“是毒。”
“毒?”
“对,一种近似于子母蛊的蛊毒,只不过是可连贯的。”
子母蛊,只能在两人身上发生,然而这种蛊毒,却是可以无限制蔓延的,由甲操控乙,再经由乙去操纵丙,以此循环,死一个,则俱亡!
思及此,云御尧的脊背都微微渗出了冷汗。
万一确实是这种蛊毒,那么这些地区的人,不全部都必死无疑了?最为关键的是,其是否还在蔓延?万一延展至全国各地,那他云汜,岂非一夕之间便会变成一座死城了?!
好阴毒的手段,竟然会想着从他民众身上下手!着实可恨!
“可是看最近爆出的死亡情况,也并非是循环着接连死去的,应该不是吧?”
“就怕是。”
至于最近的死亡情况,只怕是小众的,对方用来先做个实验的,待到其觉得时机成熟了,真正下手了,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不行,他必须即刻就采取行动!
“我们一起赶往这里吧?”
回过身,重新抓回了云御尧的手,抱着他的胳膊,踮着脚尖用脸儿去贴上他的,唐陌轻声柔语的安抚着他。
他一向张狂,难得这般,着实叫她心疼。
“既然你怀疑是人为刻意的传遍,那么,就必须尽快将源头揪出,否则若当真是此蛊毒的话,一旦那人下手,当真就无力回天了。”
真到那个时候,从源头甲开始,死亡,将会是一个接连着一个的。
“好。”
难得的没有劝阻唐陌,牵着她的手,云御尧转身就开始赶往小舒庄,那里,正是他同唐陌都觉得奇怪的中心点。
在路途中,云御尧将此蛊毒的一干情况都告知了唐陌,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此等蛊毒竟然是曾经西唐才有的,且据说是西唐皇宫内的大巫师才会的。
此手段阴狠至极,即使是西唐也并没有轻易使用过,西唐国主心存仁厚,一即位就下令将研制此毒的国师拘禁,而后,随着西唐国破,国师被烧死,该阴狠手段更是直接从这个世间销声匿迹了,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会再重现天下的。
然而,却平白无故的在他云汜地界发生了,且越想越觉匹配,云御尧的心,冰凉。
这下毒之人,若叫他抓到,定叫他死去活来千百回!烹煮烧砍,或凌迟或车裂,各种刑罚定要让他一一尝过!
凝眸,定定望进云御尧的眼,从其中捕捉到了阴鸷、狠厉和嗜血,唐陌的心,沉沉。
这男人,怕是彻底起了杀心了,也对,子民们遭此灾祸,随时都有全体覆亡的可能性,他不生气才怪,其实,莫说他了,就连她,都气的直想要杀人。
可是,唐陌也知道,杀人,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现下,最迫切要揪出的,是那个下毒之人,向他询问出源头,加以救治。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却隐忧重重,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呢?
确实,细细回想,将一切都连贯起来,很容易就发现,这里面有一个最为关键的词——西唐。
而西唐,除了她和那个尼姑庵的老嬷嬷之外,就只剩下金梨汐一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嬷嬷前段时间染疾在宫中去世了,自然不可能是她,那么,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下落不明的金梨汐了。
“确实只有她。”15111466
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唐陌想到的,云御尧自然也想到了,摸了摸她的脑袋,他立刻就传令下去,去小舒庄挨家挨户搜寻金梨汐。
“慢着。”
“是,王上还有何吩咐?”
“此事断不能闹大了动静。”
否则惊动了金梨汐,引得她不管不顾了,那才当真是无力回天了!
“蓝齐,你们几个全部出动,挨家挨户暗查。”
“诺!正好金梨汐的模样属下们也都见过,自是认得,想必找起来不会那么困难。”
“哪儿就那么简单了……”
摇了摇头,唐陌忍不住白了蓝齐一眼,个笨蛋,关键时候掉链子!你们古代不是最时兴什么易容之术么!
“无妨。”
“嗯?乔装打扮也没有关系么?”
“对,她右耳垂处有颗红痣,煞是明显,遮掩不住的,同时,右肩后方有朵凌清雪图案,你们照着找寻即可。”
那日将她从太后寝殿地宫之中救出,她衣服破烂不堪,肩头都露了出来,他恰好看到了。
“这……”
“还有何疑问?”
“王上,耳垂处可用头发或者头巾包住,还是能遮掩的,还有那右肩后方……”
他同师弟们也都见到过,可是,哪个女人会无端将香肩露给陌生男人看?又不是一见到男人就会发情的荡妇!
“所以只得委屈你们几个,乔装成采花贼。”
“噗!”
虽然知道很不合时宜,然而听完云御尧的话,唐陌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主子……”
“叫我也没用,是你们王上亲自下的命令,你们就照办吧,正好天也快黑了,恰是适合采花贼出没,你们都将脸遮住,莫让她认了出来逃跑了,那再想找到就难了。”
“……遵命,蓝齐这就去嘱咐师弟们。”
师妹,这实非我所愿,你可万万不要责怪啊!师兄发誓,定不会多瞧她们其他地方一眼的,一定!
苦着脸,蓝齐同众位师弟们飞散至小舒庄各处,趁着夜色开始挨家挨户的找女人,能够轻易看到耳垂的最好,就不必他们费心再细查,那些耳朵被包住的,他们就只好装成采花贼,挨个的用剑挑开审查了。
虽然不乐意,王驾侍卫们却依旧做的尽责,然,即使如此,一夜过去了,他们依旧没有找到金梨汐。
“这女人藏的可真够严实的。”
与云御尧手牵着手,唐陌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凛着眉宇,并没有回话,云御尧面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啦,你别愁眉苦脸的了,看着就心疼,走吧,陪我去逛一逛,顺便找找看,有没有地方吃早餐。”11pbk。
百姓们以为是疫症,保命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人卖早餐?
虽是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不想扫了唐陌的兴致,云御尧与她十指相扣着,由着她四处瞎逛着,到底是个孩子,这个时候都依旧眉开眼笑着,摇头晃脑的走着,眼睛也到处乱扫,似是好奇的很。
云御尧当真是纳闷,不过一座快荒废了的庄子,连人都瞧不见了,她到底在看什么?
不对,丫头不是这样没头脑的人,莫不是……
“陌陌!”
这声音……
眼眸眯起,云御尧猝然回头,循向了发声地。
!
与君同 056.只不过一,可怜母亲
这个声音云御尧是认得的,是金梨汐。
回眸之间,当发声之人的脸落入眼底那一刹,云御尧就万般确定了。
虽然说她乔装打扮了一番,面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子的清雅,身上穿的衣服也很破旧,好似村家农妇,然而,那一对眼睛,似曾相识,是骗不了人的,至少,骗不了云御尧,
他有着几乎是过目不忘的本来,所以,他很确定,是的,就是她,金梨汐!
此时此刻的她,满门心思都扑在了他陌儿的身上,很明显是没有注意到他的。
“陌陌!”
“云御尧?”
是她吧?
扫了眼金梨汐,复而又抬起头,将眼眸扫向了云御尧,唐陌从他的眼底得到了确定的信息。
抿嘴,微微一笑,唐陌虽然面上很是镇静,然而内心深处却在开始“哇哈哈”的猖狂大笑了起来!
看吧,她就说嘛,只要她一出马,就绝对可以将金梨汐引出来的,原因无他,就在于她的长相。
云御尧早些时候就说过了,她的另一层身份或许会是西唐遗孤,而老嬷嬷也将什么都招了,在她眼中,自己就是西唐唯一的血脉,西唐的公主,金梨汐的女儿。
既是如此,那么,金梨汐这个做母亲的,应该很是想念自己这个女儿的吧?
蓝齐他们找寻了一夜都无果,只能说明她太会躲藏了,唐陌敢肯定,再费尽力气找寻下去,依旧还是没有收获的,倒不如她自己主动现身要来的有效果。
所以,她才会一大清早的就拽着云御尧上街,到处瞎晃悠了,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却在吸引金梨汐。
瞧,这不,她才刚拽着她家臭男人走了半条街,目标……就出现了,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
这个鬼精灵!又擅作主张!
抓住唐陌的手,指节微微曲起,在她的手心上很是随意的轻叩了两下,云御尧淡淡瞪了她一眼,内心深处,万般无奈,同时却又是欣喜不已的,到底是他的宝贝,这种法子也想得出来。
不过,只要金梨汐现身了就好。
一言不发之间,云御尧微扬起右手,在半空之中轻轻一挥,一直暗中跟随着的蓝齐他们便飞身而出,直奔金梨汐去。
“陌……”
金梨汐是当真激动了,她最近一直躲在小舒庄乔装成乞丐,晨起时刻借由出来找寻食物的同时去四处寻找可以继续下蛊引的地方,却不曾想,竟然看到了她。
无意之间,惊鸿一瞥,金梨汐彻底怔愣!
这、这、这张脸……
虽然已不再是分别那时候那张年幼青涩的娃娃脸,然而,并没有变太多,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她的陌陌!
陌陌,她的陌陌儿啊!
从悬崖掉落,侥幸存活了下来之后,金梨汐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寻女儿。
曾经偶然的机会,她得知女儿同嬷嬷一起隐匿在尼姑庵生存,她以为,那种远离世俗的地方,女儿一定是安安全全的,可谁知道,等她赶到尼姑庵时,莫说女儿踪迹了,就连整座尼姑庵,都已然成空。
任何人影都看不见了,这让金梨汐连询问的地方都没有,且这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她一势力单薄的女子,还是西唐王后,想要找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也试着去尼姑庵附近村落找寻过、问过,却都是无果,越想越灰心,在最后一次被人当成乞丐驱赶之后,金梨汐的心,彻底冷了。
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怨气,与找寻女儿无果的绝望连接在一起,这所有的一切都引发了金梨汐的仇恨,于是,她便想出了投放蛊毒这一招,可谁知道,当她事情快要进行到最后阶段之际,竟然在街头偶遇了自家女儿!?
乍然一看到唐陌的脸,金梨汐心潮澎湃犹如掀翻了惊涛骇浪一般,怔怔的站在街角看了好一会儿,她太过激动,一时没有忍住,便直接喊了出来,边跑边喊着,彻底无视了唐陌身边站着的云御尧。
然而,不仅没有得到女儿的同等激动回应,甚至她身旁的男子还挥手招来了侍卫。
恩?侍卫?
喊着喊着就蓦然噤了声,金梨汐这才勉强舍得将视线从唐陌的脸上转开,移至了云御尧处,当他的刀削面容一落入眸中,金梨汐的脸色惊变!
这……
是云帝!云帝啊!
他怎么会同她女儿在一起,而且彼此还甚是亲密,就连在大街上都手牵着手?!
不,不对,现在不应该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逃跑。
对,逃跑!
脸色苍白至毫无血色,眷恋不舍的再度看了几眼唐陌,眼神深刻到好似要将她整个烙印进心底一般,金梨汐最终硬着心肠转过了身,拔腿就要跑,双眸之中,竟满是泪花。
金梨汐跑的飞快,然而,都出现在自己眼前了,云御尧怎么可能还会让她有逃掉的机会呢?
蓝齐他们从四周飞身而来,近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倾瞬之间就将金梨汐团团围住,于是,她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立时就被擒获了。
“哎呀轻点轻点,赤金你个大老粗!不知道怜香惜玉么?给我下手轻一点!”
小跑一般的走向了前,看着赤金那狠辣的擒获方式,唐陌张嘴就斥责道,眉头微微皱起,全然都是对赤金这种大老粗手法的不赞许,而且似乎,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怜惜,当然,这是金梨汐心中的感觉。
愣住,消化了好一会儿,金梨汐才回过神来。
这是她陌陌的声音,是她的宝贝女儿在说话,她疼惜她!她是认得自己的!
猛地回过头,金梨汐眼含渴求的望向了唐陌,眷眷母爱,是那般浓深,唐陌本来并没有任何身为西唐遗孤的代入感,然,在这样一双眼眸的注视之下,她的心,顿软……
论到底,她再坏心眼使蛊毒,也不过是个国破家亡又找寻不到女儿的可怜女子而已,最为关键的是,她的眼睛,为什么会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妈妈?
“你……”
“陌陌!”
实在是没有办法按捺,金梨汐哭着唤着唐陌,泪珠,一颗接连着一颗的顺着面颊滑落而下,好一幅梨花带着泪的美景,若是换成面前之人是云肆的话,怕是早就怜惜到心碎不已了吧?
只可惜,不是云肆,是云御尧,他可是绝对的铁石心肠,除了对他陌儿之外,哪个女子的哭泣,在他眼中,都只会是,遭人心烦的最愚蠢方式!
“带下去。”
“你别这么凶嘛。”
扯了扯云御尧的袖子,晃了一晃,唐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真是的,好歹是个长辈,虽然做了坏事。
“又不是你母亲。”
换句话来说,他的态度,只会为着她而改变。
心里甜滋滋的,娇嗔着云御尧,唐陌也懒得搭理他了,她现在对金梨汐好奇的很,尤其是那个八卦阵的蛊毒,实在太高端了,她一定要将技术学来!
承受着唐陌好奇的眼光,被王驾侍卫押着向前走去,金梨汐不时的回过头去看她,原先还满是仇恨的心中,现如今却被欣喜代替。
到底,她不过是个找寻女儿无果才仇恨世界的可怜母亲而已,女儿一找到,心中便是满足。
押送到驿站,一被赤金松开,金梨汐就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她要以真面目面对女儿,无论付出的代价会是什么。上御那入。
“妈、妈妈?”
金梨汐的真面目一暴露,唐陌就懵了,脑袋像是被人用一把大锤狠狠砸中一般,狠重的疼,同时却又是欣喜若狂。
这张脸……
是妈妈对吧,她不忍心抛弃自己太久,所以也跟着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所以说,妈妈还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对吗?
“陌儿?”
什么妈妈?
“云、云御尧!她、她跟我妈妈长的一模一样!”
紧紧抓着云御尧的手,不停的摇晃着,唐陌当真激动了,虽然她知道金梨汐并非自己生母,然而,仅凭这张脸,就足够了,硬生生的叫她重温了遍当初有母亲疼宠的岁月。
“陌陌,是母后,就是母后啊!”
她终于认得自己了。
激动难耐,金梨汐扑着就抱住了唐陌,眯了眯眼睛,微做考虑,云御尧最终还是松开了小丫头的手,放她去回抱住那所谓的……妈妈!
罢了,真实情况如何并不重要,只要她认定就好。
有了唐陌,原本极为艰难的蛊毒事件就变的分外容易解决了,在相拥着彼此慰藉了一番之后,金梨汐将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其实很简单,就是她内心绝望,忆起过往,便开始仇恨这个世界,于是投毒,想借此将云汜摧毁,至于蛊毒的源头,便是她自己。13605551
女人一狠心,当真无比决断,为了摧毁云汜竟不惜让自己为饵,若是唐陌再晚一天与金梨汐相见,她就会自杀,后果,可想而知。
幸好,彼此还是相见了,免了一场大祸,也几乎拯救了半片云汜江山。V5qn。
今天有些私事要处理,很忙,就一更吧,见谅 ̄
与君同 057.古代中的,现代天下!(六千字+)
虽然厌恶金梨汐的手段,然,她最后主动解了毒,解除了一次天下危机,也算是功过相抵了,所以,云御尧也勉强可以接受她时不时的与他陌儿套近乎了,对,勉强!
