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伤人亲情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夺冠的自然是楚氏。
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楚乐媛应对得意的致谢,表现的落落大方。当真一副楚家豪门千金的仪态,压根就没人想的起来,其实楚家还有一个女儿。
楚乔站在原地,眼见着楚乐媛含笑走来,笑道:“姐,爸爸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
那张脸上噙着的笑容,如同小时候她站在自己面前炫耀,左手领着爸爸,右手领着妈妈,在他们身边嬉闹,一家三口去游乐园。
楚乔抿着唇,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这副画面,曾经多少年萦绕在她的梦里,她一次次满怀希望,却又一次次落空。
眼见楚乔脸色不对,苏黎害怕她冲动行事,忙的走到她们中间,敷衍的笑了笑,“乐媛,恭喜你。”
“谢谢。”楚乐媛淡然出声,没有过多的情绪。
前来道贺的人不少,楚乐媛很快被人围住,俨然成为全场的焦点。
“乔乔?”苏黎担心楚乔,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楚乔摇摇头,乌黑的双眸中看不出丝毫起伏,“我没事。”
她低着头收拾东西,不再多看一眼。
在场的人数众多,楚乐媛不能与季司梵太过亲密,只是朝他投去一个明媚的笑容,两人相视而笑,那抹笑中包含着很多内容。
季氏腾出楼下的新闻发布厅,用来让记者与获奖冠军交流,同时也便于宣传。人潮逐渐退去,周围再度安静下来。
权晏拓起身走过来,苏黎眼尖看到,拿起东西去外面等着。
“论手段,你不如你妹妹!”男人倚在桌前,冷峻的侧脸噙着笑意。
楚乔双腿发酸,拉过转椅坐下,“多谢你的评价。”
权晏拓低低一笑,双手抱胸,内敛的眼眸沉寂如海,“我可没有做过什么。”
不说还好,听到他的讥讽,楚乔心头更气。他是没有做过什么,却犹如王者般,居高临下的看她闹出笑话,完全袖手旁观!
可恨!
她的脸色还算平静,权晏拓没有看到过多的情绪,他薄唇轻抿,俯身压下来:“知道为什么输吗?”
昂起头,楚乔眉间滑过一丝异样,眯了眯眼睛。
权晏拓修长的手指轻抬,点在她柔嫩的唇瓣上,道:“闭的那么紧,哪个男人喜欢?”
一把拍掉他的手,楚乔沉下脸,质问道:“如果我求你,你就能让我赢吗?”
权晏拓收回指尖,嘴角的玩味隐去,吐出的话语凛冽如刀,“不能!还没验货就要付利息,没有这样的买卖!”
楚乔眼底一刺,因为他的话,脸色大变。
男人远去的背影挺拔伟岸,楚乔冷冷勾起唇角,目光平静。买卖?这个比喻真好!
晚上回到家,楚乔已经在外面吃过饭。家里很安静,她换好拖鞋,走到沙发坐下。
半响,江雪茵穿着睡衣过来,道:“乔乔,怎么还不睡?”
扫了眼客厅的落地钟,楚乔敛下眉,问她:“我爸几点回来?”
“刚来电话,说要晚点回来。”见她神情似乎不太好,江雪茵也没多说,上楼前吩咐佣人不需要给乐媛等门,她要整夜庆祝!
这个家里,没人会记住今天是什么日子。以前有外婆陪着她,外婆去世后她自己陪着自己,可今晚,她很想要身边有个人。
落地钟走过十二点,楚乔眼里的希冀逐渐泯灭,但她固执的还在等待。
差不多凌晨一点,庭院里才响起汽车声。楚宏笙走进来,并没看到沙发里的人,径自就要上楼。
“爸——”
闻声转过头,楚宏笙见到她,不禁惊诧,“这么晚还没睡?”
楚乔秀眉紧蹙,盯着父亲的眼睛,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楚宏笙坐在她对面,面色稍有疲惫,似乎正在努力回想,但终究什么都没想起来。
“妈妈的忌日,”楚乔沉声开口,俏脸生寒,声线渐渐提高,“是我妈妈的忌日!”
父亲的脸色有片刻的异样,很快又恢复平静。
楚宏笙解开衣领,试图解释:“我今晚有很多事情,忙起来就给忘记了。”
忙?
楚乔无声轻笑,话语犀利:“忙着给你女儿庆祝?庆祝她为楚氏又立新功?!”
楚宏笙叹了口气,剑眉紧蹙:“难道楚氏赢了,你就这样的态度?”
想起那晚他说过的话,楚乔只觉得可笑,心头一阵收紧:“如果你想要楚氏赢,直接告诉我就好,我会退出的,为什么要让我难堪?”
“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楚宏笙沉下脸,神情幽暗,“你以为成功那么容易?”
楚乔摇了摇头,满目染笑。外面闯荡自然不容易,但也好过亲人在背后捅刀子!
话不投机,楚乔不想再说,她提着皮包站起身,大步回到卧室。
客厅里,落地钟声再次敲响。楚宏笙怔怔盯着前方,锐利的双眸渐渐泛起一片阴霾。
翌日清早,楚乔见到父亲,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应该有的歉然,仿佛昨晚的争吵,根本不曾发生过,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临出门前,楚宏笙告诉她,今晚约见权家吃饭。双方家长见面,要她保持淑女风范,千万不得有失。
来到工作室,楚乔心情黯淡,几乎没说话。苏黎大概猜到缘故,难免心疼。
也许外人眼里她是豪门千金,可有谁知道,每到周末她都一个人跑去游乐园,看着那些亲热的一家三口,她能够独自坐上一整天。
下了班,楚乔按时来到酒店,刚走进大厅,就见到对面沙发里的男人,似乎正在等她。
“真慢!”权晏拓不耐烦的站起身,扫了眼她穿的衣服,倒是没在多说什么。
他顺其自然牵过楚乔的手,搂着她往里面走。
楚乔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既然要见家长,动作应该亲热些。她嘴角滑过浅浅的笑意,看起来,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
016 试婚
权夫人出面安排的晚宴,气派自是不用说。最奢华的包厢,入目的金色,尊贵高调,符合权家的地位,只是晃得人眼花,难以亲近。
在聿沣市,权家算是名门望族。早些年,权家老太爷在世时,那也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
家长们先到了,楚乐媛陪着父母落座,乖巧可人的模样很是讨喜。
“乐媛是越长越漂亮了。”范培仪眼底带笑,柔声夸奖。
楚乐媛起身倒好茶,轻推旋转桌面,甚为礼貌:“伯父伯母,请喝茶。”
包厢的门适时打开,权晏拓领着人进来,范培仪见到儿子,嘴角含笑:“你们来了。”
楚乔礼貌的打过招呼,并没有坐到父母身边,而是紧挨着权晏拓坐下。
楚宏笙脸色变了变,碍于众人在场,倒也没多说。
第一次见到权正岩,楚乔不禁愕然。原以为父亲已算严肃,没想到他更是不拘言笑,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冷冽。
偷偷瞥了眼权晏拓,他的五官多半承袭父亲的冷硬,不过也带着几分母亲的柔美。
她曾经听人说起过,权正岩早先是位出色的外交官,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弃政从商,执掌权氏集团至今。
楚乔心里有些好奇,如他这样冷酷肃穆的家长,又是怎么对待儿子的?
餐桌上,楚乐媛殷勤照顾,好像她才是今晚的主角,忙着给家长们布菜。
范培仪神情温和,看着楚乐媛,客气道:“乐媛这孩子真懂事,你们真有福气。”
闻言,江雪茵低低一笑,眼含宠溺,“是啊,乐媛从小就很听话,也知道孝顺。”
听到母亲的赞许,楚乐媛撒娇似的躲进她怀里,一副小女儿模样。
她的动作,逗笑众人。范培仪放下筷子,言辞间数落的都是自家儿子的缺点,摆明慈母典范。
权正岩扫了眼对面的儿子,见他微微低着头,什么表情也没有,目光顿时深邃几分。
人家的意图明显,先是放低姿态。楚宏笙心领神会,看着大女儿,沉声道:“我这个女儿,自幼疏于管教,没少让我们费心。”
疏于管教?
楚乔差点笑出声,他们也真好意思说?她高考多少分,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生日愿望是什么,他都知道吗?一个礼拜见一次面,说不上十句话,能管教什么?!
这种话她都听得没感觉了,她身上有多少闪光点,父亲也看不到,也不想看!
楚乔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吃着盘子里的菜。
见到她冷漠的表情,范培仪淡淡勾唇,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当初众多人选中,范培仪一眼相中楚乔,费尽心思说动婆婆去游说儿子相亲,无非图她身家简单。至于她在楚家是否受宠,这都不重要,只要她将来听话,这才最重要!
“姐,你多吃点啊!”楚乐媛起身给她布菜,眼神温柔。
人前,她总是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楚乔难得对她露出笑脸,显然让她吃惊,表情僵硬了下。
装嘛,谁不会?楚乔夹起盘子里的菜,细嚼慢咽,丝毫也没影响食欲。
权晏拓单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俊脸冷峻,深邃的双眸隐隐闪过什么。
两位家长谈的还算投机,都是男人们在商场上的事情,女人没什么兴趣。反倒是权晏拓,表现的很安静,也不插话,慵懒的坐在椅子里。
席间,范培仪几次扫向儿子,见他脸色平静,她也松了口气,生怕这小子,中途捣乱!他偶尔眼神温和的看着楚乔,让她稍有欣喜!
难得儿子没意见,范培仪很高兴,别有深意的开口:“既然这两个孩子相处的好,要不然咱们先把婚期定下来?”
楚宏笙看看身边的妻子,与她交换一个眼神。
谈婚论嫁,父亲不好直接开口,都是母亲出面周旋。江雪茵转过头,目光柔和的看向楚乔,笑道:“乔乔也说相处的不错,是不是等凉快些在商定日子?”
闻言,范培仪了然的点点头。女孩子都爱漂亮,天热举行订婚仪式,确实比较受罪,她也有女儿,能理解这种心情。
这边相谈甚欢,那边楚乔直起身,红唇渐渐上扬。
权晏拓明显的感觉到她情绪有变化,尤其在看到她嘴角的笑容后。他不动声色,上半身靠着椅背,黑曜石般的双眸熠熠生辉。
“我要试婚。”楚乔声音不高不低,恰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既然要丢脸,那就大家一起丢吧!
气氛霎时冷却,家长们的脸色好比调色盘变化,楚乐媛也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楚宏笙沉着脸,压低声音道:“胡说什么?”
勾唇笑了笑,楚乔脸颊两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她扬起头,一字一句道:“爸,你不知道什么是试婚吗?我觉得挺好啊!”
楚宏笙瞪着她,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凸起,“你给我闭嘴!”
权晏拓瞥了眼母亲,见她脸色难看下来,保养得意的脸上神态渐冷。他端起茶碗轻啜一口,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早知道她的潜力需要激发,果然没看错!
原本好好的宴席,最后在阴郁中收场。离开酒店前,楚乔盯着神清气爽的男人,冷冷丢给他一句话:我不是为了你!
权晏拓深邃的眼底闪过笑意,虽然她看得通透,却又不能挣扎,被人掐住弱点的滋味,应该是不好受。
回到家,楚宏笙立刻爆发,厉声吼道:“楚乔,你有没有羞耻心,一个女孩子说那种话,楚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羞耻心?”楚乔脸色如常,丝毫无惧,“羞耻心值多少钱?如果我有,你还让我与权家相亲吗?”
“你……”楚宏笙一僵,被她噎的说不出话。
眼见这父女又要开战,江雪茵跑过来劝,“宏笙,乔乔还小,不懂事。”
“还小?”楚宏笙剑眉紧蹙,满脸失望,“这些年她惹出多少事情,真要气死我!”