在内心冷冷的哼,手持着酒杯,修长清美的指节轻轻在白玉杯面上扣了一扣,云御尧的面部神情很是冷漠,气场也很强大,隐隐之中透出了一股子鹰锐,感觉的出来,此刻的他,很不爽!
壮着胆子瞅了云御尧几眼,守在一旁的赤金和玄凌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唇角都微微上翘着,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也就只有小王后能够制得住王上了,竟然敢把他一个人撇在身后,由着他喝闷酒,任凭王上喊了几次都不肯回来吃饭,胆儿可真够肥的!
至于为什么不肯听话呢?
因为,她正拽着金梨汐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哦,对,还有夏安若。
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么?
瞧,一向都不怎么爱多说话的夏安若竟然都如此热情的投入到聊天之中,时不时还爆出一阵阵的小笑声,这等气氛,很是活络!
相比较而言,这一端王上的气氛,就很明显不那么轻松了,气势强大,很是渗人,且那股子不爽,正在随着屋中另一块角落某些小团伙越来越猖狂的笑声,愈趋呈现出抬头的趋势,震慑的玄凌和赤金都不免觉得压迫感十足了。
一边想要笑,一边又倍感压力,某两只王驾侍卫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悄悄的将脚步往后退了几分,赤金从后面悄悄的拉了拉玄凌。
嘿,师弟,你傻呀,竟然还敢站在离王上那么近的地方,不怕被那股子汹涌澎湃的王者之气震的丢掉半条性命么!?
滚,以为谁都像你么,胆子那么小,连小王后那种小朋友都比……
偏过眼眸,没好气的瞪了眼赤金,玄凌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是“老子胆子很大”这一类的,然而,他还没有用眼神将自己的雄伟表达完全,脸色,就骤然一变,“唰”的一下,露怯了。
“王上……”
“你,去,把夏安若给孤拽走!”
“啪”的一下,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云御尧冷着声音对着玄凌下达着命令,面色,分外的难看。
果然是忍到极致了,耐性彻底宣布告罄,才懒得再给予某个小家伙更多的时间由着她耍闹,云御尧冷眉瞪完玄凌,就倏然又将视线转向了站在其身后的赤金。
“你,把金梨汐带下去,近几日若是再让孤看见她,你就别回宫了!”
“……是。”
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前一秒还在笑话玄凌的赤金,这一瞬间就在开始叫苦连连了,当然,仅限于在心里面,表面之上,赤金可不仅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还要假装出很开心的样子,走上前去,很礼貌的将金梨汐请走。
“诶?”
本来还聊的极为投入的三名女子,突然就被打断,其中两位还被看似温柔的男人很是强硬的请走了,尤其夏安若,是必然不肯合作的,可谁知道,对待自己一向言听计从、温温顺顺的玄凌竟然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抿着唇看了她一眼,随即便二话没有的弯下了腰,直接就将她给……抱走了!?
夏安若被抱起来的那一刹,唐陌的一对眼睛都亮了,睁的大大的看着,她忍不住啧啧赞叹。
玄凌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势了?
不过说真心话,对待若姐姐这种性子的女人,就该如此的,唔,不错,孺子可教也,也不枉费她用心教导他一番了!
啧,竟然还有闲心管别人?
斜着眼睛扫了眼唐陌,云御尧只觉好气又好笑,这个小东西,说她是个小孩子,当真半点没有冤枉她!有的时候实在是迟钝的让他咬牙切齿!
“云御尧?”
耶了声,唐陌终于舍得看向云御尧了,谁知道,一入眼的,便是自家男人那甚是不好看的脸色,站在原地,转着眼眸寻思了遍,忽而之间又扯开嘴角笑了起来,踱着步子,她笑嘻嘻的向着他走去。
“当家的,你怎么啦?”
不错,当家的,每当唐陌做错了事情,亦或者是惹的自家男人心情不爽了,她就会用这种软软的口气唤着他当家的,俨然是完全把他当成了一家之主,明明白白的依赖。
虽说云御尧是帝王,早就做惯主了,然而像这种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之间的小依赖,却着实打动他的心,有的时候他甚至会产生一种感觉——相比天下之主,他好似更喜欢做一家之主,家中有个很淘气的妻子,虽然时不时会闯祸闹事惹的他不高兴,很多时候都还需要他出手帮她善后,然而这种琐碎的幸福感,却着实不赖,让他很是享受。
因此,很轻松的,唐陌此语一出口,云御尧内心深处积攒了将近一天的怨气,就在开始消散之中了。
不过,坏心若他,是断然都不可能立刻就将其表现在面上的,至少,也该摆摆姿态、做做样子,于是,即使心中开始不堵着了,某男人也依旧绷着张俊脸,一言也不发的坐着。
男人身形挺拔,如此端正的坐姿,侧目望过去好似一座雕塑,刀削一般的刚毅锋锐,但是唐陌却能从中感受到柔情。
臭家伙,又在跟她闹别扭,不过,好可爱!
眉角都是飞扬,唐陌笑的分外灿烂,也不多说话,她只是继续走着,当走到云御尧身后时,她稍作停顿,然而就猛地向着他扑了过去。
“当家的当家的!”
本是不想这么早就理她的,然而,她着实热切,笑的又那般璀璨,云御尧实在舍不得让其消散,反手钳住她腰肢,将她从自己背后拽到了跟前,轻轻敲了敲她脑袋,他再将她抱住。
“还知道孤是谁呢?”
咦,如此酸溜溜又委屈的小语气,竟是他发出来的?
“嗯啊!当然知道!应该说,不知道谁也不会不知道你的!你是谁呀,咱家当家的,我老公,亲亲爱人!我最最爱你啦!”
心中微觉诧异,随即便是了然,环上云御尧的颈脖,唐陌蹭在他怀中开始耍赖,小嘴儿也像是抹了一层蜜糖一般,格外之甜,虽然很不想承认,然而也不能否认,云御尧立时就被她哄的,心里也开始冒出了甜味。13605551
眉梢间的冷郅开始消融,即使云御尧强自按捺,可还是泄出了笑意,虽然再度敲了敲她额头,动作却比方才温柔了数十倍都不止,摸摸她,他近乎叹气一般的启唇。
“真是个小孩子!”
依照他看,往后该叫她唐陌小朋友才是!哄人都这么直白,太蹩脚了,可他也是,竟这样都能哄顺毛了。
“反正有你这个当家的了,我做小孩子也可以嘛……”
“行了,少奉承,不吃你那套!”
真的么?
真的,真的不吃么?
那么,现下这个连眉角都开始上翘着的男人,是哪只?
厚起脸皮来举世无敌,唐陌才不会管云御尧如此小意思的推阻呢,藕臂收紧,贴他贴的更紧了,继续赖着他撒娇,甜言蜜语,信嘴拈来。
“呐,我是说真的,如果对象不是你,我才不可能如此不克制的淘气呢。”
正是因为知道你会报以无限的宽容,所以,我才任性的如此放肆,俨如,毫无顾忌。
其实,所谓爱情,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
外人眼中看来的很是辛苦,跟带个奶娃娃一样,可在云御尧自身看来,却是一种别样的乐趣,他享受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所以说,都怪你!”
“哦?还怪起我来了?”
“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越发不懂得收敛了;我们回过头看看啊,每次我闯祸,你不仅不责怪,还一脸的包容,闷不吭声就去帮我善后了,这种事情太多啦,所以导致了我觉得闯祸闹腾也没事,嗯,对,就是怪你!”
“你这张嘴……”
他可真是说不过。
捏了捏唐陌的唇,云御尧着实懒得同她在这种事情上周旋,一把将她抱到了腿上,他取来碗筷。
“吃!”
持梨算危。这才是他生气的根源,你说,她爱玩爱闹也就算了,总归闹的再大他都可以帮她解决了,然而,却不容许她不吃饭,还是因为玩耍!
“小胃一颗,饿过头就疼,还不知道收敛!”
任凭他方才唤了她几次,都是敷衍了事,到最后还是没回到他身边,叫他如何能不生气!?
“嗯……聊的太高兴了了,一时就顾不上了,你别生气,别生气了,我马上就吃。”
从男人手中接过玉筷,唐陌很听话的去夹菜,甚至为了哄他高兴,她还乖乖的咬了口绿油油的小白菜,虽然是皱着眉,好似在吃毒药一般的愁苦表情。
“不行,我实在吃不下,喂给你!”
到最后也没有成功咽下,反倒是撅了嘴过去,喂进了男人口中,在他全无嫌弃的接受了之后,唐陌顿时就笑开了。
止不住的想,这,就是相濡以沫了吧?
很是大方的接受了唐陌的喂食,同时在她唇齿之间来回吮吻了好一番,吃饱喝足了的云御尧这才放开了她,挑起眉毛,他懒懒启唇:“想用这种方式逃过吃菜?”
没门!就连想都别想!
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其实绿菜之中有很多的维生素,是人体不可或缺的,既如此,他又怎么可能让她错失呢?
所以,云御尧的态度很是坚决,即使每次她都会耍赖,然而,他依旧会每一顿都迫她进食这些不爱的食物,冷峻面容之上,尽是坚持。
“臭不要脸,吃完了我豆腐就来这一招。”
还以为,她主动小勾引了他一番,迷的他神魂颠倒的,今日这一劫,就可以逃过去了呢,可谁知道,他竟这般坚持!
“你自己说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所以,瞪我也没用,吃!”
不要脸又何妨,只要能让她好,那种玩意,要来有何用?
毫无商量的口气,云御尧开始自己动手喂她,即使她依旧会哇哇叫的抗议,然而,最终到底还是会乖乖听他话的。
这就是他最为享受的地方了,小朋友虽然很赖皮,需要他绝对的忍耐力和恒心,然,最后还是会让她听话,这种历尽艰辛过后取得的成果,着实让他欢喜。
更何况,云御尧本身就属于那种,越有难度越爱挑战的人,所以,唐陌赖皮着,他就坚持着,从不嫌弃。
有的时候连王驾侍卫看来都觉得他会很累,像是提前在感受带孩子的生涯,然而,他却依旧会绽放出知足的笑意,虽然只是,极为清浅的一抹,而已!
皱着眉头被喂食着,唐陌虽然心中有些抵触,然而,在看到云御尧那浅浅涤荡出笑意的眉眼之后,便觉开心多了,于是,嚼起来也开始心甘情愿了。
“傻了?”
时而皱眉时而笑的,不正是傻了才会有的表现么?难不成,青菜中毒了?
“你才傻了!”
横了眼云御尧,唐陌小小柔荑在他铁臂之上胡乱造次着,忽而捏忽而又掐的,同时,将鞋子踢掉,她用小脚绕着去勾云御尧的,时不时在他的腿肚子上挠上一挠,眉开,眼笑。
“我现在好开心。”
“说说。”
“因为我现在不仅有你有若姐姐,还有妈妈了……唔,你别瞪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虽然在本质上来说并非我的亲生母亲,可是,我看着她就高兴。”
“知道。”
那种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正是因为此,他才一忍再忍的由着她忽视自己,去与金梨汐交谈。
“嗯,她是做了坏事,可是她在改嘛,你就别在把她当成犯人一样看待了,好不好?”
“并非针对她,我只是,一看到她就会想到子民们受的苦。”
尤其还有那些,小批众死去的百姓们,仅是想想那数目,云御尧的心,就宛如被刀子割了一般,滴血的疼。
他是个明君,最为珍视的,就是他的子民,仅仅因为一个女人的怨世心态,他就失去了将近上百个子民,都是一条条鲜活又纯真的生命,叫他如何能不憎恶!?
所以,他实在没有办法那么轻易的原谅金梨汐,莫说暂时,怕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做不到,谁叫他就是这般小心眼的人呢?谁叫,他是这天下之君王呢?
“可我记得你说过,你早早就没了父母。”
所以,不想再让她承受一次,好似母亲离世的痛楚感,同时,也希望可以让她多少找寻到一丁点有关于母爱的温暖回忆。V5qn。
所以,他忍了!
若是没有唐陌,云御尧敢笃定,自己立马就会将金梨汐捆绑起来,叫她受尽十八层炼狱一般的酷刑的!
“我知道。”
知道你为我,做出的牺牲有多大,也知道,你为着我,都忍耐了多少。
“所以,我真的是越来越爱你了!”
“真如此就再乖一点。”
莫要连用膳这等小事情都需要他一直磨,虽然他在事实上是很享受的。
“已经很乖啦,就是在你面前,总是忍不住想要撒娇。”
“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罢了,就暂且原谅你这一回的不乖。”
长眸微垂着细细凝视着怀中的小东西,云御尧忍不住低低一笑,堵塞的心情,总算是彻底疏解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原谅我的,反正你每回都是这样子的,假装板着脸,看起来好凶,其实特别疼我了,这些我都知道。”
小腿勾着云御尧的,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唐陌时不时也喂他一口,俩人贴的极近,若是第一次看到的人,绝对没有办法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腻歪的爱侣,就连用个膳食,都要搂搂抱抱你喂我喂的呢?
没有体会过的人,又怎会晓得,情到深处自是如此,恨不得任何时刻都黏在一起,所谓的爱情,根本无需多言,也从来不会时刻挂在嘴边,仅是那自然洒脱的动作,就将爱恋,淋漓尽致的展现……
所以,所谓的,从来是热恋,或者,说的就是他和她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多数都是唐陌一个人在那里说,云御尧只时不时回上一两个字,两人一边吃一边闹的,气氛热乎的,就好像是在过年,虽然屋中只有两个人而已,但是氛围这玩意,本就跟人的多少无关,只关乎情绪本身……
而且说句实在话,在深秋这等气温骤降的时节里,能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陪着自己一起吃一顿寻常佳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论什么话题都行,都会聊出幸福感,这种经历,简直比暖气还要驱寒。
因为,彼此的心,是暖的,所以,也就无外乎温度冰寒与否……
◆
翌日,云御尧携着唐陌赶回小浦镇,洪流已除,所谓疫症也在开始解除,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行进着,百姓纷纷感恩戴德。
从不曾想过,小小一个镇落,竟能引得君王亲自驾临,且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出马,有此君王,天下之幸,万民之幸!
到底是他们云汜的王啊!真真叫人敬佩!
换做其他君王,应该会分外欣喜的接受百姓们的拥戴,然而,云御尧却并没有辣气壮的接受,相反,他出现在了百姓面前,亲自解释,这一切的功劳都是王后的,至于他,只不过是做了君王应该做的而已。
众人咋舌,一方面惊叹王后的聪**智,另一方面又越加敬佩他们的王了,到底是君王,气度就是非比寻常,瞧,连女人的能力都可以做到坦然承认。
此等谦逊又气度非凡的云御尧,着实叫百姓们称赞,于是,都越发推崇他了,同时,对于王后娘娘,也很是敬重。
经此一事,唐陌的名声算是在全国传开了,虽然她年岁尚小,但,却不足以阻碍全天下之人对她敬爱。
因此,国母之名,自从,奠定!
几日之后,甚至都开始刮起了……唐陌风!
就连街头巷尾都在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们云汜的王后是多么多么的有本事,小小年纪,气度不凡,华贵大方,连容貌,都是倾城倾国,绝对足以配得上他们完美的王上。
啊,对,还有还有,到底是王后娘娘,就连穿着打扮都与这世间所有女子不同,当真脱俗!
其实,只不过因为有人无意之中在街上看到她,那时候,为着方便,唐陌穿的是自制的连衣裙,发髻也是很现代的花苞头,抓着云御尧的手,在大街上四处闲逛。
后来,在公众场合看到她,路人才晃过神来,原来那日的奇怪打扮女子是王后娘娘,于是便开始回忆,觉得煞是可爱,然后开始夸大其词的赞扬她,不日便传开了,随即,就有女子开始模仿她,紧接着,全国上下的女性,都开始以唐陌为美。
国母嘛,自然是最美的了,所以,她的一切,也都是最好的。
这下子可把唐陌给美翻了!不是因为被夸张倾国倾城,而是因为,她终于可以改造云汜了!
于是,小手一挥,唐陌亲手设计发饰和衣着,然后叫人在全国遍传,渐渐的,云汜女子的衣着头饰都变的颇有几分现代感了,经年下来,整个云汜,俨然成了古代中的,现代天下!
掀开马车帘幕,看着那丸子头四处遍布的大街,唐陌万分得意,瞧,这就是她改造下的云汜!多么美好的现代感城镇!
唐陌笑的嚣张,单手撑着下巴,斜眼看了她一下,云御尧没好气在她后脑勺敲了一敲:“坐稳。”
“哇!你又敲我脑袋!这可是天才神器,万一被你敲傻了……”
“敲傻了我也要。”
这总行了吧?
“坐好,别又摔了。”
“遵命!云大当家的!”
个淘气鬼!
捏着唐陌的鼻子,云御尧把她往自己怀里拽:“回去就成婚,恩?”
万事都解决了,他现在最迫不及待的,就是娶她,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妻!
“嗯!”
重重点着头,想着要举行大婚典礼,一向没心没肺的唐陌竟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同时,也万般期待。
然而,谁知道,恰是这时……
两张并成了一张发布,今日更新完毕
与君同 058.阻拦,如此要求(六千字)
“王上。”
出是很来。“何事?”
“禀王上,是……先帝。”
恩?父王?
“说。”
撑着下巴,云御尧淡淡启唇,看起来依旧很是闲散,然而,他那前一瞬间还慵懒无比的眼神,却在听到蓝齐的禀报之后,陡然之间绽放出了一抹精光……
“方才接到了先帝的飞鸽传书,说是不日便会赶到,希望王上能够停止进程,待他前来会和。”
会和?
自从退位之后,先帝就一直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日子,全国各地到处游玩,每一次几乎都是自己主动联系他,而他也基本从来都只是回应一两个字而已,像今日这样子的情况,实属难得,不知道,先帝所为何事?
难道,是金梨汐已经找到的消息走漏了?
与唐陌交换了个眼神,读到了她也是持有同自己一样的疑惑,云御尧的眉梢,淡淡飞扬而起……
“担心了?”
“有一点,毕竟他当初手段太强势了,在母后心目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他若是前来,母后怕是会……惊慌。”
“无妨,父王再强势,也不会当真伤害到她。”
更何况,父王是否知晓了金梨汐的存在,这件事情都有待商榷,他们不至于自己先乱了阵脚……
“前方是何处?”
“回王上,是杜城。”
“那就在杜城安顿下来,待先帝赶到。”
“遵命!”
接到云御尧的命令之后,蓝齐便率领着马队去往杜城驻扎,同时,按照云御尧的嘱咐,将金梨汐的卧房安置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这对金梨汐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云肆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就是比恶魔还要恶魔的大混蛋,毁她家国不说,甚至还强占她清白,她胆子小,莫说真的见到他了,就是方才一从蓝齐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心脏就开始打颤,极是害怕。
躲起来也好,她该感谢云帝的,如此的善解人意。
按照他的年纪来说,在她心中他当真还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可是他却不仅肩负起了天下重任,心胸还如斯博大,连她这等犯了死罪的女人都可以饶恕,甚至现如今还会从她的角度出发,建议她躲起来,莫要随意出门走动,一切,都交由他即可。
云帝这般的宽容待她,这是金梨汐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由此可见,他待她的陌陌,是绝对真心的,否则,断不可能做到现如今这般的地步的。
拉着唐陌的手,恋恋不舍的说了一会话,而后向云御尧做了个鞠礼,道了声谢谢,金梨汐便转身走向了自己所在的厢房,当真做到了,半步都不出。
然而,即使如此,她的存在,还是不可避免的暴露了,因为,云肆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她!
◆
翌日午时,云肆赶到时。
接到消息之后,唐陌便随着云御尧一同出来迎接,到底是父王嘛,恪守礼仪一点总不会错,最为关键的吧,这算是她第一次面见家长,内心深处难免有些许的紧张,所以,就更要方方面面做到位啦!
他是骑马而来的,独自一人,坐下的马很的剽悍,他一袭黑衣,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颇有几分压迫感。
遥遥望去,唐陌内心深处的紧张,就增加了几分。
啧,公公大人气势这么足,怎么感觉怕怕的?
挽在胳膊上的小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些,很轻松便感受到了,轻轻拍了拍她手背,云御尧低下头,在她耳边沉声安抚道:“莫慌,父王只是长相比较凶而已。”
确实是莫慌,这小家伙连他都从来没有怕过,肯定不会畏惧父王的。
“你是你,他是他,不一样的嘛。”
一个是老公,一个是公公,出发点就不同,自然感觉不同了,啧,为什么她感觉越想心越慌了呢?
与唐陌的心慌相似,云肆的内心深处也是波澜阵阵,不过,并非因为她,而是——金梨汐!
远远骑着马而来,看到自家儿子身旁依偎着一位女子,情眷深浓的,很像是一幅画,美好至极。
这就是他尧儿的媳妇儿,未来云汜的王后么?
眯了眯眼睛,云肆想要将唐陌的面容看个究竟。同时,继续不停的策马而来,速度奇快,身后都扬起了尘土,却在即将临近之时,猛地将缰绳一拉,狠狠怔住!
这张脸……
“父王。”
对于自家父亲的怔愣,云御尧的心里面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原先太后想尽了办法针对他陌儿时,他就已然领悟,他陌儿的面容,怕是像极了谁,后来见到了金梨汐,他算是彻底了然。
像,很像,尤其那一双眼睛,然而,却又不全像,至少在气质上,他陌儿更为灵动鲜活。
为着这件事情,前次云御尧还特地去单独找过金梨汐,向她询问,若是他父王见到他陌儿那张脸,会否有所不对劲,总不会像是太后一般的仿若受到了刺激吧?
金梨汐只答了他一句——陌儿不仅像她,还糅合了几分她父亲的特征,所以,不对劲是必然的,怕只怕,云肆会生出他想。
确实,以父王那种脾性,怕是怎么样都会有所刺激的,现如今云御尧旁的不想,就只盼着,他父王莫要因此忆起了前尘往事,转而阻挠他和陌儿才好!
“父王。”
见父王没有反应,云御尧再度开口唤了一声,与此同时,他牵着唐陌的手,向着他面前走近了几分,借以提醒他,彼此的存在……
神智归位,云肆松开了缰绳,一跃下马。
“尧儿。”
“父王,这是孩儿妻子,陌儿,来,陌儿,见过父王。”
“父……”
“是西唐那位遗孤么!”
唐陌才刚开口呢,云肆就厉声打断了她,气势汹汹的,配合着脸上那沧桑岁月的褶皱,显得越发凶悍了,小心肝微微的抖了一下,唐陌登时明了,这位父王,怕是,不喜欢她呀……
“是的,我叫唐陌,见过父王。”
“免了,一亡国后代而已,断是不配!”
“父王!”
“怎的,尧儿这是对父王的话语不满了?”
斜着眼睛瞟向了云御尧,看出了他的不悦,云肆冷冷的哼着,态度很是不好,语气,也颇为蛮横无理,生生是震慑他人的……
只不过,面前之人是云御尧,即使他是父王,他也不可能会畏惧,而且说到底,他同父王之间的感情极淡,从生下来开始,彼此打过的照面,用一双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所以,说句实话,对他,云御尧还当真不是那么敬重的。
或者可以说,若非有这么一层父子关系摆在面前,云御尧甚至都不愿意同他接触,因为,每次看到他,他就会想起,母妃是如何被折磨而死的,离世之时,凄凄惶惶的,身边除了他,再无任何人作陪,父王从来没有来看过母妃一眼,也没想过去看她……
且得知母妃离世的消息之时,他还在把酒言欢,同身边的侍姬嬉闹逗笑,**至极,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似死去的,不过是路边一条狗!半分悲伤都不见!
如此不敬的对待,云御尧这一生都会记得,所以,他并喜欢云肆,甚至都可以说,他的心底是有些许憎恶云肆的,而且说到底,云御尧就是个冷傲性情之人,除了对唐陌,谁人面前,他都不可能放下架子。
于是连带着,此时此刻他的态度,也没有多么的好……
面色沉静,云御尧淡淡启唇:“不敢,只是她是孩儿妻子,望父王可以善待她。”
“都还未成婚,哪来的妻子一说!”
“只差个婚典而已。”
“那也不像话!”
一甩袖,云肆板着脸瞪了唐陌一眼,在与她那一双眼睛对视那一刹,心,微缩起,异样情绪,百转千回。
“还有,你看看你们!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其实,云肆也并非墨守成规之人,换成他自己,待金梨汐,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捧着的,现下唐陌同云御尧不过是手牵着手而已,他便如此气恼,归根到底,都不过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金梨汐。
那个倔强的死女人!从来没有这般温顺的由着他执手过!他追逐的那么辛苦,承受了多少年的煎熬都还没有成功,凭什么现在他儿子如此轻松就收获了真爱!?
而且,他追逐了她多少年了,她却最终下嫁给了西唐国主那么个怂货!是不是曾经,她同那怂包也是这般的柔情蜜意?!
前尘往事纠葛着云肆,于是,越想越气愤,他将马缰重重往地上一扔,随即抬脚便走,表情,恨恨!
“云御尧?”
简直都要被云肆这么一闹给搅懵了,迷迷糊糊的看着云御尧,唐陌既是难过又是委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云御尧对她勾唇微微一笑,无声的安抚着她,莫怕,也莫慌,一切都有他,他是势必不会叫他受委屈的。
“父王若无其他事,孩儿即刻便启程回宫了。”
“谁说我没事的!?”
本还走的顺畅,听到云御尧的话,一愣,想起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云肆便猛地停了下来,回头瞪了眼他,他又走了回去……
“我问你,金梨汐那个荡妇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父王早已知晓,何必再多此一问。”
“我……”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会急匆匆的赶来!
本来云肆是想着,先留下来,拐弯抹角的打探情况,然而,一方面这种做法实在与他的直接性子相背离,另一反面,他尧儿太过精明,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探情况,着实是不可能,所以,就没多想,直接吼着追问了出来,谁知道,他的回答会是……
“你小子,是越来越滑头了!”
横眉竖眼的瞪着云御尧,看着自家儿子那四平八稳,冷热不侵的刚俊面容,云肆的内心深处着实有些无力了……
可不就是滑头么,这话回答的着实有水平,不仅避免了正面应答自己的问题,甚至还将问题重又抛回到他身上了。
个臭小子!从小就不可爱!一点小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现在就更是了,越长大就讨人嫌弃!
递给云御尧一记很不耐烦的眼神,背着手,云肆大步流星的向着屋内走了去……
从昨日清晨他便开始赶路,一直到现在,连片刻的停歇都没有,他上了年纪,再也不是年轻时候,硬抗几天都无妨的硬朗身体了,这么一天下来,竟就觉得疲累不堪了,连同这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周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怒!他真是怒!
“父王,您要不要先去休息片刻?”
然后再来吹胡子瞪眼睛啊?
实在觉得他这样子真累,唐陌出声提着建议,声音之中,颇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怎么她同云御尧的情路,乌七八糟的阻拦障碍就这么多啊?
看似顺顺当当的,彼此一拍即合,可是呢,瞧瞧,应该支持的,却没几个发自内心支持的,尤其他的父王,是她最为在意的一个了,可他却如此凶恶对待自己,当真叫她郁闷!
“你算个什么东西,谁准你叫我父……”V5qn。
“父王!注意礼仪!”
您好歹是长辈,可不可以不要如斯这般的……幼稚?13605551
“行了行了,你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父王算是看穿你了,有了女人就忘记了爹,是不是不记得是谁生养你的,是谁捧你登上君王之位的?”
“父王,您究竟有何不满,干干脆脆说明白了,我同陌儿也好对症下药。”
有何不满?
“呵,你说呢?”
“不知。”
“你……!”
“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云肆的火气,当真是来的飞快,也太凶猛了,瞪大眼睛看着那被拍的摇摇晃晃的桌子,唐陌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的咋舌……
啧啧啧,这么大的火气,信手拈来,烘托的他整个人就好似一颗火球,随时都可以爆炸的那一种,她看着都累,难道,他不觉得累么?
唐陌当真没有办法明白,这世间怎么会有人的脾气这般暴躁?
她还以为,她家臭男人的脾气已经算是够坏的了,没成想,与其父亲相比,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别呀!
都这种时候了,这一对竟然还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的?
看看那眉角飞扬而起的笑意,看看那怎么样都掩饰不住的娇俏春情,她可当真是敢呐!竟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当真是小瞧了她,竟都没有被他方才的霸悍气势震慑住,甚至脸上还连半点畏惧都没有寻到!是她胆子当真就如此之大,勇往无畏的,还是她太会伪装了?
冷着眼神看着唐陌,云肆沉默了片刻,脸色,阴沉沉一片,暴风雨即将过境之前,就是这种感觉,不过唐陌却当真半分都不畏惧,他是她公公,又不是她祖宗!
他乐意接受她最好,不乐意也无所谓了,反正她要在一起的人,是云御尧,又不是他,她才不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呢!
更何况,只要自己同云御尧之间坚定着,相守相许即可,不是吗?
“绿袖姐姐,去给父王送上一杯茶,就我前儿个采摘的清叶就可,下火效果显著。”
意有所指的一言,唐陌抬起头,毫不畏惧的与云肆对视着,清润眼瞳之中,俱是挑衅……
想要挑事你就挑吧,谁怕谁呀!
要不是看着你是云御尧的父王,本天才我才懒得搭理你!哼!
哟呵,竟然还敢挑衅他?
“小丫头,你胆子倒是真肥!”
人小小的,没想到胆色却十足,这一点,确实不错,与某个毫无眼光的死女人截然不同!
“没有父王的肥。”
哼唧了声,唐陌便将脑袋转了过去,赌气一般的不再看云肆,如斯孩子气的表现,当真叫云肆一愣!
怎么会有……这般像孩子的丫头?她难道,当真不怕自己么?
嘴角微微上翘,云御尧忍不住轻声一笑,同时又颇觉几分担心……
个小朋友,父王面前也敢这般放肆,以为人人都会像他一般宽容么?
“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丫……”
“父王,您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方才父王已经问过了!”
是你自己不肯正面回答!
“我也答了。”
“你……!”
又被气着了,怒目横瞪着云御尧,云肆牛气哄哄的道:“那就说说她!”
说话间,手指陡的指向了唐陌,见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云肆微觉满意……
情绪还会受到些影响,总算还有救。
“父王明示。”
“好,你既然想知道,那么父王便给你们两个解解惑。她是西唐遗孤,这不假吧?”