拉不住丈夫,江雪茵回头求助女儿,喊道:“娇娇,把你姐拉上去。”
楚乐媛将皮包丢在沙发里,却不动弹。
剩下的那些话,不听也罢。楚乔蓦然转过身,回到卧室。
“宏笙,小心血压高,别和孩子生气……”
江雪茵好言相劝,把丈夫拉回房间,转头瞪了女儿一眼。
看到母亲的目光,楚乐媛抿着唇跟上,也去安慰父亲。
这一夜,楚乔竟然没有做梦。她洗漱好下楼,准备好再度被责骂。
餐厅中,父亲眉头紧蹙,不给她好脸色,还没来得及开口,竟有人先一步到访。
“楚小姐,”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态度恭敬,道:“老太太让我接您去祖宅。”
楚乔暗暗吃惊,那人所指是权家老太太。虽没见过,但外面传言不少,她蹙起眉,心想自己是不是惹祸上身?
017 骑虎难下
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林荫大道上。法国梧桐树呈直线形排列,微风过处,树叶沙沙作响。
楚乔坐在车后座,不禁偷偷张望。这条路她没有来过,平时都算是禁路,没有通行证根本不能进入,更别提窥视。
正前方的视野逐渐开阔,气派豁达的院墙蜿蜒。黑色轿车经过大门口的时候,她清楚看到有人在站岗。
楚乔没来过这种地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前几天听父亲说过,权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拿枪带过兵,功勋显著。
一栋清净的别墅前,司机将车停下,打开车门,恭敬道:“楚小姐,请下车。”
楚乔提着皮包出来,随着那人走进别墅。
古色古香的韵味,典雅中透着肃穆,这是她走进来的第一感觉。
客厅的沙发里,端坐的老太太背脊笔直,花白的头发透着光泽,那双内敛的眼睛熠熠生辉,深邃的眼底似乎能把人吸附进去。
楚乔自认没怕过什么人,如今她站在老太太面前,情不自禁双腿绷直,低下脑袋,全身打了个冷颤!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走下来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居家服,显然是刚睡醒,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下走,姿态慵懒。
“早!”他眼皮都没抬,习惯性的打招呼。
权晏拓眼角余光瞥见侧面的人影,大步走过去,脸色微变,“奶奶,她怎么来了?”
“你就是楚乔?”
老太太终于发话,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直接无视孙子。
楚乔背脊发凉,硬着头皮回答:“对。”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偷偷瞥着权晏拓,那双眼里满是质问。
权晏拓也吃了一惊,他无辜的耸耸肩,意思很明显,这事情与他无关。
这个男人,摆明推卸责任。
楚乔心里含着怒气,但发泄不出来。她抿着唇,在那片压迫的气氛中渐渐沉着。反正她又没做过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一再给自己打气,可老太太那气场太足,楚乔还是感觉难受,低的脖子都发酸。
坐在沙发边上,权晏拓没敢插话,暗自揣测奶奶的心思。他轻轻咳嗽声,不着痕迹的给楚乔使了个眼色。
幸好楚乔还算聪明,心领神会。
“奶奶。”她喊的声音不大,但老太太耳朵不背,听得真切。
“准备早饭。”
突然间,老太太转化语气,起身朝着餐厅走去。
权晏拓低低一笑,随着站起身,拉过发呆的楚乔,在她耳边低语:“不该说的别说!”
这话尤其不顺耳,楚乔瞪了他一眼,秀眉紧蹙。什么叫不该说的别说,明明她都不该来。
金丝楠木的八仙桌前,老太太正襟危坐,面前一套景德镇的青花瓷碗,白底蓝花,描绘优美。
热气腾腾的五谷杂粮粥,搭配着手工小笼包、油条,勾人食欲。
不得不承认,这早餐口味,楚乔喜欢极了。碗里的各种谷类,熬煮的酥烂黏稠,一看就是火候十足,养人养胃。
看着那些吃食,楚乔条件反射的感觉饿,她抿着唇,正在纠结要不要吃。
“还等我喂你?”对面的老太太扫了她一眼,神情凛冽。
楚乔撇撇嘴,乖乖的拿起勺子喝粥,真心发怵。从小外婆对她非常慈爱,没给她看过脸色,而她自己的亲奶奶很早前就去世,她根本无缘得见。今天这位权家老太太,不怒自威,说话那叫一个犀利!
奶奶对谁都这样的语气,权晏拓早就习惯,他就是这么被摧残长大的。不过见到楚乔挨训,他怎么从心眼里就幸灾乐祸呢?
低头吃粥,楚乔依旧能感受到对面那道犀利的目光。她暗暗做好心理准备,让自己镇定。
果不其然,对面老太太再度发话,矛头又指向楚乔,“听说你要和权子试婚?”
楚乔握着勺子的手指收紧,神情尴尬起来,她就猜到是因为这个事情。
“奶奶,您消息真快啊!”权晏拓吃了个小笼包,嘴角的笑容温和。
“闭嘴!没让你说话!”
可惜老太太不给面子,一视同仁。
权晏拓没讨到好处,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吃东西。这老太太,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给点面子啊!
双手微微渗出一层细汗,楚乔左右思量,掂量着这话要怎么说。她抬起头,对上老太太精光四溢的眼睛,“奶奶,我们两人是这么商量的,还没最后决定。”
权晏拓差点噎住,他挑眉盯着楚乔,狭长的双眸眯了眯。她敢给自己下套,把他拉下水?!
也许是她这句奶奶喊的顺耳,老太太搅动碗里的粥,神情温和下来,“你们打算怎么试婚?”
楚乔咬着唇,额头开始冒汗,这是紧追不放?身边的男人吃的挺香,丝毫也没打算解围,她抬起一脚狠狠踹过去,正中他小腿。
权晏拓吃痛的瞪着她,眼神危险。靠,这女人,竟然用鞋尖!
他们两人的小动作,难逃老太太的火眼金睛。她轻抚着手中的拐杖,语出惊人,道:“既然要试婚,就给我真刀真枪的上,不许丢人!”
“噗……”权晏拓彻底笑喷,“奶奶,你也太重口味了!”
权老太太站起身,目光定格在楚乔身上,别有深意道:“在我眼皮子底下,都别想糊弄!”
眼见老太太走远,楚乔脸色一变,瞪着身边的男人,低声吼道:“权晏拓,姑奶奶不玩了!这戏没法演了!”
权晏拓轻轻吹着小笼包,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笑道:“晚了。”
“嗯?”楚乔秀眉紧蹙,不解的望着他。
悠哉的将小笼包吃掉,权晏拓薄唇微勾,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亮如星,“如果你敢这时候闹事,信不信奶奶能给你来个三堂会审!”
闻言,楚乔俏脸彻底黑沉,她终于明白骑虎难下的滋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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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的游戏谁输谁赢,取决于谁先从谁的身上起来。
苏凉末无所谓,这场游戏注定他会输,就像他在她身上,总说做得越深,起得越猛。
……
她过着最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却将他的版图越扩越大。
他成了别人眼里再也动不了的人,而她却誓要往他心里扎一根最深的刺。
出狱后的一次见面,他指着她身上的伤,语调低沉,“收容你的人口味真重!喜欢这样玩的?”
他不知道的是,从她入狱的那天起,她就开始在身上留下恨他的印记。
恨他重一分,就伤自己多一分。
疼痛渗入骨髓,恨也融入血液。
018 意外惊喜
市中心往东是片别墅区,环境优雅,也算是闹中取静。当年楚宏笙与江雪茵结婚后,在这里买的别墅,全家搬来此处。
一栋三层的欧式别墅,装修精巧。院前的花园面积很大,种植着不少名贵花草,家里的女主人喜欢养花,常年摆弄下来,为园子增色不少。
临近中午,江雪茵端着托盘上楼,推开紧闭的卧室门,含笑走进去,“娇娇,该起床了。”
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醒来,耍赖不想动,“几点了?”
“十一点半。”走到床边坐下,江雪茵端起玻璃杯,递给女儿:“把蜂蜜水喝了。”
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清新的微风吹拂,卷起白色的纱帘。
楚乐媛背靠着床头,轻抬下巴对着手中的镜子,问道:“妈,你说我长得像她吗?”
外面的人都说,楚家这对姐妹花生得好,模样相像,都是美人。
江雪茵回到床边,抬手挽起她散下的碎发,唇角带着笑意:“你是妈妈的女儿,长得自然像我。”
听到妈妈的话,楚乐媛脸色好看一些,她丢开手里的镜子,又伸了个懒腰,“在家里真舒服。”
“那就多休息几天。”把蜂蜜水送到她面前,江雪茵柔声道:“这几天为了比赛,你都瘦了。”
喝了两口,楚乐媛把杯子放下,坚决的摇摇头,“不行,公司里有很多事情。”
这个女儿,自小说什么就要做什么。江雪茵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阻拦。
“她呢?”楚乐媛想起早上听到的汽车声,蹙眉问。
江雪茵淡淡一笑,心知女儿问的是谁,如实道:“清早起来,被权家老太太给接过去。”
“你说,权家那边是真的喜欢她吗?”楚乐媛眯了眯眼睛,乌黑的眸子锐利。
从衣柜里给她拿出一套衣服,江雪茵挑挑眉,语气平淡,“怎么,你想用司梵和她换吗?”
“才不要!”楚乐媛沉下脸,神情阴霾,“季司梵是我的。”
闻言,江雪茵明了的笑笑,“那就好,她的事情你少管,只要哄好你爸爸就行。”
楚乐媛撅起嘴巴,眼角幽幽闪过什么,再度凑到妈妈面前问道:“妈,爸爸为什么讨厌她?”
将衣服塞进她的怀里,江雪茵神情如常,看不出什么起伏,“大人的事情少打听,换好衣服下楼吃饭。”
“哦。”这些年她问过很多次,妈妈都守口如瓶。但楚乐媛总感觉这中间有事情隐瞒,可她多方打探,却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
自从权家老太太把楚乔接去见面后,这几天家里都很安静。父亲没再提起过给楚家丢脸的事情,楚乔不愿多想,反正他不发脾气,难得耳根清净。
清早起来,楚乔开车来到墓地。她怀里抱着一束白玫瑰,径自走到处僻静的墓碑前。
将白玫瑰放在碑前,她如旧坐在地上,双腿抱膝,与石碑面对面。
“妈!”楚乔忽然出声,扬起头盯着墓碑中的照片,轻问:“你寂寞吗?”
周围的松柏郁郁青青,微风拂过,泰然不动。
长长的舒了口气,楚乔秀眉轻佻,乌黑的双眸黯淡下来。每年妈妈的忌日,她都会在错过三天后才来祭拜,似乎已经成为习惯,总也改变不了。
“为什么生下我,又把我丢下?”楚乔看着照片,神情平静的低语。每次来到墓前,她都要自言自语,好像这样就不是她一个人。
须臾,她抿起唇,眼角滑过的眸色失落,“知道吗,你不是好妈妈,因为你让我难过。”
两岁丧母,妈妈给她留下的印象淡漠。她只能凭借照片回忆,深刻在她脑海里的,只有妈妈笑起来时好看的模样,还有她执着自己的手,教她拿起人生第一次的画笔。
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楚乔眉头紧蹙。这地方,她只带一个人来过。
季司梵走到墓碑前,深深鞠躬后,看向坐在地上的人。
短暂的惊诧后,楚乔回过神站起身,眼神冷冽,道:“以后不许再来。”
对于她的警告,季司梵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拿出一个黑色文件夹,放进她的手里,“时颜想要翻身,还可以有其他机会。”
楚乔低下头,扫了几眼资料里的内容,嘴角染满嘲笑。资料夹是份收购计划,有个小型服装厂因为经营不善需要转让,只要时颜花一笔钱买过来,便现成可以用。
举起那份合同,楚乔明亮的双眸噙着寒意,直逼季司梵的眼睛,“季总,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季司梵薄唇轻抿,冷峻的侧脸没什么表情,“我觉得这个机会,更适合时颜。”
更适合时颜?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楚乔眼含怒火。季氏公开甄选,明明时颜有一半胜算,最后却落得惨淡收场!
也许外人不知道,可楚乔心如明镜。时装界的鬼才设计师梅杰先生,是季司梵的授业恩师,他也是梅老师的关门弟子。
如果这中间没有他,那套设计方案也不会那么快出炉。
楚乔敛下眉,眼角闪过一抹狂狷,她丢开那份资料,冷声道:“季司梵,你的表情还真让我感动,可我现在害怕了,谁知道你是要帮我,还是捅我一刀呢?!”