“自是真的,然我也曾昭告过天下,我娶的,是她的人,与她的身份毫无关系。”
“那是你觉得没有关系,可是父王我却很不满!”
是的,极其的不满!一看到这丫头,他就不免会想到金梨汐,紧接着就想到了唐冀那个强夺了他心爱女人的王八蛋!那家伙是他的仇人,仇人与自己爱人所生之女,竟还敢妄想嫁给他儿子,并且日后还会诞下云氏一族的血脉!?
这种境况,想想就够云肆生气的了,哪里还会当真允许?
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度量,能够容忍自己的亲孙子有一半唐氏的血液!绝对的不允许!对,绝不!
“西唐与父王是死敌,曾经对战无数次,最终被我所灭,这些事情你都知晓,你明知道她是父王仇敌所生之女,怎可说娶就娶,且连父王的意见都从未曾询问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本就该父王我来做主,哪里轮得到你自己决断了?!”
“父王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离宫之前,你曾亲口说过,自此后,再不过问孩儿任何事情,一切,全凭我做主。”
其实,就算云肆没有说,云御尧也不可能会让他来做主的,这可是他自己的婚姻,他断不可能由其他人插手。
且他本身就是那种比较霸道的性子,习惯了掌控一切,哪里容得下被别人操控?
所以,娶唐陌,势必是他自己的决定,而且,断不会更改!绝不!
“…………”
确实是这样说过,可当时,他只顾着与那个冒牌的金梨汐云游天下,才没有心思去管他,所以才豪迈放下此等言论的。
现在他后悔了,行么?
其实,以云肆的脾气,也根本就不会去管束云御尧的,毕竟他已然成年,任他娶的是谁,只要他自己开心就好,他不想管,然而,当对象换成了唐陌,就又不同了。
原来游历之时听到这消息,他都没现在这么大的抵触情绪,可是一看到唐陌的脸,他就翻脸了!
说到底,就是云肆不甘心了,他不甘心自己都还没有成功,他孩儿却已经与他深爱女子容颜有几分相似的人共结了连理。这时刻提醒着他,他的失败!实难咽下那口气!
所以,唯有阻拦。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偏头看向了云御尧,撅着嘴,极其小声的嘟囔着,唐陌的小脸上,露出了几许委屈……
容貌有几分相似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怪到她头上来呀?
还有,云御尧都还长的有些像他呢,这血缘之间,相似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他怎么连这个都要计较?
“父王,孩儿心意已决,您莫阻碍。”
否则,到头来,面子上过不去的,还会是您自己,因为,他抵死不可能放弃她,抵死都不!
“如果父王定要阻碍呢?”
“您阻您的,我结我的。”
反正他才是这天下之主,怎么样,必定是他说了算!
“尧儿你……”
“所以父王,还请收心接受此事,我同陌儿其实是希望得到您的祝福的。”
“想要我成全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父王一个条件。”
“什么?”
“把夏寒仲的女儿也收了,反正她原先本来就是你后宫的佳丽,收了她,也是很轻易的一件……”
“不可能。”
很干脆的一声拒绝,五指收拢,将唐陌的手握的更紧了,云御尧虽然没有看她,却依旧在安抚她,别担心,他不会同意的。
她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这点她并不担心,可是,为什么父王会突然提到若姐姐?
与君同 059.阴谋,如此礼物(1)
且不论这件事情的本身与否,仅是父王怎么会针对若姐姐,这就足够奇怪的了。
凝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云肆,唐陌面容上镌着几分疑惑,微微颔首着得意的笑,云肆继续故作玄虚的说道:“怎么的,很纳闷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提议?”
“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会扯到若姐姐?”
笨!
“她同你交好,这点似乎天下皆知。”
他云肆虽然早就已经不再掌管天下之事,但好歹也曾经是一代君王,这又是从他手中传下来的天下,怎么可能不会在闲暇之时有所关注?
更何况,他最近一直在各地油走,为了找寻金梨汐,身处在纷乱的天下红尘之中,怎么可能不听到些流言蜚语?
“仅是因为同我交好,你就要扯上她么?”
真是讨厌啊!这都什么父王了!
唐陌终于知道,为什么云御尧的性子会这般古怪了,说到底,还不就是摊上了这么一个讨人厌脾气又臭的父王么!从小在他这种怪脾气的打压之下成长,不心理扭曲才怪嘞!
思及此,再联想到原先云御尧所讲述过的,有关于自家父王的事情,唐陌就开始一肚子的怨气往上冒,他是她的宝贝,是她最珍爱的人,曾经却被父王以毫不珍惜的方式对待,真为他喊冤!
“你……”
于是,抿了抿嘴,愤愤的瞪着云肆,唐陌正想要说点什么,以示她这个做老婆的人对自家老公的维护和爱戴,却似乎是同她有着心电感应,提前洞悉了她的想做想为,站在她身旁一直未曾言语的云御尧突然伸出了手,拉住了她……
“陌儿。”
无碍的,他是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对父爱很需要,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是因着母妃的生前凄惨,所以才会对父王生出些许的怨怼之心,这并不存在着什么为自己鸣不平之类的,他根本就不需要的,也从不在乎,所以,无碍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而与父王再起正面冲突。
“可……”
“真的无妨。”
一手掌就将唐陌的胳膊圈住了,使着力气将她往回拉,云御尧的如刃薄唇小小的向上翘起了些……
个小东西,她不知道,与旁的相比,唯有她的态度,才是他最为在意,也是唯一在意的么?
“你们两个在打着什么哑谜?”
小眼神交换来交换去的,还时不时蹦出几个字的对话,看他们两个似乎聊的很是尽兴,可是为什么,他却连看都看不懂!?
“关你什么事!”
柳叶眉一竖,唐陌横着眼睛扫了过去,很是没好气的一哼,她知道,自己任性了,面前之人是他的父亲,再怎么不对自己都该礼貌一点的,可是,她做不到哇!
谁叫这个坏蛋父王竟然想着让云御尧迎娶别的女人,而且还是若姐姐!?简直是不可饶恕!绝对的不可饶恕!
“你!你竟敢……”V5qn。
“好了父王。”
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云御尧冷着声调将云肆的咆哮打断,面色,极致的清冷,根本无需再任何言语,云肆就知晓了云御尧的坚定决心,肯定还是同方才无异的,就是不答应……
然而,叫他怎么能够死心?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唐陌那张脸,云肆就极度的不爽,有着一股子想要去亲近,却又恨的牙根痒痒的复杂心绪,所以,只能硬生生的抗拒着,同时,为她同他尧儿之间的婚事,增加点阻力!
“尧儿,父王方才的提议,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正好,我方才的拒绝,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你这个孩……”
“我早已成长,不是孩子了父王。”
更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你践踏我母妃都毫无抵抗能力的瘦弱少年了,所以,妄图再操控他的人生他的生活,断是不再可能的!
“所以父王,莫要逼迫我,虽然你我之间实在不存在寻常父子之间的深情,可你到底是我父亲,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对你是尊重的,对于你毫无理由的提议,我也很郑重的回答了,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接受最好,若是再强硬要求,休怪孩儿翻脸!”
“尧儿……”
瞠目结舌一般,云肆着实是没有想到过,面前这等执着强势又冷硬的人是他的儿子,他曾经并不曾对自己的话语做过多的抗拒,可是现如今,他态度强硬,面色冷冽,气场煞是足,一时间,倒是叫他感觉到些许的震慑了。
儿子竟然在气势上都足以压过老子了,还如此的狠厉,这还了得?!
“尧儿,这就是你同父王说话的态度么!”
“您若是再相逼,我态度可以更恶劣!”
很是恶劣的扯了扯嘴皮子,故意对着云肆笑了笑,云御尧态度甚是张狂,且毫无退让的可能性……
“多说无益,总之,我不可能同意!话已至此,不再多说,念您是我父王,我才如此善待,而陌儿,我陌儿也正是念着您这一身份,才亲自出门迎接,已然足够尊重,还请父王稍后,自行反思下态度,可是待晚辈该有的?”
俨然是完全从唐陌的角度出发的,煞是护着她,云御尧冷着声调四平八稳的甩完这一段话,随即便揽着唐陌转身离开了,视线,再没有往云肆身上再落定一眼……
他怕是,生气了。
也对,父王那个态度,以云御尧的脾性,不被惹毛了才怪!
只是,唐陌并不希望因为她,而加剧了云御尧同他父亲之间的矛盾……
“嘘,不是你的错,我同父王之间,从来都是如此。”
矛盾一直都存在,所以,无所谓加剧与否。
“可……”
“没有可是,是真的,你莫胡思乱想,我同父王,确实一向都如此相处,剑拔弩张,水火不相容。”
其实都可以说,方才他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否则,依照他的脾性,早在父王那般强硬逼迫他的第一句话时,他就会发毛了,能忍到现在,都是为了她,不想让她夹在中间太难做了……
只可惜,父王不懂得这个道理,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且对待她的态度愈发恶劣,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抱歉宝贝,让你受委屈了。”
轻轻抚摸着唐陌的脸颊,低下头,亲吻她眼角,云御尧嗓音有着些微的沙哑,疼惜,满满……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却是在听到他声音那一刹,唐陌的眼眶,骤红。
她是委屈,内心深处万般的委屈在打转,可是为了他,为着不想让他难做,她一直忍着,她当真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向人见人爱的她,会如此不招父王的喜欢?
不,不止是父王吧,还有那位曾经的太后,还有陆景辰……许多许多的人,都不喜欢她,好奇怪,难道转换了空间,她连磁场都彻底转换了,从曾经那个可人宝宝变成了烦人臭丫头了么?!
“云御尧,是不是我其实很招人烦?”
红着眼眶凝望着云御尧,唐陌将小嘴微微嘟起,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开了口,问题一出,云御尧就忍不住笑了,低低沉沉之间,震颤着她的心。
“你笑、笑什么呀!难道很好笑么?”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很正经在问着的,心中也确就是这样想的,当然,也不排除撒娇娇的因素啦!
“个小东西!就知道撒娇!”
捏住唐陌的鼻子,轻轻晃了晃,云御尧的态度,是万般宠溺的,很快就将唐陌哄开心了,嘻嘻一笑,她同时却还是撅回了嘴,继续着她的又抱怨又撒娇路程……
“那我也是真的难过嘛,我很纳闷,明明我这么讨人喜欢的,为什么父王一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
“你那么聪明,这点还想不通?”
想的,却还是没办法通,因为,上一代的事情,关她毛事!?
而且父王那么铁血手腕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在这等小事情上计较?
真是奇怪了,说来说去,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嘛!
“管他作甚,反正是我要娶你。”
男人豪气十足,说的很是坚定,且确实如此,他要娶谁,只与彼此有关,其余任何人,都休得插手!胆敢阻挠者,他定不轻饶!包括他的父王,若是再不死心,他定不会罢休的!
总之啊,他是绝对不可以再让她受委屈了。
“先前是很委屈,不过现在已经好啦。”
“当真?”
“嗯!当真!只要你疼惜我,宠着我,再委屈我都不怕的,不怕不怕!”
将腰杆挺的极直,拍了拍胸脯,唐陌也很是豪气,只不过,配上她那个纷嫩嫩的小脸蛋,就着实有点喜剧效果了……
低笑着,云御尧眉角眼梢全部笑开了来,在太阳光的照耀之下,竟是比秋菊色彩还要绚烂的,近乎着迷的看着他,唐陌踮起脚尖向着他靠近,同时伸出了双手,做出了个就像是小孩子向大人讨要抱抱的动作。13605551
“唔,抱抱,老公,抱抱。”
“好,抱抱。”
女孩儿娇娇俏俏的,声音甜甜美美,眉眼之间尽是依赖,很是可人,霎时间就甜到了云御尧的心坎里面了,弯下腰,他双臂绕到她身后,低笑着将她抱了起来。
“抱抱。”
“嗯嗯!”
顺势就手脚并用的缠住了男人,极致的亲昵,在女孩儿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无疑,云御尧实在是喜欢并且享受这种感觉,这等幸福,饶是用整个天下,他都不会换的!
所以,父王那种蹩脚的阻碍方式,着实是不可能实现!
这天下和她,都是他的,他要的,是与她并肩,共猎天下!
“小家伙……”
深邃眼眸似大海,眉眼俱含着笑意,一边轻吻着唐陌额发,一边托住她,云御尧用抱小宝宝的方式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寝屋中走去,脚步,微急……
啧,这一对丝毫都不知道节制的小夫妻!光天化日之下的,竟然又琢磨着去做那等子坏勾当了,光是想想,就替他们害羞!害羞!
凝眸注视着,正窝在屋顶之上守卫着的玄凌,在看到自家王上那急不可耐的快脚步之时,忍不住撇了撇嘴,分明就是嫉妒了,否则他的眼底,也不会有一抹羡慕浅浅涤荡了,也不知道他突然是想到了什么,那一向奇厚无比的脸皮子,竟然突然开始……变红!
◆
以云御尧对自家父亲的了解,他当然知道,其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的,果然的,当天晚上,父王他就遣人过来叫他。
“嗯?就叫他一个人过去么?”
“回主子,是的,先帝爷说,想同王上……呃……谈谈心。”
摸了摸鼻子,这话说的,连赤玉自己都觉得不甚靠谱,可是没有办法,先帝爷就是这样子交代的,当然,赤玉没说出口的,是先帝爷那张狂又嚣张的姿态,看着,着实是欠扁啊!
若非他是先帝爷,是生养了王上的人,对他们弟兄来说是大恩人,他才不会如此卑躬屈膝,任凭他使唤的!
“无妨,我一个人去,你在这里等我,如果累了,就先睡,恩?”
“不,我等你。”
早就已经习惯了在他怀里打滚,没有了那个宽厚的怀抱,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所以,势必是要等他的。
唐陌说的干脆,且很是坚持,眼眸清亮,半句废字都没有,云御尧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甩下一句“等我回来”,随即就出了门,去往了云肆所在的住所……
云御尧本以为,父王只不过是一时不甘心,还放不下,所以才特地夜半将他寻去,同他说说私心话,同时劝说他,可谁知道,父王他竟然,使出了如此卑劣的手段!?
是的,卑劣,因为,云肆他,竟然对云御尧下了……毒!
自然不是伤害他身体的剧毒,而是春毒,媚药。
虽说同自家父亲感情并不好,然而,对于他,云御尧是没有多少防备的,进了他的房间,父王又是一副要与他谈心的认真姿态,看着那张在烛光之下被映照的分外沧桑的脸,云御尧的心里也不甚好受……
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也不会同自己的父王闹的这么僵了,于是,便在父王的对面坐了下来,同他开始聊天谈心。
父子俩在屋中把酒秉烛夜谈着,最一开始,彼此聊的算是好的,至少从近年来说,是父子之间相处甚为平和的一次,其间,云肆甚至还亲手为云御尧倒了一杯酒……
父王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态,自然的,云御尧也就跟着态度软了下来,当即很给面子的一口干了。
虽说云御尧早已历练沉稳,对于父爱这种东西,并不像寻常人一般的渴求,然而,同父亲能够相处的好一点,这多少是会让他欣慰的,然而,谁知道,就在他以为,他与父王之间的冷疏感正在逐渐削减的时候,他的身体,蓦地变热!