曾经她躲在他温暖的羽翼下随心所欲,但梦醒的那天,她却连痛的力气都丧失。
红色敞篷跑车远去,季司梵站在原地,缓缓弯下腰,将那些资料一页页捡起。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墓碑的照片上,沉寂的双眸幽深如海,辨不清任何情绪。
参加季氏的比赛落选,时颜的情况愈加糟糕。工作室连应付日常开销都成问题,苏黎不能再往家里要钱,楚乔商量着要把车子卖掉,许可儿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扣扣——
门响,一道戏虐的声音传来:“哎哟,这是要关门大吉?”
这男人说话狠毒,楚乔早就领教过!
权晏拓双手插兜走进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让人敬畏。
见到他来,苏黎立刻招待,态度那叫一个热情。她推了把楚乔,丢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楚乔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让出自己的转椅,闷声道:“你来干什么?”
“投资!”权晏拓弯腰坐下,掷地有声的抛出两个字,立刻让她们眼神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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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开出条件
权晏拓要给时颜投资,楚乔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男人又耍什么手段?
没有被冲昏头脑的她,顶着苏黎杀人的目光,果断拒绝那个男人的“好意”!
只可惜,生活是万分现实的。时颜很难支撑下去,没人伸出援手,眼看心血就要付之东流。
连着几天奔波,楚乔和苏黎找了不少以前的同学,但现在市场不算景气,没人愿意用钱去投资一个不盈利的工作室。
清早起来,楚乔坐在餐桌前,想着工作室的事情,有些走神。
“听说你们坚持不下去了?”扫了眼情绪低落的大女儿,楚宏笙沉声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楚乔一愣,低下头喝粥,不想回答。
见她不说话,楚宏笙了然轻笑,道:“早就说过你们几个人不行,非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钱也浪费不少,最后还不是这样收场!”
啪——
楚乔丢下手里的筷子,自尊心受到打击,“创建工作室,用的是外婆留给我的遗嘱,没花这个家里的一分钱!”
闻言,楚宏笙脸色咻的难看下来,怒声道:“你花家里的钱还少吗?这些年你里里外外惹出多少事情,多少次让我给你擦屁股,如今翅膀还没硬,就敢这么和我说话?!”
眼见两人又吵起来,江雪茵都觉得头疼。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父女俩就是冤家啊!
“宏笙,”江雪茵拉住丈夫,缓和道:“你慢慢教,别动怒!”
父亲的话,只让楚乔更加气愤。如果先前能够争取到季氏的机会,时颜也不至于如此落魄!这一年,她建立工作室,遇到过多少难事,都没对父亲求助过,自然父亲也没打算要帮她!
在父亲心里,永远都不看好她,他喜欢宠爱的,只有他的小女儿!
“姐!”楚乐媛笑吟吟的开口,乌黑的双眸闪亮,“既然工作室发展不好,那你就来楚氏吧,我们一起帮助爸爸不是更好吗?”
看透她眼里的虚伪,楚乔淡淡勾唇,语气冷冽道:“好啊,把你的位置空出来?”
听到她的话,楚乐媛嘴角的笑意,霎时僵硬住。她五指渐渐收紧,眼底闪过一片厉色,“你肯回来,让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能为爸爸分忧!”
两个女儿都在身边,对比如此明显。楚宏笙叹了口气,看向小女儿的目光带着笑意,“乐媛,你的位置不会变,不管谁回来都一样!”
这摆明给她吃定心丸,楚乐媛乖巧的低下头,红唇扬起的弧度明显。
江雪茵喝了口牛奶,平静的眼眸深处也闪过笑意。
原本楚乔不在乎什么位置,可父亲这样挑明说,意图清楚不过。她冷冷一笑,径自站起身,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丢下这句话,楚乔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的离开。
“站住!”楚宏笙脸色阴霾,还要教训,却被身边的人劝住。
楚乐媛挽着父亲的胳膊,在他面前撒娇:“算了爸爸,姐一直都这个脾气,随她吧。”
想起楚乔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楚宏笙沉着脸离开餐桌,起身去书房。
一路飚车开到工作室,楚乔神情极度难看,不用问都知道她在生气。
丢给她一个苹果,苏黎拉过转椅在她身边坐下,调侃道:“你家父亲大人,又给你脸色看?”
楚乔握着苹果,眼神如冰,红唇紧紧抿起。
“哎,”苏黎往她身边凑过去,伸手戳在她的脸上,“你啊,给他说句软话怎么了?天天和他来硬的,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乔不说话,将手里的苹果高高抛起来,又伸手接住,如此反复。有时候连她都想不通,怎么和父亲就那么大脾气呢?尤其每次看到他轻蔑的眼神,她就全身炸毛!
许可儿低低一笑,忙着手里的事情,并没插话。在她看来,楚乔应有尽有,还有什么不满的,真是不知足!
……
市中心一处高级社区,碧水兰苑。设施优良,地段繁华。
电梯停在十八楼,走出来的女子身材婀娜。她正要掏钥匙开门,忽然想起什么,转而去按门铃。
叮咚——
门铃响起些许,才被人打开。
季司梵穿着一套米色家居服,见有人影扑过来,他反手将人搂在怀里,笑道:“这么晚还过来?”
抬脚踢上门,楚乐媛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眼底带笑:“突击检查,看你有没有做坏事!”
“这样啊,”季司梵薄唇微勾,俊脸看不出喜怒,“那你要仔细看看。”
他走到沙发坐下,饶有兴的盯着她。
楚乐媛很快破功,嬉笑着坐到他身边,“好啦,开玩笑的嘛!”
低头嗅到她身上的气味,季司梵微微皱眉,问道:“喝酒了?”
“嗯。”楚乐媛揉揉额头,神色疲惫:“今晚有应酬。”
顿了下,她将头靠在身边的男人肩膀上,乌黑的眼底一片妩媚,“我今晚留下过夜好吗?”
“好。”季司梵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去洗个澡,我给你热牛奶。”
楚乐媛笑着站起身,走进卧室。
拉开衣柜,有什么东西掉出来,楚乐媛捡起来,俏脸的神情大变。
季司梵走进卧室,并没有人影。他见到丢弃在地的抱枕,双眸一沉,俊脸的神情凛冽。
气冲冲回到家,楚乐媛跑到二楼,见到楚乔衣柜中那个一模一样的抱枕后,心底的怒火翻涌。
走出浴室看到她,楚乔眼神并没慌乱,“出去!”
她平静的表情,刺痛楚乐媛,“这是什么?”
楚乔不怒不气,“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楚乐媛怒极反笑,随手抓起剪刀,吼道:“哼,你死心吧!”
“楚乐媛!”
楚乔瞬间眯起眼睛,语气发寒,“你敢动一下试试?!”
从小到大,楚乐媛没少吃她的亏,心里难免发怵。她们的喊声,惊动家里人,江雪茵跑过来把女儿拉过去。
“吵什么?”楚宏笙扫了眼地上的抱枕,眼神动了动。
楚乐媛委屈的上前,哽咽道:“爸爸……”这柔情攻势来得快,但毕竟没什么别的证据。
楚宏笙扫了眼楚乔,见她一直低着头,沉声道:“都去睡觉,不许再闹!”
纵然不愿意,楚乐媛还是被江雪茵拉走,带回房间。
须臾,楚乔将房门关好,捡起地上的抱枕,倒在床上。
手机还在嗡嗡振动,楚乔盯着那个人名,轻蔑的笑了笑。他没完没了的打电话为什么?是告诫她不要惹怒他的佳人?
挂断电话,楚乔发出一条短信,手机很快安静下来,她却一夜无眠。
翌日来到工作室,楚乔收到一个快件。她拆开后,取出里面的抱枕,抓起剪刀狠狠剪碎。
这是她的东西,就算要毁掉,也是她亲手。
苏黎和许可儿退避三舍,不敢招惹。偏巧有不怕死的,愣是往她眼前钻。
权晏拓再一次出现,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到底要怎么样?”
男人上半身靠着椅背,盯着她阴霾的脸色,笑道:“楚乔,你是嘴硬重要?还是看着这里关门重要?”
毫不留情被人戳在痛处,楚乔眯起眸子,直言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权晏拓低低一笑,深邃的双眸闪过精光。
020 无家可归
通透的落地窗明亮,办公桌上摆着咖啡、水果、点心,苏黎就差把工作室洗干净,献给那个男人。
权晏拓神色慵懒的坐在转椅中,虽没说话,可嘴角隐隐透着笑意。
那抹荡漾的笑,看得苏黎热血澎湃,狗腿一样忙前忙后。
楚乔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她适可而止,士气先输掉,后面的谈判怎么进行?
“呵呵,你们慢谈。”苏黎微微一笑,拉起许可儿躲进休息室。
窗外的阳光明媚,能够照亮世间每个角落。楚乔看不透对面男人的心,她必须小心翼翼,生怕跌入陷阱。
楚乔挺起腰杆,气势绝对不逊于他,“权氏已经给季氏投资,为什么还要给我们投资?”
她可不认为,自己这间小工作室,能被权氏集团看中!
“给季氏投资,那是权氏出钱。”权晏拓端起咖啡喝了口,剑眉轻蹙,咖啡里加糖的数量不够,他不满意的放下杯子,不会再碰。
楚乔发懵,质问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权晏拓往后靠坐,双腿交叠搭在桌上,沉声道:“这次是我出钱,个人投资。”
个人投资?
楚乔脸色微变,心中的戒备更甚,“什么意思?”
平时看她有几分聪明的,怎么笨起来和那些女人差不多!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道:“这是一百万,工作室的具体运作我不参与,明年的今天,你要还我这个数。”
陷阱!赤果果的陷阱!
楚乔沉下脸,怒声道:“明年还你一百万?那我还不如去借高利贷!”
“高利贷?”权晏拓看向她的目光染笑,满眼不屑道:“高利贷也不亏本,能把钱借给你?”
靠!
楚乔忍不住爆粗口,她咬着唇,脸色铁青。这个男人不毒舌,会死吗?!
生气归生气,现实确是如此。如今没有资本扬眉吐气,她只能忍气吞声。
“怎么样?”权晏拓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挑眉问道。
如果拒绝,也许时颜真要关门。可要是接受,楚乔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明年要是还不了钱呢?”楚乔琢磨半天,突然冒出这句话,连她自己也吓住。
权晏拓剑眉轻佻,锐利的双眸望向她的眼睛,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没钱?肉偿!”
“……”楚乔眼底一沉,瞬间绷起脸。
有时候,权晏拓感觉,逗弄她挺好玩的。看起来她很强悍,但糊弄不住别人的话,放在她这里却很受用!
虽是躲进休息室,但苏黎那双耳朵一直立着。她听到这话,急忙小跑出来,生怕楚乔变脸,把财神爷气走!
“乔乔,”苏黎将人拉过来,低声训斥道:“这么好的条件,你倒是快点答应啊!”
“好?”楚乔皱眉,想起他最后那句话,全身泛起寒意:“那你答应吧。”
这叫什么朋友啊,帮着外人一起卖她?!
苏黎鼓着腮帮子,心想她倒是想啊,可人家权爷又没看上她!
“不答应?”见她愣神,权晏拓语气沉下来。
“不是不是!”苏黎摆摆手,伸手掐了下身边的人,目露厉色。
威逼利诱下,楚乔不得不屈服,她咬着唇,闷声道:“好吧,那我们签合同。”
闻言,苏黎立刻让许可儿去准备合同,她去套关系。
权晏拓不喜欢和生人说话,几乎都是苏黎自言自语,但她还能笑得一脸灿烂。
办公桌前,楚乔盯着打印出来的合同,详细检查一遍后才算安心。她瞥了眼笑得花开的苏黎,暗暗恶寒,这丫头又犯花痴!