这……
低低一声闷哼从喉间溢出,随即便立刻按压住了,“啪”的将酒杯拍在了桌面上,手肘搁在桌面上,另一手抚上了心房处,云御尧微垂着头低喘了几下。
虽然知晓身体是不对劲了的,然而,却并不想怀疑到父王的身上,于是,自欺欺人一般的调试着呼吸,企图将体内正在奔腾倒流的狂躁热气按压而下,云御尧脸部线条绷的极紧,侧目望过去,似刀削一般……
眯着眼睛审视了几秒,忽而便抿着嘴轻声笑了起来,云肆看起来,煞是得意。
玄事奇就。“尧儿,莫要抵抗了,这种药,可是父王多年以来的珍藏,专门针对咱们这种习武之人的,可以说,越是武艺高强之人,越是难以抵抗这等药力。”
“父王你!”
真的是你!竟真的是你?!
可笑我,明明已然想到,却还因着您是父王,都不愿意怀疑到你头上去,死死克制着,然而,没想到,你却是如此待我的!
“为、什、么!”
燥热持续在体内蔓延着扩散开来,云御尧近乎咬牙切齿一般的问出了声,不,或许说,是低吼会更贴切一点,好似一只受了伤的豹子,危险至极,同时,又带着点点的消沉……
也难怪,任是谁被自己的父亲暗算,都是会难受的吧,即使云御尧他心肠再冷硬,依旧是个凡胎肉身,逃不过亲缘的束缚,所以,他终究不可避免的难受了,心,微微受伤。
是啊,他很受伤,他实在想不通,父王为什么要这般对他!?尤其还是在他心生出喜悦,觉得父子之间的距离正在走近的温情时刻!
他如此一招,俨然是将他的心,彻底打碎!他难道,就没有半丁点的愧疚或者郁结吗?!
“自是有的……”
紧紧盯着云御尧瞧,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丝的情绪转变,自然知道他此刻的愤怒和郁结,云肆近乎叹息一般的启唇,哑着声音道:“尧儿,你相信父王,父王并不是想要伤害你。”
呵!
真是可笑之极!
他难道不知道,再是不想,却终究下手了,无论结局是怎样的,他这个手段,对自己而言就已经是伤害了吗?难不成,还真要等到出了事情之后再是伤害?他又不是木头,又不是石块,毫无人类的感觉情绪!
“父王知道,此刻的你有多么的愤怒,也必然是生父王气的,可是尧儿,你该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最起先口气还甚是温和,可当说到最好一句话之时,云肆便立刻转变了态度,煞是咄咄逼人,眼神,也紧接着变的凌厉。
“是的,都是你自找的!谁叫你不听父王的话!”
说到底,云肆也是个颐指气使惯了的人,从来谁都是听他的,就连他的儿子也不许例外,所以,乍然被他拒绝,还是接二连三的,他着实是无法适应,沉淀了一下午,他即是越想越气愤,转而就生出了这等心思了……
所以与其说,云肆此招是为了劝服云御尧,倒不如说,他只不过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甘,他要证明,他还是他老子,可以支配他、操控他的一切!一切!
这要是让唐陌知晓了,绝对会说,他简直就是个心理BT!只可惜,现如今的她,也陷入了困境。
“你到底想做什么!?”
深呼吸着,将躁动强压下,云御尧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身躯笔直的面对着云肆,若非他的面部绷的极紧,微微露出隐忍,否则云肆都会以为,他根本就半点事都没有!
哈,他就说嘛,他这个秘药,是百发百中的,尧儿他再厉害,也断是抵挡不住的,果然……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强撑着做什么?你不觉得难受么?尧儿,莫要怪父王,父王只不过是在为你的幸福考虑罢了,身为这天下之主,一国君王,怎么可以只有一个女人?你自小性情就冷淡,较常人少了许多**,这一点父王是知道的,可父王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解散后宫,知道吗,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父王简直都要被你气乐了,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啊,竟然可以忠诚到这种地步,说到底,那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可稀罕的!?”
“她是女人,是我的女人!”
是的,她确实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可他云御尧,就缺这么一个女人,只缺她一个,所以,他只稀罕她,也只要她,所以,他甘愿为了她。放弃整片树林!
“且金梨汐也不过一介女流,你为什么稀罕!你又为什么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指责他!?
低吼着,云御尧着实被激怒了,字字句句触及到了云肆的逆鳞。
“即使你我父子相处不好,可我依旧以为,这世间最能了解我此举的就该是父王您,毕竟你曾亲身经历,你懂得爱情的可贵,你了解我这种甘愿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的心态,可是父王你,父王你怎么就……”
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事情?!
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真可谓,希冀越大,失望就越大,他的父王,当真与他气场不和!
“不错,正是因为父王了解,父王亲身经历过,所以才越发知晓这其中的痛楚有多么深刻!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薄情的,父王不忍心看到你受伤!父王不想让你吊死在一个女人身上!”
“所以你就对我下药?”
“对!就是这样!父王实在见不得你只巴着一个女人不放的卑微姿态!堂堂君王,就该坐拥天下女人!”
“那是对她对爱情的尊重!不是卑微!是我心甘情愿的!”
“什么尊重,什么爱情,不要以为父王我就不懂!你不说父王是过来人么,经历过这个么,所以,我怎么可能不懂,那只不过是你受到了她的迷惑,一时鬼迷心窍罢了,什么守身如玉!你一个男人,守什么身!?”
“你懂个屁!”
实在气愤,一向会隐忍的云御尧都忍不住爆了粗口,恶狠狠的瞪着云肆,他将气势摆的十足,然而,那因着隐忍而微微发颤的身子,却将他此刻的真实情况暴露,可他却不管,依旧暴喝出声,他隐忍了太久,所以,实难再咽下!
“不错,你曾是君王,坐拥天下女人,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这等年岁,却没有收获一颗真心?因为你不懂珍惜!只当女人是物品,任你随意践踏!母妃心中有你,却被你伤的体无完肤,最终凄凄惨惨的死去,太后虽手段毒辣,却也是因为爱你,可是你呢,你做的都是什么?你这一生都在伤害女人,捏碎了多少心?所以,也注定被女人伤害!注定追逐金梨汐而不得善果!”
“你他娘给老子闭……”
“呵,怎么,恼羞成怒了?难道不是吗?”
“你……!”
“休说什么为了我考虑,那都不过是借口!你纯粹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够得到陌儿,嫉妒我可以收获真爱,所以才使出这等卑劣招数搞破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下药是为的什么?想让我去碰别的女人?告诉你,就是我被药效折磨而死,我也断不会去辜负陌儿!”
“哈,那么尧儿,你又以为,父王会不知道你的倔脾气?要不然父王为何要给你下药?”
还不就是因为知晓他不可能会主动去碰别的女人!
不过,都是男人嘛,真要**上来了,是铁定挡不住的,所以,他才不信,他真可以做到绝对抗拒……
“我不是你。”
所以,我可以做到誓死忠诚;
所以,我可以做到为她守身如玉,无论是何时;
所以,我可以做到,毕生只要一个女人!
斜着眼睛扫了眼云肆,实在是懒得再同他争辩了,像他这种已然是钻进了牛角尖的人,说再多都是无益,云御尧只淡淡甩下这样四个字,随即便拂袖离去,然而……
“想走?”
怎么可能!
他费尽心机才做到这一步的,且计划才刚走了个开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他离开!
“你!”
竟然敢点我的穴?!
“尧儿,父王知晓,以你的执着定是不会主动碰触别的女子的,所以啊,父王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一份礼物,你放心,保管她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与君同 060.阴谋,如此礼物(2)
礼物?什么礼物?谁会想要这样的礼物?!
“你敢!”
怒吼出声,云御尧当真是要气疯了,他从来就心性沉着,几乎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触及到他的逆鳞,旁人再怒之事,他都可以淡然以对,甚至可以说,碰到他陌儿以后,他才有了正常的人类情绪,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因为她而绽放……
云御尧也私以为,他这一辈子怕是也就只会对她动情绪了,然而谁知道,这多年不见,从来不关注他的父王,竟然也可以将他惹至极点!?
他不想生气,不想跟他这种全然钻进了牛角尖的人一般见识,可是,可、是!他竟然干出了这样子的事情,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真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云肆,你胆敢这样对我,我定不饶你!”
关你是否是我的生身父亲!
“哈哈,尧儿你当真还是个孩子啊,生气了就只会这样怒吼咆哮么?”
“你以为孤想?!”
若非被定住了穴位,他至于像个废物一样,除了怒吼之外什么都不能做吗?!若非被定住了穴位,他当下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将面前之人,劈成两半,竟如此暗算他!硬生生的辜负了他的信任!
果然,在这世间,除了他陌儿,旁人断然不能全然放下防备,就连有着亲族血脉的父亲,都不行!
云御尧总算是得到教训了,往后也定然是除了在唐陌面前之外,旁的人绝对是心有防备,然而,得到了教训又如何,他现如今的状况,让冷静若他都开始慌乱……
云御尧知道,他不是怕父王的暗算,更不是怕其他的女子,他唯一怕的,就是他当真会……辜负了陌儿。
陌儿太纯真了,连带着让彼此的爱情都似清水一般的纯净,俨然是毫无瑕疵的,这样子的爱人,值得他完全忠诚的对待,所以,即使这天下所有的男人、即使有史以来所有的帝王都有过不止一个女人,他却依旧甘愿只要她一个,只要她一个啊!
云御尧完全不敢想象,若是他当真……叫他用什么面目去面对陌儿?又叫他纯粹的陌儿,如何接受的了?
不,不行,那种场面,别说当真发生了,他竟是连想都不敢深想!
也是直到这一刻,云御尧才发觉,原来,自己对她,已爱的如此至深,生生是镌刻入了他骨髓的!
这种爱,他宁死,也定不辜负!
“云肆。”13605551
强自按捺下慌乱,深深呼吸着,将紊乱的呼吸用力堪堪稳住,云御尧淡淡启唇,声音,有力坚定,且阴冷……
“云肆,若你当真敢这样对我,我定会切碎了你,定会!”
“哈哈,你小子当真是放肆了,这天下,岂会有父王不敢的事情!?”
“莫说父王,你不配!”V5qn。
是的,不配,到了这一刻,云御尧深深领悟到,他,是当真不配为人父亲,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深处翻涌而出了一股浓深到化不开的情绪……
若他为人父,绝对,绝对会做到最好!他不要像云肆一样,冷漠自己的孩子,到头来,还伤透了他的心!绝不!
“哈!”
仰起头,云肆笑的极为嚣张,真真是猖狂至极,好似他完全不在意一般,却也是在同时,他将笑声一收,同时在陡然之间,转换成了同样阴冷的声调……
“配与不配,都不是你说了算,总归我都是你父王,所以,你就认命吧!”
恶狠狠的瞪了眼云御尧,云肆似乎也是累了,懒得再同他争辩了,且看他,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也是快要忍耐不住了的,心尖尖上掠过那么一丝丝别样的情绪,他便不再言语,只扬起手,“啪啪”拍了两下……
“尧儿,以前父王一直只关心自己的事情,都忘记了要教导你,是父王的不是,竟害得你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忌惮,你放心,父王这就来补偿你,为你带来迟来的成人礼。”
说了这不叫忌惮!是尊重!是发自真心的!你到底懂不懂!?
拳头一直是紧紧攥着的,没法子松开,更不能再紧握,被定在原地,云御尧在心里面怒吼着,同时,怒火急剧的膨胀,死死盯着云肆,他那对一向清冷深邃的眼瞳,此时此刻却深沉无比,红的,似血……
看到他这个样子,云肆心尖尖上的别样情绪,忽的增加了几分,好似不忍,却也不过稍纵即逝,复而又再度恢复了寻常的冷硬,伴随着他的那一句“带进来”,一直紧紧闭着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因着是被定住的,云御尧根本转不过去看门外的动静,然而,仅凭耳力,他也猜得出个大概了……
是两个男人,应是将一个女人扛了进来,但是听动静,那女人,似乎也并不甘愿?
不甘愿就好,他现下最为惊慌的,就是那女人是心甘情愿的,要不然,他只怕当真会……
说出去可真是可笑!他一介男子汉,堂堂帝王,竟也会有害怕桢洁不保的时候!
怨吗?
这是自然的,这样子手段卑劣的父亲,试问,谁人会不恨?
至于后悔与否,他的答案很肯定——不!
即使是他的坚持造成了现如今的局面,他依旧丝毫都不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丝毫不!
恨只恨,他没有早一点识清他父王,甚至还很犯傻的以为,好歹是父子,再怎么样都不会伤及到彼此……
果然是跟那个小朋友待久了,连带着心肠都变软了,竟然会生出这般可笑的想法!亲族血缘又如何,父子又如何,在他这里,全都是狗屁!完全抵不过她!
◆
内心深处的情绪似波涛一般,汹涌澎湃的翻转着,听着耳畔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响,看着来人将一名女子扛着从自己眼前走过,放至床上,而后再空手离开,云御尧在心底冷冷的笑。
不屑和冷漠,他的眼底全是无情,对这天下的无情,对云肆的无情,对亲族血缘关系的无情。
望着这样子的儿子,莫名的,云肆的心脏,狠狠一抽……!
到底,是他亲手将世间最后存在着的一丝温情给毁掉了么?
既如此,那就毁的更彻底一点吧,终归他到头来还是一个人,所以,何不孑然一身!
“你们两个,快将王上带至床上。”
悄悄捏了捏拳头,云肆一边嘱咐着下属,一边走到床头,躬身,往床上的女子身上一点,想来,那女子也是被点了穴道才得以成功抗进来的。
因为,她确实是不愿意的。
“云肆你是不是BT啊!快放了……嗯?云帝?”
乍然被解开穴道,女子挣扎着起身,边吼着边想逃跑,却在看到云御尧时,蓦然怔住,而云御尧,也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一愣,随即,便是一丝欣喜涌上心头。
是夏安若,竟是夏安若!?
云御尧敢打赌,他这一生,必定会是这一刻对夏安若的到来最为开心,因为他深知,这世间若是还有一个人不会辜负他陌儿的话,那么,就只剩下夏安若了,所以,她不只是不情愿那么简单。
寻常的女子,或者多少会被影响,若是父王也给她下了药,那么,一般人绝对扛不住,但是,夏安若可以。
虽然寻常与夏安若打交道也并不多,然而,云御尧就是知道,她可以做到,绝对可以。
所以,莫名的,他的心就安下来了些,当然,仅只是一些而已……
“尧儿,看你,还说除了那丫头之外谁都不喜欢,瞧瞧你的神色,这不是见到她也挺高兴的么?怎么样,父王是不是还算有眼光?这女人长的确实不错,配你不算是委屈你了。”
最为关键的是,她是唐陌那丫头的朋友,好似忠诚不已,然而真到了一定的份上,依旧会背叛的,他的过往,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他定要叫这几个小辈知道,这世间除了自己,再无任何人是靠得住,尤其是所谓的朋友,当着你的面谦逊有礼,转过身去,就抢了你的心上人!甚会他气。
他也定要叫这几个小辈亲身经历一番,他所承受过的痛苦,毕竟,没有道阑他一人承受这些……
“看你们两个那呆愣的样子,怕是心里其实也想的紧吧?放心,父王定会给你们机会好好享受的,夏小姐,我尧儿不方便,就劳烦你动手了,记住,定要伺候的好好的。”
我伺候你妈!
活了这么多年,夏安若从来没有飚过脏话,可是这一刹那,在看见云肆那张脸之后,实在忍不住了,在心底狠狠咆哮着,深觉……恶心!
然而,更让她恶心的是,她体内竟然涌起了一股接连一股的躁动,原先被定住还不觉得,现下可以自由活动,又见到了男人,当真是让她,生出了几分……想要的感觉。
被自己的想法彻底吓到,拖着虚软的双腿,夏安若踉踉跄跄的下了地,想要跑,想要离云御尧远远的,他却蓦然开口。
与君同 061.友情,深刻如命
“没用的。”
父王既敢将他们两个单独留下,就必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莫说门是上锁的,怕是这屋子四周,都遍布守卫吧?
虽说其退了位,然而,他身边还是有不少死士追随的,身为一代君王,若是到最后,连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都没有,那就是太失败了!
就像他的八大侍卫,怕是死,都会追随着他的,是只属于他的侍卫,现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希望父王没有伤害到他们,否则,若有一人受伤,他定将其以及他手下全部五马分尸!
“我知道没用,可我……”
想要离你远一点,否则,仅是嗅着你那一股子雄性气味,我怕是就会转变成……女色狼的!
“你……是被点了穴么?”
简直就是在问废话!
若未被定住,谁人困的住他?!
连回应都懒得了,云御尧微微阖上眼眸,竭尽全力运气,想要将穴位冲破,然而,莫说提运气息了,就连他深呼吸一下,体内的药效,便开始加重。
好,当真好样的,竟敢将如此下作的药物往他身上下!
“云御尧,我被下药了,同你待在一个屋子里面,实在不是良策。”
紧紧捂住胸口,撑着桌子坐了下来,将背对着云御尧,夏安若企图借着说话来缓释躁动,然而谁知道,注意力不仅没有得到分散,甚至她一开口,身后男人那股子味道就冲了过来。
怎么以前从来没觉得,云御尧的男人味这么足?好闻到近乎勾人的程度,撩的她心尖直发痒,好想要,好想要……
不,不行,这人是云御尧,是陌陌的男人,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能去沾染的!绝对不行!
可是怎么办,她好难过,这种感觉,若非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到,这种妖异到难以形容的感觉,让她如同万蚁噬身,想要的感觉从她背部攀附着脊椎,一路侵进了她的脑神经,叫她的狼,逐渐消散!
“云……”
“忍住。”V5qn。
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云御尧淡语,他的表情很冷漠,眼角的冷意甚至可以直达人的心底,冷漠之中还带着点厌恶,即使是背对着他的,夏安若都感觉的到,他有多么厌恶现如今的状态!厌恶她的靠近!
这样子的男人毫无疑问是渗人的,按道理来说,她绝对不会看上眼,然而她竟突然生出了一种,这才叫有魅力的错觉,他的抗拒和抵触对她来说,竟好似……罂粟!
媚药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竟让人变的如此之贱!
死死撑着,夏安若趴在桌子上急促的喘息着,她说话与否,都是煎熬!
到底是个女人,又毫无功力,秘药效果绝强,她忍得住才有鬼了!
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声音,半是痛苦半是煎熬,云御尧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声音也这么好听么?那猫叫一样的感觉,只是听着,竟就叫他……心痒难耐!?
于是,**,越发膨胀了,可是,这是不对的,他知道,他不过是被药效控住了罢了,可即使如此,也断不可失魂!
与云御尧是同等感觉,同样,不,应该说是承受着更为强烈的折磨,毕竟她可以动,只要她想,她翻身就能去找他纾解,可是,那是陌陌的男人,且她也根本就不爱,怎么可以做那般亲密之事!?
一座空间,一男一女,都是被下了药的,一个还无法动弹,却彼此都抗拒着,只为着同一个女子。
往里偷看,见现在都还没有动静,云肆着实吃惊,他下的药量极足,尤其夏安若,当真是下了尧儿的三倍都不止,连尼姑都会瞬间变荡妇了,莫说她一寻常女子!
可是她竟然……
不过,他可一点都不担心,那么重的药量,断不可能控制不了她,忍吧,继续忍吧,等到恨不得想死的时候,彻底爆发了才好!
果然,没过一会,夏安若就扛不住了,勉强支撑住身子,摇摇晃晃的向着云御尧走去,她脚步急促,简直就恨不得立马扑过去将他撕碎了!
追既莫全。他就说吧,什么死都不会背叛朋友,瞧,这不,不是没死么,却还是彷徨了,所以他就说啊,真到了时候,自己舒服才最重要,旁的,都可以丢弃,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13605551
斜着嘴唇冷冷的笑,云肆煞是得意,飞身一跃,他直奔关押唐陌的地方而去,内心深处,无比得意,他自以为,夏安若这一边是绝对不会叫他失望的,然而,他却没看到……
“夏安若!”
在她扑过来的瞬间,暴喝出声,云御尧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这药效真他娘太强了!莫说是她了,连他都要忍不住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忍不住也得忍!他同她若当真敢做出任何逾矩之事,还不如立刻死了算了!
“我……”
好难受,是真的难受。
挣扎般的往云御尧身上爬去,夏安若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神涣散,一看就是彻底失去了心性之人,额角突突直跳,云御尧开始有了些许慌乱。
原先他以为,世间任何女子都不可以,但是夏安若绝对做得到,为了他的陌儿,可是现下看她的模样,怕是……
其实他完全能够理解,毕竟是药物在操控,可是,能理解却不代表能赞同!
他一向以为,再强烈的药物,都抵不过人的心性,所以,只要坚定住意志力,就定能克服,现在他就希望,夏安若当真如同陌儿所说的一样——誓死不背叛!
“夏安若!从孤身上下……该死!你敢碰孤试试!”
“你身上好好闻,我想要,想要,你给我吧,给我。”
“滚!再敢碰孤你就去死!”
谁,是谁在她耳边咆哮不停?
好吵,让她本就炸开了的脑袋越发昏沉沉了,好难受,万千只蚂蚁在啃她的肉,喝她的血,若是不释放,她就会死的,她打赌!
抬起手,夏安若嚷着你好吵,一边继续毫无意识的扒着云御尧的衣服,身子也不停的蹭着他,却是在这时,耳畔再度传来那冷硬又沉重的声音。
他在说:“想想陌儿!夏安若!你给我想想陌儿!她最在乎的就是你跟我两个,你当真要亲自毁了这种感情吗?啊?!”
“陌……”
是啊,陌儿,陌陌,她的陌陌,她从小就捧在手心里面呵护着的妹妹,彼此相依为命,哪里只是在乎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
“不,不是在乎,不只是在乎的。”
喃喃自语般,夏安若蓦地停下了动作,双眸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她凭直觉前方是有人的,因为她本能的想要去靠近,恨不得将他撕毁了!
可是,脑袋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行。
不行的,夏安若,你这样是不对的,至于为什么不对,她也说不上来,或许就像那个声音说的,她若行动,就会毁了同陌陌之间的感情。
毁了陌陌和她?
呵呵,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那是什么?”
见夏安若终于有了停顿的迹象,稍觉安心,云御尧尽量让自己镇定,哑着声音尊尊诱导道:“如果不只是在乎,那还是什么?”
“命。”
是的,命。
“她是我的命。”
这话,夏安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唐陌,她喜静,性子内敛,很多心里话都不会说,只会用行动去表明,这么多年下来,她待陌陌,比待自己都要好,她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看到她好,是一件比自己好都要幸福的事情。
因为对她而言,她真的,就是她的命!
“看你一向沉定,没成想,感情却这样深。”
微愣,云御尧看夏安若的眼神总算是暖了些,他一向不喜欢夏安若,不仅仅是吃醋的缘故,最关键是,他总觉得她不配,不配得到陌儿的关怀,因为她太冷淡了,好似一切都置身事外一般,却当真没想到,她待他陌儿,竟有如此之深的情怀。
或许,以后他会待她好一点,真正当成个朋友,当然,前提是他还有命活下去。
休看云御尧现下似乎很冷静,其实,他俨然要癫狂了。
媚药从来都是只能纾解不能堵的,可他却被点了穴,立时就堵住了,再加上抵死不肯宣泄,这样强忍着,若不及时得到救援,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他定会七窍流血身亡。
至于夏安若,也好不到哪里去,左不过,也是个死。
“呵,当真可笑至极,孤毕生最想的,就是与陌儿同生共死,却没料到,或许一会跟我一起死的人,会是你。”
简直就是个笑话!
自言自语般,云御尧闭上了眼睛,继续奋力冲破穴道,同时,与夏安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呼吸俱是急促,浑身发热,神智也都涣散,如此暧昧的氛围,寻常人都会鬼迷心窍去发生一夜情了,莫说这俩都是中了春毒的了,可奇迹的是,竟都克制住了!
尤其原先还神魂全失的夏安若,现下反倒平静了般,不断跟云御尧说着她同陌儿的前尘往事。
这种状况约莫持续了五六分钟,忽的下一波药性更为猛烈袭来,夏安若猛烈摇晃着脑袋,想要将眩晕甩开,却越发晕了,还一跳一跳的疼,好生痛苦,幸好,在这个时候……
与君同 062.谁都碰不得,除了他陌儿
“王上!”
“若若!”
不一样的声音,同样的急促,透出了同样浓深的关切,不,或者可以说,后面那一声若若更深刻,因为那里面,不止有关切和担忧,还裹挟着浓隽的……痛楚!
是的,痛楚,这一刻的玄凌,俨然是,痛不欲生!
他本在夏安若屋顶上守护着的,却有人在这时唤他下来,那人他当然认得,是他父亲。
他玄家历代为武官,忠心耿耿,到了父亲这一代,却不知道是何原因,竟转变成了王驾侍卫,父亲那一代都是为先帝卖命的,到了他这里面,就自然是跟随着王上了,侍卫就侍卫吧,反正只要能够为云汜尽忠就行。
自先帝退位,跑去山中隐居,父亲也跟着辞了官,带着母亲云游四海去了,可谁知道,他竟然会又回到了先帝的身边,而且还出现的这般戏剧化,在他守卫之时,乍然惊现。
蓦然之间与自家父亲相会,玄凌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即使从小就离开了家离开了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多来自父亲的关怀,可终归是父子呀,他这个性子,觉得好的人,必然是掏心挖肺去相待的,所以,自然也同云御尧一样,连半分疑心都没起,更别提防备了。
因此,一向武功绝佳的他,却轻轻松松被制服,被他的父亲。
父亲当然没有伤害他,他不过是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将他捆绑了起来,原先玄凌还以为,这不过是父亲的小把戏,同儿时候一样,又是用来考验他逃生能力的,可谁知道,当他冲开穴~道挣开绳索,急匆匆的赶回去守护时,夏安若却……不见了。
若只是单纯的不见了,或者玄凌也根本就不会担心,以前在王宫的时候也是啊,她总是会去找王后娘娘玩,无论多晚,所以这一回也可以是,然而,只在屋中扫了一眼,玄凌就深觉出了不对劲。13605551
屋中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被褥也一点都不凌乱,很是整洁,看起来确实只像是出门了而已,然而,玄凌却知道,不是的,因为,她的珊瑚手钏竟掉在了地上,就在进门的那一个不起眼小角落。
那珊瑚手钏,据说是王后娘娘亲手做的,庆贺她的十六生辰那日送的,她一直带着,除了睡觉之时,从来不离手,所以,以她这等珍视的心思,怎么可能会任由其掉落都不自知?
除非,那是她自己故意取下扔在地上的,能让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出事了!
这样一想,玄凌登时就着急了,近乎飞一般的直奔王上与王后娘娘的寝屋,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屋中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有赤金,也不见了。
这下子,情况可就当真糟糕了,绝对的不对劲,玄凌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怀疑到云肆的头上,毕竟那是老皇上,王上又是其儿子,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他,然而,就在他正要赶过去告诉云肆的时候,他的父亲再度现身,阻挡在他面前,说:玄儿,不许去。
仅就这五个字,玄凌就彻底了然,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也对,在这里,除了王上,也就只有老皇帝最大了,也只有他能够叫的走王上,结合着方才的事情一联想,玄凌大概猜到了,怕是,王上也同自己一样,被亲生父亲陷害了吧?
只不过,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是暂时拖住他而已,王上的呢,以先帝那阴险的手段,不会是做出了什么恶毒之事吧?
“父亲!您莫拦我,孩儿要去救王上!这也是您曾经教导我的,一旦玄清剑在手,就代表着将生命交付于王上了,王上的安危,凌驾于我自己的安危之上,现下他有难……”
“难什么难!先帝难不成还会当真陷害王上不成!到底是父子!”
“那可不一定!”
是的,不一定,他才不会相信先帝那种家伙,简直就是……
若非顾忌着身份,玄凌早就想怒斥先帝了,那家伙,当真不是个东西!当真不是!
“还请父亲让开!”
自家父亲一直不肯退让,玄凌着实没辙了,再加上想到了夏安若和唐陌,不晓得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因此的,他口气也在逐渐变的强硬,却奈何,其父就是不让。
他又不能当真对自己的父亲动手,于是,一直纠缠着,虽然到头来,他连半点好处都没有讨到,该不让的人,还是不让,反倒叫他自己又气又急,当真是累的慌!
“父亲,你!”
怒眉横生的瞪着自家父亲,玄凌有史以来头一次对他如此冷硬,从他那紧紧握在剑柄上的拳头便可知,他只差拔~出剑猛力捅过去了!
只不过,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能捅,其父亲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还时不时的用言语刺激他,说什么,你这小子是不是看上了王上的女人啊?
什么王上的女人?王后娘娘么?谁敢啊?王上那般霸道,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哪里还敢当真看上眼?
屋样那说。更何况,这本就不是敢不敢,而是想不想,他的一颗心,尽付于某夏姓女子,才不可能看上别的女人!
“为父说的就是她!那可是王上的女人,你小子趁早死了心的好!我玄家,历代忠臣,断不能出了你这等大逆不道之徒,竟连王上的女人都敢觊觎!”
“她才不是王上的女人!王上没有碰过她!她一向冰清玉洁!是个好女子!”
“能同赋阳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等不知道廉耻的事情,据说连身子都半露出来了,像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冰清玉洁?怎么可能会是个好女子!我玄家断然不能迎这样的人进门!简直败坏门风!你给我脑筋清楚一点!莫乱惹事!”
“她那不过是在做戏而已,都是为了帮助王上,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不,不仅没做错,她在我心里面是绝对圣洁的,她是我的女神,我就是喜欢她!就是要她!管你同不同意!”
玄凌也是个霸道小子,虽然从小为王上卖命,却因着年龄最小,颇为受宠,连王上都把他当弟弟在疼,所以性子也一向洒脱,想什么就是什么,就像是匹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所以他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可是他这样一番话,听到其父亲耳中,俨然就是大逆不道,外加——不知廉耻!
“你给我闭嘴!还要不要脸了!?什么女神!什么就是要她!你这么多年的侍卫都白当的吗!竟然连这等不知羞耻的话也说得出来!给我收敛一点!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空有美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当真喜欢,回去我让你母亲为你张罗张罗,寻的一位好人家的女……”
“我不要!”
就是不要!除了夏安若,他谁都不要!
“你敢!”
“父亲你倒是可以看看,我敢不敢!孩儿在此立誓,您若是敢逼迫我迎娶别家女子,我就自断男根!叫玄家世代再无后代!”
“你!个兔崽子!你想气死我啊!”
“你要是再这样管我,我就气你!还有,您让开!我要去救王上救王后救她!”