几分钟后,签好合同,权晏拓把支票留下,同时也留下句话:如果钱不够,他还可以追加。
艾玛,这种好事,彻底击昏苏黎,她笑得嘴巴都合不上。
“老板慢走。”男人出门前,苏黎拉着许可儿,有模有样的送别。
楚乔抖了下,对于这个称呼,只觉五雷轰顶。
权晏拓转身盯着发呆的人,显然在等她开口。
可楚乔没搭理他,眼睛盯着脚尖。
站在一边的苏黎看得心急,抬手推了她一下。
楚乔猛然抬起头,恰好撞入男人幽深的眸子里,那浅浅的笑与宠溺,再度让她迷失。这厮又来**术?!
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权晏拓也没为难,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抬,狠狠点在她的额头上,道:“就你不上道!”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楚乔捂着脑门,郁闷的想:她怎么不上道了啊?!
纵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有了这笔钱,楚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能够喘口气。
时颜在设计方面最具优势,她们三人各找关系,希望能够博得哪家公司的青睐,时来运转!
下班回到家,楚乔将车停好,她低着头,还在琢磨设计稿。
花园遮阳伞下,有说有笑。
“哇塞,妈妈这么多年没画,一点儿也看不出生疏。”
“是啊,太太画得真好!”
楚乔扫了眼母慈女孝的画面,神情平静的迈步。眼角的余光瞥见什么,她凝眸细看,脸色霎时阴霾下来。
一把推开众人,楚乔夺过画架,眼神泛起冷色。
“你干什么?”见她动作蛮横,楚乐媛发飙。
楚乔盯着手里的画架,厉声问道:“谁让你们动的?”
她这样一问,江雪茵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乔乔,是我下午收拾东西从杂物间找到的,想拿出来晒晒,结果……”
“谁让你动的!”楚乔沉着脸,眼神发寒,气的全身发抖。这个画架是妈妈的遗物,她从来都不舍得用。
江雪茵被她逼问的哑口无言,神情尴尬。
前两天的事情,楚乐媛还没咽下那口气,忍无可忍。
“楚乔,你凭什么和我妈妈这样说话?”楚乐媛双手叉腰,怒声道:“一个破画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妈妈好心收拾那些破烂,就用了怎么样?”
楚乔心底最隐秘的东西,被无情踩在脚下。她可以为亲情忍让,却不能原谅有任何人辱没自己的母亲!
扬起的手被人拉住,楚乔回过头,看到父亲一双深沉的眼眸。
这样的眼神,她不算陌生。还记得那天,楚乐媛挽着季司梵来到家里,笑吟吟的介绍:“姐,他是我的男朋友。”
那时候,父亲眼里也是如此神情。楚乔记忆犹新,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先前唯一的撒娇,楚乔指着照片给父亲看,告诉他,她喜欢的人。可转眼什么都变了,她不相信父亲什么都不知道!
紧紧抱住画架,楚乔问了一句话,“你怎么说?”
楚宏笙蹙起眉,神情清冷,“好了,雪茵也不是有意的。”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楚乔站在原地,心底分外平静。她能感觉有什么一点点消散,而她根本不想留住。
开车离开家,楚乔来到江边,她把车熄火,一个人坐在江边吹风。
周围的天色慢慢暗沉,车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但她动也不动。
不久,一辆黑色悍马嚣张赶来,权晏拓跳下车,盯着呆坐的楚乔,薄唇轻抿:“怎么着,你是想从这儿跳下去?”
楚乔望着起伏的江面,乌黑的双眸沉寂,看不出任何情绪。
021 测试尺寸
波光粼粼的江面,时而有货轮经过,发出长长的悠扬汽笛声。
路灯洒下的昏黄光晕,顺着青色石板的堤坝蜿蜒,扑面而来的沁凉寒气,慢慢渗入身体里。连着几天下雨,江面水位上涨,温度也降低不少。
权晏拓掐灭手里的烟,不禁觉得有些冷。他抬起腕表看了眼,竟然陪着她傻坐四十分钟。
好端端吹了这么久的冷风,男人俊脸沉下来,扫了眼身边的人,道:“打算在这过一夜?”
柔顺的长发被夜风卷起,楚乔双手抱肩,整个人微微发抖。
起身把她拉起来,那指尖的冰冷触感让他皱眉。权晏拓搂着她的腰,将半僵硬的人拽进车里,二话不说开走。
黑色悍马车速很快,却没回祖宅。权晏拓将车开到市里一处高档社区,停好车后,带着里面的人出来。
楚乔被动的随着他往里面走,满心疑惑,却又什么话都不想问。
她累!累的连话都不愿意说!
打开房门,权晏拓把人拉进去,按开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装修精致,收拾的也很整齐。不过男性标志居多,想来应该是他的地方。
“坐。”男人冷冷开口,转身走去厨房。
楚乔丝毫也没客气,走到沙发里坐下。就算他不说,她也站不住,双腿发软。
坐下来,她才能更细致的去观察。房子整体都是黑白灰三色,冷硬的线条,虽然色调不算明快,但搭配的装修物品很有特色,为整体效果增色不少。
权晏拓在厨房鼓捣半天,然后端出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坐在江边好几个小时,楚乔全身发寒,她看着那杯热气腾腾的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能喝吗?”
面对她的质疑,权晏拓并没生气,剑眉挑了挑,道:“应该可以吧。”
楚乔撇撇嘴,顾不上计较,她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总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不敢多喝。
阴雨天的聿沣市,温度很低。炎热的夏暑消散,秋天悄然来袭。
时间已经不早,楚乔没力气折腾去酒店,只想随便在哪里将就一晚上。哪怕她身边的男人,让她如何讨厌,此时都不想计较。
这套房子面积不小,有间客房。楚乔抬手指了指,也没客气,直言道:“今晚我睡那间。”
她说的辣气壮,脸不红气不喘,权晏拓薄唇微扬,难得露出一抹笑。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他喜欢,有什么可遮掩的吗?
望着他上扬的嘴角,楚乔眼底掠过厉色。这个男人利用她多少次了,她用一次还不行吗?
不过留在陌生人家里过夜,她不怎么习惯,尤其还是个男人。
最可气的是,这么大的房子,竟然只有一个浴室。她想要洗漱,必须要等他用完之后才可以。
真没风度!楚乔腹诽,眼见他走进浴室,关上门。
客厅很大,原木色地板拼贴,彰显出一股自然美。楚乔无聊的站起身,左右看看,她并不是想要打探**,但干坐着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她全身不自在。
影视墙挂着巨大的电视,让人乍舌。果然是享受型的,各种音响设施齐备,家里俨然一个小型电影院。
沙发侧面的台桌上,摆着一个圆形透明玻璃缸,里面有紫色珠子,煞是好看。楚乔弯下腰,双手撑在腿上,饶有兴味的凝视,红唇轻轻扬起。
细看之下,楚乔才发觉,原来那些有指甲盖大小的珠子,并非玻璃珠,而是切工优美的水晶球。表面被切割出无数光面,灯光投影上去,散发出来幽幽的紫色光华炫目。
楚乔勾唇笑了笑,心头渐生疑惑,这种女孩子喜欢的玩意,那个男人也有兴趣?这兴趣爱好,还真是不一般!
她观赏半天,却没伸手去触摸。楚乔有个习惯,别人的东西,她就算再喜欢,也不会碰。说是古怪也好,洁癖也罢,总之她就是这样的人。
权晏拓洗好澡出来,见她站在台桌前,神情沉下来。看清她没动过,阴霾的脸色才好看些,“你去洗澡吧。”
男人穿着米色家居服,利落的短发滴着水珠,浸湿胸前大片衣衫,那若隐若现的结实肌肉,让楚乔别开目光,轻应了声,走进浴室。
权晏拓弯腰坐下,转头盯着玻璃缸,单手撑着下颚,深邃的目光动了动。
半响,他伸手捻起一颗水晶球,轻轻丢进缸里,薄唇勾起的弧度温柔。
洗澡本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但楚乔洗完澡才发觉,她没有换洗衣物。外面的衣服能够凑合穿,可内衣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亲手把内衣洗干净,挂在浴室晾干。
身上的黑裙里面什么都没有,纵然不太露光,但楚乔还是觉得尴尬!她咬着唇拉开门,见到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红着脸低下头,几步溜进客房,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她一溜烟的钻进去,权晏拓顿觉惊诧,剑眉微蹙,她又抽什么风!
回到卧室,楚乔紧提着的心总算松了松。刚洗过澡,她又渴又饿。饿还能忍着,但是喉咙发干,难受的不行。
半个小时后,楚乔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没听到什么动静,才把门打开,偷偷溜出去。
跑进厨房,什么都没找到。拉开冰箱门,只有整排的纯净水,还有一盒鸡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有水也好,楚乔伸手拧开瓶盖,直接仰头灌下。渴死她了!
冰箱灯带的光透过黑色衣料,楚乔侧身站着,露出的小腿纤细,莹白的色泽晃眼。
男人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只觉她白皙的双腿,天生就该盘在他的腰间。不禁想起把她抵在墙上逼问的画面,那紧紧缠绕的感觉,意犹未尽。
“你在找什么?”
楚乔快速转身,但身后的男人已经逼近。
当他把手掌落在她的胸前,权晏拓终于明白,她为何要从浴室躲进房间。掌心下的触感柔软,他俊脸压低,在她震惊的眸子里,低喃:“小了。”
楚乔全身的汗毛直立,彻底惊呆住,脑海一片空白。
权晏拓手指微动,深邃的双眸滑过她胸间,眼底的笑意更浓。这手感,分明比B罩杯大!
看起来目测什么的,还是有误差!
------题外话------
权爷,乃不许耍流氓啊耍流氓,哇咔咔~~
022 被咬
身前的人俯身压下来,楚乔往后躲闪,后背抵在冰箱隔板上。冰箱门打开,橘色的灯带温暖,与身后冰冷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胸前那滚烫的热度,让她逐渐回神,心底的怒火瞬间燃烧。
楚乔本能的抬手打过去,但指尖还没触到他的脸,手腕就被他控制,一并按在头顶,挣扎不了。
“你——”
权晏拓没心情听她骂人,薄唇压下去,将吻落在她的唇上。他伸出两指,捏住她精巧的下颚,火舌毫不留情的伸进去,他现在只想尝尝她小嘴的味道!
相较于那晚的吻,他灵活的舌强势探入,紧紧吸允住她的小舌,力道凶狠。楚乔只觉得舌根发麻,她努力动了动,却被他咬住。
又咬!
楚乔愤然,这男人属狗的吗?怎么老是咬人!
两手被他单手轻松控制,他健硕的身体压下来,楚乔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最恨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偏偏力量悬殊,她就是不能挣脱。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这个男人的手掌,竟然顺着她的后背往下,一路抚摸。
楚乔全身僵硬,她现在下身真空,什么都没有穿。如果他又像第一次见面那样,那她真就拿刀杀了他,谁也别活了!
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权晏拓蹙眉抬起头,手指停留在她的腰间打转,没有往下,但也没移开。
面前的男人身高有一米八八,楚乔站在他面前,足足比他矮了一头。她抿着唇,乌黑的双眸闪闪发亮,直勾勾望进他的眼眸深处。
她的眼神,权晏拓看得明白,深藏着倔强不服输。气息绵长的深吻过后,她微微呼吸紊乱,起伏的胸线落在男人眼里,暧昧惹火。
门铃响过一声后,再没动静,外面的人很有耐心等待。
须臾,权晏拓内敛的双眸微动,他松开怀里的人,神情平静的走过去,将门打开。
楚乔直起身,将冰箱门关上。她双腿还有些发抖,使不出什么力气,靠着门板喘息。
面前忽然丢过来一个袋子,权晏拓眼角轻佻,笑道:“给你的。”
纸袋里有套崭新的内衣,楚乔抿着唇接过去,抱着衣袋回到卧室,反手把房门锁上。
拿出内衣穿上,楚乔终于明白他嘴里那句“小了”,是什么意思?这尺寸穿在身上,明显小了一个尺码,不过勉强可以穿。
换好衣服,楚乔站在镜子前,脸色逐渐平静下来。但是被他摸过的那边胸前,她总是感觉别扭,火烧火燎的难受!
可惜人在屋檐下,必须要低头!上次她能给他竖中指,如今只能咽下这口气!