“救什么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根本没有人会出事,先帝不过是想要为王上同夏家千金提供有利机会罢了,是好事情啊,你瞎操心什么!再说了,这会子怕是早就已经好上了,你贸然闯去,算什么事?就不怕扰了王上的**……”
“什么**,我才不信!王上不可能背叛王后,她也不可能!您少胡扯!快让开!让开啊!”
本来玄凌还不过是同自家父亲僵持而已,这下子,可当真是再也忍不住了,臂膀一震,倏的就将剑拔了出来,直接朝着其父亲动了武。
他不会伤害他父亲,然而,也决不可叫其阻拦了自己的路,于是,招招凌厉,只想着将其赶走,然而,从他那紊乱的招式谁都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他,慌乱异常。V5qn。
许是,怕父亲口中所说的,是当真的吧。
他自然是相信王上还有她对王后娘娘的心,可是,再执着的信念也抵不过暗算的呀!尤其老皇帝,别提多么糟心的一个人了!为了达到目的他使出任何卑劣的手段都是可以想见的,所以,他慌,他乱,他……怕!
各种乌七八糟的想法在玄凌的脑海之中打着转转,叫他招式也乱了,不过倒是乱有乱招,他这样子横冲直撞的,毫无规律可言,反倒是叫其父亲抵挡不来了,一个不察,竟当真叫他冲了过去。
捏着剑,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儿子,那背影,全然都是慌张,却又那般坚定,玄父那本还想着飞身上前去阻拦的心,蓦地变~软。
这孩子,当真叫他意想不到,竟可以懵成这样,连父亲都可以不顾了,好比野兽,只知道嗷嗷叫的横冲直撞着,毫无杂念的冲向自己所认定的,还女神呢!一个女人而已!真是个蠢货!
可谁叫他,是自己的儿子?
罢了罢了,蠢就蠢吧!
孩子已然长成,他断是阻拦不了的,再闹下去怕是连父子关系都要决裂了,他既如此坚持,那就让他自己追求一回吧,若是当真成功了,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就不再阻拦了,这么点赌注,他还是赌的起的。
思量着,玄父再没阻拦,由着玄凌像头猛兽一样的冲向前去。
还别说,玄凌这小子虽然不够稳重,做事情也欠缺考虑,很多时候都很孩子气,然而这一次,却当真叫他冲撞对了。
许是心中执念太深,又或许是他的心指导了他,他这一次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选对了,直奔向先帝的住所,那地方,原先还是他安排好的,这路,倒是熟的很,就是当他赶到的时候,门外,阻拦重重。
都是先帝的伴驾侍卫,其中两个还是自家师哥的父亲,啧,都是前辈了,竟然还能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都怪先帝,那个老不休!
若是他若若出了半丝差池,管他是不是尊贵非凡的先帝,他照杀不误!照杀!
急红了眼,玄凌半丝犹豫都没有,扬起剑就动了武,以一对四,且都是前辈,这其中的吃力,可想而知,才堪堪几个回合,他的肩膀就被利剑划过,鲜血,从破开的伤口处流出,应是很痛的,可他却半分都顾不得,只继续奋战着,确实像是只野兽,被惹急了,定要咬人!
这样子生猛的杂乱打法,一时间倒真让他扛住了,也幸好他扛住了,这才等到了救兵,是蓝齐,他也是刚刚摆脱了束缚才赶了过来的。
“玄凌!”
“大哥!”
你可算来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冲进去救王上。”
和若若,他的若若,恩……希望,会是他的。
“王后娘娘呢?”
“啊?我不知道啊?不是赤金守着她吗?”
“我找不到他,师妹也是,都不见了……”
这才赶到先帝处,为的是禀报消息,可谁知道,一赶到就看到了打斗场景,且师弟他,俨如……拼命!
“会不会也在里面?”
“不说了,先冲进去要紧!”
“你先进去,我来应付。”
边打边往门口的方向冲去,玄凌和蓝齐虽然只有两个人,却倒是被他们冲破了防守,当挤到了门口的时候,抬起脚,玄凌将门板猛力一踹,狠狠冲了进去,这才有了最开始的那一幕。
◆
“天!”
一向沉稳的蓝齐,在冲进来之后都忍不住惊叫出声,瞪大双眼死死瞧着里面,他心疼不已,自是为着他的王上,而玄凌,则是承受着双重的折磨,因为他不仅担心王上,同时还在意夏安若。
先帝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瞧瞧,王上同夏安若的面色俱是不正常的红,那粗重又急促的呼吸,更是将他们此刻的忍耐传递了出来,还有王上那侧脸,直勾勾的扫过去,俱是痛苦,至于夏安若,就更不必说了,整个人蜷缩着躺在了床上,许是因为实在太痛苦了,她正紧紧抱着自己不停的打着滚,喉间,溢出了一声接连着一声的呻吟,痛苦的呻吟,浑身……剧烈颤抖!
她只是一介纤柔女子啊,竟能颤抖到,连床榻都被震动,可想而知,现下的她,到底有多痛苦!
心肺被狠狠掐住,玄凌被这样子的夏安若给吓到了,连呼吸都是艰难,他很痛,为着她的痛苦而痛。
说真的,看到这一幕之时,玄凌倒情愿自己看到的,是她同王上叫唤的场景,虽然那样他会很心痛,可他情愿自己痛,也不愿意看她如斯痛苦,那太煎熬了,生生撕裂了他的心!
“若若!”
生平头一次,没有将敬爱的王上放在第一位,在原地呆愣着看了一会,将手上的剑一扔,他飞奔向了夏安若,只奔向她,眼睛里面只能看见她,心里面,也满满都是她,头一次的,连王上都没有。
“师弟?”
被玄凌那扔剑的举动惊到了,那可是代表着王驾侍卫的圣剑,他们从来不离手的,也从来当成生命来爱护的,现下他竟就这样扔了!?
愣愣的看了眼,随即便了然,紧跟着他身后,蓝齐也飞奔着冲向了云御尧。
“王上。”
“解开孤穴~道。”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云御尧竟然还能保持着几分清醒,当真是个强大的男人,身心,俱强!
然而,再强大又怎么样,他依然痛苦如斯,这简短的时间里面,他俨如在生死里面来往了千百遍,太受折磨了,浑身都堵的慌,却又找不到宣泄口,煞是煎熬。
这就好像是洪水,猛烈袭来,却又遭逢到了高大坚硬的磐石阻拦,叫其连半滴都漏不出去,这种隐忍毫无疑问是痛苦的,而更痛苦的,是隐忍过后的爆发,山洪一般,前所未有的猛烈。
因此的,当穴道一解开,体内那股子燥热一涌而上,他“噗”的就吐出了血,猛地倾吐至地面上,随即便开出了暗红色的血花,鲜红,浓腥,生生呛人鼻,刺人心!
“王……”
“莫碰孤!”
是的,莫碰他,现下的他,就是爆发了的山洪,任何轻微的肢体接触,无论是男是女,对他来说都会是诱他宣泄的口子,引发的,将会是谁人都没有办法抵抗的侵占……
所以,别碰他,千万别碰,谁都碰不得,除了他陌儿。
陌儿,对,陌儿……
“快,把陌儿带来!”
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就走不了,而任何人,也都不能碰他,因此,为今之计,就只有带他的陌儿过来,来他的身边,让他可以好好的,安心的放纵,可是……
“王上,属下……找不到王后娘娘。”
找不到?
“那是你的事!孤不管这些,孤说过了,带她过来,孤、只、要、她!”
捂住胸口,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纳着,云御尧粗重的喘息着,眯了眯那迷离的双眸,他的喉间上下滚动了两下,震颤出了低低的声响,那声音,饱含~着极致的痛苦,叫听见的人,心都快碎了……
王上他,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却硬是被先帝折磨成了这样,实在是,气死他了!
死死攥着拳头,僵立在原地,蓝齐又气又难受,难得的失去了冷静,抬起脚,狠狠往他身上一踹,云御尧毫无形象的怒吼出声:“还不快去找!”
“是!”
他立刻就去,可是,可是谁来照看王上?他如斯模样,叫他怎么放得下心离开?
该死!真是该死!早知道如此缺人,当初就该把青衣和金阳也一并带出宫来的!也不知道沦落到现在的地步,竟除了玄凌之外,再找不到旁人来照看!
可是玄凌他,一双眼睛里面只看得见夏安若,直恨不得立刻就与她颠鸾倒凤了,哪里还顾得了旁的?
“玄凌。”
“………”
“玄凌!”
折回去,从地上将玄清剑捡起,复而又走了回去,用力往剑鞘中一插,蓝齐恶狠狠的瞪着他:“玄凌!”
“大哥?”
“我了解你的感受,知道你现下只想着她,可是,你好歹也顾着点王上!赤金和绿袖都跟着王后消失不见了,黑临墨风赤玉他们又都不在,我现在要去找寻王后,王上这里离不了人,你给我守着!”
“我想守,可是大哥……她怎么办?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我……”
若非还顾忌着王上,他早在一抱住她的瞬间就带着她离开了,看看她,如斯狼狈不堪,浑身滚烫着发抖,意志全然被操控,明明早就该崩溃了,可是她嘴里却还喋喋不休着“陌陌,对,为了陌陌我一定要忍住,我不可以对不起她,不可以不可以……”这种话,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那么的痛苦,他字字锥心!
果然,她就是如此圣洁的女子,这等时候都还能顾忌到朋友,这等完美的女子,不是他的女神还能是什么!?
“我不管!你要么在这里守着,要么去找王后娘娘,换我在这里守!”
“我守我守,我守着还不行么!你别赶我!”
就像是生怕会被蓝齐赶走,用力将夏安若抱住,玄凌稳稳坐在地上,好似已经扎根在那了,任是谁,都挪不走。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蓝齐没好气的训了句,紧接着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出去找人了。
三个人,两个俨然失了神志,另一个又是个傻蛋,他还当真不放心,却也没办法。
无奈一叹,蓝齐脚步飞快的去找人了,他可不知道,他前脚才刚走,玄凌后脚就跟着挠小心思了。
毕竟怀里面抱着的是自己心爱的女子,而她又太过主动,虽然肯定非她自愿的,然而,这依旧叫他欣喜若狂,原先大哥在的时候,他还能假正经一下,可是现在屋中就他们三个,恩,掀起眼皮子勉强瞥一眼王上,一看就神志不清,定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唔,既然如此,那就、那就先偷亲一下下吧。
撅着嘴,玄凌明明急不可耐,却又慢悠悠的往夏安若的脸上亲去。
哇,好滑好软又好香!
双眼陡然放出了绿光,玄凌色心全起,却依然有些畏惧云御尧,眼睛时不时扫他一眼,然后又趁机去亲一口夏安若,简直就像是个做贼的!
某人是做贼了,却半点都不心虚,相反的,心中还甚是得意,哇哇哇,他终于亲到他的女神啦!这可当真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且这种渴望,伴随着时日的沉淀,越发增长,到最后,竟演变成了……
脑海之中某种画面又是忽闪而过,玄凌那一向奇厚无比的脸皮,再度,变红,而更让他脸红的是,夏安若竟然格外的主动,手脚并用的缠住他,不停的往他怀里蹭去,唇儿,也循着他而去。
果然是被下了药的,这种事情变成了一种本能,夏安若很精准就寻到了玄凌的唇,随即,在他猝不及防之间,亲了上去!
“唔……”
双眼瞪的极大,这种前所未有的体会,对玄凌来说,实在是太过刺激了,脑袋根本就是当机了,反手一把将她抱住,他下意识的就亲了回去,双眸,逐渐阖上,神魂,都在开始颠倒。
秃小子!
云御尧还在死撑着,勉强保留着最后的一丝狼,要不然,他当真怕,一旦他被噬魂,会等不到陌儿的到来,会将旁人误以为是她。
然而,瞧瞧,他死撑着的结果,换来的是什么?瞧瞧,他都看到了什么?
个秃小子!再猴急,也好歹顾念一下他!是嫌他忍的还不够,想活生生的憋死他,对吗?!
换做以往,或许云御尧根本不会在意,然而现如今,他本就被药效操控着,是极致的难受,断然承受不了半点刺激的,无论是来自于肢体上的碰触,还是任何外界的撩~拨,都受不了。
就像现在,看见玄凌同夏安若亲吻,眉眼俱是沉醉,云御尧就想起了自己抱着某个小东西没命似的亲着的画面,那感觉,好似陈年美酿,时间越久,回味起来,越是香醇……
还有,光是捕捉到那唯有口齿教缠之时才会产生的暧昧声响,他浑身的气流就在开始倒着蹿,尽数冲上他脑袋,好似要炸裂了般的疼,同时,血液又倒蹿着向下,齐聚到他的命根上,若非他尚且还有一丝丝的狼在,他定是会……抚上去,稍作缓解的。
不行,打住打住!再想下去,等不到他陌儿赶来,他怕是就会因为刺激而发狂的!兴许到头来,当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不好收拾了!
“滚下去!随便找哪间屋子都行!随你怎么干!”
就是别在他面前!
粗喘吁吁,云御尧低低吼出了声,手掌握成拳,死死按在心房上,他闭着眼睛,不断告诉自己,忍,一定要忍耐,只要熬过最后一下就会好了,可是天知道,这最后一下下,他都煎熬过多少回了!每一回,都比前一次还要痛苦!
这一次最甚,实在要爆烈了,于是,伴着话语的出口,他再度咳出了血。
“云御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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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御尧。
明的将呼。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彻底成就了男人,这不只是一声呼唤,更是将他从十八层炼狱拯救出去的绳索。
确实,爱情就像是绳索,从井口扔下,抓住了,就是解脱,就是幸福和光明的未来……
而独属于男人的这一根绳索,终于在最后关头赶到,叫他毫不犹豫的抓住,紧紧抓住。
“陌儿……”
“天!”
乍然迈进屋中,喊出了同原先蓝齐同样的话语,完全展现出了唐陌此刻的震惊,当然,她的情绪会更复杂更饱满,因为,她心疼他,就像疼自己一样的心疼着他!
“陌儿……”
“在,我在,云御尧,我在,我在。”
许是忍的太久的缘故,男人的声音早已经变成了极致的沙哑,开口间,就是痛苦和挣扎,好似砂纸被抽着从心尖上磨过,很粗粝的痛,眼眶瞬间就红透了,唐陌跑着冲向了云御尧,而后飞扑一般,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对不起,云御尧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我深爱的人,我来晚了,虽非她所愿,然而,让他独自承受痛苦,这就足以构成她的错,应该说,这就是她的错!
“对不起……”
死死抱住云御尧,唐陌边亲吻着他边轻喃着对不起,将她的歉意尽数展现,然而,这对男人是绝对不够的,因为,他要的,是她的人,才不是她的道歉!
一直死死攥着的拳头终于有了松开的理由,心,也跟着五指的放松而彻底松懈,猛力抱住唐陌,将她往怀里死死摁去,云御尧立刻攫住了她红唇,狠狠碾着吮着吸着,浑然不顾及场合!
他隐忍的太久,所以,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只知道,她来了,他的痛苦可以解放了,于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放纵亲吻……
一开场就如此火辣,那唇舌教缠的啧啧声,听的人脸红心跳的,太过生动,当真叫在场中的侍卫们都看直了眼。
傻傻站在原地看了几秒钟,随即蓝齐就回过了神,转过身,赶小鸡一般的驱赶着自家师弟们,哦,不对,还有个小师妹呢。
只不过,他现在可不敢看她,要不然,他怕是也会心生出那种,嗯,不该有的邪恶念头的……
“出去出去,都快出去,有小主子陪着王上就可以了,还有玄凌!”