心情平复好,肚子又开始闹腾。楚乔撇着嘴出来,再度走去厨房觅食。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楚乔拿出那盒鸡蛋,找出锅子,开始煮鸡蛋。
周围很安静,厨房中亮着一盏吊灯,锅里开水沸腾,鸡蛋很快煮好。用冷水浸过,蛋皮更容易剥开。
白嫩的鸡蛋,用小刀从中间分开,然后切成四瓣,沾上酱油同吃,有种特别的香味。
小时候,楚乔半夜闹肚子饿,外婆都是这么给她吃。她肠胃不是很好,鸡蛋容易消化也有营养,外婆总是变换各种花样让她吃。
原本已经回房的男人,听到外面有动静又出来。他看到厨房吧台前吃东西的人,不禁迈步走过去。
楚乔夹起一瓣鸡蛋往嘴里送,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好似很好吃的模样。
权晏拓晚饭也没吃,他抿着唇伸出手,从她盘子里捏起一瓣,丢进嘴里。
回头见到他,楚乔并没太惊讶,她快速把盘子里剩下的鸡蛋都吃掉,一块也不给他留。
“喂!”男人只吃了一口,刚尝出滋味就没了,“你吃我的东西,还这么霸道?”
楚乔笑了笑,明亮的双眸危险眯起,“想吃自己弄去。”
眼见她抬脚要走,权晏拓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犹豫半天后,才抿唇道:“那玩意,怎么弄?”
难得他没有毒舌,想来是肚子真的饿了。楚乔这人其实嘴硬心软,只要别人有一点点示弱,她都同情心泛滥。
走到厨台前,楚乔又拿出两个鸡蛋,再度放进水里煮熟。同样切好,淋上酱油,放到他面前,“看到了吗?很简单吧!”
简单也不愿意动手,这就是男人的想法。
权晏拓没用筷子,直接用手捏起来,放进嘴里。这种吃法算不上精致,很家常的味道,却让他吃的上瘾。
见他吃的津津有味,楚乔回到卧室,关上房门倒在床上。卸下一身的防伪,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累,再度将她淹没。
窗外下起小雨,淅淅沥沥,雨水顺着树枝滴落下来,吧嗒声轻轻划过耳畔。
楚乔半侧着身体,乌黑的双眸定定望着窗外。手机一直沉默,没有任何来电,想起出门前父亲那个眼神,她的心彻底凉透。
外婆临终前对她说:乔乔,回家去吧,毕竟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因为外婆的担忧,楚乔搬回家,一住就是四年。这四年中,她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白眼!可她都忍下来,只为了外婆那句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亲人吗?
楚乔一阵冷笑,亲人能够对她冷嘲热讽,不闻不问?亲人能够逼着她去相亲,完全不顾她的意愿?亲人能够无视她的喜怒哀乐?!
在父亲心目中,他爱的只有楚乐媛,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儿。甚至纵容她抢走季司梵,他也装作视而不见。
看吧,这就是她的亲情,多么可笑的亲人!
023 决然离家
清早阳光明媚,昨夜的细雨停歇。权晏拓有早起的习惯,他动作麻利的洗漱后,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却不想,有人比他还早。
客房开着门,里面空无一人。房间收拾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显然楚乔早已离开。
权晏拓倚在门框,单手抚着下巴,俊脸没什么表情。他迈步往厨房走,经过吧台时,眼角扫到什么东西。
一张纸条,垫在盘子下面。纸条上只有两个字:谢谢。
字体清秀隽永,盘里有两个煮鸡蛋。
权晏拓将纸条收起来,薄唇勾了勾,他把鸡蛋掂在手心里,两个一起往上抛,再精准接住,蛋皮纷纷开裂。
门铃恰在此时响起,权晏拓依依不舍放下剥好皮的鸡蛋,皱眉走到门边。
“谁?”
“Surprises!”
“你怎么回来了?”见到门外的人,权晏拓没太大惊喜,起身让他进来。
走进来的男人,上身穿件宝蓝色衬衫,下身黑色休闲裤包裹住修长的双腿。他摘掉脸上的茶色墨镜,随手丢进沙发里。
“哥!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池越坐进沙发里,双臂往后搭,抬脚搁在茶几上。
权晏拓撇撇嘴,坐在吧椅里,用小刀将剥好的鸡蛋切开,动作认真,“出了什么事?”
池越长相俊美,侧脸的线条分明,他薄唇紧抿,一脸惊恐道:“你不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啊!简直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这种话说的多了,权晏拓压根没当回事,耻笑道:“放重点!”
池越剑眉微蹙,轻佻的双眸眯了眯,开始诉苦:“那个冯天真太可怕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不玩了,又玩奉子成婚!我每天防她要防的‘滴水不漏’,都要疯了!”
权晏拓把海鲜酱油倒在小碟里,瞥了他一眼,道:“活该!自己造的孽,能怪谁?”
“唉,你有没有同情心?”池越不高兴的瞪过来,辩解道:“我是正常男人好不好,她天天在我身边撩拨,我能忍得住吗?再说了,我不睡她,我妈还不杀了我啊!”
他总是道理一大堆,权晏拓懒得同他辩解,伸筷子夹起鸡蛋,沾上酱油,美美的往嘴里送。
池越坐早班飞机回来,肚子正闹空城计,见他吃的东西很奇怪,饶有兴味的走过来,问道:“这是啥,看着挺好吃的。”
他刚伸出去的爪子,被权晏拓一把拍掉,低斥道:“我的东西,不许碰。”
池越坐在他对面,盯着那盘鸡蛋,不屑道:“至于吗?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看他吃的香,池越翻了个白眼,将视线扫向别处。
须臾,他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暧昧道:“有女人的味道。”
权晏拓吃完东西,将餐具收拾好,目光才落在他的脸上,“你打算怎么办?”
看出他避重就轻,池越耸耸肩,也没深究,道:“这里借我住住,熬到年底我再回家。”
闻言,权晏拓摇摇头,似笑非笑:“冯天真能饶了你?”
“她不傻,”池越翻箱倒柜找不到东西吃,颓然道:“如果她敢说不该说的,知道后果的。”
池越是家里的独子,又是他的表弟,权晏拓自然了解。打小就是个花花公子,姑姑不知道为他操了多少心!
烦躁的倒在沙发里,池越双手抱胸,叫道:“我要退婚!”
退婚?
权晏拓低低轻笑,丢给他一本电话簿,“自己叫东西吃。”
池越接住,嘱咐他,“哥,保密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权晏拓关门离开。这个密他不得不保,要不然家里又要鸡飞狗跳!
……
楚乔先去江边取车,然后直接开回家。也许是昨天的事情,她一进门就看到江雪茵坐在沙发里,正在等她。
“乔乔……”江雪茵走过来,但楚乔没给她机会,转身回到卧室。
楚乔把衣服一件件收拾好,她能带的不多,犹豫片刻,还把小猪抱枕塞进行李箱。
一楼的餐厅中,楚宏笙正襟危坐,脸色不算好。尤其是楚乔彻夜未归,他神情更加阴沉,剑眉紧紧蹙着。
楚乔提着行李箱下楼,江雪茵立刻跑过来拦住,脸色焦急:“乔乔,昨天的事情是阿姨不好,你不能离开家!”
楚乔对她的印象,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小时候,每个周末江雪茵都会带着楚乐媛,去外婆家探望,给她买吃的穿的,表面看起来,是个很称职的后妈!
这些年维持下来,倒也没有闹过什么。可昨天的事情,楚乔不能原谅。
妈妈的画架对她而言多么珍贵,她不相信同为母亲的江雪茵不明白。也许那种手段能骗过父亲,但她心如明镜!
楚乔淡淡一笑,锐利的目光如刀,看得江雪茵眼神躲闪,不禁抿起唇。
要不怎么说是母女,演戏都是全套的。楚乐媛起身也走过来,柔声道,“姐,你别生气了。”
见到楚乔丝毫不为所动,楚宏笙沉着脸丢下筷子,怒声道:“都不许拦她,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握紧皮箱,楚乔大步往外走,心底极度平静。这个家,她本来也不打算回来。
身后还有阻拦声,但没人真的出来。楚乔将箱子放进后备箱,开车回到工作室。
依着她的脾气,与家里闹起来是早晚的事情。苏黎明白她的心情,只好帮她物色房子,找个地方安顿最重要。
下班前,苏黎笑着和她开玩笑,道:“妞儿,要不然我陪你作伴?”
楚乔挥苍蝇似的赶她,两人玩笑,“快走,我又不玩蕾丝。”
苏黎不高兴的撇撇嘴,临出门前叮嘱她,“晚上小心点,我让物业多上来巡逻几次。”
“知道啦。”虽然嫌她呱噪,但这种关心,让楚乔觉得温暖。
休息室有张折叠沙发,正好能睡一个人。楚乔打算将就两天,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
桌前亮着一盏台灯,楚乔来来回回画几张都不满意。肚子咕噜噜叫,她找出一盒泡面,想凑合一顿。
撕开封袋,楚乔眼角一沉,盯着泡面的包装,神情沉寂下来。
以前上学时,她经常用泡面打发,但是容易胃疼。后来被季司梵发现,防止她再吃,便把泡面的包装都画上小猪头的形象,边上还标注起来:吃它就是吃你自己,嗯哼!
记忆停顿在那一刻,楚乔手指僵硬,怎么也撕不开锡纸封口。饮水机的红灯亮了一次又一次,她拿起黑笔在盒上画出一个小猪头,憨憨的鼻孔可爱。
须臾,她把泡面丢进垃圾桶。
楚乔摸了摸胃,觉得要对自己好些,她拿起电话正要叫外卖,手机却先响起来。
“在哪里?”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低沉。
楚乔眼神动了动,“有事?”
“你以为留张纸条,就能打发我?”权晏拓单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开到第四大街,他挑眉望着亮灯的楼层,嘴角的笑容莫测。
楚乔撇撇嘴,不想做无用功,“我在工作室。”
“等我。”
挂断电话前,男人丢给她两个字。楚乔双手托腮,怔怔望向窗外,眼见那明亮的皎月隐藏在云层中,莫名难辨。
------题外话------
偶家小越越闪亮登场喽,花样美男有木有?花花公子各种渣有木有?!哇咔咔~~
024 纠缠
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沉稳,楚乔听的清楚,心头一片宁静。
男人迈步走进来,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来的五官轮廓分明。细腻的光线软化掉他线条的冷硬,平添几许柔和美。
楚乔眨了眨眼,心想这男人长得真是,进可攻退可守。要是哪天他家企业倒闭了,他当个明星也能混饭吃。
“还坐着?”权晏拓见她没起身的意思,不悦的喊了句。
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楚乔起身走过去,把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接过来。没想到他竟然带吃食过来,让她有些惊讶。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细心了啊?
楚乔把东西摆上桌,闻着菜香,微微感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我也没吃。”权晏拓撇撇嘴,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样。
心里那点感动,顿时消散,敢情她还是沾了这大少爷的光呢!楚乔把餐盒摆好,拿出筷子递给他,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的开吃。
不吃白不吃!
平时她食量不大,可今晚好像有点反常。权晏拓倒是没吃几口,放下筷子盯着她。
餐盒里的菜几乎都进了她的嘴,楚乔摸摸肚子,急忙把筷子放下。好久没吃过这么多,也不知道胃能不能承受?
“吃饱了?”权晏拓剑眉轻佻,薄唇带着一丝笑意。
楚乔抿着唇点点头,起身将东西收拾好,洗干净手泡来两杯茶,算是答谢。无论怎么说,晚饭都是人家请的。
“谢谢你的晚餐。”楚乔将茶杯放下,坐在他对面。
她的客气疏离,权晏拓感觉敏感,他深邃的双眸动了动,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谢。”
这话说的楚乔发懵,她蹙眉抬起头,眼神不安。
“楚乔,”权晏拓淡淡一笑,轻吹茶杯里的水,似笑非笑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以为能挣扎出去?”
他的话,让楚乔的心揪了下,脸色沉下来,“我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勉强。”
权晏拓别有深意的笑起来,那抹笑看在楚乔眼里,顿觉心惊。看不出喜怒,也没有起伏,那双幽深的眼眸,似乎能把人的灵魂吸附进去。
楚乔低头躲闪开,不想争辩,她坚信没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看到那张打开的折叠沙发,权晏拓缓了脸色,笑道:“一个人睡?”
见到他笑就知道没好话,楚乔喝口茶,懒得搭理他。
她不怒不笑的模样,有种与众不同的滋味。冰山美人他不是没见过,家里姐姐就是典型的那种,但楚乔却不一样。
继续玩笑,后果应该挺严重。权晏拓见好就收,转而问道:“需要我帮你找房子吗?”
楚乔叹了口气,望向他的眼神幽暗。他不问她家里的事情,到底是没兴趣知道,还是知道的太清楚?但不管哪种,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不用了。”委婉的拒绝,楚乔并无愤怒或者失落。
权晏拓勾了勾唇,没有强人所难。他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开。
目送他离开,楚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每次见他,她都必须打起全部心力,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不喜欢,甚至讨厌。
工作室安静下来,楚乔打开画纸,想要把设计稿修改下。胃里隐隐抽疼,她皱起眉,心想还真是不能吃撑,这胃口都不习惯了。
当初她强制减肥,一个月愣是瘦了二十斤,人倒是饿瘦了,差点没患上厌食症!从那以后,肠胃功能更弱,吃多点就会胃疼!
拉开抽屉,找出两颗喂药,楚乔直接吞下去。回到休息室,她掀开被子躺下来,胃疼慢慢消失。
周围一片静谧,偶尔有巡逻保安的脚步声。楚乔轻轻笑起来,没想到苏黎还挺有本事,肯定又是哪个小保安被她美色所迷!
工作室有了权晏拓的投资,情况好转很多。可楚乔不舒服,她希望赶快把钱还给他,要不然总不踏实。
离开家,全身心投入工作,这就是楚乔对未来的规划。从今以后,她要自己爱护自己,自己心疼自己,努力争口气!
……
在家里憋了两天,池越再也呆不住。平时玩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在家,没有女人在身边呢?
权晏拓推门进来时,他如见救星,就差抱他大腿了,“哥,你总算来了。”
看他那副模样,权晏拓撇撇嘴,丢给他一张卡,道:“出门用这个,让姑姑发现,你自己擦屁股去。”
池越将卡收起来,打探消息:“怎么样?有动静没?”
“只要你那个天真不乱说,应该可以瞒一阵子。”权晏拓靠进沙发里,神态慵懒。
有他这话,池越安心不少,剑眉舒展开。
须臾,权晏拓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沉声道:“反正你闲着也没事,明天帮我去一趟。”
扫了几眼资料,池越眼底带笑,调侃起来,“啧啧,你这是暗渡陈仓吗?”
抓起一个抱枕砸过去,权晏拓厉目,语气阴霾,“少废话,让你去就去。”
池越也不恼,坐到他身边,幸灾乐祸的问道:“家里给你安排了结婚人选,难道那么难以下咽?”
见他抬脚就踹,池越手脚麻利的躲闪,两人一通闹腾。
玩笑过后,池越收敛起满身的痞子气,正色道:“哥,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抬手与他对了对拳头,权晏拓抱起玻璃缸离开,把家彻底留给他。
清早起来,楚乔带着设计稿来到JK公司,苏黎托人找的关系,很难得才有个机会。
两个小时的等待后,对方似乎楚乔的设计兴趣不大,只告诉她回去等,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主动与时颜联系。
这算是婉转的拒绝吗?楚乔心里没底,整个人无精打采。
迎面有人撞上她,并没有道歉的意思。楚乔没心情理会,抿着唇往电梯走。
走过去的男人倏然停步,池越转头往后看,看清女人的侧脸后,眼眸一沉,喊道:“喂!站住!”
虽然已过去一年,但他对女人有超强的记忆力,绝对不会看错!
楚乔低着头,没听到他的声音。
电梯门关上,池越气恼的捶了下门。不顾众人的惊讶,顺着安全楼梯往下跑。让一不让二,还敢从他眼皮子底下跑走?
追到一楼大厅,池越气喘吁吁,电梯门恰好打开。
楚乔迈步出来,肩膀却被人按住,“你这女人还敢跑?”
望着面前的男人,楚乔秀眉紧蹙,没什么印象。她退开一步,懒得纠缠,想要转身离开。
池越拦住她的去路,在她愤怒的目光中,暧昧笑道:“美丽的小姐,你忘记在罗马那个晚上吗?你还欠我一夜!”
闻言,楚乔脸色大变,脑海里浮现出什么,神情越来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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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亲们端午节快乐,吃粽子哈~~
025 紧追不放
池越拦住她的去路,在她愤怒的目光中,暧昧笑道:“美丽的小姐,你忘记在罗马那个晚上吗?你还欠我一夜!”
闻言,楚乔脸色大变,脑海里浮现出什么,神情越来越难看。
一年前的记忆灌入脑海,楚乔红唇紧抿,尴尬的站在原地。去路被他挡住,她无路可逃,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收紧。
没有想到还能遇见她,池越眼底掩藏不住惊讶之色。薄唇扬起的弧度暧昧,既然再度相遇,那就说明他们有缘,他可不能轻易放过。
“小姐,”池越往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笑道:“你没有忘记我吧?”
池越的五官精致,甚至说是阴柔美,尤其一双桃花眼,邪气的要命!如他这样的绝色男人,有哪个女人能忘记?敢忘记?!
“你是谁?”楚乔淡淡轻笑,脸色看不出慌乱,“我们见过吗?”
那晚的事情,反正只有他们两人,只要她咬死不承认,打量他也没辙。
池越俊脸阴沉,一双桃花眼轻眯起来,这女人胆敢不认识他?真是笑话!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素来都是他对女人视而不见,她竟然敢和他玩失忆?
胆子不小啊!
“没见过?”池越危险的靠近,将人逼至墙角,嘴角的笑容痞气,“需要我帮你回忆下,那晚都发生过什么吗?”
楚乔眼底的眸色闪了闪,她扫了眼就要下来的电梯,双手暗暗卯足力气。
叮——
电梯门打开,楚乔突然伸出双臂朝他推过去,这一下力气不小。
池越始料不及,被她推开数步。正好电梯门大开,里面走出来的人潮将他围困在中间,等他拨开人群追出来,楚乔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见。
“该死的!”池越低咒一声,俊美的脸庞染满厉色。又被她跑了!
……
傍晚,权晏拓奉旨回到祖宅。一进门,家里热热闹闹的,人很齐全。
“阿拓回来了,”权正宜看到侄子回来,满脸笑意,“过来坐。”
权晏拓走到她身边坐下,奉承道:“姑姑,你气色不错。”
自小疼爱他,权正宜目光温和,将刚削皮的水果递给他,“阿拓啊,你要听你爸的话,赶快结婚帮他分忧。”
咬了口西瓜,权晏拓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反驳,神情淡漠。
“大嫂,”权正宜拉着范培仪坐下,问道:“初若呢?怎么还不回来?”
“她今天要上庭,晚上不回来了。”范培仪无奈的解释,对于女儿的工作态度很是担忧。
“哎哟,这孩子。”权正宜皱眉,心急道:“天天这么忙,哪有时间生孩子啊,陆家那边是不是也催的紧啊?”
闻言,范培仪蹙起眉,眼中透着忧心,“是啊,亲家都和我说过几次了,可初若半句也听不进去,我真是拿她没辙。”
“这种事情,让姐自己决定。”权晏拓背靠着沙发,忽然开口,替姐姐说话。
权正宜扫了他一眼,忽然变了脸色,沉声道:“哎,你们这一个个的,没有让我们省心的。我们越越也是,幸好有天真盯着他,我还放心些。”
都说儿大不由娘,这点范培仪深有体会。她满含深意的盯着儿子,试探道:“正宜,你什么时候给越越和天真办婚事?”
权正宜脸颊带笑,道:“年底越越回来,我就安排婚事,过年后就让他们结婚。”
这门婚事,算是娃娃亲,几家人都看好。权正宜尤其喜欢未来儿媳妇,打小都是当闺女养大的。
“阿拓,”权正宜好像想起什么,问身边的人,“池越这几天没来电话,他和你联系了吗?”
权晏拓俊脸低垂,内敛的双眸平静,“没有。”
他站起身,往花园走去,“我去看看奶奶。”
没有察觉出异常,权正宜拉住大嫂,两人交换婆婆经,说的倒也热闹。
花园的榕树下,权老太太正在摆弄盆栽。权晏拓走到她身边看了看,称赞道:“奶奶,你手艺长进了啊,送我一盆。”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冷声道:“有话说话,别说没用的。”
“咳咳——”权晏拓尴尬的咳嗽了声,不敢表现出丝毫异常。奶奶可不比姑姑,那嗅觉叫一个灵啊!
老太太没深究,拿起干净毛巾擦擦手,道:“有时间带楚乔回来吃饭。”
“嗯?”权晏拓愣了愣,剑眉微蹙,“你喜欢她?”
老太太终于赏他一个眼神,精明的双眸闪亮,“比你强。”
权爷内伤,不过才见一面的死丫头,哪里比他强啊?!不服气,哼!
……
楚乔从家里搬出来的第三天,苏黎就找到房子。趁着午休时间,苏黎带着她去看看,顺便显摆一下她的能力。
楚乔里外都看过一遍,眯着眼睛瞪她,“这么好的地段,你哪个同学有这样的本事?”
灿笑的苏黎脸色沉了沉,镇定道:“是你不知道好不好?咱们系很多人都混得不错。”
这话倒也不假,大学毕业后,楚乔与班里的同学很少联系,偶尔聚会也都是苏黎出面张罗。
“满意不?”苏黎挽着她的胳膊,含笑问道。
楚乔当然没意见,这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条件优良,周围环境也极好。如果去房屋中介,肯定找不到这样的。
“挺好的,”楚乔点点头,神情感激道:“我今晚就搬来。”
见她这么说,苏黎总算松了口气,她别开视线,眼角悄然滑过一丝异色。如此满意的房子,又能这么快找到,当然不算简单!
苏黎暗暗叹息,有时候她也犯糊涂,明明是季学长先转身的,为何又这样?!
搬离家,楚乔全心投入工作,这一个月来,权晏拓也没怎么纠缠,偶尔见见面,吃个饭,并无越矩的行为。
对于那个男人,楚乔不曾看透,也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思。如今他算老板,帮他赚钱才是重要的,她没有忘记那一百万的债务!
先前时颜去JK集团投设计稿,人家态度冷硬,楚乔压根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想,一个月后,竟然收到邀约,出席新闻发布会。
天幕渐沉,时颜代表如约出席。楚乔与苏黎踏进会场,顿觉眼前一亮。跨国集团,气势不容小觑,奢华程度可见一斑。
参加企业陆续到来,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楚乔好奇转头,目光就此定格住。
身着华服的楚乐媛,笑意盈盈挽着楚宏笙,父女两人高调出场。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她头顶的光环,狠狠刺伤楚乔的眼睛。
026 醉酒
JK集团的发布会,举行的颇为隆重。先前集团在海外发展,近期将在聿沣市创立分公司,此次大规模也算是宣传。
发布会上,所有与JK集团合作的公司都来出席,其中以楚氏和季氏最为亮眼。外界盛传,楚季两家即将联姻,到时两大企业并驾齐驱,将在时装界所向披靡。
人群中,楚乐媛一袭香槟色晚装,乖巧可人的挽着父亲,与季司梵并肩而立,那副养眼的画面,吸引住所有的目光。
众人欢笑声不断,打趣奉承的话,更是不绝于耳。
“楚董事长,您这女儿大方又得体,家教甚好。”
“是啊,如今他们这辈儿里,能够像乐媛如此懂事的,真是很少。”
楚宏笙站姿笔直,虽有些年纪,依旧气宇轩昂。他神情温和,难得露出笑脸,道:“大家太夸赞了,这孩子孝顺乖巧,倒是最让我安心的。”
季司梵站在他们身边,手中端着酒杯,深邃的眼眸染笑,看向楚乐媛的眼神温柔。
两人时而对视,彼此的眼中有细碎的光影闪过,那抹幸福的笑掩藏不住。
苏黎拉着楚乔远远的站着,可这边的画面太刺眼,即使距离较远,欢笑声还能灌入耳朵里,深深刺痛人的神经。
楚乔身上的黑色长裙垂到脚踝,衬出她高挑的身材,一双银色亮片高跟鞋时尚。
“乔乔,”苏黎搂住她,笑得特别甜,“这里气氛好闷,我们溜吧,好无聊。”
楚乔随手端起一杯酒,轻啜一口,道:“无聊?那么多大公司都在,省去我们跑多少冤枉路?”