“啊?”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想要……咳!救她了是吧?!”
“啊,哦哦哦,要的要的!”
依依不舍的与夏安若的唇分离,嘿嘿一笑,玄凌很是傻兮兮,然而赤金他们却觉得,从中读到了那么一点点的猥琐,毕竟,他那个笑意,摆明了是在传递某种很暧昧的讯息!当真是不要脸至极!高兴就高兴吧,还半分都不懂得掩饰!真叫他们……嫉妒啊!
师兄们的情绪都很复杂,很想要调侃一番,然而现下玄凌可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抱着夏安若一路飞奔就冲到了她房间,连门都是踹开又踹关上的,任何的举动里面都透出了猴急,典型是刚开荤,哦,不对,是即将要开荤的毛头小子。
要不然,才只不过是小小的亲吻而已,他怎么就会如斯这般的按捺不住了呢?
其实,当真也怪不得他,是夏安若太主动了,那种表现,摆明了是在勾引他犯罪的嘛,他要是忍得住,那才真叫不是个男人了!
踹上门就抱着夏安若直奔床榻,放下,压上去,玄凌的心脏,正在“砰砰砰”的打着鼓,跳的飞快,他好紧张,从小到大,头一次这么紧张,可是同时又好生期待……
“若若,若若,我的若若!”
“啾啾啾”的在夏安若的嘴上亲个不停,一边还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玄凌紧张的,连手在发抖,偏偏身下的人儿还不自知,一个劲的去蹭他,嘴里喃喃不停着:“不行不行,陌陌会伤心的,会伤心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管什么陌陌了!是我!是我玄凌!才不是王上!”
玄凌很不想承认,他吃醋了,而且吃醋的对象不是个男人,而是小王后,王上的女人!
其实最近他一直就有点小吃醋,因为啊,他发现,某个女人只有在见到小王后的时候会不停的绽放出笑颜,虽然很美,可都不是为着他,这叫他很是吃醋,然而同时又不舍得不看,于是,就在这种矛盾之中,苦苦挣扎个不停……
现在好不容易是独属于他和她的时光,她怎么还心心念念着那个小女娃娃啊!她是他的,是他的!一定会是!且永远都会是!
“若若,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玄凌,玄凌!”
“玄……凌?”
双眼全然是无神的,夏安若被某一强大的力道捧着脸固定住了,于是,被迫着看向了上方,可是,她的眼睛简直就像是被沙迷住了,眼前,朦朦胧胧一片,别说什么玄凌了,就连一个黑影子,都看不清。V5qn。
可是上方的人不死心,定要叫她看个分明,于是,不停的在她耳边吼着,时而轻吻她时而又轻咬她,还有那,是心脏的跳动声吗?为什么会那么响?吵的她耳朵都疼了。
“唔……好吵,玄凌你好吵……”
“你认得我了?是吗若若?你认得我了!”
很明显的欣喜若狂,玄凌半点都不懂得掩饰,尽数展露了出来,颤抖着去抚摸她,他不断的说着话,喋喋不休……
其实,全部都是些废话,无非在重复着,他是玄凌,他有多么的喜欢她、珍惜她,叫她一定要记住,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是他。
“若若,你再喊我一声,就一声,乖啊,就一声。”
“玄……凌。”
耳畔很吵,“嗡嗡嗡”的作响,其实夏安若当真不怎么听得清楚,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突然喊出了这个名字,话音落下那一刹,她混沌的思想有了一丝丝的清明。
玄凌,是玄凌?那个脸皮奇厚,总爱赖在她身边,任由她怎么驱赶都不肯走的那个玄凌?是他吗?
“玄凌?”
“是,是我,是我若若!你也可以说,是你的玄凌。”
曾经握剑只为王,从今以后,拔剑守护,都只为你!
“若若,只要你愿意,等你醒来我们立刻就成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就算,就算你不喜欢我,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守着你,好不好?好不好?”
玄凌知道夏安若听不清楚,可莫名的,他就是想说,在他看来,毕竟接下来要做的,是只有夫妻才可以行的举措,他定要先给她一个承诺,不,不是承诺,是绝对会实现的,是事实!
玄凌甚是激动,然而,夏安若却浑然不顾他的表白,只挥着手摸上了他的脸,唇瓣近乎颤抖的道:“玄凌,玄凌……”
玄凌。
唤出男人名字的那一刻,混沌的思绪之中,乍然闪现出了一道清晰的影像,是男人的脸,前所未有的清晰,到了这一刻,夏安若才知道,其实,她的心中一直是渴盼着他来救她的,其实,她的心里面,也是有他的,只不过,这份感情埋藏的太深,定要她承受了一番煎熬,才肯冒出头来。
她也才知道,原来,她那般固执的坚持,也不仅仅是为了陌陌,还有他,这个叫做玄凌的男人。
情绪喷涌而出,所以,夏安若再也忍不住了,近乎崩溃一般的哭喊出声,她唤着男人的名字,哭叫着道:“你怎么才来啊……”
是啊,你怎么才来,我的爱情。
爱情,永远都不可能是天平,想要在爱情里获取幸福就必然要舍得伤心,舍得隐忍,舍得放弃放纵的自由苦心等待。13605551
幸好,她等到了,在承受过生不如死的煎熬之后,所以,她依然是幸福的,不是吗?
“若若……对不……唔!”
才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的给予!是你的全部!
终于找到了理由放纵,死死掐进玄凌的脊背中,夏安若很主动的巴上去缠他,而他,也再无顾忌,全副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一场,专属于爱情的交付之中。
烛光幽暗,映照着床榻上那交叠的人影,是那般紧密,遥遥望过去,一时间倒分不出谁是谁了,就好似他和她,也好似,另一座空间内的云御尧和唐陌。
以云御尧的状况,实在是不可能再挪窝了,所幸现下任何阻碍都解决了,屋外守卫森严,势不会让人来打扰,所以,他可以好不客气的享用他的点心——他那,娇俏动人的小爱人。
“陌儿陌儿陌儿……”
疯了,当真是疯了一般,云御尧什么都顾不得了,用内力直接将她衣服震碎成片,随即就扯开她,狠狠撞了进去。
这一下是极狠的,确实是彻底丧失了狼的行径,以往他即使在猴急,都多少会顾及到唐陌,怕她会受伤,所以定会先好好温存一番,可是方才,却任何前戏爱抚都没有,可见,他忍的到底有多辛苦……
猝不及防,仰着脖子尖叫出声,唐陌确实是痛的,眼角瞬时就掉出了泪。
痛,好痛,可是她能承受,因为,相比他的痛苦而言,这么点痛,根本什么都不算,可是……
可是孩子,怎么办?
与君同 064.是的,癫狂
“御尧,御尧,你……”
唐陌很想说,你慢一点,宝贝你慢一点,别伤到了我们的宝贝,可是,他如此痛苦,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以云御尧的地位,要什么都立刻可以得到,只要他想,这种煎熬,他明明可以很轻松就解决的,明明他身边就有着若姐姐,然而,他没有,他依然选择着遭罪,固执的坚持着对她的承诺,对爱情的忠诚。
方才进门那一刹,看着他的脸,看着从来高高在上的他那般狼狈,她的心,痛的无以复加,那种痛,前所未有,她根本形容不出来,只知道,瞬时间,她心魂俱碎……
那一刹那,说真的,唐陌是心生出了同玄凌一样的想法的,与其看着他如此痛苦,她情愿他要了别的女人。
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尤其爱人,要,也只能要她一个,否则,她宁可毕生孤独。可是那一刹,她竟然都生出了那种想法,可见她到底有多痛了。
当然,唐陌没有办法否认,如果他要了别的女人,这必定会成为她一声的心结,尤其此人还是若姐姐,那更会是她毕生都无法释怀的结,然而,即使如此,她依旧愿意,还是那句话,情愿自己痛,也舍不得他煎熬半分。
可是亲爱的,她还是,让他承受了这么多,他受的煎熬,是她根本就不能承受的!
“云御尧云御尧……”
眼眶含着泪,柔荑在云御尧的背上来回轻抚着,唐陌一边亲吻着他脸颊一边低喃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般的哄着他,她在安抚他,放松一点,她告诉他,她就在这里,哪都不会去,所以老公,你放松一点,别太急,我不怕痛,我只担心,一下冲的太猛了,会伤到你自己。
“宝宝。”
健躯颤抖着,云御尧浑身的肌肉都依旧死死绷着,深埋在他的天堂之中,他的涣散神智,才有了一丝丝的清明,趴在唐陌的身上,任由她抚着哄着,他本来还急躁不已的动作,悄然停了下来……
“宝宝。”
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云御尧将舌尖探着往唐陌的耳朵里面钻了去,来回轻舔着的同时,低声喃道,哑哑的,沙沙的,却是唐陌听过最为动听的一次呼唤……
“嗯,我在,我在。”
“宝宝,是你,对吗,是你,对吗,我没有辜负你,我等到了,对吗?”
似乎是还不敢确定,亦或者是不敢太过相信自己,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云御尧还在询问,听出了他声音之中的颤抖,听出了他的在意和坚持,一愣,唐陌的鼻尖,立刻就发酸了。
你到底是有多么把我放在心上,才会以至于这种时刻,都还不敢纵情宣泄?
“是我,当然是我,你忘记了,方才你还问过我,专属于彼此之间的小秘密?而我也都答上来了,你安心,安心啊,乖。”
方才,就在大家都出去,他翻身压上她的那一刻,他就问过只有彼此才知道的事情,接连问了好几个,直到确定了,他才横冲直撞了进来,可是唐陌没有想到,他竟还会再度确定。
是忍的太久,还是他的神智太过不清醒,导致他缺失了安全感,于是连自己的判断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我知道。”
我都知道,也能确定是你,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一些些的不安,好似会伤及你?
“可是……”
“嘘,没事。”
指尖轻轻抵上云御尧的唇,唐陌浅浅柔柔的亲吻着他,轻语若低喃。
“我知道你的担心,我都知道,可我没事的,你别忍着了,我没事。”
一下又一下的顺着男人的背,唐陌用指尖在他紧紧绷起的肌肉上轻轻勾勒着,一半是安抚,一半是……撩拨。V5qn。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当然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里,她当然知道自己怎么做可以让他兴奋,而唐陌也知道,自己疯了!
这种时候最该顾忌着的是腹中的宝宝,可是怎么办,叫她如何说的出口。
让他慢一点?还是让他继续忍着,在痛苦的欲海之中挣扎煎熬?
无论如何,这些,她都做不到,寻常可以很轻易的说出口,现如今却不行,绝对不行,她断不可以再让他难受了,他可以为她做到这等地步,那么,她一样可以的。
所以,真的没事,云御尧,你尽管发泄。
“恩。”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微微抬起头,云御尧一瞬不瞬的盯着唐陌,视线深邃异常,简直都要把她给吸进去了,就这样对望了一会,他忽的猛力一顶!
“啊!”
“宝宝……”
仿若是连头部的重量都承受不住了,立时将额头抵上唐陌的,粗重的呼吸尽数洒满她面颊,云御尧狠狠放肆了两下,在听到她不受控制的尖叫声之后,复的又停了下来,舌尖轻舔着她眼角,将泪珠卷进口中,他嘶哑着声线低喃道:“宝宝,我们要个宝宝吧。”
是的,要一个宝宝,他想要了,很想很想。
这种念头,在经历了父王的伤害之后,变的分外强烈了,莫名的,他特别想要一个宝贝,一个他和她的宝贝,他发誓,一定会做这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定会将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他,他定用尽全力去对他好,呵护他,宠爱他,决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更不会,亲手将他的心……摔碎!
狠狠怔住,唐陌颤抖着羽睫微微睁开双眼,清润眸色凝定在了男人的脸上,朦朦胧胧间,他的坚定都那样清晰,甚是强烈,心尖,狠狠一抽,她瞬间就再度落泪。
“好,要个宝宝。”
用尽全力将云御尧抱紧,腿儿死死攀住他,唐陌在他耳畔不停的说着好字,嗓音沙哑,俨然是在哭泣。
她没有告诉他,其实她已经怀上了,就在先前,他离开屋子走向这里时,她自己诊过脉的,将近两个月了。
虽然从来都没有怀过,也从未曾深入了解过孕产知识,然而唐陌依旧知道,孕期头三个月是最关键也最危险的时刻,连行fang都最好不要,更莫要说,像现下这等凶猛的侵占了,或者,接下来他还会更狂猛。
她如何爱他——以眼泪,以痴情,以……癫狂!
她若是没疯她就该阻止,否则兴许孩子都会被做没了,可是,她做不到!
所以,是的,癫狂!
宝贝,对不起,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将你投入这等冒险境况,可是没有办法,现下你爸爸,更需要我的疼爱,所以宝贝,对不起。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淌着,滴落至云御尧的颈侧,张嘴在其上又啃又咬的,唐陌扭着腰软声细语的道:“老公,爱我,我想要……啊!”
“哦!个妖精!还敢勾引我!看我不弄死你!”
低吼一声,虎躯一震,云御尧深深克制着的**彻底被点燃,而后,爆破!
其实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现下的他,太幸福了,俨如置身于天堂梦境,于是,狼全部消失无踪,除了狠狠占有她,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俨然……彻底疯魔!
而唐陌,简直就好比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心中既觉得幸福又满是伤悲,能够与他相融合,这自然是天底下最为幸福的事情了,然而,或许这幸福,会造成另一个生命的流失,想到这里她就又高兴不起来了,满满都是难过。
她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就想着男人,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根本就不顾及到孩子,活该她遭受这等水深火热般的罪!痛死活该!
其实人生在世就是如此,活着就总要遭受某些人赋予的罪,无论那些人是否值得,都一样要遭受,不需要被人理解,更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而这些,唐陌都觉得无所谓,遭罪就遭罪,她不在乎,在她看来,只要云御尧好,就好!
◆
夜半时分,一声低吼在空气中幽幽传荡着。
远远守着,都依然还是可以听得见细微的动静,赤金同蓝齐,脸皮子愈发变红了。13605551
这……
好吧,这种事情,换成谁都会脸红的吧,若是只有王上同王后一对也就算了,他们守卫的时候躲远一点,其实也就听不到什么了,可是现如今,又增加了玄凌那一对,房间又相隔不远,造成了现下这种恰好怎么躲都躲不掉的局面,跑远了吧,没办法守卫,不跑远吧,要么就是能听到王上那一边,要么就是玄凌这一边,啧!
“大哥,我也想找个女人了……”
抱着剑,盘腿坐在屋顶上,另一手捏着酒壶,仰头往嘴里哗啦啦的灌去,赤金近乎是哭丧着脸开的口……着很苦如。
是的,他也想找个女人了,要不然这日子,根本没办法过下去了!
“急什么急,这不还有我陪着你么?”
“你陪个P!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有小师妹了,然后就会像王上他们一样,夜夜**!”
可不就是**么!听听,就连空气之中都传递出了一种暧昧的气息,仿若呼吸都是一种甜蜜……
侧耳,抱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情仔细听着,赤金全然是在自虐,听的正认真,忽而之间。
“陌陌!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