被她噎住,苏黎心虚的低下头,嘟囔起来,“是有不少啦,可没人搭理咱们嘛!”
她的小心思,楚乔自然明白,她叹了口气,拍拍苏黎的肩膀,在她黯然的眸子里,淡淡一笑,道:“苏黎,我没事,没骗你!”
苏黎蹙眉叹息,看到她眼底深藏的失落,痛心不已,这些人是闹哪样啊?
楚宏笙与季司梵都站在楚乐媛身边,她左右逢源,一副楚家大小姐的气势。这种被人霸占的鸟气,她都看不下去,楚乔怎么可能没事?!
虽然楚乔从来不说,但苏黎看得出来,在她的世界里,其实比谁都在意爸爸!从小丧母,虽有外婆疼爱,但父亲却是她最亲的人。这些年,她看似叛逆倔强,无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只要他稍微给点好脸色,这傻丫头屁颠颠愿意做任何事!
这父女俩脾气太像了,见面就吵,谁也不肯让步。毕竟楚宏笙是长辈,怎么能低三下四求女儿?楚乔搬出家,看起来真是把楚爸气着了!
苏黎是外人,劝也不好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偶尔说楚乔几句,她也听不进去。
稍稍失神的功夫,苏黎再看身边的人,立刻头大。这丫头,是把红酒当水灌呢?!
“乔乔!”苏黎一把拉住她,将她带到角落,“你喝这么多?”
“多吗?”楚乔眨了眨眼睛,没什么感觉,不过两颊渐渐发热。
哎哟,这小姑奶奶!
苏黎抿着唇扶住她,压低声音道:“你啊,让我说什么好!”
楚乔灿然一笑,抽回胳膊,绯红的双颊妩媚,“我去洗手间。”
苏黎要扶她去,却被她轻轻推开。
将手包丢给她,楚乔眼神清明,看不出丝毫醉态,“我自己可以,你等我。”
眼见她走远,苏黎并没有追上去。也许她需要片刻的独处,不能把她逼的太紧。
找到一处安静的沙发,苏黎坐下来,耐心等待。手包里振动不断,她掏出楚乔的手机,见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手指一抖,瞬间接通。
洗手间的盥洗台前,楚乔掬起冷水洗把脸,脑袋没有清醒,反倒越来越昏沉。完蛋了,这次真喝多了,希望不要出糗才好!
楚乔拉开门往外走,脚步不稳。她一个没留神,被地毯绊了下,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腰间缠上一双有力的双手,男人从后面搂住她,把人稳稳接在怀里。
那股靠近的气息熟悉,楚乔慢慢转过身,眼底映入的那张脸,果然不算陌生。
“小心点。”季司梵扶住她,确认她站稳后,才松开手。
他的手指干燥温暖,楚乔抬起鞋跟看了看,痴痴笑道:“都是它啦,真讨厌。”
听到她的语气,季司梵就知道她喝醉了,每次她喝多说话的声音都是这么软软的,带着撒娇的味道,让人心痒。
盯着她绯红的脸颊,季司梵剑眉紧蹙,“你胃不好,不知道吗?”
楚乔侧身靠着墙壁,眼睛并没看他,她垂着头,半响才出声,问道:“季司梵,你为什么选她?”
季司梵俊脸冷峻,看不出半点起伏,“因为她,比你更适合我。”
困扰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这一刻,楚乔心底异常平静。
苏黎没见人,不放心找过来,见到他们面对面,快步上前。
“乔乔。”将人拉到怀里,苏黎扶住她的腰,看向季司梵的眼神复杂。
季司梵优雅的笑容未变,见到有人接手,立刻抽身而退。他礼貌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宴会厅中,楚乐媛看到走廊发生的那幕画面,眼角悄然闪过一抹寒光。
苏黎把人带到酒店外面,温度有些低,她害怕楚乔感冒,焦急的左顾右盼。
须臾,一辆黑色悍马疾驰而来。权晏拓下车,见到靠在苏黎肩膀的人,眸色沉下去。
他及时赶来,苏黎如释重负的把人交托,解释道:“今晚太高兴了,乔乔有点小醉。”
说话间,楚乔看到面前的男人,迈步朝他走来,“你来了啊。”
她脚步虚浮,一脚踩空,直接撞进男人的怀里。
这样也叫小醉?权晏拓眼神凌厉,看得苏黎低下头,暗暗冒汗。
宴会结束,大家纷纷离场。楚乐媛左手挽着父亲,右手牵着季司梵,有说有笑,众人不期而遇。
苏黎扶额哀叹,千躲万躲,还是躲不开。
盯着权晏拓怀里的女儿,楚宏笙脸色铁青。间或有人经过,难免投来异样目光。
楚乔敛下眉,眼皮都没抬,紧紧靠着身边的男人,声音温柔:“我们回家。”
早就嗅出气氛不对,权晏拓不动声色,挑眉扫了眼怀里的人,随后朝着楚宏笙的方向礼貌颔首,却未上前多说什么。
权晏拓神情如常,伸手搂紧怀里的人,将她带上车,绝尘而去。
027 醉后媚态
一路上,黑色悍马用着飚车的速度行驶。坐在副驾驶的人,双手勒住安全带,怔怔望向车窗外,也不说话。
权晏拓单手操控方向盘,指间夹着一根烟,他深吸几口后,把车窗降下来,手指微蜷,零星的火光闪过,烟蒂被弹出去。
车子开进一处小区,权晏拓把车停好,沉着脸拉开车门,“下车。”
楚乔晕乎乎的动作,双脚落地时,明显发软,整个人差点栽在地上,幸好被他搂住。
怀里的人满身酒气,权晏拓半拖半抱将人带上楼,他盯着上锁的门,语气不耐:“钥匙!”
眼前的景物模糊,楚乔眼神发呆,嬉笑道:“钥匙?什么是钥匙?”
权晏拓狠狠瞪她一眼,拉开她手里的皮包,取出钥匙打开门,把人直接带进去。
打开灯,权晏拓扫了眼这套房子,一室一厅的面积,开放式装修,倒也精致温馨。他把人拉到沙发里,出厨房找水。
不过片刻的功夫,等他再出来,竟然吓一跳。
阳台落地门敞开,夜风卷起白色纱帘。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阳台上,扯着嗓子高歌,那声音分外高亢。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权晏拓头皮一阵发麻,几步蹿过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把人拽进屋里。这女人喝醉,怎么如此德行?
楚乔唱的正欢畅,忽然打断不高兴,她手脚并用的挣扎,好不容易把嘴巴解放出来,怒声道:“喂!干嘛不让我唱,我们一起唱!”
她笑着扬起头,继续高歌:“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闭嘴——”
权晏拓满头黑线,俊脸阴霾,“你敢再哼一声,我就把你舌头割掉!”
昏暗的灯光投影在他的侧脸,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楚乔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害怕反而笑起来。
“呵呵……”她笑着圈住他的脖颈,绯红的双颊诱人,“你好可爱哦。”
这醉酒倒不是装出来的,权晏拓剑眉紧蹙,看着怀里软绵绵的人,心头的怒火翻滚。好好的灌酒干什么?这是要作死啊!
拉住她的双臂,权晏拓往后退开,想去浴室拿条冷毛巾,但怀里的人不撒手,死死搂紧他的腰,神智混乱。
楚乔赤脚站在地上,一米七的身高不算矮,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喃喃:“别走,我已经瘦了,你不要选她,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权晏拓锐利的双眸眯了眯,俊脸阴沉下来。操,这女人是把他当替身了吗?!
伸手捏住她精致的下颚,权晏拓目光阴霾,薄唇紧抿,道:“你他妈说谁呢?”
听到他的怒吼声,楚乔发懵,琉璃般的眸子仿佛浸在水里,氤氲着一层水光。她眼底那抹凄楚落寞,倒是难得相见。
权晏拓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楚乔绯红的双颊,烦躁的抬起手,将她拎起来,狠狠丢到床上。
男人带着怒火压下来,将她置于身下,“楚乔,你找死是不是?”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楚乔混沌的意识渐渐回笼,她看着身上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几度变换,“你怎么来了?”
这是想起他了吗?权晏拓低低一笑,冷声问她:“说,我是谁?”
酒精后劲挺强,楚乔恢复些意识,可思维依旧不受大脑控制,她瞥着嘴,不屑道:“禽兽!”
禽兽?
权晏拓神色凛然,他双臂撑在她身侧,问她:“我怎么禽兽了?”
不问还好,一问楚乔顿觉委屈。
楚乔红唇微翘,乌黑双眸控诉满满。她纤细的手指轻点,摩挲下去,“你摸我这里,还摸我那里,怎么不是禽兽?!”
视线顺着她的手指滑动,权晏拓勾唇笑了笑,心头的怒火渐散。他俯下脸,嘴角似笑非笑道:“这是我的福利,怎么能算禽兽?”
楚乔厌恶的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俊脸上,想把他推开。
这巴掌偏巧打中鼻梁,有点疼,权晏拓皱眉,按住她的双手,冷声警告:“不许折腾!”
楚乔脸色变了变,愤然质问:“禽兽,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主意?”权晏拓眼睛盯在她饱满的胸线上,眸色起伏,“把你娶回家。”
纵然醉酒,楚乔还是被刺激的不轻,她瞪大双眸,冷笑道:“做梦!你为什么娶我,就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给你比中指?让你丢面子?!”
顿了下,她目光炯然,道:“如果你无聊到非要上我一次才心理平衡,那赶紧的,完事后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和姑奶奶玩什么结婚游戏,恕不奉陪!”
哎呦喂,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权晏拓素来毒舌,此时都被她说的上不来下不去的,尴尬非常。
这女人,又叫板?!
权晏拓深吸一口气,呼吸间闻到淡淡的酒香,熏人欲醉。他努力控制着脾气,别把身下的人给掐死!
楚乔见他不说话,乌黑的眸子掠过怒气,“妈的,你是不是男人?”
女孩子爆粗口不是没有,但豪门千金如此不多见。楚乔高中时,尤其叛逆,与男孩子打架喝酒闹事,因为这个学校没少请家长,那些年楚宏笙没少给老师陪笑脸,最后她高考成绩不理想,复读一年!
她喝过酒,发音含糊喑哑,权晏拓紧绷的神经一松,自嘲的笑了笑。他犯得着同喝醉的女人一般见识吗?
男人低下头,将吻覆在她的唇上,狠狠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须臾,身下的人安静下来。她呼吸均匀,翘长的睫毛宛如蝶翅,权晏拓薄唇轻抿,盯着她绯红的脸颊,深邃的双眸暗沉如海。
她白皙的脖颈优美,乌黑的秀发散落,铺陈在白色床单上,极致的颜色幻化成一幅诱人画面。
权晏拓手指轻点在她柔嫩的唇瓣上,目光染上几许笑意。面对她的一再挑衅,他完全有理由将她拆封的,但却迟迟未动?
第二天早上,楚乔睁开眼睛,捂住宿醉后痛疼的脑袋,慢慢翻个身。当她看清身边的男人后,满眼不敢置信,惊坐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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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偶家权爷真素很乖滴,一点也不禽兽有木有?!哇咔咔~~
028 打架
清早的卧室,一片静谧。本该美好的气氛,却在眼前出现的那张俊脸中荡然无存。
楚乔满脸震惊,双手揪住被子往后躲开,身上的衣服完整,并没有被侵犯的感觉,她僵硬的身体逐渐松懈下来,喘了口气。
“看什么?”男人剑眉紧蹙,对于她的眼神不悦,“是你搂着我的。”
她的脑袋枕在他臂弯里,整个人也缠在他身上。平时睡相还算不错的,怎么昨晚就一塌糊涂,真是丢脸!
“你昨晚送我回来的?”楚乔故作镇定的下床,找到边上的鞋子穿好。
权晏拓手枕在脑后,修长的双腿毫不留情占据她的床,姿态慵懒,道:“不是我送你,是你缠着让我送你!”
“……”楚乔蹙眉,昨晚醉得厉害,一点儿也记不起来。
权晏拓眼角一挑,看到她尴尬的模样,起身朝她靠近过来,凉薄的唇微勾:“昨晚上,你给我演出歌剧呢,嗓子还不赖!”
歌剧?
楚乔俏脸一僵,神情沉寂下来。她咬唇低下头,看也不看他。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可怎么昨晚竟然在他面前出尽丑态?
真倒霉啊!
权晏拓上半身靠过来,薄唇滑过她的耳边,笑道:“想知道,你还说过什么吗?”
闻言,楚乔双眸眯了眯,她缓和语气,质问道:“什么?”
眼见她皱眉,红唇抿起的紧张模样,权晏拓低低一笑,越过她往外走。
他故弄玄虚,楚乔心里极度不安。她眼角闪过异样情绪,急忙跟上,在他身后追问,“我昨晚说过什么?”
“有见不得人的么?”权晏拓转过身,锐利的双眸盯着她,神情看不出喜怒。
楚乔心底打鼓,生怕自己真的说过什么不该说的。有些事早该随风散去,但那深刻的印记总会在她意志松懈时跳出来。
昨晚她的意志,应该不算严谨!
男人走进浴室,看了眼又退出来,修长的手指轻点,“给我一个新牙刷。”
楚乔回过神,急忙找出一个新的递过去,却未见他有开口的意思。
想起昨晚的乌龙事情,她郁闷不已,都是喝醉惹得祸,看起来以后真的不能喝!她端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咕咚往下灌。
权晏拓洗漱出来,见她仰头灌水,露出的脖颈白皙。他眼神微微一动,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昨晚说,对我一见钟情。”
“噗——”
楚乔被呛到,捂着嘴巴惊天动地咳嗽起来。
开什么玩笑?
男人的神情,看不出半点玩味,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睛,坦然的让人无法亵渎。
楚乔平顺好呼吸,脸色沉底黯淡,她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没证据。毕竟她醉得毫无记忆,无力反驳!
伸手推开身前的男人,楚乔一溜烟走进浴室,并把门狠狠关上。
望着她含怒的背影,权晏拓笑着拉开椅子坐下,颇有耐心的等她。
一早起来就见她生气的模样,似乎挺有趣的。不过想到她昨晚的呢喃,他眼角闪过一抹狂狷,深沉的眸子透出精光。
收拾好出门,楚乔都没再和他说过话。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
走到外面,权晏拓拉住她的手腕,笑道:“要我送你吗?”
楚乔低下头,并不看他,“不用。”
权晏拓也没生气,展开双臂抱了抱她,动作温柔:“小心开车。”
没有及时躲开,楚乔被他抱个满怀,她抿唇见他走远,开车离去。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掏出车钥匙,也很快离开,赶去上班。
对面的角落里,一辆黑色迈巴赫低调沉稳,车里的男人目光深邃,他把手指的烟蒂掐灭,随手丢出车窗。
车轮周围,密密麻麻堆着很多烟头。
黑色车身闪过,男人扶着方向盘的手指紧绷,车轮毫不留情的碾压过去,烟蒂瞬间粉碎,散落满地凌乱。
……
楚乔一路疾驰开到工作室,她把车停好,推门走下来,却不想早有人守株待兔。
“嗨!”池越倚在车前,嘴角的笑容痞气,“我们又见面了。”
猛然看到他,楚乔脸色一变,眼神发冷,“你到底想怎么样?”
池越轻笑出声,慵懒的迈步走来,笑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楚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样?”
闻言,楚乔倒没太大慌乱。既然他能找到这里,自然不一般。早先看他穿着不凡,大概也能猜到他身家不俗,只是没想到竟在一座城市。
楚乔没心思与他纠缠,快刀斩乱麻,“说吧,你要多少钱?”
“钱?”池越挑眉,笑容冷峻下来,“你看爷,像缺钱的么?”
是不像!但楚乔能给他的,也只有钱了,而且钱也不多。
还没人这么埋汰过他,池越眼神渐冷,语气透着寒意,“告诉你,用钱能解决的事情,我今儿就不会亲自来找你了!”
“那你想怎么样?”楚乔眉间染怒,努力维持的好脾气就要破功。如果他敢说一星半点轻浮的话,从昨晚到现在的怒气,她保证一股脑都撒到他身上去!
池越仰起下巴,俊美的脸庞染着笑意。他看到楚乔翘起的红唇,眼底的笑容更加深刻,“这样吧,你陪我吃顿饭。”
吃饭?楚乔想了想,吃饭倒是可行,当初人家帮过她,请顿饭不为过。
楚乔爽快的答应,补充道:“时间地点随你定。”
这还差不多!
池越勾唇笑了笑,媚惑的双眸轻眯,道:“今晚,蓝调。”
“好。”楚乔松了口气,泛起一丝笑意。
见她起身就走,池越轻佻的吹了个口哨,暧昧道:“不见不散。”
楚乔被他上挑的尾音恶心,抖出满身鸡皮疙瘩。她敷衍的点点头,快步走进电梯。
回到工作室,苏黎与许可儿抱在一起大笑,见到她来,立刻欢喜道:“乔乔,我们要转运了,JK刚来电话,让我们下午去见面。”
楚乔憋闷一早上的那口气,终于顺下去。
面谈两小时,JK集团似乎对时颜兴趣不小,尤其在看到楚乔的设计稿后。兴高采烈的离开,原本的好心情,在遇见冤家后,彻底打破。
楚乐媛盯着面前的人,目光讥讽,“怎么,你真是揭不开锅吗?怎么楚氏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阴魂不散!”
听到这话,苏黎挽着袖子就要上前。
楚乔拉住她,出手极快。大家只见楚乐媛蹲下身,抱着脑袋尖叫。
后面的助理,看到楚乐媛满脸是血,吓得掏出手机报警,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苏黎急忙将人拉回来,但有点晚。
楚乔盯着尖叫声不止的人,冷冷笑起来,真是不禁打!
029 失约
傍晚,权家祖宅一片幽静。
庭院中的榕树枝叶,稀疏凋落,秋意的萧瑟尽显。
晚餐桌上,人都到齐。权正岩坐下午班机回来,马不停蹄归家陪母亲用饭。他素来是孝子,这些年恪守孝道,毋庸置疑。
权初若难得回家,老太太见她在,也没多唠叨。
虽然年纪大,但老太太紧追时代脚步,她明白年轻人事业心重,尤其她这个孙女,从小好强事事不输人的性格,所以对她偏袒些。
范培仪给大家添好饭,扫了眼不苟言笑的女儿,试探问她:“初若啊,快到年底了,工作很忙吗?”
“有事?”权初若神情平淡,因为职业的关系,说话精炼。
范培仪给她盛碗排骨汤端过去,笑道:“景亨没跟你说吗?他妈妈催的紧,想要抱孙子。”
“说过了。”喝了口汤,权初向母亲,“然后呢?”
范培仪蹙起眉,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问妈妈?我是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女儿结婚有一年多,她年纪不小了,权正岩脸色沉了沉,看向她的目光深邃起来。这孩子从小不爱说话,性格有些内向,嫁人也没见好转。
“初若,”权正岩发话,语气凝重,“你自己怎么打算的?”
权晏拓低头扒饭,幸灾乐祸。小时候,他没少挨姐姐算计,现在是报仇的时候!
一脚朝他小腿狠狠踢过去,权初若面不改色,沉声道:“陆景亨会安排,你们不要操心了。”
权晏拓差点咬舌头,痛得呲牙咧嘴丢掉筷子。多亏上次还帮她说话,恩将仇报?
深知这门婚事女儿抵触,但权正岩不觉有错。天下间的父母,都为了儿女筹谋,陆家与权家门当户对,哪里不好?!
扫了眼对面的儿子,权正岩脸色沉下来,道:“分公司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权晏拓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如今他回权氏,父亲特别拨出地产、时装两大区域让他负责。
权正岩剑眉紧蹙,锐利的双眸严苛,“这是让你胡闹的那些玩意吗?还行这种话,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
啪——
权家老太太放下筷子,神情染怒,道:“还让我吃饭么?你们一个个能的,想要教训他们,领回自己家去,别在我面前逞威风!”
闻言,权正岩收敛起脸上的怒色,不敢再言。老太太护犊子,有些事情连他也说不得!
权晏拓低低一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奶奶碗里,笑着安抚她。老太太偏就吃这套,没几句话就被他哄的开心。
姐弟两人默默交换一个眼神,有奶奶撑腰,万事无忧。
兜里手机突然响起来,权晏拓拿起来接听。电话那端的人,不是手机主人,语气慌乱。
挂断电话,权晏拓脸色微沉,拉开椅子就要出门。
“把人给我带回来。”老太太出声,明显是命令。
苏黎那个大嗓门,恐怕在座的人都能听到,老太太耳朵不背,自然听的清楚。
“需要我出面吗?”权初若吃饱放下碗,挑眉看向弟弟。
权晏拓捏着车钥匙,打趣道:“算了吧,你出场费太贵。”
玩笑过后,他大步奔出门,开车离开。
望着儿子走远的背影,范培仪脸色不好看。上次吃饭楚乔的那番言论,她心有芥蒂。这门婚事,她早已不再看好。怎么老太太倒上了心?!
苏黎站在大厅张望,见到他来,如见救星,“权少,你来了。”
权晏拓点点头,问她:“人呢?”
抬手指了指最里面的审讯室,苏黎撇嘴道:“在里面,好几个小时了。”
看到审讯室那几个字,权晏拓脸色沉下来。多大点儿事,还把人关这里?!
男人刚刚进来,立刻有人上前巴结,苏黎愤然怒视,这都什么人啊,她干坐几个小时,却没一个人搭理她!
有人把权晏拓带过去,好像去询问具体情况。苏黎不便跟随,只好坐在外面等。这次的事情,她没给季司梵打电话,受伤的人是楚乐媛,她不能确定对方是什么态度,果断求助权晏拓。
苏黎也有私心,她希望楚乔能过得好!所谓覆水难收,季司梵与楚乐媛已经在一起,楚乔断不会回头!
进去办手续,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权晏拓带楚乔出来,后面还跟着人相送,语气恭敬道:“权少,那边没消息,楚小姐这几天要随时过来。”
权晏拓剑眉紧蹙,倒也没难为他们,打发掉后,拉起身边的人离开。
走出警察局,墨黑的天空布满繁星。楚乔深吸一口气,脸色稍有缓和,即便不想承认,但每次她有事,出现的都是这个男人。
“又麻烦你了。”楚乔抿唇,沉声道。
苏黎跟在她的身边,见她脸色不好,想陪她一起回家。
权晏拓扫了她一眼,取车开过来,“上车。”
折腾大半天,楚乔很累,她蹙起眉,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少废话。”权晏拓语气不耐,拉开车门,“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大爷脾气没辙,楚乔硬着头皮坐上车,在苏黎担忧的眼神中笑了笑,两人示意用手机联络。
黑色悍马动力十足,车开往禁路,楚乔心底微动,她认识这条路,果不其然车开回权家祖宅。
彼时,蓝调餐厅。
临窗位置上,面容俊美的男人,神情阴霾,远远看都透出一股寒意。
餐厅服务生走来,请示道:“池少,您的餐点?”
“滚——”
池越掐灭手中的烟,薄唇紧抿,冷冷赏给他一个字。
服务生忙闭嘴,识相的躲开。
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池越眯起眸子,眼底的寒光四射。行啊,竟敢放他鸽子,这他妈女人活腻歪了!